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巴人的白虎武神崇拜

涪陵师专学报 �社会科学版 � ! !∀ 年第 # 期 论巴人的白虎武神崇拜 曾 超 提 要 巴人崇拜白虎 , 创造 了极有特色的白虎文化 。 在其 白虎文化体 泉中 , 白虎不仅是 巴人的图腾神与祖先神 , 更是 巴人的武神 , 反映 了 巴人崇力 尚勇的历史传统 , 休现 了巴人精兵尚武的民族精神 。 关键词 白虎 康君 武神 武神崇拜 巴人白虎崇拜 , 作为图腾崇拜和祖先崇拜 , 学术界多有论述 。 事实上 , 巴人还将白 虎奉为战神 , 将其抬高到了武神的地位 , 充分反映了巴人的尚武精神 。 因之 , 巴人的白 虎崇拜实亦为武神崇拜 。 一 百兽之王—虎 我们要讨论巴人的白虎武神崇拜 , 首先就必须从虎说起。 在动物界 , 虎虽系猫科动 物 , 但却与猫有夭壤之别 , 在整个动物群落中 , 始终处于君临一切的霸主地位 , 自有与 其它动物不同的特征和功 能。 就虎本身而言 , 它 力大 , 雄健无比 , 凶猛异常 , ∃纵 跳快 捷 , 奔跑迅速 , 且伴有狂风 % 它身躯庞大 , 雄健威猛 , 吼声如雷 , 声振山岳 , 百兽慑 服 & 窄雄健有力 , 善于捕捉 , 凶残吃人 , 霸道专横 , 可谓名副其实的山君 , 真不愧为百 兽之王 、 众兽之主。 就虎的比喻 、 借用意义而言, 虎为勇毅 、 威猛 、 刚憾 崇武 、 尚 战 争强 、 斗狠的代义语 , 喻指本领高强的人 , 尤其是勇武的将军 % 进而就与军事相联 系 , 虎符就成为调兵遣将的凭证 。 � 可见 , 虎即武 , 虎君即武君 。 不仅如此 , 虎具有巫 术性极强的神力 。 《风俗通义� 就称 “虎者 , 阳物 , ‘百兽之长也 , 能执缚挫锐 , 噬食鬼 魅 。 今人卒得恶遇 , 烧悟虎皮饮之 , 系其爪 。 亦能避恶 , 此其验也 。” 《搜神记》亦言 “扶蒯王范寻养虎于山, 有犯罪者 , 投与虎 , 不噬 , 乃青之 。 故山名大虫 。 亦名大灵 。 ” 吕思勉就推测 !诗 ·小雅 · 巷伯》暗含着 “虎判” 法 , 谓 “野蛮之世 , 往往有狱不能听 , 而质诸不可知之神。 二∀’’ ·投界豺虎 , 疑亦古之刑法 。 有北似指地言之 , 与有昊相对 。 投 界有北 , 投界有昊 , 盖诅诸夭地 , 求其降罚也 。 ” # 而张华 《博物 志》则更 明确地说 “虎知衡破 , 又能画地 卜。 今人有画物上下者 , 推为奇偶 , 谓之虎 卜。 ” 可见 , 虎神性十 足 , 巫术性极强 , 还具有辟邪 、 逐怪 、 食鬼 、 却敌等巫术性威力 。 ‘ 正因如此 , 王充 !论 衡 ·解除篇》说 “龙虎猛神 , 天之正鬼也 。 ” 正是由于虎长相雄健威武 , 喻义深刻众多 , 灵性极浓 , 因而人们大多崇拜它 , 敬奉 它 、 汉代奉为接引登天 、 羽化成仙的使者之一 ∃ 山东汉代画像石刻题记说 “上有龙虎 衔 刊来 , 百鸟共持至钱财 ” % , 虎又被尊为财神之一怡 更有甚者 , 有些 民族 自认为是虎 · &∋ · 族 , 是虎变出来的 , 将虎视为本 民族 的图腾祖先神 , 如摩梭人及 白族 、 傈僳族 、 怒族 、 纳西族 、 路 巴族 、 崩尼族的虎氏族与彝族的黑虎 氏族等 。 古代 巴人及其后裔土家族也 自 认为是虎族 , 是虎的后代子孙( 。 由于巴 人以虎为图腾祖先崇拜 , 与虎有着极为密切的血亲关系 , 因之 , 巴人白虎广 泛影响着它的政治 、 经济 、 军事、 文化和社会生产生活 , 从而 , 在巴人的人名 、 地名等 称谓中 , 在音乐、 舞蹈等艺术活动中 , 在丧葬 、 祭祀等风俗习惯中找到 白虎崇拜的影 像 。 “今天土家族中多喜欢有龙虎作名字 , 传说中的永顺老祖宗是铜老虎 。 ‘土司部勒土 民分风云龙虎旗 ’ , 有 ‘ 田酮土目罗文虎 ’ 、 ‘向虎 ’ ! 《鹤峰州志》�) 虎皮成为土家族祭 祀祖先时最贵重的物品 , 只有它才能放在祭物中最显眼 、 最中间的地方 。 土家族信仰虎 神 !见武汉 ∗夕∋+ 年调查材料 � 。 至今土家族地 区白虎关 、 白虎庙 、 龙王庙遗迹可数,。 巴 人亲虎 , 随着现代考古学的发展 , 更得到一系列地下出土文物的充分有效的证明。 − 从反映 巴人崇虎的数量可观的地下出土文物看 , 有两点特别值得注意 。 ‘是由于巴人以虎作为 自己的图腾祖先 , 因之 , 就把虎铸造在各种器物上 , 无论是 生产生活工具 , 或是兵器 , 以作为本 民族的族徽 。 同时 , 还兼具有虎族拥有物与祖先灵 佑的含义 。 立是从各种器物上看 , 铸造虎形 、 虎纹者多力兵器 , 说明虎与武有着极为密切的关 系 , 虎体现着巴人的某种精神或意识 , 有人说 “虎纽车享于” 这 一作战时鼓舞士气 的铜 器也就成为巴人巴地的物产 。 ”. 原来 , 于兵器上铸虎形 , 着虎纹正表示巴人是借虎以壮 胆立威 , 稳定军心 , 鼓舞士气 , 提高军事战斗力的一种表现方式 。 正因如此 , 巴人就特 别地钟情于虎 。 · 二 巴人之虎—白虎 巴人崇拜虎 , 钟情于虎 , 但 巴之虎为白虎 。 “ 巴 人以 白虎为图腾 , − 故称为 ‘白虎 夷 ’ , 也就是白虎族 !伏曦氏即毕兹卡 � 的后裔。 ”#为什么巴人之虎为 “白虎 ’‘ 呢 / “白 虎 ” 有无特殊 、 特别的含义呢 / 它与−巴国的方位有无关系呢 / 很值得我们探讨 。 可 以肯定地说 , 巴人之虎与巴国方位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 。 “白虎” 具有相当特别 ·的意蕴 。 《山海经 · 大荒北经》称 “ 西南有巴 国 , 有黑蛇 , 青首 , 食象 。 ” 《海内经》, 亦言 一 “西南有巴国 。 太昊生咸鸟 , 咸鸟生乘厘 , 乘厘生后照 , 后照是始为巴 人 。 ” 由此可知 , 巴人的居住地域在西南 , 隶属西方之域 , 按照东青龙 、 南朱雀、 西白虎 、 北玄武的方位 学说 , 巴人正在白虎神君的领地 。 《史记 · 天官》 索隐引 《春秋文耀钩》称 “西宫 白 帝 、 其精 白虎 ” , 正好可作巴人居地之神的注脚 。” 命莱格 氏 !晨辰考源》曾经 」 “断定中国苍龙 、 朱雀、 白虎 、 玄武四象之安排 ∃ 其年 代为离今一万六千年 ’, , 竺可祯虽指出其不可能 , 但亦指出其命名与 “我国原始渔猎社 会 , 对于占 卜亦极注重 ” 0有关 。 钱宝琼说 “春秋 以前 , 观察星象以叙 四时 , 对于赤道 邻近之星座尤多注意 。 ⋯⋯后世术数家乃分赤道邻近诸星为四分 , 各以苍龙 、 、 玄武名之 。 《史记 , 天官书》恒星著录分中宫及东南西北四宫 , 索隐引 朱鸟 、 白 !春秋文耀 》云 ‘东宫苍龙 , 其精青龙 ’ , − ’南宫赤帝 , 其精朱鸟 ” , ‘西宫白帝 ∃ 其精白虎 ’ , 虎钩 ‘北宫墨帝 , 其精玄武 ’。” 1 他虽未揭示 “白虎 ” 命名的时间和原因 , 但白虎传说出现较 一 & 2 · 早 当光疑义 。 在湖北随县曾侯乙墓出土的漆箱盖上 , 有我国最 古老 、 最可靠的二十八宿 和青龙 白虎对峙图案 , 但不见朱雀 、 玄武对峙图案。 。 有人猜测 “青龙 一 白虎的位置是 与四象的划分基本一致的 % # 不出现朱鸟、 玄武的图像 , 很可能是长方形箱盖上不易安排 画而的缘故 ”气 这正是白虎出现较早的实物例证 。 巴 人的白虎传说虽再现于秦汉成书 的 《世本》, 但必然由来有渐 , 而湖北为古 巴人活动之域 , ’ 「且在这一地区著名的虎族正 是古 巴人 。 因之 , 我们可以说这正是古巴人传说的实物亦不为过 。 总之由于方位神说产 生较早 , 且巴国居于西南 , 从而 , 西方白虎 , 巴 人白虎与虞君之魂就被有机地整合为一 体 。 正因如此 , 有人在解释牧野之战何以八国中无 巴时 , 就提出了攀 、 虎 、 巴的假说 , · 认为就是西 土八国中的鬃人 。 邓少琴 、 温少峰就 说 & “西方白虎 七宿 的晶宿则写成 ‘矛 , , ‘ 初以为发音近似相假 , 而温少峰同志则认为 ‘虎 , 字又读 ‘猫 , 者 , 虎大猫小形 象相类 。 按蜀人讳言而称 之曰 猫 , 至今滇黔 区域常 以十二 生 肖鼠 、 牛 、 虎 、 兔 、 龙 、 蛇 、 马 、 羊等十二字名其赶集 日期 。 逢虎则称猫场是也 。 晶 、 矛 、 猫同为一声 , 是则矛 即举也 , 即虎也 。 ⋯ ⋯西方白虎品作矛 , 《说文》谓 & ‘晶 , 白虎宿星 ’ 。 而 矛又可为鬃 之简写 。 是则以西土八国中之鬃 , 解释为凛君白虎之巴 , 曾参加武王伐封 , 会师牧野之 役 , ‘以鬃代虎之称 , 是可以成立的。 ’,∃∋ 巴人不仅将其图腾祖先与方位神兽有机比合 , 确定了巴人之虎的颜色 , 更反映了 巴人 白虎神的特殊含义 。 四象说还与二十八宿 、阴阳五行有机结合 , 将宇宙汇为一大系统。 东方木 , 其色青 , 其 神青龙 %南方火 , 其色赤 , 其神朱雀 %中为土 , 其色黄 , 其神勾陈击套蛇 %西方金 , 其色白 , 其神 白虎 %北方水 , 其色黑 , 其神玄武。 �礼记 · 月令 ·孟秋 之月》& “其日庚辛 , 其帝少昊 , 其神薄 收 , 其虫毛 ” 。 ∃ 又《淮南子 ·时则训》& “孟秋之月 , ⋯ ⋯其位西方 , 其 日庚辛 , 盛德在金 , 其虫 毛 ” 。 高诱在注《吕氏春秋》时就特别指出“毛虫之属 , 则虎为之长 ” 。 · 由此可见 , 西 方之神 实乃虎神 , 且为白虎神 。 那么白虎神是何种神呢 ( 白虎的象征意义何在呢 ( 西方主神白虎神 , 即金星 , 又称太白星 、长庚星 , 本 系司日落之星 。 但它在古代影响更 大的则是司兵之星 、 战争杀伐之 星 、兵戈攘扰之星 。 《史记 ·天官书》就称 “察 日行以处太 白 〕 申西方 , 秋 �司兵自行及天矢 � , 日庚辛 , 主杀 。 杀失者 , 罚出太 白” 。 可见 , 金星无异 于兵戈、战争、流血 、屠戮等的代义语 , 金星已经变成武神之星 。 《春秋繁露 , 服制象》则说 得更为明白 & “剑之在左 , 青龙之象也 %刀之在右 , 白虎之象也” 。 西方贰神薄收亦武神 。 在《礼记》。《吕氏春秋》中西方主神被称为薄收 ∃ 而马王堆汉墓 帛书《五星占�则说 & “西方金 , 其帝少浩�昊 � , 其垂薄收 , 其神上为太 白 , 是司 日行 。 ’,可见 。 薄收其位其权低于太白星 。 《山海经 ·西 山经�称 “ 彻 山 , 神薄收居之 。 ”郭璞注 & “亦金神 也 , 凡面 , 虎爪 , 白尾 �毛� , 执钱 , 立于西阿 。 ”史嚣认为此神是薄收 , “天之刑神也 , 天事官 成 ” 。 ‘据此而知 , 薄收本是人面虎爪白锐刊神 , 但古代刑杀不分 , 兵刑不别 , 且它亦具有虎形 , 更何况又明言其执有兵器 , 因此 , 它亦往往被视为金神或金星之神 , 甚至可以代替金神 , 独 ∃ 挡一面、 这样 , 它就既是白虎武神的副贰 , 又可直接转化为∃白虎武神 。 白虎下凡为猛将 。 在小说中白虎星君下凡为猛将者 , 最著名的莫于过薛仁贵。 他本 是唐代名将 , “将军三箭定天山 , 战士长歌入汉关” , 威名远播 。 而传说他是白虎神君下凡 , 有九牛二虎之力 , 且神又赐给他白虎神鞭 , 并传给他兵法 , 故他屡建奇功 , 威名赫赫。 其故 事在良间广为流传 , 家喻户晓。 而在巴人后裔土家族中亦广为流传白虎星下凡繁衍土家 · # ∀ · 族的传说 。 传说很早以前 , 有个放羊的土家姑娘住在岩洞里 , 为赶走豺狼 , 姑娘便说 “哪个 能帮我赶走豺狗 , ∃守护好羊 , 我就嫁给哪个 。 ”话毕 , 突来 一只白虎 , 顷刻赶走了豺狗。 姑娘 深为惊奇地说 & “你是 只虎 , 不是人 , 我怎么与你成亲呢 ( ”傍晚 , 姑娘赶羊 回洞 , 虎 随后而 行 。 瞬即变为一位英俊少年 , 姑娘深为高兴 , 与之成亲 。 从此 , 白虎白夭就到山 )上放羊 , 夜 里就变成小伙子与姑娘住在岩洞里 。 夫妻双双先后生育了七男七女 , 孩子们都呼白虎为 “利 巴 ,’� 虎父之意 �。 一天 , 天响阵阵惊雷 , 白虎化作雪白闪亮之星飞 回天上 。 姑娘恍然大 悟 , 原来是 白虎星君下凡与姑娘成亲 , 繁衍土家族后代 。 因此 , 土家族世代以白虎为祖先。 撇开这则传说所揭示 的图腾祖先崇拜不论 , 我们就会发现这则传说实际上正是古代巴人 白虎传说的现代论释和意译 。 同时 , 这里虽然看不到白虎神君下凡为武将的影像 , 但 “赶 走豺狗” 、 “守护好羊” 、 “繁衍后代 ’‘实则含有通过武力 , 进行氏族部落战争 , 保护本民族生 存 , 促进本 民族壮大的韵味 、因此 , 我们也可以说这里面蕴藏着极为浓厚 的 “ 武 ”味 。 谓虎 为武将亦无不可 , 试想在部落征服的时代 , 若没有特 出的武将 , 一若没有厚实的武力 , 又怎能 在军事丛 林中丁寿 一 升和发展呢 ( 如依据凛君与盐水女神争 午的故事和结局 , 甚至可以 说虎与姑娘汉毛∗ 、 牙不含有 “迫合”的暴力味 。 · ‘总之 , 根据阴旧五行 、方位神兽、二十八宿等古代观念 , 可以 肯定无疑地说 巴人之虎为 白虎 , ‘而 白虎即金神 , 因金可制造兵器 , 故代指干 一戈、战争 , 白虎遂成为武神 、战神 。 三 巴人白虎—糜君 《后汉书 ·南蛮西夷列传》说“虞君死 , 魂魄世为 自虎 。 巴 氏以虎饮 ∃人血 , 遂以人祠焉 ” 。 又明陈继儒《虎荟�卷五 云 & “房陵间有白虎神 , 好饮人血 , 每岁其民杀 人祭之 。 ” 又才成都记 夜 序》称厂秦昭王时白虎为患 , 盖虞君之魂也。 ”从上述可知 , 巴 人的白虎即凛君之魂 , 察君即 虎君 , 因之 , 虎饮人血即是祭祀凛君 。 为什么要祭 祀白虎虞君呢 ( 若简单地以图腾崇拜或 祖扣崇拜论之 , 当然是于理可通 。 然樊绰《蛮书》卷 + 引咬夔府图经》则称 & “夷事道 , 蛮事 鬼 , 初丧 , 擎鼓以道哀 , 其歌必号 , 其众必跳 , 此乃 白虎之勇也 ” , 又说 “ 巴 氏祭其祖 , 击鼓为 祭 , 白虎之后也 。 ”《晏公类要》也说 & “伐鼓以祭祖 , 叫啸以兴哀 。 ”《隋书 ·地理志》则更称“死 丧之纪 , ,⋯ 其左人则又不同 , 无衰服 , 不复魂 。 始死 , 置尸馆舍 。 邻里少年 , 各持弓箭 , 绕尸而歌 , 以箭扣 弓为节 。 其歌词 , 说平生乐事 , 以至终卒 。 ”这几段话告诉我们 , 若说其 为一 般的甲腾祖先崇拜 , 何以人死不穿 “衰服” �孝服 �∃( 何以要 “击鼓 ” 、 “伐鼓 ,’∃ “叫啸 ’ , · “持 弓 箭 ” ( ‘何以会持箭张弓 , 鼓刀辟踊 , 众跳歌号 , 叫啸呐喊 ( 很显然 , 这种祭祀仪式另有深意 。 通过仔细分析 , 就会发现“白虎之勇”正点出了问题的实质与关键 。 祭祀仪式固然是数典不忘其祖 , 但更重要的是体验 、模仿 、效法 、学 习 、领会、掌握 ,’白 虎之勇 ” 。 结果祭祀仪式就成为今人 �活着的人 � , 追念死人�祖先 �的功绩 , 传授本民族 、本 家族宋展的历史盛会 , 借以居安思危 , 以求保持旺盛的斗志 , 发扬先人 的艰苦创业精神 , 清道光十八年修有 “虞卡 ”杨姓土家族谱 , 称 & “且查木本水源 , 凤属地境之民户 , 并无察家 之名由一说 。 惟我乌引里杨、 田为凛家是也 。 父母终世 , 请 ‘祝 史 ’流落鸣鼓 , 破竹做弹 , 打 凛 、圈璐 , 源于我祖白帝天王 , 及随同僚属之 田 、苏 、罗三姓 、率领将卒 , 征剿荆楚辰蛮 , 鸣鼓 督阵, ’用九拳环刀 , 放弓弩 , 剿贼党。 瑶份辰蛮 , 宰杀牲牢 , 稿赏将卒 , 碗盏百无一有 , 只可 用岩盘盛肉, 瓦块摆菜 , 吃卡患。 平定蛮寇 , 晋京被奸臣用计 , 以鸿酒毒害 。 上马遇落而 亡 。 其尸在途 , 计程十四日。 气值盛暑炎蒸 , 随从人役 , 折麻叶扫去蚊蝇 , 采取山中蜜蜡 , 。 # − · 惨季举秽碑护尸平肇厚呼毕厮希, 拳“少喊谬参 故今杨· 田 ·苏 ·罗 ·林 ·潭 、吴七姓 , 琴母等擎,停娜卑&冰落&举李,熬李饵琴谬中廿,牛于谬落西亨%严蓉,熬李棋灯俘弩阵%哗竹制弓削箭 , 挥使九拳环刀 , 效先祖放弩弓挥刀斩杀蛮寇 % 吃卡息祭碗 , 曰岩盘 , 效先祖稿赏将主% ∃攀天令, ∃痴俪出∃征唇阵旗夸瘫葱簧蜡釜藩∃ %轰羌天资殊蜡艇松% ‘丧事杯补, ’曾青裕由几自庇而飞乱茗曰一康舟&疡、百、苏、萝西娃也.’若事琢不镇,每尽拿道, 辱琴表饵煎辈冬砂 苦 。 祀祖宗身后 , 诵死之流传 , 一土之神 , 传之于始 , 流之于今 , 怎敢遍改邪/ 诸人不识 , 以 为消晒 。 庶不知百姓之家 , 岁终宰杀牺牲 , 祭祀摆列 , 名有不同 , 乃是各自根源耳 ” 。这里 虽讨论的是 “打凛 ” 、 “跳牌”的缘 由 , 但上述引点之处正好可 以为 “白虎之勇”作一实证 , 其 目的正是为了“愿效先祖前辈之功苦 ” 。 这样 , 祭祖真正成为对祖宗的表彰大会和“忆苦思 甜 ” , 成为讲述本民族或本家族历史的“群众大会” , 成为 “追忆祖宗 、效法祖宗” , 艰苦创业 , 自强丰息 , 积极进取的 “誓师大会 ” , 成为效法 “白虎之勇 ”的“军训动员大会 ” 。 巴人以虎饮人血 , 就是为了体现 、宣讲 、 效法 白虎之勇 , 凛君 之勇 。 那 么 , 何以 白虎就 是凛君 , 祭祀白虎就是祭祀凛君呢 ( 就一般意义而讲 , 凛君就是虎君 , 又称 白虎天王 、 白虎夷王 、 白帝天王 , 它是 巴 人最早 的祖先 , 是巴 民族原始祖神 , 因此 , 备受“万世之享 ”的殊荣。 就特殊意义来看 , 他在推动巴民族的发展壮大过程中起到了至为 巨大的作用 , 而这又 与他高超的武技 , 霸到的武功有着极深的关系 。 以“武 ”定王权 。 在 巴氏五姓中 , 为争夺王权 , 五姓你争我夺 , 互不相让 , 至兵戎相见 。 史籍虽然未有 留下详实的记载 , 但比拟尧舜禹的禅让制 , 五姓之争虽含有民主公选的意 义 , 但亦存在流血和屠戮的影像 。 巴 氏在掷剑 、 驾舟争衡中 , 独领风骚 , 以高超的技艺, 精 ∃ 湛的武功技服群雄 , 使之不得不腑首称臣 , 拥戴务相为康君 , 从而 , 当上了巴 氏五姓的军盟 长 , 确定了王权 。 以“武”立国 。 凛君柄政以后 , 巴人势力迅速拓展 , 在积极 的向外扩一张掠夺过程 中 , 与 盐水女神族发生了剧烈的战争。 虞君又以高超的文韬武略 , 运筹帷幢 , 策略得当 , 指挥有 方 , 脚而 , 伺机射杀了盐水女神 , 兼并了盐水女神族 四姓因之众星拱月 , 完全拜服在虞君 脚 下 , 寮君因之强化了王权 , 确立了王位世袭制 。 正是在这种情况下 , “君乎夷城 ” , 建立了 威震西南 , 名扬中华 , 长存史册的 巴国 , 从而 , 促进 了巴 民族的发展 、壮大。。 为“武 ”而死 。 凛君之死 , 史籍未有详细的记录 。 而根据杨昌鑫的研 究 , 从杀人血祭来 看 , 仍然露出了察君死的蛛丝马迹 。 他说 & “凛君既然是位军事联盟首领 , 为开拓疆域 , 必 然要征战于疆场 %在疆场征战而死 , 亦几乎是必然的。 而在氏族社会祭奠战死于疆场的军 盟首领 , 又是要以杀仇敌猎 头血祭举行军葬的。 这种杀仇猎头血祭军葬之风 , 还颇具世 界性 ”气 这无异是说凛君是死于其军事活动中 。 可见 , 巴人始祖糜君是位勇武善战、剑术高明 、冶陶舟航 、出类拔萃的部落军事联盟首 领 。 琳以 “武”定王权 , 以 “武”而迁徙 , 以 “武 ”立国 , 最后又为 “武 ”而死 , 促进 了巴人的发展壮大 。 可以说 , 这正是巴人的武神 、战神 , 充分满足了巴人崇拜强而有力 , 知兵善战者的渴 求和需要 。 周兴茂说务相“不以名为称号 , 而以其图腾白虎为称号一凛君‘ 只是后来的汉史学家将凛写成李或林罢了。 ” 。彭武一则更为明确地说 & “土家称 ‘虎 ’为 一 ‘李 ” , ‘李 ’在 古代属止韵 , 阴声 %’凛 ’在古代属侵韵 , 阳声 。 二者有阴阳对转的关系 , 所以 ‘李 ’ 、 ‘凛 ’均 可指虎 , ‘康君 ’也就是 ‘虎君 ’ 。 ‘虎君 ’之以虎命名 , 必然与巴人当时所处的多虎的环境有 · # ! · 关 , 可氏族之 中也定有以虎为图腾者 , 对此不无影响 。 ⋯ ⋯所以巴人之后有时被为 ‘虎蛮 ’ 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 ∃ 。 由此而知 , 凛 , 李本可互转互通 , 均可指虎 。 我甚至怀疑金神一名 本就是凛君的转化或讹变 。 众所周知 , “西宫白帝 , 其精 白虎 ” , 而 巴人发祥干西南之地 , 且 凛君有白帝天王 , 白虎夭王 、 白虎夷王之称 , 此其一 % 西方 白虎主神为太白金星李 一味庚 , 李 长庚 , 当系“凛君世为白虎 ”的演化 , 察即指李 , )丘引分析即是 明证 , 长即世意 , 亦无庸多说 , 庚即金 , 正是 白虎神的职司 , 故谓庚为虎亦无不 可。 由此 , 李长 庚载是 “凛君世 为白虎 ” 的 简称 , 此其二 %西方主神无论称为太白星 , 或是称为金星 , 亦或是称 白虎星 , 系古代的战神、 兵神或武神 , 职掌兵事 , 此其三 。 合此以观 , 凛君白虎本就是古代名副其实的武神 , 因此 , 史称巴人知兵善战 , 武威赫赫 , 武功卓绝 。 那么 , 凛君 白虎武神又何 以为太 白金星李长庚 所取代呢 ( 估计当与中国古代的“夷夏”观念有密切关系 , 虞君白虎是巴人白虎 , 尽管 巴人 曾经创造出灿烂辉煌的文 明 , 但在古代它并不属于华夏正宗 。 因之 , 巴 人的凛君白虎武神 在整 合过程中遂 勺中吸的太白金星李长庚这一武神所取代 , 从而 , 融入中华民族的军事文 化体系中 琴井∃ 川一 之右 、走 一遏合了巴人对强有力者的渴求 , 而巴地多虎 , 促进 了巴人虎 崇拜 的产 生 而方位 一。 行观 欲的发展 , 不仅确定了巴人白虎 的色彩 , 更标明了巴 人白虎的性 质与特 征 , 自虎 、糜君 、武神三位一体 , 充分体现了巴人尚武 民族精神 , “虞君魂魄世为 白虎 ”表明 巴 入巴将虞君 、白虎抬高到武神之位 , 从而 , 巴人的白虎崇拜因之演变为武神崇拜 。 注释 � 参见史锡尧《中国文化研究� , ∗++ 3 − ∗ 、 4 ! 吕思勉读史札记 ·投界针虎》, 上海古籍 出版社 ∗+ 5 & 年版 , 6 7&∋ 4 罗振玉 !迁居杂著》 田 !考古 � , −∗ + 3 ∋ − 8澎,周兴 茂 9论土 家族神话 中的特殊伦理精神倾 向》, 《土家学刊》, ∗++ 3 − 8 , 彭官章、朴永 子 《羌人巴人土 家族 �! 下 � , 《吉首大 学学报 � , ∗+ 58 , 8 . 1 彭式一 《古代 巴人康君时期的社会和宗教一兼及土 家族与 古 代 巴人的渊 源关 系� , 《吉 首大学 学报 � , ∗+ 5 8 − 8 # 童其祥 《巴史新考 · 山海 经记载的巴史》, 重庆 出版社 ∗+ 5 7 年版 , 6 72 0 !竺可祯文集 ·二十八宿起源时代及地点》, 科学出版社 ∗+ 3 + 羊版 , 68& 8− 1 《科学史论文选集 ·论二十八宿之来历》, 科学出 版社 ∗+5 7 年版 , 677 3− # !湖北随县曾侯 乙墓发抽 简报》, 《文物》, ∗+32 − 3 : 王健民 、梁柱 、王胜 利 ! 曾侯 乙墓 出土的二十八宿青龙 白虎图》, !文物》, ∗+3 2 − 3 : 邓 少琴 《巴 蜀史迹探索 · 巴史三探》, 四川人民出版社 ∗+ 5 7 年版 , 6∗ :8 。 转引自杨昌鑫 ! 9九歌;渊源于土家族疡 !丧》歌一 9九歌 � 原型考》, ! 土家学刊》, ∗++3 − 8 < 参 见拙文 ! 简论 巴人的部落兵 制》, 《涪陵 师专学报》, ∗+ + 3 ∗ ∃! 巴 人的 大迁 拨与武风�, !三峡新 论》∗+ +3 叫 ∗ 同= 杨昌鑫丈 , !土 家学刊 � − ∗++ 3 −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