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在风里的流年①

掉在风里的流年① 花香，一点点蔓延着，阳光，被香味割裂。天空被流火织成梦的颜色，绚烂的色泽。生活被覆盖成蓝色，慵懒地唏吁着。 ――开篇记 蕞儿走了。 沫呼啸着冲进我的寝室，第一时间告诉我这个消息。我安静地听她说完，安静地笑着，然后说：“我知道。”“你知道？你知道！那你怎么不来告诉我？”“我不告诉你你不也已经知道了么？还这么大呼小叫地冲过来通知我。”“我……”沫一时语塞，“可她为什么走啊？去哪里啦？也不告诉我们一声！害我惊吓了半天。”“那是你容易受惊好不好？！她只是跟我打了个招呼，也没说去哪里。”“什么？也太不够意思了吧！还不告诉我。”“因为我不像某些人，一惊一乍。蕞儿大概是不想被你吓到吧。呵。”沫的脸红了一下，说道：“不管怎么样，反正她就是不厚道！”我笑，不语。 把头转向窗外，回忆张开他的翅膀，把我的过往一丝一缕地抽出来，编织成一个个熟悉而陌生的画面。 与沫和蕞儿相识，大概有五年了吧。我是个不喜说话的人，看不惯班里女生的矫揉造作轻轻软软莺莺燕燕，自然也就不会与她们多搭话。我把自己放在一个蛹里，与世隔绝，安安静静。 天知道后来怎么就和叽叽喳喳的沫认识了，并且成了形影不离的死党。自己想想，都觉得这是很神奇的一件事情。想了很久想不通，归结为大自然里总有很多事是很神奇的。再后来，就和蕞儿认识了。至今还清楚记得第一天看见蕞儿时她的装扮，粉蓝色泡泡袖的上衣，牛仔百褶裙，穿着干干净净的白色齐膝袜，长长的头发被一条蓝色的丝带斜斜地束在一边。 实在是很可爱的装扮呢。 记得她那时对我说：“你就是柳裳么？听说你是个很厉害的女生呢，真高兴认识你！”不像别人一样用“很高兴认识你”的小女生，在那一瞬间就让我对她产生了好感。 时间一天天蹒跚着摇晃而过，把所有留下的痕迹都风干成记忆，在悄然不觉中塞进我们的脑海里。 我们一起聊着以后的生活，幻想着上同一所大学，然后一起租一个公寓，像现在一样在一起，每天打闹玩笑，一定是很有意思的日子吧。 像阳光下的泡泡一样，明净爽朗，折射着绚烂的光芒。 一定。是。很有意思的。日子。吧。 并不确定么？ 即使是很熟悉，也不一定会完全契合吧。 终于，在我们相识的第三年，沫和蕞儿喜欢上了同一个男生。 瘦削的轮廓，清秀的样貌，时而沉稳，时而活泼。让人看不透的一个男生。 追他的女生很多，据说每天都有一堆一堆的情书被他清理出桌子扔进垃圾筒。日复一日。沫和蕞儿都开始疯狂地暗恋他。我甚至佩服她们的默契，全都选择把秘密告诉我，彼此都认为对方暗恋的是另一个男生。我就这样哭笑不得地守护着她们的秘密，每当一个人想要从我这里套出另一个人的秘密时，我都会缄默。 她们老是拉着我去街上给她们挑选衣服，参谋她们的装扮。我就把她们的时间岔开来。心里隐隐觉得有些厌恶，可又不好发作。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空落落，总觉得，她们变了很多。 终于有一天，她们彼此都知道了对方的秘密。我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她们互相疏远，趁另一个人不在的时候在我面前数落她的不是，然后都坚持自己一定会嬴。我难过地听着，假装笑着。脸很疼，心也是。 一个阳光要把大地撕裂的下午，我去看他打篮球。 实在是一个很好看的男生啊。 我就静静地立在阳光下，看了他很久，然后，离开。 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呢。怎么沫和蕞儿，就这么疯狂地迷恋他呢。 也许，我始终都是一个对感情迟钝的人吧。从小如此。 走出校园之后，想上街转转，就拖着沫去了百货商场。沫把眼睛睁得气死外星人，大声地说：“今天什么日子啊？哈雷慧星会飞过吗？开什么玩笑！裳儿也会逛商场？！”我一把捏紧她的下巴，冷冷地说：“你给我闭嘴。是想尝尝蹦极的滋味吗？”“呃，这个就免了吧。”呵，看她还算识相，我的跆拳道级别可不是吹的。 走着走着，就走到商场了。不管怎么伪装，都是个女孩子吧，看见亮闪闪的东西，依然会忍不住要侧目。沫眼尖，一眼就看见了一个很可爱的饰品，指着对我说：“诶，裳儿，这个夹子可爱么？”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突然，愣住。一条裙子。灯笼裙。比墨绿亮一点的颜色，蓬松的裙摆，真的好像一盏小灯笼一样。 从小就对灯笼裙有着特别的好感，虽然自己十七年地都没穿过几次裙子，但还是固执地喜欢着灯笼裙。也不止灯笼裙吧。灯笼状的东西都很喜欢。 我没有理会沫，径直往灯笼裙走去。沫也追了上来，看样子，她也知道我对这条灯笼裙中意。但是，沫似乎有点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裳儿，你今天怎么啦？是不是有谁欺负你啦？还是什么人打击你啦？先是拉我来商场，你要知道，我跟你认识都四五年了，从来就没有看见过你会主动去商场，准确地说，是去卖衣服的商场。然后，你居然看上了一条裙子！来商场，也就算了，天，你居然会看上一条裙子……”沫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我一伸手，就把她不停上下运动着的下巴按回了原位。这时，售货员过来了。那个大姐姐微笑着说：“小妹妹，是喜欢着条裙子吗？这可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呢，你个子挺高，皮肤又好，穿上这条裙子肯定好看，再加上你的发型，哦，想想都会觉得是很可爱的装扮呢！”还没等那个姐姐说完，沫就已经去帮我拿适合我穿的尺寸了。“我说，沫，你激动什么啊？动作这么快……”“上帝啊，我能不激动嘛！从来就没有看过裳儿你穿裙子，当然激动啦！我都已经不能控制我那颗即将跳出来的心了！”我无奈地看着她，叹了口气：“我真不应该看到这条裙子。”不由我分说，沫把群子塞到我手上，又挑了一件淡粉色的T-恤，把我推进了更衣室。我笑了笑，开始换装。 大概是很久很久没有穿过裙子的缘故吧，突然穿上裙子觉得身体都不是我的了。我走出更衣室，沫就愣了。“怎么啦？是不是很难看啊？算了吧，我看我还是穿裤子好。”沫急忙把我拉住，说：“裳儿，你不知道你有多美！”那个大姐姐也接茬了，说：“小妹妹，这裙子我卖了很多条了，从没有一个人能把它穿得这么美！你买下它吧，它本就是属于你的。”我被她们说得一头雾水，沫就把我推到镜子前，说：“太美了！这条裙子就是为你而生的！”我扯了扯脸皮，说：“是么？”不过，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我也愣了。这是我吗？从来都是中性打扮，没想过自己穿上裙子，会是这个样子。虽然不是倾国倾城，也算得上是清亮可爱吧。 沫二话不说，就付了帐，我忙不迭地说：“是我穿裙子，干吗要你付帐啊！”沫转过脸来，一本正经地说：“裳儿，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你穿裙子，第一次！第一次！我要为你买下它，作为纪念啊！”“纪念个大头啊！不行！这裙子多少钱啊？我还给你。”“不行！你就不要跟我争了，反正我帮你付了帐了。你就不用把衣服换回来了吧，太漂亮了！”“不好吧，我这样出去，会不习惯的。”“那，也行，反正以后是要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