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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公的面子剧本

2021-01-16 3页 doc 233KB 363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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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事建筑工程对接,工程图纸设计施工管理方面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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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公的面子剧本·喜剧公的面子谨以此剧纪念大学建校110周年编剧温方伊导演吕效平大学艺术硕士剧团2013年1月13日演于紫金大戏院演出人员简介编剧:温方伊,大学文学院戏剧影视文学专业09级本科生导演:吕效平,博士,大学文学院教授,戏剧影视艺术系主任舞美设计:钟徽,大学文学院戏剧影视艺术系博士生,航空航天大学艺术学院讲师灯光设计:贤骥清,硕士,戏剧学院讲师主要演员:周雨,硕士,中国传媒大学南广学院表演专业教师超,中国传媒大学南广学院表演专业教师,大学文学院戏剧影视艺术系2011级艺术硕士生高仲伟,大学艺术硕士剧团专职演员温方伊,大学文学院戏剧影...
蒋公的面子剧本
·喜剧公的面子谨以此剧纪念大学建校110周年编剧温方伊导演吕效平大学艺术硕士剧团2013年1月13日演于紫金大戏院演出人员简介编剧:温方伊,大学文学院戏剧影视文学专业09级本科生导演:吕效平,博士,大学文学院教授,戏剧影视艺术系主任舞美:钟徽,大学文学院戏剧影视艺术系博士生,航空航天大学艺术学院讲师灯光设计:贤骥清,硕士,戏剧学院讲师主要演员:周雨,硕士,中国传媒大学南广学院表演专业教师超,中国传媒大学南广学院表演专业教师,大学文学院戏剧影视艺术系2011级艺术硕士生高仲伟,大学艺术硕士剧团专职演员温方伊,大学文学院戏剧影视文学专业09级本科生昕,中国传媒大学南广学院表演专业在读本科生阔,中国传媒大学南广学院表演专业在读本科生唐彦良,中国传媒大学南广学院表演专业在读本科生俊棋,中国传媒大学南广学院表演专业在读本科生造型与服装:时,航空航天大学艺术学院在读硕士生舞台装置:渤,大学艺术硕士剧团职业技师舞台监督与操作:君,中国传媒大学南广学院表演专业在读本科生人物:夏小山——男,50岁,国立中央大学教授。时任道——男,50岁,国立中央大学教授。卞从周——男,45岁,国立中央大学教授。老年夏小山——男,74岁,大学教授。老年时任道——男,74岁,大学教授。老年卞从周——男,69岁,大学教授。时太太——女,45岁,时任道的妻子。时间与地点:1967年,1943年,【舞台一侧,墙上贴着“横扫一切牛鬼蛇神”。时任道坐在屋子里埋头写检讨。忽然门开了,夏小山走了进来。时任道拿着纸笔条件反射般地跳起,低头对着夏小山。老年时任道就快好了,马上就写好了。老年夏小山是我,任道。老年时任道夏小山?你怎么来了?老年夏小山我就关你楼上。老年时任道谁让你来的?他们?老年夏小山他们……都不见了。早晨起床,一个也不见了。半夜里闹,你听见了吗?老年时任道听见了。闹什么?老年夏小山我也不清楚。你没出门看看?老年时任道我不敢。躲还来不及呢。老年夏小山听说好派要来攻打文革楼。老年时任道那咱们怎么办?老年夏小山我们怕什么呀?到谁手里还不都是牛鬼蛇神。老年时任道怎么不怕,你快回房去。让他们看见又要说我们订立共守同盟,就更说不清楚了。老年夏小山我问你一句话。老年时任道不行,你出去。老年夏小山就一句。老年时任道不听,不听!让革命小将看见。老年夏小山现在没人,我就一句。老年时任道……老年夏小山57年你被打成右派,与我无关。你我虽然不和,但我从来不揭发任何人。老年时任道这都几句了,出去。老年夏小山那一句不还没说到吗。老年时任道我不敢留你,快走吧。老年夏小山你不要挟嫌报复。我什么时候和介石吃饭了?老年时任道谁说你和该死吃饭了?我只交代咱们收到过该死的请帖。老年夏小山什么?老年时任道该死不是当过咱们的校长吗?老年夏小山介石就当了一年中央大学校长,有半年我都不在。老年时任道他请我们吃过饭。老年夏小山他什么时候请我们吃过饭?老年时任道他要来当校长的时候,1943年春节。老年夏小山他为什么请我们几个中文系的教授吃年夜饭?老年时任道因为他来当校长,几个教授就想去西南联大,他搞不定。老年夏小山这没道理啊。那他应该请全体教授,为什么单请我们几个呢?老年时任道谁让你是夏小山呢?老年夏小山我从没听说过这件事。我那时候在。老年时任道你明明在。老年夏小山我在大学兼课。老年时任道你只兼课半年,1月份就回来了。老年夏小山……老年时任道你赶紧走吧。老年夏小山是吗?老年时任道是。老年夏小山这事关系到我的政治生命,可不能瞎说。老年时任道我记得很清楚,历史反革命卞从周说席上有火腿烧豆腐,极力劝你去。老年夏小山火腿烧豆腐?老年时任道西字号老正兴的。老年夏小山西字号老正兴哪有这道菜。老年时任道卞从周说宴席的主厨是西字号老正兴的屠长义。(看夏小山摇头)你吃的宴席太多了。老年夏小山我吃的宴席再多,也不会弄错哪家馆子哪道菜。老年时任道这道菜他不常做。老年夏小山屠长义我太熟了。都知道他鱼做得好,他做什么豆腐啊?老年时任道是这道菜,也许厨师我记错了,可卞从周就是用火腿和豆腐引诱你去赴宴。老年夏小山引诱?老年时任道谁不知道你是个美食家。老年夏小山这在实际上是不可能的,我当时根本不在,我记得那年春节在过的,轰炸的时候,我邻家还被炸塌了。老年时任道那是1942年。42年春节你是在过的,43年是在。老年夏小山是吗?老年时任道一点印象都没有?当时是在茶馆,我们讨论介石请客的事。卞从周还随身带着请帖。老年夏小山我肯定没有参与。老年时任道怎么没有?你想一想,二十四年也没那么长。【舞台中间亮,是一个茶馆的一角。墙上贴着“空袭无常,贵客茶钱先付;官方有令,诸位国事莫谈。”中间是一旧木方桌,和三把藤椅。老年时任道当时国立中央大学在松林坡,全是临时搭建的竹筋泥巴房子。周围有不少饭铺、茶馆。你那时候天天坐修竹茶馆。老年夏小山是。老年时任道的茶馆很多是这种藤椅。墙上都贴着“空袭无常,贵客茶钱先付;官方有令,诸位国事莫谈。”老年夏小山对。【夏小山上场。他稍长的花白头发整齐的梳在脑后,穿着蓝色长衫,围着灰色围巾。他背微驼,举止潇洒。他走到桌子旁坐下,从怀里掏出一本书看起来。夏小山(唱昆曲《长生殿·弹词》中的【一枝花】)不提防余年……老年时任道这是你。老年夏小山我。【时任道快步上。他穿着老旧,看上去很严肃。老年夏小山这是你。【时任道看到夏小山的时候停下脚步,稍稍愣了一下。正准备转身,夏小山也看到了他。老年夏小山和老年时任道下场。夏小山过年好。时任道过年好。夏小山今天是什么风,竟把你吹到茶馆来了?时任道许你每天来坐着,我来一天就不行?夏小山有事?时任道会个朋友。夏小山哦。时任道天真够冷的。夏小山比昨天还冷。时任道是啊,越来越冷。【夏小山继续看书。时任道试卷出好了?夏小山试都不考了,还出什么卷?【沉默。时任道顾校长这一甩手,学校乱七八糟,考试都要拖到年后。昨天学生又跑到行政院去请愿。夏小山没有用。时任道学生闹一闹,局面也许会扭转。夏小山顾孟馀这次是下定决心了。不是身心俱疲,也不会称病不出。时任道校长难当。夏小山罗家伦长校十年,离校的时候连惜别会也没举行一个。人走后,才都想起他的好来。如今又是这样。时任道可是来当校长也太……夏小山公当校长当多了,就以为什么学校的校长都能当。时任道一个杀过学生的人来管教育,简直胡来。夏小山以公的学识,当军校校长尚可,当大学校长……呵呵。时任道他来长,不是变成党校,就是军校。(顿)你有收到帖子吗?夏小山什么帖子?时任道请客吃饭的帖子。夏小山收到了。时任道去吗?夏小山你去吗?时任道谁会给他这个面子。夏小山爱戴院长的人还是有的。时任道像卞从周这种御用文人。夏小山他还没到这个地步。时任道我是没见过家里挂着老墨宝的教授。夏小山那可是他的“镇馆之宝”。时任道他就差把屋子命名为“公馆”了。这种人是怎么混进的?夏小山他学术还算好的。时任道(冷笑一声)那是介石的看法,所以才会请他做太子太傅。夏小山是真的吗?时任道千真万确。教太子读书这事,要瞒着就好好瞒,要显摆就好好显摆。像他这种话里瞒着,话外显摆着的,最没意思。夏小山心乎爱矣,却又畏人之多言。时任道说那么好听。和他聊过一次,就知道他是什么货色,他还不识趣,每次碰到他都要过来攀谈不休。【夏小山笑。【卞从周上场,他一头黑发,穿着比时任道略好些,看上去利落精神。卞从周夏先生,过年好。(时任道起身欲走)时先生!时先生也坐起茶馆了?时任道楼之初约我。卞从周哦?真巧,我正要找他呢。哎,正好夏先生也在这里,怎么样,一会儿楼先生来了,来两圈?夏小山(抬起头)好啊。时任道不会打麻将。卞从周谁打麻将。等等啊,幸亏我在这存着一套。(下)夏小山(收起书)正闷呢,打几圈。时任道(走)不与这种人打交道。夏小山(拦住)嗳,不妨碍打麻将。时任道我真是理解不了这种说客。夏小山这些年牌技有长进吗?时任道(摇头)我还从没在茶馆打过麻将。夏小山过去我们雀战都是在你家,时太太牌技好,脾气更好。时任道十多年前的事还记得。夏小山记得。拜你所赐,我还凑成过双七对啊。【卞从周拿着一个盒子上场,放在桌子上。卞从周(打开盒盖)喏。夏小山(拿起一个麻将牌仔细看)象骨的。卞从周象骨镶竹片。可惜了盒子,原本是老花梨木的。因为太重,又占地方,流亡的时候只好割爱了。夏小山你逃难还带着麻将!卞从周路上无聊,可以解解闷。夏小山你把书籍字画丢在家里,却带着麻将。卞从周我女儿还带着洋娃娃呢。逃难我又没有经验。夏小山这种经验还是少点好。卞从周洗洗牌?多日不见,时先生瘦了一圈,病了?时任道后方这现状,没病的也看着像有病。夏小山你找楼之初是公事吗?卞从周不算公事。(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刚收到的帖子,找楼先生商量商量。夏小山还随身带着啊。卞从周顺手。时任道看来卞先生要去赴院长的宴会了。卞从周时先生不是也接到帖子了?时任道你怎么知道?卞从周没带吗?时任道不顺手,没带着。卞从周去吗?时任道年夜饭我从来都是和家人一起吃,就不打扰院长了。夏小山莫谈国事。卞从周这哪里算国事。夏小山院长、院长的,怎么不是国事?(向台下瞥了一眼)都朝咱们看好几眼了。卞从周(看着同一个方向,皱着眉头,叹气)也太小心了些。时任道这年头不怕太小心,就怕不小心。卞从周如今奸伪分子多了,顺风耳自然也勤快了。时任道胡闹。什么叫奸伪?皖南事变后,政府连装都不装了。卞从周胡闹不胡闹,他们也是要吃口饭的。前阵子不是有几个土木系的学生被抓了吗,就在静心茶社。夏小山是什么原因呢?卞从周举行秘密会议。时任道我们也在举行秘密会议,说不定哪天把我们也抓了。夏小山国事已不可问,我辈且打麻将。卞从周夏先生接到公的帖子没?夏小山看来任校长已成事实。时任道并非不可挽回。卞从周难道还要挽留顾校长?时任道自然。如何当得了校长。卞从周顾校长只怕是留不住。这些年易长,也不知闹了多少风波。罗校长离校前,已是多事,又是助教罢教,又是学生上书。好不容易顾校长做出点成绩,学校眼见着走上正轨。这才一年多,又要易长。公任校长,若是能稳定学校,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时任道好事?的自由空气已经很少了。卞从周公有多少精力来管,说不定他长之后,更自由也未可知。时任道他想管的东西,哪个自由了?白日做梦。卞从周现在的人就是太讲求自由了,才造成了所有的不合理。时任道造成所有的不合理的,不是太讲求自由,是太讲求道德廉耻上的自由,而思想与言论太少自由。卞从周“自由”不是万能灵药,也不是几天就能实现的。时任道不是几天,是几十年。夏小山公是几十年如一日。时任道没见到一点进步。卞从周怎么没有进步?政治上,不是越来越开放吗?夏小山说着教育,别提政治。卞从周政府在教育上很尽力了。公对知识分子向来都是敬重的。战时这么艰难,教育经费也从没有断过,教授都有补贴……时任道支持教育是政府的职责。他敬重知识分子,该关的照关;重视教育,该党化的照党化……卞从周中国有中国的国情,太自由了不是好事,何况现在是战时。政府在进步,关押的政治犯不是放出来了许多吗?仲甫先生出狱的时候,时先生不也去接了吗?夏小山教授都给补贴,可几年来补贴不变,薪金不变,物价涨了几十倍。卞从周不能指望政府什么事情都能万全……时任道何况一个腐败的政府。卞从周政府虽然腐败,却总是一年比一年进步。夏小山(不耐烦)莫谈国事,莫谈国事。卞从周公任校长,必行教育长制。校长不过是个名头。时任道关键就在他任命谁做教育长,若真是复旦校长吴南轩,那岂不毁了!被清华赶出来的党棍,凭什么接收。卞从周罗家伦不也是清华赶出来的,不就接收了。罗校长对的功劳……时任道这不一样。卞从周公再专断,也还不至于糊涂到不顾全校师生的抗议吧。时任道他已经糊涂到要做校长了。卞从周公出任校长确实也显示了全国最高学府的地位。时任道罗斯福不是的哈佛校长,丘吉尔也不是剑桥的校长?哈佛还是哈佛,剑桥还是剑桥。夏小山好了,好了。既不能改变现状,多说也无益。卞从周话说回来,两位给不给公这个面子?公做不做校长是一回事,我们去不去赴宴是另一回事。时任道卞先生对公的拥护,我等望尘莫及。你去就行了。卞从周公作为抗战领袖,民众当然要拥护。在这点上,我们有差别吗?时任道是你的领袖,不是我的领袖。卞从周时先生还有别的领袖?时任道……夏小山楼之初什么时候来?时任道……夏小山我宁可失恋,也不愿三缺一。卞从周从没和时先生打过,牌技如何?时任道都不记得上次胡牌是哪年了。卞从周手气不好?时任道牌技不精。夏小山这是实话。卞从周楼之初我是佩服,我就没见他赔过。夏小山棋艺也是一绝,一般人比不上。卞从周你听说过没有?楼太太还是学生的时候,楼先生追她,在她的作业里夹了封情书。结果楼太太在下次作业里写道:“我很敬慕先生,可是讨厌先生好吃,我不愿与你恋爱。”夏小山后来怎么样?还是跟着他到处吃了。卞从周听说他家以前的大厨也是不一般。夏小山你说他家那个姓徐的师傅?手艺确实好,七年前我在他家吃过一次。他的清炒虾仁是一绝,清甜可口。独特之处在于浆汁,甜而不腻,是他独创,不外传。卞从周这次公请客,听说掌灶的是西字号老正兴的屠长义,要做火腿烧豆腐。夏小山火腿?卞从周他得了一只火腿。夏小山这里还有火腿?卞从周收藏有年了,道地的火腿。夏小山怪不得。屠长义轻易不做这道菜,不得好火腿,便不出味。卞从周数年烽火,火腿怕要绝迹了。时任道牛肉面都吃不起,何况火腿。卞从周这次正好去吃。时任道我不能为了猪腿不顾人脸。卞从周说得好。可惜吃不到他的“镇灶之宝”。时任道又不是没吃过火腿。夏小山六年不闻此味矣。时任道穷有穷的吃法。金圣叹说:“豆腐干与花生米同嚼,有火腿味。”试试何妨。夏小山试过。卞从周如何?夏小山只嚼出豆腐干味与花生米味。卞从周想来也是不能。豆腐干与花生米若能嚼出火腿的味道,谁还买火腿。我敢打赌,楼先生就是为了这道火腿烧老豆腐,也一定是要赴宴的。时任道你肯定输。卞从周楼先生以前也是西字号老正兴的常客啊,他会错过品尝家乡味的机会?时任道楼先生不是那种只看菜不看人的人。卞从周当然不是。可是要看是什么人啊——公。楼先生就算对公有微词,也会顾及公的面子。时任道未必。卞从周你不了解他。楼先生并不像他表面上看上去那样潇洒。去年学生反对孔祥熙,罢课游行。楼先生对此虽然不发一言,可暗地里也让几个他喜欢的学生去劝说同学复课。他不喜欢孔祥熙,可是支持政府。时任道还好他没说“不忍不教而诛之”。夏小山不说也罢。卞从周(有些尴尬)这话是说得是欠妥,我说完就后悔了。时任道由不得你不后悔,难不成你还真要让政府去诛杀不复课的学生吗?卞从周可是劝学生复课也是为了学生。这几年,课停了又停。刚开始是轰炸,跑警报;后来是易长,罢课;去年又是“倒孔”,游行。学生最重要的还是读书。罢课、上街要是真为了学校、为了国家也就罢了,要是为了逃课、凑热闹,那岂不是得不偿失,耽误自身,也对不起父母。时任道照你这么说,学生关心国家还成了坏事了?卞从周关心国家是好事,可政治上的事,学生能知道多少?他们都是难得的人才,来是来学文化的,传承文化才是他们现在的使命,什么年代、什么国家都不能没有文化啊。时任道中国的文化不仅是书本里的,也是精神上的。若中国的人才都一心只读圣贤的古董,两耳不闻窗外的时事,那才是坏事。卞从周没说不让他们闻,只是不想让他们问。时任道不问,那闻有何用?卞从周就是问,也不能随意胡闹。时任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夏小山(拿着牌)这里面嵌的是玉?卞从周是玉。现在甚至有学生提出“非校长问题解决后,不参加考试”。考试拖到年后已经是最后的底线了,还以关心学校命运为借口逃避考试,恶劣至极。时任道青年人血气方刚,一时收不住很可以理解。夏小山这东西哪里来的?卞从周买的。这就是胡闹。听上去是挺有道理,实际上是胡闹。时任道学生中有几个胡闹的人是难免的。教师中不也有一心“活动”的人吗?夏小山这东西花了大价钱吧。卞从周年轻的时候买的,那时候不懂事。在这东西上费钱,真不值。以前想卖又舍不得。现在想卖点钱换柴米油盐,又卖不出去了。夏小山楼之初怎么还不来?时任道不来了,散了吧。夏小山再等等,码码牌吧。十几年没在一牌桌上了。卞从周据说梁启超曾发明三人和五人麻将,若是推广开来,他对中国又多了一大贡献。时任道四个人雀战,足以让中国人废寝忘餐。若是三个人、五个人都能打,那岂不是夜以继日,遍地雀声。卞从周这话倒很像胡适之。他说中国的男男女女把光阴都葬送在这麻将牌上,麻将算得八股、小脚、鸦片以外的第四害。夏小山那是他不会打麻将。他每打必输,当然说麻将有害。若麻将为第四害,那他陪着夫人上牌桌,岂不是相当于亲自给小脚夫人缠脚。【三人大笑。卞从周这话你下次当面对胡适之说。夏小山他在大洋彼岸忙得很,哪还顾得上麻将。卞从周胡适之真是进退自如的人。夏小山胡适做了几年大使,怎么样?还不是一有机会就辞了。文人终究做不了政治。与其政治、学问两耽误,还不如一心问学。卞从周政治需要文人。时任道如果将文人比水,政治比砚。清水洗砚,砚台才能再用。若水染为墨,那砚台不净,水亦不净。卞从周清水与墨相溶,若不能相溶,又怎么会有墨汁,怎么写得出字?夏先生怎么看?夏小山我?我宁愿当养鱼池水,与笔墨纸砚不相往来。楼之初还不来?时任道可能不来了。卞从周(对夏小山)你觉得楼先生会不会赴宴?夏小山我不知道。时任道他不会。卞从周他会。时任道绝对不会。卞从周为什么不会?时任道他看不上的人,他绝不结交,更何况政界的人物。真正是“天子呼来不上船”。卞从周他是皮相上的“自由主义者”,骨子里的“集权主义者”。公做校长的消息出来后,你听他说过一句话吗?没有。“君子讷于言而敏于行”,他聪明得很。时任道他不会去。卞从周我们打赌。时任道好啊。赌什么?卞从周渡口的牛肉面。怎么样?时任道不好。卞从周一瓶仿绍?时任道买不起。卞从周你说怎么赌?时任道你输了,就帮我个忙。卞从周时先生也有事要帮忙吗?时任道……卞从周什么事?时任道等你认输我再说。卞从周我赢了呢?时任道你赢不了。卞从周我赢了,时先生就去赴宴。时任道你赢不了!卞从周时先生这么自信?时任道我懂楼之初。卞从周夏先生给我们做个见证。时任道说定了。卞从周楼先生肯定去。夏先生,为了火腿烧豆腐,去不去?夏小山火腿。卞从周道地的火腿。夏小山火腿烧豆腐。卞从周火腿烧豆腐!夏小山菜倒是其次。公若是以行政院院长之名请我,我还愿意给他这个面子;可他以校长之名请我,我既不承认他是校长,又怎会去赴他的宴。卞从周院长、校长不过名称而已,有区别吗?夏小山行政院院长请客与校长请客,能一样吗?卞从周还不都是中正。夏小山若是校长处理校务,也是要由校长中正呈请教育部长立夫审批,立夫转呈行政院长中正再批。怎么一样呢?卞从周这只是个笑话。时任道你也承认这是笑话。卞从周学生间的笑话而已。时任道你直说自己想去不就行了。卞从周我可没这么说。时任道心里是这么想的。卞从周不是。误会了。我是知道夏先生爱吃豆腐,不是说小山先生有三好吗?读屈原的楚辞,听董娘的大鼓,吃六的烧豆腐。夏小山如今六的烧豆腐吃不成了,董娘的大鼓也经年未听了,只剩下《楚辞》能常伴左右。卞从周六的烧豆腐吃不成,老正兴的火腿养豆腐有兴趣吗?夏小山还是那句话,公以院长之名请我,我还愿意去尝尝鲜;以校长之名请我,我还真不大好意思去。卞从周这是什么道理。你去不去赴宴,公还是要当校长。又不是你不去,公就不是校长了。夏小山他有当校长的自由,我也有不承认的自由嘛。卞从周楼先生也是能吃能玩,可他“入太庙,每事问”。这次公请客,他说不定还会在席上提建议。夏小山不关我事。卞从周火腿养的豆腐关不关你事?夏小山这是原则问题。卞从周不做官、不入党是原则,不抽烟、不讨小老婆是原则。不陪校长吃饭谈得上原则?夏小山不陪不配做校长的校长吃饭是原则。卞从周在小山先生眼中,还有配做大学校长之人?夏小山学人尚不入我眼,况一武夫?卞从周公不是一介武夫。再说,无论如何,民族危亡之际,我们都要团结在抗战领袖周围。时任道按你的说法,不去赴宴就是破坏抗战了。卞从周我可没这么说。怎么样?夏小山我只问学术。卞从周大学校长的任免从来不是一个纯粹的学术问题。夏小山不纯粹是学术问题,也主要是学术问题吧。公在学界久负名望吗,愿投身于学术吗,主持校务能保持不问党派、大公无私吗?卞从周我说过,他做校长在学术上不很适宜,可行政上很适宜。中文研究所不是缺资金吗?夏小山还活得下去。卞从周公任校长已是不可逆转,与其饿死于首阳山,不如做点实事,从校长那里为师生谋利。你这个主任以后总免不了与校长打交道。夏小山以后再说。卞从周为什么?夏小山我不喜欢公。卞从周这才是实话。时任道这里只有你是无条件地拥护啊。卞从周我从不会无条件地拥护某人。时任道条件太好找了。希特勒身上也能找到。卞从周是,可我不会拥护希特勒!就像我不会拥护斯大林一样!夏小山(收麻将牌)别说了。卞从周我没有任何官职,从未参加也不会参加任何政治活动。那些对本人的侮辱,请时先生别信。赴宴这件事,原本不算个事。可话说到这个地步,我去了岂不是正中某些人的口舌!夏小山(四顾)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这里说话不方便。楼之初也不来,去找找?【老年时任道和老年夏小山上场。茶馆区灯暗。老年时任道他还是去了。老年夏小山我记得你从来不坐修竹茶馆。老年时任道我那天是去找你。不想碰到卞从周。老年夏小山不,不。肯定不是这样。火腿烧豆腐根本不是西字号老正兴的菜。【沉默。老年夏小山(唱昆曲《长生殿·弹词》“一枝花”)不提防余年值乱离,逼拶得歧路遭穷败。老年时任道你干什么?唱这种四旧的东西。别唱了,有人来了。【门突然开了。老年夏小山和时任道都吓了一跳。老年卞从周上场。门“砰”的关上。老年卞从周比夏、时二人年轻,看上去却更老朽。老年时任道卞从周?老年卞从周你们走不走?老年夏小山&老年时任道走?老年卞从周看守我的两个革命小将说“好派”要来攻打文革楼。“屁派”的人都撤退了,我们也暂时自由了。走不走?老年时任道造反派说让我们回家了吗?老年卞从周没有。老年时任道那我们还是不要乱说乱动。老年夏小山要不我们回家看看再来?老年时任道你们走吧。我已经没有家了。老年卞从周(对老年夏小山)你走吧,你不过是学术权威。老年夏小山反动,反动学术权威。老年卞从周那也是人民部矛盾。我还是留下陪任道吧。老年时任道我右派帽子63年已经摘了,你还是历史反革命。老年卞从周可我没戴过帽子啊。老年夏小山我们都是牛鬼蛇神,还分什么三六九等啊。我走了。【老年夏小山走到门口。踌躇。老年夏小山你记得介石当校长的时候吗?老年卞从周啊。老年夏小山1943年春节他请我们吃过饭吗?老年卞从周你们?老年夏小山我们三人,还有楼之初。老年卞从周啊。老年夏小山有这事?老年卞从周有这事。老年夏小山你没记错吧?老年卞从周我记得很清楚。老年时任道我说的没错。老年卞从周年夜饭。老年时任道没错。你一个人去吃了。老年卞从周三个人。老年时任道什么?老年卞从周三个人。老年夏小山三个人?老年卞从周你,我,他。老年时任道胡说。你老的宴席去多了,记差了。老年卞从周我们三个人都去了。不然你的书是怎么运到的?老年夏小山书?老年卞从周他留在的书。老年时任道那些书我都卖给了图书馆。老年卞从周那是书运到后的事,你为了给孩子治病才卖的。图书馆总不会花钱买远在的书。老年时任道我不记得了。老年夏小山我绝对没去。如果我和介石一起吃过饭,我一定会记得。老年卞从周你去了。我说席上有八仙鳜鱼羹,你就去了。老年时任道什么鳜鱼羹,是火腿烧豆腐。老年卞从周火腿烧豆腐?不是。那次宴席上没有这道菜。老年时任道是西字号老正兴的名菜。老年卞从周瞎扯,西字号老正兴哪有这道菜,这是老正兴的菜。那天吃的是庆祥自创的八仙鳜鱼羹。老年时任道从来没有听说过。老年卞从周由于鳜鱼丝、云腿丝、笋丝、冬菇丝、皮丝等在羹中呈现八种不同的颜色,所以叫八仙鳜鱼羹。我也只吃过那一次,庆祥病死以后,这道菜就失传了。老年夏小山我没吃过这道菜。老年卞从周你吃的名菜太多了。老年夏小山我吃的名菜再多也不可能忘。这道菜我确实没吃过,不知道你在哪个宴席上享用过,记错了地方。老年卞从周不可能。我记得。我们在修竹茶馆……【茶馆区灯亮。夏小山(对卞从周)好了,好了。你家里方便吗?请卞太太陪我们打两圈?卞从周家里三个孩子,叽叽喳喳地吵,实在不方便。夏小山是怕夫人发怒吧,那我们就不麻烦卞太太了。卞从周她哪里是我的太太,简直就是我的奶奶。您那里……夏小山我那里实在……(摇头,看向时任道)时任道我家里也乱。夏小山你太太脾气好。时任道最近不太好。卞从周总比我家那位奶奶好。不如我去找楼先生。如果找到了,就不用麻烦时太太上牌桌了。夏小山(对时任道)我们一起去?时任道(犹豫)我先回家。卞从周我收拾一下。时任道(有些慌乱)先走了。【时任道下。夏小山别说气话。他就是这脾气。卞从周您和他是老友?夏小山我们是同庚、同学、同事。两江师学堂毕业,十几年前在金大是同事,现在又是同事。卞从周可时任道来这半年,也没看到你们来往。夏小山他离开金大的时候,我们绝交了。卞从周什么缘故?夏小山一点误会。卞从周误会?夏小山聪明人总不免倨傲。卞从周过于倨傲,才美亦不足观。还是小山先生恂恂如,有古人风。夏小山恂恂如不敢说。只是如今饮冰食蘖、敝衣穿履,形容潦倒,看上去倒还真有古人风。卞从周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不改其乐。夏小山亦不堪其忧也。三月不知肉味矣。卞从周子未可往乎?夏小山你呢?卞从周我是断断去不得了。夏小山他有他的立场,你何必去迁就他。你不去,怎么向公交代?卞从周大不了说我身体不适。夏小山这未免太不给公面子了。卞从周不给又怎么样?夏小山公子总是你的学生啊。卞从周为什么问我?难道我去你就去?夏小山那你为什么问我?卞从周随便问问。夏小山我也是。卞从周你到底去不去?夏小山你让公把请帖上的“校长”改为“行政院长”,我就去。卞从周怎么可能?夏小山怎么不可能?卞从周我现在就去说。夏小山真的?卞从周开个玩笑。夏小山……卞从周为什么一定要改呢?夏小山(笑,叹口气)昨天我才在课上对学生说我不承认校长。卞从周原来。夏小山你让学生怎么看我嘛。卞从周(笑)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夏小山你这人。【夏小山和卞从周下。茶馆区灯暗。老年夏小山我绝不会为了一道菜去会介石。老年卞从周你就是为了一道菜去会了介石。谁不知夏小山好吃。老年夏小山再说,鳜鱼羹我吃过多少次,怎么会为了这道菜赴宴?老年卞从周八仙鳜鱼羹你没有吃过。庆祥的。老年夏小山我从未尝过庆祥的手艺。老年时任道我说了是火腿烧豆腐。老年卞从周是八仙鳜鱼羹。老年夏小山根本没这事。【沉默。老年时任道革命小将还会不会回来?老年夏小山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老年卞从周会不会真要打起来?听说,五楼顶上堆的都是硫酸和核矿石。老年时任道核矿石?老年卞从周放射性!造原子弹的!老年时任道不会吧?老年卞从周不是说“听说”吗?红卫兵也是兵,兵不厌诈。老年夏小山你们走不走?老年时任道没人说让咱们走啊。老年夏小山腿是你自己的啊。老年时任道我人都不知是谁的了,还腿?老年卞从周(对老年夏小山)你不是说了你走的吗?老年夏小山我当然要走。你把事情说清楚了我就走。介石没有请过我,我也没有吃过火腿烧鳜鱼。老年时任道请过。老年卞从周你吃的是八仙鳜鱼羹。老年夏小山咱们都是几十年的老同事了,你们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血口喷人?老年卞从周为了劝你们去吃饭,我还在茶馆跟你们打麻将了。老年夏小山我们是在茶馆聚过,可肯定不是商量这件事。老年时任道就是这件事。老年夏小山不是这件事。老年卞从周那是哪件事?老年夏小山不记得了。老年时任道少数服从多数。我们说的就是这件事。老年卞从周后来我们就去了他家打麻将、吃饭。【舞台中间灯亮,茶馆变为时任道家,木桌不变,周围摆着四把木椅。墙上挂着一副字“自来自去堂上燕,相亲相近水中鸥”。老年卞从周你家离修竹茶馆不远。我记得我到你家的时候,你家里只有你一个人。【卞从周拿着麻将盒上,敲门。时任道开门。老年三人下。卞从周时先生。时任道小山呢?卞从周夏先生路上饿了,先吃碗抄手,过会儿来。时任道你怎么不和他一起吃?卞从周我夫人的军令,不许我在街上乱吃。时任道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卞从周立过军令状了。【沉默。时任道楼之初呢?卞从周楼先生今早去了,老夫人病危。公的宴席他是去不成了。(顿)时先生有什么吩咐?时任道小山吃对了,我这里就只有(学口音)炒米糖开水。卞从周先生生活竟如此清苦。这哪里像是过年。时任道我不会卖文。有小山、壮翁在,我卖字也难得开。靠教书,八斗学问也换不来一斗米,待客自然只能泡米花了。卞从周(指着墙上的字)这是……时任道卖字不成,且自娱。卞从周“自去自来堂上燕,相亲相近水中鸥。”(背诗)“清江一曲抱村流,长夏江村事事幽。自去自来堂上燕,相亲相近水中鸥。老妻画纸为棋局,稚子敲针作钓钩。但有故人供禄米,微躯此外更何求?”同是避乱寓居于蜀地,我辈不如杜少陵啊。时任道卞先生喜爱字画吗?卞从周喜爱,喜爱不起了。时任道想必收藏颇丰。卞从周知其必不为己物矣。时任道你的书籍、字画都存在?卞从周不提也罢。我在蓝家庄房中的几万藏书,已皆为煨烬矣。带出来的几箱珍本也永沉扬子江底。数十年的心血毁于一旦。“或者天意以余菲薄,不足以享此尤物耶?”(顿)国家罹难,几本破书算什么?时任道虽然如此,仍是爱惜如护头目。我比你还幸运些。我的藏书,大部分在家中,其余的,一部分在金大图书馆被毁;一部分随金陵女大迁出,一路丢失,仅剩下清儒别集十几种;还有十箱书寄到老家,由舍弟保存。老家沦陷后,舍弟带着这十箱书辛苦辗转到,居然只丢失了一箱。现在,这九箱古籍还在。卞从周那真是大幸啊。时任道但是,去年舍弟患疟疾离世,我的藏书交于他的独子保管。舍弟常年奔波,儿子缺乏管教。不久前,听说我这个“贤侄”,平日里只知道出入雀馆,还卖起了我的书。卞从周您打算怎么办?时任道趁他还没把我的那些书赌光,把那九箱书运到来。卞从周好啊。时任道可实在远了些,又是战乱之中。卞从周学校帮忙吗?时任道顾校长现在称病不出。卞从周找总务处。时任道找了,人家迟迟不回复。也是,这是私人书籍,学校为什么管?卞从周找教育部。时任道我不与他们打交道。卞从周为什么?时任道我不受立夫的人情。【沉默。卞从周您这联多少钱?时任道这不卖。卞从周我有两把扇子要写扇面……时任道你还有钱找我写扇面?卞从周我有稿费。时任道我忘了,你给《中央日报》写文章。我是穷儒穷到底,不像你还有生财的手段。卞从周生什么财?糊口而已。后方通货膨胀,奸商囤积居奇。这点稿费也快不够柴米钱了。时任道好歹你世事洞明,人情练达,这种文章我是不会做的。卞从周我也不会做。世事炎凉,人情冷暖倒见过些。你在有还有别的亲友吗?时任道问题就是没有能帮得上忙的。卞从周你儿子……时任道我儿子赚的那点钱还不够他养家的。卞从周尊夫人或许有办法,不妨和她商量。时任道她有什么办法。卞从周女人家的脑子比男人活。时任道没办法。卞从周我也是爱莫能助啊。时任道你办法多。卞从周我有什么办法?时任道你有办法。卞从周强人所难。时任道再容易不过。你去赴宴,在席上对公说两句,解决了。卞从周啊。你说也一样。时任道不一样。你可是家的西席,公子的恩师啊。卞从周我只是……时任道在我这儿就别谦虚了。卞从周我去吃年夜饭,对公说书的事。时任道哎。卞从周不去。时任道你想别的办法。卞从周我没有办法。时任道那就赴宴去。你今天就留在我家吃晚饭。卞从周这算什么?报偿?时任道地主之谊是要尽的。我让你办事,却连客都不请一次,卞太太岂不是要埋怨我。卞从周这事我可不会对她说。时任道也好。女人的神经最是不能刺激,很多事还是瞒着些好。卞从周她们瞒着我们的事比我们瞒着她们的事多得多。她们的神经比我们更能忍受刺激。不幸做了对贫贱夫妻,凡事也只能她瞒我,我瞒她,都装着糊涂。时任道事瞒得了,票子瞒不了。每次发薪,一看到那些全新、连着的票子,就要抱怨这个月通货又膨胀了多少,下个月物价又要涨多少。卞从周时太太呢?时任道她出去买菜了。卞从周你还真请我吃饭哪!你还有钱请客?时任道我不欠人情。卞从周谁想得到楼先生跑了呢?愿赌服输,不欠人情吧。时任道今天留过饭,等事情办成,我就不再你了。卞从周有必要吗?我们不过是对政治的见解不同。时任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沉默。卞从周我要回去请我老婆示下。时任道我太太会去告诉的。卞从周席上说归说,事办不办得成我不能保证。时任道说很多都是明代刻本,我那本《文选纂注评林》可是初刻原版,难得的善本。文枢堂的《水经注》四十卷齐全,也很难得。还有元代珍本,清人手稿。其中,有鱼山先生的真迹……算了,说得太多老也听不懂,就说我那明刻《丁卯集》可是孤本,刊刻极精湛,极罕。卞从周啊,啊,我知道怎么说。时任道我二十余年节衣缩食,才有了那藏书十万卷,在,我敢说是无人能及。尽数毁去,已是剜心刺骨。那九箱书原本就是珍藏,如今更是珍中奇珍,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如果我有一点办法,我早就亲自去剐了那个小畜生,把书运过来。卞从周我懂,我懂。几天不见,看着憔悴不少,估计就是为了这事吧。时任道书乃是我的身家性命。卞从周小山先生当年也是这么说。我还记得他刚接到书楼被炸毁的消息的时候,嚎啕大哭,痛不欲生。谁知道他去渡口连吃两碗牛肉面,回来就神色自若、行动如常了。怪吧,真怪,可也是真正的名士做派、晋风度,就是装的,也没人能比他装得更像。书是尤物,却也是身外之物。听说先生正在看友兰的“贞元三书”。如何?时任道“贞元三书”?气死人。友兰这几年也不知道研究的什么哲学,思想混乱,前后矛盾。把北大的精神糟蹋得体无完肤,竟然还说是“为北大寿”。他给北大的这份寿礼就是裹了糖衣的毒药。我正在写一篇纠正的文章,身为老北大人,我是绝对不能接受他的这种胡言乱道。卞从周先生的话未免过激了。我看了《新理学》,见解独到。时任道超脱实际谈真际,是观念论的见解。卞从周哲学确实是谈真际的学问,氏也并没有切断实际与真际的联系。时任道他根本不懂唯物史观,他只是把唯物史观当做公式套用,这恰恰犯了机械与形式论的错误。把马克思的话断章取义,加以曲解,就变成了他的辩证逻辑。卞从周这是你对他的偏见。时任道偏见?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辩证法不是万能公式。黑格尔就是把辩证法当作概念自身的发展法则,故把三段法化成一个普通公式。但事实上,如果一切现象嵌入三段法的公式中,就未必能说明事物之发展。【夏小山拿着一瓶酒上。卞从周友兰的观点是他对唯物史观的理解。你一味地把他的每个词与马克思的相对应,以至于你机械地理解氏的观点。时任道机械的不是我的理解,而是他的表述。他就是这样写的,我自然这样理解。卞从周而且这和三段法不是一回事。时任道在机械论的错误上,是一样的。我们把辩证法三定律分别来看……正好小山也来了。所谓矛盾统一律,说明生物学上生命的现象是生与死的统一。这是说:活人的体含有死的因素。然而活人还是活人,他不可能同时是个死人。形式逻辑中的同一律,矛盾与拒中律,仍有它相对的地位,不是绝对无用的。夏小山(小声)这是?卞从周(小声)批友兰的“贞元三书”。时任道(拿麻将牌)如说四条与四条,幺鸡与幺鸡是相对的;四条与幺鸡,四条,幺鸡,是绝对的。然而绝对之中不能不容相对存在。活人体含有死的因素,这死的因素即由活的因素发展转化而来,即生物体中所呈现的新代作用,不是新的把旧的完全消灭,而是新的扬弃着旧的。其否定阶段,不一定拘于某种历史旧例。如英国的大宪章运动与法国的流血革命都能达到封建制到的目的。可见辩证法不是机械的固定的方法,而是客观现象变化之一种说明。【沉默。卞从周(看酒)这是……夏小山女儿红。时任道听懂了吗?卞从周对你这套哲学,我无甚研究。夏小山他说的是:人固有一死,或因感染某种病原菌而死,或被敌机炸死,不能因为有人被敌机炸死,就认为你也一定会被炸死。卞从周懂了。夏小山时太太呢?时任道出去买菜了。今天留你们吃晚饭。夏小山留我们吃晚饭?卞从周我要帮他做一件简单中含有困难因素的事。夏小山什么事?对了,你输了。卞从周三十晚上在公面前提一提时先生的藏书。夏小山你还是要赴宴?卞从周时先生的藏书可能会在散失,看看公能不能帮忙运到来。夏小山你不愿给公个面子,却愿意受公的人情。时任道我不去求,便不是我受他的人情。夏小山实际上是一样的。时任道真际上不一样。卞从周你不是不承认芝生的理论吗?时任道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夏小山好办,把书卖给的图书馆。时任道开什么玩笑!夏小山或者赴宴,你自己跟介石说。时任道我已经找到第三种方法了。炒米糖开水,吃吗?夏小山吃。卞从周你不才吃过抄手吗?夏小山米花也不填肚的。你也来一碗?【卞从周摆手不要。时任道下。夏小山这人。卞从周既然想让我帮他说话,在茶馆就应该说点好听的。夏小山你们不是一路人。卞从周你们也不是。【时任道拿着碗和一个水壶上。夏小山记得前几年暑假,每天十时必放警报。一放警报,就到附近民家租麻将,在竹林里摆下雀战。直战到不知蚊虫肆虐,不知警报解除矣。卞从周时先生,您就坚持您的哲学观点一定是正确的吗?时任道我并没有说马克思的观点是绝对正确的,我只是说辩证法是一种说明,而不是一种公式。卞从周可是您完全是站在他的观点正确的这个角度上来讨论的。时任道我认为他的观点是科学的,你如果反对,我欢迎指正。卞从周我认为您太迷信科学了。科学不等于正确。科学也不是适用于一切。时任道科学不等于正确,但是科学是中国所迫切需要的,这绝对正确。卞从周没有绝对的正确,尤其是哲学。时任道我解释过。绝对和相对是一种矛盾统一。夏小山我们不是来讨论科学的。卞从周您一直在鼓吹辩证法,可您的态度恰恰是不辩证的。夏小山你们再说哲学我就走。时任道哪里不辩证?卞从周你把辩证法作为唯一正确的对客观现象之说明,这就是不辩证的。在我看来,哲学是哲学,科学是科学。并不存在所谓科学的哲学。哲学与神学相近,是无法求证的。时任道据你对辩证法的理解,这个世界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以为一切都是辩证的,都是既对也错。这是唯心论。卞从周也许吧,你不要太迷信你那个唯物主义,这个世界原本就是既对也错。时任道辩证法并不是静止的,生物体的转化也并不是固定的,总有一方压倒另一方。夏小山是啊,是你的藏书压倒你的面子,还是你的面子压倒你的藏书。时任道不是面子。卞从周我们的哲学观点不同,争论也是不会有结果的。时任道那哲学议论还有什么意义?夏小山够了!我们是来打麻将的。卞从周是否赴宴这件事真的这么严重吗?时任道我不可能和老坐在一起!卞从周为什么?时任道大学是自由的。独裁者做校长是个笑话!卞从周集权有时候是必要的。若没有一个强有力的中央,军阀割据的中国怎么能够团结起来,打赢这场民族战争?也是要一步步来的。时任道恐怕不是这么想的。卞从周既然您以与独裁者同桌吃饭为耻,那为什么就要我去呢?您是为了突出您的清高吗?还是用您的清高来鄙夷我的谄媚?时任道你又不是第一次陪老吃饭。卞从周我去不去是我的自由不是吗?这次我不想去,我也想清高一次。除非您请我替您去见老。时任道愿赌服输。卞从周我们说好“我帮你做一件事”,却并没有说明,一定要做某件事。我会帮你做另一件事,比如,买你的字,借钱给你救急。时任道时任道一生饿死不向人借钱。卞从周可我不会赴宴,除非您请我帮您说话。时任道不送。卞从周留步。夏小山(拦住卞从周)你走了谁陪我打麻将?卞从周我最受不了这个。把我当什么?传声筒,政府的喉舌。所有的政府都需要宣传,难道我帮助政府就成了没有独立人格的人了,就成了以学问为进身之阶的人了?难道学人就不能通过政治实现自己对国家的期望吗?现在的人,天天说政府不好,似乎只要骂两声腐败,便是个进步人士了。时任道还不该骂吗?中国政府腐败已是国际闻名了。美国红十字捐送奎宁极多,却被利益集团全存在中国银行库里,不给伤兵使用,只为出售获利,这等不顾国难之举竟无人拦阻。以致该会已不肯再捐药品。国耻,国耻!骂两声腐败,总比呼三声万岁强得多。夏小山(慢悠悠地背诵)“独对古人称后死,岂知亡国在官邪。”啧啧。卞从周对政府不满就去好了,可是连电灯都没有,去了干什么?时任道政治连自由都没有,还要它干什么?卞从周就有自由吗?时任道总比这里自由。卞从周我只听说它有集中,没听说它有自由。都说自由,那《中央日报》也有造谣的自由。时任道所以现在还有人看《中央日报》吗?卞从周你看,这就是自由的坏处。时任道这是滥用自由的坏处。你不是说政府在进步吗?宪政吵了这么多年,也没见政府有一点要行宪政的迹象。卞从周进步不是一条直线。行宪政是将来必然会实现的。这两年,政府的所作所为令人不满,并不意味着政治就不再进步了。以前学生游行,政府只知镇压。时任道别提学生游行。我的学生就死于游行。就在国民政府旁的珍珠桥,学生抗日救国有什么错!卞从周那也不能连蔡元培都打。时任道就算行为不当,政府也不能命令军警用刺刀对付手无寸铁的学生。卞从周所以,如今政府机构最怕学生游行。时任道也没好到哪里去,为什么政府机构只有在学生游行之后才想要有所作为?卞从周比无所作为、为所欲为要进步吧。时任道你怎么不横向比较呢?夏小山书!书!卞从周你要你的书,就自己去说,或者让夏先生去说。反正我这次是顾不上公的面子了,我也要顾一顾自己的面子。夏小山好了。你有多少书在?时任道九箱。元明珍本,还有清人手稿。其中有鱼山先生的真迹。我那本《文选纂注评林》是初刻原版……夏小山我去说。时任道你去?夏小山我等的藏书都是损之又损、去之又去,十存一二。当然要保下来。(对卞从周)留下来,你走了,这麻将也打不成。(对时任道)有酒杯吗?【时任道下。夏小山人情还是我来做吧。卞从周他不是特殊党派吧?夏小山不是,绝对不是。他以前是进德会会员,立志不入任何党派。【时任道拿着三个杯子上。夏小山你太太什么时候回来?时任道不知道。夏小山麻将、桥牌皆需四人,象棋、围棋仅需二人。也就喝酒这种消遣,不限人数。三个人可以尽兴。来,春风送暖入屠。【三人干杯。时太太挎着篮子上。时太太夏先生,卞先生。卞从周时太太。夏小山正好,我们正说三缺一呢。时太太我收拾一下。【时太太下。夏小山终于可以安心打麻将了。谁也不要再提中正,今天就是玩。【时太太脱下外套,上。时太太抱歉,家里乱得不成样子,见不得人。夏小山哪里,你是没见我家里的样子。时太太,你可是我们的救星,没有你,我们一天也凑不成一桌麻将。时任道买了些什么?时太太买了条江鱼,再做个鸡蛋羹,炒两个素菜,别嫌弃。卞从周今天为难时太太了。在美国,不提前告知太太就留客吃饭,太太可是会告离婚的。时太太我若是有气性,早就离了。家中实在没有像样的东西,不像个请客的样子。夏小山能将豆腐青菜烧出佳肴才见功力。再者,若是一桌盛馔,我等也不敢下箸啊。时太太夏先生不嫌弃就好。卞从周时太太怨气不小啊。时太太我哪敢有怨气。夏小山(对时任道)你若是像卞彦先这样,时太太也不会有怨气了。卞从周人哪有没怨气的时候。用辩证法来说,每一个婚姻都有离婚的因素,夫妻之间又爱又怨,或爱多于怨,或怨多于爱。看似和平的婚姻,底下也是暗流汹涌。幸好,我夫人虽然怨我,却还不至到革命的地步。时太太卞先生是个婚姻学家。卞从周现在都在谈科学。思想要科学化,建筑要科学化,一并连绘画、音乐都要科学化。我也追赶潮流,研究研究婚姻的科学化。夏小山我哪天也研究研究麻将的科学化。时任道(不悦)抓牌。时太太我做庄。任道回来说要在家里打麻将,我还吃了一惊。夏小山瘾犯了。是我们逼的他。如果不是楼之初走了,我们也不会来叨扰。时太太是,任道早上就白跑了一趟。原本是想找楼先生商量……时任道抓牌抓牌。卞从周这么说时先生早就找过楼先生一趟了?时太太是啊。卞从周时先生知道楼先生去了?时任道我都忘了。卞从周怪不得时先生要跟我赌!夏小山坐回来打麻将。卞从周你诈胡。时任道我没有。卞从周(笑)真是峰回路转。夏先生,他玩诈胡,你也不必故意给他点炮。大家都想要胡牌,管他是清一色还是碰碰胡。尔爱其羊,我爱其礼。我们上了牌桌,自顾自即可,不要再操心别人是缺幺鸡还是四条。你若同意,我们就玩起来;若不同意,三缺一,你失恋去吧。夏小山任道,书的事,你自己去说吧。时任道小山!夏小山你诈胡。时任道玩笑而已。卞从周玩笑而已?咄咄逼人,真是玩笑。时任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当时忘了楼之初不在,后来才想起来。卞从周别再开玩笑了。时太太怎么了?夏小山一点误会。时太太什么误会?怎么又有误会?时任道该去准备晚饭了。时太太你又管不住臭脾气了。卞先生,您多担待着。时任道他担待什么!卞从周时太太,这次可不是我不帮忙,是他不让我帮啊。时太太卞先生!卞从周问问夏先生?时太太夏先生。夏小山这么多年,怎么他还是这脾气。时太太我劝他多少次了,完全是白费唾沫。夏先生,您帮了他,就是救了他的命了。时任道胡说什么呢?夏小山这么严重。时太太他这人一根筋,您是知道的。夏小山你今天为什么去茶馆?时任道你去我就不能去?夏小山是找我吧。还说是约了楼之初。你早说不就行了吗?时太太您答应了。夏小山你真该听听他在茶馆是怎么说话的。哪有一点找人帮忙的样子。时太太我就知道。我从昨天到今天,嘱咐他多少遍了,他就支支吾吾的。我知道,他是担心您还记仇。时任道行了,做饭去吧。夏小山我和他的书没仇。时太太哎,太您了。我做饭去。(下)夏小山麻将又打不成。卞从周本来就打不成。夏小山你这人,在茶馆怎么一句都不提呢?宁可逼着彦先也不肯问我一声?时任道绝交书都写了,我怎么知道你……这么痛快。夏小山问一声会死吗?好了,事情解决了。彦先,你也赴宴去吧。玩笑嘛,都过去了。卞从周不是玩笑!是玩我。夏小山算了。跟院长说说,把请帖上的“校长”二字改成“院长”,再给我一份吧。卞从周不干。夏小山给我个面子。卞从周我给您面子,相当于给他面子。时任道你不用给我面子。夏小山改一个称呼而已。卞从周您不就是想吃那道菜吗?改不改请帖,那道菜还在,公也还在。什么都不耽误。夏小山我不和校长吃饭。卞从周那正好,都不去。夏小山只要他改请帖,我就去。卞从周改,好!三人一起去。省的我帮别人忙,还落得个媚上的名声。时任道我不去!夏小山不就是陪老吃饭吗,有那么难吗?时任道我宁愿书尽被变卖,也不陪独裁者吃饭。卞从周民族危亡之际,民族主义不能暂时高于主义吗?时任道这和民族主义有什么关系?卞从周你可以把介石当作民族抗战的领袖,而不是独裁者。时任道即使他是抗战的领袖还是独裁者。卞从周所以我说民族主义暂时高于主义。时任道他是以新校长的名义请客,又不是抗战英雄。卞从周既然他是以新校长的名义请客,那你还计较什么独裁不独裁?时任道他不配当校长。卞从周你能赶他走吗?时任道不能赶他走,也要非暴力不合作。卞从周你去听听他的治校思想再决定不行吗?时任道(冷笑,嘀咕)治校思想……?卞从周公不是傻子,他既然提出要长,自然有他的想法。你不问事实,全凭臆断,似乎不是唯物主义的做法吧。时任道……卞从周再说,面子是虚,书是实;声名是虚,本事是实。何必意气用事?时任道……卞从周堂堂七尺男儿,战乱时期,若是只事虚荣,不务实事,哪还有脸谈面子!时任道他杀过我的学生!身上多处刺伤,脾脏出血,从三楼跳下,摔断了五根肋骨。从东北流亡到关,家里的独子,还不到二十岁!就为了在珍珠桥要求政府抗日。多好的学生啊!要我和老坐在一起,这辈子也别想。卞从周你这是私怨。时任道私怨?夏小山你到席上去骂老岂不是更痛快。去扫扫他的面子。时任道你明知道不可能。夏小山为什么?时任道当然不可能。夏小山民国16年大学校长文典和北伐军总司令介石打了一架,才被关了七天。你骂他两句能怎么样?他以抗战领袖的身份请你,你去不去?让把请帖上的“校长”改成“委员长”。时任道你不就是想吃那道菜吗?夏小山什么?时任道你昨天在学生面前把大话说出去了,今天觉得一个人去太尴尬,就劝我一起去。夏小山我不是……时任道你每次都是。每次你都想说服我。夏小山哪有。时任道在女高师,在金大,在,甚至在梅庵先生家里,一直都是这样。夏小山我们之间的讨论怎么能说成是我要说服你?难道讨论不就是互相说服对方吗?时任道我们不是平等的讨论。你总是以师兄教训师弟的态度说话。夏小山不可能。时任道你总是表现得像个渔父,似乎是个世外高人。夏小山我只是没你那么偏执。时任道我偏执?好,我偏执,难道你就不偏执?夏小山我也偏执?时任道比如,你当年执意要改变金大的校章。夏小山这是十几年前的老黄历了,还翻出来。而且金大校章本来应该改。时任道金大校章改不改自有常委会定,为什么怨我?夏小山你是校务常委。你信誓旦旦,承诺要帮我。时任道我当时是校务常委,可常委又不止我一个。我已经尽力帮你了。夏小山你投的是反对票。时任道胡说,我……夏小山我知道你投的是反对票。时任道你怎么知道的?卞从周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时任道校章不能因为你一个人的困难就随意更改。夏小山那不叫随意更改,它既然和我的情况有冲突,就说明它本身有问题。时任道是你执意要兼课。夏小山教师为什么不能兼课?时任道既然你两个学校的课无法兼顾就不要兼课。夏小山如果不是校章太死板,我完全可以兼顾。时任道我并不认为校章死板。不能因为你一个人,改变学校的时间表。夏小山你并不认为校章死板,那你就应该直说,而不是出尔反尔、言而无信。时任道我不想破坏我们的交情。夏小山不想破坏我们的交情?你认为一个校章就能破坏交情?时任道事实是它已经破坏了,如果不是那个该死的校章,你也不会写绝交书,我们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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