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老龄化丶现收现付制与中等收入陷阱

人口老龄化丶现收现付制与中等收入陷阱 2015年第6期No. 6, 2015 (总第420期)4、.，.树也General No.420 人口老龄化、现收现付制与中等收入陷阱林山君孙祁祥(北京大学经济学院，北京100871) 摘要:本文以人口老龄化为背景，从现收现付制的经济效应角度研究了其对中国跨越中等收入陷阱的影响。研究发现，人口老龄化和现收现付制对于经济的负面作用不只是简单的叠加，人口老龄化程度越高，以现收现付制为主要特征的养老保险制度对于经济的负面影响就越大，并由此增大中国落入;中等收入陆阱;的风险。本文的分析结论从经济增长角度为中国养老保险制度从现收现付制向积累制的转变提供了支撑。关键词:人口老龄化;现收现付制;中等收入陷阱JEL分类号:P23,H55 ,010 文献标识码:9><>A文章编号:1?2-7246(2015)俑-刷-16 、一-B一、引二战之后，许多经济体先后进入经济快速增长的阶段，但从8 之后的增长路径看，它们逐渐分化为两个阵营:日本、韩国、香港、台湾、新加坡等进人了高收人国家(地区)的行列，而智利、阿根廷、墨西哥、哥伦比亚、秘鲁等国家却陷入困境，经济增速明显放缓，甚至出现停滞和倒退o针对这一现象，世界银行在2007年第一次提出了中等收入陷阱这个概念。自从;中等收入陷阱;这一概念提出以来，有不少文献对经济体落入中等收入陷阱的特点、成因等进行了研究。总体来看，成功跨越或不幸落入中等收入陷阱的原因非常复杂，学术界至今没有定论。其中，不少学者认为制度是非常重要的因素。例如，厉以宁(2012)认为中等收入陷阱包括:发展的制度陷阱、社会危机陷阱和技术陷阱，把制度因素列为首位。郑秉文(2011)特别提到了社会保障制度在跨越中等收入陷阱中的作用，认为收稿日期:2014-06 -12 作者简介:林山君，经济学博士，北京大学经济学院.Email:linshanjunpku@1634>>.孙祁祥，经济学博士，北京大学经济学院教授，Email: qusun@pku.edu. *本文感谢医名审稿人的宝贵意见。文责自负。1 其中智利于2012年成为高收入国家，成为一个最初也曾在中等收入阶段徘徊，但 通过市场化的改革成为高收入国家的特例。48 2015年第6期人口老龄化、现收现付制与中等收入陷阱49 能否跨越中等收入陷阱取决于制度、政策和基础设施构成的动力组合，并特别指出要保持社保制度和经济增长同步发展，既不能滞后，也不能超前。通过观察几个落入中等收入陷阱的经济体(主要是智利、阿根廷、墨西哥、哥伦比亚等几个拉美国家)的养老保险制度，我们可以发现一些共性:这些国家都是在尚未进入高收入国家时出现了快速的人口老龄化;养老保险制度虽然建立较早，但在20世纪80，90年代养老金改革前实行的基本都是现收现付制;制度缺乏顶层，呈现出不同程度的碎片化。反观几个成功跨越中等收入陷阱的经济体，它们要么是在人口结构相对比较年轻时已经建立了相对完善的统一的完全积累制，如:新加坡;要么是国家(地区)层面的强制性养老保险制度建立的时间较晚，而在养老保险制度建立之时，经济已经处于较高的发展水平，如香港、台湾和韩国2。要么是在进入老年型社会之前已经成为或接近成为高收入国家，例如:日本，其在1970年65岁以上人口比例超过7%，但在1969年已经成为仅次于美国的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人均GDP和发达国家接近。根据世界银行提供的数据，中国已经于1997年成为中低等收入(Lowermiddle n??come)国家，2010年成为中高等(Upper middle income)收入国家，但与高收入国家的标准还有相当大的差距3。同时，中国已于20?年进入了老年型社会，并呈现出快速老龄化的趋势。2012年劳动年龄人口绝对数量与比例都开始下降，标志着中国人口红利开始逐渐消失。现收现付制一直是中国养老保险制度4的主要运行机制，虽然其中的某些制度，如城镇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制度，实行的是统账结合的模式，但实际上个人账户部分一直未能做实，计发办法也存在较大问，所以个人账户的运行机制也并非真正意义上的积累制。可以看出，中国当前所处的经济发展阶段、人口结构的特点和现行养老保险制度的主要特征与拉美国家改革前的状况表现出较高的相似性。养老保险制 度本质上是对个人财富在时间维度以及不同代之间的再分配，它会显著影响个人储蓄一消费决策，进而从更深层次上影响到宏观经济。现收现付制是一种与积累制截然不同的养老保险运行机制，它对于宏观经济的影响在人口老龄化的背景下会更加明显。那么，具体到中国来说，在人口快速老龄化的背景下，现收现付制对于经济增长会产生怎样的影响?是否会拖累中国经济?再进一步看，中国与拉美国家在发展阶段、人口结构、养老保险制度等方面的相似性，是否也预示着中国有落入;中等收入陷阱;的可能性?回答上述问题的关键是考察人口老龄化与现收现付制相叠加所产生的经济效应。从2 这三个经济体在强制性养老保险制度建立之前，职工并非没有养老保障，但主要是由企业提供公积金、退休金等保障计划，政府基本上不对雇主提供的退休计划进行强制性的，多是通过出台?些政策鼓励其发展，因此，这种情况可以看成是自愿的完全积累制或者个人通过私人储蓄实现个人保障。2010年中国人均国民总收入(GNI)为4230美元(现价)，2010年离收入国家的标准是人均国民总收入高于12275美元。4 中国养老保险制度包括机关公务员、事业单位、城镇职工、城镇居民、新农保多套子制度。 50 总第420期4、.lr1lf也现有研究来看，国外有很多文献研究养老保险制度的经济效应。Feldstein撰写了多篇论文5论证积累制的优越性。以Feldstein ( 1974 )为起点，后续有大量的国外理论、实证及进行数值模拟的文献来证明Feldstein的观点，包括Kotlikoff( 1979) ,Auerbach and Kotlikoff (1983,1987 )和Seidman(1986)等。近年来，国外对于养老保险制度的经济效应分析多采用可计算一般均衡(CGE Computable General Equilibrium，以下简称CGE模型)的分析框架，最有代表性的是由Auerbach和Kotlikoff创立的<>A-K模型这个模型被用于研究多种政策的经济效应，研究养老保险制度及其改革的经济效应是其重要应用之?。在过去的几十年中，模型被不断地充实完善，不断地加入各种因素，如:人口因素，收入的不确定性，代内个体的异质性，流动性的 限制等，同时，模型也从抽象的两期扩展到更贴近现实的55期。上述研究主要是以美国养老保险制度为研究对象。美国是世界上最发达的经济体之一，再加上其人口结构相对比较年轻，现收现付制对经济的冲击并不十分明显，因此，国外研究的重点?般放在社会福利分析上。而中国的情况则完全不同，未富先老的现实和落入中等收入陷阱的风险使我们必须更加关注现收现付制对经济增长的影响O中国的城镇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制度建立之后，国内也有越来越多的学者对这一问题进行研究，大多数研究结论支持中国养老保险制度由现收现付制向积累制或部分积累制转变。但是在研究方法上多采用定性分析或基于两期世代交叠模型的定量分析，汪伟(2012)构建了一个兰期世代交叠模型讨论了在部分积累制F消费、储蓄和教育投资决策对中国经济的影响，但也没有把人口因素充分地纳入到模型中。同时，由于两期模型一期跨度大约为30年，无法更加细致地反映经济的动态变化。本文将基于联合国较权威的人口预测数据，运用多期的世代交叠模型，从人口老龄化以及现收现付制的经济效应入于，衡量其对中国从中等收入国家向高收入国家跨越的影响，以弥补前述研究的不足，并希望为中国由现收现付制向部分积累制转变进一步提供理论上的支撑。在中国现行的多个养老保险制度中，无论从覆盖人群、基金规模、还是所发挥的作用看，城镇职工基本养老保险都是最主要的组成部分，并且随着城镇化的发展和经济结构的升级，未来也一定是中国养老保险制度的主体。鉴于此，本文在定量分析时选择中国城镇职工基本养老保险作为研究对象，相关参数也都基于中国城镇职工基本养老保险的情况进行设定。本文除引言外，还有四个部分，第二部分是基本模型与方法;第三部分是基于两期世代交叠模型的比较静态分析;第四部分是基于多期模型的模拟测算;第五部分是结论。Feldstein( 1974，1985，1996)。<>A-K模型本质上是世代交叠模型的一种。 2015年第6期人口老龄化、现收现付制与中等收入陷阱51 二、基本模型与 方法本文采用世代交叠模型(OverlappingGeneration Model ，以下简称OLG模型)进行分析与测算，下面我们先对OLG模型的适用性进行评判，再对本文的研究方法进行。(一)模型适用性CGE模型本身的特点使其非常适用于分析公共政策的经济影响，其中的OLG模型特别适用于对养老保险制度的分析，主要原因有以下几点:1. OLG模型具有良好的微观基础，模型从个人的消费储蓄决策入手，通过加总得出社会总储蓄、总投资、总消费的变化，再由企业决策条件，得出相应的要素价格，从而进一步影响个人决策。这种迭代方法使经济模拟具有较强的理论支撑;2.和一般的CGE模型一样，OLG模型可以全面地描述个人、企业和政府之间的联系。经济模型中，一个外生变量(比如:公共政策或人口结构)的变动会对多个内生变量产生影响，内生变量之间又会相互作用，但内生变量所受到的不同作用方向可能是相反的，最终结果如何，很难确定。通过OLG模型进行模拟，可以得到最终的结果，这是通过一般的定性分析或理论推导无法实现的;3.对于养老保险制度而言，人口结构是一个重要的影响因素。微观变量加总是OLG模型中的一个重要步骤，这使得模型可以很好地把人口因素纳人进来。不可否认，OLG模型也有一些不足，例如:多期OLG模型过于复杂。较高复杂性虽然可以使模型更加贴近现实，但同时会导致模型的直观感觉缺失;OLG模型通常假设个人会根据其一生收入的贴现来进行消费决策，但在现实世界中，个人很难预测自己未来的收入，更难预知利率的变化。另外，有研究表明，中国人的消费行为可能与生命周期模型并不完全一致，HP并非按照平滑一生消费的原则进行消费决策，Chamon and Prasad (2010 )的实证结果显示:中国的年轻人和老年人具有相对较高的储蓄率，近些年个人收人随年龄的变化也并非显现出驼峰状，而是有两个峰值。以上这些不足有些是模型所固有的，有些则通过对模型进行改进可以减轻或消除。在本文中，因为受到个人能力和篇幅所限，作者只能对OLG模型进行有限的改进。不过我们认为，即使该模型有一些局限，但就目前而言，采用。LG模型来分析人口老龄化及现收现付制的经济效应是合适的。(二)研究方法本文希望 从人口老龄化背景下现收现付制的经济效应入手，研究现收现付制与中等收入陷阱之间的关系。用来衡量经济效应的变量有很多，如:资本、产出、单位劳动资本、利率、工资率，社会福利。考虑到目前对于国家或地区经济发展水平的划分，通常采用人均国民收入(GNI)作为指标，所以本文对于经济效应的评估主要采用人均产出这一变量。本文在定量分析时，既有基于两期模型的比较静态分析，也有基于多期模型的动态模拟。 52 总第420期4、.It'何也两期模型虽然高度抽象，但因为可以得出简洁的解析解，相对多期模型而言能更直观地揭示经济变量之间的内在关系，因此，我们先在两期模型的框架下，对人口老龄化和现收现付制对经济均衡增长路径的影响进行比较静态分析，并为后面多期模型的设定与测算奠定一个基础。人口结构是影响现收现付制运行的最重要的因素之一，不同人口结构下现收现付制也会体现出不同的经济效应。对于两期模型，体现人口结构的变量只有劳动人口的增长率，并且两期模型中每一期是30年，无法更加细致地把人口结构因素纳入模型。而多期模型则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它能够更加真实地反映经济的动态变化。此外，在其它一些方面，多期模型也更加贴近现实，例如:对人力资本的处理。在两期模型中，因为个人工作期只有一期，所以没有考虑个人人力资本7随年龄变化的情况。在多期模型中，我们假定个人的人力资本与其年龄有关，呈现出随年龄的增加先上升后下降的趋势，大约在45岁时达到峰值飞采用多期OLG模型可以在更真实的人口结构变化的背景下，模拟经济的动态运行并测算现收现付制的经济效应。本文的多期模型9主要借鉴了Auerbachand Kotlikoff( 1987) 中的模型设定，并进行了适当的调整，在一些次要的方面，如:个人的遗产和遗赠，资本所得税等税收的设定等方面进行了简化;在人口参数、养老保险制度等方面，则进行了更加细致的描述与刻画。多期模型因为更贴近现实，所以通常比较复杂，一般会包括上百个非线性方程和上百个变量，无法得到解析解，只能通 过数值的方法进行模拟。算法和计算机硬件的局限使多期OLG模型的运用在很长?段时间里只是少数学者的专利。随着一些用于分析可计算一般均衡的软件10的出现和计算机硬件的发展，多期OLG模型的可计算一般均衡分析被越来越广泛地采用，并可以根据实际情况更简便地扩展。Rasmussenand Rutherford (2004 ) 以Auerbachand Kotlikoff( 1987)中的多期OLG模型为蓝本运用GAMS(General Al??gebraic Modeling System) II编写了程序，提供了一套更加易用，扩展性更强的OLG模型的数值模拟方法;Rausch and Rutherford ( 2010)在Rasmussenand Rutherford (2004 )基础上对算法进行了改进，提高了当模型考虑家庭异质性时的收敛速度以及计算的效率和稳健性。本文的模拟测算即是建立在Rasmussenand Rutherford ( 2004 )和Rauschand Rutherford (2010)基础上，对涉及人口结构和养老保险制度的程序进行改进而得出的。另外，我们对现收现付制和积累制在模型中的设定再作一些说明:理论上，如果不考7 个人人力资本还可以看成劳动有效性或劳动生产率。8 关于个人人力资本的设定在后面模型设定时再具体说明。9 本文所采用的多期OLG模型通常也被称为<>A-K模型，因为<>A-K模型也是OLG模型的?种，本文为了和两期模型统一，统称为OLG模型。10 如通常被美国学者采用的GAMS程序和被澳大利亚学者采用的GEMPACK程序，也有一些学者通过Matlab等通用数学软件编写程序来进行CGE方面的研究。II GAMS是世界银行与美国GAMS公司在20世纪90年代初开发的一种旨在建立和求解大型复杂数学规划问题的高级计算机软件。 2015年第6期人口老龄化、现收现付制与申等收入陷阱53 虑强制性，积累制的养老保险缴费和个人储蓄是完全替代的关系，不会对个人的储蓄/消费决策产生影响，进而也不会对整个宏观经济产生影响盟。所以，本文我们假定，无现收现付制的经济等同于实行自愿的完全积累制的经济。三、基于两期模型的比较静态分析( -)模型设定对于两期模型的设定，我们采用最常用的形式，因而不做 过多的解释，仅列出重要的表达式及重要符号的含义。一个人生存两期，分别为工作期和退休期，在工作期提供劳动，领取工资，并进行储蓄;在退休期不再工作，并在死亡时消费完所有储蓄及收益。如果考虑现收现付的养老保险制度，个人在工作期还要缴纳保费，在退休期领取养老金。所有t期的劳动人口在t+ 1 期进入退休期。t期的劳动人口数为L;退体人员数为L川。设劳动人口增长率为n。1.个人在不包含养老保险制度的经济中，需要求解以下效用最大化问题:CI.’ + S, = W, J????<>A、 '、飞、E，，MMUt =u(Cl,z)+-L-u(C2,HI), 1-，'，~??;-.~+11 -t -... ~ J,’ / 1 +ρ C.+= SI (1 + ’1+1 ) 211 其中，矶.;C分别为个人在工作期和退休期的消费2ρl，p表示效用的贴现率，;+1为t + 1期利率。叹为t期的工资130S，为t期单位劳动储蓄。如果考虑包含现收现付制的经济，则约束条件变为:CI,t = W, -5, -T, C2叫=s.(l + ’,+1) + P’+1 (2) 其中，T，为t期工作人员的养老保险缴费，P'+1为t+ 1期退休人员，即:t期工作人员在其退休时领取的养老金。现收现付制要求满足:(3) L,P’+I = ’+1 T’+1 我们把现收现付制的缴费率(或工薪税率)设为'T。则:p(4) T, L = ’TW, p (5) P’+1 = ’T(l + n)W’+1 p2.企业企业的投人只有劳动力和资本，在完全竞争的市场按照利润最大化的原则进行生产，假定资本和劳动的供给不是无限的，资本的价格(即利率)以及劳动的价格(即工资率)都四即使在有强制储蓄的情况下，如果强制储蓄低于居民的自愿储蓄，也不会影响储蓄/消费决策。m 在两期模型中，我们假设每个处于工作期的人，都无差别地供给一个单位的劳动，所以其工资率和工资相等，这个假设在后面的多期模型中会发生变化。 54 总第420期4、.，.硝记是由资本及劳动的供给决定14。在柯布-道格拉斯的生产函数假定下，市场的利率和工资率可以表示为:T, = f(k,) =αkfl (6) W, =f (k,) -k.f(k,) = (1 -α) k~ (7) 其中，α为资本报酬所占份额。k，为t期的资本劳动比，即:k, = K,IL,o 理论上来说，OLG模型中还应包括政府行为。 政府通常是现收现付制的建立与维护者，政府收取养老保险费，并承诺在一定条件下给付养老保险金。在两期模型中，我们假设养老保险制度是按严格意义上的现收现付制来运行的，即:政府用当期的全部缴费支付当期的养老金，因此我们可以暂时先不考虑政府行为。在多期模型中，我们会采用更贴近于现实的假设。3.动态均衡求解t期工作人口的储蓄形成了t+ 1期企业生产所用的资本:s,L, = K’+l ( 8 ) 为了便于求解，并不失一般性，我们假设效用函数为对数形式，生产函数为柯布-道格拉斯形式。可以得到，在不包含现收现付制的情况下，资本的动态学方程为:=1(lEα) k~ (9) (1+n)(2+p) 在包含现收现付制的经济中，资本的动态学方程为:1 1 l+o/<1 -α)k乙k’+1 =一一一[一一(1-T) (1 -α)r--1(1+n)7 11] (10) pn L 2 + p’ -. P / ,-~ / .., 2 +ρp 1 +αkt+11 (二)人口老龄化的经济效应在经典的OLG模型中，通常用劳动人口的增长率n作为人口老龄化的代理变量来分析人口老龄化对经济的影响。事实上，除低生育率外，低死亡率也是导致人口老龄化的原因之一，劳动人口增长率的变化并不能反映个人预期寿命的延长。考虑到在人口预测中，与预期寿命的延长相比，生育率的变化导致人口结构的变化更加明显，同时，生育率的不确定性更强，我们在本部分中仍把劳动人口增长率n作为人口老龄化的代理变量。模型中，11(1 + n)也可以看成老年抚养比。(9)式决定了经济收敛于唯一均衡点V，γ是n，ρ和α的函数。将n对γ求导可得:，，，‘、、θk ??且<>A、、 ，，，-* 1 1. δn l+nl-α可生育率的下降会导致劳动增长率的下降。从式(11)可以看出，劳动人口增长率的下降会引起均衡的资本劳动比的上升。但是，均衡的资本劳动比上升只意味着更低的利率14 自从改革开放之后，中国农村剩余劳动力源源不断地流向城市，这一过程形成了类似于无限劳动供给的情况，在相当长的时间里，劳动的价格并没有出现快速上涨的情况，但这一状况在2004年已经开始发生转变(蔡盼，2012)。所以在目前的情况下，假设劳动的供给有限是合理的。 2015年第6期人口老龄化、现收现付制与申等收入陆阱55 和更高的工资率，并不能完全代表经济处于一个更高的发展水平。如果在一个经济中，非经济活动人口过多，即使有较高的资本劳动比，如果以人均产出为衡量标准，经济可能仍处于较低的发展水平。所以，我们还要衡量劳动人口增长率n对于人均产出的影响。在经济已经达到均衡状态的情况下，人均产出dap15可以表示为:Kγ-FL L-FLZ ’1-44 +一肌+寸L几一+此dn(12) 将y;ap对n求导可得:nI;f/J*,ak* 二旦旦=一--J(k*)+「zf(k) n (2 + n) 4; , 2 + n: (13 ) 从式(13)可以看出，劳动人口增长率n的变化对人均产出的影响方向取决于1/(2+ n)和α/(1-α)之间的大小关系。当1/(2+n) <α/(1 -α)时，劳动人口增长率的下降仍然会使均衡人均产出上升;而当1/(2+ n) >α/(1 -α)时，劳动人口增长率的下降虽然会带来单位劳动资本的上升，但均衡人均产出却下降了。如果考虑n和α在通常情况下的取值，可以看出，因为n> -1，所以1/(2+ n) < 1，只要α>0.5，即物质资本所占份额超过1/2，劳动人增长率的下降还是会导致均衡人均产出的上升。但是，需要注意，这是针对经济达到稳态情形下的比较，在经济向均衡点收敛的过程中，人口增长率的变化对单位劳动资本的影响是逐渐显现的，人均产出是上升还是下降，并不确定，需要通过多期模型进一步进行测算。(三)现收现付制的经济效应从式(10)可以看出，与不包含现收现付制的资本动态学方程不同，如果考虑现收现付的养老保险制度，k'+l是k，的隐函数，如果通过隐函数求导的方法计算现收现付制的缴费率对均衡资本劳动比的影响，表达式。05~过于复杂，我们采用数值计算的方法，得。附|三民出不同缴费率下的资本动态学由线，更0.(间lτ=0.1 加直观地分析现收现付制缴费率对于均0.035, -T芒旦j衡资本劳动比的影响。在计算时，参考忑郑伟和孙祁祥(2003)中的参数估值，把n吁。但设定为-0.1, p设定为1.43，α设定为0.015 。nυl υ0.45图1是不同缴费率下的资本动态学00.005 曲线。几条曲线分别对应T= 0.2, p0'中一一~-~-一一? o O.?5 0.01 0.015 O.但O.但5O.ω0.035 0.0:1 0.0:15 0.05 T=0.15,T=0.1和T=0的情形。其p p pk, 中飞=0为不包含现收现付制的情形。图l不同缴费率下的资本动态学曲线15 pcap为percap阳的简写。加上pcap的脚标是为了和f区别，因为通常我们用f表示单位劳动产出。 56 毒、~;f记总第420期从图1可以看出，现收现付制缴费比例越高，均衡资本劳动比就越小。均衡资本劳动比的下降会导致单位劳动产出的下降。而在人口老龄化背景下，劳动人口占总人口的比例下降，因此会进一步导致人均产出的下降。四、基于多期模型的模拟考虑到多期模型的复杂性和文章的篇幅，对于模型的基本设定和参数估值，我们仅作简单的说明，把重点放在模拟结果的分析上。(一)模型基本设定两期OLG模型每一期只包括两代人，而本文采用的多期OLG模型每一期包括11代人，每5年计为1期。这样处理主要是为了进行数值模拟时更加简便，且同时能够把更加丰富的人口信息纳入模型中。这种设定虽然比55期的OLG模型粗略，但不会对模拟的结果产生重大影响。这样的假设相当于在现实世界中，个人从20岁开始进人劳动力市场，预期寿命约为75岁。在同一时期，20-24岁为同一代人，以此类推，25…29岁，30-34岁，……，70-74岁均分别计为一代人，共计11代人。1.个人用t表示时期，用个人刚进入劳动力市场的期数表示其代数g。例如:在第O期年龄为20-24岁的这一代人记为第O代，在第1期年龄为20-24岁的这一代人记为第1代。第g代在模型中存在的时期为从第g期到第g+ 10期。假设每一代人之间是完全相同的;第一代人刚进入劳动力市场时，没有资产，即不会获得遗产;每一代人在其一生的最后一个时期会消费掉其拥有的所有资产，即不会留下遗产。第g代人的个人一生效用表示为:刊。(上)t-g卫;二(14) g ~ ’1 + pJ 1 -() 其中，()是个人的相对风险厌恶系数，1I()即为跨期替代弹性。Ug，t为g代人在第t期的效用，具体表达式为:uu=(cJt叫+αlJt叫)叩叫(15) 可以看出，个人每一期的效用由当期的消费 和闲暇决定，这也就意味着，个人的劳动供给是内生的。其中σ为消费与闲暇之间的替代弹性，α为个人赋予闲暇的权重，α越小，个人投入到工作上的时间越多。当α=0时，表示个人将会把全部时间投入到工作中，即是我们在两期模型中的假设。设吭，t为g代人在第t期的工资，g代人一生的预算约束可以表示为:L rr (1 + rJ -1 [Wg,t -C;gJ注O(16) 其中，(17) Wg，t叽1Tg，t(I-lg,,) 2015年第6期人口老龄化、现收现付制与申等收入陷阱57 切，表示第t期的基准工资率，飞，t表示个人的人力资本，也可以看成是劳动有效性或劳动生产率。7T'g，t随着个人的年龄的增加呈现出先上升后下降的趋势。对于吨;的表达式，我们采用Auerbach和Kotlikoff(1987 )给出的实证结果，即:7T’g,t = exp( 4.47 + O. 033<>A; -O. 00067<>A!,,) (18) g其中，Ag，t是个人进入劳动力市场的年数，即:Ag; =5(t-g) (19) 容易得出，在这样的假设下，个人的人力资本在大约45岁左右时达到最大值。个人的闲暇需要满足:o ~ t的最优解小于E时，代表个人仍在工作，需要缴纳养老19; ~ 1 (20) 当19， 保险费，即:Cg,t = (1 -T) Wg,t -Sg.t (21) p当lg，t的最优解为1时，意味着个人将选择退休，开始领取养老金，即:C; = Pg,t -Sg.t (22) g2.企业生产函数为柯布-道格拉斯的形式，即:毛=K~ L~-α(23 ) 企业还是按照利润最大化的原则进行生产，即利率为资本的边际产出，工资率为有效劳动的边际产出，数学表达参见(6)式和(7)式。在多期模型中，我们假设资本有一定折旧率，为8，即:K’+1 = 1，汁(1一刮风(24 ) 与两期模型相比，资产和有效劳动的加总过程要更加复杂，所以下面特别简要说明。每一期的投资等于所有代人的储蓄(或资产)之和:(25) 1. = L L,,cLS’,. 88其中，αSg，.为g代人在第t期所拥有的资产16，Lg，，为g代人在第t期的人口数。αS8，'的递推表达式为:(26) αS8.' = [α勺，sl+(Wg, 1 -Cg川)]( 1 + r,) 每一期的劳动供给为当期所有有效劳动的加总:(27) L, = L Lυ町.t(1 -19.,) 3.政府从严格意义上来 说，现收现付制指政府用当年的养老金缴费向当期有养老金领取资格的人支付当期的养老金，每年都实现收支平衡。但在具体操作上，绝大多数实行现收现付制的国家采用的是规定一定的给付规则，这一规则能够在当时情况下大体实现每年的16 确切地说，由g.t表示g代人在t期初所拥有的资产。 58 总第420期4、Jt'何也养老保险基金收支平衡，但实际上可能会有盈有亏。当人口不断老龄化而给付规则不发生变化时，养老保险基金会出现缺口，此时需要另外筹集资金弥补亏空。在本文中，我们采用比较贴近现实的处理方式，即:依据给付规则得出大致的替代率R，如果养老保险基金出现亏空，则需要国家通过征收消费税(税率设为T;)弥补养老保险基金的亏空，如果征收消费税，个人消费变为(1-T~)Cg; 170 (二)参数估值多期世代交叠模型中包括了多个参数18首先是人口结构参数，即g代人在第t期的人数Lg;还有涉及个人偏好的参数，如:个人的跨期替代弹性110，消费和闲暇之间的替代弹性σ，个人对于闲暇赋予的权重α，自变量为年龄的人力资本函数1T( )。也有涉及企业行为的生产参数，主要是资本报酬所占的份额α，资本的折旧率δ。本文对于参数的设定来源于国内外的权威预测或相关实证研究以及作者的估算，限于篇幅，仅以表格形式列出，对于一些重要参数用脚注的形式进行说明O表l参数估值参数符号经济含义伯值或数据来源Lgg代人在第t期的人数,z 《世界人口展望:2012修订版》11θ 个人的跨期替代弹性0.25 『消费和闲暇之间的替代弹性O. 8 α 个人对于闲暇赋予的权重作( ) 人力资本函数参见(18)式α 资本报酬所占份额0.527 δ<>a 资本的年折旧率0.06 T养老保险制度缴费率0.224 p R 养老金替代率0.5 注:1.个人的跨期替代弹性、消费和闲暇之间的替代弹性和人力资本函数均参考Auerbachand Ko??ikoff(l987) ; 2. 2011年经济合作和发展组织(OECD)报告称，中国人的一天平均工作时间约为8.4个小时，如果假设一个人一天必须有8个小时用于休息，一个人一天的时间禀赋为16个小时，粗略计 算可以得出中国人会把个人时间禀赋的112用于工作，112用于休闲，从而可以得出α=1 3.多期模型中一期等于5年，一期折旧率δ=1一(I-8)5 ; <>a4.中国城镇职工基本养老保险虽然实行的是部分积累制，但实际上个人账户部分一直未能做实，同时其运行机制也并非完全的积累制，而更像是名义账户制。所以本文假设中国的城镇职工基本养老保险，无论是统筹账户，还是个人账户，都按照现收现付机制运行。因为中国现行制度并没有严格规定企业缴费的比例，只是原则上规定;一般不超过企业工资总额的20%;，养老基金结余较多的省份企业缴费的比例相对较低，导致企业职工基本养老保险的平均缴费比例(统筹加个人)并没有28%0郑伟等(2013)估计2011年中国城镇基本养老保险的缴费率约为22.4%; 5.郑秉文等(2012)估计中国的城镇职工养老保险的替代率处于下降的趋势，从2002年的72.9% ，下降到2005年的57.7%，2011年的全国平均替代率约为50%，并且各省的替代率差异较大。口消费税率在本文中为内生变量。也这里的;参数;是比较宽泛的概念，既包括传统意义上的参数，也包括人力资本函数这样的雨数，还有人口结构这样的更复杂的外生变量。 2015年第6期人口老龄化、现收现付制与中等收入陷阱59 (三)模拟结果与分析基于前面的多期模型框架及参数设定，我们采用GAMS软件对在不同人口结构下，中国未来90年经济的动态变化进行了模拟19。在本部分中，我们主要以人均产出指数到作为经济发展水平的衡量指标。我们先把基于中国高中低三个人口预测组得到的模拟结果进行对比，然后，再采用反事实的分析方法，将美国中生育方案下的人口结构代入模型与中国的中生育方案进行对比。1.中国三个人口预测方案下的对比模拟结果如表2所示，先看元现收现付制(或完全积累制)的情形(即情形1)。中生育方案下，人均产出呈现出先升后降的趋势:与2010年相比，2020年上升2.5%，2030年下降0.2%，2050年下降9.0%，2100年下降12.1%。高生育方案下，人均产出也呈现出同样的趋势:与2010年相比，2020年上升4.5%， 2030年上升1.8%，2050年下降约7.7% ，2100年下降约11.5% ，2050年和2100 年的下降幅度均小于中生育方案下的情况。低生育方案下，人均产出下降幅度比 中生育方案更加明显，2030年下降0.6%，2050年下22降8.8%，2100年下降13.2%0 表2不罔人口预测方案下人均产出指数高生育方案中生育方案低生育方案年份 11 11减I11 II减III 11减I2010 1. 000 1. 000 0.000 1.?o 1. 000 0.000 1.000 1. 000 0.000 2015 1. 031 1.011 0.020 1.011 0.999 0.012 1.011 0.995 0.017 2020 1. 045 1. 014 0.031 1. 025 1. 000 0.025 1. 024 0.995 0.030 2025 1. 040 1.?2 0.039 1. 020 0.985 0.035 1. 019 0.977 0.042 2030 1. 018 0.978 0.041 0.998 0.957 0.041 0.994 0.944 0.050 0.910 2050 0.923 0.882 0.041 0.852 0.058 0.912 0.828 0.084 2100 0.885 0.851 0.034 0.879 0.813 0.066 O. 868 O. 753 0.115 注:1 代表元现收现付制(或完全积累制)的情形，H代表 现收现付制的情形。19 模拟结果并非是对于未来经济增长的预测。因为虽然在 模型中考虑了多个因素，但还有很多影响经济增长的因素没有包括进来，如:技 术进步。本文希望通过模拟测算反映的是人口老龄化以及在不同人口结构下养老 保险制度的经济效应，所以侧重不同方案与基准方案模拟结果的对比。20 模拟 结果均是以指数形式显示(将基期2010年的值设为1)。这样处理一方面是由于 世代交叠模型假设经济在基期是处于均衡状态，之后的经济变量的变化都是以基 期为基准，是相对值，而非绝对值，另一方面考虑到将未来各期的经济变量基期 对比，结果会更加易读。组因为人口的总和生育率具有较大的不确定性，所以在 人口预测时，通常会设定不同总和生育率参数，进而产生不同的人口预测方案。 中生育率方案是最可能的结果，高生育方案和低生育方案分别是预测的上界和下 界。2 从模拟结果可以看出，生育且在越低，人均产出越低，这与通常基于OLG 模型的分析结论看似不太一致，主要原因有两点:1.标准OLG模型考虑的是单位 劳动产出，在劳动参与率和死亡率不变的情况下，生育率的下降会导致劳动人口 增长率的下降，进而导致单位劳动资本的上升，而单位劳动资本上升必然会导致 单位劳动产出上升，但本文考虑的是人均产出，即把非劳动人口也考虑在内，而非单位劳动产出;2.本文多期模型测算的不是经济处于长期稳态增长路径之上的情况，单位劳动资本的上升需要一个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人均产出可能下降。 60 4、.，.，仔也总第420期图2直观地显示了三个生育方案下人均产出变化趋势，可以看出，在2050年之前三个方案下人均产出的差别不明显，2050年后差距逐渐扩大，在2100之前又趋于一致。这反映了人口老龄化的经济效应从长期看才能显现。1.1?叼企U…1.仍01.α)) 0.950 o.叹泊唁、0.850十)…?h-..三，，J'0.&Xl 言是~~~~哥去罢毒害器罢言罢去去去罢.........高生育方案一甲一中生育方案---低生育方案图2三个生育方案下人均产出的对比(2010一2100)再看不同人口结构下现收现付制的经济效应。从时间维度看，对于中生育和低生育方案，引人现收现付制后导致人均产出指数的下降幅度呈现出扩大的趋势:在中生育方案下，2030年的人均产出指数下降0.041，2050年下降0.058，2100年下降0.066;在低生育方案下，2030年下降0.050，2050年F降0.084，2100年下降o.1150在高生育万案下，人均产出指数的下降幅度在快速上升之后，基本保持比较稳定的状态。在三种生育方案下，现收现付制导致人均产出指数的下降幅度在后期都有一定程度的收窄。从人口结构的维度看，现收现付制导致人均产出指数下降的幅度不同。在低生育方案下，现收现付制对人均产出指数的影响最大，中生育方案下次之，高生育方案的影响最小。从以上分析可以看出，人口老龄化和现收现付制对于经济的负面作用不只是简单的叠加，前者越高，现收现付制对于经济的负面影响越大。2.反事实分析无论是哪个中国人口预测方案，都是基于中国情况的预测，故代表了相近的人口老龄化趋势，都反映了中国未来面临较高增速的人口老龄化这一事实。为了更加直观地反映人口老龄化的经济效应，我们采用反事实的分析方法，即用美国2010-2100年的人口预测来替代中国2010-2100年的人口结构，其它经济参数不变，比较两种人口结构 所产生的经济效应以及在两种完全不同的人口结构下，养老保险制度的经济效 应。美国虽然早在1950年之前已经进入了老年型社会，但是因为较高的生育率 和大量移民，使得美国的人口老龄化进程相对于中国而言平缓得多。美国人口老 龄化进程要明显慢于中国，利用这样的人口结构进行反事实分析，能够反映人口 老龄化速度对于经济的影响。模拟结果如表3所示: 2015年第6期人口老龄化、现收现付制与中等收入陷阱61 表3基于美国人 口结构的反事实分析中国中生育方案美国中生育方案年份11 I减11II I减 112010 1. 000 1. 000 0.000 1.?o 1. 000 0.000 2015 1.011 0.999 0.012 0.993 0.987 0.006 2020 1. 025 1. 000 0.025 0.983 0.975 0.008 2025 1. 020 0.985 0.035 0.976 O. 971 0.006 2030 0.998 0.957 0.041 O. 972 0.968 0.004 2050 0.910 0.852 0.058 0.974 O. 967 0.007 2100 0.879 0.813 0.066 0.980 0.950 0.029 注:1代表无现收现付制(或完全积累制)的情形，11代表现收现付制的情 形。表3显示，如果将人口结构换成美国中生育方案的人口结构，在情形I下， 与2010年相比，2030年、2050年，2100年人均产出分别仅下降2.8%，2.6%和 2.0%，从中可以看出，相对平缓的人口老龄化进程对于经济的影响明显较小。如 果将人口结构换成美国中生育方案的人口结构并实行现收现付制，2030年人均 产出指数下降0.032，即相对于2010年下降3.2%。但2050和2100年人均产出 指数仅分别下降0.033和0.050，即相对于2010年下降3.3%和5.0%。也就是说， 虽然从短期看，人均产出指数的下降幅度要大于中国人口结构的情形，但从长期 看，人均产出指数的下降幅度要远小于中国人口结构的情形。在美国的人口结构 下，如果采用现收现付制，2030年，2050年，2100年，分别与无现收现付制(或 完全积累制)的情况相比人均产出指数仅下降0.004，0.007和0.029，远小于中 国人口结构下的0.041，0.058和0.066。在美国人口结构下，现收现付制的影 响远小于中国人口结构下的影响。由以上分析可以看出，在人口老化较快的情况 下，现收现付制对经济的拖累作用要明显得多，这表明，在中国人口结构变化趋势下，现收现付制将明显增加中国落入中等收人陷阱的风险，如果再加上人口老龄化对经济增长的负面影响，中国面临的形势更加严峻。五、主要结论本文从经济效应角度研究了人口老龄化、现收现付制与中等收入陷阱之间的关系，运用两期OLG模型和多期OLG模型对中国人口老龄化以及不同人口结构下现收现付制的经济效应进行了分析与模拟测算，结果显示:人口老龄化会导致资本劳动比的上升，但在人口老龄化比较严重时，却会引起人均产出的下降;人口老龄化的经济效应短期看不明 62 总第420期4、';仔也显，但从长期看会逐步显现;现收现付制会导致资本劳动比的下降，进而导致人均产出的下降;人口老龄化和现收现付制对于经济的负面作用不只是简单的叠加，人口老龄化程度越高，速度越快，现收现付制对于经济的负面影响越大。一个经济体落人中等收入陷阱的成因相当复杂， 就?定会落入中等收入陷阱，但从国际经验和理很难证明经济体出现某些;症状; 论分析看，中国目前所处的发展阶段、庞大的老龄人口基数、快速的人口老龄化和以现收现付制为主要运行机制的养老保险制度这几个因素的叠加，增大了中国面临落入中等收入陷阱的风险。中国仍是发展中国家，面临发展经济的重要任务，人口老龄化是客观现实，也是长期趋势，短期难以改变，因此，能够调整的只有养老保险制度。中国养老保险制度由现收现付制向积累制转变并非只是为了解决现收现付制在人口老龄化情况下不可持续的问题，更重要的是，它能够有效地避免制度的碎片化和福利陷阱，有利于资本的积累和经济的长期稳定发展，有利于中国跨越中等收入陷阱，顺利进入高收入国家行列。当然，国际经验也证明，完全的积累制无法实现不同收入群体之间的收入再分配，一定比例的现收现付制有利于保障低收入者，缩小贫富差距，增进社会公平刻，因此，对于中国现阶段而言，缩小现收现付制在养老保险体系中所占的比例，在确保体系对于低收入群体 最基本的保障功能的基础上，不断扩大积累制在养老保险体系中所占的比例，应 当是中国养老保险制度改革的方向。参考文献[ 1]蔡盼，2012，{避免;中等收入 陷阱探寻中国未来的增长源泉}，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2年11月第一版。[2J 蔡盼和王德文，2002，{比较优势差异、变化及其对地区差异的影响}，{中国社 会科学》第5期，第41-54页。[3]厉以宁，2012，{论;中等收入陷阱吵，{经济 学动态》第12期，第4-6页。[4]汪伟，2012，{人口老龄化、养老保险制度变 革与中国经济增长}，{金融研究》第10期，第29-45页。[5J郑秉文，2011， {;中等收入陷阱;与中国发展道路-一基于国际经验教训的视角}，{中国人口科 学》第1期，第2-15页。[6J郑秉文等，2012，{中国养老金发展报告2012}， 经济管理出版社2012年12月第?版。[7]郑伟、陈凯和林山君，2013，{人口老 龄化对中国养老保险制度的影响及对策研究}，载国家统计局，{发展中的中 国:2010年全国人口普查研究论文集h待出版)。[8]郑伟和孙祁祥，2003，{中 国养老保险制度变迁的经济效应}，{经济研究》第10期，第75-85页。[ 9] Auerbach, Alan J. and Kotlikoff, Latirence J. . 19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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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analysis shows the more 回国vere of the aging population issue, the greater the impact of P <>A YGO pension plan to由eeconomy. In the con??text of fast speed of aging, PAY GO pension scheme will drag the Chinese economy and enlarge the risk that China would falling into the middle income trap. The conclusion supports the transition from PAY GO to funded pension scheme. Key words: Aging population, PAYGO pension plan, Middle income trap (责任编辑:林梦瑶)(校对:Z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