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c】被兽道撕裂的女人们——沙汀笔下的悲剧女性形象

【doc】被兽道撕裂的女人们——沙汀笔下的悲剧女性形象 被兽道撕裂的女人们——沙汀笔下的悲剧 女性形象 2OO6年9月 第5卷第5期 重庆文理学院(社会科学版) Jo,maalofChongqingUniversityofArtsandSciences(SocialSciencesEditio n) Sep.2O06 V01.5No.5 被兽道撕裂的女人们 —— 沙汀笔下的悲剧女性形象 朱茂青 (康定民族师专中文系,四川康定626001) [摘要]在沙汀小说世界中的四川乡镇里,最为活跃的是流氓市侩型和昏庸官僚型的反面人 物.因此,历来研究沙汀作品的向度几乎多从粗俗,强悍的男性世界入 ,冷静,真实, 手.但是 客观的现实主义描写使沙汀难以忽视在兽道横行的盆地内女性悲 剧性的生活状态.她们在被 压迫,蹂躏的同时,也蛮横地反抗,野蛮地为人.当这片本应纯洁美好的领域亦被凶残和无耻 充斥时,或许更能有力地暴露此时此地的黑暗和污浊. [关键词]沙汀;兽道;女性世界 [中图分类号]I246.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1—7546(2006)05—0050—03 沙汀的小说世界里多活跃着流氓市侩型和昏庸官 僚型的反面人物.因此,历来研究沙汀的两个向度(即 “现实主义”和”讽刺”)几乎多从粗俗,贪婪,残暴的男性 生活状态去探视.作者自己也曾说过.由于从来对女性 “抱敬重态度”的原因,他的作品”很少写女人”.但是.冷 静,真实,客观的现实主义描写使沙汀在他的文学命脉中 无法割断对女性命运的深切关注.所以,驻足于沙汀的 小说世界,我们就难以忽视在兽道横行的盆地内女性的 悲剧命运. 在漫长的历史中,女性不仅处于从属,依附地位,自 然和社会本性得不到应有发挥,而且经济贫困,文化贫 乏.得不到应有的教育,形成了全球瞩目的女性问题.社 会的进步往往同妇女自由的程度相一致.然而,长期以 来.”男尊女卑”成了东西方普遍存在的社会现象.在中 国传统的宗法社会,宗法等级制度铸成了一条条箍在中 国妇女项上的锁链.这些在链条下呻吟挣扎的灵魂结果 竟成了列宁所说的”一切前进中的绊脚石”…. 所幸的是,整个人类要获得理所当然的成功,妇女解 放就是其中不可或缺的部分.娜拉与丈夫决裂的关门声 “开女界广大生机,为革命之天使,为社会之警钟”,当 “五四”先驱们开始强调对”人”的重视,中国女性开始大 胆陈述所受的不公和残害时,卢隐就大声宣告:”去过人 类应有的生活,不仅作个女人,还要作人,这是我惟一的 口号.”新文学作家也渐次用笔墨表示对女性生命状态的 关注和对中国现代妇女解放道路的思考:贞节牌坊下徘 徊的单阿姨(施蛰存<春阳》);为奴隶的母亲(柔石<为奴 隶的母亲》);金钱异化了的曹七巧(张爱玲<金琐记》) …… 而现代文学的大家们.如被誉为文坛上参天大树的 “鲁郭茅,巴老曹”更是一生致力于对国人灵魂的冷峻剖 析和对人的命运,价值的思考,对女性世界尤其关注. 中国文人从来不乏感时忧国的热烈情怀,这使得他 们敢于向黑暗挑战.虽然也存在一些”革命文学家”像避 瘟疫一样逃避黑暗,或笨拙地用亮色涂改现实.沙汀却 将自己的小说世界局限在川西北的城镇山岭之间.真实 展示这一军阀厮杀的战场,揭露了现代中国腐败政治的 邪恶魅影.作为一个现实主义的作家,沙汀要客观,冷静 地反映男性狰狞的面目,同时,他无可避免地把目光投向 了同样辗转在这片土地上的女人们.这些盆地中生存的 女人带着浓厚的地域色彩.在四川这个处处充斥着野蛮 的世界,女性在被野蛮地压迫,蹂躏的同时,她们也蛮横 地反抗,蛮横地为人.有时,在女性身上反映出的野蛮性 甚至不亚于男人们所演绎出的凶悍乃至狂暴.从某种意 义上看.沙汀笔下的悲剧女性更能凸现张牙舞爪于这块 “蛮夷之地”上的”兽道”.在东北,江南等地,在大多数作 家的笔下,女人是封建专制的受害者,或是传统社会的反 抗者.但是,在沙汀作品中的女性,生活于川西北的城镇 ? [收稿日期]2006—06—05 [作者简介]朱茂青(1973一),女,l~Jtl康定人,讲师,主要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 50 山岭之间的女人,当她受制于强悍的恶势力时,她是野蛮 的牺牲品;但当她拥有得意的跋扈时,咆哮的女人倒让男 人心有余悸了.兽性的道德观已经弥漫了沙汀笔下的整 个世界,甚至包括在此间活动的女性,她们也遵循着同一 个野蛮的准则:谁凶就服从谁. 一 ,兽道形成的环境 打开地图,四川确实是一个盆地,而且,在中华大地 上,盆地四川的疆界自古以来变化最少,环绕的群山保证 着它位置的稳定,却又将它与外面的世界分隔开.”蜀门 去国三千里”(雍陶(到蜀后记途中经历》),地理上的偏僻 造成经济政治文化多方面的落差.直到抗战,”四川任何 地方都未发生过有效的农村经济近代化”,”1948年的四 川农村比1911年的山东农村要落后得多.”(G?W?斯基 纳<中国农村的市场,社会结构》).黑暗,落后,污浊的盆 地内部是那种陈翔鹤所谓的”洄水沱”似的生存景观. “„洄水沱?是江河中水流回旋而成的区域,此处水流近于 停滞,又深不可测,暗藏杀机,同时,整条河道中的泥沙, 污物都汇集于此,这样的停滞,阴暗和污浊正是四川落 后,沉寂的象征,,C31.古老中国封建社会的发展本来就沉 重而缓慢,深居大陆骨架深处的四川更是处于停滞状态, 因此导致的愚昧,落后和腐朽倒成了滋养”兽道”的沃土. 在现代,一方面四川在封建时代的生活方式和伦理 观念仍然天经地义地存在着;另一方面,盆地的”封闭”又 使得中原封建正统文化的传人受到一定阻碍,非正统的 老庄,(易》学和墨家学说却有幸避免了”大一统”造成的 消亡.加上在历史上,四川一直是罪犯的流放地和避难 所:或逃罪人蜀,或避凶人蜀,或遭贬人蜀……这些封建 礼法中的不安定因素和离经叛道者都在蜀中生存 和发展,就让川内人士的个性向着自由多元的方面发展, 成为他们不拘礼法,放浪形骸的因素之一.再者,天府之 国,物产丰富,足令川人自大自夸,又成为他们骄顽强悍 的一种凭借.. 到了20世纪初,巴蜀内陆被各类军阀割据称雄,一 个防区就是一个独立王国,防区部队长官则是土皇帝,对 内任凭好恶为所欲为,自立法律;对外频繁征战,抢夺地 盘以扩大实力,胜者获得更大的统治权,败者退避偏隅, 占山为王成匪.将”天下未乱蜀已乱,天下已治蜀未治” 两句话体现得淋漓尽致.四川特有的”袍哥”文化也真实 地反映了当时蜀中的生活形态,流民遍地使得毫无统一 法度的社会更加混乱动荡.为在乱世求生存,流民,居民 包括官,兵,绅,商等组成了一个分布广泛,力量强大的民 间团体——哥老会(袍哥).但袍哥立足的根本就是以强 大的武力为后盾,袍哥的出现更强化了这个无任何道理 可讲的野蛮世界. 二,作者暴露兽道的笔触碰撞到了女性世界 沙汀青少年时期生活在川西北山区农耕文化下封 闭落后的原始村落.强悍野蛮的民间帮会,残忍凶险的 土匪恶霸,剧烈频繁的人际斗争使沙汀呼吸的空气充溢 着腐朽阴冷的味道.他五岁丧父,童年最深刻的印象竟 是”叔伯们为家产问题把母亲纠缠得苦州,十多岁随着 身为袍哥首领的舅父出人四川乡镇,对社会的广泛接触, 使其对现存秩序开始怀疑,厌恶.对川西北人生体味颇 深的沙汀逐渐形成了冷峻,客观,不着声色地看取社会的 人文性格.1922年到成都读中学,受大革命中实际斗争 启发的他燃起了救国救民的强烈冲动.作为一名党员作 家,他开初的作品如<法律外的航线>,(土饼>等功利性太 强,因对写作内容的不熟悉而导致概念化倾向.1935年 因母亲去世,他重返故乡,故乡熟悉的人事一下打开了他 创作的”天窗”,于是作者从此致力于客观冷静地反映中 世纪式的闭塞愚昧的阴冷大盆地的人生状貌.沙汀自身 的遭遇,独特的人文性格和讽刺手法顺理成章地选择了 这片堆积了几千年的腐土层,而要真实有力地反映这个 肮脏的世界,沙汀也无法忽视女人们的生存状态.况且, 作者身边对他影响最大的也是两个女人:他的母亲和岳 母.虽然沙汀总结他的作品很少写”女人”,但若少了这 “ 一 半”,恐怕难以体现整个社会普遍的堕落和毁灭,正如 沙汀必然驻足于他熟悉的四川一样,他的作品里还是或 多或少地碰触着四川的女性. 三,被兽道撕裂的女人世界 在几千年漫长的封建专制社会中,妇女被打人十八 层地狱,”三从四德”压得旧中国的女性无法抬头.但是 在四川这一”洄水沱”内,女人们的地位,行为方式就不能 简单地用”封建专制的影响”来概括了.因为盆地内的女 人们更加了一层”兽道”的统治,这便使得她们身上所带 的悲剧色彩更见浓厚,她们所扮演的悲剧角色更见复杂. 马克思及其女儿,女婿在各自写的”自自”中,都把女人的 优点概括为美丽,热忱,心地善良.但是,在”兽道”的蹂 躏下,女人却或丧失其美,或抛弃了善,当她们也开始遵 循”兽道”,甚至露出野兽一般的凶悍时,虽然作者已超越 了愤怒,读者却忍不住要大恸于这兽道笼罩下的非人世 界了.. 在沙汀的笔下,当女人们在作品中亮相后,仅从外观 上,我们也很难看到一个姣好的容颜.沈从文湘西世界 里纯真可爱的翠翠,巴金”三部曲”中善良娴淑的瑞珏,郭 沫若历史剧中反抗叛逆的”三个女性”等等,现代文学作 家们都诚挚地将他们对女性美的认知和理想融人笔端. 但是,沙汀目睹的是一个特定世界中的一群女人,这些女 人从小到老都彳于于污秽野蛮之中.她们或多或少地出 场,使我们看到的是”他自己的老婆像一条烧焦了的死 猫,蜷伏在冒烟的木柴上”(<有才叔》);”何鸡婆,一个会 请神画符的角色的母亲,瘪着多皱的嘴向张幺妈叹息了, 愁眉苦脸地瞟一眼独轮车夫”(《风波》);”她看来好像比 原先更矮小,满脸泪水,很悲伤地站在街沿脚下”((兽 道》).包括那些一笔带过的女性形象也是要不”缩头缩 脸”,”脸上写满病态”,要不”田田嗦嗦”,”张牙舞爪”.她 们的身上不仅没有”兰麝之香”,反而让人嗅到一股令人 5】 窒息的霉臭.如若这些形象已让人感到沮丧,那么她们 的生存状态就简直让人恨不得替作者喊出:”看这个世 界,它把我们的女人变成什么了?” 在沙汀笔下,她们或者成了兽道的牺牲品.一旦处 于这种角色,她们所受的远不止是封建等级制度的迫害. 兽道中通行的法则是”弱肉强食”,因此处于中国四川的 妇女,首先,她们和封建中国的所有人一样,无法逃避宗 法礼仪的淫威.在沙汀的作品中,我们可以经常看到这 些词:”寡母”,”寡媳”,”寡妇”,它们出现的频率之多,让 人触目惊心.这大概和沙汀的家相关,对它影响极大的 两个女性,岳母黄敬之和母亲郑氏,都是寡妇,寡居的艰 辛和苦楚沙汀深有感受.<兽道>中的魏老婆子,早年守 寡,使她遭受过比一般女人更多的苦难.在”贞节观”的 钳制下,寡妇时常在孤立无援中受到外力的挤压.而且, 当我们听到<公道》里”收荒的”骄傲地宣称”我自己守了 十多年节”,那么这种深入到人意识中的”封建性”便使得 妇女的自残自戕更让人发指了.这些寡妇,如果封建礼 制还未完全将她们拖垮,那么如若再遭受兽道的打击,她 们就会彻底地完结了.比如<兽道>中的魏老婆子,魏老 婆子虽然”早寡”,却似乎并不影响她靠自己的一双手养 大儿子,并讨了媳妇,甚至会十分得意地笑,还会惊叫”我 们怕什么哇!”.但自从媳妇被群兵轮奸后,她”喊冤”不 成还被同是女人的亲家殴打,甚至被小孩捉弄羞辱.”兽 道”最终让弱者没了”人样”:最终魏老婆子”散了头发,正 摇摇摆摆地游荡过来”.再转头看沙汀<淘金记》中的何 寡妇,因为是长篇小说中的人物,则更见其丰满.何寡妇 拥有万贯家财,为人精明能干,但在她身上更充分地暴露 了兽道下的悲剧.对待农民,她是施暴者,残酷而狠毒, 以至农民哀号:”唉,这不是活埋人吗.”而在北斗镇头面 人物面前,她又成了遭受暴力的对象,她越来越摸不准那 些老在门口打转的饿狼究竟想干什么.最后,无论她怎 样支撑,何家活人的屋基塌陷了,死人的坟岗被占领了. 文章中作者经常有漫不经心一笔带过的内容,如”江麻子 的媳妇被兵们蹂躏了”,”一个少女被丘八们拖进苕田里 糟蹋了”,”他经常把老婆孩子丢在家里挨饿”……但这些 却将可能漏光之处一点一点地填黑了,逼得人不在”窒息 中死亡”,就在”窒息”中爆发. 兽道毁灭了其中最柔弱的女子,同时又扭曲了另外 一 些女人,让她们也变为凶残冷酷的野兽.在封闭的巴 蜀盆地,封建正统文化的传人不如中原,东部地区那样完 整,再加上道家,蜀禅思想的渗透,不仅蜀中汉子放荡不 羁,不通礼教,就是川内的女人们也有泼辣张扬的一面. 礼仪道德较为淡薄的四川,更崇尚的是”蛮力”.当女人 们在所处的关系中稍有”实力”时,有的反而就翻转而成 兽道的扞卫者和实施者了,这是女人中最肮脏的一群. 沙汀对她们依然以一种客观的,不动声色的方式描摹,使 其堕落的灵魂如蛆虫般扭动在读者面前.<淘金记》中的 何寡妇,她对农民残忍凶狠,北斗镇的男人中,没有一个 52 可和她的精明,心计和才干抗衡.她把自己的儿子桎梏 成一个废人,对亲侄儿就更体现出她的泼辣阴险:沦为乞 丐的亲侄儿,何寡妇素来鄙视.但为了利用他,她能甜言 蜜语,一旦得逞,又原形毕露,”立即叉腰一挺,带点狂气: „滚,滚,滚,我何家没有你这东西.”<兽道>中,魏老婆子 两次遭打,两次打她的竟然都是女人,被亲家母”揪住就 朝大门外拖,稍作辩解便又吃了那亲家母一巴掌.”然而 命运并不就此满足,连长太太的儿子羞辱老婆子,老婆子 的哭骂却遭到兵太太一连狠狠几个耳光.在男人们喜欢 直接用拳头和力量说话时,女人们也在其熏染下野蛮地 行事.在<一个绅士的快乐》里,不仅没有了”夫为妻纲”, 乌花姐姐满足了一个绅士的快乐,却将自己笨拙矮小的 丈夫羞辱残害致死;同时,一反婆媳关系中常见的”公婆 常怒,媳妇常泣”的关系,那苦着脸的婆婆是”十分害怕自 己媳妇的”.<还乡记>也打破了传统文化中的婆媳定位, 金大姐嫁给冯大生后就没停止过与公公,婆婆的争吵,公 婆简直对她毫无办法.兽性的道德观弥漫于当时川人活 动的全部天地,甚至床帏之问.<淘金记>中林幺长子和 龙哥都是北斗镇的”恶人”了,但林幺长子的老婆比丈夫 的谈吐更粗鄙;龙哥对女人兴致较大,但自从那个块头大 过他的太太狠狠收拾了他一顿后,他就变得很规矩了. 野蛮的准则支配着个人,家庭乃至整个社会,”谁凶就服 谁”.当女人也挥着魔爪向下施行蛮力时,四川土地上用 邪恶写成的兽道便由她们来加粗加黑了. 这里还立着另外一些女人,她们像苍蝇一样围在旁 边”看”暴力的实旃.对这些”张着嘴的看客”,鲁迅是”哀 其不幸,怒其不争.”在沙汀的作品里,这些看客们更是无 孔不入,带着勃勃的兴致四处探视.看客数量之多,大概 和鲁迅先生分析的国人麻木滞后的劣根性相关,同时还 和四川特有的情形相联系:川内物产丰富,物价低廉, 川人更容易生存,衣食住行较少费心,便有了闲余的心 境和时间去”看”热闹.而女看客们则又因其性格特 征,使看客又具另一内涵,她们有时较男人更让人生 厌.<在祠堂里》中,一位连长因自己霸占的姑娘爱上 了邻家青年而将姑娘活埋,书中写到看热闹的”大半都 是妇女”,一位布客大嫂忿忿不平地口U道:”要是遇到我 么,早就有她好日子过了……”这女看客们的”看”倒 在其次了,不仅仅是”口舌之快”,无疑还成了行凶者 的呐喊助威声,她们是帮凶;<还乡记>里冯大生的父 母把金大姐看作荡妇,当她痛哭流涕时,农妇们却看在 眼里,乐在心上;<兽道》里”街上十分冷落,但门口 却站着几个看街的女人”;<在其香居茶馆里》把一对有 面子的人物弄来动手动脚,因此”来看热闹的妇女也很 不少”,”大家的情绪比看把戏还要热烈”……别林斯基 把不觉悟的百姓比作社会大船的压舱物,船的上部已腐 烂不堪,但麻木的民众却成了腐朽意识的坚实载体,所 以他们的存在使得封建制度的大船动荡着却不会立刻 沉没.(下转第56页) 放,力求从现实生活和自己的审美体验出发,不断创新, 不断超越别人,也超越自己.艾青对惠特曼的继承与超 越主要建立在精神层面上,走过了从表达形式的模仿到 艺术精神的借鉴之路.从诗思到诗艺,艾青从惠特曼那 里汲取的思想与艺术的汁液是为了找到了一套更适合 自己抒情的模式,更多地体现了我国当时的时代精神走 向,从而使诗歌摆脱了贵族气,脂粉气,也更广泛地走向 苦难,火热的现实生活.艾青站在多灾多难的土地上,满 含泪水,爱得深沉,凸现出独特的个性风采,为中国新诗 的发展开辟了一个新的纪元. [参考文献】 [1]艾青.艾青选集自序[c].艾青选集:第3卷,成 都:四川文艺出版社,1986:2o6—20r7. [2]艾青.开展街头诗运动[c].艾青选集:第3卷, 成都:四川文艺出版社.1986:131. [3](美)JamesE.MillerJr.惠特曼的自我之歌[c].彭 镜禧译.柯恩编美国划时代作品评论集,北京:生活?读书 ? 新知三联书店,1988:230,232. [4]艾青.自由诗与格律诗问题[c],艾青选集:第3 卷.成都:四川文艺出版社,1986:266. OnAiqingtoDrawL.essOIlsandOverstepfromW.Whitman YANTong一”n „SctmolofliteratureandJournalism.SichuanUnivers 脚.ChengduSichuan610064.china Abstract:Thistext?SfoundationistheipfluencethatAiqingbenefittingfrom W.Whitman.Toofferproofandto predicttheireachotherlikenessforthefreeversecognition,aestheticspirit,ex presswayandlanguagestyle betweenAiqingandW.Whitman,inthesametime,topointouttheAiqingover stepW.Whitmanonthefoundation art?Sfoundation. KeyWords:Aiqing;W.Whitman;freeverse;drawlessonsandoverstep (上接第52页)沙汀不满足于仅将笔触停留于屠戮和戕 害,他和鲁迅一样想砸碎箍在民众身上的精神枷锁.所 以,作者对兽道横行之处遍布的麻木和愚昧更施以了无 情的鞭挞,包括对待盆地内的女人们,以此来止住为兽道 的喝彩之声! 在沙汀笔下,无论是遭遇兽道的牺牲者,还是执行兽 道的施暴者,抑或立于一旁的观望者,都无不显示着女人 之美的丧失,毁灭.当发现本应纯洁美好的女性世界亦 被凶悍和野蛮充斥时,除了在内心深处有出奇的愤怒和 震颤外,那就是想以行动来捅破这浓厚的黑暗,让光亮 的,新鲜的,文明的内容涌入.沙汀说过,他的作品”很少 写女性”,但我们应该看到,他笔下的女性世界起到的作 用其实不亚于作者着力刻划的那些卑琐野蛮的男性形 象. [参考文献】? [1]马克思,恩格斯等.马恩列斯论妇女[c].北京: 人民出版社.1985. [2]袁振生.易卜生传[J].新青年.易卜生专号, 1918. [3]李怡.现代四川文学的巴蜀文化阐释[M].长沙: 湖南教育出版社.1999. [4]王晓明.沙汀艾芜小说世界[MJ.上海:上海文艺 出版社.1987. WomenDestroyedbyBestialWay —— theTragicWomenImagesintheWorldofShating?SNovels ZHUMao—-qing (Dept.ofChinese,KangdingNationalityTeachersCollege,Kang~gS~huan626001,China) Abstract:IntheworldofShating?Snovels,setinthesmalltownsandvillagesofSichuan,thekeyfiguresare generaHyimmorallybehaved,sordidmerchantsandmuddleheadedbureaucrats.Therefore,thosestudyingShating?S worksalwaysentertheworldofhisnovelsfromthiskindofintrepid,vulgarnlan?sperspective.However,the realityisthatShating?Sstyleofwritingmakesitimpossibletooverlookthetragicconditionofwomenwhohavelost touchwiththeirhumanityandturnedtobestialways.Thewomenarearbitrarilyoppressedandbehaverecklessly. Thisbook?Spurenessandgoodnesscomesfromtheverycrueltyandshamelessnessitportrays,andperhapsitCan exposethedarknessandfilthofthetimes. KeyWords:Shating;bestialways;femaleworld 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