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_兰亭序_看晋韵的时代风格

从《兰事序》看晋劫的时代风格 焦作师范高等专科学校中文系 翟云峰 “晋人取韵” 、 “晋尚韵 ” , 说的是东晋书法推崇“韵 ”而 且以 “韵”取胜 。 在中国古代文论中 , 有如司空徒论诗品 , 将 “壮美”和 “优美 ”列为两大美学范礴 , 书法也有这样的分野 , “韵 ”当属后者 。 阮元把书法分为南北两派 , “北书以骨胜 , 南 书以韵胜 ” 。 王校之是南派书风的代和巨子 , 被刘燕载誉为 “韵高千古 ” 。 毋庸� 疑 , 东晋尚“韵”主将是王截之 , 其代表作 是历来有“天下第一行书 ’,之称的《兰亭序�。 《兰亭序》充分而且典型地表现了贵族们的优雅柔媚 , 如 兰竹般清幽 , 垂柳般炯娜 。 然而 , 王狡之的字虽以秀美显其基 调 , 但并不是没有骨力的 , 我们从中还可以看到其内在的劲 力 , 达到了“帖中有碑 ,真中带隶 , 圆中带方 , 柔中带刚 , 润不 失强 ,媚不失劲”的境地 , 正所谓“端庄杂流丽 , 刚健含炯娜 ” 。 与王截之同时代的东晋书家有所谓四皮六郑三谢八王之说 , 其它书家如 � 献之学截之书— “全仿此人书 ,故遂成与之相似” , “骨势不及父 , 而媚趣过之 ” , 说献之也是秀美见长 , “若 风行雨散 , 润色开花” 。 其《二十九日帖》秀媚双洒 , 风流俊美 。 《鸭头丸帖》俊迈又有逸气 。 王徽之的字 , 书史也载其以韵取 胜 � 王荟的《疖肿帖》神韵清和秀雅 。 因此 , 平和 自然 、秀丽隽 永的韵趣不是王狡之一人所有 , 而是整个东晋书坛共同的艺 术特色。 韵 , 是书法艺术的生命薄泉。 陆时雍言 � “有韵则生 , 无韵 则死 �有韵则雅 , 无韵则俗 � 有韵则响 , 无韵则沉 �有韵则远 , 无韵则局 ”��诗镜总论�� , 虽是论诗 , 义同于书 。 韵在书法 , 是 笔致在字里行间所呈现出的天机流荡 、精神横滋 、生意盎然 。 《说文解字》言 � “韵 , 和也 ” �《辞源》释韵第一条 � “声音和 曰韵 ” 。 诗词中谈“韵 ” , 是从语音形式上来讲平仄格式和押韵 规则 ,使韵语的音调和谐优美 , 称韵律 。 从这个惫义上说 , 韵 , 就是节奏 ,就是和谐。 韵 , 又是韵味、韵趣 、韵致 , 是含蓄 。 含蓄是古典美学的又 一 民族特色 , 最初起源于 “言不尽愈” , 书法中有所谓“笔短意 长”之说。 有人干脆在“韵”与“含蓄 ”之间划等号 �如“韵即有 余不尽 ”�黄山谷�、“韵贵隽永” �谢棒�、“有余意之谓韵 ”�范温�、 “所谓神韵 , 即事外远致也 ”�况周颐�, 均为此愈。 这种含蓄美 引人联想 , 启发人们去补充艺术创作。 王狡之素以潇洒自然取胜。 “若真行妍美 , 粉黛无施 , 则 逸少�王羲之�第一 ” , 其《兰亭序》布白天然 , 不见人为的运笔 胜琢之匠气 , 通篇给人一种清远 、闲淡、婉润之感。 其自然而 然 , 若不经意之处 , 有“清水出芙蓉 , 天然去雌饰”之美 , 这种 有意全在无意间的浑然天成 , 这种行云流水般的清淡 � 可称 为 “韵 ” 。 方回云 � “愈味之自然者为清新”��桐江集�� 。 在人们 的审美评价中 , 这种 “芙蓉出水 ”是在 “错采楼金 ”之上的 。 晋 人追求一种清妙高肺 、超世绝尘的拨俗之韵 , 清新 自然之美 成为当时的一代风范 。 这种清淡境界的特征是外在表现的清 淡 、内含的丰富 , 正是 “淡者屡深 ” �司空图�, “平淡而山高水 深”�黄山谷�, “枯淡中有意思 ”�朱熹�, “实非平淡 , 绚烂之致 也 ”�苏轼�, 耐人寻味 , 韵致无穷 。 从人本身来说 , 韵又指韵人韵事 , 也指人的风度气派�韵 度�。 我们常以 “风韵犹存 ”这样的词汇来品评人物。 《辞源》释 韵第二条言 �韵 , 风雅曰韵 。 晋韵正是晋人之韵的表现 , 是晋 人风流情致的象征性 、抽象化的表现 , 所谓“观晋人字画 , 可 见晋人之负献 ” 。 何白蕉说 � “所谓 ‘韵 ’最难讲 。 风神组籍 , 潇 散从容 , 有时可为之注解。 然 ‘韵 ’字尚包含一种果敢之气 , 羽 扇纶巾 ,指挥若定”��济卢艺言�� , 这种韵度 �是士大夫气所表 现出来的人的风格美。 这种士大夫气是在雅不在俗的 。 黄山 谷言 � “士大夫处世可以百为 , 唯不可俗 ,俗便不可医也 。 ”可 见 , 立书必先立人 , 人俗则书俗 , 人雅则书韵 ,其人不俗然后 韵 。 晋人墨札中的清淡 、恬淡 、雅洁 、清奇 、静穆 、端庄 、调悦 、 俊逸 、幽雅 、幽旷 、闲雅、明秀 、萧散 、高深等等气息 ,都是这种 士大夫气在书法中的流露。 晋人书法为什么能够平淡天真 、不温不火呢 � 我们知道 艺术的发展势必受到政治 、经济 、道德 、哲学 、宗教 、社会风尚 等的影响 , 打上鲜明的时代烙印。 因此 , 我们应当从时代背景 和人文背景中寻找注脚 。 魏晋南北朝时期 , 战乱颁仍 , 国家四分五裂 , 统治者争权 夺利 , 互相倾轧 , 士大夫知识分子 �魏晋书家多属这个阶层 � 亦朝不保夕 , 稍有不慎便会招致杀身之祸 , 加之佛教和玄学 的广泛影响 , 他们都采取消极避世的态度 , 不问政事 , 祟尚清 淡 , 游山玩水 。 宋黄庭坚《论书》中说 � “魏晋间人论事 , 皆语少 而意密 , 大都犹有古人风泽 , 略可想见 。 论人物要是韵胜 , 尤 为难得 。 ”晋人这种以 “韵胜”的“古人风泽 ” , 便是所谓的“魏 晋风度 ’ 。 魏晋风度表现在书法中 , 自然是萧散简远一路 , 情 旨高妙 、朴实无华而又温润明净 、妩媚秀丽 , 如清风徐徐 , 似 细流涓涓 , 使人从中窥见晋人天人合一的思想境界和质朴隽 永的艺术追求 。 然而 , “晋韵 ”不仅仅是表面上的平淡天真 , 而有 , 更深 一层的精神内涵 。 在山河破碎、 民不聊生的黑暗统治下 , 魏晋 士大夫知识分子 “齐家 、治国 、平天下 ”的远大抱负得不到实 现 , 便消极遁世去实现 “修身”这一最低人生 目标 , 而这种出 世由是一种更为积极的人世 , 政治上的失意成为他们艺术创 伤的动因 。 但是政治气候和他们的身份 、地位 , 都不容他们真 正意义上的放浪形骸 。 所以 , 在平和天真的表象掩饰下的魏 晋风度 , 实质上包含着他们对社会的强烈不满 、对人生的执 著追求。 这是晋人书法具有不朽艺术光辉的根本内因 , 也是 晋人书法平和而不致失于序弱的原因所在 。 我们可以这样 说 � 晋韵 , 是晋人书法外在的萧散平和 , 更是其内在的神韵 , 是其不息的进取精神和不朽的艺术生命 � 呈 , 写景极为生动 , 这是最大的一个特点 。 作者善于用比拟手 法 , 斌予 自然事物以生命和性格 , 用准确生动的动词 , 给形象 以动态之美 � 五彩缤纷 , 余味满口 , 从而能状难写之景如在 目 前 。 此外 , 替用典故 , 贴切而不牵强 , 虽多议论 , 却能形象。 就 风格论 , 写得紊放 、雄健 、沉郁 ,有排山倒海的气概 , 脾皖千古 的豪情 , 吞天 吐地的脚襟 , 既有宏观的概括 � 更有细节的刻 ��� 划 , 点染有致 , 跌宕多姿 , 真不愧是千古名联 。 此外 , 长联采用 了多种对法 , 当句对中有同义字相对 , 有上下句对的 �有隔句 对的 , 再分上下支看 , 各是一篇情景交融的四六�骄 �文 , 最后 合而为长联 。 这在对联艺术上是有独创性的 , 被誉为 “古今第 一长联 ”确是当之无愧。 此联间世后 , 有些封建正统文人墓改 它 , 更多的是联苑后学研究它 、仿效它 �这都见其影响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