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语言对哲学的桎梏——意大利分析哲学协会（SIFA）2008“本体·心灵·语言”国际会议侧记

会议综述(专栏) 突破语言对哲学的桎梏 — — 意大利分析哲学协会(SIFA)2008 “本体 ·心灵 ·语言”国际会议侧记 郭 鹏／文 中图分类号：B089 文献标识码：B 分析哲学一向被称为“英美分析哲学”，这并非是由于这个20世纪最富影响力的 治学方法诞生于英国或者美国，而是由于其主要的代表人物大都是英国或美国的哲 学家，这无形当中也使英语成为分析哲学的“官方”语言。尽管英美的哲学家们都不 大愿意承认他们在语言上所具有的得天独厚的优势，但是，当英语成为从事分析哲学 的世界语言时，非英语国家的思想家们所面临的挑战就不仅仅是如何用英语来思考 或者如何将自己的思想确切地用英语表达出来，而且还包括如何将分析哲学从英美 学者的“垄断”中解放出来。 “相对于英美哲学家而言，欧洲的分析哲学家们看上去缺乏自信。他们总是倾向 于引用英美哲学家的话，而他们之间却不大相互引用，”R。戴维斯 (Richard Davies) 说。戴维斯是这次会议的主要组织者之一，是意大利贝加莫大学 (University of Ber． gamo)的哲学教授。他说，SIFA的一个主要目标就是推进分析哲学在欧洲大陆的 发展。然而，这位深谙如何尽地主之宜的讲一口地道意大利语的学者，却是一位英 国人，是剑桥大学的博士。他毕业后曾在剑桥从教多年，后来又去了伯明翰。“我 的妻子是意大利人，但这并不是我选择来意大利的唯一原因，”戴维斯说。英国沉 闷的学术气氛多少是让他在那里感到不开心的主要原因，或者说，他至少觉得自己 在意大利的天地更广阔一些，这里的学术空气更清新一些。 “SIFA每两年开一次会，谁当主席，会议就在谁的领地上开，”戴维斯诙谐地 说。SIFA即 “Societa halina di Filosofia Analitica”的缩写，它的第一次会议是在 1992年举行的。现任的主席是安德里 ·波塔尼 (Andrea Bottani)，因为他在贝加莫 大学执教，所以今年的会就选在这里。会议虽然是定在九月未召开，但是组织者从 去年过完圣诞节就开始着手筹办了。这次他们一共收到了 170多篇投稿，这对于他 们而言是一个非常令人骄傲的数字，它意味着 SIFA已经成为受到世界学者瞩目和 · 156· 吖～ ～ 留 ．．．⋯ ⋯ ⋯ ⋯ ． 妻烹 薹 ⋯I ●⋯-·_·。_··_⋯-·_-。··_--。··_·⋯_-‘⋯-。。⋯。。‘⋯‘。⋯。■ 重视的一个学术团体。他们从这些征集到的稿件中选出了9l篇，并请作者到会发 言。戴维斯告诉我，这些论文当中有近35％都是关于语言哲学的，这说明语言哲学 在分析哲学中仍然是最强势的。 在特邀的 12位学者当中，有四位资深学者，他们被请来做面向全体的发言。 其中有以思维敏捷、问题尖锐和不修边幅而著名的纽约大学哲学教授 K．费恩 (Kit Fine)，以谦和著称的巴塞罗那大学哲学教授 M．G．卡宾特罗 (Manuel Garcia Carpintero)，还有美国德克萨斯大学 (澳斯汀)的认知哲学专家 M．泰 (Michael Tye)以及目前在巴黎大学任教的以风趣、幽默的谈吐和一身路易时代打扮而闻名 的老牛津人 J．巴恩斯 (Jonathan Barnes)。戴维斯说：“除了 ‘语言哲学’、‘心智哲 学’、‘形而上学’、‘认识论’、‘美学’和 ‘应用伦理学’之外，我们这次特别设 了 ‘宗教哲学’这个主题，但竟然没有一个人投稿!看来，我们特邀的神学教授 R．斯温伯 (Richard Swinbure)只好在这个主题上唱独角戏了。”也许，会议主办者 的初衷是好的：考虑到意大利是一个天主教国家，许多人都是有宗教信仰的，因 此，应该鼓励人们对信仰问题进行一下分析。但是，“大家似乎并不想来 ‘谈论’ 宗教，这其实也是在意料之中，”戴维斯笑着说。宗教信仰是一回事，对宗教信仰 进行 “分析”则是另外一回事。 戴维斯特地告诉我，参加这次会议的绝大多数意大利学者都是用英语写作的， 并且用英语发言，这与前几次的会议有很大的不同。“这至少代表了一种态度，一 种想突破语言限制的努力。”我个人非常同情这种努力，因为，作为在会上发言的 中国学者，我同时在两个方面进行着这种努力：在语言哲学上，从翻译的适应性入 手谈所谓的概念相对性问题；而在表达哲学思想的语言上，我在尽力使自己习惯于 英语。语言不应该成为哲学的桎梏，不应该成为进行思想交流的障碍，这是来参加 这次SIFA会议的各国学者无形当中所共同拥有的一个信念。 这次SIFA的会议上发言的三分之二学者都来 自意大利以外；在主要发言者当 中，英美学者比欧洲学者多。这次会议一共分成了8个小组，包括 “语言” (两 组)，“心智”，“形而上学”，“认知”，“美学”，“应用”和 “历史”。前面提到的 四位嘉宾分别做了精彩的发言，另外的8位特邀学者也分别做了主题发言，其他学 者则进行小组发言。在我选择倾听的发言当中，有初出茅庐的年青学者的，也有久 经沙场的资深学者的。其中迈克尔 ·泰关于 “Changing Blindness”的发言给我的启 发最大。他从几个有趣的视觉实验开始，让大家注意到一个简单的事实：“看到” (See)不等于就是 “知道”(Know)。他的这个富有启发的演讲既是当代认知心理 学方法的一个良好的示范，同时也对传统的休谟式的以感官认识 (perception)为 起点的考虑人类认识的方法提出了质疑。另外，凯特 ·费恩以纯粹的逻辑推理表明 模糊性 (Vagueness)问题不是一个逻辑问题，他的思想实验式的论证风格给大家 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关于会议的具体 日程安排以及论文题目和发言人见 http：／／si— fa．unige．it／bergamo2008／programme． html。 (作者工作单位：山东大学哲学与社会发展学院，责任编辑：李 理) · 1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