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萝卜、紫萝卜、白萝卜

红萝卜、紫萝卜、白萝卜 红萝卜、紫萝卜、白萝卜 2011年11月23日 初冬的周末又逢细雨，暖在被窝里真惬意，睡到自然醒躺在床上发呆时手机响起，同学新买了车，又从他局长舅舅那里偷来一瓶好酒，据说价值千元以上。好酒当然要共享，我做啤酒鸭的手艺在同学们之间成了好吃的传奇，好酒、好友、好雨。 菜场虽脏乱，但青菜新鲜青亮诱人，且价格比超市便宜的多，我购得小油菜、油麦、香菜、大白菜，车筐已满，最后去买南方人做的桂花鸭，桂花鸭是一个南方人的，他们很会做生意，做工讲究，精打细算，他们的门面也与其他不同，高于地面五十公分，外面的人被鸭老板俯视的一览无余，我要了一只鸭子，三十一块钱，他问我要不要垛开，我说垛开，他拿起刀准备垛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什么，然后突然冲着外边大声喊:“走开，走开，这是我的地方，谁叫你们在这里的～”他说的时候，有怒发冲冠的仇恨，和城管局的弟兄有一拼，双眉纵横，提刀从门市柜台里出来。原来他们喊的是一对老年夫妇，在他的门面前面出了摊，在他的篷子外三米多远的路边上，一对乡下的老夫妇用编制袋刚刚摆起了三堆萝卜，红萝卜、紫萝卜、白萝卜。他们还不明白是怎么会回，鸭老板提刀站在他们面前，大声骂道:“死老太婆，没听见吗,”他右手提着垛鸭子刀，他的垛鸭子刀随着他的说话声上下有力的抖动，左手用力一撤编制袋，红萝卜、紫萝卜、白萝卜撒在菜场的路上，萝卜撒了一地，粘满了泥，来来往往的人依然走他们的路。 鸭老板如得胜的将军一般又站在他高于地面五十公分的门面里，若无其事的忙他的生意。给我要钱，我真的不想要他们的鸭子了，可他利索的垛开了，垛鸭刀片大而厚，刀锋利无比。我赤手空拳，真想有一把利剑和垛鸭的大刀开展一场搏斗，让他败在我的剑下，可怯懦的我心担心他会不会提着刀冲我上下抖动，我害怕血，害怕自己受伤，我老婆还年轻，孩子还小，我只能在愤愤不平里递过钱，去找那两位老人，两位老人怯怯的在收拾自己的萝卜，这时 我才看清那个老头是有病了，他的脸色发青，细雨早把他们的头打湿了，说话也没有力气，老太太门牙全没有了，他们满脸的皱纹，收拾好萝卜后他们推着独轮车缓慢的四处张望，好找一块地方容他们出摊，终于在一户人家的门前又铺好编制袋摆起了他们的萝卜，这次他们没有在任何门面的前面。 走到面前我问他们:“萝卜多少钱,我全要了。”两位老人露出惊喜的神色，老太太说:“红萝卜五毛、紫萝卜六毛、白萝卜一块钱五斤。”然后她又不熟练的拿起了称，开始称起来。 红萝卜是八斤六两，然后她回头问老头:“八斤六两是多少钱啊,” 老头沉默了一会说:“四块三。”声音很小。 “紫萝卜是十二斤半，是多少钱,” 老头想了一会说是:“七块半。”也是很微弱的声音。 白萝卜又大又白，她得一个一个的称，五个一共是二十六斤，“要五块钱算了。”老头说。 “俺不会算帐，带着老头出来是给俺算帐的，要不是这下着雨俺可不带着他出来，他正有病，吃着药哩～这下子全卖了，可心轻了，俺买了药就回去”老太太叹了口气。 独轮车里的全部萝卜算算一共是十六块八，我问他们是哪里人,他们说出了村名，那个村离县城有十来里路，这样的雨，这样的路，两位老人推着独轮车是怎么走过来的,细雨时下时停，菜场的人来来往往，我给了他们二十块钱，说别找了，你们早些回去吧。老太拉着我，告诉我，剩下的钱，我还要给成你萝卜，家里还有。我说不用了，快去拿药吧，别去医院门口，那里的药店假药太多，我给你说一个地方，开药房的是我的朋友，到那里告诉他们你是我的亲戚，要真药。 不知道老头是什么病，不知道，二十块钱能买到什么救命的药，也不知道他们是否平安的走到家，更不知道，端起一千多的酒喝起来是否能品出盛世名酒珍藏的醇香。 两位老人走在时下时不下的细雨里，我站在菜场,车上满了，便给同学打电话要他过来接，他开着新车停在远处叫我:“路窄车多人多我不向那边开了，你一趟一趟搬过来吧，把车蹭了，弄一下要好几百。” 我提了一趟白萝卜，提了一趟红萝卜、紫萝卜，手里沉，心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