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西文化的交融与碰撞——浅析《围城》中知识分子时代责任缺失的成因

中西文化的交融与碰撞——浅析《围城》中知识分子时代责任缺失的成因 中西文化的交融与碰撞——浅析《围城》中知识分子时 代责任缺失的成因 中西文化的交融与碰撞 浅析《围城》中知识分子时代责任缺失的成因 孙鹏辉 东北师范大学文学院, 长春 摘 要:知识分子群体是钱锺先生在《围城》中着重描写和表现的社会群体。在《围城》所描绘的战火纷飞的时代背 景下,知识分子阶层的表现对于时代的兴衰更替有着重要的意义。在钱锤书笔下,知识分子时代责任的缺失促成了时 代悲剧的形成。然而在中西文化激烈碰撞与中国传统文化劣根性的延续下。时代责任的缺失又有其深刻的必然性与 不可抗拒性。知识分子的时代责任缺失与时代的悲剧形成其实往往具有交互性,探究这~责任缺失的成因,可以更好 地理解现代文化发展过程中的阵痛,也可以使我们深刻地理解文化的发展和知识分子人格超越之间的必然联系。 关键词:《围城》知识分子 时代责任 劣根性 引 言 在 世纪中国现代文学的舞台上钱锺书先生凭借着《围城》这部经典之作可以称为最有美感的舞者之一。小 说以方鸿渐的人生轨迹展开了 世纪三四十年代中国社会的百态,其中尤以 对知识分子有着浓墨重彩的描写。知 识分子作为时代先锋在诸多作品中有着广泛的体现。鲁迅、巴金、矛盾等作家笔下都不鲜见,而钱锺书先生笔下的 知识分子却远远没有尽到知识分子的先锋义务,在大的历史变革中忽视了其应该承担起的时代责任。 这不由得使我们对知识分子之于时代的特殊意义有了另一种看法,即在另一个层面上知识分子在一定程度 上成为时代发展的阻碍。知识分子时代责任的缺失是酿成《围城》中时代悲剧的重要因素,而对于这一缺失的探究 可以更明确地理解在中西文化激烈碰撞的现代文明的进行中知识分子的彷徨与无奈,也可以更为清晰地看到中 国传统文化中劣根性在知识分子阶层的延续。 一 、中西文化碰撞的深刻影响 明清以来,中国与西方的交往逐渐增多,尤其在 年鸦片战争后中国被迫打开天朝上国的城门迎纳西方世 界。由此西方的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不断冲击着古老的中国大地。在《围城》中钱锺书先生对中西文化进行了独具 慧眼的批判,对中西文化交融也有着独到的见解:“中国目前还只能开窗,还不能开门,开窗是一定的,这是大势所 趋,人心所向,如果一下子把门窗齐打开,风太大,就引起伤风感冒,特别是对有些病人,就算只开窗,也会怕着?, 正如一个密封的罐头,开盖之后,罐头里的肉一进空气,很快就要腐烂。” “纵观世界诸民族、国家的历史,生逢文明冲撞,文化汇合和自身民族历史的发展处于过渡时期的知识分子, 往往要肩负起双重的文化使命:一方面是学习外来的先进的文明,并将其精神疏导于全社会中来,另一方面是在 反省传统文化时,用全新的眼光视野,全新的价值观念去重构固有文明,使之获得新生和创造性的发展。”?《圈城》 中知识分子就是在这样的中西文化交汇的洪流中无所适从,渐渐地淡忘了自己的时代责任,没有履行其双重文化 使命,麻木地随波逐流。 .文化交融下的自卑心理 随着帝国主义的入侵,西方先进科学技术的引进,资本主义新奇生活方式的传人,使得半殖民地半封建的中 国对近代西方文化有着一种盲目的崇拜,中国社会从知识分子到普通百姓,都患着严重的精神疾病??崇洋媚 外,而这一表现的根源就是一种文化交融下的自卑心理。 在《围城》中我们看不到以方鸿渐为代表的留学生知识分子的留学目的与留学意义。留了学仿佛就有了资本, 游洋同于举业,留学意在镀金。不仅学自然科学的学生要出国,就连专学中国文学的学生也要出国“深造”,因为 “国文是土货,还需要外国招牌,方可维持地位。”?他们“既不钞敦煌卷子,又不访《永乐大典》,也不找太平天国文 献,更不学蒙古文、西藏文或梵文。四年中倒换了三个大学,伦敦、巴黎、柏林;随便听几门课,兴趣颇广,心得全无, 生活尤其懒散”?,浪费着巨大的社会资源却成为毫无建树的“游学生”。足可见这些所谓的留学生知识分子并没有 在文化交汇的洪流中找到自身的价值追求,而是仅仅随着波澜盲目地崇拜着。 正如方鸿渐所言:“现代的留学生跟前清的科举功名一样,不中进士,随你官做得多大,总抱着终身遗憾,留了 /名作欣赏/小说纵横学可以摆脱这种自卑心理,并非为了高深学问,出洋好 以董斜川与方逐翁为代表的知识分子在时代大发 比出痘子,出痞子,非出不可,见了博士硕士这些微生 展大变革的过程中认不清时代发展的方向,与崇洋媚 虫们,有抵抗力自卫。”? 外一样走上了另一个极端,盲目地维护着传统文化的 自身的虚伪与浮华更让这些留学归来的学子们与 威严,在时代的洪流中故步自封,不辨方向,不明趋势 时代的需求渐行渐远。中国封建社会的等级制度从某 又如何能够看清作为知识分子应该肩负起怎样的时 种程度上培养了人们重形式而轻内涵的习惯心理,所 代责任呢 以当方鸿渐顶着虚假的美国克莱登大学博士头衔回 南此可见,在中西文明交汇融合的过程中,在中国 到乡里的时候一时成为当地的名人。“他看到人家郑 式思维与礼教面对西方 文化的新式文明时知识分子表 重的当自己是一尊人物,身心庞然膨胀,人格伟大了好 现的无所适从,往往走向了两个极端,因而错离了时代 些。” 应吕校长之约方鸿渐在中公然表示“一件是 发展的方向,进而丢掉了本应肩负起的时代责任,在一 鸦片,一件是梅毒,都是明朝所吸收的西洋文明”就足 定程度上造成了时代的悲剧,也在时代悲剧中沉沦着、 以看出这些知识分子在中西文化碰撞中无所适从,对 演绎着自身的悲剧。 于西方文明的糟粕无所取舍,以至于在文化的融合中 二、传统文化自私与虚伪的劣根性 失去了自己,失去了内心本质的追求,盲目地尊崇着西 中国的传统文化可谓源远流长,在春秋战围时期 方文化的一切,在这样的一种文化自卑心理下自身的 也曾有过百家争鸣的胜景。然而随着迈入封建社会的 发展尚不能明确,时代责任又如何能够承担起来呢 步伐,在汉武帝时期儒家学说开始成为中国文化的正 .封建传统文化的统治地位 统,并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着中国传统文化的基本特征。 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的中国,一方面西方文化大量 然而作为为封建统治在思想上服务的传统文化一定程 度上不可避免的存在着劣根性。而作为《围城》中的知 涌人,侵袭着人们的头脑;另一方面在中国几千年来占 统治地位的封建文化也不会轻易地退出历史舞台。在 识分子在时代与文化的转型发展时期无法成功规避 中西文化激烈碰撞的过程中,中国传统文化在很大程 传统文化劣根性的影响,从而也决定了他们对于时代 度上决定着人们的思维,正应了清代张之洞、辜鸿铭所 责任的漠视。 谓的“中学为体,西学为用”。 . 以人为本”的人文思想 《同城》中描绘了一些秉承封建传统的遗老遗少的 “以人为本”的人文思想可以说是中国传统文化中 不可忽视的重要特征,中国传统文化更加注重人与人、 形象。董斜川穿西装,打领带,出入现代的饭馆,而且还 做过驻外的军事参赞。本应该对于西方的文明有着深 人与社会以及人与自身的关系。然而中国文化中的“以 人为本”与西方的“人本主义”有着本质的区别。即中国 入的体会和理解,然而却开口“同光”,闭口“石遗”,有 着由骨子里进发出来的封建气味。作诗也是句句讲求 文化中的“人”更趋向于个体性的人,而西方“人本主 义”的“人”则更趋向于群体性的人。而中国文化的这种 出处,将他所认为连苏东坡都不能企及的陈散原整日 挂在嘴上,俨然一位清朝的遗少。虽然身上包裹着显 趋向有着深刻的成因。 马克思主义哲学认为实践决定认识,而文化作为 性的西方文化,然而封建思维却是侵入骨髓。 一 种深层的认识不可避免地与社会群体性实践有着不 而方鸿渐的父亲,前清举人方逐翁则是以封建传 统思维掌管着方氏家族,顽固地维护着传统文化的威 可分割的联系。中国封建社会以小农经济为主体的经 严,传统道德的主体地位。当方鸿渐留洋回家吃饭 济结构一定程度上割裂了个体与群体的关联,使人们 的时候方逐翁便流露出对于西方文明的强烈抵制,面 更多地关注个体性的得失而忽视群体的利益。东方的 包、牛奶这些牵涉到西方文化的东西都予以拒绝,足可 农耕文明与西方的商业文明在思想意识领域中最大的 区别就在于农耕文明讲求技术与常识的传承继而使人 见其迂腐圊执又自以为是的一面。方逐翁在家里也表 现出其不可触碰的威严,以传统的封建礼教为儿女的 们在思想中容易产生依赖,在人身关系上容易产生依 附。而西方的商业文明则在坐地带价、坐地还价中更 终身大事做主,为方鸿渐定下从未见面的妻子,认为 “嫁女必须胜吾家,娶妇须不若吾家”,认为女人的责任 多的形成了一种平等、自由的观念。这一切折射到文 化领域则形成了中国传统文化的一大劣根,即自私自 是管家,服侍丈夫,即使知识女性也不能外出工作,更 利以及严重的从众心理。所以《围城》中的知识分子在 不能比丈夫赚钱多,妻子赚钱多,那么“丈夫还能振作 乾纲了吗 ”方逐翁所表现出的一切无不是与西方文明 “国破山河在的”苦难岁月中仍旧没有肩负起时代兴替 的责任,仍旧醉心于个体的得失,置国家兴亡于不顾。 所追求的自由、平等这些观念相敌对,极力维护着传统 文化的统治地位。在中西文明的碰撞中不能够剖析自 普列汉诺夫曾经说过“实际上道德的基础不是对个人 幸福的追求,而是对整体的幸福,即对部落、民族、阶 身,审度中外而是盲目的排斥着外来的一切。 /名作欣赏/小说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