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通系统的“第一巨岛”——卢万里

交通系统的“第一巨岛”——卢万里 交通系统的“第一巨岛”——卢万里 .赛僵缩辑?窜协萍 卢万里意识到自己升迁 已经无望.心态不禁严重失 衡,愤而寻求经济上的满足 卢万里落网后,在他的《自我反省》里多 次写道:"我是一个人格分裂的人,我一方面 大搞贪污受贿,严重犯罪;另,方面我又在拼 命工作,尽量把工作做好,让工作成绩掩盖我 的犯罪事实."正是这样一个人格分裂的人, 却成了中国交通系统的最大贪官,据统计,从 他1998年5月第一次收受贿赂起,至2002 年1月被免去贵州省交通厅厅长不到4年的 时间里,共收受贿赂款,物折合人民币2559 万元,还有2651万元的财产不能说明合法来 源.2004年5月10日,贵州省贵阳市中级人 民法院一审判处卢万里死刑.宣判后,卢万 里不服,提出上诉.贵』,I'l省高级人民法院经 审理裁定驳回上诉,维持原判,并依法报请最 高人民法院核准.经最高人民法院裁定,2005 28 年l2月16目卢万里被执行死刑. 1998年1月,贵州省政府换届,有一个副 省长的职位空缺.己任省交通厅长近5年的 卢万里自认为此缺非己莫属,却因为年龄过 限未能如愿.卢万里由此意识到,自己升迁 已经无望,心态不禁严重失衡,愤而寻求经济 一k的满足. 据卢万里交待,为了逃避组织的追究和 法律的惩处,他苦心琢磨了四个收钱的原则. 第一个原则:"我对受贿的对象,是有所选择 的,首先是不被组织注意的.其次,是和我像 朋友一样的.再一个就是我手下的人,我认 为最知心的,像兄弟一样的下级."第二个原 则即所谓的"讲信用",只要得了别人的好处, 就一定要在工程上给对方好处.第三个原则 是培植收钱对象,建立长期"合作"关系.第 四个原则是收钱必须是一对一,不能有第三 者在场. 正如卢万里所说,他收受的第一笔贿赂 就是"像兄弟一样的下级"——贵州省公路工 程总公司总经理廖勇——所奉送,时间是 逃贪官:中国全球大追捕tl毒 1998年5月.理由是廖勇的弟弟在承包一项 碎石机项目时,卢万里给予了"照顾",30万元 是给卢万里的好处分成.卢万里没有推脱, 并由此走出了关键的一步. 卢万里在双规期间这样描绘自己初次 "下水"的心情:"我收到第一笔贿赂款的时 候,有生以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多钱,当时也很 怕,晚上是睡不着觉的,觉得这是个杀头玩命 的事情.但也有个侥幸心理,不一定会被发 现.我不说,对方也不会说,我把钱给它藏紧 一 点,就不会有事的." 其时,卢万里身为贵州省交通厅厅长,贵 州省高速公路开发总公司总经理,法人代表, 想不收受贿赂都难,更别说已经有了"捞一 把"的想法,而最直接的办法是安排施工机 会. 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公路建设已成为资 金高投入行业,每公里造价往往是成百上千 万元,高造价和不尽合理的预算,给公路建设 承包方留下了巨大的利润空间,加上管理不 ,监督不到位,使该领域成了腐败现象多 发易发区域.只要能拿到一段工程,你就可 以瞬间成为百万富翁,千万富翁.也因此,随 意开具虚假工程计价单中饱私囊,行贿受贿, 在一定程度上成为交通工程行业内一些干部 默认并通行的"行规".据卢万里后来交待, 当时找他要工程,许诺优惠条件的人确实很 多,但卢万里为了安全起见,都一一拒绝,不 谈不见,表面上给人一个"不好说话"."油盐 不进"的廉洁印象.而经 他选中的对象都是他"信 得过"的人. 龙天,是桂鑫工程公 司总经理,也是当时贵州 省高速公路开发总公司 常务副总经理薛某的大 学同学,"素质比较高", "他们中标以后,都能及 时兑现好处费".据专案 组查实,数年之间,仅这 一 家单位,孝敬卢万里的好处费就达380万 元.龙天与卢万里搭上关系以后,遂把其弟 为老总的警通路桥建设公司也引入贵州.由 于警通公司仅为二级资质,无论技术,设备, 管理和财务能力都很疲软,且没有什么业绩 可言,但由于有龙天的关系,所以卢万里为其 在贵州公路建设市场立住脚跟费尽了心力. 2000年1月《招投标法》实施以前,整个 公路建设市场的准入还不够规范,行政 权力的介入还有较大空间,所以,在公路建设 的招投标中,卢万里表现出异乎寻常的"工作 热情"和"强烈的责任心",整个招投标工作的 全过程他都要介入,在最后定标时,卢万里更 起着关键性的作用.为了使行贿者拿到工程, 卢万里会在专家评审组中安排一定数量的可 以支配和打招呼的人;然后制定一些所谓特 殊性的限制条件,在资质审查阶段就刷掉有 实力的竞争者;同时在同一标段安排两家以 上有关系的希望中标的单位,并让希望中标 的单位多投标段;最后一招就是向希望中标j 的单位泄露标底. 1998年夏,贵阳至毕节的公路即将修建, 招标形式是"邀请招标".于是卢万里串通常j 务副总经理薛某,给警通公司安排了一个标 段.凯里至麻江公路招标时,因为警通资质 不过关,卢万里就给中标的贵州省桥梁公司 总经理甘鸿打招呼,由甘鸿从该公司工程中 划出一段给警通公司;清镇至黄平公路开工, 警通公司终于如愿以偿得到了一个标段.为 -净里 感谢卢万里,警通公司前 后共行贿给卢万里410 万元. 在贵阳至毕节公路 修建期间,得到卢万里关 照的并非只有警通公司, 深圳粤龙公司也是其中 之一.由于贵州省多山, 其公路建设要求极为严 格,在确定建设单位资质 时,规定特级,一级资质 29 雷故事交通系统的一第一巨贪一一毫|l蕾-I-卢万里 单位才可以参加建设.卢万里在审核时发现 粤龙公司只是二级资质单位,且没有在云贵 高原这种特殊地质条件下的施工经验,便予 以拒绝.这下,粤龙公司傻了脸,公司总经理 胡民伟更是沮丧之极,自己从广东辛辛苦苦 到贵州,就是想通过这次投标检验公司的能 力,壮大公司实力,扩大公司的影响力.如今 还没有进场,便被卡下,自己所有的想法都将 成为幻想.胡民伟不甘心,抱着背水一战的 态度直接找到卢万里,言称如果自己公司能 拿下贵毕公路的某一标段,一定不会忘记卢 厅长的知遇之恩云云.不知是卢万里动了恻 隐之心,还是胡民伟的许诺起了作用,卢万里 遂将贵毕公路第四标段划给了粤龙公司.胡 民伟"知恩图报",后来偷偷将100万元现金 送到了卢万里的手上.其后,二人建立了长 期"合作"关系.2000年,玉屏到铜仁的公路 开建,胡民伟为卢万里再次送上了100万元, 卢万里也"慷慨"地批给了粤龙公司两个标段 的施工机会. 办案人员给卢万里算了 一 笔账,他平均每天的非法收 ,可谓"日 入高达2万8千多元 进万金'' 1998年下半年,卢万里前往海南三亚考 察项目,在这里遇到了当地银行职工刘光明, 别看刘只是一个银行的小小职员,然而巴结, 逢迎,圆滑却并不比那些久经沙场的"老江 湖"逊色.当他得知与卢万里同是安徽老乡 时,便借助接待卢万里的便利,把卢万里安排 得舒舒服服.他知道卢万里是棵大树,自己 有朝一目肯定用得着.卢万里也报之以李, 对刘许诺:"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打招呼."时 间不长,刘便不满足在银行上班赚得的几个 小钱,盯上了卢万里.于是他从三亚来到贵 阳,请求卢万里给他找工程.卢万里没有食 言,向交通厅下属的贵毕公路指挥长杜连中 o 打招呼.杜连中不敢怠慢,马上给刘光明安 排了贵毕公路第十六标段工程,让刘狠狠地 赚了一把.作为卢万里,没有回报的投入他 是不愿意做的.每每刘光明找他,便在他面 前说在广州工作的女Jl,~n何如何困难,到现 在连一套房子都没有.刘光明心知肚明,这 是卢万里在向他索贿.当年年底,刘光明用 83.2万港元在广州的新贵住宅区东风广场, 买下丽榆阁一套住房.卢万里心里还不满足, 又说女儿没有私车,上下班挤公交辛苦死了, 提出让刘给女儿买一辆车子.刘光明哪敢不 从,第二年5月,刘又用39.2万元为卢的女 儿购买了一辆广州本田.住房和汽车,都以 卢女名义办了手续. 同是在1998年下半年,贵州建工集团委 托其下属第四建筑工程公司副经理李治安负 责贵毕公路投标.贵州建工集团也是一个仅 具二级资质单位的企业,要想拿到贵毕公路 的建设权,没有卢万里点头绝对不行.不过 96年建设 李治安与卢万里并不陌生,早在19 贵阳东北绕城线公路时,就与卢万里打过交 道.当时他通过卢万里介绍认识了时任东绕 线指挥部指挥长杜连中以及省桥梁公司原经 理张有德.通过杜连中从中协调,张有德决 定将其中部分路段划给李治安施工.如今老 朋友找上门来,卢万里不好怠慢;而李治安也 很够"意思",许诺按工程造价的3%给卢万里 回扣.在卢万里的关照下,贵州建工集团中 标贵毕九,十两段,工程总造价7100万 元.不久,卢万里表示看中了贵阳新落成的 物业富水花园,托杜连中找到李治安要20万 元买房,杜连中心领神会地自己贴上l8万元, 以卢万里亲家的名义为卢买下了一处住房. 此后,李治安在1999年分两次给予卢万里现 金酬谢,总计现金210万元,兑现了他的承诺. 也是在1998年下半年,行将新建贵阳至 新寨的公路.在采购公路护栏所需波形梁时, 卢万里亲自过问,将采购权直接交给杨明任 总经理的桥梁工程公司下属省交通工程公 司.杨明采取低进高出的方法,以每公里9.45 逃禽富索球遗, 万元买下波形梁后,再按每公里12.8万元的 单价报账.此次波形梁采购总额达7000余 万元,而杨明轻车熟路就赚取了2000多万元. 一 夜暴富的杨明没有忘记对自己"关照有加" 的卢万里,拿出盈利的十分之一,共250万元 送给了卢万里. 2001年下半年,清镇至黄果树的高速公 路开始建设,此次招标推行了无标底招标,加 权平均数无法控制.李治安的外甥安裕代表 中铁一个工程公司参加竞标,由于资质没有 问,觉得找卢万里没有什么用,就没让安裕 找"老朋友"卢万里帮忙.但是,卢万里却找 到安裕的门上,十分蔑视地对安裕说:"看我 老头子不中用了是吧?我不可以给你工程, 但是我可以让你失去工程.不信你就试试!" 说完,扬长而去.安裕没想到舅舅的大意竟 惹来如此麻烦,一时慌了手脚,连忙找李治安 商量对策.李治安知道事情弯在一个"钱"字 上,便立即让安裕从工程上提出来200万.安 裕无奈,只得提出200万元,兑换成美元后送 到了北京卢万里下榻的名人酒店. 办案人员给卢万里算了一笔账,如果以 他违纪违法的总金额除以他任交通厅厅长的 天数,平均每天的非法收入就达2万8千多 元,可谓"日进万金". "没有永远的友谊,只有永远的利益."这 是卢万里最常说的一句话.的确如此,无论 是上司还是下属,无论是体面的"外商"还是 个体老板,卢万里奉行的都是利益第一的原 则.卢万里与王东的结识和交往就印证了这 一 点. 1998年年初,王东经人介绍认识了卢万 里.此时的王东,一副大款派头,自称印尼有 产业,香港有公司,天津有合资企业,就是在 贵阳也有一个美盈房地产开发公司.其时的 卢万里还算是一个"清官",对王东比较客气, 曾向王表示在贵州有什么事情,尽管找他.不 久,王东请卢万里帮忙推销他开发的美盈广 场商住楼,卢万里一口应承,并促成一单位出 资900万元购下?了美盈广场商住楼.王东为 感谢卢万里,为卢在深圳购买了一套住房,价 值90多万元,卢万里用其妻韦云洁的名字办 理了房产手续. 2000年,王东以每年15万的管理费承包 了上海市一家市政公司,然后联合上海某集 团参加贵州公路建设,他要充分利用卢万里 这一资源,分一杯羹.在卢万里的帮助下,王 东中标水黄公路第3合同段.中标以后,卢万里曾经暗示王东要有所"表示".而王东认 为是自己的标书编得好才中标的,卢万里实 际没有帮上什么忙,因此未予理会.这可惹 恼了卢万里:你王东是什么玩意儿,还敢在我 面前摆谱!我让你小子干不成.2001年5 月,水黄公路总监办通知上海某集团退场,中 止合同,理由是该标段进展太慢,拖了整个工 程的后腿.此时的王东才见识了卢万里的厉 害:要想在贵州省混,就得听卢万里的!此后 王东又与卢万里走得热络起来,甚至连卢万 里的逃亡,都是由王东一手操办并全程陪同 的. 卢万里本来大有作为.却 无意问翻在小小的"迫紧器" 上了 卢万里1944年出生于安徽省金寨县一 户贫苦农民家里,1964年考入安徽省商学院 会计统计系,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贵州省煤 炭工业局,1977年调到贵州省交通厅,先后从 事会计,秘书等工作,1979年经组织培养入 党,1983年被提拔为贵州省交通厅办公室副 主任.其时,有一位中央领导到贵州考察工 作,专门到交通厅视察,作为办公室负责人的 卢万里有幸陪着厅领导参与了工作汇报.这 位中央领导看卢万里年轻有为,汇报工作思 路清晰,认为是不可多得的"青年干部苗子". 1985年卢万里被提拔为省交通厅党组成员, 副厅长.41岁便走上副厅级领导岗位的卢万 里,给人的印象虽然有些傲慢,但是其作为不 31 匝露交通系统的一第一臣贪一奢{l蕾F薹^^卢万里 能不令人刮目相看.他任副厅长期间主持修 建了贵州省第一条高等级公路——从贵阳到 黄果树大瀑布的贵黄公路.1990年4月,根 据组织安排,卢万里到当时的安顺市挂职锻 炼,担任安顺地委委员,安顺市委副书记. 1992年任铜仁地委副书记,行署专员,1993 年任铜仁地委书记,并当选为省委委员,全国 人大代表.据纪检机关所查,无论是卢万里 就任交通厅副厅长或是担任铜仁地区专员和 书记的4年间,他并没有涉嫌贪污受贿的记 录.1996年4月,卢万里被任命为贵州省交 通厅厅长,党组书记,同时兼任贵州省高速公 路开发总公司总经理,法人代表.此时,适逢 贵州经济发展提速,公路建设步伐加快的大 好时机,而从贵州最贫困 的铜仁地委书记转任省交 通厅长,时年52岁的卢万 里可谓正逢其时.此时摆 在他面前的有许多工作, 而且贫苦的出身,打小就 开始的奋斗,从骨子里注 定他不可能怠惰下来. 贵州省关山重重,交 通闭塞."连峰际天兮,飞 鸟不通.游子怀乡兮.不 金,通过出让贵阳至黄果树和贵阳东出口线 的两段高等级公路30%的经营权,筹措资金 近3亿元.这是贵州首次通过对外出卖公路 经营权筹集交通建设资金,卢万里将之称为 "一种可行的,值得积极推广的公路建设筹资 方式".在过去,贵州修路的资金主要来源于 交通部拨款与省财政拨款及贴息,而出让经 营权构成了重要的资金来源.卢万里通过出 让经营权,在"九五"期间不过筹了3.49亿元, 但是从中也可以感知他对发展贵州交通的迫 切. ,贵州公路投资项目中前所未有 1998年 地拿到了5.5亿元国债资金,此后每年都有. 这要得益于国家西部大开发和积极财政政 ?卢万里被押往法庭 知西东."这是过去千百年来贵州交通的真实 写照.贵州省广泛分布着碳酸盐岩,这对公 路建设有着极为不利的影响.特别是修建高 等级公路所需的打隧道,架桥梁,高边坡支 撑,填方挡墙,高路坎,以及地下水渗流和路 基沉降等带来的填料,压力及路基的稳定性 与承载问题,岩溶地质灾害等,均成为贵州公 路建设上的"拦路虎",使贵州省在公路建设 上需付出比其他地方更多的技术和劳动,因 此获得修路资金一直难上加难.1995年底, 贵州的公路里程为32487公里,等级公路比 例仅为38.9%,而能够封闭运行的高级或次 高级公路只有11. 而以大胆改革,行事开放姿态出现的卢 万里,上任伊始便千方百计筹措公路建设资 32 策,在整个"九五"期间, 贵州的交通设施投资中, 国家交通部拨款部分比 过去增加了11亿元,达 到17.5亿元;此外又有 5.4亿元国债专项资金 和6.5亿元国债转贷资 金,再加上较过去大幅增 长的银行贷款和部分日 本海外经济协力基金贷 款,贵州"九五"期间 用于交通建设的资金达到了100多亿元,比 "八五"期间增加了六倍多.此后的"十五计 划"中,资金继续投放,相对充分的资金迎来 了公路大开发. 这对于正在"找米下锅"的卢万里来说无 疑是一种激励,他把全部身心都扑在了贵州 公路的建设上.已开工5年仅完成工程量 20%的贵阳至遵义的高等级公路,在他带领 下,16个月就修好了.长达8700多公里的国 道,省道改造的"保畅工程"基本完成,贵新, 贵毕,凯麻,玉侗等高等级公路也相继建成通 车.至2002年底,贵州的公路里程达到44200 公里,更难得的是其中高级和次高级公路占 到了24%,等级公路占到了69.5%.在山峦 重叠的贵州,如此速度与发展质量都显得殊 逃贪宦中国全球太遗捕=】I...旧 为不易. 2001年12月初,中国西南入海通道贵州 段全长539公里的公路正式通车,贵州有了 第一条贯通全省,连接四川和广西的高等级 公路通道.这成了中国公路交通领域,也是 贵州省的一件盛事.交通部专门组织了"西 南公路出海通道千里行"活动,中央级主流媒 体争相报道. 12月3日,卢万里在《中国交通报》发表 题为《抓紧机遇加快发展》的长文,尽抒贵州 公路大发展之豪情.12月5日,卢万里又成 了贵阳"西南公路出海通道与西部开发论坛" 的发言人,其意气风发的"精彩发言"很受关 注. 卢万里亲自安排的贵新公路全套防撞护 栏迫紧器采购案成为案发源头. 1999年4月,任贵州省交通厅厅长兼省 高速公路开发总公司总经理的卢万里,带人 前往新疆新神集团考察公路设施.之前,还 先行考察了江苏,山东,广东等地.从新疆返 回后,卢万里于5月10日主持召开办公会议, 决定贵新,贵毕公路一级路段防护栏所用迫 紧器,购买新疆新神集团的产品.为了能使 自己的意见在会上得以通过,卢万里一再强 调新疆生产的这种迫紧器是专利产品,而且 经过他的多方努力,新疆方面已将价格由每 公里79万元降至39.9万元.与会者明白, 虽是开会不假,可真正拍板的还是卢万里,有 意见也是白说,干脆送个人情.6月18日,卢 万里安排刚刚接任交通工程有限公司总经理 的杜连中与广东申达公路工程有限公司的邵 俊签订合同.这是一份由申达公司事先拟订 好的价值1.2亿元的200余公里全套安全防 撞设施合同,在合同签字时,把签订合同的时 间倒签为5月18日,甲方为贵州省高速公路 开发总公司贵毕公路指挥部,指挥长杜连中. 1999年7月9日,贵州省高速公路开发总公 司付款5000万元,2000年2月给付余款 2097.97万元,合计7097.97万元. 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是一份十分令人费 33 ?图交通系统的一第一臣贪一.1I.}?,I?|I卢万里 法机关的调查.为了不影响贵州的公路建设 和查清卢万里的问题,中共贵州省委,贵州省 人民政府果断决定,对卢万里采取组织措施, 将其调离贵州省交通厅厅长位置. 其实在调查"迫紧器"之前,国家审计署 成都办事处的一次审计,也把卢万里吓出了 一 身冷汗. 1999年10月,国家审计署成都办事处到 贵州审计该省围债项目资金使用情况.在延 伸审计贵新公路项目时,发现贵州省高速公 路开发总公司违反有关规定,将主要材料指 定给相关公司采购,未实行招投标.其中之 一 就是杨明任总经理的桥梁工程公司卜属省 交通工程公司.这一重要线索,引起了贵州 省委,省纪委的重视,省纪委组织专案组对杨 明的问题进行初查.根据调查组发现的问题, 决定对杨明立案审查.杨明得知消息后竟然 逃跑了. 不过,所有这些均是卢万里一手安排,他 知道,调查组一旦对杨明采取措施,自己在 1998年下半年过问贵新公路波形梁采购的问 题就会败露,收受250万元贿赂的事也隐藏 不住,到那时,倒霉的不止是一个杨明,还有 他卢万里等一批人.卢万里只能安排杨明"三 t六计走为上",一方面规避调查,一方面利 用这个时间与相关的人订立攻守同盟,注销 公司,毁掉账册,让其他重要知情人藏匿. 杨明在外逃匿了一年多,有关部门并没 有查到他有什么罩大经济犯罪,最后能够证 实的只是杨明在贵州高速广告公司任经理期 间,贪污了公司十多万元,并且准备以此起诉 法院.杨明知道后不禁心中窃喜,自己终于 躲过了一劫,不顾卢万里等人的阻止和威胁, 悄悄回到贵阳主动投案.杨明归案后,有关 部门拟以涉嫌贪污13.8万元向法院提起公 诉.卢万里如释重负,松了一口大气,舍卒保 车的伎俩终于得逞,前途又变得一片光明. 2001年6月,正当卢万里之流以为关于 交通系统诸多问题的调查已经画上句号的时 候,省反腐败协调小组决定杀个回马枪.8月 34 l口,负责卢万里问题初查的专案组成立,并 围绕贵州省高速公路开发总公司未经招投标 购买的广东申达公司质次价高的迫紧器问题 展开了初查,由此敲响了卢万里的丧钟. 2002年1月7日,贵州省九届人大常委 会第二十六次会议通过,免去了贵州省交通 厅厅长卢万里的职务,暂时调任贵州省经贸 委副主任,党组副书记. 此时的卢万里感到大势已去,虽说他在 位期间为了争取"好的前途",竭力讨好时任 贵州省委书记的刘方仁,给刘方仁办事,走刘 方仁的路子,并先后给刘方仁的老婆和孩子 安排了5个标段的公路工程,让他们从中大 赚其钱.在他看来,只要将刘方仁这个封疆 大吏绑在同一条腐败大船上,才算具备了抗 击风浪的能力.不过这时刘方仁也已经自身 难保,哪还有精力管他卢万里. 卢万里也知道自己的罪行终有败露的一 天,因而早为自己和家人做了移居国外的切 实准备.从2000年底开始,卢万里从熟人手 中拿钱,已经开口要美元.包括李治安修建 贵毕路兑现的2l0万元和安裕奉送的200万 元,卢万里都让他们换成了美元.他让儿子, 女儿去了澳大利亚,义安排妻子韦云洁以探 亲为由去澳大利亚,且滞留不归.2001年12 月上句,卢万里得知有关部门在调查其经济 问题后,以"张唯良"的名字,在湖南省某市公 安局骗取了出国护照,一旦有风吹草动就赶 快出逃. 卢万里为了达到大量捞取钱财的目的, 利用A己的权力,地位和影响,在交通系统所 属公司大量安插,培植亲信,将一些重要岗位 ,形成人身 调整为跟随他的人,然后加以控制 依附关系,作为自己捞取钱财的工具.与卢 万罩结为团伙的贵州交通系统2名厅级干部, 7名处级干部也因在公路建设中疯狂敛财而 相继落马,涉案违法违纪金额上亿元,创下贵 州经济案中之最. 1998年夏秋,贵州省交通厅下属企业贵 州桥梁公司在广I丫髻沙大桥修建工程中一 外:豢垒交遽器蛋『一一? 举中标,工程搞得轰轰烈烈.卢万里与桥梁 公司总经理张有德由黔赴穗,不远干里到建 设工地检查工作,副总经理兼[地负责人何 开智不敢怠慢,诚惶诚恐予以陪同.张有德, 何开智都是卢万里提拔的,三人说话自然也 比较随便.期间,卢万里拿I{f幅《同情下级 的样子,说张何:::人为建桥立下了汗马功劳, 可以考虑在广州为他们每人买套房子,以后 来穗也有个落脚的地方.张有德,何开智是 何等聪明之人,立即想到这是卢万里想要存 广州购买住房了,给他们买房不过是个引子. 为筹集购房资金,何开智指使丫髻沙大桥工 程钢材供应商梁某等人,以虚开钢材发票和 加大钢材价格等手段,套取大桥工程款330 万余元,次年在广州买下 三套住房.其中以122 万元买下的广州市天河 北路荟雅苑B栋一套住 房,地处广州新贵旺地, 以卢万里女儿的名义办 理了房产证.2001年4 月,张有德以其妻弟姚作 武的名义办理了《房地产 证》.其问,张有德先用 其父的名义签订《订购 产,其余339.2万元人民币,7.6万美元,4. 9203万元港币与张有德及其家庭合法收入, 合法财产无任何联系.其中,查证属实被告 张有德受贿赃款为17l万元人民币,2万元美 金.扣除受贿款项,尚有人民币168.2万元, 5.6万元美金,4.9203万元港币,不能说清其 合法来源. 2003年l1月l4曰,贵阳市中级人民法 院以受贿罪判处张有德有期徒刑15年,以巨 额财产来源不明罪判处张有德有期徒刑2年 零6个月,总合刑期17年零6个月,决定执 行16年零6个月,同时剥夺政治权利5年, 并处没收财产30万元,赃款赃物依法予以没 收追缴. ?贵州公开审理原交通厅厅长卢万里 涉嫌重大经济犯罪案 书》,后以妻弟名义办理更名手续并指使姚作 武签订购房合同. 2000年,广州丫髻沙大桥工程完工,一举 创下了转体机构长度,主拱竖转结构总重等 六项当时的世界第一.作为主持桥梁公司工 作的张有德功不可没,38岁便被提拔为贵州 省交通厅副厅长.然而,随着卢万里的暴露, 张有德也于2002年4月被"双规"接受审查, 同年7月被捕.2003年8月l3日,贵阳市中 级人民法院在第二审判法庭公开审理原交通 厅副厅长张有德涉嫌贪污,受贿,巨额财产来 源不明一案.贵阳市人民检察院的起诉称: 张有德的家庭,个人财产达人民币472.2万 元,美金7.6万元,港币4.9203万元.经查, 上述款项中有133万元为家庭,个人合法财 2004年5月,何开 智侵吞,贪污公款案在 贵阳市中级人民法院 审理,法院以贪污罪判 处何开智有期徒刑l5 年,剥夺政治权利5年, 并处没收财产人民币 30万元. 犹如多米诺骨牌, 在卢万里,张有德被 "双规"不久,贵州省交 通系统一批国企老总因经济问题被逮捕.从 贵阳市中级人民法院开庭审理的情况,可以 窥见其他涉嫌犯案人员的基本情况: —— 廖勇,原贵州省公路工程总公司总 经理.任职期间受贿7l5万元,贪污60万元, 行贿90万元,已被开除党籍,公职,判处无期 徒刑. —— 甘鸿,原贵州省桥梁公司总经理.任 职期间贪污130万元,受贿200万元,挪用公 款190万元,270万元巨额财产来源不明,已 被开除党籍,公职,判处有期徒刑20年. —— 杨明,原贵州省交通工程有限公司 总经理.任职期间受贿1419万元,被开除党 籍,公职,贵阳市中级法院,审以贪污罪,行 贿罪等数罪并罚判处死刑. 35 交系统潴一一巨贪卢万 0 《 0 : {船蟠 》 嘉 —— 杜连中,原贵州省交通工程公司总 经理.任职期间受贿252万元,贪污60万元, 被开除党籍,公职,判处有期徒刑18年. —— 蔡义前,原贵州省桥梁工程总公司 副总经理.任职期间受贿19万元,140万元 巨额财产不能说明合法来源,被开除党籍,公 职,判处有期徒刑8年. 虽然没有证据证明这是一个有组织有系 统的贪污受贿团伙,但卢万里的行为,对系统 内的贪污腐化起了一定的催化作用. 卢万里正在租住的房子 里借酒浇愁,被斐济国际刑警 抓获 虽然卢万里调任贵州省经贸委副主任, 党组副书记,他知道这只是组织上采取的缓 兵之计,自己的事情还只是冰山一角,一旦大 白天下,很难逃脱死亡的命运.而调查组的 工作仍在继续,没有一点停止的迹象,卢万里 感到处境已经越来越危险,摆脱法律制裁的 惟一办法就是出逃,自己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孩子,老婆已在国外,国内没有任何牵挂,说 走就走.只要能够顺利逃到国外,国内的反 腐机构就是再做调查也是枉费心机. 这时,卢万里想到了曾经被自己整治过, 后又对自己死心塌地的王东.其实王东也知 道,卢万里一旦被捕,自己也会被牵扯进去. 现在卢万里找到自己,说明卢对自己还是信 任的,于是便绞尽脑汁替卢万里想点子.王 东在世界地图上发现位于南太平洋的斐济是 最好的去处,它远离陆地,位于西南太平洋中 心,地跨东,西半球,180度经线贯穿其中,成 为世界上既是最东又是最西的国家.它西南 离澳大利亚的悉尼2735公里,南离新西兰的 奥克兰1770公里,东北离萨摩亚805公里, 可以说是一个躲藏的好地方.再者卢万里的 妻儿都在澳大利亚,待风平浪静后,他就可以 跟他们会合. 36 2002年1月24日,卢万里持化名"张唯 良"的护照与王东一起从广东非法出境至香 港,后来根据他们事前选定的地址,迅速逃往 斐济.很快,国内的反贪机构获悉了卢万里 出逃国外的线索,便通过国际刑警组织中国 国家中心局,向世界各成员国发出了最高的 红色通缉令,在全球范围捉拿卢万里. 红色通缉令由经办国国际刑警中心局局 长和国际刑警组织总秘书处秘书长共同签 发,各国中心局据此可以对犯罪嫌疑人实施 拘捕.各国警方在接到红色通缉令以后,可 以对犯罪嫌疑人进行临时拘捕和引渡,大大 加快了办案速度,简化了引渡程序.红色通 缉令的主要内容分成两大部分:一是身份描 述,如姓名,国籍,外貌特征等,有的还提供指 纹,护照或身份证件号码等;二是司法内容, 主要说明犯罪嫌疑人的犯罪事实及缉捕的法 律根据,包括案情摘要,同案犯,罪名,引用法 律条款,刑期,执法时效和逮捕证,判决书等. 各成员国国家中心局在内部网络上,,般都 会将这些通缉信息导入自己国家的内部执法 网络,有的引入到口岸管理部门.一旦这些 被通缉者以通缉的身份出入口岸,执法部门 的信息系统就会自动发出警报,从而当场把 犯罪嫌疑人抓获. 身在斐济的卢万里知道国内不会轻易放 过他,所以从不敢轻易上街,一看见警察就两 腿打颤,一听见警笛更是惊惶失措,面色如 土;白天提心吊胆,夜里恶梦不断,只有躲在 租住的别墅里纵情声色,藉此排遣曰甚一日 的孤独和恐惧.就是这样也没能逃脱国际刑 警组织的追捕,国际刑警组织斐济国家中心 局很快侦知卢万里已逃到斐国.由于斐济面 积不大且多为岛屿,这对搜捕卢万里提供了 很好的条件.3月的某一天,卢万里与王东正 在租住的房子里借酒浇愁时,被斐济国际刑 警抓获.由于我国与斐济的外交关系一直很 融洽,斐济方面根据红色通缉令的约定,同意 我国引渡卢万里. 2002年4月l6日,卢万里被引渡回国. 羚逖禽蜜攀臻大 就是那么短短的几个月逃亡生活,卢万里的 头发就白了大半. 在即将飞回贵阳前的首都机场候机室 里,卢万里挠挠他那半白的头发,苍白的脸上 才荡出了一点笑意,他说:"外头的日子呀,一 句话,说不完的凄凄惨惨,真的回来了,也就 踏实了,也就轻松了,还是回来好,就是死,也 是死在祖国的土地上." 2002年5月9日,卢万里因涉嫌受贿罪 被贵州省检察院逮捕. 2002年5月26日,贵州省第九届人民代 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二十八次会议通过决 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 全部财产;犯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判处有期 徒刑5年;犯偷越国(边)境罪,判处有期徒刑 1年,并处罚金l万元.决定执行死刑,剥夺 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宣判后,卢万里不服,提出上诉.贵州省 高级人民法院经审理裁定驳回上诉,维持原 判,并依法报请最高人民法院核准. 最高人民法院经复核确认:1998年6月 至2002年1月,被告人卢万里利用担任贵州 省交通厅厅长,贵州高速公路开发总公司总 经理的职务便利为他人谋利,先后多次索取, 金,房产和汽车,手表等问?卢万里在被告席上被告人卢万里化名"张 题.根据卢万里的交待,他藏匿在安徽老家唯良",使用虚假身份资料骗取护照,经香港 墙壁里的108万美金被起获,保险箱里的现出境逃往国外.最高人民法院认为,被告人 金,房契等被起获,8处房产被查封.卢万里利用职务便利,为他人谋取利益,索 2004年3月17日,贵阳市中级人民法院取,收受他人财物的行为构成受贿罪,受贿数 公开开庭审理了卢万里受贿,巨额财产来源额特别巨大,情节特别严重,且有索贿情节; 不明,偷越国(边)境一案.据检察机关指控,卢万里的财产明显超过其合法收入,差额巨 卢万里被依法扣押,冻结的现金,存单,房屋大,本人对差额部分不能说明合法来源,其行 等财产共计折合人民币5540多万元.他先为构成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卢万里违反国 后收受款,物折合人民币2577.4万元,其行(边)境管理法规,使用骗取的护照潜逃出境, 为构成受贿罪;对其拥有的价值2640多万元情节严重,其行为还构成偷越国(边)境罪.一 巨额财产不能说明合法来源,其行为构成巨审判决,二审裁定认定的事实清楚,证据确 额财产来源不明罪.这些犯罪行为主要发生实,充分,定罪准确,量刑适当,审判程序合 在他担任贵州省交通厅厅长期间.2002年l法.遂作出刑事裁定,核准一,二审判决, 裁 月,卢万里持假护照化名逃往国外,其行为构定. 成偷越国(边)境罪. 2004年4月30日,贵阳市中级人民法院 作出一审判决,认定被告人卢万里犯受贿罪, 2005年l2月16曰,贵阳市中级人民法 院接到最高人民法院裁定后,对卢万里执行 了死刑.Q 37 ?国故黎交通系统的一第一巨贪一一,一t,,1I1卢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