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面马克思的思想阵痛——《马克思走近马克思主义》读后

直面马克思的思想阵痛——《马克思走近马克思主义》读后 直面马克思的思想阵痛——《马克思走近马 克思主义》读后 第23卷第5期 Vo1.23NO.5 廊坊师范学院 JOURNALOFLANGFANGTEACHERSCOLLEGE 2007年10月 oct.2007 直面马克思的思想阵痛 —— 《马克思走近马克思主义》读后 王文兵. (湘潭大学哲学系, 钟利琼 湖南湘潭411105) 摘要:”马克思走近马克思主义”的主题思想不仅超越了”成熟”与”不成熟”之间的僵硬对立,而且凸显出马克思 勇往直前的探索精神和马克思主义-9时俱进的理论品质.这一形象主题不仅适用于马克思的早期着作,而且也 可以运用到马克思的全部着作;不仅刻画出马克思-9马克思主义之 间的动态关系,而且也可以用来把握其他马 克恩主义者与马克思主义之间的动态关系. 关键词:马克思;马克思主义;马克思主义者 中图分类号:B0—0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1—1416(2007)05—0055-03 作者简介:王文兵(1966-),男,河北怀安人,湘潭大学哲学与历史文化学院副教授,毛泽东思想研究中心研究人 员,哲学博士,主要从事马克恩主义哲学与毛泽东思想研究. 无论是在马克思的众多着作中,还是在马克思主 义发展史上,(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该以下简 称《手稿》)一书都具有某种”神奇的遭遇”.它曾深藏 书柜,久蒙尘埃,好像怕惊动世人似的,直到1932年 才公诸于世.而当其一面世就在整个世界思想理论界 引起了轩然大波:一些人欢呼雀跃,以为发现了”真正 的马克思”,并借此将马克思和马克思主义”一分为 二”,制造”青年马克思”与”老年马克思”之间的对立, 贬低马克思以后的着作,质疑《共产党宣言》所代的 马克思主义;另一些人(常常是所谓正统马克思主义 者)则对《手稿》持保留态度甚至不屑一顾,认为它只 是一部不成熟的作品,不能进入马克思主义经典之 列.在某种意义上,对《手稿》的态度成为判断人们思 想倾向的一个参照.总体上说,中国学术界是在改革 开放以来才开始深入研究《手稿》的,并将之视为马克 思的重要着作.汤文曙教授的近着《马克思走近马克 思主义》(安徽大学出版社2004年l2月版,以下简称 《走近》)在吸收国内外相关研究成果的基础上,结合 多年教学,紧紧扣住原着,以马克思走近马克思 主义为主题,运用历史主义方法,根据一种思想的历 史联系,结构特征和当代意义深入地探讨了《手稿》一 书的主要及其在马克思主义形成过程中的历史 收稿日期:2007—07—19 地位,生动地展示了马克思在创立新世界观前夜所经 历的思想阵痛,为我们具体地理解马克思和马克思主 义及其相互关系提供了许多平实而富有启发性的见 解. 首先,《走近》强调我们必须以历史主义态度对待 马克思和马克思主义.自从马克思主义诞生以来,人 们就围绕什么是真正的马克思主义这一核心问题产 生了无数争论,甚至连马克思本人也不得不被卷入其 中,无可奈何地说:”我只知道我自己不是?马克思主 义者”„[.毫无疑问,马克思是第一位马克思主义者, 但马克思并不是天生的马克思主义者,而是在艰难的 实际斗争和理论探索中才逐步创立了马克思主义,成 为一个马克思主义者的.马克思在创立马克思主义的 过程中经历了一系列艰难曲折的思想转变,充满剧烈 的创造阵痛.《手稿》正是马克思处于新旧思想转折之 际,或者说正是马克思孕育马克思主义的生动记录. 由此向后追溯,则可以看到马克思思想发展的”隐秘 目的”;由此向前展望,则可以看到马克思主义诞生前 夕的雏形或胚胎.也就是说,考察马克思在这一转变 时期的思想尤其需要”瞻前顾后”.所谓”瞻前”,就是 同马克思的前期思想相比较,以敏锐的目光把握这一 ? 55? 时期思想的前进性;所谓”顾后”,就是以马克思后期 思想为坐标,评价这一时期思想的局限性(《走近》,第 35页).着者以”叩其两端而问”的辩证态度和”马克思 走近马克思主义”的主题形象,将《手稿》放到了一个 承前启后的历史位置上,既不拔高,也不贬低,认为它 是马克思早期思想发展的一个理论高峰,是马克思创 立新世界观前夜的关键性着作,既包含着新世界观的 曙光,也笼罩着旧思想残余的阴影. 其次,《走近》从一种思想的历史联系方面展示了 马克思思想转变的内在机制及其创立马克思主义的 最初筹划.众所周知,马克思经历了一个从民主主义 到共产主义,从唯心主义到唯物主义的思想转变.人 们通常主要靠历史性的描述来展示这一思想转变,而 对这个思想转变的内在机制却缺乏明确的把握.通过 仔细梳理和具体分析,该书明确地概括出:”历史研 究,政治批判和哲学批判的有机统一,构成了马克思 从唯心主义转向唯物主义的理论途径或内在机制.” (《走近》,第22页)马克思主要是通过研究黑格尔哲 学开始其理论生涯的,但”物质利益”的发现却使他陷 入了内心的苦恼,借助费尔巴哈的宗教批判,马克思 由此走向对黑格尔哲学的全面批判以及与此相联系 的政治批判,并从历史领域开始向唯物主义靠近.马 克思的思想转变之所以如此艰难曲折,是因为他在澄 清现实问题之前,必须首先阐明这些现实问题的历史 根源及其所导致的各种思想假象.于是,对现实的政 治批判首先表现为对维护该现实的哲学体系的批判 和相应的历史研究.马克思在历史与现实之间,理想 与现实之间,理论与实践之间以及哲学与政治之间进 行反复探索,他不迁就任何一方,而总是希望同时阐 明两者,由此导致了他的思想转变的总体性与内在紧 张及其缓慢的节奏.政治经济学批判则使马克思找到 了解决其思想矛盾的重要出口.《手稿》正是马克思完 成思想转变之后创立马克思主义的最初筹划. 再次,《走近》根据马克思早期的思想主题剖析了 《手稿》的思想结构.着者认为,马克思早期思想的中 心问题是哲学与现实的关系问题,焦点是历史发展中 “应有”与”现有”的对立统一问题(《走近》,第77页). 根据这一思想主题可以简要地厘清《手稿》的思想结 构,展示其新旧思想交织的紧张和混乱.从唯心主义 到唯物主义的立场转变促使马克思从对”思想副本” 的无情批判转到对”现实原本”的冷静分析.而正是在 对”现实原本”的分析中折射出马克思思想上的新旧 交织和新世界观的强烈涌动.马克思的异化劳动理论 反映的正是这样一幅思想图景.从其发展方向上说, 异化劳动离生产实践只有一步之遥,马克思已经将劳 ? 56? 动这一最基本的实践活动理解为人类历史发展的基 础以及人的本质和形象的诞生地.如马克思说:”整个 所谓世界历史不外是人通过人的劳动而诞生的过程, 是自然界对人来说的生成过程”E2];而”工业的历史和 工业的已经生成的对象性存在,是一本打开了的关于 人的本质力量的书,是感性地摆在我们面前的人的心 理学”E3],等等.从其思考基点上说,异化劳动还停留 在抽象的人本主义水平上,在现实之上或之外悬设了 一 种人的理想或理想的劳动.就对异化劳动本身的理 解而言,马克思还没有揭示出它的内在结构和发展形 式,局限于对各种异化关系的经验描述而尚未形成明 确的理论概念,如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等等.尽管 马克思这时已经认识到,形成劳动异化和扬弃劳动异 化的过程实质上走的是同一条路,但他在”应有”与 “现有”之间依然感到的是一种”外部对立”.在《德意 志意识形态》和《法兰西内战》等着作中,马克思则抛 弃了这种”外部对立”,将共产主义视为消灭现状的革 命运动和解放包含在资本主义这一旧社会母体中的 新社会因素,消除了”应有”或理想的外在性及其与 “现有”对立的抽象性. 最后,《走近》通过阐发《手稿》的当代意义再次肯 定了它的历史地位.《手稿》不仅在马克思主义形成史 上具有继往开来的历史地位,而且以其所包含的思想 创造的巨大潜能和浓烈的理想性光辉给当代带来许 多重要启示.尽管残缺不全,常常使人感到”手稿就此 中断”的遗憾,迷茫,甚至因此受到责难,但现存《手 稿》已经足以展示马克思在创立马克思主义前夜所经 历的”思想阵痛”和他对人类未来的深刻洞察.就马克 思个人的思想发展而言,《手稿》已经被超越了;就其 作为一种新世界观的诞生地而言,《手稿》又没有被完 全超越.恩格斯曾说过,为了当时的思想任务他们不 得不强调某一方面而忽视另一方面.人的本质的未决 性和理想性,人与自然之间的一体性,共产主义的人 道追求或人性理想等等正是《手稿》已经提出而后来 都有所忽视的重要思想(参见《走近》第九章).就此而 言,《手稿》确实展现了马克思的”另一面”,而这些方 面随着当代社会的发展愈益显示出它的重要意义.最 重要的是,《手稿》对人类未来的理想追求和初步论证 已经使它成为引领人们前进的灯塔.谈论《手稿》而不 引述下列灿若星辰的文字总让人觉得若有所失:”共 产主义是私有财产即人的自我异化的积极扬弃,因而 是通过人并且为了人而对人的本质的真正占有;因 此,它是人向自身,向社会的即合乎人性的人的复归, 这种复归是完全的,自觉的和在以往发展的全部财富 的范围内生成的.这种共产主义,作为完成了的自然 主义=人道主义,而作为完成了的人道主义=自然主 义,它是人和自然界之间,人和人之间的矛盾的真正 解决,是存在和本质,对象化和自我确证,自由和必 然,个体和类之间的斗争的真正解决.它是历史之谜 的解答,而且知道自己就是这种解答.”马克思曾 说,真正的理想实质上是一种真理.在当今时代,《手 稿》依然犹如曙光初照那样激动人心. 近年来,”保卫马克思”,”回到马克思99,66走近马 克思99,66走进马克思”,”超越马克思”等等说法在中国 学术界流行一时,反映了学者们的”马克思情结”,或 者说马克思已经成为学人们”心头的痛”.着者以”马 克思走近马克思主义”为题显然与此风尚有关,但其 用意却在于,让我们与马克思同行,探索马克思成为 一 个马克思主义者的艰难历程.这是我们理解马克思 主义的一个重要途径,也是使马克思走向当代的一个 必要出口.一个人要成为马克思主义者无需全盘重复 马克思曾走过的探索道路,正如掌握已有科学成果无 需重复该科学发现的探索过程,但马克思成为马克思 主义者的思想阵痛依然是我们走向马克思和马克思 主义的一个重要源泉.马克思主义不是教条,不是终 极真理,不可能被现成地享用或占有;就其未来指向 而言,走近马克思主义是任何一位真正马克思主义者 的终身使命.同样,就此而言,马克思一生都在”走近” 马克思主义,从一个问题到另一个问题,从一个领域 到另一个领域,从西欧社会到东方社会,从历史到未 来……马克思并没有穷尽马克思主义正如马克思主 义并没有穷尽真理,而只是开辟了探索真理的崭新道 路.诚如《走近》所说:”马克思主义按其本性而言永远 是当代的.?凡是马克思和恩格斯没有说过的就不是 马克思主义?的看法,是僵化的教条主义的论断.” (《走近》,第12页)马克思以其巨大的理论创造而成 为马克思主义的创始人,但他本人却不是马克思主义 的停泊地,更不是唯一的或最后的马克思主义者.真 正的马克思主义者不能躺在马克思的怀抱而必须不 断推进马克思主义.如此说来,”马克思走近马克思主 义”的主题思想不仅超越了”成熟”与”不成熟”之间的 僵硬对立,而且凸显出马克思勇往直前的探索精神和 马克思主义与时俱进的理论品质.这一形象主题不仅 适用于马克思的早期着作,而且也可以运用到马克思 的全部着作;不仅刻画出马克思与马克思主义之间的 动态关系,而且也可以用来把握其他马克思主义者与 马克思主义之间的动态关系.马克思的思想阵痛实质 上就是直面现实的思想阵痛,马克思主义的产生,运 用和发展正是在一系列的思想阵痛中完成的.如果事 后回顾,我们可以说”走近”意味着朝向一个业已确立 的目标;如果向前展望,我们只能说”走近”意味着不 断探索,日新不已,而不是朝向一个既定的目的地.马 克思创立马克思主义是一个活生生的探索过程;对于 我们坚持和发展马克思主义来说,道理同样如此. 参考文献: [1]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2卷)[M].北京:人民出版 社.1965.81. [2][3]E4]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Eu].北京:人 民出版社,2000.92,88,81. InConfrontationwithMarxismDirectly —— ACommentonKarlMarxApproachingMarxism WANGWen-bing,ZHONGLi-qiong (PhilosophyDepkIXiangtanUniversity,XiangtanHunan411105,China) Abstract:ThethemeofthebookKarlMarxApproachingMarxism,goingbeyondtherigidoppositionbetween”maturity”and “immaturity”,foregroundstheexploringspiritsofMarxismanditstheoreticalmalTowsofdevelopingwiththetimes.Thistheme, whichCanbeappliedtoallworksbyMarxism,tellsthedynamicrelationshipnotonlybetweenKarlMarxandMarxismbutbetween MarxismandotherMarxists. Keywords:KarlMarx;Marxism;Marxists t 57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