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c】试析《三色》系列电影中的女性生命伦理

【doc】试析《三色》系列电影中的女性生命伦理 试析《三色》系列电影中的女性生命伦理 第25卷第3期 2010年6月 天中学刊 JournalofTianzhong ,,01.25NO.3 Jun.2010 试析《三色》系列电影中的女性生命伦理 鼋甄 (复旦大学中文系,上海200433) :基耶斯洛夫斯基的《三色》系列影片讲述了三个伦理故事,摘要以电影作为载体,追寻和探索使陷入身心 困境的个人得救赎的生命伦理学.三位女主人公分别代了三种个体性情与人生境遇既相异又非绝缘的女性. 她们通过思想和行动争取权利与尊严,开拓出女性生命伦理的多元可能性,带给观众以超越电影之外的启发与 思索., 关键词:女性;生命伦理;《三色》;救赎 中图分类号:1053.5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006—5261(201O)03—0095—04 基耶斯洛夫斯基的《三色》系列电影堪称三部伦 理戏剧,蓝,白,红这三种象征着自由,平等,博爱 的古老政治主的色彩,在电影中演绎为个体生命的 三种情境遭际.基耶斯洛夫斯基亲手搭设了一个舞台, 排演出一幕幕充满奇迹般的偶然又是冥冥之中必然的 伦理故事.这三个故事有着共同呼应的主题,就是探 讨两性彼此怎样由隔阂疏离走向心息相通,怎样从灵 与肉的断裂失衡到重新建立和同相谐的亲切关系,探 讨身陷痛苦不幸的个体怎样获得肉体和心灵的救赎与 新生. 在这三部享誉世界的电影中,三位女主人公朱莉 (《蓝色》),瓦伦蒂娜(《红色》),多米妮卡(《白色》) 分别代表了三种个体性情与人生境遇既相异又非绝缘 的女性,基耶斯洛夫斯基对她们满蕴着深切的怜爱, 欣赏和尊敬,她们的独特锋芒成为笼罩整部电影的耀 眼光芒.身处男性力量有形主宰与暗中掌控的世界, 她们努力地以独立自持的主体身份在社会话语系统与 自我成长旅途中找寻存在的意义和生命的真谛,开拓 出女性生命伦理的多元境界. "妇女的'本质'更像是三角的本质,而不是像 '内在于自身'的本质:正是明确的身体特性(如一 个女性具有女性性征的身体),性格素质(提供爱与关 怀的气质,与身体的某种关系等)或作为妇女的必要 收稿日期:2010.03—09 作者简介:唐珂(1987一),女,河南信阳人,硕士研究生. 属性(如女性化的经验,作为女性在世上生活的经验), 即妇女在其不同的父权制社会文化背景下发展起来或 者历史地受到束缚的特性"【】?.女性必须在各种受 限的处境中做出选择,努力去界定这种三角关系的可 行范围;这个她需要的或她希望成为的三角关系,外 在地作为社会身份和角色束缚着她的行动权利,内在 地作为传统习惯囚禁着她的心灵思想,使得女性追求 身心自由解放的历程因为这种无形的巨大障碍而困难 重重. 在《蓝色》的开篇,一场车祸让女主人公朱莉在 瞬间失去了丈夫和孩子,偌大的房子只剩下自己沉重 的脚步声和女佣的泣咽.朱莉试图吞药自尽但是没有 成功,她逃离旧的生活世界隐居下来,旧El的记忆, 物件,熟人却一次次地冲人她的眼帘,撞击着她的心 灵.即使在个人情感这一最为私人化的领域,人的自 由渴望同样被束缚和限制着.基耶斯洛夫斯基谈到朱 莉时说,"没有过去!她决定将之一笔勾销,即使往日 又重现,它也只出现在音乐中.看来你无法从曾经发 生过的事中完全解脱出来.你做不到,因为在某个时 刻,一些像是恐惧,寂寞的感觉,或是像朱莉经历到 被欺骗的感觉,总会不时浮上心头.朱莉受骗的感觉 使她改变如此之大,令她领悟到自己无法过她想过的 Et子.那即是属于个人自由的范畴.我们可以从感觉 中解脱的l程度到底有多大?爱是一种牢狱吗?抑或是 一 种自由?"【】25作为一直在父权制社会处于被动从 ? 96?唐珂:试析《三色》系列电影中的女性生命伦理 属地位的群体,女性争取自由的道路尤为步履蹒跚, 来自去世的丈夫,丈夫的情人,丈夫的助手,年迈的 母亲,目击车祸的男孩,新结识的脱衣舞女等方面的 牵绊把朱莉围绕在狭窄的选择空间里,几乎无路可逃. 朱莉面对丈夫的将为人母的情人,发现自己私人 自由的无力和有限.然而即使是男性——奥利维尔, 安东也没有能力拉着朱莉走出遍体鳞伤的过去,朱莉 只能够在内心的深渊狂澜中自救.她最终不再自我逃 避,不再沉溺于家庭破碎的悲伤,面对丈夫的背叛不 忠,她没有歇斯底里地进行报复,而是宽容了作为第 三者的女律师,并把自己和丈夫的家产都划给丈夫和 女律师的孩子继承;她和奥利维尔一起谱写丈夫生前 未完成的乐曲,实现他的心愿.女性以博大胸怀和质 朴心灵谅解了其他在爱与现实生活的困顿中挣扎的生 命,自己也走出过去的阴影,获得解脱和新生.导演 基耶斯洛夫斯基把这一首悲戚颂歌——一首吟唱生命 惊惶时亥q的柔韧哀婉的蓝色夜曲——献给一位平凡而 伟大的女性,也让观众在她身上看到现代人获得救赎 的希望. 波伏娃认为,女性受压迫的根源在于她们的她者 性质,在于她们在父权制社会的边缘性,从属性地位. 当代的一些女性主义者呼吁把分离的男性气质亚文化 和女性气质亚文化整合为一体,盼望一个雌雄同体的 未来."将传统上与男性相联系的刚强勇毅和传统上与 女性相联系的同情悲悯结合在一起,如此造就理想的 人"【】】巧,这显然不是女性生命的唯一可行轨道.但是 毋庸置疑,女性气质不应是女性受歧视和偏见的动因, 不是必须摒弃的重担,而是女性自有永有的祝福和独 特魅力的体现,是女性自我成长的能量和途径.男性 气质和女性气质的构造机理在不同方面有着平等的价 值和意义,它们各自值得嘉许的长处如果能够两相结 合,会形成一种理想的人格.《蓝色》里的朱莉在相当 程度上就体现出一种雌雄同体的气质:她的为人处事 既体现出男性化的雷厉风行,简言寡语,也表现出女 性的宽容仁慈,温柔感性;她的性格既有刚毅硬朗的 一 面,又具有善良纯真的本色之美;她的眼神深邃坚 定而又明净无邪.女性的个性中有较之男性更加感性 细腻的一面,进行伦理思考的时候更多地依靠心灵, 情感判断而不仅仅是头脑,理性.因此女性对家庭成 员,朋友保持着依恋,对弱者,处于困境中的他人总 是报以宽容谅解,不仅深切关心他们的感情,意愿, 需要,而且依据这些境遇来行动.这不是女性在道德 上不完善不成熟的证据,恰是女性在生命伦理上深刻 伟大的表现. "十字路口上的赫拉克勒斯"这个故事,"经过苏 格拉底的叙事,卡吉娅的身体向赫拉克勒斯期许的感 官的适意,丰满和享受就成了'邪恶,淫荡',阿蕾特 的身体期许的辛劳,沉重和美好就成了'美德,美好'. 女人身体的伦理价值是男人的叙述构造出来的?"【2】 在这个男人自说自话的代言体故事里,卡吉娅和阿蕾 特实质上被剥夺了话语权,她们的心声有谁真正聆听 过呢?男性学者也坦率承认:"卡吉娅和阿蕾特说的那 些话,看起来好像是因为她们的身体感觉不同,其实 是男人普罗狄科和苏格拉底用语言编织的自己对女人 身体的伦理想象.女人的身体是亘古不变的男人想象 的空间."【18.基耶斯洛夫斯基赞成身体是女性自我抗 争的有力武器,认同女人同样有自主选择自己身体伦 理的权利,女性的生命轨道有着两种甚至更多向度的 自由发展途径. 在父权制社会秩序中,男人具有天生对女人支配 控制的权利普遍被作为理所当然的自明性,潜移 默化地灌输给社会全体成员,成为一种强悍独断的意 识形态国家机器甚至集体无意识."通过这一体制,我 们实现了一种十分精巧的'内部殖民'.就其倾向而言, 它比任何形式的种族隔离更坚固,比阶级的壁垒更严 酷,更普遍,更持久.不管目前人类在这方面保持何 等一致的沉默,两性之间的这种支配和被支配,已成 为我们文化中最普及的意识形态,并毫不含糊地体现 出了它根本的权力概念"('】3.菲勒斯中心主义从意识 形态上强化了男性生殖性欲的霸权,让男性通过身体 的主宰控制权得以在男女两性各种更广泛的权利关系 中取得强制性支配地位.这种以身体为媒介的不平等 权利关系在《白色》中多米妮卡和卡洛之间戏剧性地 翻转过来. 《白色》的女主人公多米妮卡,敢作敢为,大胆 果断,她把性生活作为夫妻共有的不可剥夺的身体权 利来争取.在法庭上陈述自己与卡洛"没有夫妻之实" 的多米妮卡如同女神一般的高贵庄重.丧失了性能力 的卡洛也失去了维系婚姻的资格,妻子甚至毫不避讳, 堂堂正正地把做爱的声音用电话筒传给卡洛听,让他 陷入精神的绝望和崩溃.回到故乡的卡洛靠倒卖房产 大发横财,时来运转,也意外地恢复了性能力.他装 死请人发布讣告,骗妻子回来继承遗产,表达自己还 爱着她,多米妮卡也与他重归于好. 身体是女性获得和享有自由的介质和情境,而不 是一个被规定和束缚的所指.一个被父权制压迫,洗 唐珂:试析《三色》系列电影中的女性生命伦理?97? 脑的女性不可能真正体会到身体的价值,她体内自主 行动的力量始终是匮乏的.在卡吉娅的时代,丰盈, 充满的情欲感觉被苏格拉底们定为"邪恶"的代名词, 而她的朋友则称其为"幸福".卡吉娅的身体欲望受到 父权制社会的压迫长达一千多年,到了多米妮卡的时 代,这种伦理诉求已经成为堂堂正正,自体自根的权 利.多米妮卡以合理合法的强硬方式毫不留情地放逐 了男性在婚姻生活中的传统霸权,以"激将"的方式 鞭策丈夫从困顿中奋起,使他在历经磨难之后,重新 找回自我与自己在社会中的价值坐标,也促进了男女 两性以交往,合作的方式达成新的和解与平衡. 基耶斯洛夫斯基没有把多米妮卡塑造成妖魔化的 "女强人",而是在描绘她的果敢,决绝的同时,生动 地刻画出她的性格中的柔婉和温情.在一个重复了两 次的片段中,穿着婚纱的多米妮卡在圣洁的白色光芒 包裹中跑出教堂大门,以天使般的笑颜迎接人们的祝 福,这个特写镜头象征着她真诚地期许自己的婚姻幸 福美满;她的内心深处始终没有割舍对卡洛的爱,她 为卡洛的"死"伤心落泪,最后在监狱的铁窗下她用 手语表达对卡洛的未了之情.多米妮卡在相当程度上 是卡吉娅和阿蕾特的统一体,她是身体和心灵都已觉 醒并日渐成熟的现代女性的光辉典范. 白色在法国三色旗中象征平等.但是对于两个相 识,相爱,缔结婚姻的男女,他们的国籍语言,性格 爱好,财富地位也许千差万别,真正的平等有可能实 现吗?'《白色》要问的不是平等的政治含意或经济含 意,而是伦理上的性情含意.两性的婚姻瓜葛,这一 最私人的层面显然是体察平等的性情含意恰当的场 所"f2]2.男女之间通过灵与肉的对话,交流和沟通, 打破旧有的习俗偏见,建立起新型的动态平衡,从而 能够维系一种舍我其谁的亲密纽带,展开一种相互依 偎又保持各自尊严与自由的美好生活,多米妮卡正是 从两性之间肉体与心灵的紧密联系中获得自我解放的 力量. 父权制神话赋予男性的象征性涵指是欲望,意志 的伸张和超越,是强制性,压迫性力量的代表.男人 对掌控,决断和自主性的重视导致他们发展出强调公 平,是非分明的道德理性.与之相比,"妇女重视的是 关联和关系,这使得她们发展出另一种道德理性(和 思考)风格,这种道德理性强调具体的人的渴望,需 要和利益"【1】.与男人相比,女人进行价值判断的 方式常常不是客观理性的,而是非常情感化的. 女性有优秀的心智能力在处于社会从属和边缘地 位的弱者与立法和主宰秩序的强者之间进行说服,呼 吁,解释.这种关怀伦理是具体的,独一无二的,它 使个体与个体之间能够建立起超越生理年龄,性别, 社会阶层,并且不计物质利益的美好关系,成为亲密 的伙伴和知己.女性和男性常常通过不同的视角和准 则进行道德判断和价值评估,但是女性的关怀伦理总 是被忽视或弃之不顾.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应只是抽 象绝对的规矩契约,特殊具体的个体需求更应被关注 和尊重.与人际交往中无差别,无温度的自然关怀相 比,深刻自觉的真情关怀是一种更高的理想关怀. 在电影《红色》中,前女友当年的背叛行为,使 老法官伤心欲绝,不再相信人间真情的存在,从此过 着离群索居,悖于常人的生活.在瓦伦蒂娜归还老法 官的钱时,无意中发现他在窃听邻居家的电话,瓦伦 蒂娜感到震惊和愤怒,然而老法官不但让瓦伦蒂娜知 晓他的邻居的隐私,还鼓励她向邻居告密,瓦伦蒂娜 愤然而去.面对邻家女主人的坦诚,热情,面对一个 看上去安宁,祥和的家庭,她不忍心公开残酷的真相. 和男人对邪恶的抽象,绝对的理解判断不同,女 人对邪恶的理解感知是具体,多元的."我们不能铲除 所有的邪恶;我们与自己的同类,与围绕我们的客观 事物相分离,邪恶首先是从这个分离中产生的……邪 恶就是在网难时刻孤立无援,与世隔绝,而打破隔绝 状态的方式则是建立关系"[11229.邪恶不是抽象的法 则能完全限定的,它是人生处境中人人都有的疑难杂 症,是关乎每个人的具体现实.人世生活不是简单的 黑白两端,绝对法则能够从形式上惩恶扬善,但并不 是一劳永逸地根除罪恶的方法,要铲除邪恶的根源和 避免邪恶的持久灾难,就应当去体察与关怀被害者和 害人者的真实处境,抚慰每个不幸者的心灵创伤.《红 色》里的老法官其实并未停止在心中自我拷问与斗争: 对旧情敌没有刻意报复,而是给予公正合理的判决; 因为于心不忍,错判了一个水手,反而使他过上幸福 安定的后半生.善良纯真的瓦伦蒂娜唤回了他对世界 的信任,对未来的期冀和爱人的能力.他们之间持久 而深入的对话使得原本生活轨道和处事伦理在表面上 天壤之别的两个人找到内心深处的共鸣,他们相互抚 慰心灵的创伤和痛苦,成为无话不谈的忘年之交.当 瓦伦蒂娜向老法官要一只新生的小狗的时候,当两人 一 起喝梨子酒庆祝生日的时候,当瓦伦蒂娜邀请老法 官去观看她的时装秀的时候,质朴纯洁的人间真情温 暖了老法官冰封已久的心,他的生活开始一点一滴地 发生变化:他打开尘封的车库,应邀去看瓦伦蒂娜的 ? 98?唐珂:试析《三色》系列电影中的女性生命伦理 时装表演,也坦诚地告诉瓦伦蒂娜他的梦中的未来. 现代人逐渐认识到,每个个体的生活处境都不可 避免各种难以掌控的动荡和难以预料的灾难,"他们都 将看到,自己也会犯下不可告人之罪行;既然这个可 能的双方都存在,对抗犯罪可能的责任也是双方共有 的……男人必须学习妇女早就明白的这一点:'当某个 具体的人表达友好或需要而伸出手臂时,一旦你拂袖 而去,你的灵魂就泯灭了.'伦理是要克服痛苦,分离 和无助,这个任务要求人们作为同类彼此关联"[】0驺. 当邻居向老法官家里扔石块,把他看作恐怖的怪物远 远避开时,只有瓦伦蒂娜陪在他身边和他敞开心扉聊 天,邀请他去观看她的时装秀.女性基于内心近乎本 能的仁爱宽忍而发展出的这种关怀伦理,对人类现实 生活中的悖论疑难提供了富有生机活力的理解视角. 老法官一开始是以窃听的方式与他人建立非正当的, 对立的,单向的"邪恶"联系,后来他因为瓦伦蒂娜 而改变,以友善,单纯,欣然的方式与瓦伦蒂娜建立 起新的联系——种超越世俗成见的,真正双向平等 的深厚情谊,并参与,见证着她的成长与幸福. 作为三部曲的最后一部,《红色》向我们昭示了一 种人与人之间真正心息相通的途径,探讨了个人面对 善恶因素相互交错,界限模糊的局面时应当怎样判断 抉择的复杂问题.当父权制社会的绝对伦理遭遇悖论, 两难境地时,女性以独特的关怀伦理提供了一种救赎 的可能.这种救赎伦理并非国家伦理,政党伦理的宏 大叙事,并不一定具有普适性和通约性,而恰恰是在 父权制伦理无能为力的场合,在做了一辈子法官的老 人用法律这种意识形态国家机器都解决不了的困境 中,女性的纯朴,良善,谅解提供了一种人生在世的 本真伦理法则,构建出一个让人的心灵得以敞亮的空 间,彰显出一种能够抚慰灵魂创痛,填补生命残缺的 强大力量. 基耶斯洛夫斯基以电影作为载体,激发观众反思 现实的道德困境,力图探索能够使在悖论泥淖中挣扎 的个人得救赎的生命伦理学.《蓝色》,《白色》,《红色》 这三部电影,起初都铺设出一个悲伤,压抑,苦闷的 氛围——朱莉的丈夫和孩子在车祸中丧生,多米妮卡 和卡洛对簿公堂,独居的瓦伦蒂娜和男朋友陷入越来 越深的僵局.但是随着故事的纵深发展,观众在不知 不觉中逐渐体察到其中潜藏着未凋谢的救赎信念,潜 藏着在残损破碎之上新的生命得以支撑的可能形式. 这种新生活就像朝阳初生的地平线,是一个难以迅速 抵达的地点;但它是一个真实的存在,在那里孕育着 光芒和希望,人们尽力靠近和奔向它的这个过程本身 就充满着意义. 基耶斯洛夫斯基在《三色》电影中塑造出三个血 肉丰满的女性形象,她们在自我成长的同时,也是拯 救他人的引导者与行动者.她们通过思想和行动争取 自由自主的权利和尊严,在自我生命中刻下美好独特 的印记,开拓出女性生命伦理的多元可能性,带给观 众以超越电影之外的思考与启迪.女性的自我探索与 身心成长是一个通向未来的漫长历程,也是每一代女 性不容置换的个体使命,"朱莉","多米妮卡"和"瓦 伦蒂娜"始终在路上. 注释: ?刘小枫先生认为基耶斯洛夫斯基借《白色》这部电影来 质疑男女两性之间个体性情,欲望的平等."纯粹的情爱 不是与人身资本不相干,而是两(性)情相悦,无论相 悦是由人身资本的什么要素构成的,与平等与否不相干. 寻求平等的情爱,不是纯粹的情爱."在他看来,"基耶 斯洛夫斯基编构的这个探究平等的故事带有喜剧成分: 通过性能力的不平等挑明平等诉求的虚幻性,嘲笑现代 意识形态中过于夸张的平等伦理.人类最好不要去充当 平等的代数师,为了算出永远算不精确的平等数,用相 互伤害在相互的肉体上画." 但是我认为基耶斯洛夫斯基并没有否定和嘲笑现代女性 追求与男性平等的自我身体权利的愿望,而恰恰是生动 地描绘甚至鼓励这种合理正当的诉求,认真地探讨如何 实现男女之间心灵与肉体,内在与外在双重平等和谐的 , 可能性;女性在追求自我的同时,也在变相地激将"被 阉割"的男性从没落颓丧中振作而起,实现自我拯救. 在电影中,多米妮卡和卡洛这对欢喜冤家最终达成身心 的真正和解,建立起一种新的动态平衡. 参考文献: 【1】[美]罗斯玛丽?帕特南?童.女性主义思潮导论[M】.艾 晓明,译.武汉: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02. [2】刘小枫.沉重的肉身[M】.北京:华夏出版社,2007. [3】[美]凯特?米利特.性的政治[M】.钟良明,译.北京: 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999. [责任编辑赵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