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0629【新华每日电讯】玩小鸡仔的小孩

玩小鸡仔的小孩 2011年06月29日 07:23:18 　来源： 新华每日电讯3版■草野·宇下 中午，我匆匆返回西安某城中村的出租楼。刚上至三楼，便听到五楼传出孩子的嬉闹声。等我爬上五楼居所时，一看就笑了:狭长逼仄的走廊上，两个住本楼的小学生合围追逐一只小鸡，几撵几赶，小鸡才被逮住。这两个男孩像对待宝贝一样，轮番逗着小鸡玩，摸了又摸，模仿小鸡叫唤。 看着他俩一直拿着小鸡把玩，我告诫说，小鸡不能老是捧在手里，会弄坏它的。两个男孩听了这话，倒也真的不再玩小鸡了，把它们放进鞋盒做成的“鸡窝”里，然后蹦跳到楼层另一侧的水泥板上，“啪啪啪”地玩起了对拍巴掌的游戏。突然，四楼响起了男人的吼音:“小孩不准闹了!”原来，在附近建电视演播楼的六七个建筑工人，此刻正躺在四楼的一间屋子里午休呢。 两个孩子不再拍巴掌了，转身回来，又逗小鸡。小鸡的小脑袋钻出鞋盒上方开的小口，“唧唧唧”地尖叫，那副着急出“笼”的模样，惹得两个小孩呵呵大笑。楼下随即又传来“不准闹”的怒喊，两个男孩同时闭了嘴。我低声问一位小孩:“咋把自家的小鸡拎到五楼?”他搔搔头，小声解释:“哎，五楼有太阳，楼道宽，中午放学吃饭后，才有空闲逗鸡玩。” 这两个男孩，或许只是众多外出农民工孩子的一道缩影。近几年，城中村居住的外来户孩子，俨然是越来越稠密。不过，他们的业余生活委实单调，通常是呆在出租小屋内闷头看电视，或在狭窄的走廊、过道、小巷和同伴做游戏，而出租楼顶层的水泥楼板往往是他们最宽敞的娱乐场地……城市没有天然的花草树木，缺失逶迤的河流山川，不养鸡鸭牲畜，更无稻麦桑蚕，有的只是汽车、马路、高楼、电视、网络、发廊、摊点、商店之类的人造“景点”。这样环境下长大的农村户籍孩子，上不沾天，下不接地，不是城里人，也非乡下人。非农非城，这些孩子的成长结果，是同时结合城乡优点，还是异化蜕变?谁能准确预言? 吴志强(城中村居民/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