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c】论老舍《断魂枪》的叙事艺术

【doc】论老舍《断魂枪》的叙事艺术 论老舍《断魂枪》的叙事艺术 论老舍《断魂枪》的叙事艺术 周君 (桂林电子科技大学职业技术学院广西北海536000) 【摘要】老舍先生是受中国文化传统影响很深的一位作家,生在北京长在北京的他,语言充斥传统 而地道的京味;他作品语言独具中国式幽默,唯有深知中国文化传统的中国人能读之付诸心领神会一 笑.而老舍先生在创作过程中向中国传统汲取养分的成果,绝不仅限于此.就此,笔者在本文中单以 其短篇小说《断魂枪》叙事艺术为证,希望通过梳理和解读,达到窥一斑而见全豹的意图. [关键词】断魂枪叙事传统烘云托月之法空白 【中图分类号】1207.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9--5349(2010)07—0075—02 老舍先生在济南齐鲁大学任教期间,由于忙于教学和写 作影响了身体的健康,经朋友介绍,他跟随济南一着名拳师 练习拳术,这也激发了其创作武侠小说《二拳师》的意图. 后来由于种种原因此小说最终未能成形,但他将其中的主要 情节抽取出来,创作了名为《断魂枪》的短篇小说.而就是 这一篇不足五千字的小说,成为了老舍先生短篇小说的扛鼎 之作,其中的原因是值得我们深究的. "生命是闹着玩,事事显出如此;从前我这么想过,现 在我懂得了." 这句是小说的开场.如此简短,貌似无心的一句,常常 成为被读者忽略的细节.这个极易被忽视的"我"与小说全 篇中拥有全知视角的作者是有着一致性的.我们可以看到, 在这里出现的"我",在小说里则是以一种内隐的方式,将 人物命运和故事情节有机而逻辑地统一,娓娓道来.这样的 一 致性,使读者产生的阅读体验是:这个"我"既是断魂枪 历史命运的见证者和叙述者,更是其历史命运的思考者和追 问者.开篇一句以"我"的口吻道出了那看似调侃语言背后 直达人心的无奈与苍凉.小说开篇的不俗,为它的成功奠定 了坚实的基础. )》中提出"烘云 金圣叹最早在《金圣叹批(西厢记 托月之法".他在《西厢记》第一本第一折里批到:"而先 写张生者,所谓画家烘云托月之秘法."此处,"烘"意为 "渲染","托"意为"衬托".正如金圣叹所言,它原指 一 种画月亮的传统手法.后来用来比喻从侧面渲染以显示或 突出主体.老舍在这篇小说里,对"烘云托月法"的运用技 艺可谓是炉火纯青. 这篇小说的主人公是神枪沙子龙.而老舍给予这位主人 公的正面描写却是寥寥:"谁不晓得沙子龙是利落,短瘦, 硬棒,两眼明得象霜夜的大星?""只是在夜间,他把小院 的门关好,熟习熟习他的'五虎断魂枪'.""这条枪和这 套枪,二十年的工夫,在西北一带,给他创出来:'神枪沙 子龙'五个字,没遇见过敌手……在白天,他不大谈武艺与 往事;他的世界已被狂风吹了走". 相反,老舍却是用了很大的篇幅来刻画沙子龙手下创练 起来的少年们是如何如何的自称是神枪沙子龙的徒弟并"到 处为沙老师吹腾",尤其是在王二胜——这个沙子龙的大伙 计身上所用的笔墨都很浓重.事实上,小说的大部分描写篇 幅也给了这"大个子,一脸横肉","大刀靠了身,眼珠努 出多高,脸上绷紧,胸脯子鼓出,像两块老桦木根子"的壮 汉子.更何况,整个故事的缘起也是由这所谓的沙子龙的大 伙计引发的.可以这么说,如果没有他在土地庙拉开场子卖 艺并亮出"神枪沙子龙是我的师傅"的招牌,如果没有他被 那孙老头把枪挑落了两次后,发出挑衅:"你不离,姓王的 服了!可有一样,你敢会会沙老师?"以后的故事便不会有 了. 读者的好奇之心被调动到了最高点,对神枪沙子龙的 亮相充满期待,都急不可耐地想一睹这"神枪沙子龙"的真 正风采.而作者却荡开一笔,为我们不急不缓地演说起这沙 子龙的大弟子来.老舍写到作为沙子龙大徒弟的他,对自己 的"玩艺地道"是颇为自得和深信不疑的.当他直觉前来领 招的孙老头"有功夫,脑门亮,眼睛亮",但他"王二胜不 怕:他看得出别人有功夫没有,可更相信自己的本事,他是 沙子龙手下的大将".直到王二胜感觉孙老头"那俩黑眼珠 似乎要把枪尖吸进去",他才"忽然觉得不舒服".但王二 胜到底也算是个带脸的汉子,即使心底里有怯意,"为躲那 对眼睛,王二胜耍了个枪花".可以看出,这时候他想着的 仍是克敌制胜.然而,几个回合下来,正如读者阅读经验所 预料的,"王二胜的枪撒了手","王二胜连脸带胸口全紫 了",不服气地再"抄起枪来","拍,枪又落在地上." 这时的王二胜可算是丢了大脸面了.他所能立马想到的 就是该如何挽回自己的脸面.自己不能赢,难不成师傅神枪 沙子龙还会输不成?于是,他代沙子龙向孙老头叫起阵来: "你不离,姓王的服了!可有一样,你敢会会沙老师?"当 听到孙老头回答到:"爱练:久想会会沙子龙."王二胜这 次没露声色,心里却早乐了,"沙子龙不把你打扁了!"写 "到了客栈,他心中直跳,唯恐沙老师不在家,他急于报 仇".并且,他很有把握沙子龙会应战——"人家在庙会上 点名叫阵,沙老师还能丢这个脸么"?显见的是,王二胜是 小说里起穿针引线作用的重要角色;到这里为止,老舍不仅 把好胜而爱争脸面,有勇无谋的王二胜刻画得淋漓尽致,也 通过对他"烘云"般浓墨重彩的刻画描写最大限度地勾起了 读者对于小说主人公沙子龙将如何应对的期待与猜测.无独 有偶的是,老舍对小说中另一人物——孙老头的角色安排和 形象刻画,也同样运用了"烘云托月法",对他们的用笔是 并行不悖相得益彰的,从而使得王二胜,孙老头这两个人物 更好地烘托出小说主人公沙子龙的性格与形象. 此篇小说还提醒着我们一个常识:小说文本中省略内容 的多少决定了叙事的速度,即省略多,则留下的空白就大, 叙事速度就快:反之,省略少,流连于一个个细节与场景, 速度就缓慢滞重.正如安贝托?艾柯在他的《悠游小说林》 中承认的那样:任何叙事性的小说都命中注定必须简练敏 捷,为小说在塑造一个包含万物的世界的同时不可能面面 俱到,它只能提供暗示,并希望读者通过阅读参与其中,运 (转74页) 收稿日期:2010年7月20日责任编辑:张丽 周君(1981一),女,汉族,湖南永州人,桂林电子科技大学职业技术学院,讲师.研究方 向:中国现当代文学. 困爨晾 学的影响.叶芝在1912年接触到了泰戈尔,两人经常保持 书信往来,叶芝非常喜爱泰戈尔的诗,并为其诗集《吉檀伽 利》写英文序.叶芝认为泰戈尔的抒情诗"展示了一个他 一 生都在梦寐以求的世界".另外一个人物庞德则从1908 年起为叶芝做秘书,他对叶芝创作戏剧和诗歌产生过较大影 响.在东方神秘主义思想指导下,他对中国和日本诗歌的 模仿学习.艾勒克?博埃默在提到叶芝神秘哲学集大成之作 《幻景》的文化源头时就指出,"其最初的根据就是从东方 传统中悟出的意义结构,那个孕育了他们祖祖辈辈的'母 体,.''? 在1931年,叶芝认识了印度传教士室利?普罗希特.叶 芝被这位印度传教士的人格魅力所吸引并与之建立了良好的 朋友关系.叶芝在读过他自传《一个印度僧人》初稿后宣 称,这是"他从十七岁起就一直在等待的东西". 注释: ?W.B.Yeats,TheAutobiography0f Yeats,MacmillanPublishingCompany,NewYork,P.61. (上接75页) W…iamBUIter 用想象和经验去填满文本中间大大小小的缝隙. 这里所谓的缝隙,可以理解成为小说的作者无意或有意 留给读者的"空白".讲究艺术"空白"是小说创作中普遍 存在的审美传统之一.笔者认为,单以《断魂枪》而言,作 者至少为读者设置了两处空白:其一是作为小说主人公沙子 龙的心灵空白:其二是在小说结尾对沙子龙至死不传"断魂 枪"的原因留下空白. 我们可以看到的是作者在全篇当中几乎没有有关沙子 龙的心理描写,相反对于王二胜的心理活动描写却很生动, 并且有关他心理活动的刻画是随着小说叙事的进行步步展开 的.那么,沙子龙应对这些人或事物时心理描写的空白,很 明显不是老舍创作的疏忽,反而是其刻意为之的安排.我们 在阅读的第一时间里觉得不可理解的同时,也被诱发了好奇 之心,越发试图去探究沙子龙的心灵地图,也逐步在各自的 期待视野里寻获了更多的亲身感受.沙子龙的心灵空白最大 限度地增加了小说的信息量,也增加了小说的召唤力和艺术 感染力,诱发了读者的想象,让读者获得更接近作者创作意 图的阅读感受和审美体验. 小说的结尾,是这样写的:"夜静人稀,沙子龙关好 了小门,一气把六十四枪刺下来:而后,拄着枪,望着天上 的群星,想起当年在野店荒林的威风.叹一口气,用手指慢 慢摸着凉滑的枪身,又微微一笑:'不传!不传!'"小说 笔行至此,戛然而止,不禁给人一种意犹未尽之感.读者只 有在对小说细细玩味之后才能觉出,作者早在行文中处处伏 笔令沙子龙"不传"的选择出于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精 巧构思.值得提出的是,作者直到小说结尾也没有向读者说 明沙子龙至死不传断魂枪的原因,这样的结局构思比起作者 将不传的原因一一道来,来得更有深意更引人去深究其中意 味,这便是小说空白叙事所能带给读者的极大想象空间和阅 读参与感. 瓣田爨嗯 ?傅浩译.叶芝抒情诗全集.中国工人出版社,1996年; 裘小龙(译).丽达与天鹅.漓江出版社,1987年.文中均有注明 ?A.L.巴沙姆.印度文化史.商务印书馆,1999年,第174页. ?KeithAlldritt,W.B.Yeats—TheManandTheMilieu,Clarkson Potter/Pubers,NewYork,1997,PP.297—298,252,517. ?艾勒克?博埃默(着),盏宁,韩敏中(译).殖民与后殖民 文学.辽宁教育出版社,牛津大学出版社,1998年,第144页. ?KeithAlldri~t,w.B.yeats——丁heManandTheMilieu, ClarksonPotter/PubliShers,NewYork,1997,P297--298,252,517. 【参考文献】 …吴江红.叶芝前后诗比较.英语自学,1998. 【2】张淑芳,贾卫章.叶芝诗歌《基督重临》中的象征意 义.时代文学(下半月),2008. 【5】傅浩.叶芝的神秘哲学及其对文学创作的影响.外国文 学评论,2000. [4】杜平.超越自我的二元对立.中国比较文学,2002. 老舍在小说里,留给读者的空白当然不只是笔者所提 到的两处,还有更多.笔者仅以这两处空白为例,想要阐述 的道理也是非常明晰:小说,尤其是短篇小说空白的设置, 不仅仅是由于叙事文体的要求所决定的,也是作者自身有意 识作用的结果.从一个足以写成十万字的《二拳师》到全文 五千余字的《断魂枪》,诚如老舍先生自己所言:"拿这么 一 件小小的事,联系上三个人,所以全篇是从从容容的,不 多不少正合适.这样,受了损失,而艺术占了便宜; 五千字也许比十万字更好." 当代学者杨义曾这样评价:《断魂枪》情调极佳,它 的人物带古典味,故事带传奇味,笔致带写实味,融合成一 种典雅,质朴而苍凉的艺术神采.而《断魂枪》在叙事手法 上对于传统"烘云托月法"的承继和多处空白叙事的运用都 为其"典雅,质朴而苍凉的艺术神采"的成功建构,增色添 彩. 【参考文献】 【1]孟繁华.叙事的艺术.北京:中国文联出版公司,1989年 4月. 【2】李来根.试论老舍小说的叙事模式.上海师范大学学 报,1999年1月, [】徐德明,孙华幸.老舍小说的叙述学价值.扬州大学学 报,2001年1月. [4]刘明宇.寂寞断魂枪,茫茫末世人——再解老舍《断 魂枪》.吉林华侨外国语学院,2004年1期. [5】王卫东.从叙事学角度解读老舍小说的讽刺艺术.北京 联合大学,2004年5月. [6】朱向前.为什么"不传"——从《断魂枪》看老舍的 文化姿态.北京文学}中篇小说月报,2009年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