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c】《传奇》女性形象类型分析

【doc】《传奇》女性形象类型分析 《传奇》女性形象类型分析 第28卷第5期 2009年1O月 兰州交通大学 JournalofLanzhouJiaotongUniversity Vo1.28No.5 Oct.2009 文章编号:1001—4373(2009)05—0016-04 传奇女性形象类型分析 王鸿雁 (1.西北师范大学,甘肃兰州730070;2.兰州交通大学,甘肃兰州730070) 摘要:裴铡《传奇》中给我们精心勾画了一个光彩照人的女性群体,她们的归宿各不相同,或归向仙界,或归向人 间,或归向冥府,或归向自然物界.然仙凡冥怪无间隔,个个聪慧无比,艳美惊人,行人情事讲人事理,如精灵一样 带着男性作家的意愿在尽情舞蹈.本文从她们的四种归宿角度对诸女子形象及其活动模式进行了分析研究. 关键词:传奇;女性形象;类型 中图分类号:1206文献标识码:A 关于唐传奇的评价如"唐代文学,诗歌小说,并推奇作" 类似的认识早已成为共识.在众多传奇作品中,唐大中年后 出现的一部小说集《传奇》堪称是对后世小说戏曲影响最大 的唐人传奇集了.作者裴绷于一个个可惊可愕,奇幻谲怪的 故事中,精心勾画了一个光彩照人的女性群体.她们或来自 虚无缥缈的仙界,或来自幽冥凄冷的鬼域,或来自泱泱大唐 的人间俗世,或来自山野茂林自然物界.这些女子不管生自 何方,个个都聪慧无比,艳美惊人,如精灵一样活跃在裴铡独 运匠心幻设为文搭建起来的传奇王国中,真真如刘贡父所 言,"小说至唐,鸟花猿子,纷纷荡漾."让人为之叹服不已. 根据这些女性的归宿,我们将其区别为女仙形象,俗世女子 形象,鬼女形象,精怪女子形象四类. 一 ,女仙形象 1.由人间得道成仙的女性形象 在《传奇》众多女性形象中,最耀眼夺目莫过于女仙形象 了,她们有的原本就生在仙界,有的由人间修道升化,有的由 鬼魂修道转化,这些女仙大都仙术高超,有情有义,助人济 困.比如樊夫人,和丈夫刘纲比试法术,事事胜出.刘烧火 她禁灭;刘唾盘成鲤鱼,她则"唾盘中成獭,食鱼";禁虎,刘 "虎伏不敢动,适欲往,虎即灭之",她则"径前,虎即面向地, 不敢仰视,""以绳系虎于床脚下"……及至升天,刘得"升树 数丈,方能飞举",樊夫人则轻松自如"平坐,冉冉如云气之 升"真乃女仙不让须眉!收度俗世弟子逍遥,能让逍遥不吃 不喝三年足不出户修炼,且在逍遥"忽遗左足"时,"拾足勘 膝,噗之以水,乃如故."在洞庭湖落难者"忙怖号叫"情势危 急千钧一发之际,从容镇定"攘剑步罡,嗅水飞剑而刺之",瞬 间挽救百余人性命.这一系列匪夷所思神乎其神的场面,今 人看来多少都会有"似曾相识燕归来"之感,想想那些曾经一 度让我们津津乐道的武侠小说,影视剧中的打斗比试场面, 收稿日期:2009—06—10 作者简介:王鸿雁(1970一),女,山西人,讲师,硕士,研究唐宋文学. 不能不为一千年前裴铡杰作所折服!樊夫人可说是后世武 侠传奇女子鼻祖之一了. 2.天界原住民女仙形象 仙界本是无色有形世界,但作者笔下的女仙们大都于人 间有着千丝万缕,缘浅缘深的情爱之恋,比如上元夫人,吴彩 鸾,水仙使者等.上元夫人"籍本上仙,谪居下界",然"春媚 烟花有所思",遂向男主人公封陟坦言心迹"愿操箕帚奉屏 帏".可惜无论她如何貌美绝俗,如何精心梳装为"己悦者 容",如何情真意切巧饰言辞赋诗传情,如何不厌其烦好生恳 求,终是"云涩回车泪脸新",求爱无果.单恋的煎熬让女仙 最后道明原委,只为不"旷居600年".一个"旷"字凡心几多 呀!情真意切,可惜情非所托,恰遇木呆呆书生不解风情,迂 腐执迷,空留憾事.此时此景此情怕只恨不能身入传奇鞭告 封陟了,眼睁睁看他于仙妹擦肩而过,人仙两隔,奈何不得, 嗟叹不已.相比之下同样留恋人间生活的吴彩鸾就要比上 元夫人幸运多了,即便因泄漏天机被谪为民妻,但毕竟能和 意中人幸福生活在一起,"素穷寒,不能自赡"的文潇因此而 生活无忧,后亦随之成仙.龙女广利王爱女,身居奢华龙宫, 一 见钟情于张无颇,赠送发饰,含情脉脉,怕心意不达,又遣 使女送诗传情,直言自己"寒闺欹枕梦不成""但凭春梦访天 涯".原来饮食男女儿女私情,仙凡情皆然.终遂心愿嫁为 人妻,使得穷途末路的无颇理所当然的过上了"服饰异珍,金 珠宝玉"美人相伴的人人钦羡的富足生活. 在仙凡之恋中还有开花结果的,如水仙使者,她和番禺 少年情深意浓,生有一子,未三岁弃与南岳神为子.托二公 向雁峰使者索回为其子准备的礼物玉环,厚报二公.这里仙 母牵挂弃子,殷殷骨肉之情,同人间母子之情又有何异!践 诺报恩,惩戒无信之徒,情理同人间实无二般啊. 3.冥府转化的女仙形象 天界,高高在上,在民间信仰的世界中,它是幸福的极致 第5期王鸿雁:《传奇》女性形象类型分析 终点.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因此凡间的想脱胎换骨成 仙,冥界也不例外.不过她们进入仙界比人要多道程序,即 先得由冥界进人人间,而后再进入仙界.比如田夫人和张云 容,都是由冥界进入人间得以走向天界.她们虽都嫁于生人 为妻,但和男主人公交往的现截然不同.田夫人与崔炜, 田夫人是奉皇帝之命嫁与崔子,即便如此,在崔子想先一睹 为快之时,因"未奉皇帝诏",两次盛请,她都不肯露面.最后 与崔炜相见,还得由四女相伴,才姗姗而来.而张云容,则是 在和薛昭诗酒唱和宴饮之时,仅凭掷骰子,就"得荐枕席". 两相对比,不同文化环境之下熏陶出来的迥然相异的两个女 性形象就突显出来了.田夫人出身帝王家,淑德美丽,矜持 自制,端行矜言,因此和崔嵬完婚之前要有一系列合乎礼仪 的程序.张云容乃杨贵妃侍女,姿艳舞丽,无拘无束,大胆泼 辣,所以示爱相交直坦露骨. 二,鬼女形象 在佛教的影响下,民间百姓为自己搭建了百年之后的 去处——冥界,这就产生了鬼女形象,冥界的暗无天日,孤苦 冷寂非世间所有,因此在此地生活的鬼女们便自然而然的对 久违的人间心向往之,行趋向之.她们当中有不以幽冥为 隔,和生人交欢暂释情欲的,如王丽真,陈贵妃.王使君之女 王丽真不疾暴终归葬北邙山,无奈怀恋向往人间"年少烟花 处处春"的光景,与季衡少年两情相通,便"不间存没"赶来私 会.在王丽真身上,除了初次离别时的一个细节,"遂与侍婢 俱不见",能让人觉察到她不同于常人之处外,我们在作者的 描述中再丝毫看不到鬼魂的狰狞可怖,看到的只是一"异香 袭衣"的"神仙中人",感受到的只是一个渴望爱情的花季少 女的情怀.二人缠绵款会6O余日后,季衡无意泄密,她"容 声惨怛,语声嘶咽,""握"季衡手责备他"何为负约而泄於人? 自此不可更接欢笑矣."愁容哭语,握手诘问,这残容这悲诉 这急迫无奈恼恨的一"握"手,此情此景分明就是人间爱侣生 死离别之场景啊!永别之际赠情物,只望季衡"无以幽冥为 隔""异日睹物思人".这儿鬼女对永恒情爱的执着和人间 女子有何两样!《颜浚》中的陈贵妃也一样.除了她衣饰古 朴,多谈陈朝旧事,自报"家在清溪,颇多松月,室无他人"之 外,再也无从知晓女鬼的身份了.传说中冥界的阴森凄冷在 陈贵妃众女鬼和"新狎客"颜浚的觥筹交错,歌诗唱和一派喧 嚣中更是荡然无存,难见踪影!而陈贵妃与颜浚一夜幽媾激 情后,临别同样情深意浓赠信物,巴望颜浚"异日睹物思 人",情之痴痴和王丽真无二.这些所谓的鬼言鬼行鬼情,又 有谁能否认她不是人间女子之言行呢? 再看《赵合》中的沙中女子李氏,被羌人掳杀,"埋骨穷荒 无所依","孤魂空逐雁南飞",求义士将自己尸骨带回故乡, 这儿鬼女倾诉的又何尝不是人间情理,她们和我们一样故土 难离,一样期盼着叶落归根.情欲也罢,人理也罢,女鬼如此 亲切,实是鬼情同人情,由此可见一斑. 三,俗世女子形象 传奇中的俗世女子为数不多,有特立独行的侠女,有活 泼可爱的商人女,有不甘堕落的家妓,经作者着意饰画后也 都个个风姿绰约,言行曼妙. 1.家妓:红绡妓,出自《崔生》,家本朔方富家,被迫做了 一 品家妓.内惠外秀,不甘凌辱,大胆泼辣追求幸福自由. 自我表白其生存状态"脸虽铅华,心颇郁结.纵玉箸举馔, 金炉泛香,云屏而每进绮罗,绣被而常眠珠翠;皆非所愿,如 在桎梏."渴望能"脱狴牢.所愿既申,虽死不悔."认定崔生 是其理想的归宿,临别便义无反顾手语殷告崔生"记取"她, 不失时机大胆表露自己"请为仆隶,愿待光容",好在有神人 磨勒相助,崔生得以践约相救. 2.侠女:聂隐娘,魏博大将聂锋之女.十岁时被一乞食 尼窃走.五载学道成归家,飞檐走壁如履平地,闹市刺杀无 人能觉,来去无踪无人能测.小说通过几个细节干净利索全 面展现了她的侠肝义胆以及在她侠义之行外表下掩饰着的 种种不易察觉的情愫.遵师令刺杀一官僚,"见前人戏弄一 儿可爱,未忍便下手."虽少了些侠客的果断,然又多了几分 温暖的人伦之情,反倒让人更容易接受聂隐娘.自主择夫磨 镜少年.毫无扭捏直言相告父亲:"此人可与我为夫."且其 夫"但能淬镜,余无他能."表现出她特立独行,主动操控自我 生活的一面.魏博节度使与陈许节度使刘昌毅有矛盾,受魏 命刺杀刘,感刘神算而又不为难自己,礼遇如常,自此背魏归 刘,这是聂隐娘知恩图报的侠义之行.行踪无常,诛杀不义, 尘世厌倦,归隐山林顾念夫妻之情,不忘为夫乞得,虚职. 淡出江湖之后,仍念昔日主仆之情,鞭驴至京师刘昌毅柩前 恸哭.路遇刘昌毅之子刘纵,古道热肠,谆谆相告辞官避灾, 且"不受缯彩,沉醉而去."好一个神仙侠女!这是一个神化 了的独挡风雨,艺精胆大,特立独行又衷有情义的侠女形象. 3.盐商之女:韦氏,美而艳,同父母所乘船遭难,幸得水 府君神救助活命,得以和郑德磷成婚.在韦氏身上,我们嗅 到的就是人间的炊烟味了.耳边听到的是她和邻女同处的 笑语声,眼中看到的是她在水窗中垂钩嬉戏的身姿.最让人 失笑处是当她收到德磷题诗红绡后,吟玩讽读不晓其义,仍 爱惜有加,索性系在臂上.又因不工刀札耻无所报,竟然能 想到以邻舟女所题无名士子之诗的红笺作为回报.这一搞 笑细节,着墨不多,但颇有喜剧效果,寥寥几笔,韦氏的娇憨, 懵懂,天真,活泼就跃然纸上,俗世生活的快乐气息扑面丽 来. 四,精怪女子形象 1.猿女形象:《孙恪》中"袁氏之女",才貌双全,志向不 凡,嫁于落第贫穷士子孙恪,相夫教子,终回归山林.同众多 女仙女鬼一样,作者并不着意去渲染其异类特性,而是将猿 女栖居人间的情事理娓娓道来,在她"忽睹恪"而"惊惭人 户",并使青衣诘问孙"子何人,而夕向于此?"时,我们俨然看 到的是一大家闺秀,而当得知原委时干脆大大方方"饰装而 出",让孙"当尽所睹",显其气魄不凡.嫁于孙恪,使久贫孙 生过上了"车马焕若,服玩华丽","骄倨豪贵,纵酒狂歌"的生 活.此等美事世间有几个男子能不欣喜.不料中途有变,孙 18兰州交通大学第28卷 恪受表兄挑唆,不顾恩情带回降妖宝剑,袁氏怒气冲天,大义 凛然慷慨陈词,"子之穷愁,我使畅泰,不顾恩义,遂兴非为, 如此用心,则犬彘不食其余,岂能立节行于人世也!"酣畅淋 漓痛哉快哉!"搜得其剑,寸折之,若断轻藕耳"猿女之烈性 之异性初露端倪.养育二子,治家甚严,不喜参杂,这难道不 是一个我们再熟悉不过了的中规中矩的贤妻良母形象吗? 故事似乎该平铺之下,然而在吟诵"青山与白云,方展我怀 抱"之后的残容下,在"每遇青松高山,凝睇久之,若有不快 意"的表象下,袁氏其实正一步步悄然走向她真正的归宿. 于是便有了峡山寺精彩之极的猿人大变身一幕:恻然命笔题 诗"刚被恩情役此心,无端变化几湮沉.不如逐伴归山去,长 啸一声烟雾深!","掷笔于地,抚二子咽泣数声,交待孙恪: '好住好住,吾当永诀矣!之后"遂裂衣化为老猿,追啸者跃 树而去,将抵深山而复返视."这一幕,无疑是让人不得不惊 愕的一幕,也是最有看点的地方所在,仿佛滚滚江水汹涌而 下,我们感受到了袁氏的悲壮,苦痛,这是人问之情和山林之 志撕心裂肺的较量,这是羁旅人世之后毅然决绝不顾一切对 自由的选择.裴绷以其惊世骇俗的想象,以其华丽淬炼的文 字,借袁氏给我们成功诠释,演示了人类生命历程中与生俱 来的对自由的无限渴求和必然局限性之间的无奈而艰难的 较量,对决,这其实也正是千百年来人类孜孜以求的一个哲 理命题的较量.猿人如一,袁氏以其柔骨烈情给她的近 亲——人类弹拨了一曲壮怀激越又美轮美奂的生命强音. 2.狐女形象 《姚坤》中的狐女天桃虽不像袁氏这样惊艳世人,但也同 样有情有义.为报姚坤救护其家族,她不惜"铅华久御向人 间",化成一"妖丽冶容",精通"篇什书札"的富家女,心甘情 愿为姚坤"持箕帚". 3.害人精怪女性形象 在传奇中塑造的大大tJvJ,,四五十位女性当中,只有两个 害人精怪女性.传统民间百姓都相信物老成精,他们和人一 样有着种种需求.《高昱》中的鱼精形象,幻化成三美女深夜 论道,祸害渡者,听听这言语"吾梦子孙仓皇,窟宅流徙,遭人 斥逐,举族奔波,是不祥也."遭人驱逐捧符苦求,"为某启先 师,住此多时,宁无爱恋.容三日涉归东海,各以明珠为献." 这当中对家族命运的担忧,对故土的眷恋,我们身而为人再 熟悉不过了.《卢涵》中的盟器婢子幻化成一"言多巧丽,意 甚虚襟,盼睐明眸,转资态度"的媚态双鬟,行人事讲世理,与 涵畅饮而歌,虽为怪魅亦感自己"小帐无人烛影残",同人一 样渴望有"侣"相伴,乃至于不惜残害生灵,其淫欲何其强烈! 五,结论 通过以上分析,《传奇》中的女性形象模式我们归纳为 四: 1.女仙形象模式.一是女仙才色钱皆备,思凡下界或 是被谪,主动追求俗世落魄士人并与之结为夫妇,让男主人 公既享美色又获富贵兼得成仙或延寿,如广利王爱女相会于 无颇"愁疾卧于逆旅,仆从皆逃"之际,云英相会裴航于落第 之时.二是高踞仙界凭其异术度人,救苦救难,如樊夫人度 逍遥女成仙;南溟夫人,水仙使者于元柳二公,使二公救活去 世妻子,助二公修道成仙;乞食老妪助崔炜得美妻修仙. 2.女鬼形象模式.才貌双全,能吟能歌,借机缘于男主 人公成一夕之好,暂释幽怨,如陈贵妃,王丽真.幸运者则如 张云容借薛昭之气成地仙脱离冥府.或是女鬼报恩型,如沙 中女子李氏,厚报赵合修得龙虎之丹成仙. 3.俗世女子形象模式.除了像聂隐娘这等介于人神之 间的奇女子之外,其他的女子在其命运的关键时刻都得依靠 有异行的神人相助,如韦氏之于水府君,红绡妓之于昆仑奴, 才得以与心仪之人结秦晋. 4.精怪形象模式.一类是益人型精怪,如袁氏,羁旅人 世结一段尘缘,让男主人公美色财具得,自己最终回归来处. 一 类是害人型精怪,如盟器婢子,最后被人销毁. 这些多姿多彩的女性形象均为裴铡一人"加工制造",所 以必有其共性: 1.在所有的凡人和异类女性相恋故事中,有一个有趣 的现象——女性示爱大都主动大胆,男性则处于被动地位, 究其原因应该和唐代士人的狎妓成风有关.唐代的娟妓市 场很发达,唐代士人的放荡,轻佻是公认的,所以才有唐人无 行一说.士子们以挟妓游宴为荣,进士游娼"一El看遍长安 花",乃是唐时士子们人皆向往的一大人生美景.而那种相 见求欢,无拘无束的感情生活在现实的唐朝,十之八九实际 上也都发生在士子和娼妓身上,如此作者在其文学创作中自 然就会把此类俗世女性的一些特质剪辑到自己笔下的的理 想女性身上. 2.《传奇》中俗世女子大都处于被救助地位,如红绡妓 要求救于崔生和神人磨勒,韦氏要得助于水府君和郑德磷. 异类女子则大多都是篇中男子的救世主,男性往往也因此获 利颇丰,比如吴彩鸾,嫁与贫寒士子文萧,使其衣食无忧,最 终携文萧一起成仙;猿女与下第孙恪为妻,孙恪因此财色具 得;广利王爱女,嫁于穷困潦倒张无颇,张无颇于是既获美人 又得富贵;狐女天桃,报恩姚坤,以才色侍坤;水仙使者厚报 元柳二公还魂药,乞食老媪报崔生明珠与美艳等等不一而 足.而且这些异类女性形象当中,红颜祸水者少,益人者多 多.一方面这体现了作者潜意识中对女性美的赞赏,更重要 的是它反映出拥有种种特权向以强者自居的男性在碌碌尘 世身心疲惫争名趋利的无奈无助.就独霸话语权的男性作 家而言,文人敏感的心理体验必将使他们首当其冲感受,承 载着更多的生活重负,因此有意无意问会以传奇之文聊以补 偿,平复,疗治自己的心理缺憾.而对于那些终其一生孜孜 以求"颜如玉""黄金屋"的千百万十之八九不如意的普通士 人来说,种种可望不可即的宿愿幻灭之后,种种的无常盛衰 之后,男性作者天马行空驰骋想象,幻设出来的美文,无疑也 就成了他们惺惺相惜的一剂贴心安抚剂.这也正是《传奇》 中作者在需要他人救助的俗世女子身上着墨不多的原因所 在. 3.这些异类女性,尽管她们身着华丽之极的仙衣,鬼 第5期王鸿雁:《传奇》女性形象类型分析】9 衣,侠衣或精怪衣饰,但是细品之后,你就会发现她们其实演 绎的都是人间女子的情事理.这其中排除大家经常谈到的 社会历史文化秉承因素之外,我想原因另有其二:一是作者 有意炫我耳目,混淆视听,让人暂且"偷得浮生半日闲",暂抛 人间世事情,能全身心随他游弋在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传奇 世界中.结果势必就会出现使你在传奇和现实之间徘徊观 望恍恍惚惚的一幕,势必就激起了人们再解读再创作的冲 动.二则这些让我们眼花缭乱神异的外衣其实也是一层温 馨的保护色,有了这层遮蔽,作者才更容易随心所欲于人事 牵绊中,极尽想象之能事,借女子之形痛快淋漓表达自己的 意愿,同时也更容易被传统男权社会所普遍接受认可.换言 之,《传奇》女性形象更多的浸染着男性公民的意愿. 参考文献 E13周楞伽辑注.裴铡传奇[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上,1980. [2]王书奴.中国娟妓史[M].上海: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88. [3]汪辟疆校录.唐人小说[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 TypicalAnalysisofFemaleImagesofLEGEND WANGHong—yan,. (1.NorthwesternNormalUniversity.Lanzhou730070,China;2.LanzhouJiaotongUniversity,Lanzhou730070,China) Abstract:LegendbyPeiXingintheTangdynastydelicatelyrepresentedUSreadersagroupofgraceful womenimages,whosehomestoreturnweredifferentfromoneanother,eitherfairyworld,ornetherworld, orhumanworld,ornaturalworld.YetinPei'Swriting,therewasnodifferencebetweenthedeadandthea— live— theywereallthecreaturesthatcouldn'tbemoreintelligentandgorgeous,andwerebehavingtotal— lYashumanbeings.Theywerejustlikeelvesthathadbeendancingfreelywiththewillofthismalewriter. Inthepaper,theimagesofallwomenandtheiractivitypatternswereanalyzedfromtheperspectiveoftheir fo1】rhornestoret11rn. Keywords:legend;femaleimage;type .址.址.址..址.址.址.址.址.'IL.址止..址.址.址.址.址.址.址.址.址.址.址.址.址..址.址.址. 址.工lL.'lL.'' (上接第12页) From''SavetheNationwithCharacters''to''SavetheNationwithLiterature'' —— ontheformationofthefunctionofmodernChineseliteratureinthelightof thelanguagetransformationmovementattheLateQing ZHANGXiang—dong (SehoolofLiterature,GansuPoliticalScienceandIAwInstitute,I~anzhou730070,China) Abstract:ThelanguagetransformationmovementattheLateQingpreparedthehappeningoftheliterary revolutionandthemoderntransformationofChineseliteraturewithagooddealofideologicalresourcesand practice.Inspiteoftheaimofrealizing"thesimplificationofcharacters"SOasto"popularizeeducation", thelanguagetransformationattheI.ateQinggraduallydevelopdtobemodernChinese1iteraturewiththe functionof"savingthenationwith1iterature".hreallyshowdthatthelanguagetransformationsincethe LateQingprovedtobetheforerunneroftheMayForthliterature.andthemoderntransformationofChi— neseliteraturewasagradualprocedurebutnotanabruptincident. Keywords:languagetransformation;literaturefunction;savethenationwithcharacters;savethenation withliteratu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