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容词的重叠形式ABAB式

第 3 卷第 2 期 武 汉 交 通 管 理 干 部 学 院 学 报 2001 年 6 月 Vol. 3 　No. 2 Journal of Wuhan Communication Management Institute J un. 2001 形容词的重叠形式 ABAB 式 黄　斌 (湖北大学 　人文学院 , 湖北 　武汉 　430062) 内 容 提 要 : 本文系统考察 ABAB 式形容词的结构关系和语法功能。结论是 : ABAB 式形容词不完全 是由示程度意义的形容词构成 , 但重叠使用后表示程度意义加深 ; ABAB 式形容词主要充当句子的谓语 和定语 , 作补语和“是”的宾语也较常见 , 极少用作状语和行为动词宾语 , 不用做主语。 关 键 词 : 现代汉语 ; 形容词 ; 重叠式 中图分类号 : H50 　　　 　　文献标识码 : A 　　　 　　文章编号 : 100823146 (2001) 0220050204 现代汉语中双音节形容词的重叠形式主要为 AABB 式 , ABAB 式则主要为动词重叠形 式。如 : 　　浩浩荡荡 　　高高兴兴 　　干干净净 (形容词) 　　关照关照 　　讨论讨论 　　修理修理 (动词) 对这两种格式的研究目前已十分深入。本文将对形容词的 ABAB 重叠式做系统考察 , 其语法构成和功能。 本文所用例句主要依据王国璋等《现代汉语重叠形容词用法例释》 (商务印馆 1996 年) 。该书收词是从 6 千多万字的原始语言中摘录 , 且“凡有两个以上例句的重叠形容 词方收入本书” (见该书凡例) , 材料可信。书中共收集 ABAB 式词语 95 个 , 但其中“浮悠 浮悠、骨碌骨碌、忽闪忽闪、忽悠忽悠、扭搭扭搭、扑闪扑闪”6 个词是表示动作的样子 , 其词性尚有争议 , 暂排除不论 , 其余 89 个。吕叔湘《现代汉语八百词》 (商务印书馆 1981 年) 附有《形容词生动形式表》, 该表收词 77 个 , 其中有 40 个与《现代汉语重叠形容词用 法例释》重复。剔除重复 , 两书共计 126 例。此外参考其他著作补充例词若干 (详见参考书 目) , 但不作统计的依据。 《现代汉语八百词》中将该重叠式叫做 BA 式及 BABA 式。为论述的方便 , 下文统称 AB 式和 ABAB 式。 一、A 与 B 的结构关系 实例分析 : 以上 126 个词语 , B 都是形容词性词素 , 但 A 的词性及 AB 的结构关系却不 相同 , 具体说来可分为以下几种情况 : 1·1 　A是名词性词素 ,用来说明B的形象 ,具有夸张说明程度的色彩。AB为偏正关 收稿日期 : 2000212208 作者简介 : 黄斌 (1965 2) , 男 , 湖北蕲春人 , 语言学硕士 , 湖北大学人文学院讲师。 　 —05— 系。共 27 例 , 如 : 　　梆硬梆硬 　笔挺笔挺 　冰凉冰凉 　猴精猴精 　火红火红 　漆黑漆黑 　血红血红 1·2 　A 是动词性词素 , 同 1·1 一样 , 也用来说明 B 的形象 , 仍具有夸张说明程度的色 彩。AB 为偏正关系 , 共 12 例 , 如 : 　　死静死静 　飞快飞快 　溜光溜光 　滚圆滚圆 　立陡立陡 　绷硬绷硬 　喷香喷香 1·3 　A 是形容词或副词性词素 , 用来说明 B 的程度。AB 为偏正关系 , 共 38 例。这类 词语中 , 有时 A 本身即是表示程度的常用词 , 如 : 　　淡黄淡黄 　浓黑浓黑 　浓绿浓绿 有时 A 只是在语言习惯上用来说明 B 的程度的口语词 , 如 : 　　精光精光 　煞白煞白 　生疼生疼 　贼亮贼亮 　崭新崭新 有时 A 与 B 是同一性质的形容词性词素 , 但程度比 B 高 , 用来加深程度。如 : 　　湛蓝湛蓝 　碧绿碧绿 　赤红赤红 　滚热滚热 　烂熟烂熟 1·4 AB 本是同义复合词 , AB 为并列关系 , 共 5 例 , 如 : 　　长久长久 　辽远辽远 　浓酽浓酽 　傻愣傻愣 　遥远遥远 1·5 A 与 B 是表示同一主体的两个相关性质的形容词词素 , A 不能用来表示 B 的程度 , 这类词语共 44 例。有时当两个以上的词对比使用时 , A 可以理解为是对 B 的性质种类的界 定 , AB 似乎可以理解为偏正关系。如 : 　　矮胖矮胖/ 白胖白胖 　黑红黑红/ 紫红紫红 　　闷热闷热/ 燥热燥热 　黑瘦黑瘦/ 干瘦干瘦 但单独就一个词而言 , A 与 B 的联合是表示同时具有 A 和 B 的属性 , 可以理解为“又 A 又 B”, 所以也可看作是并列关系。正因为如此 , 这一类词语有些也可以构成 AABB 式重 叠。如 : 　　白胖白胖/ 白白胖胖 　酸甜酸甜/ 酸酸甜甜 　　清亮清亮/ 清清亮亮 　黑瘦黑瘦/ 黑黑瘦瘦 二、ABAB 重叠式形容词的语法功能 在《现代汉语重叠形容词用法例释》所收集的 89 个词语中 , 有 72 个词语可以充当谓 语 , 71 个词语可以充当定语 , 30 个词语可以充当补语 , 18 个词语可以充当宾语 , 5 个词语 可以充当状语 , 5 个词语可以充当中心语 , 受副词的修饰。以下分别举例说明。 2·1 作谓语 , 格式 : S + ABAB + (的) 。其中 , S 是名词性的主语 , 有时是承前省的 ; ABAB 描写主语的颜色、形象、性质、状态等 ; 后面一般要跟“的”, 但也可不用。如 : 　　①烟呢 , 一会子发白 , 一会子发黑 , 笔直笔直的。 　　 (骆宾基《北京近郊的月夜》《初春集》江西人民出版社 1982 年) 　　②晚秋的拂晓 , 白霜蒙地 , 寒气砭骨 , 干冷干冷的。 　　 (曲波《林海雪原》人民文学出版社 1988 年) 　　③小鬼们 ⋯⋯一个个的脸蛋都绯红绯红的。 　　 (魏巍《东方》第 5 部第 5 章 人民文学出版社 1978 年) 2·2 　作定语 , 格式 : ABAB + 的 + N。这种结构中 , ABAB 作名词的修饰语 , 其特点是 定语后面一定要加“的”。 　　①有人送来一个白胖白胖的小孩。 　　 (柯蓝《在各色镜头下》《柯蓝散文选》花山文艺出版社 1983 年) —15— 　　②要开辟一条笔直笔直的公路。 　　 (浩然《浮云》《浩然文集》春风文艺出版社 1984 年) 　　③铁叉上挂着一条溜滑溜滑的青鱼。 　　 (柯蓝《鱼鹰》《柯蓝散文选》花山文艺出版社 1983 年) 2·3 　作补语 , 格式 : V + 得 + ABAB + (的) 。本结构中 , ABAB 总是做动词补语 , 后 面用不用“的”在频率上几乎相等。 　　①王二哥的两手 , 冻得冰凉冰凉的。 　　 (管桦《小英雄雨来》中国少年儿童出版社 1979 年) 　　②皮肤尽管晒得油黑油黑 , 肌理并不粗糙。 　　 (李吉力人《大波》《李吉力人选集》四川人民出版社 1980 年) 　　③给烟火熏得油黑油黑的。 　　 (浩然《老来红》《浩然文集》春风文艺出版社 1984 年) 2·4 　作宾语 , 主要格式是 : S + 是 + ABAB + (的) 。这种格式的意义实际上与 2·1 相 同 , 共 13 例。少量例句中作“变成、显得、好像”的宾语。如 : 　　①它的脸色也是惨白惨白的。 　　 (谌容《永远是春天》第 17 章 人民文学出版社 1980 年) 　　②这眼泪是滚烫滚烫的。 　　 (闻捷《伊特拉山上》《1949 —1979 短篇小说选》人民文学出版社 1980 年) 　　③瘦削而敷满白粉的脸迎着灯光更显得惨白惨白 ⋯⋯ 　　 (陆文夫《小巷深处》《小巷人物志》中国文联出版公司 1986 年) 　　④他又变成金黄金黄的了。 　　 (李准《耕耘记》《1949 —1979 短篇小说选》人民文学出版社 1980 的) 2·5 　作状语 , 格式 : ABAB + 地/ 的 + V。本格式中 , ABAB 用于修饰动词 , 后面必须 用“地/ 的”。 　　①小鱼全身银亮银亮的发光。 　　 (柯蓝《南湖的鱼和菱》《柯蓝散文选》花山文艺出版社 1983 年) 　　②我全身冰冷冰冷地僵住了。 　　 (曲波《桥隆飙》第 4 章 人民文学出版社 1979 年) 　　③我长久长久地不忍离去。 　　 (柯蓝《写在贝壳上的诗》《柯蓝散文选》花山文艺出版社 1983 年) 2·6 　作中心语 , 受副词修饰。格式 : S + 副词 + ABAB + 的。本格式实际上只是在 2·1 格式中加上语气副词、范围副词、关联副词。本格式不受程度副词的修饰。 　　① (牛皮) 的确焦黄焦黄的。 　　 (朱家胜《飘动的篝火》《1949 —1979 短篇小说选》人民文学出版社 1980 年) 　　②被子边儿和炕上的砖一样 , 都油亮油亮的。 　　 (老舍《骆驼祥子》第 23 章 人民文学出版社 1978 年) 　　③我觉得油菜花也清香清香的。 　　 (林斤澜《竹》《草台竹地》人民文学出版社 1988 年) 三、ABAB 重叠式形容词的语法特征小结 《现代汉语八百词》:“BA 式双音节形容词是由单音节形容词 A 前面加上一个修饰成分B —25— 构成的。”黄伯荣《现代汉语》 (高等教育出版社 1991 年) : “一部分本身带有程度意义的双 音节形容词用 ABAB 重叠式表示程度加深。”现根据本文的考察 , 进一步表述如下 : 3·1 上文 1·1、1·2、1·3 中的 77 个词语是偏正结构 , A 是 B 的修饰成分 , 表示程度意 义。上文 1·4 和 1·5 中 49 例 , A 不是 B 的修饰成分 , 本身不表示程度。 3·2 一部分 AB 本身不带有程度意义 , 单用时可以受程度词地修饰 , 如 : 很遥远、很闷 热、浅紫红。但重叠使用时 , 已表示程度加深 , 所以不再受程度词的修饰。 3·3 ABAB 式形容词主要充当句子的谓语和定语 , 作补语和“是”的宾语也较常见 , 极 少用作状语和行为动词宾语 , 作谓语用时 , 可受关联副词、范围副词、语气副词的修饰。 3·4 作定语和状语时 , ABAB 必须和“的/ 地”结合使用 , 而作谓语、补语、宾语时则 不一定用。 参考文献 : 〔1〕王国璋等. 现代汉语重叠形容词用法例释 [ M ] . 商务印书馆 , 1996. 〔2〕吕叔湘. 现代汉语八百词 [ M ] . 商务印书馆 , 1981. 〔3〕吴之翰. 形容词使用情况的一个考察 [J ] . 中国语文. 1965 , (6) . 〔4〕朱德熙. 语法讲义 [ M ] . 商务印书馆 , 1982. (上接第 49 页) 　长思貌 , 第三个悠悠是绵远貌 , 此三个“悠悠”岂不是一组同义词 ? 由此类推 , aa : a′a′类还可举非叠音 词为例 : 教练 (训练并掌握某种技术或动作 , 动词) 与教练 (从事教练工作的人 , 名词) 、较劲 (比力 量 , 较量高低) 与较劲 (发挥作用或使用力气) , 等等。以上拙见 , 恐与学术界权威固有的结论相悖 , 不 敢正文出现 , 只得以注来表述。———研究者 1957 年注。 主要参考文献 : 〔1〕明·朱谋土韦 . 骈雅 〔M〕. 七卷 , 丛书集成初编 〔P〕. 上海商务 , 1935 年. 经史子集中凡难以理解的双 音节词一概搜罗 . 〔2〕清·张廷玉. 骈字类编 〔M〕. 二百四十卷 , 北京雍正内府 , 雍正六年 (1728) . 专收双音节词语 . 〔3〕清·魏茂林. 骈雅训纂 〔M〕. 十六卷 , 北京不为斋 , 道光二十五年 (1845) . 系《骈雅》注本 . 〔4〕清·吴玉扌晋. 别雅 〔M〕. 五卷 , 文选楼丛书 〔P〕. 北京艺林山房 , 光绪七年 (1881) . 专收假借通用的 双音节词 (含叠音词、联绵词) . 〔5〕民·朱起凤. 辞通 〔M〕. 二十四卷 , 上海开明 , 1934 年. 以联绵词为主 , 专收古书中的各种类型的双 音节词语. 〔6〕民·符定一. 联绵词典 〔M〕. 三十六卷 , 上海商务 , 1943 年. 以联绵词、重言词为主 , 专收大量双音 合成词 . —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