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部性、负外部性及其在生态保护中的应用

Externalities, Negative Externalities and Their Applications in Ecological Protection FENG Xin （Hunan International Economics University, Changsha, Hunan 410205） Abstract：Externality is a very common economic phenomenon in the society. As the result of inconsistency, negative externalities are more common. Pigou tax and Coase Theorem are the general solution of negative externality. Taking the example of environmental damage from film crew, we analyze negative externalities in the application of ecological protection, then propose some methods to solute negative externality problem, such as means by Coase, Pigou tax, legal, the media and other social forces and so on. Key words：negative externality; Pigou tax; Coase theorem; environmental damage events 外部性、负外部性及其在生态保护中的应用 冯 新 (湖南涉外经济学院，湖南 长沙 410205) 摘 要：外部性是社会生活生产中很常见的一种经济现象，由于行为和结果的不一致造成的负外部性更是普遍，负外部性 一般的解决办法为庇古税和科斯定理。以国内影视剧组破坏环境为例，负外部性在生态保护中的应用，提出通过科斯手段、 庇古税、法律手段、媒体社会力量等多种解决外部性问。 关键词：负外部性；庇古税；科斯定理；剧组破坏环境事件 中图分类号：F2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 2107(2010)04- 0037- 04 收稿日期：2010－03－21 作者简介：冯新（1982—），男，湖南长沙人，湖南涉外经济学院研究实习员。 目前，媒体报道的国内影视剧组拍摄制作时破坏 环境的事情屡见不鲜。从 2004年拍摄张纪中版 《神 雕侠侣》，剧组大肆破坏景区环境，到 2005年 《无 极》剧组严重破坏天池环境，再到 2009年《三国演 义》剧组污染永康杨溪水库、《麦片》剧组污染临江 环境以及 2010年新 《水浒》剧组破坏黄河湿地等， 因损害环境而遭到批评的剧组大有人在。影视拍摄取 景造成环境污染与拍摄人员乱扔生活垃圾，不仅破坏 了原生态环境，也影响了影视剧的宣传效果。在环保 理念日益深入人心的当下，影视剧制作方显然不能忽 视影视传媒的公共性，无视拍摄环保要求。如何用制 度化的环保要求约束剧组拍摄行为，经济学分析是否 可以介入其中，这些是本文所要探讨的。 一、外部性 外部性问题最初被称为“外部经济”，是由英国 “剑桥学派”的创始人、新古典经济学家的代表马歇 尔 （Marshall） 在其 《经济学原理》 中首先提出的， 庇古在其《福利经济学》中对之加以充实和完善。此 后，很多学者对外部性理论进行了丰富和发展，其中 有科斯提出的著名的产权理论。布坎南(Buchanan)和 斯塔布尔宾(Stubblebine) 1962年给外部性下了如下定 义：只要某个人的效用函数或某一个厂商的生产函数 所包含的变量在另一个人或厂商的控制之下，即存在 外部性，用公式表示为 : UA=UA(X1,X2,X3…Xn，Y1)。 上式表示 A的效用不仅受其所控制因素 X1,X2,X3,…Xn 的影响，并且受 B控制因素 Y1的影响，产生外部性 的主体由于不受预算约束，常常不考虑外部性结果带 给承受者的损益情况，导致低效或无效地使用资源。 根据社会成本理论，外部性的实质就是在于社 会成本与私人成本之间存在某种偏离。当不存在外部 性时，私人成本就是生产或消费一种产品所产生的全 第 17卷第 4期 2010年 8月 湖南商学院学报（双月刊） JOURNALOF HUNANUNIVERSITYOF COMMERCE Vol.17 NO.4 Aug.2010 湖南商学院学报 2010年 部成本，即私人成本就是社会成本。而当存在外部性 的情况下，社会成本不仅包含私人成本，而且还包含 私人的生产或消费行为对外部产生影响而带来的外部 成本。此时，外部成本没有被私人所承担，对追求利 润最大化的生产者或消费者来说，他们就没有动力去 减少这种外部性，即使这样做也会产生很大的社会成 本，造成低效率。 外部性的本质和公共品是一样的，即存在多个 消费者同时消费(使用)同一件产品(资源)，外部性发出 方的行为提供了一种公共效用的产品，即这种产品的 效用对发出方和承受方同时产生作用。因此，对外部 性行为的最优求解，必须对这一行为发生的边际成本 和包括发出方和承受方在内的所有成员因这一行为所 获得的边际收益(或负收益)作分析比较，依据帕累托 边际最优条件，上述的成本与收益必须相等，此时有 萨缪尔森条件等式成立:MC=MBA+ n j - 1 ΣMBj，在这个式 子中，MC指外部性行为的边际成本，MBA指发出方 A所获得的边际收益，MBj指承受方中任一成员的边 际外部收益(正收益或负收益)， n j - 1 ΣMBj为总的外部边 际社会收益(正)或外部边际社会成本(负)。 对于外部性，一般简单地分为正外部性和负外 部性。 二、负外部性产生 所谓负外部性，是指一个人的行为或企业的行 为影响了其他人或企业，使之支付了额外的成本费 用，但后者又无法获得相应补偿的现象。负外部性发 出方所获得的私人收益，由于不负责给承受方带来的 外部成本而大于社会收益，故外部性发出方的产出和 消费支出往往超过最优的帕累托均衡量，导致社会福 利下降。 见图 1，其中，MPC为边际个人成本，MEC为 边际外部成本，MSC为边际社会成本，MB为边际收 益。MPC， MSC与 MB分别交于 E0与 E1点。显然， 帕累托最优的均衡点为 E1点，但当存在负外部性时， 消费者并不考虑边际外部成本 MEC，则有 MPC＜ MSC。消费者的选择在 E0点，于是实际上在 E0点达 到局部均衡。在 E1点消费量为 OQ1，而在 E0点消费 量为 OQ0，这就是说，由于负的消费外部性使得消费 量增加了 Q1Q0。 可见，由于负外部性的存在，成本外部化，使该 产品的消费者(即外部性的“制造”者)会忽视其外部 成本，从而导致该产品的实际消费量大于帕累托最优 水平。 三、负外部性求解 在负外部性问题的求解中，一般会有两种解法： 庇古税和产权界定。 1. 庇古税 根据污染所造成的危害程度对排污者征税，用 税收来弥补排污者生产的私人成本和社会成本之间的 差距，使两者相等。由英国经济学家庇古最先提出， 因而被称为“庇古税”。 污染者必须对每单位的污染活动支付税收，税 额等于负的外部性活动对其他经济行为者造成的边际 外部成本，即边际社会成本与边际私人成本的差额。 通过征收这样一种税收，污染者便将负的外部性内部 化，从而恢复帕累托最优。 按照庇古的观点，导致市场配置资源失效的原 因是经济当事人的私人成本与社会成本不一致，从而 私人的最优导致社会的非最优。因此，纠正外部性的 是政府通过征税或者补贴来矫正经济当事人的私 人成本。只要政府采取措施使得私人成本和私人利益 与相应的社会成本和社会利益相等，则资源配置就可 以达到帕累托最优状态。这种纠正外在性的方法也称 为“庇古税”方案。 由于生态环境问题的重要经济根源是外部效应， 为消除这种外部效应，就该对产生负外部效应的单位 收费或者征税。按照庇古的理论，外部性是某个经济 主体对另一个经济主体产生的一种外部影响，而这种 影响又不能通过市场机制得以纠正。对于负外部性来 说，如图 1所示，行动方并没有完全承担其成本，因 而其私人边际成本 （MPC） 小于社会边际成本 （MSC），两者的差额就是边际外部成本（MEC），只 要补足了差额MEC，负外部性就会内部化解决。 2. 产权界定 产权交易是科斯首先提出来的，在科斯看来， 图 1 负外部性 P E E Q Q Q 38 可以通过交易成本的选择和私人谈判、产权的适当界 定和实施来实现外部性内部化，从而解决负外部性问 题。在科斯看来，外部性问题的本质是由产权的交叠 所引起的利益冲突，而产权的交叠形成了一个公共区 域，即公共产权。因此，解决外部性问题的关键就是 要对公共产权重新界定，消除产权的交叠部分以达到 产权界定清晰，见图 2。 在图 2中，横轴代表产量，纵轴代表收益、成本 或外部性所带来的收益或损失。NMR是外部性制造 者的边际净收益曲线，MEC是边际外部成本曲线。 若把产权界定给外部性制造者，则边际外部成本曲线 MEC实际上就是外部性承受方愿意向对方支付的最 高边际补偿曲线。在外部性制造者拥有权利的情况 下，将产量确定在 Q1，因为此时 NMR＝0，实现了总 收益的最大化（在图中表现为三角形 AOQ1的面积）。 由于外部性制造者的产量最大，给受影响方带来的外 部性影响也最大，所以受影响方愿意为外部性制造者 减少产量而提供补偿，补偿水平由 MEC决定。在 Q1 点上，受影响方愿意提供的补偿 BQ1远远大于外部性 制造者的 NMR（为 0），所以外部性制造者会选择接 受对方的补偿而减少产量，这种情况一直维持到产量 为 Qe点，即外部性制造者的 NMR与受影响方提供 的补偿相等时为止。当产量处于 O与 Qe之间时，外 部性制造者的 NMR大于MEC，所以外部性制造者不 愿意接受补偿，并有权使产量增加，最终产量将停止 在 Qe点上。 若把产权确定给受影响方，则 MEC曲线实际表 示受影响方向外部性制造者要求的边际最低补偿曲 线，而 NMR曲线成为外部性制造者愿意为受影响方 提供补偿的最大界线。从受影响方的角度，其所希望 的产量水平是 0，不受外部性的影响。但这时外部性 制造者的潜在 NMR为 OA，所以希望为受影响方提 供补偿而获得生产的权力。在 O和 Qe之间，受影响 方可以得到的补偿大于外部性制造者所带来的外部性 损失，所以受影响方愿意接受外部性制造者提供的补 偿而承受外部性的伤害。但一旦过了 Qe点情况就不 同了，受影响方所能得到的补偿小于其所承受的损 失，这是不合算的；同时其拥有的权利制止了外部性 制造者产量的扩大，最终实际产量固定在均衡产量 Qe点上，实现了资源优化配置。 科斯手段就是只要能把外部效应的影响作为一 种产权明确下来，而且谈判的费用不大，那么外部效 应问题可以通过当事人之间的自愿交易而达到内部 化。科斯这种环境经济手段主要通过“看不见的手” ———市场机制本身来解决环境问题。当两者无法达 成一致，市场无法解决时，就需要有外力界入。根 据科斯定理，解决外部性可以用市场交易方式代替 庇古手段、行政手段、法律手段以及其他政府环境管 制手段。 四、剧组破坏环境事件中的负外部性分析——— 以《无极》事件为例 2005年 4月 18日，《人民日报》发表《谁来消除 〈无极〉生态之灾》一文，对媒体报道无数的无极剧 组在云南香格里拉碧沽天池拍摄时破坏当地自然景观 的事发表评论。文章置疑，当《无极》中呈现高山杜 鹃花海的画面时，现实中美丽百年的花海盛景却难以 再现，这是一个大片《无极》能够替代的吗？谁来采 取补救措施？在媒体和政府压力下，制片人发表声 明：我们给当地政府留下了足够的钱请代为恢复生态 （当地政府否认《无极》剧组留钱一说）。 在《无极》事件中，外部性问题可见一斑。为追 求票房收入，宏大的场面和布景是必不可少的，而当 地政府也想借《无极》电影提升当地旅游市场。如果 不考虑其他，如果没有后来的《无极》事件爆出，或 许这个双赢的正外部性会一直被津津乐道。当地生态 遭破坏，农牧民生活受到影响被披露后，原本藏在其 中的负外部性就更加明显了。“电影《无极》剧组的 到来使美丽的天池犹如遭遇了一场毁容之灾，不仅饭 盒、酒瓶、塑料袋、雨衣等垃圾遍地，天池里还被打 了 100多个桩，天池边禁伐区的一片高山杜鹃被推 平，用沙石和树干填出一条简陋的公路，一个混凝土 钢架怪物耸立湖边，一座破败木桥将天池劈成了两 半。”2005年 5月 9日，建设部副部长仇保兴在“城 镇和风景区水环境治理国际研讨会”上引述媒体报道 图 2 科斯定理 第 4期 冯 新:外部性、负外部性及其在生态保护中的应用 P B E Q Q Q 39 湖南商学院学报 2010年 点名批评《无极》。 从庇古理论的角度来看，庇古税可以引征为 “环境税”。《无极》剧组在云南碧沽天池拍摄电影的 收益无疑是巨大的，成本却是较小。当地政府还成立 了一个“协拍领导小组”，为《无极》剧组的拍摄提 供便利。《无极》剧组对云南碧沽天池的影响，如果 能通过提升当地旅游市场来增加当地旅游收入，那 么，对生态环境的破坏就可以由市场来纠正，而不要 征收“庇古税”。但事实是《无极》剧组并未带来当 地旅游市场的兴旺，反倒自然生态破坏被曝光后带 来一系列的负面影响。此时，市场是失灵的，无法 由市场消除负外部性。此时，可以由政府出面征收 类似庇古提出的“庇古税”一样的税费，来纠正对 当地旅游市场和农牧民生活带来的影响，从而解决外 部性问题。 从产权角度看，云南碧沽天池属国家所有， 《无极》事件除影响到当地农牧民的生活外，更多是 被视为“公共地”的自然生态环境。而国家作为产权 所有者，是一个相当模糊的概念，极易引致“公共地 悲剧”。如果对当地生活受到影响的农牧民补贴，按 照产权理论，市场可以解决《无极》剧组和当地农牧 民之间的外部性问题而无需政府插手。 由以上分析可以看出，作为公共资源但却被拥 有产权的“生态环境”一直处于尴尬的境地，如果市 场可以解决问题，几乎所有不涉及生态环境的问题都 可以解决。但被破坏的生态环境却成为事实，被市场 抛弃。这时，只好政府出面动用行政力量，“云南省 建设厅和当地人民政府依据地方法规对《无极》剧组 法人单位的破坏行为做出了 9万元罚款的决定。”所 以市场只是用经济的手段解决负外部性问题，而当涉 及公共福利或公共产品时，市场通常是失灵的。此时 则需要政府这只“看得见的手”来发挥作用，用强制 力来消除负外部性。而如果地方政府和利益集团达成 一致时，很容易把负外部性扭曲内部化，即利益集团 用“寻租”的方式使政府产生腐败，不去追究。此时 政府机制也会片面失灵，因此需要更上一级政府或其 他机制来消除负外部性。比如：法律手段。在一个法 制社会，解决环境外部性问题最有效的常规办法之一 是依靠法律手段。法律法规比单纯的行政命令更具有 权威性和强制性。通过完善法律，贯彻依法治国的理 念，以“法治”代替“人治”，尽可能地消除或避免 负外部性的出现。或媒体社会力量：一个良好的社会 必须有一个有效的监督体系。在传媒业日益发达的今 天，媒体起到了很大的监督作用。社会中 NGO的力 量不断在成长，必然对政府行政作为和生态保护起到 一定的推动作用。 参考文献： [1] 胡庆康，杜莉.现代公共财政学[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 社，1997． [2] 保罗·萨谬尔森.经济学(第 16 版) [M]. 北京：华夏出版 社，1999． [3] Andreas A. Papandreou: Externality And Institutions [M]． Clarendon Press. Oxford，1994． [4] 朱中彬.外部性理论及其在运输经济中的应用分析[M]. 北京：铁道出版社，2003． [5] 李长虹. 谁来消除《无极》生态之灾 [N]. 人民日报， 2005- 04- 18． （责任编辑： 周小红） 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