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是人非（一）

物是人非（一） 在那个伤感的夏季，我离开了我亲爱的母校。那年的秋日，我背上行囊，踏上金秋九月的林荫道，投入母校温暖的怀抱。却眨眼般，又换上了毕业的春装！雨，蒙蒙地下着，遮挡了阳光…… 我的母校，离我家里很近，一点儿也不大，已经有三十多年的历史了。尽管只有一幢不高的教学楼还有一个小操场。记得我初入母校的那一天，蹦蹦跳跳地从那扇吱呀作响的铁门里跑进去，像个傻小孩似的，绕着那幢不高的教学楼嘻嘻哈哈地到处跑。母校后面是一所初中，初中也不大。教学楼后面有一座小小的花园。我也不知道那所花园是初中的还是小学的，就尽管冲进去“撒野”。妈妈要去教室里交学费，我也跟着过去。教室门上有一块牌子，我仔细看了会儿，“一（1）！”我叫起来。那时候我已经认识“一”，我还认识“二”、“三”、“四”、“五”、“六”、“七”。我注意到隔壁那个班的教室门口也有一块牌子，便跑过去，凑近看了看：“一（2）！”真有趣！尽管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我沿着走廊向前走，又看到了一块牌子：“二（1）！” “嘿！快过来！” 正纳闷为什么没有“一（3）”的牌子，我忽然听见妈妈在喊我，立即跑回那个标着“一（1）”牌子的门。妈妈一把将我拉进去。我看见最前面一张高高的桌子上坐着一个女人。我还依稀记得，那个女人矮矮的，瘦瘦的，脸上有很多皱纹——至少那时我是这么认为的。“这个老婆婆是谁呀？”我心里想，但是又没有说出来。因为我感到这样不太礼貌。妈妈说，那是我的班主任，她坐的那张又高又大的桌子叫做讲台。哦，这样啊—— 妈妈交完伙食费，转过身来跟我说：“你要乖一点，老师叫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座位尽量选前面一点，别总坐最后一；老师讲话不许插嘴，第一天上学不许乱跑，不许哭……”这些话我都不知道听了几遍：“知道了知道了！”我不耐烦地应了几句。随后响起了叮铃铃的声音。这个我知道，上课了。 班里的学生都断断续续地到齐了。老师说座位可以随便坐，我就挑了最后一排——因为我在幼稚园里就是坐最后一排。“老婆婆”班主任拿起一张白色的纸，响亮地说“现在我要开始点名了！点到名字的站起来，说‘到’！”然后她开始慢慢地读白纸上的名字。当时教室里都很安静，可能是因为大家都不熟悉的缘故吧。几个比我矮一些儿的女生还在偷偷抹眼泪呢。老师报道了我的名字，我轻轻地说了一声“到”。不是我不敢，是我不屑理她。这种场面我见得多了——幼稚园每天都要点名，我都不耐烦了。 “呜哇——”也不知道是谁，突然哭出声来，着实吓了我一跳。“老婆婆”班主任只得停住点名，来哄她。读幼稚园的时候我几乎每天哭，可是上小学我从没哭过，因为我觉得小学好玩儿，很多故事里的主人公都是小学生，我就把自己想象成故事里的主人公，每天期待着我会不会有和故事里同样的遭遇。尽管现在想起来真是无厘头，但这也的确是我能开开心心上小学唯一的精神信念。不过要是说到哭，不得不说这绝对是我的特长。我哭起来没玩没了，即使是现在也一样。妈妈总说“你呀，别的特长没有，倒是这哭最厉害！”面对这样的“夸奖”，我欣然接受。不是开玩笑，一点儿也没讲错。别人家的小孩最多哭个十多分钟，哭累了，没人理也就停下了。而我可不一样，要是真的发功，即使没人理我，我也能哭个一个多小时。只是爱哭的孩子都知道，哭完之后会有“后遗症”，虽然停止了哭泣，却还抽搐不停。这可真是太煎熬了！所我尽管现在我哭起来依然没完没了的，却很少哭。偶尔控制不住情绪嚎啕大哭一场，结果也非常痛苦——我的手指会缩成一团，紧张得无法伸直；背总觉得挺不起来，腿也感觉伸不开，身体一直抽搐，整个人都会要往里缩，动一下都觉得很困难。 待“老婆婆”班主任把那个嚎啕大哭的小女孩哄得笑眯眯，才接着点名。终于每个人都点了一遍，她试着自我介绍。“老婆婆”班主任自我介绍说，她姓柳，叫柳娟，大家可以叫她“柳老师”。因为“柳”和“老”都念上声，我以为是“刘”。加上我不认识“柳”字，我只认识“刘”，因为我的妈妈就是这个姓。“‘刘老师’，我记住了。”我想。 “我们这是一（1）班，我们旁边还有一个班，是一（2）班。一个年级只有两个班。”“刘老师”说。哦，原来如此，难怪没看见“一（3）”的牌子。我和几个幼稚园同学分在一个班，还有几个同学分到了2班。“刘老师”说完这些，又说：“数学老师姓吕，”她好像觉得还有什么没说完的，又接着说，“他叫吕建行。” “刘老师”慢吞吞地说完，停顿了一会儿，又说：“明天才是正式上课，今天发书。男同学们跟我来，我领你们去搬书。剩下的同学坐在位子上，要听话，不要吵不要闹……”说着，就带领男同学们从后门走出去了。男同学们一个接着一个，排成一列，乖巧地跟在“刘老师”的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