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身贵族的独乐乐

单身贵族的独乐乐 【摘 要】文章通过对美食类短片《一人食》进行了符号学研究，重点沿毗邻轴和系谱轴展开，阐述了短片从美食发轫，尽显生活之美好，美食成为美好生活的意指符。片中美食被赋予了充电之用、品味之标，成为生活不可或缺的节点，也反映了追求精简生活的独居生活方式。纪录片营造了单身贵族的文化迷思，试图展现一种独立自信的心态，是对晚婚时代、剩男剩女当道现状的一种回应。 【关键词】一人食;符号学;单身贵族;精致空间 2012年5月，由中央电视台投资拍摄的美食类纪录片《舌尖上的中国》一经播出，掀起了纪录片收视新高。此后，国内此类记录片开始异军突起，在自媒体时代，也不乏微型小成本美食纪录片，导演蔡雅妮于2012年底开拍的《一人食》便是其中之一。20集的《一人食》，以每集约3分钟的片长诠释“不孤独的食物美学”，一集一道菜，以及一个人与美食的故事。据导演介绍，一个人做一道菜，一个人的享受，一个人的生活方式。 正如马斯洛五大需求理论所说，随着经济、生活水平的改善，人们对需求的渴望逐渐从生理、安全上升为尊重、交际，甚至自我实现，现为消费逐渐从追求数量和质量上升为追求品质和格调，自我精神的充裕。如今，日常生活的精致化空间逐渐建构起来，人们从生存性消费升级为享受享受性消费和发展性消费。鲍德里亚认为，“消费者们消费的并不是商品本身，而是商品所包含的意义和所代表的符号。”在饮食层面，即吃喝的并不是满足口腹之欲的食物，而是一种文化价值。纪录片《一人食》应时而生，反映了时下况味，其文化深意值得解析，而这正是符码解读的过程。 一、符号学分析 (一)符号呈现。从感官角度看，记录片实质上是一种视听艺术，借助视听语言各元素传情达意，诸多元素便是符号的呈现，进而组合成符码，直接道明“美食如是出”的本义。《一人食》拍摄场景绝大多数在室内，用iPhone、手持摄像机拍摄而成，景别为近景和特写，将美食制作细节清晰再现，增强记录的存在感和食物美感。美食即美，纪录片中呈现的符号元素直指视听之美，画面赏心悦目，音乐舒心悦耳。 1. 构图精简。《一人食》的构图简洁精美，趋于“表现风格”，每一帧定格都可自成一幅静物画。一张圆桌，一柄案板，一颗洋葱，几粒圣女果„„错落有致地展现了美食的原初，更添了画面的艺术感。 2. 色彩雅致。最丰富的颜色莫过于大自然，那些调料、蔬菜绘成了清新暖人的图景。纪录片注重用淡雅相宜或明亮对比的色调进行视觉诱惑，青花瓷碟、瓦黄色盘、黄姜青葱、蓝格桌布„„静置于眼前，凸显着色彩的张力和穿透力，叫人垂涎也神往。 3. 光影相错。白天拍摄片段多为逆光拍摄，稍微的过度曝光，多用小景深突出主体，制造一种迷离感，光环让轮廓显现，有恍若天堂的纯洁，这正是小清新的拍摄手法。偶尔夜间拍，也是在淡黄色灯光下进行，柔光满溢，如真似幻，意象唯美写意。整个影片弥漫着一种暖人心脾、暗香流动的气息。 4. 字幕诙谐。字幕一般以解释性文字出现，如调料名称和用量，烹饪方式和时间等，用以补充说明必要的制作。还有少量的内心独白，如“其实我是影帝”，“其实爱可乐”，“这就是拍蒜泥”，“我是鼓手”，“原来是女汉子”，将主人公的爱好特征明示。字幕皆是圆润活泼的白色华康少女繁体，与简洁的画面相呼应，植入轻松幽默的元素。 5. 音乐如人。音乐给画面以氛围，使画面具有第三维度空间感。每集一首背景轻音乐，或盈动或轻柔，或爵士风或朋克范，让主人公的烹制如音乐般行云流水，意涵烹饪的节奏，多用于意指主人公或动或静的性格，不同性别的主人公音乐也大相径庭，男性更趋向于爵士乐，女性更趋向于轻柔乐。 6. 音响写意。音响是除人声和音乐以外的一切声音。纪录片偶有一两句语言作为主人公性情的流露，但极少，而是大量写意音响，即夸张手法。音响在影视中有描写、象征的作用，如下锅的“嗤嗤”声，研磨花椒的“噜噜”声，咖啡流下的“涓涓”声等，一方面彰显主人公的娴熟刀工和利索手法，另一方面也撩拨味蕾、引人遐想。 纪录片视听效果纯粹干净，美食诞生的环境――窗明几净的厨房、客厅，布艺、藤木、陶瓷，无不透露着舒适生活的质感和对田园自然的情系。美食的原初到结束，尽显生活之美好，美食成为美好生活的意指符。 (二)双轴分 析。索绪尔认为联结语言学各词项的关系可沿两个平面展开，即具有延展线性的组合段平面和记忆库分类生成的联想平面，分别沿组合轴和联想轴展开。在他之后，两平面的分析进一步发展为聚合面和系统面。就轴面之间的关系而言，组合轴也叫毗邻轴，是组合关系，雅克布森称之为邻接段;联想轴发展为系谱轴，为系统关系，雅克布森称之为类似体。 所谓美食类记录片，美食自然是不二主角，但是纪录片中美食制作者的形象装扮、生活图景也融入其中。美食最终落脚点还是在于人，一个人的美食，除了满足口腹之欲，更有赏心悦目之感，怡情养生之效。可见，除了直接表现“美食如是出”的明示意外，美食制作另有深意，现对20集美食篇进行毗邻轴与系谱轴的分析。 1. 毗邻轴结构。从横向看，每集的叙事结构呈现出烹制前―烹制中―烹制后的逻辑顺序，记录片的写实性多来自内容的转喻意象上，形成一种结构性层面，这种转喻主要体现在“把关”上。沿着毗邻轴展开的就是一个组合系统，对于每一组合系统，首先要切分其叙事和决定叙事话语的成分，即为最小叙事单位定义，一个细节构成一个“功能”，都有其意指作用。美食烹制的意义就在于享受完美食之后开始新的生活项，践行新的功能，美食由此被赋予充电、衔接的作用，成为生活不可或缺的节点。 截取的场景是对他们日常生活的写实:急忙骑个小摩托回家做菜，然后到教堂祈祷;周末起得晚做个早午餐，然后看杂志;吃完饭开始工作、裁衣服、弹吉他、去旅行„„生活充实而有情趣，品茶、旅行、看、骑车、浇花，不慌张不盲目，在舒缓的音乐中细数光阴的故事。即使制作繁复、调料繁多，也舍得花时间精雕细琢，从侧面反映出对现代批量生产、速食主义的反感，渐生一种远离喧嚣的宁静，在食物中寻找能量，不仅身体的，还有心灵的。 2. 系谱轴结构。从纵向看，记录片聚焦于一人一菜，在对比中显现意义。纪录片中叙事主语即角色，大多是80后，特别是85后的青年男女，形象气质佳，有复古情怀又洋溢现代气息，是文艺的主流圈层，围巾、刺青、波点服、齐刘海、黑框眼镜„„他们有着属于自己一代的文化标示，不吝于外表的修饰，也汲汲于对涵养的摄取。他们看起来清爽干净，生活有条不紊，显然，成为好厨子的第一步他们达到了――全球最年长的三星大厨小野二郎在《寿司之王》说的成为好厨师的条件之一，“爱干净”。除一位主人公结婚外，其他所有角色都处于独居状态。他们不似花样少年少女的不谙世事，有一定的经济来源和社会经验;也不似中年男女家庭生活的群居安稳，而是有个人空间和独自承担的勇气;更不似老年人的一成不变，而是有生活的激情、自然的灵性和乐活的小资情调。拍摄地集中在京沪、成都这样的大都市，每当夜幕降临或周末到来，孤独感容易向独在异乡的人袭来，而料理成了最好的治愈良药。通过味觉编制出单属于自己的幸福维度，拥有“即使一个人也要勇敢乐观地生活下去”的文艺范和小清新，诠释着“单身如是处”的深意。 3. 一人食迷思。美食指向生活，喜爱美食和热爱生活暗含某种对等关系，一个人做饭吃的男女积极品味生活，拥有独立气质，这正是导演所欣赏的气质。纪录片中的主人公大多为85后未婚男女，有一定的经济基础和单独生活的空间，这就是所谓的单身贵族。迷人通透的阳光洒进单身公寓，插花、书画、瓷器、木桌„„一切就像镶上了一条淡淡金边，空气中像有芬芳绻缱，短片符号建构了一个精致化的生活空间，正如林语堂提倡精致生活和日常生活的趣味。精致文化成了一种景致，一种自我认同，单身却不孤单，独立却不矫情。导演说，“《一人食》是我的作品，也可以是我的名片，我所要传达的情绪都在这里。”她一直一人生活，曾辞去令旁人羡慕的工作，独自背包上路，她认为一个独立的女生有一个无可取代的优势，就是当她想做一件事时就能大胆去做。在片中，我们看到了一人食所标榜的“不孤独的食物美学”，任何人的归宿都是自己，人总有一人食的时候，不要慌张，“一个人也要好好吃饭”，“以温柔优雅的心态生活”。独处意味着你足够坚强，自知简单不易察觉的美丽，即使是平常饮食也能成为一道美景，还有更多空间去探索生命的尊严和意义、自由。 4. 现实的关照。在后现代社会，人们趋于由外向内的引渡，关注人本身的生存境遇。从快节奏的生活转向精简，注重对心灵净土的开垦，对眼球、味蕾和肠胃的颐养。阅读、行走，给生活一点时间，社会虽无法驾驭，而自 己是可控的，内心是可调适的。在晚婚时代悄然而至，剩男剩女当道的今天，不少人一方面渴望摆脱单身，一方面又不愿早早进入围城。作为对大城市发展瓶颈、食品安全问题、单身境遇等诸多问题的回应，生活情趣的转移成为精神依托和慰藉，而美食无疑能捷足先登，因为“食色性也”亘古不变。85后的不少青年人，他们独居也蜗居，对美食纪录片所展现出的文化价值、生活方式与其说是一种观赏，不如说是一种希冀，希冀于闲适洒脱有处安放的青春，在自己的空间里恣意挥洒激情和创作力。 二、结语 独立拍摄剪辑而成的美食类记录短片《一人食》彰显了导演的情趣和价值追求，弥漫着浓浓的文艺清香。在美食的国度中，一切单纯得只剩下感觉，美食可以带来味蕾享受，身心愉悦，而制作的过程更是修行的过程，一如片中所说，“其实早上刚睡醒的时候没有那么愉快”，而给自己做顿早餐后便觉畅快。美食被赋予热爱生活的要义和开启新篇章的功能。纪录片试图透过主人公的示范，演绎单身贵族的情趣格调和精致化生活空间，追求独立自信，兼具品质和个性的生活。用心料理美食，用心经营生活，用美食、书籍、旅行丰盈自我，回应着当下城市、婚姻、食品安全等诸多现实问题。 参考文献 [1] [法]罗兰?巴尔特.李幼燕译.符号学原理[M].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8. [2] [美]约翰?迪利.张祖建译.符号学基础[M].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2. [3] 袁玉琴，谢伯梁.影视艺术概论[M].中国电影出版社，2005. [4] 胡斌毅.《舌尖上的中国》叙事空间结构分析[J].当代电视，2012(8). 作者简介:曾园英(1990- )，女，湖南邵阳人，兰州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2012级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编辑出版;郑茂瑜(1988- )，女，黑龙江牡丹江人，兰州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2012级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传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