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

戏 戏 阴历三月十三日。村子与往年一样请来戏班子演戏三天。 我坐在自己的房间内写着，正东方向是戏声传来的方向。偶尔是女腔偶尔是锣鼓声，它们为夜的黯抹上一层热闹的光泽。眼前的字逐渐模糊，先是一分为二，后是合二为一。我在想，戏台那里是否如往年一样灯光迷离。一不小心分了神，手中铅笔笔尖断了一点。 忍不住起身带手机带雨伞带相机把口袋装的很满很踏实的样子，把手插在口袋里独自一人走到了戏台。这场戏的名称依旧用红漆涂在白板上挂在那里，只是板上的字迹早已经斑驳，不复当年风貌。台上一个女人低声唱着什么，长袖随风飘扬，声音是无尽的苍凉。我站在离戏台很远的地方，没有刻意去看台上那不滚动的字幕，我只听懂，她的每字每句都在向我倾诉。我在想，当灯光亮起的那一刻，当灯光照出台下一片黑压压的人头轮廓的时候，她是否会感到眩晕。 卖桃李果的妇女还是来了，僻静的一角，尽管灯很亮但是我只看见了她卖的货品。捏彩糖的老人还是来了，物价上涨至于当年两块钱可以买到的大白兔今年要三块多，而且一如既往的少一毛钱不卖。顺手买了一只，并不急着送进嘴里，而是拿在手上一个人在戏台周围转。 转了几圈后我发现，原来一切都照旧，只是看戏的人也好，卖东西买东西的人也罢，那些面庞，又多刻了几划岁月的痕迹。 回到家，眼眶没来由的有点涨，我知道里面什么都没有。这一切似乎与原来一致，但又仿佛不如从前。我说不清楚。此刻我是失败的描述着，我为自己的看不清楚而感到悲哀。 人生其实就是那么一个大舞台，上面铺满了满地的灯光，我们站在台上奋力演绎，尽管台下的人如何的面无表情。当我们累了老了当我们退场时，幕布合上灯光灭掉的那么一刻，又有谁记得我们的容颜我们的故事？人去了又来，来了又去，反反复复，但是他们是否记得自己在台上表演的点滴？ 我想我是不知道的。当我走在回家的路上，当观众的喜怒哀乐不再清晰，当台上的悲欢离合渐渐远去，我一直一直都没有回头。我知道在我身后已经不再是一条漆黑的小巷，而是一些流逝的岁月时光，而是一些模糊的故事，一些年年月月不同的面孔…… 我明白转身的代价太沉重。 台上的悲欢离合都按剧本进行，而没有人生剧本的我们，一生的结局和过程又会是什么样子，他们对于我们都是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