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元嘉之雄_与盛唐_诗仙_谢灵运与李白山水诗之比较

· 高 树 森 ’ 苏州大学学报� � !年第 ∀ 期一# 一 析学社会科学版一 “元 嘉 之 雄 ”与盛唐 “诗仙 ” 一一谢灵运与李白山水诗之比较 在我 国诗歌 发 展史上 , 《诗经》 中的 《小雅 ∃ 节南山》和《楚辞》中的《九歌 ·湘夫 人协 等 , 可以说是山水诗的滥搞 。 汉魏时期 类似作 品出现较多 , 但并不能形成流派 。 到 东晋谢灵运出 , · 以东南山水为其涛歌主要题 材 , 遂开启 了山水诗派 。 唐代除 了王维 孟 浩然等山水田园诗派外 , 其他诗人如李 自 、 杜甫都写过不少出色的山水诗 , 这正说 明祖 国山水陶冶了诗人 , 而诗 人又以 自己的彩笔 描绘祖国的锦绣河 山 。但是 , 同样是写山水 , 由于诗人的品格 与艺术素养不同 , 诗歌所给 子人 的美感享受与情味也有差别 。 谢灵运被誉为 “元嘉之雄” , 李白早被 人尊为 ‘诗仙” , 他们两 人的山水诗各有特 色 。 本文试图作一比较 , 探求 二者在艺术创 作上的成就及其异 同 , 以资古为今用 。 谢灵运世居会稽 。 永嘉 三年 “ 出为永 嘉 %今浙江温州& 太守 , 郡有 名 山水 , 灵 运素所爱好 , 遂肆意傲游 , 偏历诸县 , 动逾 旬朔。 ” % 《宋 · 谢灵运传》 & 谢灵运的 山水诗大多作于出任永嘉太守之后 。 他 由于 政治 ∋ (几有较大欲望而无法达到 , 贬官后怀着 一种失意的情绪 , 把精神寄托于山水之间 。 加 以 “东南之山多奇秀” , “其山多奇峰峭 壁” %郭熙语& 。 他的山水诗能再现大自然 幽美 、 宁静的境界 。 下面选他几首较有代 性的作品作些简要的分析 。 刘棍《文心雕龙 · 明诗》尝概括刘 宋初的诗风云 ) “宋初文咏 , , 体有因 革 , 庄 、老告退 , 而山水方滋 。俪采百 潜虫咖幽姿 , 飞鸿响远音 。 薄霄愧云 浮 , 栖川作渊沈 。 进德智所拙 , 退耕力不 任 。 拘禄及穷海 , 卧履对空 林 。 表枕昧节 候 , 寨开暂窥临 。 倾耳聆波澜 , 举 目眺岖 岑。 初景革绪风 , 新阳改故阴 。 池塘生青 草 , 园柳变鸣禽。 祁祁伤幽歌 , 萎婆感楚 吟 。 索居易永久 , 离群难处心 , 持操岂独 古 。 无闷征在今 。 % 《登池上楼 》 & 字之偶 , 争价一句之奇 ∗ 情必极貌 以写物 , 辞 必穷力而追新 。 此近世之所竞也 。 ”这段 话对 我们理解谢灵运的山水诗有很大启发 。第一 , 向我们指 出了历史背景 。 东晋诗坛盛行的是 玄言诗 , 士族 文人在佳丽的江南山水环境中 崇尚清谈 , 寄情山水 。刘宋初年此风渐变 , 而 以名言隽语来‘赞美江南的山水 。第二 , 指 出了 诗歌崇尚声色的新现象 。 内容方面为了描写 自然景物 , 非尽物之态不可 ∗ 词句方面为了 追求新颖 , 非用尽全力不可 。这就是当时时代 的风尚。 谢灵运就是当时的一个代表人物。 此诗于景平元年初作于 永嘉 。 开 头六 句以潜虫(和飞鸿兴起 , 虫(以深潜而 自媚 , 鸿 能奋飞而扬音 , 自己却拙于 施 德 , 感 到 有 愧 。 “拘 禄” 六句写 自己贬官海滨 , 卧病空 林 , 对节候变化已失去感 觉 , 暂且 登楼临 视 , 倾听波澜 , 眺望高山 。 从开头至此全面 发泄个人政治上 的苦闷 。 “初景” 以下四句 写春 回大地 , 生意盎然 。 前二句 写 冬 去春 回 , 泛写 ∗ 后二句写具体景物 , 出语自然 , 情在言外 , 成为传诵名句。 “祁祁” 以下六 句写个人的苦闷 , “持操岂独古 , 无闷征在 + � 火分析 , 今。 ” 坚 待节操岂只 自古人 , “遁 世 无闷” 丫以斌也 已征验实现了 , 表 示 决 心 隐 居 。 个毛,−) −又春 ., , ,大少电儿左∗−写得 / 0二动 自然 , 子1) 满蓬勃月机 。 时竟夕澄雾 , 云归 日西驰 。 密林含余 洁 , 远峰隐半规 。 久疼昏垫苦 , 旅馆眺郊 歧 。 泽芝渐被释 , 芙蓉始发池 。 未厌青春 好 , 已睹朱明移 。 戒戚感物叹 , 星 星白发 垂 。 药饵情所止 , 衰疾忽在斯 。 逝将候秋 水 , 息景惬旧崖 。 我志谁与亮 , 赏心惟 良 知 。 %《游南亭》 & “南亭” 在永嘉郡 。 方回说 ) “此乃夏雨 喜雾之作” %%% 文选 · 颜鲍谢诗评&1& 。开头四句 写初夏薄暮景物 。 后二句写景 自然 , 构成了 一幅澄净明丽的晚晴图 。 “久瘾” 二句写厌恶 霖雨不己 , 今幸新晴便眺望郊歧 。 沈德潜指 出 ) “起先用写景 , 第六句点出眺郊歧 , 此倒 插法也 。 ” %%% 古诗源》卷十 & 这里用的倒叙手 法 。 接着写极 目所见 , 泽畔兰草渐繁茂而被 复在路上 , 荷花在池塘刚刚开放 。但还没有尽 情领略明媚春色 , 时光郑飞逝而去了 。 “戚戚 ” 以下六句诗人叹息衰老 。结尾 “我志谁与亮 , 赏心惟 良知” 叹息归隐的兴趣只有知心朋友 了解我 , 并给我安慰 。 诗中能抓住 自然景物 随着时令的变化 , 写出其特征 , 给人以新鲜 之感 。 昏旦变气候 , 山水含清晖 。 清晖能娱 人 , 游子澹忘归 。 出谷 日尚早 , 入舟阳己 微 。 林壑敛螟色 , 云霞收夕霏 。 艾荷迭映 蔚 , 蒲稗相因依 。 披拂趋南径 , 愉悦恨东 扉 。 虑澹物自轻 , 意惬理无违 。 寄言摄生 客 , 试用此道推 。 以石壁精舍还湖中作》& 石壁精舍在今浙江上虞县 。 此诗是谢灵 运从精舍还巫湖所作 。 开头六句写石壁景色 清幽 , 游览使人∃ 乐而忘归 。 “出谷” 二句点清 竞日 , 并落到题自 “还湖” 上 。 “林壑” 以下 六句主要描绘人在舟中见到湖中的晚景。 前 二句写远景 , 山林聚集着暮色 , 晚霞凝聚在 天劝 。 这二句观察入微 , 深得李白的赞赏并 旧在他的诗中 。 后二句写近景 , 艾荷蔚邮 , 相互映照 , 营蒲与杂草相互依倚 。 “披拂趋 一南径 , 愉悦僵东扉” 二句 , 写到践岸披草疾 行 , 愉快地靠汁门休息 。 最后四句因山水而 联想到养生之道 , 宣扬道家消极 。诗中写 湖上晚景 , 生动地描绘了一幅沏上日尊图 。 朝寨苑中兰 , 畏彼霜下歇 。 嗅还云 际 宿 , 弄此石上月 。 鸟鸣识夜栖 , 木蒋知风 发 。 异音同至听 , 殊响俱清越 。 妙物莫为 赏 , 芳酣谁与伐 2 美人竟不来 , 阳阿徒嵘 发。 % 《石门岩上宿 》& 石门是山名 , 在今浙江蟀县 。 此诗当是宿于 石门别墅所作。开头点题 , 以朝游陪出夜宿 , 朝取木兰 , 夜宿云际 , 既点清了题意 , 也巧 妙地运用 《楚辞 · 九歌》“君谁须兮云之际” 句意 。 “鸟鸣” 以下四句写岩上夜景 , 诉诸听 觉 , 给人新奇之感 。 后三句是点明前 二句的 不同的声音都极好听 , 清亮悠扬 。 “妙物” 以 下四句惋惜山中佳景无人共赏 , 流露孤独之 感 。 此诗写山中静夜 , 用 自然界的音响来衬 托环境幽静 , 气氛渲染极为成功 , 写景中抒 −晴气息较浓 。 这是谢诗中写景抒情妙合无痕 的完美之作 。 我们从上引诗中可以看出 , 谢灵运善于 观察和发现大 自然的美 , 并着力去丧现它 , 一首山水诗就是一幅山水图 , 尽管诗中还流 露 出玄学对他的影响 , 但毕竟是一种了不起 的革新 。 由于他的革新 , 山水诗乃勃兴并不 断发展 , 后来逐渐形成一个新的流派 。谢灵运 诗歌的语言有清新的一面 , 汤惠休比之 “初 「3芙渠” , 王夫之称 “池塘生春草 ” 为珠圆玉 润 %见 《姜斋诗话&&& 。叶梦得认为 “ ‘初 日芙 渠 , 非人力所能为 , 而精彩华妙之意 , 自然 见于造化之妙 , 灵运诸诗可以当 此 者 亦 无 几 。 ” %见 《石林诗话》卷下&这些话对谢诗的 语言都是肯定的 , 只是程度有所不 同 。 李 白的山水诗脍灸人口 者 较 多 , 这 里根据不同时期选有代表性的 提 出 以便与谢诗比较 。 远渡荆门外 , 来从楚国游 。 山随平野尽 , 江入大荒‘流 。 月下飞天镜 , 云生结海楼 。 仍怜 故乡水 , 万里送行舟 。 叫度荆门送别》& 这首诗是李 白出蜀时所作 。首联写 自蜀来楚 。 领联写景苍 茫壮阔 , 给人 以动的赚觉 ) 两岸 青山随着飞舟急速隐退 , 大扛奔流于辽阔的 旷野 。领联写江上昼夜的景色 , 晚 ∋ 1二月亮的倒 影 , 好象从天上飞下的一面明镜 ∗ 白天云采 兴起与变化 , 在空中结成了海市属楼 。 四句 诗构成了奇妙的图画 , 诗 人想象之奇特 , 胸 怀之壮阔 , 苦卜可 以从这幅图画中领略到。 尾 联抒发了一缕隐隐的思乡之念 。 诗人∃ 此时正 远离故乡 , 踏上探索人生的道路 , 唱出了充 满豪情的壮歌 。 诗人在庐山 , 写了 《望 庐 山 瀑 布》 二 首 , 以后一首七绝为更多的人所传诵 ) 日照香炉生紫烟 , 遥望爆布挂前川 。 飞流直下三千尺 , 疑是银河落九天 。 诗人写遥望香炉峰上瀑布在 日光照耀下的美 妙景色 , 以精炼的语言写出了大自然的神韵 , 朝气蓬勃 , 生趣盎然 。 诗人以惊 人∃ 的想象和 联想给读者以启示 , 耐人思索 。 《横江词六 首》是写长江下游 的一个渡口 。 诗人漫游至 此 , 面对汹涌澎湃的大江 , 白浪滔天 , 风波 险恶 。 六首诗所写险情各有侧重 , 又各有特 色 , 如 “其一 ” ) 人道横江好 , 侬道横江恶 。 一风三 日吹倒山 , 白浪高于 瓦官阁 。 诗人用了极度夸张的语言 , 表现了豪迈的精 神和奔放的感情 。 过天门山时他又 ,唱道 ) 天门中断楚江开 , 碧水东流至此回 。 两岸青山相对出 , 孤帆一片日边来 。 %心望天门 山》 & 天门山由东西梁 山组成 , 位于安徽当涂与和 县之间 。 由于两山隔江相对 为门 , 故称天 门。 诗中描写这段长江画面壮丽 , 又饱含着 诗人丰富的思想情绪和积极向上的精神 。 一 一二 句写民江如一条巨龙 , 冲破关门 , 放纵东 逝 。 两岸青山隔江耸立 , 斗胜争翠 。 一片孤 帆 身披彩霞从 日边飘荡而 来。 “ 日边” 比喻 一长安 , 李 白是离京后来此的 。 天门山的峭丽 胜境 , 诗人在舟中尽情饱览 。 《蜀道难》 作于天宝初 , 李 白来长安后 即以比诗获得贺知章的青睐 , 被誉为 “滴仙 人 ” , 诗人采用乐府旧题 , 以丰富的想象 , 极度夸张的手法 , 生动地描绘了 由秦入蜀的 山水 , 山高水险 , 野兽凶恶 , 并巧妙地把神 话传说有机地组织在诗中 , 使全诗色采光怪 陆离 , 令人∃ 日不暇接 。 诗人 以 “蜀道之难难 于土青 天” 一句反复出现 , 使热爱祖国山川 的感情激荡起伏 , 曲折地反映了诗 人对盛唐 社会现实的关切 。 诗大离开长安后 , 从东鲁 下昊 越写了 《梦游 夭姥吟留别》 向友人∃倾 诉自己抑郁的 心情。 诗人∃ 以写梦表现对光明的向往 , 对权 贵的憎恨和反抗 。 从梦前写到梦中 , 最后写 到梦醒 , 梦中出现了两种境界 ) 一种是 “禄 水荡漾 , 迷花倚石” , 使人感到赏心悦目的 境界 , 象征了理想的光明 ∗ 一种是 “熊咆龙 吟 , 丘峦崩摧 ” , 使人感到惊心 动魄的境 界 , 象征了黑暗的现实 。 结尾 “安能摧眉折 腰事权贵 , 使我不得开心颜 , ” 表示诗人不 屈服于黑暗现实 。 天宝十三载李 白漫游到清溪 。 清溪在安 徽贵池县 , 这里 的山水佳丽 , 诗人写下了好几 首诗 , 着力描绘这 里的山水如 同关造地设 , 置身其间便能忘却一切 , 如 《清溪行》、《入清 溪行山中》和 《宿清溪主人》 等 。 “人行明镜 中 , 鸟度屏风 叭。 ” %《清溪行&&& 连用比喻 , 空灵 活泼 , 溪水之清 , 景色之美 , 可以说到了绝 顶 。 “望起鱼鸟间 , 动摇山水影 。” %%% 入清溪行 山中》&写轻舟飞行水上 , 山影摇曳 , 表现了诗 人轻快的心情 。 “檐楹挂星斗 , 枕席响风水 。 ” %%% 宿清溪主人1&& 屋前挂着星斗 , 枕边 回 响 着风声水 ∃声 , 两句勾画出了 山村人家的景色 , 诗人投宿此间却难以入眠。 乾元二年 %4 + � & , 李白遭流放遇赦东 归 , 他壮心未 已 , 写了 《早发自帝城》 ) 朝辞白帝彩云间 , 千里江陵一 日还 。 两岸猿声啼不住 , 轻舟已过万重 山。 第一句的 “彩云间” 三个字 , 把白帝城形象 鲜明地烘托在高山之颠 , 也透露了诗人喜悦 之情 。三四句以岸猿衬托轻舟 , 写出了江流奔 腾的神速 , 更表现了诗人心情的轻快 , 意境 神妙 , 魅力迷人。 《庐 山谣寄卢侍御虚舟》 是 诗人遇赦后在庐山写给友人卢虚舟的一首抒 情诗 。 诗中虽然表现诗人历经挫折之后希望 能超脱现实的心情 , 但描绘庐山佳胜壮丽动 人 , 庐山高旷令人神飞 , 全诗开合跌荡 , 颇 能激发人∃乐观向上之心 。 如庐山顶上远眺大 江的一段 ) “登高壮观灵地间 , 大江茫茫去 不还 。 黄云万里动风色 , 白波九道流雪山 。 ” 登上庐山顶峰 , 放眼纵观 , 只见大江奔腾东 去 , 黄云万里飘浮 , 夫色变幻无常 , 白波九 派汹涌 , 如雪山流动。 诗人∃ 的豪情融入万里 长江的景色之中 , 写出了大自然景色的雄伟 和壮美 。 以土举例只是李 白山水诗 中的一部 分 , 是代表性的一部分 , 我们从中可以看出 其特色 。 罗‘%∃& 譬 比较是鉴赏的深入 , 为了深入的 夏磊鬓比较 , 首先还应该考虑到他们所处的不同时代 。谢灵运处于东晋与刘宋易 代之际 , 他是东晋大将谢 玄之孙 , 袭爵 “康 乐公” 。 刘宋代晋 , 他降 爵为侯 。 他任永嘉 太守后 , 仍隐居会稽 。 当时士大夫 以谈玄逃 避现实 , 玄言诗曾风行一时 。 李 自话功于唐代 −卜元 、 天宝之际 , 是中 国历史上所称道的 “少1) 、 天盛世” , 社会生 活安定 , 经济繁荣 。 但安史之乱后唐代社会 又趋向衰落 , 因此这个时期人民一方面充满 希望 , 特别是青年知识分子对事业和前途 , 都具有积极进取的乐观精神。 同时 , 由于夭宝 时朝政 日趋腐败 , 有才能的知识分子受到压 抑 , 给他们心灵上 ,1伶来隐忧 。 当时诗歌创作 经过了陈子昂的革新 , 开创 了一代新诗风 。 不同时代的特点形成了他们山水诗的显著区 别 。 谢灵运对过去政 治权势 的丧失 感到苦 闷 , 肆意于山水之间是为了排遣这种情绪 。 真如白居易所说 ) “ 岂惟玩景物 , 亦欲撼心 素。 ” “因知康乐作 , 不独在章句 。 ” % 《读 谢灵运诗》 & 谢灵运能把 山水胜 景写入诗 中 , 有部分诗体现出气象高华 , 意味清新 ∗ 但有些诗明显带有 “玄言” 余习 , 如 《登池 上楼》、 《石壁精舍还湖中作》等篇就是 。 李 白在政治上也遭受过重大挫折 , 有时也不免 消极 , 但是他能坚持为 自己的理想奋斗 , 因 此他的山水诗充满蓬勃向上的朝气 , 视野开 阔 , 思想活泼 , 乐观积极 , 豪放奋发 , 形成 了他的浪漫主义风格 。 其次 , 谢灵 运诗好雕 章琢句 , 表现他 “极貌写物” , “穷力追新 ” 的艺术技巧 , 因此他的山水诗往往出现 “名章迥句 ” , 但 就整篇来鉴赏就 “颇 以繁芜为累” 了 。 所以 锤惺批评他的诗 “以丽情密藻” , “时有字句 滞 ∃累” 。 李 白作诗主张 自然 , 认为 “雕虫丧 天真 ” , 清赵翼说 , 李 白的诗 “不屑屑于雕 章琢句 , 亦不劳劳于镂心刻骨 , 自有天马行 空 , 不 可羁勒之势” %见 《颐北诗话》 卷 一 & 。 李 白的一些描写山水的长篇七言歌行 体和乐府诗 , 如 《蜀道难》、 《梦游天姥吟留 别》、 《庐山谣寄卢侍御虚舟》等等 , 都表现 得气象雄伟 、格律 自山 , 发挥了李 白诗歌的精 神力量 , 也 正是诗人个性的真情流露 。 再次 , 谢灵运的山水诗大多用力于客观 描写 , 缺少意象的反映 , 如 “日没涧增波 , 云生岭逾垒” % 《登上戍石鼓山》 & , “春 晚绿野秀 , 岩高白云屯” % 《入彭蠢湖口 &&& , 这些句子不能说描写不细致 , 但放在整篇中 体会 , 总感到缺少余味、李 白的山水诗不是 客观的写实 , 而是主观的写意 , 诗人把自己 热爱大自然的感情和积极进取的精神 , 以及 不为权贵所屈服的架鹜不驯的性格都融注入 被描写 的山 一水景色中 , 他的中水诗不管长篇 短制都富有浓郁的诗意 , 从而产生激动人心 的艺术魅力 。 “江山代有才人出 , 各领风骚数百年 。 ” %赵翼《论诗》&谢灵运和李 白由于时代不同 , 他们在各 自的诗坛上作出了不同的贡献 。 如 果说 , 谢灵运是 自觉以山水入 诗的第一人 , 他为我国诗歌领域创造了开拓性的业绩 , 他 的一些清新优美的诗篇足以陶冶人的性情 , 培养人高尚的审美情趣 , 并激发人们对祖国 河 山更加热爱 ∗ 那么 , 李 白的山水诗 是在前 人的华础 上有惊人的创新 , 他远不满 足于描 绘 自然山 水∃ 美 , 而 是 “完全由于它所呈献出 来的那些无量数的真理 , 它所包含全邪精神 美 。 ” %见布封 《论文笔沙第 � 页 & 这是李 白山水诗艺术美的不 同凡响之所在。 5 气尸口、户曰、户曰、户户 5 、户 、叭碑、吕户勺队尹勺、产目、尸曰 、、、 、、、、、 , 巨, 时、− 、 从冒襄的一首遗诗探茸小宛的结局 沙元 伟 关于董小宛的结局 , 或认为 , 她跟冒襄生活了 九年 之后 , 于顺治八年病逝于如皋 ∗ 或认为 , 顺治 二年 , 她随冒襄全家避难于 浙江盐官 , 在战乱中为 洪承畴部所获 , 献给了顺治帝 。 前者以冒襄 《影梅庵忆语 》为依据 , 后者以吴 梅村 《题冒辟疆名姬董白小像业引 》组诗 第 八 首 “江城细雨碧桃村 , 寒食东风杜宇魂 。 欲吊薛涛怜 梦断 , 墓门深更阻侯门” 为依据 。 我有不同看法 。 如皋县城内水绘园是冒辟疆和董小宛共同生活 了九年的地方 , 迄今留有冒辟疆八十一岁时手书的 一首七绝 ) “冰丝新扬藕罗裳 , 一 曲开筵一举筋 。 曾唱阳关洒离泪 , 苏州寂寞当还乡 。”在冒辟疆晚年 写 的这首诗 , 应该是对董小宛身世的总结 。 从诗意 来看完全是忆旧 , 无丝 毫吊亡之意 。 头两句是 回忆 自 己和董小宛年轻时期美满幸福的生活 。 第三句明确 写出了两人曾经洒泪分离 。 第四 句应当是冒辟疆写 这首诗时 , 董小宛还活着 , 算来 已六十七岁了 , 沦 落于苏州 、 寂寞孤寡 , 因而 冒辟疆希望她再回到家 乡米 。 从这首诗来推测 , 董小宛在顺治八年 一二十七岁 时业未无端病逝 , 而是被满清某封疆大吏劫掠去 。 当时冒辟疆无力抗拒 , 不得不和董小宛生离死别。 这件夺艳事件 , 无论是对江淮望族的冒辟疆来讲 , 还是对满清新贵的侯门来讲, 都极不体面 , 所以双 方都共同保密 。 因此 , 冒辟疆把董小宛被劫掠之 日 掩饰为病亡 之时 。 冒辟疆的亲朋故旧们也 因此而写 了不少悼亡诗。 但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 。 有些悼亡 诗写 得非常朦胧 , 往往在悼亡的字行间 , 又不自觅 透露出生离的消息。 随着时间的推移 , 渐渐传出董 小宛至侯门后业未死节的信息 。 四十年 , 董小宛已 人老珠黄而失宠了。 苏州当时是江苏省会 。 董小宛 年轻时曾居住于苏州半搪 , 业且盛负艳名 。 改朝换 代后 , 在苏州的的满清新贵某封疆大吏 , 夙闻董小 宛的艳名劫掠而 归。 董小宛的后半生是在苏州度过 的 。 综上分析 , 吴梅村的 “墓门深更阻侯门”意指墓 既深 , 史阻侯门的意 思 。 我还有个不成熟的推测 , 影梅庵可能是隐梅庵 的谐音 。 冒辟疆在写 《影梅庵忆语 》时 , 把董小宛 比喻成天香国色 , 冰心玉洁的梅花 。 隐梅即意 味着 董小宛还健在 , 隐藏于某处 。 再说 , 梅影是人们常 用的词汇 , 颠倒成影梅 , 就使人费解了。 以上皆为推测之词 , 提出供有兴趣的 同 志 参 考 , 予以证 实。 ! 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