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里有了当兵的历史

生命里有了当兵的历史 人生中有不少事情发生了过后就忘掉了。不过顺着时间一路往回走的话你会发现一些事情尽管已经模糊、陌生但想要彻底忘却也很难它们仿佛就藏在过去的某个时间、某个角落等候着你的回首。 要说我有什么事情难以忘怀就是在部队当新兵时发生的几件事了还都是几件溴事—— 离家当兵我没哭可到西北高原某座军营的第二天我哭了。 那天上午新兵营刚开完新训动员大会我们一百多号新兵就被带到了训练场上。干什么练习口令也就是如何扯着嗓子“嚎叫”。班长一脸严肃先让我们一个个练习回答“道”见大家的声响有气无力眉头便皱得老高。 “——早上都没吃饱呀”班长对我们吼了一嗓子然后讲解起喊口令的“动作要领”还给我们做示范。“道——”班长像从高音喇叭里传出的一声响刚在半空中爆炸余音未消也不知队列里哪位兄弟对班长有突然发出“卟”的一声响立马把大家的听力和注意力给转移了有的还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 “队列里不许笑——”这还了得正规训练还没开始班长的权威就受到挑衅岂能容他可班长又不好意思发作只能重复说在队列不能如何如何。随后逼着我们扯开嗓子“嚎叫”起来。到底那个放屁的新兵是谁呢当时班长没有深究估计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到了下午我们才真正知道什么叫苦和累。齐步走——也就是“邯郸学步”把大家各自走了十几年的走路姿势训练成一个步调胳膊还要甩成一个样。这可不是好玩的。所以我们这帮“来自五湖四海的老百姓”走起来就特别辛苦班长训练起来也就特别的不耐烦。 折腾了一个下午班长显然比我们还累憋在肚子里的火终于火山般爆发了我们也领教到体罚的滋味。 直到熄灯睡觉大家的脸上都写满了恐惧。因为晚上体能训练又有几个新兵不小心触犯了班长的尊严大家更是做噩梦一般迟迟缓不过神来。不知道别人当时怎样想也许是刚来部队对一切都感到新鲜、有趣所以在惊恐的同时我心里对班长除了崇敬还是崇敬。 于是等大家的呼噜声打成一片了我悄悄爬了起来穿着棉大衣蹑手蹑脚地走进洗衣房???? “白天我就感觉你小子不正常说你小子晚上不睡觉鬼鬼祟祟来这干什么”借着洗衣房的灯光我正蹲在地上构思我到部队的第一首诗突然胳膊被一只大手从后面拽住把我吓得心脏差点犯了病。一回头原来是班长。 “我、我????我在写诗。”我站了起来脑子发蒙有点不够使。“写诗给我看看。”说着班长一把夺过我手中的日记本。 “„挑着月光的枪刺‟恩看不出你小子还挺有文化不过哩枪刺能挑着月光吗瞎鸡巴编????”班长裂着嘴一阵大笑。 “班长你、你可以侮辱我可你不能污辱诗歌”我有点急了。班长骂道“污辱诗歌呵呵这年头写诗的全他的是疯子我说了诗歌算个狗屁你能咋了一个新兵蛋子还给我来这个????我命令你滚回去睡觉” 这时我才清醒过来和班长谈论诗歌这不是哪都不挨哪明显给自己找麻烦嘛带着沉重的思想负担我跟着班长回到宿舍。 “班长我????”一片漆黑中我嗫喏着想对班长说什么可班长只是压低嗓门说“睡觉。” 但我那一夜未眠满脑子胡思乱想。后来竟然忍不住哭了。 翌日还是紧张而又压抑的队列训练。后来我总想找机会和班长解释一下可总是找不到单独和他说话的机会。 训练一直很苦很累不是有一句成语叫“度日如年”吗那时候我们像得了高原反应症在煎熬中度过一天又一天没有快乐也没有激情有的只是呼吸困难。不过我仍在偷偷地写诗。 好不容易熬到要过春节了我们也快要授衔了连队和班长对我们的要求还是一如既往的严格没有丝毫的放松。但不管怎样说过年没有点喜庆、欢乐气氛不行所以新兵营组织联欢晚会、演讲比赛、拔河比赛等活动的消息传出后大家心里都无比宽慰和幸福。 没想到这时候班长赋予我两项艰巨而又光荣的任务一个是撰写春节晚会的串联词一个是写一篇演讲稿代班里参加营里的比赛。 临末班长还语重心长地说“写串联词这项任务是我跑 到营长哪儿给你争取的关键时候可不要掉链子。至于演讲稿嘛也关系到班集体的荣誉拿了第一我给你报请连嘉奖要是得不了你小子哼哼丑话不用我多说????” 听罢班长的“最高指示”我急得有点分不清“大小王”了“串联词我没写过恐怕写不来演讲稿嘛也没写过对付对付还成????” 没容我说完班长的脸色猛地阴沉下来“你说什么没写过、对付对付你当兵前不是出了名的„少年诗人‟吗你这么大的才子还干不了这点活当兵的不出手则已要出手只有行没有不行要是这两项任务完成不了看我如何收拾你????” 说完这番话班长两只眼睛死死盯着我沉沉地说“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是行还是不行” “行班长保证完成任务。”我坚定地回答道。说完我才知道自己已“上了贼船下不来”了同时心里也一激灵原来班长对我的“老底”一清二楚啊 其实早在我入伍不久班长就从我老乡哪打探到我在家时就喜欢诗歌写作还出过诗集。他不但把我这点“出息”逐级汇报到营里以引起上面领导的重视还经常和其他老兵吹嘘他们班有一个“秀才”在当兵前如何如何不得了。 而且我还了解到班长也是一个“铁杆”文学爱好者刚当兵时候曾有一个“豆腐块”在军兵种报纸上发表后来他发誓要当一名“军旅作家”经常挑灯夜战但以后再未曾有机会把自己名字变成铅字所以才彻底死心把时间和精力转移到训练上来结果成一训练标兵。 还有就是因为班长伯乐般的极力推荐当然和我这次“出手”旗也有直接关系新兵下连时我才分配到机关搞文字工作。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言归正传。由于承担了这两项光荣而又艰巨的使命任务在班长的请示下连队给我放了三天假还安排了一间单独房间让我一门心思搞创作。 现在想起来事情真是一波三折。正当我全部身心投入写作中的第二天不知道是吃了什么坏东西我拉肚子竟拉得连腰都直不起来光看见我往厕所跑了。班长到卫生队帮我拿了许多药片全班战友也都替我着急买来方便面和火腿肠表示慰问。可我全身虚脱哪还敢再吃更没有心思写什么串联词和演讲稿了。 不成想人祸来了天灾也跟着到了。 那天晚上一场大雪铺天盖地把我冻得穿着棉大衣还打哆嗦同时还得注意肚子不能来情况。正在推敲串联词如何转折把节目承上启下串联起来突然我的肚子又开始“闹”起了“革命”。 幸好班长有先见之明安排一个战友整个晚上陪我战友赶紧搀扶着我到屋外去上厕所。深更半夜借着远处山山岭岭一片皆白的雪光我们俩深一脚浅一脚地挪动在没膝的雪地里。 谁知越是小心谨慎越要出事。我们俩光顾着低头走路刚走到围墙拐角时突然听到站岗的哨兵喊到“口令——”这一嗓子不要紧把我们吓了一大跳不说我的肚子如潮浪般翻腾感觉有什么东西湿湿地顺着裆部往下流我不禁使劲去抓战友的胳膊带抓带扯一个趔趄我们俩都未站稳身子忽地一下滑倒在地。 倒下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来时我人已躺在卫生队的病房里班长和连长正在批评那个战友。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要求回连队还记得班长当时好像不同意我还说了“轻伤不下火线”之类的话。 至于那次写稿的事情结果不用猜我撰写的联欢晚会串联词得到了营首长的认可就是演讲因为我的普通话不够标准换班里另一个战士替我上台演讲和领奖实在是一个遗憾。尽管我写的演讲稿只得了第二名还是个并列可班长没有表现出一点失望用他的话说“这新兵蛋子子还真有两把刷子” 班长果不食言还真给我从连里争回个嘉奖。 故事讲到这儿似乎完了其实说完也没完。因为今天的我回过头去看看自己走过的军旅之路有过单纯和幼稚有过荒唐和疲倦但更多的是牺牲和奉献是潇洒激昂、壮怀激烈。 正如一首歌所唱“生命里有了当兵的历史一辈子不会感到懊悔????”而我要说是变化的是岁月不变的是兵的本色。因为部队不仅给我了铁的理想和意志也给了我诗意和激情。 十几年前我走进军营成为军歌中的一枚闪亮的音符如果哪一 天我走出军营相信我依然是一名冲锋在前的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