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轻松中显出深刻——话剧《开市大吉》观后

艺术评论 文艺报/ 2005年/ 03月/ 17日/第 006版/ 在轻松中显出深刻 话剧5开市大吉6观后 刘平 北京人民艺术剧院演出的话剧5开市大吉6 (编剧何冀平, 导演顾威, 舞美李果) , 就像 是一面镜子,从中不仅可以看见历史,也可以看 见现实,有些荒诞,也有些写实, 通俗中孕含着 深意, 幽默中透着深刻。观众在轻松中感受着 审美的愉悦,也产生了无尽的联想与思考。 5开市大吉6是何冀平根据老舍的同名小说 改编, 为使内容更丰富一些也借用了老舍5善 人6和5牺牲6两个小说中的人物。该剧的成功 首先在于, 编剧在创作上既没有脱离老舍小说 的内容与创作精神, 又没有被小说的内容所束 缚,她是以老舍小说为载体,在剧作中释放着自 己对社会现实的思考, 在具体达上却又含而 不露,而是用鲜活的人物形象和幽默的语言把 思考传达给了观众, 使剧作体现出一种讽刺与 批判的力量。不论是剧中对三个不懂医术的骗 子$ $ 大话王、乔治、一刀邱 $ $ 私开医院, 乱 给人看病, 为了赚钱不管病人的死活的行骗行 为的批判与鞭挞,还是对阔汪和穆凤珍丑陋行 为的揭露与讽刺,都是作者面对历史与现实的 一种真实情感的流露。正如她自己说的, /穆凤 珍为了做美容,改变自己, 要某某的鼻子, 某某 的眼睛,最后,改得没有认识, 改-没了自己. , 是 我对现实的一些愤慨0。该剧最有力量的是结 尾的创造。当三个行骗的/医生0闯了/祸0 $ $ 乔治/治0死了赵老太爷, 一刀邱的整容使穆凤 珍/丢0了自己,大话王也把汪富贵治得病入膏 肓。在三个人互相攻讦以至殴打之时, 突然响 起了敲门声。三个人以为坏事败露, 惊恐万状 地躲避着。出乎意料的是,来人并不是来找他 们算账的,而是向他们来/致谢0的。感谢他们 用高明的医术/制伏0了作恶多端的汪富贵(阔 汪) , /治死0了自私无情的赵老太爷,整容/整0 没了欺世盗名的穆凤珍。为此, 他们特意送来 /仁心仁术0的大字金匾,并把方圆百里的汪富 贵、穆凤珍、赵老太爷都送来了, 恳请他们施以 高超的医术,继续为民除害。这结尾的一笔,是 原小说中没有的,可谓剧作家的独创,也是剧作 家创作思想的表达。 该剧以辛辣的讽刺手法揭露了社会的不和 谐,并以幽默的笔法批判了世间的种种不正之 风与丑陋行为, 既体现了老舍作品中的幽默韵 味,又深化了作品中的讽刺与批判意识。受到 了观众和评论界的好评。舒乙先生看戏后说: /这是一个真正的改编,这是一个真正的二度创 造,这是一个真正的发挥,这是一个真正的因地 制宜,这是一个真正的幽默,这是一个真正的突 破。0 整个舞台演出充分体现了编导演的密切合 作。如果说编剧是有感而写,那么,导演则是有 感而导, 演员是有感而演。导演顾威说; /大师 的小说写于七十多年前,里面的人和事,七十多 年后看来,和今天的人和事, 怎么竟如此相似, 惊人的相似。0正是这样的创作激情,使他在不 到两个月的时间里完成了这个戏的舞台创作。 演员通过与导演的密切配合, 充满激情地投入 创作,认真地完成了该剧的演出,塑造出了一个 个活灵活现的人物形象。如整天瞎话连篇、为 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大话王(李光复饰) , 满嘴洋 文、言必称/美国精神0的/假洋鬼子0乔治(张永 强饰) ,急于出人头地的/一刀邱0(孙星饰) ,满 脑子陈腐旧套的老邱(米铁增饰) , 风情万种的 美凤(卢芳饰) , 小人乍富的暴发户富贵 (王刚 饰) ,惺惺作态的穆凤珍(梁丹饰) ,还有在戏里 跳进跳出的/说书人0(张志忠) ,台词不多的赵 老太爷(王德立饰)等等, 都给观众留下了较深 刻的印象。 当然,该剧的演出还有需要加工和提高之 处。从全剧的节奏说, 戏的后半部分有点拖。 而表演上尤其是语言方面也需要进一步地提 高。该剧通过对一些丑陋行为的揭露表现出社 会的一种不和谐,舞美创作的非生活化,布景道 具的歪歪扭扭, 音响所表现出来的/不协调0效 果,都为表现该剧的内容、突出该剧的主提供 了很好的环境氛围。相比之下, 演员的表演就 令人感到不满足,尽管他们的表演都很认真, 很 细腻,但在技巧上仍有些欠缺,特别是在喜剧表 演中如何运用语言的技巧, 体现出一种机智,表 达出老舍式的幽默韵味, 还有待于仔细琢磨和 认真体会。当然,这对于多年不演喜剧的演员 来说是有难度的。然而, 艺术的创造精神也正 体现在这些地方,一旦攻克了这样的难关,不仅 演员的表演水平会有一个明显地提高, 整个戏 的演出效果也会更加强烈, 给观众的印象也会 更深。 从这个角度说, 北京人艺选择演出具有喜 剧风格的5开市大吉6,是有着实践与探索意义 的。它不仅锻炼导演, 也培养了演员,更丰富了 剧院的剧目建设, 使剧院创作风格越来越多样 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