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工潮”与“民工荒”思考

“民工潮”与“民工荒”思考 “民工潮”与“民工荒”思考,公共财政, 李 超 孙 飞 约3812字 从2004年初开始，珠三角、闽东南、浙东南等原本农民工打工的热点地区先后出现招工难的问，由于程度严重，被有些媒体称为“民工荒”现象。这与早先出现的、持续了近二十年的“民工潮”现象形成鲜明反差。虽然“民工潮”与“民工荒”表现出来的结果和影响不一样，但它们都是在我国农村剩余劳动力转移中出现的现象和问题。 一、“民工潮”和“民工荒”现象回顾 “民工潮”起源于20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兴于九十年代，它是指每年春节后的一个月时间左右，总要爆发一次百万民工外出寻找工作机会的现象。尤其在1984,1988年和1992,1996年两个时期最为严重。后来，“民工潮”逐渐泛指农民工供大于求的形势。据统计，20世纪八十年代初，我国农村外出打工者不过几百万，到1988年则超过2500万人，而2003年在外流动的农民工已逾9000多万。“民工潮”形成之快，规模之大，为世界瞩目。 “民工潮”从本质上说是农民对现代生活的自然追求，而我国目前农村现状难以在短期内发生令人满意的变化，又有75,80%的人口生活在农村，加之民工潮对广大落后闭塞地区影响的进一步扩大，民工潮规模在相当长的时间内除了偶尔波动外，总体是难以减弱的。 就在“民工潮”还没有消退、数以亿计的农村剩余劳动力还没有实现持久稳定转移，农民工就业仍然相当困难的情况下，却出现了所谓的“民工荒”。 “民工荒”是指2004年春季开始，我国部分地区、部分行业先后出现劳动力供不应求的情况。到2005年，情况有所缓解。 根据国家发改委2006年2月15日发布的《2006年就业面临的问题及政策建议》，2006年预计全年城镇需要安排就业总量约2500万人，这2500万人包括城镇新增就业人口和转入城镇就业的农民工。而城镇将新增就业岗位约1100万个，这意味着劳动力供大于求，将有1400万名劳动者找不到工作，比2005年增加100万人。因而，从总量上看，农民工仍然是供大于求。但是，在经历了1984,1988年和1992,1996年两次农村剩余劳动力转移的“民工潮”后，2000年以来的农村剩余劳动力转移趋缓，不存在大规模的“民工潮”，但转移量仍在增长。并且农村转移劳动力占农村劳动力的比率在不断提高，1998年为20.56%，2002年和2003年分别为33.9%和34.9%。 二、“民工潮”和“民工荒”成因分析 (一)出现“民工潮”的主要原因 1、农村人地矛盾日益尖锐，导致大量的农村剩余劳动力向城市转移。人多地少一直是制约我国农业发展的瓶颈。2006年我国人口已达到13亿，其中农村人口占了9亿多，农村劳动力有3亿多。近些年以来，随着城镇化建设的扩大，高速公路的修建，开发区的开辟，全国约有25000万亩耕地被征用。在改革开放的20年中，大概有2万多亿元的土地出让金用于城镇的建设，间接让城市又从农村“积累”走了2万多亿元。据统计，一般每征用一亩耕地，就伴随着15个农民失业，而据此计算因征地而失业的农民就有3500万人左右。同时，随着生态退耕、土壤恶化等影响，我国的农用耕地面积已大幅减少，从而出现了大批的农村富余劳动力。由于我国农业生产水平不高，而且农村社会保障体系不完善，他们在农村活动与生存的空间越来越小，大量的农业劳动力涌向城市便成为历史的必然。 2、我国特有的城乡二元经济结构是造成“民工潮”的根本原因。由于我国长期实行城乡二元经济体制，造成了我国农村发展的严重滞后。一直以来，我国城镇居民可以享受到包括就业、医疗、养老、教育等方面的社会保障，而农民却享受不到此类保障。在传统体制下他们被牢牢地束缚在生之养之的乡里故土，过着相对贫困的生活。近年来，工业生产率提高非常迅速，而农业的劳动生产率则没有得到大的提高，导致了工农业产品价格剪刀差扩大的现象出现。比较利益的下降自然会推动农村富余劳动力的跨地区流动，使大批农民到城市谋生， 以期获得更好的生活。 3、城乡收入差距是“民工潮”产生的内因。美国发展经济学家托达罗认为，人口迁移不只是对收入差距的反应，而且主要是对预期收入差距的反应。例如，一个农民在家务农一年的收入为2000元，而在城市可以找到一份年收入为8000元的工作，那么他必然选择迁移。但是农民在做出迁移决策时，还会考虑迁移到城市能否找到工作的问题，如果农民在城市中找到工作的概率有25%或高于25%，那么这时农民就会选择迁移了。从我国的现实情况看:由于城乡二元经济社会结构，使农民收入长期维持低速增长水平。据国家统计局统计，2000,2002年全国42%的农户收入不增反降，1.6%的农户收入持平;另一方面城市的收入始终保持相对高的增长水平，城乡收入的差距形成了农民向城市迁移的巨大推动力量。 (二)出现“民工荒”的原因 1、以户籍为核心的一系列制度都对进城农民进行歧视。由于二元户籍制度的存在和农民工自身的特殊身份，使得他们既不能分享土地增收的成果又不能享受到“市民待遇”。在就业方面，城市政府采用“腾笼换鸟”的政策，阻止农民工进城和清退现有农民工。农民工工资待遇极低，有时甚至还会被恶意拖欠或拒发工资。因为劳动就业、住房、医疗、子女教育、社会福利都与户籍制度密切相关，而这些恰恰不对农民工开放。由此可见，当前户籍制度已经阻碍我国人口的正常迁移，对我国的工业化、城市化是巨大的障碍。 2、国家的政策调整和农业比较效益的提升使部分农民工回流。农民流动的关键在于务工的收入高于农业，农产品价格回升和税费改革深化，特别是农民增收政策的出台，提高了农业比较效益，致使部分农民工回流。2004年中央1号文件出台后，农民种粮的积极性更高了，许多被撂荒的土地重新得到耕种。 3、农民工自身综合素质不高和缺乏教育培训使其不能满足技术岗位的需求。据第五次人口普查的数据，我国农村15岁以上劳动人口平均受教育年限为7.85年，15岁及以上人口中，及以下文化程度占52.3%，文盲占11.6%，高中及以上文化程度只占7.7%，大专以上学历人口不足1%。但是，企业对劳动者综合素质特别是劳动技能的要求越来越高，供需之间的素质落差造成沿海地区高素质、高技能的技工缺乏。 三、解决“民工潮”和“民工荒”对策建议 “民工潮”和“民工荒”都不利于我国农村剩余劳动力顺利、有效、持续转移，均暴露了我国二元经济结构中阻碍农民非农化、城镇化的制度弊端，只有改革不合理的制度，才能确保转移的顺利进行。 (一)创新户籍制度，加快农民城镇化进程。城镇化是“民工潮”消失的根本出路，也是消除“民工荒”的重要途径。二元户籍制度是妨碍城镇化的主要制度缺陷，是进城农民面临各种歧视的基础性制度。因此，政府应建立城乡统一的户口登记，按照实际居住地登记户口，取消农业户口、非农业户口等户口性质，并消除城市户口背后的附着利益，统称居民户口;取消城镇人口指控指标，废止非农业人口迁入许可证，实行有合法固定住所或稳定职业的户口迁移条件准入制。政府还可以加速证件化管理，用居民身份证来取代户口簿管理。以上这些措施，将可以使农民工在各方面真正享有同城市居民同等的待遇。当然，由于我国的特殊情况，改革不应过快，要逐步推行，可以在条件比较好的城市先试点，再逐步推广到全国。 (二)提高农民工待遇，尊重农民工价值，保障农民工基本的权益和福利。农民工干的多是技术含量低、劳动强度大并且报酬低的工作。最低工资是基本生活保障，大多数企业包括某些知名企业都以最低工资标准来发放员工的工资，很多企业每年盈利数千万元，而辛勤劳动的员工连生活都难以维持。近年来还频繁出现拖欠民工工资的现象，并由此引发了一系列的社会问题。因此，我们全社会都应该尊重农民工，农民工也是普通人，他们虽然干的都是一些平凡的工作，但是他们也同样在为社会创造财富。他们的合法权益应该得到维护。 (三)制定切实可行的培训，全面提高农民工劳动能力，从而提高劳动生产率。政府要加大投入力度，举办技术工人培训工程。由于注重实际操作能力，技术工人培训所需投入并不低于高等教育所需的投入。如果依靠企业培训，政府应给以相应的优惠政策，以鼓励企业培训职工的积极性;否则，则需要政府投入并推动。实施农民工劳动能力培训计划，离不开政府投入。财政政策要一如既往地支持对劳动力的培训，各级财政都要调整支出结构，在财政资金中安排足够的经费用于农民工劳动技能的培训，并作为一种长期制度加以实施。 (四)建立健全农民工社会保障法制，切实保障农民工的合法权利。一直以来农民工都被排斥在当地正规劳动力市场之外，被排斥在当地主流社会生活之外，处于边缘人状态。表现在与当地市民在福利待遇上的重大差别，如没有社会保障、没有医疗保险、不能享受经济适用房政策、子女入学要交高额赞助费等。而这些都是农民工应该享受到的。因此，要加强农民工社会保障立法工作力度，对现有社会保障法律规章进行完善，对具体涉及农民工问题进行明确规定，使其更具操作性。用人单位特别是用人数量较多的企业要预交准备金，资金不到位的不准开工。对拖欠民工工资的，要规定偿还期，逾期不交的要进行处罚。有条件的城市要逐步建立城乡一体化的社会保障制度，让农民工享受城市居民一样的社会福利待遇，如社会人身保险、财产保险、医疗保险、社会福利、子女入学，等等，使他们融入社会的大家庭来，消除其后顾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