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c】1932～1934年四川军阀混战与省内灾荒

【doc】1932～1934年四川军阀混战与省内灾荒 1932,1934年四川军阀混战与省内灾荒 筮Q鲞箍垒 2008年12月 防灾科技学院 J.ofInstituteofDisaster-PreventionScienceandTechnology Vbl_1ONO.4 Dee.2008 1932~1934年四川军阀混战与省内灾荒 孙静 (西华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四川南充637002) 摘要:民国时期四川战争频发,灾荒频繁.战争与灾荒已经成为四川I那个时期的两 大显着特征.1932—1934 年的四川军阀混战明,战争能够直接或者间接的诱发及加重灾荒,并对灾后的灾 民救济,生产力恢复等产 生不利影响;另一方面,灾荒对战争也具有一定程度的助长作用.战争与灾荒之间 密切关联,相互影响. 关键字:四川;军阀混战;灾荒;1931—1934 中图分类号:K263.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3—8047(2008)04—0110—04 TheWarlordsTangledFightandFamineinSichuanProvince During1931-1934 SunJing (SchoolofHistoryandCulture,ChinaWestNormalUniversity,Nanchong637002,China) Abstract:TherewerefrequentfaminesandwarsinSichuanintheperiodofRepublicofChina. Warsandfamineswere thedistinctivefeaturesinthatperiod.During1932— 1934,Sichuanwarlords'tangledfightshowsthatWarSCandirectly orindirectlyinduceandaddtothefamine.Faminealsohasanegativeimpactonthevictimrelie fandtheresumptionof productiveforces.Ontheotherhand.faminereinforcestheWartoacertaindegree.Faminesan dWarSareclosely related. Keywords:Sichuan;warlords'tangledfight;famine;1932—1934 月U吾 《中国救荒史》作者邓云特先生定义"灾荒"乃 以人与人社会关系之失调为基调,而引起人对于自然 条件控制之失败所招致之物质生活上之损害与破坏 也._J具体说,灾和荒是有区别的:灾一般指自然灾害; 荒即饥荒,指天灾人祸后生产活动衰退,生活物资匮 乏,甚至因饥饿造成人口死亡之社会现象.因此,有 灾不一定有荒,要看相应地区的社会组织能力,抗灾 能力和救援能力.同等程度的自然灾害发生在同一地 区,在战乱之世的破坏力绝对要比在承平之世大.I2】 1战乱对灾荒的影响 1.1战乱与灾荒的发生 1932年8月,四川I省内刘湘和刘文辉两大军阀展 开争夺川内最高统治权的战争,历时一年后,二刘争 川之战以刘文辉失败而告终.此战也是民国时期四川I 军阀400多次战争中规模最大,时间最长,也是最后 一 次混战.值得注意的是,此次战争过程中,军阀为 了自身利益竟把决河作为攻守工具,人为地制造灾害, 直接诱发灾荒.据1933年9月30日出版的《红旗》(第 60期)载说:"今年5月问四川军阀刘文辉因内战的关 系将灌县都江堰掘毁,使内江之水涌入外江,企图着 毗河水退,易于渡河,致川I西36县良田或立即干涸或 即被淹没,都不能耕作."[3又据同年9月的报载:"刘 文辉部队17日占领崇宁,黄隐部队退而集中灌县,决 堰而死守.因此沿河十余县泛滥成灾,稻田被淹没, 荒村陷于全灭状态.""刘文辉l9日二次下令总攻…… 刘强渡河未逞,令将江都江堰掘毁以减少混河水势, 因此河水向外泛滥,沿河各县均蒙水灾."l4J沿河地区 大受其害,大片农田被水淹没,大批的无辜百姓丧失 了性命,可谓是人祸带来了天灾.在此战中,双方动收稿日期:2008一i0—26 作者简介:孙静(1983一)女,西华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07级研究生,主要从事中 国近现代社会史研究. 第4期孙静:1932-1934年四川军阀混战与省内灾荒 用兵力数十万之多,作战地区遍及数十州县,"仅荣县 境内,直接作战的两方军队在十万以上,死伤三万左 右,时间五星期,地方长二百余里,宽一百里,约占 荣县全境五分之四".【5]据不完全统计,"荣威大战"中, 荣县人民中流弹而死亡的约二千,因受战争影响失去 家庭主要劳动力而冻死饿死的老弱妇孺不计其数;许 多田地因战争而无法耕种(如一九二三年五月二十日 《川报》记载,广汉县东北区六场因战争而荒废的农 田至数万余亩);不少地区更被烧成焦土;有的地区, 田里的大片禾苗被人马踏坏,或被割了喂马.[61422423 战争使得良田荒芜,耕地废弃,农民失去了赖以糊口 的土地,无以为生.面对兵灾,他们不得不背井离乡, 逃荒谋生. 1.2军阀的横征暴敛加重了灾荒 1932年入夏以后,四川亢阳不雨,川东,』q:tl:部 分县乡旱灾甚重;重庆市流行霍乱."[71373另据7月3 日《申报》载:"长江一带咸以大水为患,而川省则苦 亢旱,已两月未雨,现已断屠祈雨".面对严重的灾害, 7月5日《大公报》亦称:"本年来雨水失调,田中秧 苗,未全栽插.下东各县,更加冰雹为灾,所有豆麦 禾苗,概受打击";"入夏以来,正直禾苗畅茂之时, 天忽亢阳,蓬勃生苗,奄奄枯槁"."受灾之区,以上 东内(江),隆(昌),荣(昌),永(川),下东巴(中), 綦(江),涪(陵),南(川),丰(都),石(柱),梁 (山),垫(江)各县,川北以西充,南充,遂(宁), 潼(川,即三台)为甚."四川军阀除了装模作样的"禁 屠祈雨"外,对荒政救济漠不关心,反而变本加厉地 对人民豪取强夺.l3M四川省内,捐税之重,名目之 多,骇人听闻.以江津征收田赋附加税为例(表1). 表1江津征收田赋附加税 从上可看出民国二十二年上半年度征收的附加 税,较之民国十六年已增加了十倍,如以全年计之, 则为二十倍.ts]Nltt赋预征则是军阀苛敛人民的又一手 段.兹以民国二十一年二刘大战前后一年各军预征情 况为例(表2). 表2民国二十一年二刘大战前后一年各军预征情况 1l2.防灾科技学院第10卷 田赋预征使农民一代人交完了两代甚至三代 的税.军阀征收苛捐杂税的手段是非常残暴的. 1932年,刘文辉退出宜宾前,"令筹(军费)二十 万元,并下征发令:'关门闭户者处枪决;反对捐 款者加二倍以上处罚;故延时刻者,处以枪决.' 以武力迫交,直满足二十万元后,才完全退走."lllJ 南江县县长出告示说:"杀人可恕,欠款难容".军 阀政府,驻军,团防对于拖欠税款的穷人动辄拴, 打,吊,押.穷苦人民被吊打之后,还要缴纳"吊 费","打费".人民被整得致伤,致残,致死,卖 儿鬻女,家破人亡的到处都是.l6I4? 1.3战争对农村的严重后果 民国时期,四川军阀长期混战,据统计,自辛 亥革命后白1932年"二刘"大战爆发为止,四川 军阀混战共约470余次,平均每半个月就有一次战 争.连年的兵灾战祸和军阀的残酷压榨,使农村生 产能力遭到严重破坏,农民口粮被剥夺殆尽,贫困 到极点,人祸天灾,肆虐全省. 据吕平登《四川农村经济》记载:在四川全省 152个县中,1932年,共发生水旱兵匪四种灾情, 受灾县数达到50个;1933年,有水旱兵匪风雹雨 七种灾情,受灾县数达75个;1934年,有水旱雹 雨兵匪灾情六种,受灾县数更是高达80个,已逾 半数.[111531当时的四川农村,农民生活非常凄惨, 以挖芭蕉头,掘草根,剥树皮充饥.掘食殆尽,继 以泥土为食,饿死者甚多."在四川各地,以针线 将枵腹之际,哭号终朝'的幼女之上下唇紧缝', 以致毙命者有之;'引抱幼孩,沿街求卖'(三两吊 钱一个)者有之;或尸旁哭子,或坟头哭夫者 有之;全家服毒自尽或跳崖自杀者有之.甚至在北 川等地,盗食死尸之事,时有所闻,'杀人卖肉, 殆以成风'.在万源更出现了'大规模之吃人剧场, 纵横二三十丈以内,人头星罗,尸骨狼藉……被发 之墓,数十百堆……'.在松潘半边街等地'沿途 数百里内,人血及白骨与饿死者,填满沟壑,令人 目不忍睹'……."_J昔日天府之国业已沦为人间 地狱. 濒临死亡边缘的农民,为了寻求一线生机,或 则逃荒要饭,四处流浪,或则涌入城市,出卖劳力. 仅以长寿一地为例:逃往重庆的农民1933年为1505 人,1934年为1698人,1935年为2177人.u圳合 川1,綦江,江北等地逃往重庆的农民也不少.[111156 逃往重庆的农民人数逐年增加,形成农村人口迅速 减少,城市人口急剧增加的情况.农村人口的下降, 除了自然死亡,兵灾,饿死等其他因素外,因向外 逃荒而离村的农民也绝对不在少数."城市人口的 增加可由重庆市1934年3月至10月人口变动情况 得到证明.这八个月中,除7月份略有减少外,其 余每月都有所增加,其中,3月份增366人,4月 份增523人,5月份增788人,6月份增165人,8 月份增1198人,9月份增1062人,10月份增433 人.',【H】农村人口的迅速减少,致使农村大片肥沃 田地荒废,"川西广汉,荒田十分之九,完全无人 耕种.金堂,绵竹,什邡,德阳等县,荒田十之六 七.黔江,忠县,丰都,峨嵋,荒田十之三四.雷 波,马边,屏山,峨边四县,荒田十分之七.岷江 之战,毗河之战,各使当地农民荒田一季.川南四 十余县,因天灾及战后荒歉,大米未种."[11182四川 的农村到处是一片凄凉破败的景象,四川农村经济 崩溃.至于崩溃的原因,"当时就曾有人客观的指 出:'果无防区制之毒害,果无四百七十余战之摧 残,果无苛捐杂税之横征,果无八九十年粮税之暴 敛……则虽有天灾,亦能预为应付而无吞泥粉,嚼 草根,啮树皮,人食人之惨象,是故今日四川之一 切灾象,统谓之为前此不良政治之总暴露,亦无不 可."I】捌可见四川农村的崩溃正是四川军阀割据 混战,横征暴敛造成的恶果. 2灾荒对战争的推动作用 2.1灾荒为战争提供了兵源 民国期间,四川实行防区制,为了争夺防区, 军阀混战有470余次之多,仅1932年至1933年底 的"二刘"之战,双方动用兵力就达30万之众. 众所周知,战争无论大小都是有伤亡的,那么四川 军阀的兵是从何而来呢?面临着天灾人祸,交不完 的苛捐杂税,被推上了绝路的农民无法也无力再恢 复生产,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弃家逃亡,要么 就铤而走险.然而无论是逃亡还是造反,在当时军 阀割据下的四川,都为战争提供了兵源.兵和军阀 之间存在着相互依存的关系,当兵的靠军阀以图糊 口,而军阀则靠兵打仗来为其扩充实力.四川军阀 防区越大,军费越多,兵源越足,实力就越强.在 当时战乱时期种地无门,苛捐杂税多如牛毛的情况 下,能去当兵吃粮不失为许多破产农民的一条出 路. 第4期孙静:1932-1934年四川军阀混战与省内灾荒.113 2.2灾荒迫使农民起来进行反抗 如果说逃亡是四川农民面对苛捐杂税的消极 抵抗,那么饥饿到极点的农民,不满军阀的压榨, 纷纷起来公然进行反抗,以斗争求生存.首先是掀 起了"抢米"风潮.以1934年为例,四川入夏以 来,天气酷暑,淫雨为患,山洪暴发,诸江骤涨, 尤以沱江,岷江两水为甚.成都,达县等37县市 积漆成灾,数县即溺毙ll,400余人.而綦江,酉 阳等县,又因亢阳不雨,禾苗枯萎.广元且兼被雹 灾.[71420面对如此大之灾情,为求生存农民纷纷铤 而走险去抢米.1934年,四川共有5县发生了5次 抢米风潮,连国民党的军粮,也为饥民所抢,如据 资料载说:"四川I灾荒惨甚,饥民遂抢军米自救." u.11935年3月1日出版的《中国农村》(第一卷, 第6期)还曾如此载说:"(四川)今年(1934)夏 季各地,又嚷着吃桐叶皮,芭蕉根,……甚至观音 泥了.在邦涪一带,尤有成群的饥民,到处抢劫粮 食,冲破了几年比较沉静的农村."7j当然国民党 当局及四川军阀政府不会任由这种情况发生,他们 对于抢米的态度一向都是残酷镇压.还有农民的抗 捐抗税的斗争,据1934年3月1日出版的《红旗》 (第64期)载说,"当红四军在川I北积极活动与迅 速展开的时候,在四川邛崃,雅安等19县好几万 的农民组成了抗捐大同盟,直接响应红军,打败了 大批四川军阀的军队,支持了好几个月,直至现在 仍然分散在各处行动,形成许多游击队,有的而且 是完全参加红军……除掉上述的抗捐大同盟外,我 们看见全川都是充满着农民抗捐抗税的斗争,几乎 没有一个县没有农民暴动与游击的发生,其蓬勃高 涨的程度,即帝国主义国民党的报纸,亦无法掩盖 其事实.'[】 《中国救荒史》一书的作者邓云特在谈战争与 灾荒的关系时说:"战争亦为造成灾荒之一人为条 件.战争与灾荒,此两者在表面上本有相互影响之 关系.质言之,战争固为促进灾荒发展之一有力因 素;而灾荒不断扩大与深入之结果,就某种意义与 范围言,又往往足以助长战争之蔓延.,'然从大体 观之,由灾荒所逼发之战争与招致灾荒之战争,二 者实具有根本不同之性质.由灾荒所逼发之战争, 其主要形式即为农民之暴动;而招致灾荒之战争, 其主要形式则为封建掠夺之战争."[1198而"农民暴 动无论其范围大小,或其时间之久暂,实无一而非 由于灾荒所促发,即无一不以荒年为背景,此殆已 成为历史之公例.""然历代地方官吏,富商,劣绅 互相勾结,平曰既竭力以鱼肉人民,临难复乘机剥 削,而图私利,置下民之生死于不顾,使已濒饥饿 之群众,更置忍无可忍,不得不起为生存而抗争, 是又往往为暴动之直接原因."【1"44 民国时期四川军阀混战乃招致灾荒之战争,它 直接或者间接制造灾荒或者影响灾荒严重程度,长 期的战乱造成农业生产减退,农民生活困苦,在当 时生产力水平本就极低的情况下,农民失去了抵御 灾害的能力,稍遇灾荒便出现饥民遍野,饿殍塞道 的悲惨局面.而人民由于忍耐至极限,被逼发出抢 米抢粮的斗争,抗捐抗税的斗争,实乃无奈之举. 参考文献 [1]邓云特.中国救荒史[M].北京:商务印书馆,1993:3 [2]陈晓锋.对1928年陕甘灾荒及救济的考察[J].兰州大 学(社会科学版),2004(3) [3]红旗[N].1933—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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