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可持续发展原则的深圳城中村价值研究——以南头古城为例

基于可持续发展原则的深圳城中村价值研究——以南头古城为例岳圆，冯妍言，赵聃，何宏愿摘要：本文采用定量研究和定性研究相结合的，以深圳南头古城为例，实证研究深圳城中村对于城市“公平-经济-环境”三方面可持续发展原则的作用。结果显示，深圳城中村对城市可持续发展有着不可或缺的存在价值。主要依据如下：（1）弥补政府缺位，在靠近城市中心的区位为非户籍中低收入群体提供可支付的住房，体现出社会公平的特征；（2）人群的高度混合性集聚了网络化的社会资本，形成自组织式的社会空间，降低非户籍群体融入城市的成本；（3）提供的就业点周边的就近住区提高了通勤效率和绿色出行比例，体现出环境友好的特征；（4）城中村内的街道显示出与城市不同的街巷空间特征，为各类活动的发生提供多样化空间。同时也应该看到，在城市发展过程中市场需求的带动下，非正规住区正逐步绅士化。关键词：可持续发展，深圳城中村，南头古城，居住人群调查1引言深圳城中村是在深圳40年快速城市化过程中，因城市政府在城市建设时“有意绕开”而形成的非正规住区。深圳的城中村有着其独特的自组织体系，可以快速对市场需求做出响应。一定程度上说，城中村已形成了适应市场需求的、有效运作的“类单位制”的社会经济系统和完整的、服务于村民和房客的基础设施供给及维护体系。从面上看，城中村的这种应对市场变化的行为是完全自利的，是村民在利益驱动下做出的理性选择，但实际上城中村却履行了城市政府本应当承担的角色，弥补了城市“正规住区”在住房供上的缺失[1]。城中村低成本的生活环境，使城市中的各类阶层都可以负担得起他们在这里的居住成本[2]，响应了人居三通过的《新城市议程》中关于人人平等享有住房的愿景[3]。中国经济目前已处于“新常态”阶段，单一经济增长驱动模式的发展已经走向了经济、社会、环境共同驱动的可持续发展模式。对包括城中村在内的各类城市问题的研究都要注重对城市可持续发展原则的把握。自1987年联合国环境与发展委员会提出可持续发展理念以来，相关规划原则陆续出现，其中包括1996年纽约规划协会（RegionalPlanAssociation)提出的基于可持续发展的“3E”原则，即经济（Economy）、环境（Environment）、与公平（Equity）（图1）。这是RPA在组织编制第三次纽约大都市区规划（RegionalPlanninginNewYorkMetropolitanRegion）时，为提升生活质量而提出的三个目标。除了经济目标之外，还凸显了公平、环境的重要地位，实质上这三个目标就是城市和区域的可持续发展目标[4]。图1基于3E原则的理论框架本文讨论深圳城中村对城市发展的价值，本质上是从住区层面探讨其对城市可持续发展的意义，最终目标是为了提升生活品质，这与3E的核心价值观是一致的。因为“3E”原则在提出时其社会历史背景与我国存在很大的差别，本文在引入时将其赋予了更多本土化的内容，将深圳城中村的价值研究与公平、经济、环境三个方面建立联系，为更好的发挥城中村对于城市可持续发展的作用提供新的方法与思路。本文选择深圳南头古城作为案例，通过对南头古城居住人群特征的分类研究，实证分析深圳城中村对于城市公平、经济、环境三个方面的存在价值，为城市可持续发展和住区建设提供借鉴意义。2南头古城案例选择南头古城位于深圳市南山区深南大道西段，面积约为29万m²，距今已有1700多年的历史。伴随着来深圳城市更新的推进，越来越多的城中村已经或即将面对拆除重建或综合整治改造。作为深圳市级文物保护单位的南头古城因其悠久的发展渊源和大量的历史保护建筑，得以城市更新进程中保持较高的完整性。目前南头城社区总人口为25094人，其中居住在南头古城的人口约为2.25万人，85%为非户籍人口。目前住户中19岁及以下人口占到18.0%，60岁及以上人口为3.2%。将19岁以下和60岁以上这两类人口排除后剩余大致可以概括为有工作能力的人口，约1.9万。现状住户在学历上的分布状况为，30.7%是受过高等教育（学历为大专及以上）的人，这部分人口在有工作能力的人当中占到了40%的比例。古城现有楼房992栋，出租套间12071①间，其中60%为一房一厅。表1为南头古城其他基本情况统计（表1）。表1南头古城基本信息统计表②是否实现用水抄表到户(栋)是否完成是否完成消防安全专是否外聘物业服务是否实施网格化管理是否完成旧改(一类整治)是否建立专(兼)职消防队是否列入综合整治项整治旧改(二类整治)（三类整治）进行中否是否是是是是是否由市政承担清扫保洁是否完成雨污分流污水是否接入市政管网是否完成是否列入是否实现是否实现燃气管道燃气管道瓶装煤气用电抄表有无食品安全巡查监管是否完成管线下地进村进村计划定点供气到户(栋)否是否否是是否有是本文选择南头古城作为研究案例的原因有如下几方面：（1）作为市级文保单位的南头古城得以在深圳快速城市化进程中显示出较高的完整度。（2）南头古城毗邻南山科技园（图2），南山文体中心等就业片区和大型文体设施，本身又具有很强的开放性，与城市的关系紧密，融合性强。（3）南头古城在交通位置上紧邻深圳深南大道，是城市重要的交通节点。（4）南头古城的居住人口在受教育水平上呈现高低混合的分布，可通过对其不同类型居住人群的特征调查反映出该城中村对城市发展不同层面的意义。图2南头古城与南山科技园的位置关系图3基于3E原则的南头古城研究框架3.13E原则在本文的应用通过城市可持续发展下的产业转型内涵和要素条件变化，可以使本文针对南头古城的调查与城市可持续发展建立逻辑关系。产业转型是指随着经济发展阶段的攀升，区域或城市的主导产业结构沿着传统农业、轻工业、重工业以及先进制造和现代服务业的轨迹不断攀升的过程，最终目的是为了城市发展的效率、公平和和谐和可持续[5]。产业结构转型是社会人力资本不断积累的过程。以深圳为例，从早期三来一补企业需要的大量制造业工人、廉价劳动力到后工业转型时期对高新技术和先进制造业人才的需要，深圳的城中村都能为这些城市发展不同阶段的劳动力提供了第一落脚点，换句话说，深圳的城中村是可持续发展所需要的最关键要素之一—人力资本的物质承载。本文基于可持续发展在“公平-经济-环境”三方面的理论演进，结合南头古城现状特征，初步构建出深圳城中村对城市“3E”可持续发展原则的初步实证调查表（表2），以探究深圳城中村对于城市可持续发展的意义和价值。表2基于“3E”原则的初步实证调查内容3E原则公平初步实证调查内容1.南头古城是否能为不同人群提供可支付性住房2.南头古城能否带来社会资本的集聚经济3.南头古城能否降低非户籍人群融入城市的成本4.南头古城能否提高城市绿色出行比例环境3.2南头古城的调查设计本文对南头古城居住人群的调查采用问卷调查和访谈调查相结合的方法，分为三个阶段：（1）预调研阶段。在初步踏勘的基础上将南头古城划分为五个区域（图3），以保证样本的合理性和广泛性，同时探究人群活动特征在空间上是否有差异性。对各个片区的居住人群进行初步访谈，作为下一阶段问卷设计的依据。图3南头古城分区域调查区（2）问卷调查阶段。问卷调查的目的在于定量掌握南头古城居住人群特征，并能根据问卷调查结果，划分出特征差异性较大的不同人群，为下一阶段深入访谈做准备。根据研究目的，向南头古城居住人群调查的问题概括如下：一是南头古城居住人群的基本信息；二是南头古城居住人群的居住信息，包括居住形式、居住房型等信息；三是南头古城居住人群的出行信息。（3）深入访谈阶段。将目前居住在南头古城的几类人群各自抽取一定数量的样本，进行有侧重点的深入访谈。一是为了在问卷的基础上扩展得到更细化的居住人群特征，二是为了获取单一的问卷调查无法涉及的特殊信息。4南头古城居住人群特征分析4.1古城居民分类本次问卷调查共发送问卷180份，其中有效问卷164份。通过对问卷调查的初步分析，发现目前居住在南头古城的人群主要有三类：一是以技术含量低的重复性体力劳动为主的蓝领群体；二是有较高教育背景和工作经验的、工作中不需做大量体力劳动的白领群体；三是无收入群体。为研究南头古城居住人群在公平-经济-环境三方面上的具体表征，本文以前两类人群为研究对象，通过蓝领和白领在城中村内不同的生活状态，找到南头古城对城市可持续发展三个方面的意义和价值。本文对白领和蓝领的分类主要基于学历和职业两个方面的因素考虑。将居住的工作人群中同时满足学历在大专/本科及以上，并且从事IT、金融、咨询、设计、科研、教育等行业的人群划分为白领。剩余划分为蓝领。其中符合条件的白领人群有62位，蓝领人群有87位，另外还有15位无收入人员。经初步统计，白领人群和蓝领人群在空间分布上没有差异。4.2不同人群特征分析4.2.1蓝领人群特征分析（1）基本情况分析（图4）图4蓝领基本情况分析图（2）就业与通勤情况分析（图5）图5蓝领就业有与通勤情况分析图（3）居住情况分析（图6）图6蓝领居住情况分析图在对蓝领的问卷分析的基础上，对蓝领进行抽样访谈，得出蓝领人群的如下特征：（1）得益并依赖于南头古城的低成本居住方式调查中31%的蓝领家庭月收入在4000以下，50%的人承担的个人月租金在1500以内，他们年龄大多在31-60岁之间，其中21%的蓝领已经来深圳已有15年以上之久。他们中有很多清洁工、出租车司机、保安和装修工人，这些工作性质决定了他们对就业点周边就近住房的需要。但他们同时又负担不起城市中心区位商品房的租金，只能携家带口常年居住在像南头古城这样的城中村里。调查显示出70%的蓝领都是家庭租住的形式，房型大多选择一房一厅或两房一厅，并且31%的蓝领在南头古城居住时长已经超过五年。在访谈调查中发现，这部分蓝领群体普遍依赖于城中村的这种“低成本居住方式”。正如从马家龙搬过来的Y阿姨所说，随着马家龙工业区周边地块城市更新的推进，居住成本越来越高，迫于无奈一家人从马家龙搬到了南头古城，这边房型面积相对较小，但周围的菜价便宜，餐饮店的价格也在他们的可承受范围内，周边又有中山公园这样的可供孩子玩耍的地方，阿姨表示这里的居住成本和设施条件更让她满意。（2）重视与周边邻里、老乡的交往晚上8点是南头古城的春景街最热闹的时刻。一群全部来自湛江的装修工每晚都会聚在一起聊天。他们有的来了一两年，有的来了将近十年。他们都在老乡的介绍下来这边工作的，一般3-5人合住一套房，他们的家人都住在老家的农村，外出打工的他们是家庭经济的支柱，任务多的时候一个月能拿到4000块。这些装修工人没有固定的工作地点，每个人的老板也不同，但通过这样的交往，他们彼此交换信息，互相介绍工作。大冲村拆迁后，南头古城房租涨幅巨大，合伙租住还可以缓解他们生活的压力。住在南头古城的出租车司机G先生告诉我们“我们湖北过来的出租车司机十多年前就开始住这儿了，我们都是老司机带新司机，什么路线好开，怎么停车方便都是一代代的传下来的。”。我们还发现，出租车司机住在一起可以减少“出租车闲置率”，通过司机们内部的自行组织，他们能够高效的去完成一辆车24小时的排班任务，使效益最大化。（3）得到很多低门槛的就业机会调查中有48%的蓝领就业地点在南头古城内，说明有将近一半比例的人享受到了南头古城提供给他们的就业机会。这些就业机会大多是得益于南头古城的“非正规”属性而形成的，比如街巷口的修鞋摊、胡同里的裁缝店、饮食铺等等。城中村的非正规属性和自组织特点使得来到这里居住的任何阶级都能迅速找到合适的工作，尤其是学历不高的蓝领阶级。深圳的产业转型使得政府尤其重视能为城市转型发展做出更大贡献的群体，如高科技企业人才、高技术制造业人才等，政府会加快对这部分人才的住房和就业保障，而对于学历不高的蓝领群体，低门槛入住的城中村是他们落脚深圳的第一首选。正如在南头古城做了18年修鞋生意的D爷爷（图7）。三年前在科技园入职的儿子儿媳妇也来到了深圳，他们全家一起租进了隔壁的麒麟花园，而爷爷依然固守住在他南头古城街边的修鞋铺上。“其他地方也不让摆摊，只有这里是被允许的，老顾客还都知道我。”图7在南头古城做修鞋生意的D爷爷4.2.2白领人群特征分析（1）基本情况分析（图8）图8白领基本情况分析图（2）就业与通勤情况分析（图9）图9白领就业与通勤情况分析图（3）居住情况分析（图10）图10白领居住情况分析图在对白领问卷分析的基础上，对白领进行抽样访谈，得出白领人群的如下特征：（1）因南头古城靠近工作地点的位置优势选择居住在这里，流动性强调查数据显示，在南头古城居住白领未婚居多，82%都是30岁以下的年轻群体，45%的白领月收入在8001-15000之间。他们来深圳的时间都不长，49%都不到三年。科技园是他们的主要就业地点，占到了40%，同时有一半的人坐公交上班，23%的人步行，有71%的人通勤时间可以控制在半小时以内。调查中59%的白领选择居住在南头古城的原因是“靠近上班地点”。正如已经在龙岗买房的M先生所说，对于家庭月收入三万的他来说，选择继续在古城租房子完全是考虑上班方便，他喜欢城中村里面的“烟火味儿”，但也表示将来有了更好的经济条件，也会搬去工作点附近的商品房居住。毕竟在他看来，城中村只是一个“落脚”的地方。调查结果也显示，目前居住在南头古城的白领仅有7%是住了五年以上的，居住时长普遍不超过三年，31岁以上的白领仅占18%。对于收入高、要求更好的生活品质的白领来说，南头古城只是他们选择住房的过渡期。（2）不依赖于南头古城内的配套设施和人际网络2015年来深圳工作的H先生目前在福田区上班，做轨道信息工程方面的工作。他之前在腾讯大厦旁边上班的时候在南头古城租了间一室一厅自己住，之后因工作调动转移到福田区上班，考虑到已经在古城附近办好的健身卡和图书卡，他选择继续住在南头古城。平时H先生和邻居没有任何的交往，买菜也只去古城外面的连锁超市。但他对古城周边配套设施的评价很高，南山图书馆是他每周末必去的地方，在健身房也能遇到很多朋友。（3）在租金上竞争力更强，推动了南头古城的自主升级虽然白领普遍不依赖于南头古城内的配套设施，但他们却对居住品质有很高的追求。硕士毕业后在南山博物馆工作了两年的F女士在南头古城的e家公寓租住了一套配备有家具家电的一房一厅，相对于没有配备任何家具的住房，租金有30%左右的上涨。她表示这种“拎包入住”的形式正是她想要的，贵几百块钱也很值得。对于这种现象，在南头古城里做家电生意的D老板告诉我们，当原村民将他们的房子从三房改成一房，从无配备家具家电升级为可拎包入住的形式后，更能吸引高收入白领的居住，改造后的房租利润会更大，因此更有竞争力的高收入群体正在逐步推动城中村的自主升级。5南头古城对城市可持续发展的价值分析5.1公平方面5.1.1.弥补政府缺位，为城市非户籍低收入群体提供可支付的住房对比其他城市中心区位的商品房小区，南头古城的非正规属性，使其在租金价格制定和配套设施供给上具有更大的自主性，对于低收入群体来说可支付性更强。近年来我国各地都在大规模进行廉租房、经济适用房、人才保障房等保障性住房的建设。由于这种保障主要是针对低收入人群，所以其低成本的居住和配套设施规划尤为重要。但普遍由于建设量大，时间紧迫等原因，各地的保障房建设很难在短时间内满足城市所有低收入群体的需要[6]。对比之下，作为非正规住区的南头古城，其自发形成的低成本居住环境与配套设施使其对收入不高的人群也具有良好的包容度。从这一点来看，南头古城弥补了城市政府在提供低成本住区方面的不足，保障了相当一部分低收入群体在“城市居住的权利”。这些低收入群体不单是指那些从事体力劳动的蓝领工人，还有很多工作时间较短的白领，南头古城为这些白领提供的是一种过渡性的居住空间，使他们在成为中产阶级之前能够有充分的准备期。5.2经济方面5.2.1.其承载的社会资本能够降低非户籍群体融入城市的成本雅各布斯认为，一个好的城市街区不仅能够吸引新来者，而且还可以保护居住在这里的过渡人口，但是这是一个逐渐增加的过程。如果一个街区的自治是在顺利运转的，那么在人来人往的表面下，必然要有一个连续的人群组成街区的人际网络，而这个网络就是城市不可替换的社会资本。一旦这种社会资本消失了，这个资本带来的收益就会消失，而且不会再回来，直到或除非新的资本缓慢的、偶然的积累起来[7]。所以即使南头古城中的居住人群流动性比商品房小区要大得多，但总有像调查中发现的，那些居住在南头古城里面的装修工或出租车司机，在他们内部已经形成了有序的社会组织，这种组织可以更好地帮助“新来的人”更好地融入城市中，并且这种来源于血缘、地缘的传统会随着时间更替代代相传，成为南头古城里面不可或缺的资本，它能有效降低某一个街区或某一个行业的交易成本，反之促进城中村自组织社会空间的形成。5.3环境方面5.3.1提供就业片区周边的的就近住房，提高绿色出行比例南头古城在地理位置上临近南山科技园这一重要就业片区，调查结果也显示很大一部分在科技园上班的白领正是因为看中了南头古城距离上班地点近才选择居住在这里。南头古城的住房市场为解决深圳南山区的职住平衡发挥了重要的作用。而职住平衡对于降低出行成本，提高低碳出行比例有着重要的意义，它既能提高城市运行效率，又能最大的减少城市环境污染。以南头古城为例的深圳城中村，以一种非正式的方式，为这些通勤人员提供了更便利的生活模式，并且这种就近居住模式能够很大程度的提高居民的幸福感。5.3.2不同于城市尺度的街巷空间为各类活动的发生提供了可能性一个有活力并且可持续的街巷空间一定是能够为人群的各种活动创造更多的可能，正如上文中提到的社会资本的集聚也得益于南头古城中拥有这样的交往空间。调查显示，南头古城主街宽度在4-5米之间，内部小街宽度在2-3米之间，并且街巷宽度有变化，在一些被放大了的空间里，形成了人们休闲娱乐的最佳场所(图11)。图11聚集在南头古城休闲的人群6结论与讨论以南头古城为案例的深圳城中村价值研究，证实了深圳城中村对城市可持续发展在公平-经济-环境三方面原则上的正面支撑作用。主要依据如下：（1）从社会公平的角度来说，深圳城中村弥补了政府在保障性住房供应上的缺失，在靠近城市中心的区位为非户籍中低收入群体提供可支付的住房，体现出“人人平等享有住区”的可持续发展原则（2）城中村的居住人群具有高度混合的特征，对依赖于城中村内部社会资本的人群来说，这种自组织式的社会空间能够降低他们融入城市的成本，为整个城市的产业链提供多样化的劳动力（3）提供的就业点周边的就近可支付住区提高了城市通勤效率和绿色出行比例。（4）城中村内的街道显示出与城市不同的街巷空间特征，为各类活动的发生提供多样化空间。不可否认的是，在城市发展的市场需求拉动下，非正规住区正逐步的将低收入群体“挤了出去”。伴随着深圳城市更新和城中村数量的逐渐减少，南头古城的租房率在近三年几乎是100%，而且租金在逐年上涨。访谈调查显示，之前大冲村未拆除时，古城内的房租每年只涨50元甚至不涨，随着大冲村的整体拆除和白石洲、大新村的综合整治，作为市级文保单位而免受拆除危机的南头古城成为南山区为数不多的城中村，目前租金每年上涨200-300。同时在发生变化的是南头古城内的房型被越隔越小，目前古城内一间单间的面积普遍都在10平方米以下，一房一厅的面积也普遍不超过20m²。对于在城中村里面长租且依赖于低成本居住模式的低收入群体，只能压缩他们的居住空间换取这种“可支付性”。已有调查显示，很多曾经居住在南头古城的清洁工和出租车司机都因负担不起房租而搬去关外居住，更具竞争力却更易流动的白领正逐渐占领着这里。在可持续发展的大背景下，深圳城中村正在以它“非正规”却有力量的方式做出自己的贡献。未来城市更新要充分看到这一点，充分发挥城中村的先天优势，将这种“非正规”的可持续模式应用并推广出去，变“非正规”为“正规”。同时还要注意如何既保留深圳城中村对城市可持续发展的价值，又不使其在市场化的竞争中逐渐绅士化，让“迷人又危险”的深圳城中村能够发展出它们独特的魅力。1资料来源：南头城社区工作站2资料来源：南头城社区工作站作者简介岳圆，深圳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研究生冯妍言，深圳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研究生赵聃，深圳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研究生何宏愿，深圳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