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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杨文静 姓名：杨文静 自考专业：汉语言文学教育 论文题目：试析《围城》中的女性形象 指导教师：鲁老师   摘要：《围城》是钱钟书唯一的长篇小说，也是一部家喻户晓的现代文学经典，它集中而深刻的刻画了那个时代的女性形象，从而反映了深广的文化内容。它在该书中惟妙惟肖地塑造了几位颇受关注的女性：鲍小姐、苏文纨、唐晓英、孙柔嘉。她们性格不同，各有其特征，共同述说着各自的快乐与哀愁。展现了一幅幅形象而生动的人物画面。 关键词：《围城》 女性形象 鲍小姐 苏文纨 唐晓芙 孙柔嘉 “围在城里的人想逃出来，城外的想冲进去，对婚姻也罢，职业也罢，人生的愿望大多如此。”①这样简单的一句话把人的本质心理分析得很透彻，也是《围城》最典型的一种心态。小说中人物千奇百怪，各有各的特征。在此我们主要分析一下和方鸿渐发生瓜葛的四位不同女性——鲍小姐、苏文纨、唐晓芙、孙柔嘉。 一、庸俗堕落的鲍小姐 鲍小姐之所以姓鲍，是因为鲍鱼之肆是臭的。她一出场就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她是综合了东方美人、风流未婚妻和埃及美人而抟捏出来的。在《围城》中有这样的描述，“她只穿绯霞色抹胸，海蓝色贴肉短裤，漏空白皮鞋里露出徐红的指甲。在热带热天，也许这是最合理的妆束，船上有一两个外国女人就这样打扮。可是苏小姐觉得鲍小姐赤身露体，伤害及中国国体。那些男学生看得心头起火，口角流水，背着鲍小姐说笑个不了。有人叫她“熟食铺子”，因为只有熟食店会把那些多颜色暖热的肉公开陈列；又有人叫她“真理”，因为据说“真理是赤裸裸的”。鲍小姐并未一丝不挂，所以他们修正为“局部的真理”。小说里的方鸿渐就受了鲍小姐的引诱，她主动跟方鸿渐说“方先生，你教我想起我的fiance，你相貌和他像极了”，来跟方鸿渐套近乎，又主动到方鸿渐房间偷情。来说明鲍小姐的水性杨花。当方鸿渐要博鲍小姐欢心，便把“黑甜”、“朱古力小姐”那些亲昵的称呼告诉她。鲍小姐怫然道：“我就那么黑么？”说明了她毫无幽默感。也说明了她精神贫瘠，性格乖张。 小说中鲍小姐的心理描写基本上是缺失的。读者根本不知道鲍小姐在想什么。一夜情之后，第二夜，她就不理方鸿渐了，到底是因为对方鸿渐不满意了，还是因为“要把身心收拾整洁，作为见未婚夫的准备呢？”说到鲍小姐的未婚夫，这是一个比她大十二岁、半秃顶、戴大眼镜的黑胖子。她选择这样一个又老又丑的男人，决不会是因为爱情，而且其可供自己留学，可以让她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也说明了她的婚姻观念十分功利。鲍小姐在道德上不检点，放荡情欲，卖弄风情的女性类型。②作者对她的讽刺也是明显的，最为辛辣的莫过于一句：“所以极快、极容易地给人引诱了。”鲍小姐身上“中国国体”已经荡然无存，她是西方纵欲主义、享乐主义、自由主义的集成。她身上丝毫没有浸透传统女性的卑躬谦逊。 鲍小姐的出场虽然短暂，但是让我们铭记在心。当女人以自己的感情或是身体作为武器时，且为偶获成功而窃喜、沉醉时，她们正被整个男权社会玩弄于股掌之中。 二、矫情浅薄的苏文纨 苏文纨之名可引谢惠连的《雪赋》、“凭云升降，从风飘零。素因遇立，污随染成。纨心皓我，何虑何营。”③此诗正注释苏文纨在小说中的际遇，空有苏小妹才名及法国博士帽，却与方鸿渐诸人玩爱情游戏，理想失落后，又急急下嫁，最后又诱惑赵辛楣发生私情。 她与其他角色比较而言，戏份较重，她的角色贯穿整部作品的始终。她是小说中第一个出现的女主角。作者对她的外貌描写极富幽默感，“戴太阳眼镜”，说明她挺时髦的；“桌上摊本小说”，意味着她并不是一个“绣花枕头”；“衣服极斯文讲究”道出了她是位大家闺秀。然后又从她的外貌开始写，她的皮肤白，可惜这白色不顶新鲜，带些干滞。她去掉了黑眼镜，眉清目秀，只是嘴唇嫌薄，擦了口红还不够丰厚，身段轮廓的线条太硬，像方头钢笔划成的。这些褒中带贬的描写为后面揭露苏文纨的本质埋下伏笔。 苏小姐虽然孤傲，但她已经耐不住青春的寂寞了，她把方鸿渐视为追求的目标，并非方鸿渐的优秀和才能，因为“她对方鸿渐的家世略有所知，见他也不讨厌，似乎钱也充足，颇有意利用这航行期间，给了他一个亲近的机会。”苏文纨毕竟受过高等教育，又是大家闺秀，对待迟来的爱情，她显得保守小心。“为方鸿渐洗手帕，补袜子，钉纽扣”琐碎的小事让苏文纨沉浸在方鸿渐的爱情里，但她殊不知这让方鸿渐恐慌起来，“洗手帕，补袜子，缝纽扣”，都是太太对丈夫的小义务，自己凭什么享受这些权利呢？对待爱情不明确的方鸿渐，并没有向苏文纨明自己对她只是朋友的感情，而是假意迎合苏文纨，使两人的爱情纠葛发展到了高潮。“我要坐远一点，因为你太美了”，“这月亮会捉弄我干傻事的”。这让苏文纨彻底沉迷在这段虚假的爱情世界不能自拔，并把方鸿渐作为自己将来结婚的对象。 苏文纨的性格又是复杂的。在对待追求她的男人时显得矜持傲慢，不可一世，比如她与赵辛楣、曹元朗相处时，苏文纨有个怪癖，经常让喜欢自己的男人聚在一起，让他们为自己互相攻击，而她却从中取乐。书中有这么一段话把她的这种“爱好”写得淋漓尽致：“她喜欢赵辛楣、方鸿渐两人斗法比武抢自己，但是她担心交战得太猛烈，顷刻就分胜负，两人就剩一人，自己身边就不热闹了。” 当她的爱情理想幻灭，又充当了饭中沙或鱼中刺的角色，自己得不到的就毁灭它，打电话试探唐晓芙即后来的挑拨离间，使唐晓芙、方鸿渐原本幸福的爱情一下子走向爱情边缘，从中我们可以看出她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她最后嫁给曹元朗这么个“诗人”“名流”的身份抬高自身价值，用你来填补自己内心深入的惶惶与自卑。 作为一个高级知识分子，苏文纨当时属于生活在女性群体的顶端，再加上她显赫的家庭背景，众多男人都对她仰视有加。在她受到膜拜的同时，他又有着自己的心事，在于沈太太等所谓“高级知识分子”的聚会中隐藏着虚伪，在于孙太太等人的谈话中，透露着虚荣，与方鸿渐的爱情失败后又气急败坏又暗放冷箭，这样一个复杂的人物形象，实在是既丰富又生动。 三、纯真可爱的唐晓芙 唐晓芙的名字，似乎来自《楚知音﹒九歌》。歌中“湘君”一节唱道：“采薛荔兮水中，攀芙蓉兮木未。”③唐晓芙纯真天然，恰似“初日芙蕴”，她与方鸿渐同属理想青年，是方鸿渐最爱，但她偏执于女性彻底解放，竟要求“占领爱人整个生命”。 小说中唐晓芙这个人物一出场，作为幽默、夸张、调侃的气氛中猛然增添了清新的气息，就有大把大把的好话送给她，从妩媚的脸说到浅酒窝、仿佛是好水果的好脸色、灵活温柔的眼睛、她没有打扮，似乎安心遵守天生的限制、不要弥补造化的缺陷。最后总结道：“总而言之，唐小姐是摩登文明社会里那桩罕物——一个正真的女孩子”。从中我们可以看出作者在此传达一个信息，即唐晓芙是一个没有被上海那个物质社会污染、没有经过男女情感的美丽、纯真的少女。如此美妙的感觉使方鸿渐立刻想在她心上造个好印象。 当方鸿渐第一次见唐晓芙，听了唐晓芙学的专业是政治学，为了讨好她而大谈女人怎么适合搞政治时，她毫不客气地说：“我不知方先生是侮辱政治还是侮辱她，至少都不是好话。”又说：“我感激方先生为我表演口才。假使我是学算术的，我想方先生一定另有议论，说女人是天生的计算动物。”可见唐晓芙绝非庸俗透顶的爱慕虚荣的女人，因而她对这些无聊可笑的奉承只是回以冷冷的嘲讽。 又如当方鸿渐第一次上门拜访唐晓芙时，他笑曹元朗卖弄自己“牛津剑桥”学位。这时，唐晓芙既不是违心的附和他，也不是直接嘲笑他的嫉妒心，而是巧妙地说：“人家听了你的话，只说你嫉妒他们进的大学比你进的有名”。这种巧妙借他人之口说出自己的真意，又让别人有台阶可下，不得罪人。唐晓芙的机智由此可见。 这样一个美好的女子，她对爱情有着自己的看法，对爱情有着自己的偏执。所以她后来对方鸿渐发狠一样地说：“方先生的过去实在太丰富了！我爱的人，我要能够占领他整个生命，她在碰到我以前，没有过去，留着空白等待我”。这就是她的偏执所在。 最后，唐晓芙和方鸿渐爱情无疾而终。苏文纨从中捣乱是主要原因，而次要原因则是唐晓芙毕竟年轻，对爱情的认知不够成熟。她认为爱情一定是轰轰烈烈的，应该有极其曲折的过程。如果这么轻易就能获得，那她无法说服自己去接受了。所以最终阴差阳错，两个人没有了下文，各奔东西。 唐晓芙在方鸿渐的心目中有非常特殊的地位，《围城》中的唐晓芙的“清纯”形象是相当固定的。方鸿渐与唐晓芙一起“恋爱”的时间也是全书中唯一一段“阳光灿烂的日子”。给全书增添了“亮点”。正如杨绛先生所言，唐晓芙显然是作者偏爱的人物，不愿把她嫁给方鸿渐。作者如果能让他们成为眷属，有眷属再吵架闹翻，那么结婚如身陷围城的意义就阐发的更透彻了。方鸿渐失恋后，说赵辛楣如果娶了苏文纨也不过尔尔，又说结婚后会发现娶得总是不中意的人。这些话都很对。可是他终究没有娶到意中人，那些话也就可释为聊以自慰的话。④ 四、巧于心计的孙柔嘉 钱钟书为孙柔嘉取名不惜搬用典故。《诗·大雅·抑》篇中有为卫武公高刺暴政名句：“质尔人民，谨尔候度。且戒不虞，慎尔出话。敬尔威仪，无不予嘉”③提及的孙柔嘉是讽刺统治驾驭之道。 孙柔嘉出场，只轻描淡写几句而已，“孙小姐长脸，旧象牙色的颧额上微有雀斑，两眼分的太开，使她常带有惊异的表情；打扮极为素净，怕生的一句话也不敢讲，脸滚滚不断地红晕。”钱钟书先生这样描述孙柔嘉。孙柔嘉是中国文化的典型代表，刚出场她看来羞怯沉默，日子久后就露出专横的意志和多疑善妒的敏感，这是中国妇女为应付一辈子现身家庭纠纷和苦难所培养出来的特征。 孙柔嘉是一个有心计、善经营的女性。可能与她的出生有关。她出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从小不被重视的结果让她懂得自己去争取喜欢的东西。当她遇到倾心的男人方鸿渐时，她的聪明，她的心计成就了她的爱情。正如小说中写到“孙小姐走了一段路，柔懦地说：“赵叔叔走了！只剩我们两个人了”。“人家更要说闲话了。孙小姐依然低了头，低了声音”。方鸿渐不安，假装坦然道：“随他们去说，只要你不在乎，我是不怕的。”“不知什么混蛋—我疑心就是陆子潇写匿名信给爸爸，造一造你跟我的谣言，爸爸写信来问—”这楚楚动人、小鸟依人的温柔，欲擒故纵、欲说还休的暗示，加上前已有陆子潇“情书”的旧案，让方鸿渐对孙小姐的“谣言说”深信不疑，且产生了一种与孙柔嘉“同仇敌忾”的亲密。当李梅亭、陆子潇出现的时候她又“伸手拉方鸿渐的右臂，仿佛求他保护，”尽管从没有与方鸿渐商量过婚事，却当着李梅亭、陆子潇的面“迟疑地”对方鸿渐说：“那么咱们告诉李先生—”。这是孙柔嘉假借外部舆论力量促使方鸿渐向自己表白爱情，既是情动于中，又是计谋有策略，因而确实失之于不够光明磊落。 《围城》有许多描写孙柔嘉的柔弱与胆怯。孙柔嘉那样，一副柔弱、天真、温顺的外表，实则是驯服男人的手腕之一。她深谙男人对女性的癖好，把自己扮演的楚楚可怜。她以退为进掩盖专横、善妒、自私刻薄的真面孔，其成为男性附属品的过程这样用心良苦，可以看出孙柔嘉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新式女子，可也还是摆脱不了传统文化的束缚，有许多旧式女子的弱点。 文本在对孙柔嘉与方家二奶奶、三奶奶这两位只会在“围城”内外搞家庭斗争的妯娌的对比中，在与认定“女人的责任是管家”的方老先生、方老太太的对比中分明已经从叙事层面确立了孙柔嘉自主谋事、独立承担人生的现代女性的品格，使她从根本上区别于在家庭小圈子内斤斤计较的依附型女性。 孙柔嘉的“没什么兴趣，却有自己的主张”与方鸿渐的“兴趣很广，毫无心得”有太多的不和谐，加上他们的婚姻搀入了过多的旁人的因素：与方鸿渐相连的那个没落的乡绅家庭—号称开明却不理解儿子的父亲，唯唯诺诺的母亲，虎视眈眈嫉妒心重的弟弟弟媳；与孙柔嘉相连的那个洋味十足的姑妈家—把自己丈夫管得服服帖帖，还怂恿孙柔嘉管制方鸿渐的姑妈，他们的婚姻走向困境是不可避免的。 她真切地意识到悲剧命运危机的存在，并且也拥有了通过主动抗争赢取人生幸福的勇气。不得不承认，孙柔嘉其实是一名非常勇敢的女性。她大胆突破了传统观念的禁锢，主动追求个人的人生幸福。她的失败最主要的原因在于她的思想境界过于狭隘，抗争带有明显的盲目性。在这一点上，孙柔嘉与鲁迅先生笔下的子君（《伤逝》）其实颇有共同之处——同样敢于在行动上突破传统观的束缚，大胆主动追求自己的爱情与婚姻幸福；却同样在追求成功之后陷入、新的困境。由吴宏聪、范伯群主编的《中国现代文学史》一书在评价子君的悲剧时说：“胜利的喜悦却是悲剧的起点，个性解放思想的局限性，是造成悲剧的思想根源”。 “爱情的悲剧是情感冲突和社会冲突的一种特殊形式。”⑤而《围城》中的女性悲剧，是一个社会时代的悲剧与个性悲剧的冲突与结合。在他们生活的时代里，封建女权意识无处不在的摧残与腐蚀，使得每个置身其中的女性都无处遁形。她们只能把实现自我的方式局限在婚姻的范畴里，而且对于感情的被动与压抑酿成了一个又一个不同又相似的悲剧。虽然，她们接受教育和先进思想的机会增多，但是封建男权的宗法制度，无时无刻不制约着女性真正的解放，所以在这些女性身上体现的不仅仅是爱情婚姻的围城，更是这个时代的围城。 ①《围城》电视剧开场白 ②出自《诗经》 ③代小冬《围城中的女性形象在审视》【ｊ】四川理工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第21卷2006，第3期 ④杨绛.记钱钟书与《围城》【ａ】．杨绛作品集：第2卷【ｃ】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3 ⑤瓦西列夫∕著，赵永穆，范国恩，陈行慧∕译：《情爱论》，当代世界出版社，2003年4月第一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