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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响人生这面鼓

2018-03-12 13页 doc 30KB 5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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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响人生这面鼓擂响人生这面鼓 中国青年报 China Youth Daily【冰点】1999年4月5日 星期一 擂响人生这面鼓本报记者 董月玲 “我快要死了~”他在心里叫道。 徐力群躺在新疆塔城一家不知名的小旅馆里,好像被人遗忘了,他发着高烧,三天没吃东西,时而昏迷,时而清醒……他是一个摄影家,当时正独自骑摩托车,沿边疆万里行,走到塔城,这条东北壮汉”灭火“了。 最终,他骑坏了三辆摩托车,颠断车架上7根3厘米粗的钢管,用了5年,走完了8万公里的边疆行,光在西藏,就走了9个多月。 走完了中国走世界,徐又走到地球的顶部———北极...
擂响人生这面鼓
擂响人生这面鼓 中国青年报 China Youth Daily【冰点】1999年4月5日 星期一 擂响人生这面鼓本报记者 董月玲 “我快要死了~”他在心里叫道。 徐力群躺在新疆塔城一家不知名的小旅馆里,好像被人遗忘了,他发着高烧,三天没吃东西,时而昏迷,时而清醒……他是一个摄影家,当时正独自骑摩托车,沿边疆万里行,走到塔城,这条东北壮汉”灭火“了。 最终,他骑坏了三辆摩托车,颠断车架上7根3厘米粗的钢管,用了5年,走完了8万公里的边疆行,光在西藏,就走了9个多月。 走完了中国走世界,徐又走到地球的顶部———北极,访问了7个在北极圈内有领土的国家,眼瞅着北极要走完,只剩下一个白令海峡时,人生来了个急转弯,他再度灭火。 “我走了中国的边缘,走了世界的边缘,现在,又走到生命的边缘。” 敲开他在北京大兴县的家门,我不禁一愣。 这个曾开摩托车独自走了8万公里的东北汉子,如今头发灰白,面色苍老憔悴,穿着有条纹的睡衣裤,手里拄根拐,两膝僵硬,走路晃晃悠悠。 桌上的一张相片,让我顿感生命无常:这是3年前徐在美国阿拉斯加拍的,相片上的他一头浓发,肩挎摄像机,身穿摄影背心,露出两条粗壮的胳膊,笑口大开,露出白牙,雄心勃勃的样儿。 采访前,我特意对他说:“如果你觉得累了,随时都可停下来。” 他坐在向阳的玻璃窗户前,脸上有了些生气,很豪气地一挥手道:“大兴安岭、中国边疆、格陵兰、北极,这些地方都特别好,我很喜欢谈。” 一切还得回溯他40岁生日的那天早上。 一睁眼,他就定下了两件考虑已久的大事:离婚,边疆行。 促成他要走边疆的是这么件事。一次,徐坐客船在黑龙江上旅行,有天早上四五点,船停靠在一个叫御史大夫的村子,汽笛一响,全村不光男女老少出来了,连猪呵狗也出来了,他们都站在岸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船,既不接人送人也不送货接货,徐站在船板上,一时很纳闷。 船动了,他好像被什么触动,一下子明白过来,他本能地抓起相机,拍下了沙滩上一大群茫然若失的人。 这就是中国的边民,地处偏野的乡村,过着与外界隔绝的生活,十天半个月来一回的客船,几乎成了隆重的节日。就是这时,徐萌生了“边陲万里行”的想法: “我要驾一条„船?,穿行整个中国边陲,看望像„御史大夫村?一样的边民,把内地的信息带给他们,再用相机和笔,把边陲的一切带回来。我都40岁了,啥也没干,得干件大事。” 这时,他已在大兴安岭转了多年,出了两本摄影画册,是黑河文化馆副馆长。 1986年9月19日,徐力群由黑河出发。左边是秋色苍茫的兴安岭,右边是幽深黑绿的黑龙江水,一个人走上一条颠簸得厉害的沙石路,才走出去5公里,他就走不下去了。 “遥遥8万公里路,我怎么走,文化考察采访些什么,车坏了咋办,又不会修,今晚住哪儿,”走前,他忙着跑申请,找赞助,把精力都耗尽了。 四野无人,索性坐地上号啕大哭,把积淤已久的压抑、郁闷、委屈、迷惑、恐惧狠狠地发泄了一通。 晚上,他还是在一个叫三卡的小村子找着了住处,几个闯关东的老汉接待了他,爷几个唠了半宿,他们给徐讲了当年自己的爷奶们,怎样一头担行李,一头担孩子,一副扁担挑一年,愣是从山东走到了黑龙江边,开荒伐木,落地生根。 徐说自己虽出身知识分子,但骨子里还是东北农民那一套:敢闯荡,因为不闯就得死,做事不太计后果;讲义气,朋友见面分一半;能吃苦,有拧劲,大男人主义,认为男人在家要能自己盖房,能保护妻儿…… “人生就是一口气,凭着一口气去闯” 徐说边疆行,最难耐的是寂寞。走累了,倒在林子里睡,睡前是一个人,醒来还是一个人。 进入中国最北端的漠河县时,他开着摩托车在林子里奔,跑着跑着,一种激越的情绪来了,他一边飞奔,一边呼号: “英雄,徐力群~徐力群,英雄~” 我忍不住乐了,觉得有些孩子气。 “这还真管用,有生以来,我第一次跟英雄联在一块儿,勇气倍增。人生就是一口气,凭着一口气去闯,去生活,可这口气不是别人送来的,确确实实是你自己给自己鼓足的,我把这叫做:擂响自己。” 他的边疆行走得极认真,到额尔古纳河时,摩托车过不去,没路,他找到伊木河边防站,要马骑上,又回头补上那路段。74公里的一截路,他绕了1200多公里。走那截路,还赶上了暴风雪,马也跑了,人也掉进冰河里,走了五六天…… 徐说他是靠两气走完了全程:一是勇气,二是运气。 车出小毛病,又修不好时,他踹上几脚,就又能走了。车大坏时,往往都坏在离有人的地方不远,但他还是有穷途末路的时候。 在内蒙古巴丹吉林沙漠北,从早上4点开到下午4点,“噗哧”车陷在一块洼地里,戈壁硬壳下是细软的沙土,他拿起小锹拚命地挖,等车轮高过沙面时,赶紧重新启动车往外冲,只走了一米远,车子“噗……”又陷进去,累得腰都直不起,车还在沙里。 真没辙了,他躺在沙地上,假如再有一双手帮着推一把,他早就冲出来了,可四野茫茫,这里是死亡之海,静得让人心里发毛,慢慢地,恐惧涌上心头:“没水了……这种连鸟,连小虫子都不来的地方是绝没有水源的。 “我心里发抖,乱糟糟的,前面看过的一堆白骨又出现在眼前,我会被困死在这里吗,远处,一团骆驼刺像鬼一样蹲着,盯着我,忽然,我想起了„梭梭?。” “梭梭,梭梭,梭梭”,他在戈壁上疯跑,找到了一小丛小枝干被风沙打磨得跟木雕一样、只有枝头尚存星星般绿叶的梭梭。进沙漠前,一个蒙古族牧民告诉他:能在沙漠里找到梭梭,你就不会死。 他开始在梭梭的根部挖,希望找到水,指甲挖出血了,还没挖到根的尽头,更没有一滴水。 “完了,这里是挖不出水的,我傻了……” 他在昏昏沉沉中睡去,在昏睡中平静,一阵晚风吹过,梭梭的叶子在他头顶动起来,猛地,他有所顿悟: “它为什么能活,这里已经8年没下过一场透雨,它是怎样活下来的,我急忙把挖出的沙培回它的根部,我还挖什么,梭梭能活下来,我为什么想到死,” 他不再瞎跑,喊叫,老老实实地躺着,恢复体力。午夜,他重新开挖,最后把衣服垫在车轮底下,冲出了那片险些葬送他的洼地。 “那以后,即使在最困难的时候,我也怀着对生命的感激,奇迹般地走过去,活下来。” 像是一个流放者归来,他成了个不合时宜的人 “我用摄影,横断了1986,1991年中国边民的生活。”边疆行期间,徐力群连续3年在《人民画报》发连载,共33期。后来他去格陵兰博物馆时,馆长拿出厚厚一摞瑞典文的《人民画报》,里边有徐边疆行时发表的全部图文。 经济学家于光远是这样评价他:“世界上一切都在变,有一门学问叫民俗学,是整理收集民俗进行研究的学问,中国边陲地区居民的风俗即生活方式变化得慢些,从这次展出的照片来说也在变化,为了将来做历史比较,今天把这些材料保存起来,后来的研究者会感谢徐力群的劳动的。” 徐是冒着大雨回到黑龙江的,边疆行终于走完了。他太想家了,在青藏高原上,有天他曾面向东北长跪,一边流泪,一边磕头。 他有一肚子话要说,可是,当他回到离开5年的黑河时发现,黑河已大变,边贸异常活跃。他没有受到英雄凯旋般的欢迎,倒像是一个流放者归来。他成了个不合时宜的人。 “我没有根了,这样也好,我能飘起来了。”这回,他要往更远的地方走。 “为什么要走,非走不可,不少人都问过我,我自己也说不太清,好像活着就是为这,这是一种生命原始的欲望和冲动。高山、大河、森林、沙漠……无不以各自的形式存在着,那么人呢,人不也是一样吗,他们也以各自的方式活着。” 徐说自己这辈子与鄂伦春人有特别的缘分。大学毕业后,自己报名到了大兴安岭工作,开始与鄂伦春人接触,跟猎人打猎。没料到,9年与鄂伦春人的生活,成为他日后走向世界的契机。 “人付出了,总有回报,只是早晚不同,方式不同罢了。你做的前一件事,就是后一件事的因,后一件事,就是前一件事的果,这就是轮回,也是我的因果观。” 一天,他正猫在北京一农民房里写他的边疆行,写到鄂伦春人日常生活时,想起一幅北极照片:一个爱斯基摩女人,正从船上往岸上扔鱼,那女人的面孔太像鄂伦春人~他来了灵感:我为什么不做一个这样的考察:爱斯基摩人与鄂伦春人的文化比较。 去北极做考察,对身无余钱,每月租民房120块,只能付人家30块钱的徐力群来说,是个“大富翁”。这事换上别人,想都不会想。 “想了就去做,想多大就做多大,这就是我的处事原则。” 拿着自己的画册,考察计划书,个人情况介绍等材料开始跑,而且出人意料地顺当,他跑来了下述东西: 日本佳能公司赞助的价值十几万元照相器材;美国柯达公司提供的5000美元胶卷;斯堪的纳维亚航空公司提供的格陵兰及北欧4国往返机票及行李票;加拿大官方提供3个半月北极旅行费用;黑龙江省文化厅赞助9000多美元…… 徐力群美梦成真,1995年2月19日上午,他和在边疆行时认识并结婚的妻子潘蓉一道,飞往地球的顶端北极。 “鄂伦春人太像爱斯基摩人了~” 徐曾在格陵兰首府搞了一次《鄂伦春人风情摄影展》,很多丹麦人看了都大吃一惊:鄂伦春人太像爱斯基摩人了~ 他在日记里,这么记述着在格陵兰东海岸的猎民小村,跟爱斯基摩人打海豹的情景: 拉斯(房东)好像懂得我们的心,他决定露一手,出猎海豹。 6点30分,10条狗拖着一架雪橇,载了一只小船,我和拉斯还有安德森3人出发了。出村不久,我们就下了海湾,这个村周围全是海…… 不久,进入一团雾中,景色变得更为奇绝,周围的冰山,天空全是蓝色调,碧蓝,湛蓝,翠蓝,难以形容,让人感到极端的清洁。 太阳刚刚升起时,远天还有一抹红云,给这冰清的世界平添一分激昂。这种机会对我来说太难得了,不由得又想起了在大兴安岭与鄂伦春猎手出猎的情景,我曾数次与他们在森林里骑马打猎,打狍子,打野猪,今天,我又跑到北极,坐在狗拉雪橇上,跟爱斯基摩人打海豹。 我们在另一处有明水的地方安营扎寨,要在这儿盯住海面不放松,直到某只倒霉的海豹露头换气,被打住为止。 斯基摩人吃的是海豹肉,穿的是海豹皮,他们早先的船,不管是大船还是小 爱 船,也都是用海豹皮蒙制的,他们的房屋,铺盖也离不开海豹皮,连他们捕鸟的网子,也是海豹皮条编成的,海豹的皮下有丰富的脂肪,除了吃,早年爱斯基摩人的雪屋冰室中,海豹油灯是他们惟一的热源。 海豹对于爱斯基摩人,就好像狍子对鄂伦春人一样必不可少。世界上许多事情就是这样惊人地相似:像海豹一样,早年大兴安岭森林里的狍子也是又多又傻,狍子遇到人总是先愣一会儿,然后才跑,跑不远肯定会站下,还回头傻看着袭击它的人,故有“傻狍子”之称。 足足3个钟头,我平躺在雪橇上,眼望辽阔无际的海天,猛然瞧见不远的水面上窜出一只油黑油黑的小脑瓜。 “海豹~”我在心里叫。 与此同时,那位老猎手抓枪就打,小脑瓜转眼就消失了。 拉斯忙驾着他的小舟朝海豹的位置摇过去,不一会儿,他用钩子把一只海豹钩上船,苦等终于有了收获。 这只海豹像个小野猪那么大,拉斯说这种不大的环海豹是最好吃的海豹,他用刀切开肚皮,找到鲜红的肝,切下一块,又切下一块肥肉膘,合在一起放到嘴里吃起来,另外几个人也来了两块,我也学他们的样子吃了两块。 生吃兽肝和肥膘的习惯,在鄂伦春人那里也完全一样,打到一只野猪或狍子,第一件事就是开膛破肚,鄂伦春人还有吃狍肾的习惯…… 本来,徐力群会在北极圆满地走完一圈,但一个法国女人让他大受刺激,没有直奔白令海峡。 在地球的极北村———格陵兰的肖瓦帕鲁克村,他们遇见了一个住在村头破房子里的法国女人,她要住一年,研究北极人的食物:为什么爱斯基摩人不吃水果和 蔬菜,却不因为缺少维生素C而得败血病,海洋生物的肉里是不是含有多种维生素,她固执地认为徐两口子是一对旅游者,这让徐有些受不了。 “想想也对,人家这才叫考察研究,一住住一年,我们只在村里呆4天,不就是个旅游者吗,国内现在搞的不少考察,实际上也就是旅游,熊熊国人还行。” 他决定找一个点住下,1997年9月,举家搬到了加拿大。 然而这时,徐力群生命中的一场重大变故降临了。 不信自己那么壮实的身子,真会垮了 徐在做北极考察时,曾两次莫名其妙地摔倒,而且摔得很重,直挺挺地趴地上,一次在哥本哈根,一次在温哥华。这正是他大病的前兆。 到了加拿大后,他觉得走路软绵绵的,体力下降,体重在几个月内下降了5公斤。起先以为是腿脚出了毛病,他开始在加拿大看医生,耐着性子十几次预约,用了几个月的时间,可还是没个结果,眼瞅着病在加重,他决定回国。 回到北京,他直奔解放军总医院,挂了下午的专家号,一位姓吴的医生给他做了检查,十几分钟就得出了结论:“你得的是多系统神经变性病,如果你愿意,明天给你做会诊,你明天下午3点来,不用挂号了。” 徐不甘心一家医院的诊断,又拄着棍子去了协和等大医院,得到的诊断是一样的。 神经变性病是什么病,他一无所知,可是,知道的越多越令他绝望。 桥小脑萎缩,多系统神经细胞持续性消失, 多系统神经变性病,具体说是橄榄 OPCA是世界医学界对此病的通用叫法。 它不像癌症,心血管病那么知名,但它每年却让成千上万的人死去。这种病还有极残酷的结果:眼看着患者渐渐走不了路,不能拿东西,不能吞咽,不能说话,视力听力下降,直到失去生命,而他们的亲人却连该吃什么药都不知道。 有人告诉他美国能治,徐寄希望于美国的高科技,又飞回加拿大。“加拿大和美国的医生告诉我,中国医生诊断正确,我们也无法治疗这种疾病。” 他不信自己那么壮实的身子真会垮了,他坚持吃从国内带来的中药,练元极功,每天做健身运动和游泳,开车送妻子打工女儿上学,事实上他的病还在变坏,直到有一天险些出了大祸:他的脚不听使唤,他几乎无法从驾驶座上再站起来…… 一个在加拿大呆了7年的朋友,给他推荐了一篇文章,这是一个叫莲娜的加拿大人写的,她得了与徐类似的病。 莲娜的病叫运动神经元病,由于运动神经元的不断消失,使神经中枢的信息难以直达肌肉,肢体的肌肉因停止活动而萎缩退化。她还说,加拿大每年死于肌肉萎缩的人是3000人,比艾滋病死亡的人多两倍。 “世界总是有希望的,我想生存,我有多个理由要活下去,我没有死的欲念。”莲娜每天都在哭。 徐说他看得几乎透不过气来,他赶紧检查自己身上的每块肌肉,两只胳膊的肌肉首先萎缩了,大腿和小腿开始变细,他慌了。 莲娜还写道:“眼看着自己身体消瘦起来,真使人心悸,每天睡前我总会练习写写讣文,也会假想一些颂词。” 发现这篇文章的朋友,本来不想告诉徐力群,因为其中有死的暗示,但最终她还是忍不住,她认为不能让他受蒙蔽而不知自己的处境,她甚至在电话里这么跟他说:“想吃点啥,就吃点啥吧”。 能找到的资料都找到了,他快把这病研究透了: 到了末期,患者会十分痛苦,因为他的大脑是健康的,但却只能听任病魔的随意摧残,连自杀的能力都没有。 “到了想死都死不了的地步,这太可怕了。”他想到自杀。 “在我的记忆里,爱斯基摩人自杀的方式很符合我的性格。” 一个猎手老了,觉得自己活着没用,成了负担了,就收拾一下推门走了。家里人也知道他干啥,并不拦他。他一直朝前走,前面是海就掉进冰水里死,前边是雪地就躺在雪里死。 他为自己了浪漫的自杀方式: 在还能走动时,坐飞机回北极,去温哥华到阿拉斯加,再直达白令海峡,这并不难。然后选择某一天,走向白令海,走向那海的世界,最后葬身在那条曾梦想不已的海峡中。6000年前,爱斯基摩人祖先从东北亚,沿着今天已沉到海底的大陆桥走向北美。他可以永远留在那里做他的考察了。 他解脱了,可怎么向那些关爱他的人交待呢,“死得轻巧,死得不负责,死得自私而狭隘。”他最终放弃了这种极端做法。 在加拿大一年,徐说他深感在发达国家,钱是最被人看重的,没钱寸步难行。 。他的妻子现在为了保证环北极计划实现,他们得在加拿大先站住脚,但没钱不成 要承受全家生活的种种压力,她必须白天晚上打两份工,几个月下来,体重下降了5公斤…… “为了不因为我的病使家庭蒙上阴影,她还要做出乐呵呵的样子,她在信上说:„现在,我们家谁也不能垮~?„从你身上,我学会了生存本领,进取精神。?” 知道徐生病,黑龙江省文化厅正副厅长分别来了电话,他们第一句话是:“需要钱吗,缺多少我们想。”“你是条好汉,相信你能挺住~” 都离开大兴安岭20多年了,听说徐病了,当地人凑了1万块钱,派人坐上60个钟头的车,去山西一个小村子看他。“只有大兴安岭人,才能干出这种事。” 许多朋友打电话,发传真劝他:好的意念能产生荷尔蒙给你力量,不好的意念会毒害你。 一个也踏过北极的人则这么讲:“你不会倒下,因为你叫徐力群~” 徐说自己不能让他们失望,得让他们高兴。 边疆行,有上百万字的笔记没整理,5万余张照片没写详细说明;环北极行,拍了近万张照片,写的资料上百万字,原打算出3本书,眼下才搞出1本。“我要真死了,这一堆东西,不都成了废物,” 我跟他讲了一个统计数字:中国每年自杀的人约有14,16万左右,每天有400多人。其中不少是年轻人,他们为很小的一点事,像失一回恋,考试考砸了,跟人吵架了,就去死,生命再也无法挽回。 听了这个数字,徐感惊讶,他说: “现在,每一个站在我面前的人,都应该感到幸福,因为你是健康的,你可以干许多你想干的事,年轻多么好,有多少机会等着你呵~” 他把自己慢慢调过来,静下心,不再天天老想着自己,想着自己的病,这时,一个医治方法出现了。 “我希望这只是一场劫难,我要活下去~” 有天,一个朋友把一则从国内报纸上复印下的消息寄给他,说是他的这个全世界西医都治不了的病,有一个中国医生能治。 徐力群毫不犹豫地飞回北京,当晚,他就给一位在太原当记者的朋友打电话。人家告诉他:这家医院是个农民办的,在山西省河津市乡下一个叫北原的村子,能不能治你的病很怀疑,但那个医生杨克勤的电话查到了,你可以直接给他打电话。 徐马上又拨通了北原的电话,杨克勤说:“你问能不能治小脑萎缩,我就是治小脑萎缩的。” 第二天晚上,徐力群登上605次列车,直奔北原。 很快,徐力群就见着这个杨院长,60多岁,话不多,很少笑。他对徐说:这里条件不好,你可以住市里,3天来看一次拿回药就行。徐赶快说:没问,别人能住,我也能住。 他背着自己曾在北极用过的睡袋,走进了一座四合院,这里三面都是平房,共有19间,每间能有5平方米左右,两张床一个小炉子,住在这里得自己生炉子,烧饭,取暖,熬药。 徐力群住下了,第15号病房的小炉子被生上了火,连同那一星点儿的希望。 32天,见效了,好了半天又完了。 吃了30天的药,徐的病并没见好。到了第 直到第35天时,他才感到有些轻松。 “我希望有一种药,能对上我的病。现在,我每时每刻都在希望着,希望自己好起来。而且,我从周围这些病友身上,也汲取不少力量。” 有一对夫妻是从江西乡下来的,丈夫得了舞蹈症,手脚老在动,没有一刻停着,他的妻子是个农村妇女,每天做这做那。“我从没见她愁眉苦脸。她每天都朝气蓬勃的,乐意帮人。” 春节到了,医院要放假,所有的病人都要回家,他们走的那天,徐去车站送,他们没钱,打不了“的”,所有的东西都是女人背着,他们要倒好多次车,得走四五天…… “他们走远了,我还站在路口,我心想,他们比我更灾难,更悲惨,可他们活得多坚强,多乐观。” 住在北原医院时,徐力群这个曾围着中国,围着地球顶端跑路的人,每天围着这家乡村医院的小花园跑起来,才80米一圈的小花园,他却跑得相当吃力,跑上10圈,就汗流浃背。慢慢地,他能跑上16圈,20圈,30圈。 “我希望这只是一场劫难,人生在世总会有各种各样的劫难。我希望我能过这一关,我要活下去~” 我问他:“假如你的病真的好了,你最想干什么,” “到白令海峡去~”他脱口而出。 采访前我还想,跟这么个重症病人谈话该多沉重。事实上,在一整天的采访中,徐家的小屋时不时爆出笑声,像被回忆中的大自然注入了生命力,那个雪地上生龙活虎的男人又回来了。 他说,许多时候,人首先是自己把自己打倒,自己把自己吓死了。事实上,我们的灵魂在最大的压力下,成长也最快。 2月12日,徐力群回家乡哈尔滨过春节,病情恶化。黑龙江人向他伸出关爱的手,把他送进了省中医药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的特需病房,并用各种方法,全力以赴治疗徐力群的病。 写完这篇稿子时,我又给徐力群打了个电话,他还笑呵呵地说:“病又重了,连楼也上不了了。我的心气儿可好了,有那么多人在帮我,我仍然相信自己会好……” 耳边又响起他的话,“人生是一面鼓,越擂越响……”他还在擂响自己,尽管鼓声渐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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