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兰的独立与俄罗斯对外战略的互动关系

收稿日期 :2001 - 04 - 15 作者简介 :吕劲军 (1971 - 　) ,男 ,江苏东台人 ,南京师范大学政治与行政学院 99 级硕士研究生 ,从事国际政治与 俄罗斯问研究。 　　 2002 年 2 月第 23 卷 第 1 期 湛江师范学院学报 JOURNAL OF ZHANJ IANG NORMAL COLLEGE Feb1 ,2002 Vol123 　NO11 波兰的独立与俄罗斯对外战略的互动关系 吕　劲　军 (南京师范大学 政治与行政学院 , 江苏 南京 210097) 摘 　要 : 波兰是欧洲中部一个历史悠久、命运多舛的国家。波兰在建国以来的千年历史中 ,也 曾有过“百年辉煌”的昌盛时期 ,但是从 17 世纪以来 ,波兰国运衰落 ,历经战争、冲突的磨难和被大 国瓜分宰割的命运。在波兰争取民族独立和自身解放的过程中与它的东方邻国俄罗斯发生了激烈 的碰撞 ,产生了恩怨纠缠的波俄关系。本文试从历史的角度来分析波兰的独立与俄罗斯对外战略 的互动关系。 关键词 : 波兰 ;独立 ;俄罗斯 ;对外战略 ;互动关系 中图分类号 :D814. 9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6 - 4702(2002) 01 - 0095 - 05 在东欧这块饱受战争劫难的土地上 ,波兰作为一个位于德国和俄罗斯之间的东欧国家 ,占有十分重要的地 缘战略地位。从 17 世纪以来 ,波兰在国际政治丛林法则的作用下 ,备受大国列强的宰割 ,国土被多次瓜分 ,国家 一度从欧洲政治版图中消失。因此 ,波兰的独立之路充满坎坷。而波兰独立之艰难与它的东方邻国俄罗斯有着 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俄罗斯对外战略的变化 ,对国际国内不同环境、不同情况的认识 ,都对它的西部邻邦波 兰产生重大的影响。 一、波兰的独立与俄罗斯对外战略互动的历史考察 笔者以为 ,从历史角度分析波兰的独立与俄罗斯的对外战略之间的关系 ,有必要从俄罗斯历史上的沙皇俄 国、苏联与俄罗斯联邦 (苏联解体以来独立的俄罗斯)三个时期进行考察 ,因为在这三个时期内 ,波兰的独立进程 与俄罗斯的对外战略始终存在密切的联系。 (一) 沙皇俄国时期的对外战略与波兰的独立 波兰是东欧地区一个重要而又有影响力的国家。在历史上 ,波兰作为东欧的政治大国也曾经辉煌一时 ,但 随着国运的衰落及国际政治中残酷的权力斗争 ,到近现代时 ,波兰的国际地位已大为降低。而与此同时 ,沙皇俄 国在彼得一世的领导下 ,大力进行“欧化”改革 ,学习当时西欧先进国家的军事、经济技术和文化 ,国力日益增强。 彼得一世不满于沙皇俄国的现状 ,奉行对外侵略扩张的政策。在彼得的东征西讨中 ,从 1709 年起 ,沙皇俄国的 军队差不多一直驻扎在波兰 ,波兰实际上处在沙皇的统治之下。 在 18 世纪波兰被史无前例的三次瓜分中 ,其罪魁祸首都是沙俄。因为当时沙皇俄国的对外战略认为 ,只有 占领了波兰 ,在战略上完全控制了维斯瓦河地区 ,俄国才能建立起向北、向南和向西进攻的可靠后方。俄国人征 服欧洲乃至世界的精力和勇气 ,也只有在征服了波兰之后才能得到发挥。当沙皇俄国自己还不能做到这一点 © 1994-2010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t 时 ,它就极力怂恿普鲁士 ,然后再勾结它与奥地利一起瓜分波兰。波兰在 1772 年、1793 年、1795 年三次被俄、普、 奥瓜分 (奥地利因忙于对法国作战和巴伐利亚事务 ,没有参加第二次瓜分波兰。) ,使得波兰完全沦亡 ,波兰人民 过着亡国奴的生活。三次瓜分之后 ,又有几次重新的瓜分 ,沙皇又吞并了原来分给普奥两国的部分领土。沙俄 在占领的土地上 ,对波兰人民在政治上、经济上、文化上进行了残酷的统治、疯狂的掠夺以及波兰民族文化的俄 罗斯化。“哪里有压迫 ,那里就有反抗”,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波兰人民为了反对侵略者的压迫 ,为了使波兰重 新独立 ,进行了艰苦卓绝的斗争。波兰人民多次揭竿而起 ,发动抗击沙俄侵略的起义 ,争取民族的独立和自由 , 特别是 1791 年的被沙皇视为“法兰西瘟疫”的波兰革新运动和 1794 年波兰民族英雄科希秋什科领导的震撼整个 欧洲的民族起义。波兰人民为摆脱自己身上的枷锁而进行的努力终于在 123 年后获得了成功。波兰于 1918 年 恢复了独立。 (二) 苏联 (包括苏俄)时期的对外战略和波兰的独立 波兰在 1918 年时隔 123 年后重新恢复独立 ,一方面是因为波兰人民长期不懈地为争取民族解放而进行的反 对外族列强的斗争 ;一方面是由于当时国际形势的急剧变化。首先 ,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使得协约国、同盟国双 方的实力都遭到了极大的削弱。处于波兰东西两面的强大邻国沙俄的瓦解和德国的战败给波兰的独立提供了 有利的外部环境。其次 ,俄国的十月革命开辟了人类的新纪元 ,为波兰的重新独立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机遇。十 月革命胜利后的第二天 ,苏维埃政府在对外战略中就通过了第一个和平法令向各交战国政府提出建议 :立即同 波兰缔结不割地、不赔款的公正和约。1918 年 8 月 28 日 ,苏维埃政府颁布法令 ,废除了沙皇政府同普鲁士、奥地 利政府签定的关于瓜分波兰的一切条约 ,并承认“波兰人民独立和统一的不可否认的权利”。 波兰重新独立后 ,其资产阶级政府却在协约国的支持下 ,不宣而战 ,入侵乌克兰。苏俄红军迅速组织军事力 量进行反击 ,将波兰军队赶出了乌克兰 ,并进入波兰境内 ,包围了利沃夫 ,直逼华沙。当时苏俄对外战略最高决 策层的意图是 ,拿下波兰 ,使其成为社会主义国家 ,并使革命之火通过波兰燃向其它欧洲国家。在列宁等领导人 看来 ,波兰工人阶级会欢迎俄国红军进入波兰 ,因为从阶级本质上看 ,俄国红军的到来是将他们从波兰资产阶级 压迫下解放出来的重要条件。但令列宁等领导人震惊的是 ,波兰工人阶级并没有将红军进入波兰看成是一种解 放行动 ,而是拿起武器抵制和打击红军 ,捍卫自己国家的独立和领土完整。苏维埃俄国输出革命的行为与波兰 维护民族国家主权的行动发生了激烈的碰撞。最后 ,俄国红军攻取华沙的军事行动失败 ,红军被迫后退 ,双方进 行谈判并在里加缔结了和约。 在 1918 - 1938 年 ,波兰保持了短暂的 20 年独立时间。随着二战的爆发 ,波兰又遭到了灭顶之灾。从二战史 中 ,人们可以看到当时斯大林领导下的苏联犯了大国沙文主义、大俄罗斯主义的错误 ,违背了社会主义国家对外 交往的原则 ,仅从维护自身利益和安全出发 ,同纳粹德国签定了《苏德互不侵犯条约》及条约的《秘密附属议定 》,合伙瓜分了波兰。波兰人民对苏德两国瓜分他们的国家一直痛心疾首。德国的侵略给波兰造成了巨大的 民族灾难 ,波兰人至今仍耿耿于怀 ;苏联参与瓜分波兰不仅激起了波兰人民强烈的反苏情绪 ,而且败坏了共产党 的声誉 ,为尔后波兰共产党人在群众中开展工作造成了巨大困难。同时 ,这也是波党的对苏友好政策总是得不 到大多数群众支持的原因之一。[1 ] (P. 101) 二战的结束并没有使波兰的独立状况得到根本的改变。这是因为其一 ,在“雅尔塔体系”中有关波兰领土的 问题上 ,波兰的版图任由美苏英等大国肆意改变 ,迎合了当时苏联的争霸欲望。其二 ,由于苏联的势力范围染指 到包括波兰在内的东欧国家 ,苏联人也把自己的社会制度带到了这些国家。波兰在社会主义阵营内 ,不敢违背 苏联的做法 ,照搬了苏联的社会主义模式 ,虽短期内对医治波兰的战争创伤 ,恢复国内工农业的发展和提高人民 生活水平起到了一定作用 ,但长期以往却是窒息了波兰社会主义建设应有的生机与活力。在波兰剧变之前 ,波 兰在国内政治、经济矛盾比较突出的时候 ,也曾试图走一条具有自身发展特点的社会主义建设道路 ,如哥穆尔卡 的“通向社会主义的波兰道路”,但是却遭到了苏联“老大哥”的无情封杀。纵观冷战结束前波兰几十年的历史发 展进程 ,人们可以看到波兰的独立从领土完整来说虽大有改观 ,但是从政治、经济方面来说 ,波兰的独立并没有 发生实质性变化 ,始终受到苏联的政治高压和经济控制 ,波兰在社会主义阵营中不敢越雷池半步。 戈尔巴乔夫上台以后 ,苏联的对外战略发生了急剧的变化。戈氏在《改革与新思维》一书中 ,提出了他的外 交“新思维”,宣称人类在面临核战争的威胁下 ,最终冲突的结果将会是没有胜者 ,核战争将会毁灭全人类。戈氏 69 湛江师范学院学报 (哲学社会科学) 　　　　　　　　　　第 23 卷 © 1994-2010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t 抛开国家的阶级性、国家的根本利益不谈 ,大讲全人类利益高于一切。为此 ,戈尔巴乔夫与美国为首的西方阵营 进行了缓和 ,给东欧国家松了绑 ,这就为波兰的制度剧变提供了契机。波兰在内外因素的合力作用之下实现了 制度变迁 ,国家的独立又面临新的机遇和挑战。 (三) 俄罗斯联邦的对外战略与波兰的独立 波兰制度变迁以来 ,波兰等东欧国家显现出“返回欧洲”的强劲势头。波兰已于 1999 年如愿以偿地成为北 约的新成员 ,并且正为加入欧盟而努力。波兰独立之路给人一种从天平一端走到另一端的感觉。但这一次并非 是美国等西方大国强迫波兰融入西方社会 ,而是波兰自愿加入。另一方面 ,面对冷战结束以来国际政治格局的 调整变化 ,波兰并没有断绝与俄罗斯的交往 ,而是积极发展了与俄的政治合作和经济往来。作为继承苏联衣钵 的俄罗斯来说 ,意识到自身国力的衰落和国内政治、经济、社会所面临的严峻挑战 ,也在不断调整对外战略 ,为国 内的经济发展和国家安全 ,为恢复应有的大国地位服务。俄罗斯联邦独立初期 ,因奉行“亲西方”的外交政策 ,对 波兰采取了“听其自然”的态度 ,而波兰为了尽快“返回欧洲”,也有意冷淡俄罗斯 ,双方关系一度步入低谷。但随 着西方遏俄、弱俄趋势的日益明显 ,西方经济援助的口惠而实不至 ,俄开始推行旨在重振大国地位的外交政策 , 特别是普京总统上台以来 ,根据风云变幻的国际形势 ,从俄国家利益出发 ,加强了对波兰等中东欧国家的交往 , 在人员往来、经济合作、文化交流等方面力图加强彼此之间平等互利的合作 ,但同时警告北约不要在波兰等新成 员国领土上部署核武器。据此 ,人们可以看到俄罗斯对外战略务实性和原则性结合的新变化。 二、波兰的独立与俄罗斯对外战略的互动关系的体现 通过上面的阐述 ,人们可以看出 ,波兰的独立与俄罗斯对外战略之间存在着明显的互动关系。这种互动性 主要体现于如下几点 : 首先 ,透过历史的隧道可知 ,俄罗斯不论国力强盛还是衰落之时 ,其对外战略始终把波兰作为重点考虑的对 象。在彼得大帝时期 ,伴随俄国力的上升 ,沙俄在对外战略中看重波兰 ,主要是将其作为维护俄国家安全、领土 完整的屏障。因为俄西部一马平川 ,缺乏抵御外来侵略的优越自然地理条件。在 18 世纪波兰被三次瓜分 ,沙俄 主要是想通过征服波兰 ,称霸欧洲。而在苏联时期对波兰的控制意图则是将其作为社会主义阵营中的有生力量 及与美争霸的一枚重要棋子。在普京总统上台以来 ,尽管面临严峻的国内外形势 ,但俄政府并未放弃和波兰的 交往 ,也一直和波兰进行着经济合作与政治协商 ,力图施加对波兰的影响。 其次 ,波兰独特的地缘政治面貌是其独立艰难和俄罗斯始终觊觎波兰的重要原因。人们在谈到东欧和波兰 的时候 ,就会联想到地缘政治学家麦金德的政治咒语 :谁统治了东欧 ,谁就能控制大陆心脏 ;谁统治了大陆心脏 , 谁就能控制世界岛 (欧亚大陆) ;谁控制了世界岛 ,谁就能统治全世界。波兰位于波罗的海和黑海之间 ,是东欧通 向西欧的“走廊”。对于企图西进扩张 ,插手欧洲事务、确立欧洲霸主地位乃至成为世界大国的俄罗斯来说 ,从地 缘战略上完全控制波兰地区 ,建立向北、向南和向西进攻的基地是其争夺欧洲 ,甚至世界霸权的第一个战略目 标。波兰是俄罗斯想在欧洲发挥作用 ,插入欧洲心脏地带的最短的通道。同时俄可以依托波兰南下 ,进取黑海 沿岸和巴尔干半岛在东南欧发挥俄大国作用和影响。而向北 ,波兰则是俄夺取波罗的海出海口的可靠基地。正 是由于波兰存在巨大的地缘政治价值 ,所以在沙俄与苏联时期 ,俄多次穷兵黩武 ,侵犯波兰。虽然冷战结束以 来 ,俄罗斯联邦对波兰的影响削弱 ,但是随着俄国力的恢复和增强 ,国际地位的改善 ,俄对波兰的影响力还会提 高。更何况 ,作为国际政治舞台上的小国波兰在何时何地也不会、也不敢忽略偌大的东方邻国俄罗斯的存在。 再次 ,波兰越想独立就越是摆脱不了俄罗斯的影响。波兰的独立往往是在俄罗斯国运不盛 ,力有未逮的时 候。波兰在 1918 年独立之时 ,正是苏维埃俄国百废待举 ,遭遇重重困难的关头。而 1989 年波兰剧变 ,摆脱苏联 控制之际 ,苏联正面临国力日衰 ,江河日下的窘境。但是历史告诉人们 ,一旦俄罗斯国力增强 ,国际局势发生有 利于俄的变化 ,俄又会从实力政策出发 ,夺回自己过去丢失的东西。因此 ,波兰的独立与俄罗斯对外战略的互动 关系在相当长的时间内是一种非良性的互动。 还有 ,波俄两国不同的政治文化传统也是波兰独立艰难和易为俄罗斯宰割的重要因素 ,这可以说是波兰独 立与俄罗斯对外战略互动关系的深层次体现。在波兰的政治文化传统中 ,曾经有过“贵族民主”。但波兰的“贵 族民主”有两个严重缺陷 :第一 ,凡是不属于贵族的人 ,就没有民主可言 ;第二 ,即使自己属于贵族 ,也因“贵族民 79第 1 期 　　　 　　　吕劲军 :波兰的独立与俄罗斯对外战略的互动关系 © 1994-2010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t 主”主张自由否决 ,所以并不能算是拥有民主传统。[2 ] (P. 231) 因此 ,波兰的“贵族民主”与真正的民主相去甚远 ,而 且由“贵族民主”衍生出来的“自由选王制”,更是迎合了大国列强觊觎波兰的野心。波兰没有民主传统 ,只有无 政府主义倾向 ,往往在政治上容易导致各种各样派别的出现 ,政治秩序处于无组织状态 ,使社会四分五裂 ,国家 难以形成一个有凝聚力的强大政府 ,并最终给国家带来极大的危害。这种独特的政治文化传统不能不说是波兰 屡遭列强屠戮 ,国家丧失独立与自由的深层次原因。正如雅鲁泽尔斯基所说“波兰历史不仅由光荣的篇章写成 , 而且也有它的阴暗的一面 - - 自由否决权、自私自利、争斗不休 ,其结果是导致国家的衰败和灾难。”[2 ] (P. 232) 这 种政治文化传统上的独特性在内忧外患的形势下使得国家的独立性显得十分脆弱。而俄罗斯政治文化传统中 的一个显著特点就是俄罗斯大民族扩张主义的长期存在 ,这是导致波兰屡遭俄罗斯侵犯、占领、控制的重要因素 之一。俄罗斯从偏居欧洲一隅的莫斯科公国发展到横跨欧亚大陆的大国 ,俄罗斯的大民族扩张主义从无到有 , 经过历史的积淀 ,越来越成为俄罗斯对外战略的思想来源之一。俄自身 90 %以上的土地就是近几个世纪通过各 种手段兼并扩张起来的。即使是斯大林时期 ,苏联外交政策的总目标也仍然是“尽一切可能扩展苏联的疆界” (莫洛托夫语) 。俄罗斯在实行对外扩张的过程中 ,波兰作为一个对俄国家利益的实现、国际地位的确立与巩固 有着重要影响的东欧国家 ,屡遭俄的劫难就势不可免了。波俄两国政治文化传统的互异性和冲撞性极大地影响 了两国的历史发展进程。 最后 ,波兰于大国间求生存的处境 ,极易使其成为大国争锋的牺牲品。无论波兰是向东倒向苏联还是向西 投入英、法、美等国的怀抱 ,波兰的独立进程总要打上大国列强争权夺利留下的烙印 ,很少有独立处理自己内外 事务的权利与能力。如在二战中发生的奇怪的“静坐战”使得波兰在没有结盟大国及时帮助的情况下遭到纳粹 德国的疯狂侵略和无情摧残。而在大国操纵的“雅尔塔体系”中 ,波兰的政治版图任由苏、美、英等国改变划分 , 毫无一点独立性可言。即使往往面上的独立还是拜大国所赐。因此 ,波兰在新的历史时期 ,其对外战略是“一 边倒”还是“左右逢源”,依然是摆在波兰人面前不可回避的严肃问题。 三、波兰的独立与俄罗斯对外战略的互动关系之两点思考 波兰的独立与俄罗斯对外战略的互动关系伴随着国际政治形势的变化和未来波俄两国关系的发展还会有 不同的表现。为了使这种互动关系在今后朝着良性循环的轨道发展 ,人们必须对未来的波俄关系有一个尽量符 合客观事实的科学把握 ,对波俄关系中亟待面对的问题进行严肃的思考。当前影响波俄关系的问题 ,一是 :波兰 在加入北约融入欧洲的进程中 ,未来能否保持长久的和平与独立 ? 二是 :俄罗斯要想摆脱其数百年来第一次面 临沦落为二流国家或三流国家的危险 ,在今后的对外战略中 ,怎样妥善处理与波兰的关系 ? 这都是令人颇费思 量的问题。 (一) 波兰“返回欧洲”的前景如何 ? 笔者以为 ,波兰“返回欧洲”能否真正实现以及它即便如愿加入欧盟 ,前途仍存在令人不安的考虑方面。首 先 ,波兰的安全能否切实得到保障 ? 历史是一面镜子。从波兰多灾多难的独立史中 ,人们可以看到波兰多次成 为大国列强讨价还价的筹码和被出卖玩弄的的对象。现在尽管波兰已加入北约 ,人们依然有理由怀疑北约对其 安全保障的作用。在危急时刻 ,北约是否会为了波兰的安全而去冒同拥有核武器的俄罗斯发生冲突的危险 ? 西 方国家会不会为了自身利益而牺牲波兰 ,从而导致出现类似于“雅尔塔体系”的新体系呢 ? 因为对于俄罗斯这样 的大国来说 ,它在最虚弱的时候不得已接受的东西 (默认波兰加入北约) ,恰恰是它日后强盛时首先要推翻的东 西。[3 ]为此 ,波兰未来的安全保障能否长期保持是着实让人长久思考的问题。其次 ,波兰回归欧洲 ,经济上的受 益到底能有多少 ? 诚然 ,波兰在经济转轨过程中得到了西方国家的大量经济援助。但是把经济的发展希望完全 寄托在别人的援助上并非根本的长久之计。况且西方国家也决不会是乐善好施的布道士、慈善家 ,他们的援助 往往带有十分苛刻的条件 ,往往易使受援国丧失经济上的独立地位 ,给其经济安全带来严重的负面影响。短期 的甜头往往会造成长期的苦痛 (如有可能成为西方大国的经济附庸 ;国家产业结构不合理 ;经济发展的不平衡 等) 。波兰在融入西方的同时 ,应注意到面临的政治上的表面独立 ,经济上丧失独立能力的危险。 (二) 俄罗斯未来将怎样处理与波兰的关系 波兰作为中东欧地区一个重要的国家 ,俄罗斯在未来的对外战略中不应将其看得可有可无。面对波兰已加 89 湛江师范学院学报 (哲学社会科学) 　　　　　　　　　　第 23 卷 © 1994-2010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t 入北约与俄罗斯关系日益疏远的现实情况 ,俄罗斯应在有限的外交空间中 ,最大程度地为捍卫俄国家利益服务。 笔者以为 ,俄在与波兰的对外交往中 ,第一 ,应尽量避免与以美国为首的北约发生冲突。因为一旦俄与北约的矛 盾激化 ,不会有助于波俄关系的稳定和友好 ,反而会让波兰更加对北约和西方国家死心塌地。再说俄想摆脱经 济泥潭 ,尽快促使俄经济增长 ,也须在资金、技术、管理、投资方面借助西方国家。第二 ,俄在一些重大的原则性 问题上 ,不可轻易妥协。如果北约将战略性进攻武器部署于波兰 ,俄则应该与北约据理力争 ,但应力图做到斗而 不破 ,分而不裂。因为这涉及到俄根本的国家安全利益。最后 ,俄在处理与波兰具体的双边关系上 ,不应再摆昔 日霸道作风 ,而应在平等互利、互相尊重的基础上坦诚相待 ,建立新型的双边关系。未来俄波关系的和谐将是波 兰独立与欧亚大陆和平稳定的纽带。 参考文献 [1 ] 郭增麟. 波兰独立之路[M] . 北京 : 北京图书馆出版社 ,1998. [2 ] 王乃禧 ,徐耀新 ,范建中. 前苏联东欧关系 (1945 - 1991) [M] . 南宁 :广西人民出版社 ,1993. [3 ]许开轶. 试析冷战后东欧国家“回归欧洲”的外交政策取向[J ] . 今日东欧中亚 ,1999 , (3) :37 - 41. The Interrelation between the Polish Independence and Russian Foreign Strategies LU Jin - jun (Nanjing Normal University ,School of Politics and Administrative Management ,Nanjing 210097 ,China) Abstract :Poland is a country of having a long history and suffering many a setback in the middle part of Europe. Since the founding of it ,Poland had undergone a prosperous period of a century ,but after the 17th century ,It was on the wane and met with misfortune of wars ,conflicts and partition of big powers. In the course of striving for its national independence and liberation movement Poland collided with its orient neighbouring country Russia ,resulting in disputes between two countries. This essay tries to analyse the mu2 tual relation of Polish independence and Russian foreign strategy from a historic point of view. Key words :Polish Independence ;Russian Foreign Stategy ;Mntual Relation 99第 1 期 　　　 　　　吕劲军 :波兰的独立与俄罗斯对外战略的互动关系 © 1994-2010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