君

君生我未生之失声情 君生我未生之失声情 作者：莫链 本以为毕业了，我们就会像那些不太熟悉，不太陌生的其他人一样，随着时光的流逝自然地销声匿迹在彼此的世界里，不会再有什么牵连，不会再有什么后续。 总觉得那是很早以前的事，总觉得自己离开了很久很久，可是回眸留恋，不过三百六十五天。四年再加上三百六十五天刚好是五年，他今年该有三十岁，该结婚了吧！哎，真是不像话，这么快就模糊了他的信息！ 他在线，可是很久没有勇气跟他聊天了，不知道哪里传来的消息，他有了新的女朋友，要结婚了。真的很想说点什么。最后终于千挑万选打下了几个字： “快结婚了吧！” “是啊，正装修呢！” “呵呵，提前恭喜你了。” “谢谢！” “对了，她真的是咱们学校的学生吗？” “是啊……” 我们就这样聊了起来，气氛开始慢慢的舒缓，似乎逐渐地恢复到从前的状态！ “哼！老牛吃嫩草，你还真成功了。” “对了，能告诉我，在大学里，我的在你的生活中充当了什么角色吗？” “你？”我停住了，瞬间不知道该敲哪个字母，片刻后我的手才落下，“充其量也就是一蓝颜知己。” “蓝颜知己？哦，原来你就是这样定位我的。”我想象着，这语气似乎有些失落。 “是啊，要不你以为怎么样？”我故作镇定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我知道那只是用来自欺欺人。 那边似乎很久没有敲过字来，我确定他真的失落了。 “可是，你知道吗？我曾经喜欢过你……” 我愣住了，眼球盯着屏幕良久未动，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他打错字了吗？手指彻底的僵硬了，脑袋有点晕，鼻子有点酸，眼睛有点痛，世界开始模糊了…… 2007年 终于走进了期待已久的大学生活，我几乎喜欢这里的一切，高高的教学楼，宽敞的教室，温馨的寝室，可爱的同学，还有窗外那些清新的绿化，零星的泛着点点白色小花。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那些老掉牙，土掉渣的老师。两周过去了，他们不停地在我的眼前晃来晃去，叙述着一些类似于甲骨文亦或是文言文的东西，孜孜不倦地为我催眠。无奈之际我只能梦里向上帝哭诉：“上帝啊，难道我泱泱大国就只剩下这些老夫子了？我们的青年才俊都哪里去了？” 开课第三周我们终于开了一门新的课程——《思想道德与法律》，我将双手并拢在胸口，闭着眼睛，语无伦次地开始祈祷：“阿弥陀佛，上帝啊，千万不要超过三十岁，二十九，二十九……” “上课。” 哇塞，好有磁性的声音啊！教室里顿时哗然一片，当我睁开双眼，才知道，上帝真的显灵了。居然掉下来个白面小生，这下放心了，先甭管他课讲得怎么样，这样一张圆润帅气，年轻可爱的脸看着也舒服啊。然而就在我马上要将他定义为花瓶的时候，我的思维堡垒瞬间被他击垮，他对我们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 “大家知道，在大学里必做的四件事是什么吗？” 课堂上开始议论纷纷，有的说拿奖学金，当学生会干部，有的说交很多朋友，有的说做社会实践……似乎都是些很有意义的事情。 可是他的震惊了所有的学生。 “逃课，挂科，打工，谈恋爱。只有经历了这四件事你的大学才算完整。” 我们的脸上开始出现各种各样的表情，惊讶，怀疑，反对，欣赏……而他只是转身一笑，“或者毕业后你们再给我答案。” 我们就这样被他初次见面的与众不同深深地吸引了。 我只是太平盛世里的芸芸众生，和他的所有的学生一样，一起坐在他的课堂上，赏心悦目地看他刚刚走出校门稚气未脱的脸孔，听他旁征博引、津津有味的；品他慷慨激昂、胸有成竹的姿态，似乎每一个环节都意味深长，耐人寻味。那幅透明的眼镜后面有着一双犀利的眼睛，总能洞穿我们的心思，知道我们渴望怎样的知识。我们真的喜欢他了。男生当他是哥们儿，女生当他是偶像。例如我！ 每周，他只给我们上两堂课，也就是说不出什么意外，我们每周都必须看见他两次，一次100分钟，不管你想不想见，他都会出现。在一起交流的日子里，他让我们看到了一个有思想，有个性有激情的青年。果真没有被那些私塾先生同化掉。在课堂上，我们一直享受着它犹如极性演讲般的声音，和那张时而严肃时而轻松时而愤怒时而微笑的脸庞。我以为这些就足够了，我要把它们当作我一生的标本，不再改变。可是我还是错了！ 那堂《思想道德与法律》，终于讲到我们期待已久的“婚姻与爱情”了。 他在黑板上写下：山无棱，江水为竭…… 谁能帮我补充完整。 这该是一句很著名的诗，也应该有很多人知道，可是我们只是在下面七嘴八舌，没有人站起来响亮地告诉他下面的句子。教室里二百多名学生开始犹如苍蝇一般嗡嗡直叫。 他在讲台上，紧锁眉头，用力地晃了一下脑袋，似乎难以忍受在他的课堂上有这种杂乱无章的噪音——安静! 他转身在黑板上将填补完整： 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这就是爱情最伟大的誓言！ 婚姻与爱情的课堂就这样开始了。 那堂课他挥洒自如地讲过了许多我们熟悉的，不熟悉的爱情故事，《梁祝》《魂断蓝桥》《蝴蝶夫人》《罗密欧与朱丽叶》……讲他们的的浪漫温馨、悲欢离合、海誓山盟、生死相随，却最终没有爱情任何文字或语言上的定义。他对我们说，爱情是自己的，我定义的爱情只能是我的，爱情终究还是需要自己去经历，自己去努力。然后他很理智地讲过婚姻。讲它的必然，它的唯一，它的坚持，它的法律，和它世风日下的堕落。听起来婚姻似乎没有爱情那么美，那么让人陶醉。千百年来，法律一直无法规定爱情，可它在很早以前就开始干涉婚姻。 正课完毕，可时间还早，我们开始讨论大学里的男男女女，他开始为我们讲述大学里的爱情…… 我们完全被他口中的童话般的故事深深吸引了。教室里到处是怀疑的眼神和惊叹地呼吸。我们开始羡慕童话里的公主，情不自禁地爱慕童话里的王子，我们陶醉在他们近乎完美的爱情里，仿佛他们相爱的画面就在眼前。我们看见男孩用全校宿舍楼的灯火点亮“我爱**”这四个字；我们看见数不清的心形烛火中男孩拥她入怀；我们看见圣诞灿烂的烟花下他们陶醉在彼此的双唇与舌尖；我们也看见他们争吵时，女孩委屈的眼泪，男孩倔犟的背影……我们继续听着、看着，仿佛在看一部青春童话剧，一集又一集。可是，生活终归会平淡，浪漫只能是偶然，而幸福更是奢侈的短暂。大学终究只是人生的一条线段，谁都会走到端点。他们的爱情有着自己的特殊性，同样也有着大众的普遍性。故事收尾了，大众的结局——毕业，失业，失恋。所有曾经的美好似乎都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 他流泪了，眼泪一滴一滴地砸在上，那是情不自禁，难以抗拒的泪水。原来他就是童话里的王子！若非亲眼所见，谁会相信七尺男儿会为他曾经的爱情在他二百多名学生面前泪如雨下。谁又能了解这段爱情到底有多重？那堂课我们几乎都哭了，不论男生还是女生，真的都逃不出爱情。我突然感觉男人的眼泪要比女人的重，重得多。因为女人的眼泪通常情况下只会感动不相干的女人跟着一起流泪，而男人的眼泪却能将不相干的男人和女人的眼泪汇集到一起。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物以稀为贵吗？ 那是我有生以来最深刻的一堂课，可是那似乎并没有改变什么。我依旧每天三餐，上课下课。可实质它确实改变了什么！我在楼下超市里买了一面长25厘米，宽18厘米的壁镜，在镜子的四角贴上分别贴上一个字：决、定、成、功。然后把它挂在墙上。因为他曾经说过：“你为什么没有成功，因为你没有下定决心；你为什么还没有成功，因为你还没有下定决心；你为什么直道现在都没有成功，因为直到现在你都没有下定决心。”打那以后，我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看镜子里睡意浓浓的自己，看见那四个字，然后不由自主地想起他。我发现我那时候的表情总是微笑。 很偶然的一次上课的路上，我意外地看见他熟悉的背影从学校北线的班车上笔挺地走下来。我迅速地感觉到我的嘴角翘起一丝诡异的微笑，有点小人得志，可是我知道那是上帝对我的眷顾。我不会放过任何能够见到他的机会。从那天开始，每天早上7：40我都会偶然却准时地经过刚刚驻足的北线班车，然后一直扭头看着他走向另一座教学楼的背影，从不看自己前方的路。 有苓紫在的时候，就任由她拉着我，没有她的时候就会经常撞倒某个倒霉的兄弟或者姐妹。所以苓紫常说，我拉着你不是怕你走错路，而是避免有更多的兄弟姐妹被你撞翻。而我总是用调皮的眼神对她调皮的微笑，可是我真的感激她。所以一起吃饭的时候，我常常身先士卒去掏腰包；骑单车的时候总是我冲锋陷阵地带着她，为她挡风遮雨，尽管看上去还是她带着我比较合适。 对了，苓紫是我三个室友之一，跟我最铁。一个美貌与智慧并存，阳刚与阴柔兼容的中性人类。另外两个，一个是葡萄，一个是大丹。葡萄是个很漂亮，很温柔的女孩，因为长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眼球就像紫葡萄一样，总是滴溜溜转，所以我们就叫她葡萄了。大丹有点胖，有点黑，但是她长的还算可以，超级喜欢看韩剧，天天都想着灰姑娘的故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还没有自己的电脑的时候，我常常拉着苓紫陪我去上网，甚至包夜。而苓紫总是先对我一番好言相劝，然后败倒在我的固执和苦苦哀求下。 苓紫说：“算了，宁宁，杨过和小龙女的故事再度发生的概率是百分之零点几。你能不能不天真，不做梦？”我立刻拉起她的手，瞬间泪眼朦胧，“苓紫，小女子岂敢有什么非分之想，我只希望和他成为朋友而已，人生若能得此蓝颜知己，今生何求啊？”苓紫看着我即滑稽又可怜的表情简直哭笑不得，无奈之际转身拉着我奔向网吧。那个时候我常想，苓紫该是我身边的一个青梅竹马，暗恋我已久的男孩，而不仅仅是我简简单单的闺蜜。因为她的性格是那样的爽朗、独立、放荡不羁。自从我们来到这所大学，住到一个寝室后，苓紫就像照顾妹妹一样照顾我。而我对于她的一切也是不论优缺，照单全收。 上网，在我看来是我和他唯一的交流方式。只有在QQ上，我才能不受约束，不用害羞，不会紧张。我可以自由地和他高谈阔论，以他学生的身份，向他求知的口吻。因为我看不到他的眼睛，就不怕他看穿我的心思，我跟她说我的文学梦想，说我的生活态度，我用不同的句子，竭尽全力地表现我的优秀。可是我真的不奢望其他，我不贪心，更不敢有什么非份之想，我只是想让他喜欢和我聊天，只有这么简单。我们一起说小时候，说成长，最后说长大了，然后说理想，说文学。我们就这样漫无边际的聊着！他没有笑话我的天真幼稚，也没有高高在上地进行说教。我渐渐地觉得，对面的人就是我一特投缘的网友，简直相识恨晚。我忘乎所以地敲打键盘，肆无忌惮地抒发自己，完全没有顾及对面的人的身份，脸上的微笑几乎凝固。我带着耳麦，精神不断集中、集中、再集中，只感觉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消失，我的领域不断扩大，最后似乎网吧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时空中仿佛只有我和对面的他，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敲打键盘的嗒嗒声，好似夜空中的繁星，我们敲一下就多一颗，敲两下就多两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