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上弦月

红色上弦月 紅色上弦月 愛亞 著 愛亞極短篇第二集 p. 5-10 陰歷十六的月亮圓而晶潔明燦,枋朗橋頭陳俊、林才文、阿推、李鹹四個傢伙或坐或站又說又唱已經半個多鐘頭了,他們倒不是快樂的聚會,說的不是開心的題目,唱,也無非是想打散圍攏在他們心頭的煩愁。 煩愁是陳俊帶來的,他的開場白是: 「小儀被一個壞胚騙上手了。」 小儀是陳俊的妹妹,他們每個人都熟識的,陳俊家遷進枋朗村後小儀才出生,陳俊和林才文、阿推、李鹹一道上山下海瘋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小儀才一歲。 「目前情況如何,」問這話的是阿推。 「兩個人住在一起。」陳俊答。 「那傢伙什麼來路,」這是李鹹。 「大明企業公司外務員,順便銷贓,阿均那輛中古機車就是他給弄來的,林頭那輛也是。」 「真是夠壞胚,」這是林才文。 「我們得想個什麼辦法讓小儀離開他。」這是陳俊的結論。 能想出什麼辦法讓小儀離開壞胚呢,人家兩個能同居一處一定是愛得火熱,每個人都想昏了頭,白晃晃的月光下,腦子的白晃起來了,理不出半點頭緒。 四個人都在城里上班,每晨都得早起,各自騎了機車奔赴自己工作的方向,要見面必得等到晚上,有時在秋滿伯的小麵攤上飲幾杯,有時就躺臥枋朗橋上曬月亮。 一天,清清的上弦月光下四個人又碰了頭,陳俊揉頭又抓髪,告訴其他三人說: 「那壞胚據說和張田雄的妹妹也相好,」 張田雄的妹妹只有一個,大夥都知道。他在城裏桂花香酒家執壺。 「聽說那傢伙在桂花香也有分工作,」陳俊又說。 男人在酒家能做什麼,眾人不免替小儀加捏一把汗, 「才文,你書讀得多,你想想該怎麼辦,」阿推說。 李鹹也急急講:「是呀,我和阿推只能去打架,可是這事打架也解決不了啊,」 大大的嘆了一口氣,陳俊心頭的難過也消弭不去,自己的親妹妹呀,花一樣的可愛少女哪,總得讓她好好的跟一個好男人才行, 也許林才文被逼急了心裏有了壓力,他傻傻的,不著邊際地突然說了一句話: 「奇怪,這上弦月怎麼紅噗噗的呢,」 上弦月怎麼紅噗噗的呢,不知道,沒有人去深究林才文這句話,但是幾天之後小儀提著小箱子哭腫著雙眼也瘀青了一身傷回家了,小儀要強的,抵死不說是怎麼回事,而林才文來了電話,約三人到秋滿伯的小麵攤喝酒,慶祝小儀回家。 林才文怎麼知道小儀回家, 當趕到秋滿伯的麵攤時,每個人都驚叫起來,林才文,那斯文白凈一向穿著整齊的林才文,浮腫著一張臉,紫青著唇,左手吊著布巾,眼睛之一也像一顆爛梅乾了, 林才文說: 「壞胚打的,」 林才文腫腫的嘴裏吐出半清不楚的字句來: 「我告訴他小儀正與我同居著,突然不見了,我跟蹤許久才知道她是去與他同居去,我請他放手,因為我愛小儀比他愛小儀多。」 「那她也不可能就信你的話呀,他那裏那樣容易放小儀走,而且小儀也不會輕易離 開他呀,」陳俊扯著林才文的衣裳,明知小儀已回家卻仍著急的追問, 林才文得意的笑了,說: 「記不記得小儀喜歡李鹹侄女,那次我和她倆還合照過相片,我如獲至寶,拿相片去告訴壞胚,那是小儀、我和我們愛的結晶。」 」李鹹罵了一句。 「小子, 「哪有那樣簡單他就信你了,」阿推還是不相信。 「哈哈,王牌還在後面,」林才文說:「你們外省人小時候都穿開襠褲的,對不對,我以前從來沒有看過人穿開襠褲,第一次看小儀穿開襠褲,大概她有一歲多吧,兩個小腳一個小屁股在地上又搖又擺,右邊的小屁股上有一塊紅色的床母記號,像是上弦月,啊哈,我告訴壞胚小儀右屁股上的秘密,他一下子氣死,揮拳就走,哈哈,」 每個人都笑傻,可不,在座的四個大男人,哪一個都看過小儀的屁股和屁股上的紅色上弦月呀,這樣簡單的小事竟然能立大功,面對著天空中已經比較肥胖的上弦月,四個人不禁笑破了喉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