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朴山中教堂湖南株洲朱亭堂

4 4 时代建筑 T lm e + A rc h一t e c tu r e 20 07 / 4 绍朴 (美) M IA O p u (U SA ) 山中教堂 湖南株洲朱亭堂 R u ra lC hu rc h Z hu tin g C h u rc h , Z hu z ho u , H u n a n 摘要 这座坐落在山路边的乡村教堂运用 迂回的空间序列来适应狭长的基地 . 依靠 室内外空间的结合来产生神圣空间 . 并通 过使用者参与及施工来吸收当地形式 及建筑。 这些措施不仅有助于只用有 限的经费建成本 同时也是对现代建 筑本土化的一个尝试 。 关链词 教堂 : 本土化 : 现代主义 ; 传统 ; 乡土建筑 A BS T R A C T Lo cat e d a lo n g a m o u n ta 旧 Path . th一5 r u陀1chu rc h re sPo nd s to 一ts n arro w s一te w 一th a Z lgZ ag SPat la lS eq u e n c e . !t c re at e s a sac re d sPa c e thr o u g h Pa lr一n g the c hu rc h w 一th a n o u td o o r sPae e . A n d It ad o Pt引 o ea lfo r m an d m ate r一a l thro u gh u se r s ’ Pa rt一c一Pat一o n 一n the d e s一g n a n d c o n st r u ct 一o n Pro e e s s . T h e se m e a s u re s n o t o n }丫 c o n tr lb u te to t卜e c o m P}e t lo n o fthe Pr o je c t w .th一n a t lg ht b ud get , b u t a lso c a n be se e n a s a n e x Per lm e n t o n the }o c al一z at lo n o fthe 冈o de m 一sm K E Y 丫V O R D S C h u r c h : Lo e a l. z a t一o n : 冈o d e rn 一sm ; Tr ad 一t一o n : Ve 厂n a c u }a r A rc h一te Ct ure 中图分类号: T U 一 86 (2 64 ): 丁u 一0 9 5 . 3 : c g 一2 . 5 2 文献标识码 : A 文t 编号 : 100 5一 6 84 X (20 0 7)0 4 一0 0 4 4 一0 4 时代建筑 T一m e + A r c h 一t e e t u re 2 00 7 14 4 5 沿湘江东岸从湖南的株洲市向南走大约七八十公 里 . 在群山靠拢到江边以前的地方 . 有一个叫朱亭的 小镇 . 大约十多年前 , 当地的一些农民自发地聚集起 来做礼拜唱赞美歌 。这个地方的经济通过多种经营 . 比 改革前要改善了好多。 但由于湘江有时要发大水 . 农 民的生活也不是完全有保障。 所以当谁家遭了灾或有 人生了l 病 , 其他兄弟姐妹就组织援助并去他家为病 人祷告 。 时间长了 . 参加聚会的人逐步增加到两三百 人 . 除了本镇的外 . 还有从山那边过来的。 原来用做 会场的几个主持人家中的堂房就显得不够用了. 在这 个节骨眼上 . 一位曾在此地下放过的深圳教友筹措了 一笔建造费用 , 又得到当地政府的支持在镇南山中拿 到一块约500 m Z的地 . 再加上会中信徒的出钱出力 , 到 了 tg , 9年初 . 为教徒建造一个自己的家的多年愿望终 于接近实现了 。 我就是在这个时候被要求为他们义务 做一个建筑设计。 任务书中的主要功能要求有一 个可容纳四五百人的礼拜空间 . 一个供教徒聚餐团契 的场所 . 以及几个供远处村庄走来的教徒留宿的房间。 这个工程有两个 “紧 ” . 一是基地紧 . 二是经费紧。 我 的设计可以说是靠这两个紧字来做文章的 。 I 礼拜堂前院及钟楼 2 . 总平面图 〕. 从教堂回望上山路 , 十字架伸出围墉处为竹储后前 导小径的入 口 4 . 竹篱与围墙之间的前导小径 . 远处为教堂入口 5 前导小径尽端的石板桥及教堂入 口 6 从室外十字架处回望教堂 . 左侧围墙外为前导小径 迁回空间 一个神圣空间通常都孺要有一个前导空间来区分 它与周围世俗空间这两个不同的领域 . 同时为崇拜者 从后者进入前者时提供一个逐步调整心态 . 培养情绪 的场所。 这两个功能在朱亭堂中特别, 要 . 因为基地 坐落在大片森林当中 . 与教堂作为一个温暖的庇护所 形成强烈对比。 同时攀地就在一条公路的边上 , 附近 还有一个通向水口 、 黄龙等村镇的三叉路口 . 与教堂 功能有闹静的区别。 但由于这块呈窄长三角形的墓地 挤在一个山峰的侧面与公路之间的条状地带中 . 最宽 处也不过20 m 。从公路边开始走没几步就到山坡边了 根本没有容纳大块缓冲空间的余地。 中国传统寺庙的规划原理在这里提供了启示 。 如 果攀地宽敞平整 . 传统寺庙建筑总是串在一条笔直的 中轴线上 。 而山地风景区中的庙宇因地形所限 . 往往 将香客进入建筑群的流线按等高线左右迁回。 虽然在 每个单体中流线还是正对建筑 . 但从整个建筑群来粉 却含有多条各种方向的轴线。 只不过这是身在其中的 游人不易察觉到的 . 朱事堂采用了类似因地制宜的做法 . 索性将教堂 (含礼拜堂及辅助建筑) 的长向沿窄长基地的长向布 , 。 将教堂与公路之间的剩余地带做成一条与教堂平 行的前导空间。 利用迁回人的流线的做法在浅进深的 基地中取得纵深感。 由于信徒中大部分来自北面山下 的朱事镇 , 当他们攀登到离教堂还有一段距离时 . 在 一个高高的十字架从教堂围墙后面伸出之处 . 信徒就 可以进入一条沿围墙外延伸但隐蔽在竹篱后的小径 。 在 2 0余米的小径尽端人们将跨越一座石板桥 (桥下是 两座山峰之间的集水坑 . 供当地农民取水用)。 由于建筑必须采取规则的矩形平面 (见下文 ) . 到 石板桥处公路已通到房脚下 . 所以过桥后人们必须先 暂时进入建筑内一个类似门厅的三角形空间 . 一道室 内斜墙将该空间与礼拜堂分隔开 。 但人的流线马上一 拐又回到室外 . 进入一连串带绿化 . 石凳的小院。 在 礼拜开始前各村来的信徒可以在这里社文 . 这也是教 会活动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 小型的院落不仅更具亲 切感 . 同时也为未来出现的高大礼拜堂形成反衬。 这 一空间序列终止在一个较大的礼拜堂前院中 . 从这里 人们再一转身 , 就面对二层高礼拜堂的正门了 。 1 T he be llt o w e r a n d the fo re c o u rt o fth e C hu代h 2 5一te Pla n 3 Fro m th e C hu rc h lo o kln g ba c K t he e nt e n n g Pat h be h一n d the ba m b o o 他n e e sta rt s w he沱 a C闰 55 ho v e巧 ab o佗 a n d be h 一n d the b n e k w a !! 4 Be tw e e n the fe n ce a n d the w al1 . th e e n te n ng Pat h 1ea ds to the m a旧 e n tra n ce 5 . A b n dg e be fo re the m a ln e n tra n c e . u n d e r th e bn d ge ls a Pre 犯八e d w at e r ho le 6 Fro m th e ero ss }o o k 一n g bac k towa 司 the C hu陀h 可且而不可及 如何用建筑手段来表达奈拜对象的神圣感呢? 法 国宗教史学家米尔洽 · 伊利亚德 (Mi陀ea Eli ad e) 对 “神 圣 ’ 的本质有一个独到的见解 : “值得注惫的是人对所 有神圣事物 (广义上来说】的矛盾态度。 一方面他希望 通过接触神迹来保护及强化自身 ‘ 另一方面他又不愿 被提升到一个高于自然 . 世俗的层面 . 从而完全失去自 . . . . . . . . 时代跳筑 T , m e+ A re hite ct u re ZOQ7 14 4 7 身。 他渴望超越自身但又不愿彻底离开它。 “ 这种模棱 两可的态度决定了神圣空间必然在同时是 “可进入和 不可进入的‘ [J] 。用建筑语言来说就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但在目前一般的教堂设计中 . 圣坛通常是一堵挂 有十字架的山墙 , 较好的也不过是在墙上开一些彩色 玻斑窗 . 或在十字架处设计某种特殊的光影效果。 在 空间上始终给人一种明确的终点站之感 . 而这恰恰不 是 “神圣 ’ 的特点之一 。 事实上 历史上最优秀的教 堂设计中已经意识到这个问 。 如哥特式天主教堂中 常用透空的铁栅门及唱诗班空间将圣坛从教徒座席 处远远隔开 . 使前者在后者眼中遥不可测 。在巴黎的 St Ro ch 教堂里 当我走到圣坛的十字架时却发现它并 不是终点 . 在它后面的墙上开有洞口 , 透过洞口又可 以看到另外几个洞口 . 在其最深远处隐约显示出一尊 基督受难的雕像 从而在实际的圣坛后面又创造了一 个 “虚拟“ 圣坛 。 朱亭堂不可能采用上述这类昂贵的手法 。 但我国 的建筑传统提示了另一个花钱不多却有类似效果的处 理方式。 如果说西方建筑倾向于将室内外空间处理成 两个互相独立的系统 (像教堂大多是一个与室外隔绝 的内向空间) 中国人则从来喜欢将每个房间与一个室 外空间配成对 , 共同服务于某个生活功能 。 这种环境 结构在今天仍很受欢迎。 除了在前面说的社交院落中 应用了这一概念外 . 我们还试图依靠它来创造神圣空 间。 在窄长三角形荃地的较宽部分布皿了教堂后 , 其 北面还剩有一段三角形的尖端空间 , 这一森林环绕的 室外空间正好可以服务于我们的目的。 当信徒从庭院进入礼拜堂时 . 在传统的圣坛处他 们会看到一个 6. 6 m 高的 “门洞 “ . 他们脚下的走道穿 过封闭门洞的大玻璃 . 一直向室外的远方伸去 . 爬上 基地北端布满森林的山坡 , 从那里一个遥远的十字架 在树梢上的天空中显璐出来 。如果从教堂的围墙外看 . 这里恰恰就是访问者第一次看到+ 字架上部 . 进入前 导空间之处。 所以当他们来到 “门洞 ‘ ’ 处时几乎走完 了一个U 型路线 . 终于粉到十字架的全. 。 “ 门洞‘ 右 面有一面斜场 。 它一方面将上面说过的门厅与礼拜空 间分隔开来 . 另一方面成为牧师讲坛的背景 . 使他能 在 . 门洞“ 边为教友们引路。 7 从南向北望社文小院序列 8 屋顶平面 9 . 二层平面 旧 一层平面 } { . 在门斤中上眺分隔礼拜空间与门厅的料堵 以 . 礼拜堂入口及前院 . 右侧为通往社文小院的门洞 {3 . 社文小院中的绿化 7 . A so u th 一n o而 v、洲 o f th e se n es of e o urty a司 s 8 RO o fP}a n 9 Zn d no o r Pla n }0 . 1放 们o o r P}动 I! T he .n te o o r o f the t n a n g u .a r fo 丫e几 the ta lld .ag o n alw a l seParat e s the fo ye rfro m the w o ‘h一P sPa ce }2 . 下he d o o r o f th e ch u rc h an d th e fo rec o u rt . th e o pe n 一n g o n the n ght le a d s t o the se n e s o fe o u rty a司 s 13 O n e o ft he c o u rt 丫a司s d e s一g n e d fo r soc lalact 一诚一e s 本地今与 教堂与独家住宅的设计有某种相似之处 . 即用者 对建筑有很强烈的个人感情联系 , 因为信徒把教堂看 成自己的第二个家。 在朱亭堂的建设中, 教会成员参与 了从总体布局到细节设计 从材料选择到施工的全过 程 . 这种参与在一定程度上防止了建筑师照搬自己熟 悉的 《西方)建筑语言 . 促进了对当地形式与材料的发 掘与创造性利用 。 这不仅保证了将成本控制在十四五 万元内 , 同时更打开了我们对现代建筑本土化的视野。 比如说 . 建筑的垂本形式坚持用最简单的 , 也是 本地民居常用的矩形平面上加双坡屋顶 , 因为随便扭 曲一下建筑造型就会突破成本 。 独特的空间效果是通 过在不破坏规则的总体布局的前提下做局部调整来产 生的。 礼拜堂内利用靠近地面的低窗及离地 sm 多的高 窗组织对流通风 。 结构采用当地施工队熟悉的钢木屋 架、 砖承重墙及砖墩内框架体系。 利用类似飞扶壁的 室外横墙来加强结构的侧向稳定 , 这些横墙同时又起 到分隔社交小院 制造纵深效果的作用。 在建筑材料 上选择了最便宜的本地烧制的红砖红瓦 《礼拜堂的屋 顶仅为冷摊瓦 ) 及木门窗 。 室外除钟楼及囤墙外不做 粉刷 . 利用清水砖瓦本身的窑变色调 . 质感及绿化来 丰, 建筑立面 (现在行来连上述的部分粉刷都是多余 的) . 室内大部分也仅粉刷了一道石灰水 。 大概花了两年时间, 朱事堂终于克服了各种想不 到的困难基本建成了 。 用目前的建筑时尚来衡t . 这 座总建筑面积只有约 380 耐的乡村教堂实在是既小又 土气。 由于部分施工是由教友自己完成的 . 不少细节 看上去还有点粗糙。 但我觉得它至少很真实 . 恐怕比 许多大城市的形象工程更真实地反映了自己的地点 . 4 . 时代建筑 T 一m e + A r c h 一t e e t u re 20 0 7 14 }4 . 礼拜堂内景 . 二层小窗内为住宿处走脚 . 其下 为聚餐团契空间 15 . 立面 . 6 . 剖面 }7 . 留宿房间内最 旧 通往室外圣坛的 “ 门洞“ 及右侧斜摘 14 }n te n o r o f the Ch u戊h . se c o n d 日o o r c o n ta一n s lo dg一n g ro o m s . w 曲 SPace un de r fo r co m m u na ld ln 一n g 】5 . Ele V a tlo n }6 Se ct lo n 17 Int e n o r o f a lo dg in g ro o m 18 T h e ’ ‘ g at e ” Ie a d 一n g t o w a司 the e xt e n o r a lte r a n d the d 一ag o n a lw a llse Parat 一n g the w o‘ hlP sPa c e fro m the fQy e r 时代及使用人 。 这同时使我联想到童年初次走进历史 建筑时的惊奇发现 . 一方面它们都明显地要遵循某个 理想原形 . 但另一方面 , 从总体布局到地面铺砌 , 我 经常会发现微小的不对称或不完全一致的重复 。 而正 是这种 “粗糙 ‘’ 使这些古迹具有后来大t 出现的 “准 确 “ 的假古盖所没有的生命力。 我的体验 后来在听 克里斯 朵 夫 · 亚 历 山大 (Chn st o phe r Alex a n d e r )的讲课时得到证实。 他甚至把 粗糙 (Ro ug 卜ne ss ) 看成是他的十五条产生完美几何结 构的原则之一 。 他指出 : “真实存在的东西必须适应于 不规则的外部环境 。 它们因此变成不规则的了 。 “ 亚历 山大认为圃满的构图之所以必然会有少许不准确的地 方 , 其根本原因在于设计者要能集中注意力在基本的 大关系上 就必须在细节上允许微差或局部妥协闭 。这 一原则在工业化社会中的运用恐怕还有待探讨 。 但在 朱亭堂中 . 要在狭窄的基地中实现上述宏观的几何构 图及让使用者参与建设过程 . 就必须接受局部的不规 则不准确 。 事实上 , 这些外在条件的约束往往意外地 产生积极效果 。 上面提到的建筑入 口处的积水坑 . 迫 使我们增加了一个小桥 但桥作为一个符号反而强调 了进入神圣领域的意义 。 基地的局限使来访人流必须 穿越建筑一角再回到室外 . 结果却丰富了原本简单的 矩形平面 。 我不敢说最后的结果达到了圈满 , 但希望 它能揭示一个中国内地乡村教堂的本质。 现在每到圣诞节 . 周围远到30 多里地以外的信徒 都会赶来聚会 。 这次去拍照时发现他们在垂地西南角 的山坡上又加建了厨房 (二期 ) , 从一期室内楼梯的中 间平台进入 。 这使朱亭堂更有家的感觉 。 如果从厨房 的后门出去再向上攀登十几步 . 可以爬到山顶上的树 林中 ‘ 山那边望下去就是湘江了 。 注释与今考文麟 [ {]M .二e a 日.ad e Patt e m s .n C o m pa门t v e Re llg o n (闪e w Y o rk : T he N ew A m e r , e a n L. bra ry . n c ! 96 3) . pp I7 一 1 8 . 384 . 1 [ 2 ] C hn如P卜e r Ale x a n d e r . T he N at u re o f o rd e 广 A n E ssay o n t he A rt o f s u ,.d ,n g an d the N at u陀 of the U n lve 巧e (未出版的早期手稿 . 19 86). pp . 29 2 一 29 3 该书的正式版本已出版(晚rke }ey, CA ce 咐er fo r En 切ro n m en 倒 St rU ctu 陀2 00 3 一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