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和烟锅

外公和烟锅 外公和烟锅烟有很多种形态。卷烟、纸烟、旱烟。抽纸烟费钱，一般的农村老头是舍不得的，卷烟就是自己用纸卷旱烟沫，对于不读书的人来说也没有纸，卷烟也成了一种奢侈。当然了，卷烟也需要好手艺，要不然烟容易散。当然卷烟和旱烟抽的烟都是一样的，自家种的。只不过一个用纸，一个用烟锅... 烟有很多种形态。卷烟、纸烟、旱烟。抽纸烟费钱，一般的农村老头是舍不得的，卷烟就是自己用纸卷旱烟沫，对于不读书的人来说也没有纸，卷烟也成了一种奢侈。当然了，卷烟也需要好手艺，要不然烟容易散。 当然卷烟和旱烟抽的烟都是一样的，自家种的。只不过一个用纸，一个用烟锅。几十年前，纸还是很缺的，所以外公就选择了烟锅，一抽就是几十年。 从有记忆开始，烟锅和外公便是形影不离。烟锅长约一尺，细长的烟锅杆和饱满的烟锅头都是是铜制的，烟锅嘴是好像是玉制的。烟锅是外公的宝贝，烟锅通常和一包旱烟挂在一起，外公的旱烟包比较别致，因为它是两层的，外面一层装着丝绸手绢，用来擦拭烟锅的。外公的烟锅可是外公的衣服一直是粗麻材质的。 烟锅保存的很好，虽然残留着历史的旧意。我常瞪着眼睛问外公是不是家里传下来的宝贝，那双眼睛里充满了“阴谋”。外公嘻的一声中听不出什么情感。接着说了一长串听不懂的语言，什么大队啊、羊毛湾、洪水啊，讲起来的时候神采飞扬，忽然话锋一转到了烟锅，大意是在羊毛湾修渠的时候买下的。我便对烟锅没有兴趣了。 旱烟的味道不同于纸烟，纸烟是呛人的，而旱烟却带着丝丝甜味伴随着吧嗒吧嗒的声音在土房里回荡，幽幽青烟在房间里回荡。这时候外婆的批评接踵而至，外公依然闷着头吧嗒吧嗒的抽着烟。 在北方，烟锅是权威的象征，北方的男子也因为一杆烟锅被称为“当家的”或者“掌柜的”，但是外公却拿着当家的烟锅，干着公仆的事情。下午拉着羊走到村外的荒山上，捡点柴火，收点草，坐在草堆上从烟袋里装一锅烟，深沉的望着远方，眼神中带着崇高的信仰还有无限光明。我从旁边的玉米棒上撤下玉米线，绑成一个娃娃，随后就迎接了外公一烟锅。当然他没有敲下来。他说我糟蹋庄稼，祸害人民。 烟锅在长辈的手里也是执教的工具。北方饭桌上的规矩是小孩不能讲话，大人讲话小孩也只是听着，随便插话的孩子被敲上几烟锅是很正常的。外公的烟锅却是温柔的，从来没有敲过任何孩子。渐渐地，烟锅只沦为他抽烟的工具，而失去了权威、教具的功能。 外公很慈祥，也很乐观。可是为了他的烟锅，却洒下了几滴清泪。舅舅是个时髦的人，口袋里永远是硬噌噌的“猴王”，从不用烟锅。昏暗的灯下，外公看着大舅，吧嗒了几口烟，清了嗓子说:“老一辈都是用烟锅抽的，你们这些年轻人，不嫌钱可惜。”舅舅没有懂外公的心思，大声回答:“抽烟能花几个钱，烟锅那么麻烦，你以后也抽纸烟吧”，说完就出去了。外公在灯下喃喃自语，我的烟锅交给谁啊,那种情不是关于烟锅，好似自己辛苦经营的家没有能挑起大梁的人了，家族中的一切制度也面临着绝种的危险。过了一会，浑浊的眼角还是溢出了几滴清泪。 寒假回家，众宾酣畅。看到耄耋之年的外公，穿着黑色的大褂，吃罢早饭，众人坐在阳光下晒太阳，光线温暖，对于拍照刚好。几个孩子都要求给外公拍张照。外公说:“别急，别急。让我去拿一下我烟锅。” 哈哈哈哈，“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