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华.戴维斯 我是妈咪,约翰是爹地

美华.戴维斯 我是妈咪,约翰是爹地 美华.戴维斯 我是妈咪,约翰是爹地 8300万年度新闻人物 这些孩子全是中国人,他们的“父母”却是一对美国夫妇。 在中国,戴维斯夫妇没有自己的家,却为23个残疾儿童建造了一个“家”。五年过去,金发变成了白发。他们用纯朴、善良和倔强的行动,告诉了我们:爱,是没有国界的。 国际爱心人士 戴维斯夫妇,美国人,1993年来海南留学,1997年收养脑瘫女孩“琼捡”,并拿出退休金于2004年创建“光明连接脑瘫儿童康复训练中心”,以救助更多患儿。 周末下午,年过花甲的美国老夫妇约翰?戴维斯、美华?戴维斯推着一个坐轮椅的中国女孩在路边等车,他们手上提着大包小包的蔬菜等物品。 两位老人挥舞着双手,召唤来来往往的出租车。一辆打着空车灯的车停下来,司机探出脑袋,瞥了一眼轮椅上的孩子,“嗖”地一脚油门过去了。又等了好一阵子,仍然没有一辆车停下。 约翰涨红了脸,撒腿跑到路中央,展开双臂拦下一辆摩的,连比划带夹生的汉语,示意司机往前开。几分钟后,约翰坐着一辆出租车回来了,远远的,就看见他兴奋地招手。车刚停下,他赶紧跳下来,扶着老伴到前座坐稳,再把孩子抱到后座,麻利地卸了轮椅装进后备厢,并满怀歉意地对司机连声说“谢谢!” 这样的情形,夫妇俩已经习以为常。 马上要拆迁了,新家还没找到 戴维斯夫妇创立的“光明连接脑瘫儿童中心”租设在三亚市丹州村的两栋二层小楼里,这是他们和23个残疾儿童的家。 2007年,这里还是一片空旷凌乱的农家小院,连接两栋小楼的小路,泥泞不堪。夫妇俩自掏几万元修了水泥路,并亲手栽下一棵棵树苗。门前的台阶,也被他们改造成无障碍坡道,安上了护栏。 记者到达时,夫妇俩正和工人一块忙活修缮房顶。早听说半年后这里就要拆迁,夫妇俩还是坚持加长房顶的挡雨板,这样即便下雨,孩子们也能有更多的活动空间。 14个脑瘫儿,9个孤独症孩子,除了1个是夫妇俩的养女外,其余都来自贫困家庭和孤儿院。每个孩子寄养在此,本应收取每月800元左右的费用,但大部分时候,只能象征性地收到一半。15个护工,每人每月工资至少700元,两栋楼的房租是7000元,每个月都是入不敷出。夫妇俩只能拿出自己的退休金,往中心贴钱,再游说朋友们“赞助”,才能勉强维持。脑瘫儿需要大量的康复训练,购不起理疗设备,无奈之下,夫妇俩只能让木匠照着书上的样子打造。 训练在一栋楼,住在一栋楼,都是残疾的孩子,每天来回折腾,颇为不便。孤独症的孩子不喜闹,脑瘫孩子又特别哭闹,在一个场所训练,会跑会跳的孤独症孩子,又极易伤到脑瘫孩子。因为没有更好的去处,两年来就一直这么将就着来。 在此之前,他们已经搬过一次家。现在又要拆迁,这让夫妇俩很头疼。房子要大,空气要好,有院子让孩子活动,租金还得便宜,因为外籍人士的身份,政府不赞成他们去郊区。合适的房子实在难找。 美华蓝玻璃球似的眼睛睁大了看着我们,很严肃地说:“我们的梦想是照顾100个孩子!但是我们缺少很多东西!” 从死神手中夺回孩子 当50岁的美华怀抱着8个月大的女婴时,戴维斯一家正式增加一个新成员,取名为“琼捡”,意为“在海南捡到的孩子”。 12年过去,琼捡也已经12岁,一身公主装的她比普通女孩更为白净,然而状况并不乐观:脑袋耷拉着,永远穿着纸尿裤,靠人搀扶才能走一小段路,双手必须时刻被腕带绑住,一旦松开,她就会一刻不停地用手敲打自己的脑门,或是用头撞墙。除了“呆呆”(爹地)和“木木”(妈妈),别的什么也不会说。 没来中国之前,美华是美国科罗拉多州一所学校的教师,约翰则是校车司机,他们都已退休。1993年,夫妇俩来到海南五指山市琼州大学留学,边学汉语边教英语。1997年的一天早晨,学校一位女生在校园内的树林里晨读时,发现草丛中躺着一名女婴。学校派人把婴儿送到医院检查,这是一名脑瘫儿,身上还有其他病。 得知这个消息后,夫妇俩立即赶到医院。女婴躺在床上,浑身都是病,非常可怜。两个月里,俩人天天去医院抱孩子,喂饭、换尿布。医生对他们说:“这个孩子活不长。”夫妇俩把孩子放下,小家伙就哭个不停,抱着她,居然就安静了,他们的心被揉碎了,“她多需要一个家啊!” 他们决定收养这个孩子。朋友们都劝说不要自找麻烦,夫妇俩当时也矛盾,召开家庭会议进行讨论,16岁的儿子说:“将来你们老了,我来照顾琼捡。” “儿子这番话让我们很感动。”全家一致决定收养琼捡,并向中美两国民政部门提出收养申请。2002年,收养申请获得批准,夫妇俩也选择在三亚定居。 约翰要上课,美华就当了全职妈妈,整天和琼捡在一起。为照顾好孩子,她买来许多有关脑瘫的医学书,学习脑瘫儿的保健医治以及训练。之后,他们又带着琼捡到美国做了腿部和背部矫正手术。琼捡好好活着,一天天长大,夫妇俩就觉得很幸福。 美华经常领着琼捡去散步,来搭讪的,大多家里也有这样的孩子,他们围着美华问个不停。如出一辙的困境,是一样的焦灼。美华问约翰,可不可以建立一个康复中心,让所有符合条件的孩子都能得到救助,他们的家人就不会为照顾孩子而无法工作。对于妻子的想法,约翰全力支持。 2004年,夫妇俩拿出积蓄,成立“光明连接脑瘫儿童中心”。 最棒的“父母” 最大的一间训练室里,不断有护工们抱着孩子走进走出。有的在给孩子按摩,有的双手架着孩子,教他们踉踉跄跄地学走路;有的则是一字一句不断重复,教孩子学说话。 见到戴维斯夫妇,孩子们就“啊,啊”地叫,能说话的,喊着“爹地妈咪”,夫妇俩脸上绽放出幸福的笑容。孩子们闹着要玩,他们来者不拒、乐此不疲。过一会儿,又到厨房看孩子们的午饭做的是否可口干净。 另一栋楼是夫妇俩和孩子们的共同住处。屋里有些狭小,没有像样的家具,桌椅都是老旧的,所有的“奢侈品”是为孩子而添置的。每张小床铺着漂亮的床单,床头都有一个布娃娃。“孩子拉大便必须用香皂洗屁股”、“上楼梯时大人要走在小孩后面”等,醒目地贴在墙上,这是对每个护工的严格要求。 这些年,夫妇俩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孩子们总是哭闹个不停,虽然有护工,夫妇俩也养成了凌晨两三点起床的习惯。每天夜里,约翰打着手电筒,巡视楼下的孩子。孩子一翻身,他马上就帮他们按摩。实在闹得厉害,就把孩子抱在手里哄,直到他们睡着。 在大多数人眼里,这些孩子连智障儿都不如,因为智障儿还会自己走路吃饭,他们却什么 都不会,带着这群孩子,戴维斯夫妇活得太累。他们却不这样认为。 美华喜欢给孩子们讲故事,并坚信孩子们能够听懂。脑瘫儿肌肉非常僵硬,她设计各种游戏,锻炼他们的反应能力。孩子们身有残疾,出行不便,但是夫妇俩坚持一个月带他们出去一次,多多接触社会。他们会列出详尽的计划,提前叫好车,准备尿布,水,毛巾,轮椅。在无数异样的目光里,他们领着孩子去了菜市场,去了大超市,去了动物园,甚至去高级酒店吃饭。每个孩子的生日,都有一个温馨的小party。每天早上,他们领着孩子在附近散步半小时,给孩子们钱,让他们爱吃什么买什么,以前是给一元两元,现在孩子们都知道要五元十元了,美华笑着说,“你看,他们进步了。” 院子里的三架秋千,是约翰的杰作。孩子们被护工抱上了秋千,两边有人扶着,秋千荡起来,一上一下的,孩子们美得张大嘴一声声嚎叫,戴维斯夫妇站在一旁,眯一双笑眼,专注地看着,神情是那样的陶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