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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评论37(2012-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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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评论37(2012-7-16)傅敏谈傅雷艺术收藏 顾村言 发表于2012-07-16 01:10 傅雷书“经手宾老(黄宾虹)寄沪书画总清单” 傅雷书“傅宅经收书画细账”   傅雷(1908-1966)有两个儿子,然而相比有着音乐大师风范的钢琴家傅聪,如果不是多次重编《傅雷家书》,傅敏似乎算得上一个隐者。   走进傅敏的家,就像到了黄宾虹(1865-1955)山水画小型展览室,两面墙上,依次是黄宾虹的山水画《青城山写生图》、《西山秋爽》等,此外,还有难得一见的陈师曾山水画《溪山帆影》,品读这些清润的笔墨,室外的暑气似乎也少了许多。   这些...
艺术评论37(2012-7-16)
傅敏谈傅雷艺术收藏 顾村言 发表于2012-07-16 01:10 傅雷“经手宾老(黄宾虹)寄沪书画总清单” 傅雷书“傅宅经收书画细账”   傅雷(1908-1966)有两个儿子,然而相比有着音乐大师风范的钢琴家傅聪,如果不是多次重编《傅雷家书》,傅敏似乎算得上一个隐者。   走进傅敏的家,就像到了黄宾虹(1865-1955)山水画小型展览室,两面墙上,依次是黄宾虹的山水画《青城山写生图》、《西山秋爽》等,此外,还有难得一见的陈师曾山水画《溪山帆影》,品读这些清润的笔墨,室外的暑气似乎也少了许多。   这些书画都是傅雷的藏品,也是在“文革”查抄后他陆续从有关方面取回来的,“少了有一半。”傅敏说,言语之间有些无奈,然而他能怎么样呢?   傅雷以翻译家、文艺评论家而名世,事实上,他更是一位艺术鉴赏家——他与国画大家黄宾虹识于1935年,在其后20年的交往中,两位忘年交的交谊仅被视作艺坛佳话而广为传颂,而论及傅雷的艺术收藏,有一大部分都是黄宾虹的精品。傅敏前不久在北京和上海先后接受了《东方早报·艺术评论》的专访,就其父亲傅雷的艺术交往、艺术收藏、艺术理念、教育等畅谈自己的体会,“父亲的艺术教育思想最重要的是真,一切都是以真为本。人本身要真,做事也要真,画画也要真,不能弄虚作假,不能投机取巧。” 收藏黄宾虹画作最多   《东方早报·艺术评论》(以下简称“艺术评论”):傅敏先生好,我们还是从新版《傅雷家书》与你父亲的艺术教育说起,你父亲对你们从小在艺术教育方面一直重视,你哥哥傅聪是钢琴家,你父亲那时候对你在艺术方面是怎么培养的? 黄宾虹作品《青城山写生册页》部分(傅敏收藏) 黄宾虹作品《青城山写生册页》部分(傅敏收藏) 陈师曾山水画(傅敏收藏)   傅敏:小时候我拉过小提琴。   艺术评论:书画方面有没有花工夫练习?   傅敏:没有,父亲不强迫我们练,但是对这方面的熏陶还是有的。   艺术评论:就是提高你们的书画鉴赏力?   傅敏:对。他在家里看画看书法。   艺术评论:就让你们跟着看?   傅敏:我们就跟着看,他就希望我们跟着看,跟着聊天。这种熏陶很重要。   艺术评论:那时候你们家里的书画收藏也很丰富吧?   傅敏:也不是很丰富,很精的。比如我厅里的这幅是陈师曾的山水画,就是我父亲的收藏。(艺术评论:这种技法有点像黄公望的笔调。)   艺术评论:比如说小时候跟着你父亲一起看的印象深的艺术收藏还有哪些?   傅敏:那就多了,黄宾虹的画作是最多的,外面人说黄宾虹精品都在傅雷那儿。黄宾虹那时是每几天来一封信。   艺术评论:据说信里常常夹一幅画?就送给你父亲了?   傅敏:对,他就觉得这种(交流)也好,他觉得我父亲懂他的画,他们俩相差45岁。我父亲第一次看到黄宾虹的画是在他表妹顾墨飞家,就拍案叫好,那是1943年,就开始与黄宾虹通信。   艺术评论:后期是每个星期都通,同时夹一幅画?   傅敏:不光是每个星期,你看那个日期就知道,往往是几天一封信。厅里挂的这几幅小画是黄宾虹最后的作品,那是抄家退还的,退来时只是叠着的四张,这是前年上海博物馆替我裱的,隐隐约约还可看到背面有抄家打印的编号。这一张是黄宾虹早期的作品,画的是平原,很不多见!   艺术评论:黄宾虹用墨很恣意的。   傅敏:很自然。这幅画是原装,画框都是父亲当年配的,我都没动过。是抄家退还的。你看这幅是黄宾虹送给我父亲的,上面有款。   艺术评论:题款是“西山秋爽图,怒庵先生一笑”。   傅敏:这个我一直不敢挂,因为当年的画框已很旧,画钩已有点脱落,所以就立在这书柜上。   艺术评论:那时候他与你们谈黄宾虹吗?   傅敏:当然谈。就讲他的画,黄宾虹这个人,也是挺好的,他书法也好,画也好,他刻图章也好。   艺术评论:黄宾虹论画强调“内美”,最早并不以画知名,他是学者,在上海也做过编辑,他的第一次展览就是你父亲张罗的。   傅敏:是的。我爸说,那时他四处云游啊,写生稿子不得了啊,上世纪80年代有一次我到浙江博物馆去,看黄宾虹的写生的作品,真是太丰富了。他真是才气横溢。   艺术评论:文人型的。   傅敏:黄宾虹完全不在意金钱。所以黄宾虹去世以后,黄夫人还在,生活就有些困难。然后我爸就给当时浙江的文化局长写信讲到这些——因为黄宾虹去世时候所有作品全捐给了博物馆,但是始终没办手续,直到黄宾虹的女婿赵志钧打成右派后才去接收,这里面就有猫腻了。因为黄宾虹女婿最了解黄宾虹,对他的绘画颇有研究,对他的绘画以及收藏最熟悉。   艺术评论:那你父亲那时候推崇黄宾虹还有别的原因吗?   傅敏:父亲就是觉得他东西好啊。一看他这作品那么有品位,在世界上也站得住脚的,尽管那时候他的名气没那么响。我爸当年就说:黄宾虹的绘画要在半个世纪或者一个世纪以后才会为人们认识。可是,就是到现在,黄宾虹还没到他应该的地位,这从市场的价格来看。那天我看到那个李可染的画,开价一亿多元。   艺术评论:今年李可染最高的还不是这件,另一件《万山红遍》据说拍出了2.9亿多元。   傅敏:那个瞎拍!你喜欢吗?反正我是不喜欢。   艺术评论:当时社会的审美水品还没达到傅雷先生达到的境界。   傅敏:讲到现在的金钱社会呐,更是资本在推动。  傅雷的字从飘逸到敦厚     艺术评论:反观傅雷先生,就完全不同了,而且他不仅是艺术,对音乐、对文学都有极高的鉴赏力,古今中外,在诸多领域达到如此高度,不能说没有,但可以说很罕见了。   傅敏:我爸爸这个人,他是非常纯的,他没有任何杂质,他说这个东西好就是好。就从艺术角度来讲。   艺术评论:因为很多人他推崇一个艺术家是有个人的一些私心的。   傅敏:比如说他对刘海粟的评价——刘海粟在法国的时候,是离不开我爸爸的,因为刘海粟法文不行。我父亲去了半年以后法文就没问题了,在法国艺术沙龙对各种艺术家是应对自如。   艺术评论:那他对刘海粟的艺术有什么说法吗?   傅敏:刘海粟是有才,但他不用功。比如说,“文革”以后,他也是经常到北京来,我爸爸的朋友么,当然我常常去拜访他,他对朋友说这就是傅雷的儿子:“傅雷啊真了不起,他真懂我的画。”   艺术评论:你怎么说呢?   傅敏:真有眼光的人心里有数的。而且刘海粟的画越到后来越不行。别的不讲,你就看他的颜色,俗,俗不可耐,我爸早就说他俗。《家书》也有一段说刘的画俗。   艺术评论:刘海粟知道你父亲这样评价他吗?   傅敏:知道。   艺术评论:有段时间两人掰了。   傅敏:断交二十年嘛。这在艺术界的老人都知道这故事!上世纪三十年代就为张弦的事。我爸是留法时认识张弦的,回国后同在上海美专教书,我爸觉得张弦很有才艺,但很穷,刘海粟给他的工资很低,对张太刻薄。张弦是病死的,就是因为他穷、病,所以在纪念张弦而举办遗作展览的筹委会上,我爸与刘海粟公开闹翻了。我父亲的一个朋友,就是当年也在上海美专任教的留法画家刘抗,他抗战开始就去了新加坡,上世纪九十年代他到北京来,我就这个问题问过他,他说是这么回事。因为我爸自传里都写过这些,我就借此核对一下。他说你爸爸脾气是很暴躁,容不得一点沙子,性格非常耿直。所以从此以后与刘海粟绝交二十年,一直到解放以后在政协碰见了才和好,那都是已经过去的事了。   艺术评论:相逢一笑泯恩仇。不和的原因与张弦有关系,那能否再具体些?   傅敏:因为父亲认为刘海粟办校(上海美专)太商业气。所以这是我父亲后来不愿意在那儿教书的主要原因吧。父亲这个人太纯了,他看不惯这些。   艺术评论:他在上海美专呆了多久?   傅敏:前后一年半。我爸对刘海粟的看法我听他讲过,解放之后他们又来往了,我爸有时就上刘海粟家去看他的藏画。说一看刘海粟的藏画,就知道他没有艺术眼光,他藏的东西不行。   艺术评论:刘海粟藏的什么画?   傅敏:那我就不清楚了。   艺术评论:刘收藏的是西画还是中国画?   傅敏:中国画。   艺术评论:傅雷先生的书法成就其实也很高,比如与黄宾虹通信时期的书法——很成熟了,他有很长时间用钢笔书写就没有用毛笔了,然后他说我一定要练练书法。之前有人说傅雷先生被打成“右派”以后开始要练书法,但其实不是。   傅敏:我父亲年青时的书法的确很好,很灿烂,充满了朝气,非常潇洒,而且你只要看当年35岁时给黄宾虹写的信,就一目了然了!   艺术评论:写经他都写过。他后来的字跟早年的字不一样,早年的字瘦而飘逸,后来的字乍看有些肥了,敦厚,有隋人写经的感觉。后一种字体是在1960年代以后?   傅敏:对。跟他的经历有关,“反右”后那个时期他就开始练魏碑,那是他的好友周煦良怕他郁闷想不开,就拿来许多碑帖,其中就有魏碑。所以上世纪六十年代以后他的字就显得含蓄敦厚,这与他的心情有关。   艺术评论:早期还是有一种往外的锋芒感,就像他写张爱玲的文学评论都是锋芒毕露的。   傅敏:这反映了时代的特点吧。毕竟上世纪四十年代的时候不像后来控制那么严。   艺术评论:那他字体的变化主要跟他练的哪些字体有关?   傅敏:魏碑。   艺术评论:《傅雷家书》里所收的大多是给你哥哥的信,那他那时给你写的信多不多?   傅敏:不多,长信也就是四五封信,有一封很长的信,我翻译了《英语语言史》两篇文章给他看,他改了,写了一封11页的信,帮我分析,什么是你心理上的问题,什么是你语言上的问题。这封信我舍不得烧掉,别的都烧掉了。   艺术评论:为什么烧掉呢?   傅敏:那是在“文革”初期,“五·一六”通知一出笼,我就觉得情况不妙,就把父母给我的信都烧了!果然等到学校“文革”一起来,学生就找我要那些信!但那封长信没烧,舍不得,当时我女朋友的哥哥在北大图书馆,交给他保存,“文革”以后托人问过他,也没有下文了!。   艺术评论:现在找不到了?   傅敏:对。   艺术评论:太可惜了!   傅敏:如果没有毁掉,说不定作为文物不知哪一天会出来的。 特别喜欢石涛    艺术评论:还是回到您父亲的藏画,除了黄宾虹以外,还有哪些,有古画吗?哪些是代表性的?   傅敏:有,不是很多。他一般觉得东西好就可以,不一定名头大。有一张新罗山人的花鸟,他也特别喜欢石涛。   艺术评论:那他喜欢的跟扬州都有点关系啊。石涛后来定居在扬州的。宋元的画他没什么收藏?   傅敏:这个很少。   艺术评论:书法你印象深的有哪些?   傅敏:有郑板桥的,有刘墉的。他收藏的一些手札有的并没什么名气,但书法气息很好。   艺术评论:就是说收藏只问是否对自己的脾气,不论名头大小?   傅敏:对对,所以从他收藏的东西就看得出他的眼光品位。   艺术评论:他有没有跟你们讲过他的收藏理念?   傅敏:没来得及,他就走了。当我进入这个领域知道欣赏时,找不到他人了。究竟他收藏什么,我哥哥傅聪比我清楚,他比我大三岁,就不一样了,而且他早熟。   艺术评论:所以后来傅先生的收藏在你这儿多一些是吧?诗书画之类的。   傅敏:我也不多,主要在我哥哥那里,退回来好多东西那个时候是他拿走的。   艺术评论:听说你父亲还收藏过庞薰琹的画,他对庞评价是怎样的?   傅敏:庞薰琹本来在震旦大学学医,同时又爱画画,当年举棋不定,究竟学医还是学画。有一天碰到一个比利时神父,说了他的想法,那个神父就说,你们中国人永远不要想成为艺术家,这句话让他下了决心。后来他到法国学绘画,与我爸相识。抗战胜利后,他从内地到了上海,我爸看到他在苗族地区彝族地区画的很多人物风情画,非常精彩。就自告奋勇的就在震旦大学大礼堂举办了庞薰琹画展——我爸就说看看中国人能不能成为艺术家!    艺术评论:庞薰琹他也创新,尤其在人物画上。   傅敏:那时候他在苗族地区画了第一幅画,我也看到过,真好。而且庞薰琹的素描功底很好。他画的飞天,一看就是有功夫的。但这个人后来可惜了,搞了工业美术。我爸是觉得他受了他家人的影响。在家人的驱使下他开始趋于从政,当个学院院长之类的。   艺术评论:他收藏了庞薰琹的油画素描之类?   傅敏:他有庞薰琹的画。在我哥那儿。   艺术评论:那傅先生收藏这么多东西对你的人生之路、后来鉴赏有什么影响?   傅敏:当然有影响,所以我的眼光也太高了。比如说像李可染的一些作品我是就不喜欢。   艺术评论:就是为政治服务的那部分作品?   傅敏:这都是受我父亲影响。现在的国画没有几张看得上眼的,就没底子没功夫。   艺术评论:又要有文人士大夫气,又要有传统的功力,又要从传统里出来,这太难了。就你的眼光说,中国国画界有哪些还可以的?   傅敏:我觉得越来越不行了,很多是没有好好下过工夫的。黄宾虹下了几十年的工夫,我爸说如果黄宾虹七十以前去世就没有黄宾虹了。   艺术评论:黄宾虹画作名声的转折点就是傅雷在他80寿辰的时候给搞的一个展览,当时还专门出了一个画册。   傅敏:对,我这里还收藏有一本当年展览的画册,是1943年印的。 傅家藏品的散失与返还    艺术评论:能不能谈谈傅先生收藏最初散失的细节?   傅敏:当时都是上海音乐学院抄走的。   艺术评论:就是1966年8月底,把你家里面收藏全部抄走了?   傅敏:当时没抄走,全封存了。当时还早,抄完了以后我父母都死了,9月3日他们自杀了,自杀了之后法院就封存了,查点得非常详细,所以很详细。到了“文化大革命”以后,1970年代开始退还东西。   艺术评论:就是“文革”以后,1976年以后?   傅敏:对的。   艺术评论:有没有丢失不少?   傅敏:后来退还了一些,估计丢失了父亲藏画的五分之三,法院封存的单字上有画名,但没东西。有三本黄宾虹的册页是从某博物馆要回来的!这里面有一段故事。   1943年,傅雷夫妇(左)在“黄宾虹八秩诞辰书画展览会”上,傅雷参与举办了该展览。 傅敏在北京家中与傅雷的青铜头像。 1961年,傅雷与傅敏在上海江苏路寓所前的小花园。 黄宾虹绘画作品   艺术评论:那册页上有没有题款,比如写关于傅雷先生什么的吗?   傅敏:有的,这是送给我父亲的,所以有题款的。大概在六七年前,有一次我哥哥来国内讲学和演出,给了我一堆资料,说他的一个朋友给了他这些资料,说明某博物馆有爸爸当年收藏的黄宾虹三本册页,而且是黄宾虹当年送给我爸的,所以都有题款。他说这事你去办吧!我跟那家博物馆交涉了三年,来去来去,开始时候说没有,后来我说有,肯定有。最后我把册页上的抄家的编号和相对应的馆藏编号给了他们。最后到什么程度呢?我把附有黄宾虹题款的那一页照片复印件都给了他们。这才最后说有。   艺术评论:后来这三部册页退给你们了?   傅敏:退给我了。还办了退还手续。   艺术评论:这是哪一年的事?   傅敏:大概是2009年吧。   艺术评论:那他退给你们还不错了。   傅敏:非常精彩。其中一个册页就是黄宾虹的《青城山写生册》,真是黄宾虹绘画的精品!   艺术评论:这个是皆大欢喜的。   傅敏:你看,现在挂着的这些画,后来都是那家博物馆的那位副馆长帮我们裱的。而且,我们后来也成了朋友。   艺术评论:有些好奇,当时博物馆怎么拿到这三个黄宾虹册页的?   傅敏:(父亲被)抄家之后,(收藏品)后来全部到了文物管理所。在进入文物商定前,先由博物馆去挑选,这样这些册页到了博物馆!后来我还给了博物馆一个单子,说还有什么东西你们那里有没有,就没消息了。   艺术评论:因为你没有证据了?你那个单子里还有哪些东西?   傅敏:我记不得了。我得查。 艺术评论:除了黄宾虹的书画还有哪些?   傅敏:还有黄宾虹别的东西,别的画。   艺术评论:怎么散失了那么多?我听过有一种说法说是“文革”以后封存的都退给你们家了。   傅敏:没有全部退还,退还了大概是我父亲收藏的五分之二。   1979年我去了英国了,所有当时退还的一些东西我都留在上海的亲戚家里。后来退还的事就由他们处理,由他们去音乐学院取东西签字等等。   1980年九月我回国后,因为在北京工作,这些事仍然委托他们处理。   有一年,我哥哥告诉我,在香港有个朋友跟他讲:有人拿着爸爸收藏的黄宾虹画来估计要出手。   我哥哥后来看到那些画了,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艺术评论:是你们的亲戚把你父亲的部分收藏品弄到香港的?    傅敏:我想就是这么回事!我记得不光是画,好多瓷器,宋代的瓷器什么的。   艺术评论:就是说当时国家返还的一部分收藏品给你们了。    傅敏:对,当时出国前我去上海音乐学院领取并签字的,因为我要去英国,然后我把这些返还的东西存在他们家,等我英国回来这些东西都没了。   后来我哥哥从香港过来,告诉了我有关爸爸的藏画在香港要出手的事。我们就决定赶紧把还存在亲戚家的东西统统由我拿回北京。先由我哥哥写封信,然后由我去接收那部分东西。   你看这四张黄宾虹的小画,这张陈师曾的画,林风眠的那张仕女画,还有刚刚说的那张新罗山人花鸟,都是那批东西里的。   艺术评论: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傅敏:上世纪九十年代了。   艺术评论:书法你们家多不多?像对联之类的。   傅敏:书法不是很多,但是有。   艺术评论:但我看信里提到的有挺多,像每次给傅雷写对联,他回信都表示感谢啊。那还是散失了很多。那你们弟兄俩加起来收藏的书法五六十件有吗?   傅敏:我得查一查,我做过一个统计,至少丢了五分之三。 以人为本和独立思考    艺术评论:你觉得傅雷先生的艺术教育思想对你影响大吗?   傅敏:谈不上大不大,就是一种熏陶。   艺术评论:就是潜移默化。你觉得他的艺术教育思想最重要的是什么?   傅敏:真。一切都是以真为本。人本身要真,你做事也要真,你画画也要真,不能弄虚作假,不能投机取巧。   艺术评论:就包括为人处世也是要真。就包括你欣赏的艺术也是这样?就是有真意,有真趣。有了真,才会有意境或境界,否则,都是虚的。反观当下的画坛、文坛,虚的、伪的太多了。   傅敏:“真”是最根本的,你刚才谈到意境,都是虚假的哪来意境?   艺术评论:但有个问题:“真”是一个理想的东西,但社会中是一个很虚设的东西,它会使真正的真人不断碰到很多挫折,就像你父亲最后选择了那样的路……   傅雷:所以我父亲是一个理想主义者。   艺术评论:所以“真”是和理想主义者结合在一起的,无论搞艺术、搞媒体、搞文化事业都是相通的。   傅敏:我父亲不能到社会上去做事,一做事就碰壁,哪里看得惯!   实际上,我对父亲的认识,是一步步深入的。在中学时代甚至大学,我认为父亲只不过是个翻译家而已。随着时间推移,尤其在我整理出版父亲的著译后,我对父亲的认识才开始深入。   父亲一辈子给人的印象是躲在书房不问世事,做了大量卓越的翻译工作。但是在我看来,父亲除了在翻译领域的耕耘和贡献,更值得我怀念的是他那高贵的品格。他把人的尊严看得高于一切……   我的祖父很早就含冤入狱,染上了痨病,24岁去世,当时父亲只有4岁。奶奶不认字,但非常有见识。孤儿寡母,从偏僻的乡村来到当时人称“小上海”的周浦。父亲对我讲过,在他小时候,奶奶对他管教极严,几乎整天把他关在书房里读书,看到窗外绿树成荫,蝴蝶纷飞,父亲非常渴望外面的世界。   父亲和文艺界不少名人都有很深的交情,这一方面是因为父亲对文艺有很高的鉴赏水平,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有一颗坦荡的赤子之心。我记得1943年,父亲在上海筹备黄宾虹画展,父亲比山水画大师黄宾虹小50多岁,两人却成了忘年交。当时黄宾虹人在北平,日本人要给他开画展,他是很有骨气的人,拒绝了。黄宾虹从北平把画作寄到上海,父亲在上海编画册,跑印刷厂,事无巨细,亲历亲为。他还写了一篇文章《观画答客问》,这是第一篇研究黄宾虹画作非常重要的论文。   为了调养身体,父亲开始学着种花,他做什么事情都有模有样,一丝不苟。他种了50多种玫瑰花和月季花,那些花开得漂亮极了。花开时节,里弄很多邻居都来观看。那时父亲的朋友为了帮助他摆脱苦闷,送他碑帖让他练书法,结果他的毛笔字也练得非常好,他年轻时的字很漂亮。而到了上世纪60年代以后,父亲的书法开始敦厚含蓄,既体现当时的处境,也可以看出他内心的苦闷。   父亲喜欢独立思考,正因为他会独立思考,而他独立思考的基础在融会贯通,他不像有些人弄书法就在书法,弄翻译就在翻译,弄绘画就懂绘画,那不行。   艺术评论:傅雷先生最后确实是打通了,这也是中国文化的特质之一。   傅敏:对,所以他是站得高、看得广,所以问题就看得比较清楚,他的悟性就在这样一个的基础上的悟性。他的独立思考不是一般的独立思考,因为他的基础好,面广,所以独立思考那就是跟别人的独立思考不一样,他独特的眼光就出来了。所以我觉得确实好多人说我父亲这样的大家,这样的人大概很少很少。   艺术评论:还有天分高。他对你们从小怎么教育?   傅敏:从小对我们的教育就是:以人为本和独立思考。这一点非常重要。所以他对我们考试什么的不在乎。   艺术评论:考得差一点也不要紧?   傅敏:你爱考多少考多少。   艺术评论:你小时候有一次考得不是太好是吧?   傅敏:小学里成绩一塌糊涂。   艺术评论:那他后来怎么对你这个成绩的?   傅敏:小学我差点蹲班嘛,后来到了1948年因为家里到昆明去,到昆明去靠学校没考上,算了,我爸自己教我。然后回来以后,凭自己同等学力,考了当时的光华附中,后来考上了复旦。从此以后还是自己知道念书了。   艺术评论:那时候悟了。   傅敏:考上了,自己知道什么原因,知道念书了,从此以后他就不管我了。   艺术评论:就是你自由发展,也不看你作业?   傅敏:没有,没有像现在的家长,要看孩子的作业,还要签字等等! (实习生王伊薇对本文亦有贡献) 傅雷与黄宾虹作品收藏张瑞田   发表于2012-07-16 01:08   黄宾虹是一位具有文人气质的书画家,对收藏者也极其挑剔,他曾向傅雷表示,士人作品最好不鬻,不然会有明珠暗投之叹,而傅雷对此也十分理解。在傅雷与黄宾虹20年的交往中,画、道义、友情,一直是彼此的话题。傅雷在收藏黄宾虹画作时,所体现的是两人在操守和艺术上共同的价值观。   傅雷对黄宾虹的研究持久而深入,在他的眼睛里,黄宾虹是中国美术史杰出的代表,是一位大师。   既然是美术史杰出的代表,是一位难以逾越的大师,有着收藏嗜好的傅雷,当然会长时间观察黄宾虹,购买、接受馈赠,在十多年的时间里,傅雷集藏了近百幅黄宾虹的书画作品。   黄宾虹是一位具有文人气质的书画家,胸襟、思想、才气,画坛无出其右者。面对收藏者,黄宾虹极其挑剔,他向傅雷表示,士人作品最好不鬻,不然会有明珠暗投之叹。对此,傅雷十分理解,即使“惟生活所迫,即元代高士亦难免以之易米耳”,傅雷依旧尊重黄宾虹的感受,尽量选择审美趣味较高的人绍介黄宾虹的画作。   1945年12月27日,傅雷致黄宾虹的手札,就是最好的说明——   “宾虹老先生座右:顷奉教言并阳朔山水十二页、小屏二帧、跋二纸,拜收无误。山水册遵命敬领,笔法墨法变化万千,又兼佳纸相得益彰。敝藏从此又添一宝,私心喜悦何如!……敝处历来传播法制,均以不落俗手为原则,且寒斋往来亦无俗客,而多寒士,大抵总不至使吾公有明珠暗投之叹,可以告慰耳。兹随函附上白纸八方,系敝友严君重托代求山水小册,润资八千,且已送下,谨附此次汇款内一并汇京……”   “敝藏从此又添一宝,私心喜悦何如!”1945年的傅雷,所藏黄宾虹的作品看来已有规模。   高士之间的交往通达、顺畅。对于超级粉丝傅雷,黄宾虹愿意与其高谈阔论,至于画作价格的高低,从不关心。1945年11月16日,黄宾虹致傅雷的手札明确表示——     1945年12月27日,傅雷致黄宾虹的手札。   “……拙笔所存旧作以法北宋为多,黝黑而繁;近习欧画者颇多喜之。然中国画仍当以元人为极则。惟明人太刚,清代太柔,皆因未从北宋筑基也。此后有纯用线条之拙笔一种,当奉教。窃以为可成个面目或在此,尚未敢言。多收藏古画者亦许可。将来可寄上拙画,请甄别与人,择其尤劣,祈删出;间有可观者,如合尊意即留之;或有同好,不必较及锱铢耳……”   “间有可观者,如合尊意即留之;或有同好,不必较及锱铢耳。”如果没有看破红尘的眼力,没有对荣华富贵的不屑,没有艺术家的思想深度,无论如何说不出这番话的。   黄宾虹的气质,征服了傅雷。他便在中华民国的最后几年和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最初几年,一门心思地想着黄宾虹,他把黄宾虹的书画作品,当成了中国读书人迹化的人格。   “顷奉上月二十五日来示并尊绘扇面,拜谢拜谢。大笔老而愈壮,愈简愈炼,而亦愈蕴藉、愈醇厚,题识所云适足与尊画互相发明,传诸后世永为楷式,启迪来者功岂浅鲜!不徒为寒斋矜为秘宝已也……”(1944年8月1日)   “去冬尊书篆联,在画会中为人于第一二日争购一空,深以未获墨宝为憾。兹拟拜求七言一联,大致三尺许,琴对稍带长为便,如蒙将释文录示尤感。润资容后一并汇奉不误……”(1944年8月30日)   “最近又蒙惠寄大作,均拜收。墨色之妙,直追襄阳房山,而青绿之生动多逸趣,尤深叹服,谨当候机代为流散以同好……”(1952年5月25日)   “在杭叨扰多日,深恐过于劳顿;夫人殷勤相款,亦以精神亏损为虑。携沪画件,承慨允割爱,尤见盛情。兹将题款另纸录奉,尚盼摘示价款,俾便将不足之数即日汇杭……”(1954年11月13日)   1955年3月,黄宾虹在杭州辞世。1954年11月13日的手札,是傅雷致黄宾虹最后的一通手札,所谈依旧是画。   可以这样说,傅雷与黄宾虹识于1935年,在二十年的交往中,画、道义、友情,一直是彼此的话题。 因此,傅雷的收藏,就不单单是对一幅画作的拥有,分明是对黄宾虹精神、操守、思想和艺术的拥有。 录入编辑:王卉 庄华岳:艺术的洁愿 石建邦   发表于2012-07-16 01:07   庄华岳1919年生于广东潮州,考入杭州国立艺专后,与赵无极一起成为吴大羽门下最得意的两个弟子,作品经常受到老师和同学的激赏。吴大羽曾题词赠别庄华岳:“怀有同样洁愿的人,无别离。”   大约上世纪40年代,吴大羽在学生庄华岳的纪念册上题词赠别:“怀有同样洁愿的人,无别离。”   2005年,笔者写完吴冠中,有更上层楼、一览杭州国立艺专全貌的愿望。先后拜识郑为、张功慤、丁天缺、王辰等当年艺专的莘莘学子,深深领略了他们内心的坚守。然由于种种原因,终与南国的庄华岳缘悭一面,失之交臂。   2009年岁末,承庄先生女儿女婿雅意,寄来一包资料。晴窗无事,我将一大叠画作照片细细粘贴,整理成册,静静品读其笔下的缤纷画意。前年夏天,我终难掩一睹真迹的冲动,只身飞到潮州。当晚住在他女儿女婿家里,细看原作,心潮起伏。 庄华岳水彩作品两幅    1985年,庄华岳(左)和老师吴大羽(右)。     庄华岳1919年生于广东潮州,父亲是当地的名士兼知名书法家,一手张黑女魏碑闻名乡里。庄华岳幼承家学,同样写得一手好字,早年还曾为父亲代笔应酬。他少年时代即灵心慧质,聪颖过人,唐诗宋词过目成诵。   1935年,他考入杭州国立艺专,与赵无极一起成为吴大羽门下最得意的两个弟子,作品经常受到老师和同学的激赏。庄华岳与赵无极,可谓终生莫逆,友情甚笃。当年学校军训,赵无极因为受不了军事训练的单调刻板,偷偷拖着庄华岳溜回上海家里游玩。要不是赵无极的父亲发觉得早,亲自把他们送回军训总队,两人恐怕早被学校开除。   当年,庄华岳的艺术天分令艺专的多数学生倾倒。他每每写生作画,总有同学围观请教。低班的郑为回忆,“我至今还记得庄华岳他经常提了一只小画箱到处写生的情景,那时他用点彩手法,很单纯、迅速地去捕捉村里的各种景物。他的笔触与颜色,是那么单纯、正确、抽象,使我心悦诚服,我非常喜欢看他作画。”我不知道他的水彩作品《村舍》,是否即其早年所作,和后来上世纪80年代初的《母亲》和《周总理》为我们约略呈示了娴熟的点彩手法,受修拉的影响明显,但更细腻、敏感,温润含蓄。   曾经在吴大羽师的推荐下,庄华岳有两次机会出国留学。然而造化弄人,此时的中国已为战争的阴霾笼罩,机会均化为泡影。他毕业的时候,正逢抗战岁月,国难方殷,学校辗转内迁至云南昆明。经朋友介绍,庄华岳到大理一所中学教书。师生情同手足,当他要辞别学生去重庆谋事时,学生们依依惜别,程程相送。一路穿过下关,已经走得很远很远了,庄华岳又被一大群学生拦下来。学生们带着鲜鱼、活鸡和其他食物,在一个公园里为敬爱的老师饯行。这一经历让他刻骨铭心,自此春泥护花,甘愿当一辈子老师。1947年,庄华岳回到潮州,搁下画笔,在当地金山中学教书。他为学生上英语和音乐课,默默无闻,终老故乡,女儿们甚至不知道父亲还会画画。几十年的风风雨雨,一个从旧时代过来的知识分子,所经历的新社会的运动磨难和身心煎熬,似乎可以想象,其实无法想象。   多少年了,庄华岳归隐家乡,失却音讯,让同学师友们不胜系念。其间也颇有误传,1948年闵希文写信告诉远在法国的吴冠中,说庄华岳已经病逝。吴冠中“半日惊疑”,特地写信向老师吴大羽求证……1956年,在法国画坛崭露头角的赵无极又听悉他的死讯,伤痛之余完成作品《友人之碑》,模拟古代碑碣大小,寄托深情。“对死者的怀念是我内心的一种仪式”,赵无极希望童年时期的好友“在我的画中永生”。此画标志了赵无极画风的重要转折,如今辗转入藏德国斯图加特美术博物馆。日后两人重逢,提及此事,庄华岳哈哈大笑,彼此眼角闪着泪花。   暌违四十多年后,赵无极终于1985年回到杭州母校讲学,特别邀请庄华岳前来相聚。庄华岳被赵无极隆重介绍给讲习班的学生,还让他为学生们评点了一堂素描课。赵更向院长肖峰热情推荐,希望他能回母校任教,庄华岳婉拒了邀请。赵又在多种场合称赞庄的才能,“如他有我同样的机会来法国创作,他一定会成为非常重要的画家。”杭州之行,庄华岳更与老师林文铮,同学丁天缺、吴季鑫、张功慤等故旧晤面,相谈甚欢。送别赵无极,庄华岳专程去沪上看望吴大羽,重聆恩师教诲。   众多师友像粉丝一样盼望着庄华岳的重新亮相,赵无极从法国寄来画材和画册,鼓励他重拾画笔。回到家里,庄华岳心境通明,抖落积久的尘灰,清理桌砚,“从头拾起秃笔,甘为老童之涂鸦,盖用之作为个人生活方式的一个方面……且每于偶得理想色线之际,反而舞手蹈足,无穷其乐也。”(庄华岳《致林文铮书》)他重回四十年前的艺术梦境,由此而一发不可收拾。   试看他1986年前后的“涂鸦”作品,以中国水墨的线条勾勒为主,信手为身边的猫咪孩童、花鸟树木作描画,寥寥数笔,意态十足。既有八大山人的洗练冷峻,又有漫画式的随兴散淡,偶尔还有受赵无极抽象绘画启发的试笔之作。总的来说,似乎那时还处在练笔热身。   但进入1990年代的作品,则充分唤醒了蛰伏在其心灵深处的艺术天分和喷薄情感,从此摒弃墨色线条的拘束,转而让色彩领唱主角。色彩冲破形的羁绊,铺陈出一片全新的视觉意象,温暖热烈,明丽灿烂中斯文蕴藉,深情款款。不管是《争妍系列》、《奏鸣系列》,还是《京剧系列》或《形色系列》,毫不夸张地说,他的这些作品正好与乃师吴大羽的晚年创制遥相唱和,异曲同工。据他的女儿说,庄华岳画画时特别敏感,不容许一星半点的干扰。他不但要房间内寂静无人,而且必须家里人全部出去了才能进入状态。而且他的作品大多只有巴掌大小,最大的不过四十公分见方,他自诩为“火柴匣主人”,但咫尺方寸之间状尽万千气象,更胜于别人的寻丈巨制。   那一年,当庄华岳来到沪上,看望阔别四十多年的老师吴大羽时,老师凝视着他的脸说:“啊,都老了,可你的结构还在!”师生俩明白,除了色彩,只有它——结构——是支撑生命的骨架!他们更有共同的心声:“绘画作品并不是仅仅依靠着纸、墨、笔、画布、颜料等等来完成的。绘画更本质、更本源、更广大的载体是生活,是人生,是生命本身!”   艺术这个纯洁的缪斯,往往被世俗名利狎玩。吴大羽早年留学法国,师从罗丹弟子,雕塑家布尔德尔(Bourdelle)。布尔德尔睥睨世俗,画艺超群。曾有画商找他,说只要愿意配合,保证财源滚滚。布尔德尔冷冷地看那画商一眼,扔下一句话,扭头就走。   “雨,幸好没有打湿我高飞的翅膀!”   “怀有同样洁愿的人,无别离。”——从布尔德尔到吴大羽再到庄华岳,师生三代血性相通,共同用生命坚守着艺术的独立和纯美。 录入编辑:王卉 韩湘宁:华人当代艺术的活历史朱洁树   发表于2012-07-16 01:06   台湾作家三毛曾在《我的三位老师》中回忆韩湘宁是“一个不用长围巾的小王子”。半个多世纪过去了,她的“小王子”周游世界后回到中国大陆定居,70多岁的韩湘宁依然留着朋克头,潇洒而又不羁。日前,韩湘宁以“华人当代艺术活历史”的身份被引介到大陆,艺术策展人王南溟相信,通过对台湾当代艺术史的探访,可以让中国当代艺术史的研究得到扩充和丰富。 艺术家韩湘宁 韩湘宁作品《黄山》   台湾作家三毛曾在《我的三位老师》中回忆韩湘宁是“一个不用长围巾的小王子”,“夏日炎热的烈阳下,雪白的一身打扮,怎么也不能再将他泼上颜色。”而今,半个多世纪过去了,她的小王子已经70多岁,却依然喜欢一身雪白的装扮,留着朋克头,潇洒而又不羁。   日前,韩湘宁以“华人当代艺术活历史”的身份被引介到大陆,喜马拉雅美术馆将以韩湘宁为起点,推出“进或退:华人现当代艺术史与台湾”的系列展览。而在发布会外的咖啡馆中,这位上世纪60年代台湾“五月画会”的参与者,一袭白衣的老先生接受了《东方早报·艺术评论》的采访。 谈台湾艺术沿承   艺术评论:台湾的当代艺术从上世纪60年代末就开始了,最早的组织是“五月画会”和“东方画会”。能谈谈当时的情况吗?   韩湘宁:那个时代,我们没有美术馆,只有一个历史博物馆,一个艺术馆,那个艺术馆非常小,也没有画廊。从事当代艺术,就靠几个朋友,组一个团体。跟中国的星星画会有点类似。但我们是从上世纪60年代就开始了,可以说是台湾当代艺术最早的两个重要团体。   “五月画会”是我的学长刘国松他们创办的。那一年我才从师大艺术专科毕业,他们从毕业展中间去选他们的会员,邀我加入,我当时是年龄最小的。当时还有庄喆、郭豫伦、顾福生、彭万墀、胡其中、冯钟睿、陈庭诗等人。我们当时参加了好几次国际性的展览,“五月画会”每年也会办一次展览,那时大多都已是抽象性的作品,同时也以“中国现代艺术”的名衔在欧美国家多次展出。   现在,我的老战友夏阳定居在上海。他是“东方画会”的成员。他总是讲“东方五月”,我讲“五月东方”,争了半个世纪。后来夏阳去了巴黎,我去了纽约。而今,我们都在中国大陆定居了。   在国外,我们不会计较中国的当代艺术到底是从“八五”开始,还是“八九”开始,或者从上世纪60年代开始。美术史不是某个人去写了,就算数了。美术史是艺术家创作,之后由后人片片断断进行整理的。   艺术评论:在大陆,我们一般认为中国的当代艺术是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的,而在台湾实际上要更早。   韩湘宁:是的,一般讲到中国美术史,常常忽略台湾艺术,只有吕澎在他的书中把台湾放了一个很小的部分。   实际上,后来,在台湾,我们这些外省人又被看做是外来的,艺术史学者在写台湾艺术史的时候,又有些把我们这批人淡掉的意思。李登辉开始,本省画家就备受重视。台湾艺术家说,我们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非常有名,因为政府支持我们,其实不是这样的。   艺术评论:离开台湾后对台湾艺术界关注吗?   韩湘宁:关注。台湾后进艺术家对我也很好,台湾几代艺术家我都很熟。   接下去来讲的话,我们离开之后,画会就比较少了。主要是一些展览空间,一个是伊通公园的,一个是二号公寓,他们两个空间的艺术家。然后又有零零碎碎很多画家。有录像作品,也有具象的,他们叫悍图社,以平面绘画为主。也有很多观念性质的。还有一个离开台湾很久,在观念上最有名的,是谢德庆。这些不同风格在上世纪60年代还没有,70年代、80年代,每个时代爆发出的萌芽不同。 水墨,不是东西   艺术评论:台湾最早的抽象艺术是由李仲生及你们这批师大艺术系的毕业生发起的。   韩湘宁:台湾的抽象艺术发展是比较早的,有许多重要的艺术家,包括旅居巴黎的朱德群都与台湾很有渊源。后来许多年轻艺术家有了出国的想法,号称世界艺术中心的巴黎、纽约是首选之地。我去的是纽约,那是1967年。因为我始终觉得我们亚洲艺术整体上太保守了,需要出去看看、走走。在纽约的那段时间我在美术馆和画廊看到了很多东西。有一个作家讲得很好,就是说纽约培养了我们的世界观。这世界观更加固了我既有的“不是东西”的观念。   艺术评论:您到纽约之后,创作形式有所改变吗?   韩湘宁:纽约是非常重要的艺术中心。我到那里的时候,波普艺术、极简主义艺术对我影响很大,人们称我为照相写实主义。其实,关于“不是东西”的整套想法,我在上世纪60年代就已经建立起来了。只是媒材、题材会有不同,滚筒、喷枪、笔、摄影、录像、观念、行为都可以运用。   艺术评论:谈谈您的“不是东西”的观点吧,您曾说过水墨“不是东西”。   韩湘宁:“水墨”是中国绘画的主要媒材,正如同“油画”是欧洲的绘画基本媒材一样。“水墨画”是以水墨为媒材的绘画作品,而“水墨精神”则应该是中国千余年绘画累积而成的一种神韵,19世纪“工业革命”之后,这种神韵逐渐渗透于西方艺术中,而这种神韵的媒材,也不限于“水墨画”,当前所有艺术创作者,能想到或已应用上的媒材,都可创造出具有“水墨精神”的作品。   我最不能接受的是有人问我你是画什么画的,国画或西画?难道我用墨点或拓印地面去仿范宽的《溪山行旅图》就称之“中国画”,我再用同样的墨点画收租院人像或都市人群等现实生活的事件等,就被称为西画了?这种区别方法明显是错误的。   无论古今中外,一件传世的艺术品,都需要具备三种基本因素,那就是:时代性、个人风格和持久性。例如,范宽的《溪山行旅图》充分表现出北宋山水的宏壮气势,莫奈的《日出》也充分表现印象派山光水色,二者同时也都具有个人的独特风格,而迄今仍被视为传世的杰作,那就是持久性。时代性包含了“纵”与“横”两种因素,“纵”的指时间,“横”的指地区。今天的当代艺术,已是没有国籍的世界艺术。   从前我们爱谈东西文化,但现在历史语境变了,我们再过分强调东西方的文化立场问题就有些可笑了。   艺术评论:我们看到您用水墨拓印完成的《溪山行旅图》。虽然用水墨,但是又具有观念性。怎样看传统和当代的关系?   韩湘宁:我的拓印不是传统的拓印方式。我用滚筒在地上滚,自然有拓印的味道。上世纪70年代我也这样做过。   我在上世纪60年代就反传统工具,明明是做版画的工具我用来画画。用滚筒当工具,拓印地面。地面的纹路,就是当时的素材。我觉得很重要,我选择城市的纹路。我旅行的城市很多,我觉得地上的纹路,窨井盖可以代表一个地方。最终还要以美学的方式表现出来。把一个实质的东西变出一个抽象的造型,我后来又假借了范宽的《溪山行旅图》。   传统不传统我认为不重要。我绝对不是要反传统,但艺术要创造,绝对不能是原来有的东西去再复制。   刘国松有一个观念,中国的当代艺术一定是水墨,我认为中国的当代艺术不一定是水墨,这就有一个很大的差别。所以他在推动当代水墨,而我并不一定强调当代水墨。现在年纪大了,也不会去辩论了。他有他的领域,受到了很多重视,我也有我的领域。 技法重要,感受也重要   艺术评论:谈到刘国松,我一直好奇他的画是怎么画出来的。   韩湘宁:刘国松的水墨画是用一种特别的纸,可以通过抽掉纸巾中的线来呈现出白线。实际上,大陆一些学生看到刘国松的画作,他们不知道是依靠一种技巧弄出来的,就自己将这种形象完全依靠绘画的方式画出来。我觉得这种感觉更好。这就是原作和复制品的区别。有时候原作很重要,有时候复制品也可以。比如说,1970年代,我们知道波洛克等人都是通过复制品。有时候,复制品的影响甚至更好。因为我们看到复制品的时候,也许不能理解其技法,但能够体会到艺术传达的感受。   艺术评论:您曾说过艺术史上没有革命。   韩湘宁:黄燎原说美术史的革命都是在媒介上的不同。我说美术史上没有革命,只有革命影响了美术史。艺术家不会革命的,艺术家就是创造。   世界上来讲,艺术最辉煌的时代,就是创造最自由的时代。从元明清之后,文人画垄断了中国美术史。我曾经在黄山发现一张有点乱真的画,光绪年代的。它把纸片什么都画出来,就跟现在照相写实主义有点像,但在那个时候,文人画当政的时候,这种画是不登大雅之堂的。但现在,我看来,是很好的艺术品。 见习录入编辑:周子静 失落艺术的永恒魅力朱洁树   发表于2012-07-16 01:05   翠西·艾敏的帐篷、德库宁的绘画……很多伟大的艺术作品都已从人们视野中消失,因为保存不力、贼人觊觎、有意毁坏、天灾人祸、政治审查等种种原因。泰特美术馆的网上展览“失落的艺术”让它们得以重见天日,也让世人领略“失落”如何静静改变了现代艺术的历史。 丢失弗兰西斯·培根肖像后,卢西安·弗洛伊德又创作了第二幅培根肖像,可惜并未完成。 翠西·艾敏的帐篷《我睡过的每一个人,1963-1995》在2004年一场大火中毁于一旦。 马奈作品《马克西米里安的枪决》曾被切分成数块,现在我们看到的是德加悉心收集的。   1953年的一天,50岁的抽象表现主义艺术家威廉·德库宁接待了一位年轻的访客——同为艺术家的罗伯特·劳申伯格。当时的德库宁已经是广受赞誉的艺术家,他的艺术以狂放的线条和浪漫的色彩著称。劳申伯格是想来求教德库宁吗?非也——他的想法比这古怪得多。   劳申伯格希望德库宁能送给自己一幅画,并允许自己把它擦掉。劳申伯格希望将这位现代大师的作品擦除,并将之作为自己的作品进行展出。德库宁对这一“破坏性”的姿态感到震惊而困惑,但他最终还是同意了这个主意。他甚至挑选出自己最优秀的作品之一,因为,他说,他不希望让擦除工作“太过容易”。至少,艺术家会感到一些遗憾。   劳申伯格擦除的德库宁的绘画而今悬挂在旧金山现代艺术博物馆的展厅,这是充满颠覆精神的劳申伯格最著名的作品之一。但如果观众想看看那幅德库宁的作品,这在以前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在今天,你只需要点开一个名为“失落艺术画廊”的网站。   这一充满了创意的网站是由泰特美术馆出资支持的,它是一个虚拟的研究中心,它的外观看上去有点像个仓库,充斥着那些消失了的现代艺术杰作留下的蛛丝马迹。或许,它更像是一个罪案调查现场,当你点击“仓库”中散落的文档,你看到的不是尸体,而是一卷卷消失的艺术的信息。“我们希望讲述重要作品的故事,”泰特美术馆的内容负责人简·波顿表示,“我们认为,如果我们捕捉到这些作品的痕迹,就可以让它们重回人们的视野。” 一些是悲剧,一些是闹剧   艺术品可能因为各种离奇的原因而消失,一些是悲剧,一些是闹剧。温斯顿·丘吉尔的遗孀撕毁了一幅格拉汉姆·萨瑟兰所画的“不够谄媚”的战争领袖肖像,并将之付之一炬;荷兰人巴斯·简·阿德尔在1975年从大西洋单枪匹马起航后便杳无音讯,这次航程是名为《寻找奇迹》的概念作品的一部分。   数千年来,失落的艺术品不计其数。一些历史上最具传奇色彩的作品丢失了——它们的失踪或许使其更具魅力。失落的艺术永远不会使人失望,它们无可指摘。它们轻而易举地成为神话的一部分,拨动着那些听说它们或者读到它们的艺术爱好者的心弦,使其辗转反侧,引诱他们重新发现,或者再度创造出杰作。艺术侦探也许耗费毕生精力,仅仅为寻找一幅丢失的杰作。   英国《卫报》艺术评论家乔纳森·琼斯对此感同身受,他曾在1980年代罗伯特·休斯著名的电视系列剧《新的震撼》中被麦尔兹堡(Merzbau)吸引。那是德国艺术家科特·施维特斯在汉诺威创造的达达主义的石窟,它的中心柱被称为“情色痛苦大教堂”,嵌在其中的包括指甲、头发、衣服、假花和一瓶艺术家的尿液。这一不同寻常的作品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被毁坏。“尽管我永远不能亲眼见识这件作品,但我的好奇与日俱增,很高兴能在泰特的档案里看到一张作品的迷人照片。”琼斯表示。   也许,在某些方面,丢失是一件作品的完美状态。如是这般,艺术品便可以免受笨拙的修复者的烦扰,不会受到用错灯光或墙面颜色的烦忧,在某种意义上,它变得“坚不可摧”。一些失落的艺术的故事令人心碎。1988年,卢西安·弗洛伊德创作的一幅弗兰西斯·培根肖像光天化日之下于柏林一家画廊被偷走,弗洛伊德很少在公开场合表达情绪,不过这次他按捺不住了,亲自创作了一幅海报,寻找失落的作品,也是将思念之情广而告之。翠西·艾敏著名的刺绣帐篷《我睡过的每一个人,1963-1995》在2004年因为一场仓库大火而毁于一旦。   偷窃或许是艺术品的另一个噩梦。在美国作家爱德华·多尔尼克的《是名画总会被偷的》中,作者写道:“失窃的画作可以组建一座博物馆,堪与世界上任何一家伟大的博物馆相匹敌。”其藏品包括551幅毕加索、43幅凡·高、174幅伦勃朗,以及209幅雷诺阿,还包括维米尔、卡拉瓦乔、凡·艾克、塞尚、提香、格列柯…… 创造之心与毁灭之意   实际上,艺术寻求自身毁灭的事情只有在20世纪及21世纪才初现端倪。档案中也列举了这种兼具创造性和毁灭性的行为。被劳申伯格擦掉的德库宁显然是引人注意的范例之一。2011年,研究者对这张“空白画布”进行红外线扫描,失落的作品中强有力的抽象符号令人惊叹。劳申伯格曾经表示,他花费了数月时间,才将每一滴颜料擦除干净。这一出行为意义何在?增加和删除同样能产生艺术,正如创造和破坏同样能造就艺术。颇具意味的姿态,和切切实实的努力一样真实。   很多艺术家创作之后并未将作品妥善保存,或者,很多人根本就没打算要留下作品。文档中包括乔治·布拉克创作的一系列立体主义作品的照片。20世纪初,当波拉克和毕加索还是亲密战友,他们像一对科学家一样对艺术进行着大胆的实验。不可避免的,一些立体派拼贴作品丢失、损坏或者被毁掉了。   这些现代主义早期的艺术家反对19世纪华而不实的艺术界,有钱人和到处受吹捧的艺术家在巴黎沙龙和伦敦皇家艺术学院里展出巨幅油画作品,每一幅都拥有其各自的学院渊源。反叛军提出质疑,为何艺术就应该是光辉灿烂的遗产和珍宝?在摇摇欲坠的工作室里辛勤创作,喝着苦艾酒,他们故意以满不在乎的随意方式对待自己的艺术才华。在伦敦的英国国家画廊,你会看到爱德华·马奈的绘画《马克西米里安的枪决》——或者至少是它的碎片。这位先锋艺术家亲手割下了部分的画布,在他去世之后,这幅画作被进一步切割,分拆着出售。马奈的崇拜者德加买下了所有他所能收集到的碎片,拼凑成尽可能完整的样子。   换句话说,整出现代艺术史中一直存在着一种紧张关系,一种思潮是拒绝将艺术视为神圣的珍宝,另一种希冀则期望将所有重要的艺术品妥善保存。“失落的艺术”网站讲述了美国雕塑家伊娃·海瑟的朋友的焦虑心情,艺术家以乳胶等易腐蚀材料创作蜂窝状的纹理,但她去世后40年,她的朋友为如何保存、拯救,或如何记录那些无法挽回的腐朽而费尽心机。   1960至1970年代,艺术家尝试实行所谓“艺术作品的非物质化”。最终的结果往往只有通过摄影或描述才能够为人所知。网站记录了美国艺术家保罗·泰克在1960年代传奇性、纪念碑式的“坟墓”,这座金字塔形建筑中,躺着一位以艺术家本人为原型塑造的嬉皮士尸体雕像。私人信件散落在雕像身边,右手手指被切除并被悬挂在一个育儿袋中。这件作品对于当今艺术有很大影响,但它本身已经不复存在——原因仅仅是因为艺术家本人不愿费心去照看它。   波拉克的战友毕加索从不觉得自己的作品是稍纵即逝的。他小心翼翼地清点自己的作品,并建立起丰富的收藏。他钟情于巴尔扎克的短篇小说《不为人知的杰作》。在这个故事中,艺术家终其一生创作了完美的女性肖像。当他向世人揭晓画作,画布上什么也没有。他对完美的追求,使他放弃了图像,就像劳申伯格擦掉了德库宁的绘画。实际上,这两个故事如此相似。毕加索从这个故事中得到灵感,运用在创作中。对他来说,空白的画布已经是现代的杰作——失落的艺术的终极。 见习录入编辑:周子静 艺品、人品和其他章汝奭   发表于2012-07-16 01:01   一天和朋友闲谈,一人说:在书画艺术领域,一般来说历史和评价总是正确的。我对此却颇有些不同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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