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政府任命的西藏办事长官——以陆兴祺研究为中心（可编辑）

民国政府任命的西藏办事长官——以陆兴祺研究为中心（可编辑） 民国政府任命的西藏办事长官——以陆兴祺研究为中 心 民国政府任命的西藏办事长官 以陆兴祺研究为中心 邱熠华 摘要】 西藏自古以来就是中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在中央政府更替,中华民国取代清朝后,西藏 的地位为新政府的宪法所确立。民国政府通过任命西藏办事长官等,显示对西藏拥有主权。民国元年, 北京政府任命西藏办事长官钟颖。民国 年,驻印华侨陆兴祺继任护理驻藏办事长官,虽然由于英印政 府阻拦等原因未能入藏,但他仍然成为民国政府与达赖喇嘛、班禅等西藏地方政教力量联络的中间人, 在反对“西姆拉条约”等过程中,积极为政府建言献策。文章利用已公布的档案及相关资料,主要围绕陆 兴祺在民国初期涉及的西藏事务,考察北京政府时期设立的西藏办事长官等职官沿革,讨论民国时期中 央政府与西藏地方的关系等问。 【关键词 北京政府;西藏办事长官;护理驻藏办事长官;钟颖;陆兴祺 中图分类号】 【文献标识码】 【文章编号】 ? ? ?年辛亥革命爆发,清王朝覆灭,新成立的中华民国面临着国内各地方势力互不统属、军阀混战, 帝国主义列强伺机扩张在华利益等内外困局。尽管成立不久的北京政府处于“政令不出京城”的困境, 但新兴的共和政体已经成立,一系列政治体制变革正在进行。职官制度作为政治制度最重要的组成部 分,成为变革最直接的体现。 中国历代中央王朝都非常重视边臣疆吏的设置与派遣,因这些边疆大吏是中央政府在这些地区行 使权力的代表,新兴的中华民国政府同样重视边疆地区职司与官吏的设置。详细考察北京政府先后任 命“西藏办事长官”、“护理驻藏办事长官”、“驻藏办事长官”等一系列职官的设置与沿革,将有助于深入 认识民国时期中央政府与西藏地方的关系等问题。 一 、 民国初年的特殊行政区长官 年,孙中山宣布中华民国是合汉、满、蒙、回、藏等民族为一体的共和国,面对武昌起义后十数行 省先后宣布独立的局势,民国政府立即做出声明:“所谓独立,对于清廷为脱离,对于各省为联合,蒙古、 西藏意亦同此”,?这是新成立的中华民国政府为获得政权合法性所做的理 论阐释。与此同时,在政治 ? 孙中山:《临时大总统孙文宣言书 ,转引自张羽新、张双志编纂:《民国藏事史料汇编 】第 册,北京:学苑出版社,年 第 页。民国政府任命的西藏办事长官??以陆兴祺研究为中心实践中,为了稳定局势,民国政府基本延续原有的权力格局,在行使权力有限的边疆地区,主要通过职官 的设置与调整,实现国家政治向共和政体转变。 年 月 日,中央政府任命前清驻藏陆军统领钟颖? 为西藏办事长官。通过与同一时期设立的类似行政长官职位的比较,或有助于理解设置这一职官的目 的及影响。 民国成立之初,基本沿袭前清旧制,在未设立行省的地区继续采取特殊行政区设置,设立特区行政 长官。据《北洋政府职官年表》?等资料,民国初年有两个地区的行政长官设置与西藏办事长官相似, 即青海办事长官和阿尔泰办事长官。 、民国元年 ,北京政府改西宁办事大臣为青海办事长官。有清一代,青海地区未设省治,雍 正三年平定罗 卜藏丹津之乱后,清中央政府直接控制了青海,正式设立青海办事大臣,乾隆后因 大臣常驻西宁,通称西宁办事大臣。西宁办事大臣负责统辖青海汉蒙藏各族军政、主持会盟及茶马贸易 等事宜。中华民国成立,在延续原有政治格局的前提下,首先对职官名称加以改革,将“大臣”改为带有 共和政体色彩的“长官”。 年 月 日,北京政府免去由原西宁办事大臣转任青海办事长官的庆恕的 职务,令马福祥以西宁镇总兵兼署青海办事长官,但其未到任。同年 月 日,袁世凯任命原西宁府知府 廉兴为青海办事长官。 年 月 日,廉兴被革职查办。 月 日,北京政府最终裁撤了该职官,任命西 宁镇总兵马麒为甘边宁海镇守使兼蒙番宣慰使,隶属甘肃省政府。 、民国元年 ,北京政府改阿尔泰办事大臣为阿尔泰办事长官。阿尔泰地处我国西北边陲,具 有重要的战略地位,以富藏金矿驰名。乾隆二十六年平定准噶尔后,清政府在这一地区设立科布 多参赞大臣。光绪三十二年,在科布多参赞大臣下增设阿尔泰办事大臣统辖阿尔泰、乌梁海诸旗 及哈萨克事务。年 月 日,北京政府以原阿尔泰办事大臣帕勒塔转任阿尔泰办事长官,兼督办西北 边防事宜,集辖区内军政、民政、司法、外交大权于一身。 年帕勒塔病假离职,先后由程克、张庆桐等 继任。 年 月,阿尔泰区域并入新疆省,裁撤阿尔泰办事长官,于办事长官原辖区置阿山道。 由此不难看出,这是成立之初的北京政府以安定地方局势为主要目的,在承 认地方实力派既有权力 的前提下,通过职官的设置与调整,争取地方对民国政府中央权威认同而进行的政治实践,存在一定的 临时性,甚至有因人设职的现象。阿尔泰办事长官由原办事大臣帕勒塔转任,就因为他是蒙古王公中较 有影响力的人物,承认他的既有权力,有利于稳定阿尔泰等区域的既有秩序。帕勒塔离职后,先后接任 阿尔泰办事长官的程克和张庆桐都不是地方实力派,而是文职官员,对当地事务的影响不大。不久后新 疆设省治,随即裁撤了该特别行政区及相应职官,反映出中央政府能够在这一区域较为充分地行使权 力。而青海办事长官一职,自 年设立到 年 月裁撤,先后任命的西宁镇总兵马福祥、甘边宁海 镇守使马麒等,都是青海地方握有兵权的重要人物,反映出民国初年北京政府在这一区域行使权力有 限,为争取地方势力的支持,以设置职官等方式吸纳地方实力派人物进入新的行政体系,从而扩大中央 政府的影响。 同样,民国政府中央在西藏地方也采取了类似的方式,通过任命原驻藏陆军统领钟颖为中华民国西 藏办事长官,显示民国政府合法地继承清朝对于西藏的主权。然而,由于西藏地方的特殊性,西藏办事 长官钟颖未能充分履行职能,被迫于 年 月离开西藏。继任者陆兴祺?于 年 月受命为护理驻 藏办事长官,由于英印政府阻拦等原因,陆始终未能入藏,但在职期间积极联络达赖喇嘛、班禅和噶伦等 西藏僧俗上层,为保持中央政府与西藏地方间联系做出了一定的贡献。 ? 钟颖一 ,字鼓明,满州正黄旗人。他是同治帝的表兄弟,故得到慈禧宠眷。光绪三十三年 任四川陆军第三 十三混成协协统,兼四川 陆军速成学堂总办。为加强清朝在藏权力,驻藏大臣联豫等提出在西藏增驻军队,清廷命钟颖率其新军入藏, 在赵尔丰的边军配合下,于 年 月抵达拉萨。到藏后担任驻藏陆军统领。 年民国北京政府成立后,任命其为西藏办事长官, 】 年 月被迫离开西藏后,撤职。 年,北京政府以罗长椅被害一案,处之以死刑。 ? 钱实甫编著、黄清根整理:《北洋政府职官年表》【 】,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 年。 ? 陆兴祺:号韵秋、呜秋,祖籍广东,少年留学印度,在加尔各答经营“天益号”商行,熟悉藏情,热心藏事。清末时与联豫等驻藏官 员有往来。 年被北京政府任命为护理驻藏办事长官,后任命为驻藏办事长官,直到南京国民政府成立。著有《西藏交涉纪要》等。中国藏学 年第 期总第 期 二、民国元年的西藏办事长官钟颖 光绪三十年英印强加于西藏以《拉萨条约》后,清廷极为震动。清中枢力图振作,对驻藏官 员、机构进行一系列改革,使中央在西藏的权力有所巩固加强。 年 月武昌起义爆发,革命浪潮席 卷全国。消息传到西藏后,驻藏陆军内部发生哗变,哥老会等帮派势力遂起,原清朝驻藏大臣联豫被起 事的官兵拘禁后由原驻藏陆军统领钟颖劫回。其后联豫以养病为由,命钟颖暂行代理其职?。随着形 势的变化,发生驻藏陆军围攻色拉寺事件,随后发展为驻藏陆军与西藏地方军队绵延数月的交战。困守 西藏的驻藏官兵孤立无援,西藏局势恶化,驻藏官员机构被迫大批撤离?。而此时的中央政府正处于新 旧交替的艰难时期,除公布临时大总统令、待遇满蒙回藏条件?、五族共和外,对西藏局势无能为 力。云南都督蔡锷、驻重庆总司令熊克武等提出“拨兵救藏”?的建议,但北京政府以无力筹集兵饷,“不 宜更增兵队,俟大局粗定,再集合群力经营西藏”?为由,采纳了四川都督尹昌衡、副都督张培爵等的建 议,延续已有的权力格局,于 年 月初任命原驻藏陆军统领钟颖为西藏办事长官。钟颖成为“中华民 国政府派驻西藏的第一任长官”?。 年 月 日,四川正副都督尹昌衡、张培爵电呈总统袁世凯:“查西藏兵变之时,全赖钟颖冒险维 持?,始得渐就抚辑。现拟由昌衡等权宜委托钟颖为西藏行政使,筹办藏务,以资熟手,应否加札委任之 处,即请钧裁”。?岌岌可危的西藏局势急需熟悉藏事之人筹办,而此时的北京政府面对英国等干涉,无 力解决藏事,在接到川督多次电文后,遂于 年 月 日任命前驻藏陆军统领钟颖为西藏办事长官。虽 然正式的任命文件尚未找到,但多份相关文电证明了这一史实。吴丰培先生辑《民元藏事电稿》 月 日“国务院电尹昌衡等汉藏现有冲突速设法联络”电文中提到:“至前据巧电?复称,请以钟颖任西藏办 事长官,已加任命矣,亦应迅速转告钟长官,俾得专心筹办藏事,是为至要”。新近出版的《中国第二历 ? 有关联豫命钟颖代理其职一事,尚未见联豫所呈公文及清廷批复,但以下三种资料可资证明: 、《联豫驻藏奏稿》宣统三年 十二月二十六日奏云“十月初七八日等日,复传江孜二营各兵亦溃变来藏,时臣已病剧咯血,势难支撑,当委钟颖暂行代理使署 事宜,并饬招抚各兵,电奏吁恳天恩开缺在案”,详见吴丰培辑:《清代藏事奏牍》下 【 】,北京:中国藏学出版社,年,第 页。 、 《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所存西藏和藏事档案汇编》第册 ,民国 年四月二十三日“邮政司为查询前西藏邮政总局供事谢英俊请 拨款归垫并发给旅费川资公文回『邮局效力事致邮政总局移 附谢英俊呈 ”,谢英俊提到宣统三年“十月兵乱渐就平静,俊连禀数函未 见回示。旋经代理驻藏钦差钟传见,饬令巡查东西两路邮站,并探访总办踪迹”,详见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中国藏学研究中心编:《中国 第二历史档案馆所存西藏和藏事档案汇编》 第册 ,中国藏学出版社, 年,第页。 、吴丰培先生辑《藏乱始末见闻记四种 , 均提及此事,详见《民元藏事电稿 藏乱始末见闻记四种》 】,拉萨:西藏人民出版社,年,第 、 、 、 页。联豫在宣统三年 十月初命钟颖代理其职的事实已清楚,大约到宣统三年十二月底即 年 月中旬,联豫又接印任事,直到 年 月初,接到民国政府 任命钟颖为西藏办事长官的电文后,联豫将原驻藏大臣关防移交钟颖并离藏。 ? 民国初年,驻藏官兵与西藏地方政府间曾有三次停战议和,分别是 年 月 日的江孜议和、 年 、 月问的拉萨议和,以及年 月 日签订的包括驻藏陆军交出武器退出西藏等 条内容的协议。随后,约名驻藏官兵连同民国政府任命的西藏办事长官 钟颖在内.在西藏地方分裂势力的一再逼迫下离开了拉萨。详见普热姆、 .乌普热提根据尼泊尔外交部档案等资料所著,王维强、黄维 忠、聂红萍译:《尼藏关系? :希望、挑战和挫折并存的岁月》【 . ,?一: 。 , :, ,中国藏学研究中心《藏事译丛》,内 部参考,英文版第 ? 页,汉文版第儿 一 页,也见《民元藏事电稿藏乱始末见闻记 第 一页。 ? 参见年 月 日“中华民国待遇清帝、皇族及满蒙回藏条件”, 月 日“孙大总统布告消融蠲除畛域文”, 月 日“临时 大总统令”, 月 日“临时大总统袁世凯命令”, 月 日“北京政府外交部关于中国在满、蒙、藏主权的五项声明”等文件,见《民国藏事史 料汇编》第册 ,第 ? 、 ? 页。 ? 《民元藏事电稿》:年 月 日“熊克武电政府等藏卫为西方屏藩拟派蜀军前往经营请示”, 月 日“蔡锷通电请拨兵救藏”,详 见《民元藏事电稿 藏乱始末见闻记四种》,第? 页。 ? 《民元藏事电稿》:“国务院电熊克武俟大局粗定再经营西藏”,第 页。 ? 喜饶尼玛:《民国时期中央政府驻藏职官刍议》,载《近代藏事研究》【 】,西藏人民出版社、上海书店出版社, 年,第页。 ? 后来有“清末民初藏乱,钟颖为祸首”,西藏局势“糜烂不可收拾,不能不归咎于协统之纵容兵士,统率无方”的不同评价,而钟颖 回京后,因仇杀罗长椅等罪名被处死。 ? 转引自《近代藏事研究》第页注?,原注为引自“吴丰培辑《民元藏事电稿》”,但吴书所录电稿自 月 日起始,未见。 ? 此为韵母代日,应为 年 月日。民国政府任命的西藏办事长官??以陆兴祺研究为中心史档案馆所存西藏和藏事档案汇编》收入 年 月 日“内务部为临时大总统任命钟颖为西藏办事长 官事致西藏办事长官咨”影印件,明确记到:“为咨行事。中华民国元年五月初九日,临时大总统令:任命 钟颖为西藏办事长官。此令。等因。相应咨行贵长官遵照可也”。?西藏自治区档案馆存“钟颖为出任 西藏办事长官并已到任事给代理商上札”中,明确写到“照得本年九月初三日,案准驻藏办事大臣联豫移 送接准内务部咨开:中华民国元年五月初九日临时大总统令,任命钟颖为西 藏办事长官。此令”。? 这一任命同上文提到的青海和阿尔泰办事长官类似,多少出于权宜之计,北京政府任命钟颖这位 “西藏兵变之时,全赖其冒险维持”的驻藏陆军统领,同样是在承认现有权力格局的前提下,争取地方当 局对民国政府中央权威的认同。但驻藏陆军与西藏地方军队之间的交战,以驻藏陆军失利而告终,西藏 办事长官钟颖失去了军队和武器,也失去了作为中央政府驻藏官员的权力,因此无法在西藏行使职权, 最后在西藏分裂主义势力一再逼迫下离开西藏。根据《蒙藏委员会驻藏办事处档案选编》及《藏乱始 末见闻记》等档案资料, 年 月中旬,钟颖带领所有剩余的驻藏陆军及部分随同的西藏僧俗离开拉 萨,至 年 月底,他和部分士兵停驻亚东等待中央政府的命令,随后迫于西藏地方分裂势力的一再催 促,最终于 月 日离开西藏地界,前往印度?。北京政府最终以“贻误藏事”免去钟颖西藏办事长官职 位?。伍昆明先生认为,钟颖受民国政府任命接替联豫为西藏办事长官之前一段时间及以后,“在领导 拉萨驻军反对亲英分裂势力武装进攻的反分裂战斗中,是尽了职守、表现不错的,他在中华民族与帝国 主义的矛盾和斗争中,站在爱国主义立场,为维护祖国领土完整,多次拒不离 开西藏,长期坚持不交出武 器出藏,领导反对亲英势力的艰苦战斗,这点应予以肯定”?。 三、陆兴祺继任护理驻藏办事长官 钟颖免职后,由谁接任,如何维系西藏地方与中央政府关系成了首当其冲的问题。根据目前已有的 资料,当时可能的人选包括张荫棠、温宗尧、王人文、钱锡宝、史悠明、胡汉民等。张荫棠曾于光绪三十年 十二月 年 月 以参赞身份随唐绍仪赴印度就《拉萨条约》与英国进行谈判。光绪三十一年八月年 月 ,唐绍仪回国后,张荫棠以全权大臣身份接议藏约。光绪三十二年四月,清政府命他 入藏查办事件,由于其秉公执法、整顿吏治,获得全藏上下尊敬。清政府又命他为驻藏帮办大臣,他力辞 不就。在藏期间,他还提出了一系列革新计划,开启了西藏地方推行新政之先河。光绪三十三年七月,张荫棠任全权大臣前往印度,与英印政府谈判新的藏印通商章程。宣统元年 后,他担任出 使美、秘、墨、古四国大臣等职。民国成立后,留驻美国的张荫棠随即被任命为驻美临时“外交代表”,之 后又受命为驻美公使。温宗尧于光绪三十四年 六月以副都统衔任驻藏帮办大臣,在藏有年。宣 统二年 十三世达赖喇嘛离开拉萨前往印度,清朝政府革去其名号,并准温宗尧开缺赴川?。年南京临时政府时期,温宗尧任中华民国临时政府外交代表,后任驻沪通商交涉使。年 月,改任国 ? 《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所存西藏和藏事档案汇编》第 册 ,中国藏学出版社,年,第一 页。 ? 中国藏学研究中心、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等合编:《元以来西藏地方与中央政府关系档案史料汇编 【 】,中国藏学出版社, 年,第 页。 ? 详见 民元藏事电稿 藏乱始末见闻记四种》,第 ? 页;《蒙藏委员会驻藏办事处档案选编》 一 ,民国 年三月十 五日“陆兴祺电谢庭树请按前电办事钟颖奉命留藏若带兵攻打钟颖将有不利”、“陆兴祺电噶布伦转呈达赖暨藏王已呈大总统饬退陆军 并令川 云等省暂勿进兵另请饬靖西营官勿迫钟颖”,民国 年 三月二十八日“陆兴祺电大总统国务院冒险入藏恐于大局无补并请 迅与英方交涉另钟颖被迫离藏乞速设法收拾”,详见台湾蒙藏委员会编译室编辑:《蒙藏委员会驻藏办事处档案选编 【 一 ,台北:蒙 藏委员会, 年,第 ? 、 页。 ? 有关免去钟颖“西藏办事长官”职位的具体时间,《近代藏事研究》附录一“中央政府驻藏职官”表中记为 年月 日;而《蒙藏 委员会驻藏办事处档案选编》 一记为,民国年 三月三十一日“国务院电陆兴祺转大总统令钟颖贻误藏事应免其职命陆继任”, 详见该书第 页。需要指出的是,《北洋政府职官年表 中所记的钟颖免职、陆兴祺受命的时间为 年 月 日,年份有误,应在 年。 ? 伍昆明主编:《西藏近三百年政治史》 】,厦门:鹭江出版社, 年,第页。 ? 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中国藏学研究中心合编:《清末十三世达赖喇嘛档 案史料选编 【 】,中国藏学出版社, 年,第页。中国藏学 年第 期 总第 期 民党参议。王人文历任四川布政使、护理四川总督、川滇边务大臣等职。年 月,任川滇宣慰使。钱 锡宝于宣统二年 任职右参赞,驻后藏,主要负责亚东、江孜、噶大克三埠事宜。史悠明清末曾任职 江孜关监督,藏乱发生后离藏赴印, 年 月受命回京,之后一直从事外交工作。 以上这几位候选人都算得上“声望素著”,他们或曾经在藏任职,或长期任职川滇,多数都是清末经 办或涉及藏事交涉的政府官员,了解藏情,通晓边务。然而,由于国内外局势及个人所处的情景等原因, 这几位候选人最终均未能任职办事。北京政府最初委任温宗尧、王人文为“西藏宣抚使”,未能履任?; 张荫棠当时还在临时驻美公使任上,虽然袁世凯曾打算派这位与英国人谈判有丰富经验的外交人才为 西姆拉会议首席代表,但遭到英国驻华公使朱尔典强烈反对,未遂; 年 月,由于广东都督胡汉民通 电反对“善后借款”等,袁世凯撤销其都督之职,任命他为“西藏宣抚使”,与陈贻范享有同等权利,赴印与 英交涉。由于胡汉民具有强烈的反英倾向,英国驻华代办艾斯顿提出抗议,该任命被迫撤销?。 十三世达赖喇嘛在印期间 一 ,英印政府极力阻碍中央政府与西藏地方改 善关系,达赖喇 嘛对外联络几乎完全受英印政府控制,“英人防范甚严,禁与外人往来”?。其后一段时间内,西藏地方 政府因清末民初与驻藏官员、军队的一系列对立、冲突,以及对新兴的共和国政体的陌生、排斥,拒绝与 北京政府加强联系,加上英印政府的一再阻挠,北京政府先后派出几批前往西藏的劝慰员、册封专使、宣 抚使均未能入藏。赴藏劝慰员杨芬在 年 月到达大吉岭后,一直未能与十三世达赖喇嘛及噶厦取得 联系,他“百计筹谋,无术可进,情怀郁郁,几致发狂”。后来偶然听说两个留英时的藏族同学与西藏地方 当局有密切联系,又都住在印度噶伦堡,一个名叫札喜旺堆,系达赖喇嘛与英印当局的联络官;一个名叫 策登,为达赖喇嘛任命的教练官?,杨芬以“噶伦堡地稍偏僻,英人之侦察较疏也”,潜赴噶伦堡,在会见 了老同学后,通过他们最终“始得直与达赖接洽”,?使达赖喇嘛及随行人员对民国政府的对藏政策有所 了解。 这样,鉴于西藏地方与新成立的民国政府中央隔阂很深,藏中再无中央政府派驻官员的情况,北京 政府迫切需要的是一位熟悉藏情、热心藏事,能够使中央政府与达赖喇嘛、班禅、噶伦等西藏地方政教人 士保持联系的中间人。陆兴祺正是这样一位“少年留学印度,于藏印情形,至为熟识,藏事素著热心,向 来驻藏官员多所借重”?的爱国华侨。陆兴祺在加尔各答经营“天益号”商行,清末与联豫等驻藏官员多 有往来。商人身份使他得以交游广泛,“对于藏中人民感情素厚”?。而且这一时期,陆兴祺一直通过函 ? 何洁:《试论西姆拉会议中的陈贻范》 《西藏研究》 年第 期,第 ? 页 一文梳理了北京政府选派西姆拉会议代表的经 过,提出“陈贻范作为中方代表,一开始就是袁世凯民国政府妥协的产物”,其中提到“北京政府原于 决定任命清时驻藏大臣 应为驻藏帮办大臣 温宗尧为代表,但是当温宗尧得知袁世凯同意英人建议把会议地点定在印度大吉岭时,深知其中的利害关系,便坚 决辞职,拒绝出席会议。据《中国近时外交史》载:‘此等会议地点,与议约有密切关系。始初袁氏欲派温宗尧为代表,温以北京或伦敦 开议为条件,不肯赴印度会议??”’。另见刘彦:《中国近时外交史》【 ,台北:文海出版社有限公司, 年。此外,《蒙藏委员会驻 藏办事处档案选编》一 ,第 ?页,民国 年十月四日“王镒鉴清电陆兴祺请将西藏实情及交涉近况随时飞示”电文落款为“西藏 宣抚使王镒清”,不知是否与王人文为同一人,有待查证。 ? 宋黎明:《西姆拉会议召开的历史背景述略》 】,《中国藏学》年第 期,第 ? 页; . , , , ,::. . . ? 《清末十三世达赖喇嘛档案史料选编》:“联豫报闻达赖仍住大吉岭英人 防范甚严尚未诱回致外务部电”,第页。 ? 这两位藏族留学生并非 西藏地方政府派出的由龙夏 ?多吉次杰基’ 带领的第一批留英学生。可能是锡 金、不丹等地较早接受西方文化的藏族人士。相关问题有待研究。 ? 详见张羽新:《蒙藏事务局及其对藏政的管理》【 】,《中国藏学》 年第 期,第 ? 页。 ? 《民元藏事电稿》:十一月二十日“马师周电政府请委任陆兴祺联络达赖”,第 页。 ? 《蒙藏委员会驻藏办事处档案选编》 一:民国 年三月二十七日“陆兴祺电达赖已电请中央设法平息驻藏陆军乱象及探 询渠赴拟赴藏会商藏事之意见”,此件为汉文原件;《元以来西藏地方与中央政府关系档案史料汇编》:“陆兴祺就奉命赴藏事致达赖 喇嘛电”,第 页,此件为西藏馆藏藏文汉译件,编者考订时间为二月,有误。民国政府任命的西藏办事长官??以陆兴祺研究为中 电与达赖喇嘛、噶厦及在藏任职的谢国梁等联络,力图劝阻西藏地方驱逐西藏办事长官钟颖出藏?,努 力维持中央政府在藏主权。因此,北京政府于 年? 月 日正式任命陆兴祺为“护理驻藏办事长 官”。 任命一名华侨商人为中国政府的重要官员,即便在今天看来,也难免会引起疑义。当时正在印度的 劝慰员杨芬 月 日致电北京政府“陆兴祺以商贾护理长官,令蕃人轻视中国 无人,请更命由”,内云:“闻 命陆兴祺护理长官,其才固堪任巨,惟陆向营商业,为藏人所素知,近据汉番舆论,佥谓中国藏事无人,而 以西藏重要事宜,授之于一商贾,实属启人轻视。与其任命陆护理仍驻印境,不能行权,徒招旁议,曷若 就其力辞,转令江孜监督史悠明暂时护印。俟中央简员到来,即行送交之为适当。”? “以西藏重要事宜,授之于一商贾”当然也会引起北京政府的顾虑,在任命之前,北京政府显然经过 一 番考虑,因而授予陆兴祺的职衔为“护理驻藏办事长官”。所谓“护理”,即官员出缺时,以次级官员守 护印信,代理其事。清代职官设置中常出现“护理”官职,如前文提到的西宁办事大臣, 年在前任大 臣准良卸任后,清廷即任命胡孚骏为“护理西宁办事大臣”,直到新任命的庆恕到职。因为西宁办事大臣 作为驻扎藩部的大臣,一般由满族或蒙古族王公以副都统衔充任,朝廷之所以只任命胡孚骏为“护理”, 可能正是因为他并非满蒙贵族,也非实权派。因此,北京政府沿用了成例,在任命陆兴祺这位华侨商人 时,就谨慎地选择了“护理驻藏办事长官”这一职官名。钟颖任“西藏办事长官”时曾接受前清驻藏大臣 联豫移送的驻藏大臣铜质关防?,离藏时携带这颗关防,后来转交给了陆兴祺?。中央政府沿用旧制, 令陆兴祺守护印信,代理其事,命以“护理驻藏办事长官”,是依据实际情况所做的决策,也算是“实至名 归”。同时,以“护理”而非“西藏办事长官”之名也可适当缓解舆论的反对之声,反映出北京政府需要利 用陆兴祺作为中间人以维系与西藏地方联系的政策取向,又不可避免地对任命一位华侨商人为处理西 藏事务的政府官员有所顾虑。 陆兴祺在受命“护理驻藏办事长官”之前的多年里,长期关注藏情变化,向中央政府及相关各方 藏印情形,多方联络沟通,为维护中央政府对西藏地方主权有所贡献。根据目前所见的资料,自 年 起,他已与清朝驻藏官员有所往来,成为他们“有所借重”的信息提供者。如光绪三十四年清朝中 央政府派往西藏处理开埠事宜的陶思曾谈到,他于同年抵达加尔备答,十月“初八日晴,晨,天益号主陆 韵秋 来访”。翌年 三月二十二日他返抵加尔各答,“寓天益号”。?驻藏大臣联豫还委任陆兴祺 为驻藏采办,每月发给饷银 两, 年又向清政府保举他晋升为四品官衔的候选同知。?年十三 ? 《蒙藏委员会驻藏办事处档案选编》 一 ,民国 年三月十五日“陆兴祺 电谢庭树请按前电办事钟颖奉命留藏若带兵攻打 钟颖将有不利”、“陆兴祺电噶布伦转呈达赖暨藏王已呈大总统饬退陆军并令『云等省暂勿进兵另请饬靖西营官勿迫钟颖”,第 ? 页。 ? 《北洋政府职官年表》中误记为 年 民国 年,应为年 民国 年。 ? 《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所存西藏和藏事档案汇编》第 册 ,第?页。 ? 年 月 日,“钟颖为出任西藏办事长官并已到任事给代理商上札”中提到:“办事长官关防未到以前,暂用驻藏大臣关防”。 ? 钟颖移交原驻藏大臣关防的时间约在 年 月,参见房建昌《英国秘密档案中记载的印度华侨陆兴祺》 《华侨华人历史研 究》年第 期,第 ? 页所引 年 月 日陆兴祺致梁士诒电,内云“前 月,钟颖交给我官署印信及档案”。另,据《中国第二历 史 档案馆所存西藏和藏鞘 案汇编》影印档案所见,陆兴祺后来主要使用的是题有汉藏文“驻藏办事长官关防 目 《 目”字样的官印。房文提到年 月 日,蒙藏院致电陆兴祺,“驻藏办事长宫官印现已刻好,准备使用”, 月 日“内阁致电陆氏,言驻藏 办事长官诸现将被暂停,现无任何必要公布”。可能是由于英印政府年 月拒绝承认对陆兴祺的任命,禁止陆与藏人联络等原 因,北京政府此时似乎有不公布对陆兴祺的任命并停止下发印信的可能。而几天后,陆兴祺又致电蒙藏事务局,要求通过邮路寄发印 信,见《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所存西藏和藏事档案汇编》第册 :民国 年九月九日,“西藏办事长官陆兴祺为西藏办事长官关防 请邮寄事致蒙藏事务局电”:“西藏办事长官关防祈内用小木箱外用铁匣??由邮加双保险寄上”,第 ? 页。可能陆兴祺后来常用的 汉藏合璧“驻藏办事长官”印信就是他要求邮寄的、由北京政府铸造的那一枚。 ? 陶思曾:《藏耩随记》【 】,宣统三年,铅印本。 ? 孙宏年:《陆兴祺与麦克马洪线》【 ,《世界知识》 年第期,未注明资料来源;所见资料显示,陆兴祺大约自年起由联 豫委任为“驻印采办”。《元以来西藏地方与中央政府关系档案史料汇编》,宣统元年十一月初八日联豫致外务部电文中提及 “且今年曾委陆兴祺充采办委员,因该员商印日久,情形熟悉,故藉以查探一切也”。中国藏学 年第 期总第 期 世达赖喇嘛离藏赴印之际,陆兴祺探报达赖喇嘛抵印及在印相关情形,通过电函向联豫及四川总督赵尔 巽等报告,为清中央政府决策藏事、调整政策提供了信息。《清末十三世达赖喇嘛档案史料选编》辑录 的四条电文?涉及陆兴祺,主要内容都是联豫以陆兴祺提供的十三世达赖喇嘛抵达印度等信息向清中 枢报告情况。 辛亥革命爆发后,以驻藏陆军内乱肇始,逐步演变为驻藏陆军与西藏地方军队之间长达数月的激 战,驻藏官员陆续离藏,此后与西藏地方之间的通讯几乎断绝,“藏中近况,无从探听”?,四都督尹昌 衡等电询华侨陆兴祺等,“计得复电四纸,言之綦详”。另外,大批驻藏官兵离藏抵印后急需安置,北京政 府可能接受了尹昌衡、张培爵的建议?,请陆兴祺“就近筹借十万元,藉资接济”?。陆兴祺随即积极筹 办款项,协助兵员回内地或安置印地。在钟颖留驻靖西 亚东 期间,陆兴祺曾致电时任藏军统领谢国 梁,告以钟颖留靖西为“留交涉藏事之地步”,甚至以“若果带兵攻钟”,“君家将有不利”警告,同时电告西 藏地方噶伦请其转呈达赖喇嘛,电文以一个“向与藏人交往甚密”的华侨商人,同时又是“中华驻印委员” 的身份,向西藏地方上层说明是非利害,请勿驱逐钟颖离藏境?,竭力维护中央政府与西藏地方间的联 系。此外,达赖喇嘛留印期间及返藏后,陆兴祺还通过各种途径与西藏地方在印的一些官员取得联系, 劝告达赖喇嘛及左右倾心内向祖国,尽力解释五族共和等,维护中央政府与西藏地方之间的关系。 不难看出,陆兴祺早年与清朝中央政府、驻藏大臣等涉藏事务官员的交往,以及民国初年为新成立 的北京政府保持与西藏地方的联系积极奔走,是民国政府任命其为“护理驻藏办事长官”的客观条件。 而年 月时任赴藏特派员的谢国梁给蒙藏委员会副委员长马福祥的一份呈文,则提供了任命陆兴祺 的另一个可能的原因。谢国梁在呈文中写道:“陆兴祺系侨印商人,因与梁士诒有戚,谋得暂代驻藏办事 长官”?。此时谢陆之间多有龃龉,这不一定尽是事实,但提供了一点线索。 年清政府派出外务部 右侍郎唐绍仪为全权代表,率参赞张荫棠、梁士诒赴加尔各答就《拉萨条约》与英印政府进行谈判,陆 兴祺《西藏交涉纪要》有“中英修订藏印条约”专章讨论此事,但其中并未提及是否与这位广东老乡梁 士诒有私人交往。但 年初,时任邮传部副大臣的梁士诒曾明确指示西藏邮务总办邓维屏将邮局物 产移交委托给陆兴祺?。邓维屏致陆兴祺的函件中记到“堂宪梁副大臣谕饬敝总办转求阁下,惠允襄助 办理邮务”?。 年 日,陆兴祺致电时任总统府秘书长的梁士诒,呈报西藏地方局势,提出“西藏 对整个国家有很大的影响力”,应抓住机会维护中央政府与西藏地方的关系,并重申了他之前提出的拨 ? 《清末十三世达赖喇嘛档案史料选编》:“电寄赵尔巽等达赖已抵印境势难追回前旨办法暂缓另候电谕”、“联豫为报达赖逃至帕 克里苦劝不回英兵保护赴印致外务部电”、“联豫报闻达赖拟求英要我复其权位并撤退 军致外务部电”、“赵尔巽为联豫请代奏另选达 赖宜慎重办理及边觉夺吉潜回西藏活动等情致军机处等电”,第、、、页。 ? 《民元藏事电稿》:五月二十一日“尹昌衡电政府催汇款并陈藏情”,第 页。 ? 《民元藏事电稿》:五月十一日“尹昌衡等电汇报各处电讯请统筹藏务”提及“曾经昌衡等屡次电呈大总统请示遵办,并请以国家 名义,电令印度首府华侨陆韵秋,代借十万元拨给藏中华军及逃亡印度兵丁,以救燃眉”等语,第 页。 ? 《民元藏事电稿》:五月十八日“国务院电尹昌衡边藏告警已向陆韵秋筹借十万元接济”,第 页。 ? 《蒙藏委员会驻藏办事处档案选编》 一 :民国 年三月十五日“陆兴祺电谢庭树请按前电办事钟颖奉命留藏若带兵攻打钟颖将 有不利”、“陆兴祺电噶布伦转呈达赖暨藏王已呈大总统饬退陆军并令川云等省暂勿进兵另请饬靖西营官勿迫钟颖”,第 ? 页。也见 于《元以来西藏地方与中央政府关系档案史料汇编》:“陆兴祺请停止驱逐钟颖事致十三世达赖喇嘛电”,第一 页。值得注 意的是,这份陆兴祺给西藏地方噶伦的电文落款为“中华驻印委员陆兴祺”,尚未见具体任命公文,但他编撰的《西藏交涉纪要》 下编 也多次提及,如第 页“民元,祺充驻印藏务顾问”,第 页“迨藏中举办新政,百端待理,又奏派为驻印委员,办理藏事”,详见《民国藏事 史料汇编》 第 册,第、页。 ? 《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所存西藏和藏事档案汇编》 第 册 :民国 年 八月三日“蒙藏委员会参事巴文峻等为陈藏中内情 及入藏行程事至蒙藏委员会马福祥密呈”,第 ?页。 ? 有关陆兴祺自年底至年底接管西藏邮政事务的相关史实,详见后文。 ? 《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所存西藏和藏事档案汇编》第册 :宣统三年 十 一月“邓维屏为离藏后邮局物产移交接收等事致 陆兴祺函”,第 页。民国政府任命的西藏办事长官??以陆兴祺研究为中心给 万元用于入藏的要求,表示“如不能提供需要的经费,只好请辞”?。同年 月 日,陆又致电梁士 诒,报告了他担任护理驻藏办事长官以来的工作情况?。目前仅有的资料尚不足以说明陆兴祺与梁士 诒之间关系如何,尽管这些关系看似微小,有时却会对事件发生关键的影响,因而陆与梁、陆与谢的关系 等,都是值得关注的问题。 民国初年,陆兴祺为民国政府中央与十三世达赖喇嘛、九世班禅及西藏地方政府转发、递送了许多 往来函电,传达中央政府指示,为解决西藏问题献言。 年 月 日,九世班禅致电民国政府,表达“班 禅久仰中朝,实沾德惠,凡在我属汉边官军民等,无不力加保护”,“仰跋年余,尚未见示,究竟要此土地人 民与否,好定意向”?。鉴于九世班禅“效忠民国,维持藏事”,北京政府于 月 日颁发了“加封九世班禅 致忠阐化名号令”?,加封令由陆兴祺派专人送达。在西藏地方与中央政府间的关系极不正常的情况 下,作为西藏政教领袖之一的班禅额尔德尼按照历史定制,接受中央政府封号,具有重要的政治意义,而 陆兴祺为促成这一历史事件发挥了重要的联络作用,为维护中央政府对西藏 的主权起到了积极作用。 值得注意的是,袁世凯还明确告知班禅“嗣后如有呈报事件,即交陆兴祺转寄,藉期接洽”?。之所以强 调由陆兴祺转寄,除了考虑到清末民初西藏邮路不通、需要陆兴祺中转电函等因素外,可能还考虑到自 清代以来形成的历史定制,即规定达赖喇嘛、班禅、摄政等西藏政教领导人必须通过驻藏大臣向皇帝呈 递文书,而不能径行呈递,而此时陆兴祺已被任命为“护理驻藏办事长官”,袁世凯特意强调“如有呈报事 件,即交陆兴祺转寄”可能隐含有延续清代定制,申明对藏主权的意义。 除了递转中央政府与西藏各方的往来函电,积极联络西藏地方外,陆兴祺还多次主动致电中央政 府,呼吁保卫西藏、巩固边疆,为藏事谏言献策。民国 年 月 日,陆兴祺向袁世凯转呈达赖喇嘛 的函电,并致电袁世凯:“藏自去秋兵变,汉官陆续内渡??若不从速派员进藏赓续收理,则藏非我有 矣”,“即派专员酌带护兵进藏,假与达赖商办藏事为名,使藏局未即脱离我关系,彼或未便强阻。至滇 边界,祈饬该省派兵重驻,以办日后不得已划界地步,是为至要”。?从同一日发出的另一封电报中,可 以更加清楚地看到陆兴祺作为一位关心政治的商人对于环境、机会的敏感,具有一定的政治头脑和敏锐 的洞察力。如他在了解到“钟颖此次与番议和,曾请英官签押保证”,“带同民军千余日内抵靖西 ,闻 有被累喇嘛数百随奔”等情况后,敏锐地意识到“惟靖地孤悬,万难久驻”,“现闻达赖已派噶布伦一人、堪 布四人,来印致谢印政府,其中必有别谋”,提出应“于此时引与周旋,相机劝诱,以移僻志??密派专员 带款来印,商办一切”,他还指出“故论藏事,首宜注重外交,次宜联结达赖左右,以为转圜之计”?。此建 议顺应当时国内外形势及西藏局势的发展,中央政府予以肯定和采纳,故复答云:“来电注重外交一节, 极为有见,已送外交部核办”。?后来陆兴祺还多次向中央政府呈交解决藏事的条呈、说帖,但执政乏 ? 印度事务部档案“西藏:截获电文” ,, / ,“ :.” ,转引自 ,? ,,, : ;参见房建昌:《英国秘密档案中记载的印度华侨陆兴祺》【 】,《华侨华人历史研究》 年第 期,第 页。 ? ?, . : .. ? 《元以来西藏地方与中央政府关系档案史料汇编》:民国 年 三月二十九日“国务院秘书厅奉发班禅倾心内向电致蒙 藏事务局公函”,第? 页。 ? 《元以来西藏地方与中央政府关系档案史料汇编》 :民国 年四月一日“国务院秘书厅奉发加封班禅致忠阐化名号令 至蒙藏事务局公函”,藏历水牛年五月一日“九世班禅为谢加封致忠阐化名号致袁世凯呈”,第 页。 ? 《元以来西藏地方与中央政府关系档案史料汇编》:民国 年六月二十二日“袁世凯为班禅输诚民国尊重中央饬陆兴 祺转致嘉慰电”,第 页。 ? 《元以来西藏地方与中央政府关系档案史料汇编》 :民国 年一月六日,“陆兴祺为转呈达赖喇嘛来电并请从速派员进 藏事致袁世凯电”,第 页。 ? 《元以来西藏地方与中央政府关系档案史料汇编》:民国 年~月六日“陆兴祺为报告钟颖已退至靖西及藏事首宜注 重外交事致袁世凯电”,第 页。 ? 《元以来西藏地方与中央政府关系档案史料汇编》:民国年 一月十日“国务院已派员来印事复陆兴祺电”,第 页中国藏学 年第 期总第 期 力、更迭频繁的政府终归无力彻底解决藏事。如在他编撰的《西藏交涉纪要》中提到,民国 年 他曾呈文提议派谢国梁入藏,“政府一变,事遂中止”。目前尚未看到此项建议的公文,但谢国梁民国 年 递交的《规划西藏条陈》中的自述可资印证,谢云:“六年署理驻藏办事长官陆兴祺议欲国梁入 藏并开导达赖拥戴中央,乃呈文甫上,而政府一变,事遂中止”?。 此外,民国初年陆兴祺还接管了前清驻藏官员离藏时留下的西藏邮政事务及其他未完事宜。年 月驻藏陆军内部发生变乱时,拉萨邮政署邮务总办邓维屏等 于 月 日,即清军起事当日携带款 项、邮票、单册等离开拉萨逃到卓木的英国驻亚东商务处, 月初经锡金前往印度加尔各答。邓维屏到 达印度后,致电邮政总局呈报情况并要求回国?。邮政总局同意邓维屏暂回北京,并转邮传部谕饬邓维 屏转求侨印华商陆兴祺襄助办理西藏邮务。邓维屏接到指示后,即与陆兴祺联系,将携带至印度的“邮 局物产”交给陆兴祺。民国 年邮政总局呈请奖给陆兴祺勋章的公文中提到:“窃查民国元年西藏 不靖,邮局停办,所有物产托由侨印华商陆兴祺 即现任驻藏办事大员 经管??嗣是以后,邮局遗在西 藏用余之邮票以及物产,虽在藏乱沸腾之际,均由陆君设法保存,一面竭力协助前署拉萨邮务总办邓维 屏出离藏地,并时与总局往来通函接洽藏事各项消息,其尽力赞助之劳,总局实深感激,所以一向未经呈 报者,只以陆君经手代管事项尚有待结之件,是以迟迟至今,近由陆君将待结之件办理完毕。”?前清江 孜关监督史悠明回京后所遗留事宜也由陆兴祺接管?。作为一位热心藏事的爱国华侨,陆兴祺不仅积 极联络西藏地方政教上层,保持中央政府与西藏地方的联系,同时还承担了保管西藏邮政物产等事务。 四、陆兴祺与西姆拉会议 年 月下旬,陆兴祺致电民国政府,云:“达赖喇嘛 来电其意趋重撤兵、争地。彼迭请在大吉岭会 议,所持定亦如此,盖欲以外人为后盾耳”。?陆兴祺的话不幸言中,在英国操纵策划下, 年 月至 年 月召开了所谓的“中、英、藏三方会议”,即西姆拉会议。 中华民国政府的全权代表陈贻范于 年 月 日行抵加尔各答,虽然其具有较为丰富的外交经 验,但对于藏事知识不多,“护理驻藏办事长官”陆兴祺充分履行职责,积极协助陈贻范,为其备妥议约资 料,委派熟悉藏情的秘书李嘉哲陪同前往西姆拉赴会。 月 日陆兴祺致国务院电中提到:“陈使初二日 抵印,祺与谈藏事一昼夜,并将藏中远近旧制、各项重要函电、探报藏情各节,汇抄数册,又择关于藏事各 种图书,共计二十种,咨送陈使,以便参考。秘书李嘉哲藏情熟习,亦令随赴森拉,以便陈使会议时面询 一 切。”? 会议开始后,陆兴祺利用便利条件,收集、报告会议情况,揭露英印政府分裂西藏的图谋,为北 京政府最后取消陈贻范画行的草约,拒绝承认 “西姆拉条约”供给信息、提出建议。 年 月 ? 谢国梁等撰,辛轺、牛达校点:《谢国梁入藏记》【 ,中国藏学出版社, 年,第 页,年 月 “规划西藏条陈”。 ? 《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所存西藏和藏事档案汇编》第册 :宣统三年十一月初四日年 月 日“邮政总办为西藏形势有 变邮局被封拟暂饬拉萨署邮务总办邓维屏立即回京事致邮政总局呈”,第?页。 ? 《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所存西藏和藏事档案汇编》第册 ,民国 年 一月十四日“邮政总局为西藏不靖邮局停办期间陆 兴祺代为经管邮局物产拟请奖给勋章以表谢意事致交通部呈”,第~页。 ? 《蒙藏委员会驻藏办事处档案选编》 一 :民国 年五月二十七日“国务院电陆兴祺因史悠明应饬回京所有经受未完事件由陆接 管”,第页。 ? 《陆兴祺来电》 年 月 臼 ,北洋政府蒙藏院档案,一 四五/。转引自《西藏通史民国卷》【 】,待版。 ? 《元以来西藏地方与中央政府关系档案史料汇编》:民国 年十月五 “陆兴祺为报与陈贻范商谈藏情等事致袁世凯 和国务院电”,第 页。另,李嘉哲为清末前藏总理事官,民国初年他可能随同驻藏官兵撤出西藏,后留驻印度,担任护理驻藏办事长 官行署秘书。详见《蒙藏委员会驻藏办事处档案选编》 一 :民国 年五月二十五日“陆兴祺电大总统国务院请饬外交部照会英使电知 印政府宣布驻藏办事长官事务及请汇所需经费等”提到“此次荐任秘书李嘉嘉 同‘哲’ 、邓先远,已转呈任命”,第 ?页;《中国第 二历史档案馆所存西藏和藏事档案汇编》第 册 :民国 年一月六 “李嘉嘉为会计年度变更后本署预算等项目自应遵办事致外 交部呈”和六月一 “代行驻藏行署事务秘书李嘉磊为三年度决算书业经报送财政部事致外交部呈”等档案,文末印章均为“前藏总理事 官关防” 。《 ‘蔷 ‘目 ’ ,详见该书第 ? 页。民国政府任命的西藏办事长官??以陆兴祺研究为中心日,陈贻范草签 “西姆拉条约”的第二天,陆兴祺看到陈贻范草签的约稿之后,立即致电袁世凯,强 烈反对该约:“惊悉印政府外交手段之老到不可企及,其内容之酷烈,直据西藏为己有,固不仅剥尽 我国主权而已。但争界固为要着,而其中各条件若不悉力磋商修改,使我徒驻一官、兵三百,除糜饷坐 食外,尚有何效力”,建议“应请迅饬外交部将约稿详细译出,由我大总统召集会议筹谋挽救。乃关领土 主权,岂可因受人所逼而拱手退让 并电刘公使向英廷据理力争,以期公允。务使此约发表后,不至惹 起列强作同等要求及藏边之扰乱,是为至祷。”出于对当时藏事情形的失望,他甚至提出请求:“请准予退 职,另简贤员以维大局”?。 月 日,国务院复电陆兴祺:“二十八日电悉。陈贻范未奉政府训条,贸然 画行,错谬已极,万难承认,已由外交部电饬取消矣。”?根据目前所见的资料,我们还无从知晓陆兴祺 日的电文究竟发挥了多大的作用,是否如他本人所说“兴祺一再电呈政府力争,始有撤使停议之令”,然 而,通过以上几份电文,不难看出他对于当时政治形势的准确判断,以及对英 印政府企图分裂中国,阻止 中国政府对西藏地方行使主权的政治意图的深刻洞察。 月 日,陆兴祺又一次致电袁世凯、国务院、外交部等,清楚说明西姆拉草约界图“侵蚀青海全部, 且侵入中国本部处甚多”,并详细列举草约界图对于新疆、甘肃、云南、四川等地的严重侵害:“一,侵入新 疆。查和阗南界在纬线三十五度以下,今所划乃纬线由三十六度起手,不异割和阗之半。一,侵入甘 肃。查安西州南至纬线三十九度下,今乃划出三十九度,与蒙古仅隔一甘州耳。一,侵入云南。查丽江 府北界至纬线二十九度,东界逾经线一百一度强,今所划东至经线一百二度,南至纬线二十八度,不但占 丽江府北部,且括西川宁远府西北部矣。一,前清收取金川若何艰难,今既归入藏界,且占理藩厅之大 半。若合所划者,通长拉计失地之巨,那得不神悚胆寒,彼今逼我按照彼图画押,异日按图索地,势所必 至。地理形象犬牙交错,万不可不审慎周详,查准经纬各度之所在,方与从事,否则贻害无穷。不但此 也,西金、尼泊尔、布丹既折入英手,应将印藏详细界线急行划清,以免侵占,亦宗主国?应尽之义务。”? 如此深入表里的分析,为刚刚成立的北京政府做出维护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拒绝承认“西姆拉条约”的 决定提供了依据。 陆兴祺及其秘书等对西藏问题的熟稔,使得他们能够在关系国家领土主权得失的紧要关头,为决策 提供有理有据的政策建议,充分履行了“护理驻藏办事长官”的职责。一位西方学者曾评价说,尽管陈贻 范是“一位文雅、有经验的外交家,曾在伦敦使馆任职多年”,但陆兴祺在西姆拉会议期间是个关键人物, 他的“情报网是极好的,他有清晰的政治头脑。他向北京提出的意见是始终一贯的:寸步不让”?。此 外,陆兴祺所发电文言辞间充溢的爱国热忱也留给人以深刻印象。 五、陆兴祺任职驻藏办事长官 自 年北京政府正式任命陆兴祺为“驻藏办事长官”?,他一直担任此职到南京 民政府成立。 ? 《元以来西藏地方与中央政府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