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尼·古莱发展伦理思想探析

德尼·古莱发展伦理思想探析 德尼?古莱发展伦理思想探析 第23卷第3期 2006年8月 苏州科技学院(社会科学版) JournalofUniversityofScienceandTechnologyofSuzhou(SocialScience) Vo1.23No.3 Aug.2006 德尼?古莱发展伦理思想探析 江作军,刘坤 (1.苏州大学社会学院.江苏苏州215021;2.苏州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江苏苏州215123) 摘要:德尼?古莱在《发展伦理学》一书中从广义的价值维度来看待发展的核心问题,对发展的实质与 目标,发展的伦理战略与评价等问题进行了科学解读.重温书中的经典论述,体悟德尼?古莱对发展真谛的 孜孜追求,对于我们落实科学发展观和构建和谐社会具有重要意义. 关键词:发展;发展伦理学;增长;伦理战略 中图分类号:B82—0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2—0695(2006)03—0040—06 发展作为关乎人类未来命运的中心议题,既是经济问题,又是政治问题,既是社会问题,又是文化 问题.发展研究作为一门新兴的综合性学科方兴未艾.发展伦理学作为发展研究的一个新领域和新 视角,为指导社会发展实践提供了新的理论范式.德尼?古莱(DenisGoulet,以下简称古莱),美国圣母 大学荣誉教授,是发展伦理学的先驱者.他在《发展伦理学》一书中从广义的价值维度来看待发展的 核心问题,把发展视为界定美好生活,公正社会以及人类群体与大自然关系的问题, 认为发展的目标 应该是改善人类生活和社会安排,以便为人们提供13益广泛的选择来寻求共同的和个人的福祉,并为 各国的发展实践提供了有益的伦理战略.重温书中的经典论述,体悟古莱对发展真谛的孜孜追求,对 于我们落实科学发展观和构建和谐社会具有重要意义. 一 ,发展与发展伦理学 古莱认为:"伦理学家是发展研究领域的后来者.许多年来,发展中的价值观难题只是由一小批 经济学家从外表加以应付."…比如,缪达尔认为"发展是充满价值观的活动";…希金斯断言"哲学家 必须加入发展队伍,如果没有发展哲学的明确概念,这个队伍就成了一个简单的特定使团";…勒布 雷特把发展描述为"一个特定的人群及构成它的所有近邻人群单位,以可能的最快节奏,以可能的最 低代价,并考虑到存在于(或应当存在于)这些人群与近邻人群之间的团结纽带,从较少人道向较多人 道阶段的一系列过渡.因此,发展学科就是研究如何达到更加人道的经济".…可见,发展研究起初 仅仅扮演着一个经济学的亚学科的角色. 在上述理论背景下形成的传统"增长"发展模式有两大特征:一是以经济学为立论基础,将视野集 中在经济发展上,并借经济增长来说明经济发展.这里的"增长",是指某一单位相对于居民人数的国 民生产总值的规模,其考察的指标是收入与财富的单纯累积.二是把科技视为生产率提高和经济增 长的惟一因素,注意力不是集中于人的完善而是放在以科学和技术为代表的理性的不断进步以及相 应的经济增长和物质繁荣.支持这种发展模式的人总是抱有这样的观念:第一,发展,特别是经济的 增长是没有限度的;第二,发展,特别是生产力的发展是天然合理的;第三,人类"能够做"(有能力做) 的就是"应当做"的.这种发展模式不但没有给人类带来完整的解放,反而使人类不断遭受了重重奴 役和价值颠覆.正如马克思,涂尔干和韦伯分别以"异化","失序","工具理性的铁笼"等概念所揭示 的那样,人类在追求"增长"发展过程中付出了沉重的代价,陷入了严重的伦理困境.在古莱看来,这 收稿日期:2005—12—06 作者简介:江作军(1962一),男,江苏宜兴人,苏州大学社会学院教授,主要从事政治伦理,政治哲学研究. 刘坤(1980一),男,山东济宁人,苏州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硕士研究生. 40 种发展"使手段绝对化,使价值物质化,并产生结沟决定论"o[1120随着国际发展伦理学会于1987年在 哥斯达黎加成立,发展伦理学被正式承认为发展研究的一个新领域进入了人们的视野.它力图通过 运用一种超越"常规伦理"(即传统伦理和生态伦理)的价值体系规范发展的目标,性质以及实施战略 等多层面的问题,消解增长发展模式给人们带来的伦理困境,将发展导向最具有人性的方向,促进人 与人以及人与自然的和谐发展. "发展把三大基本道德问题推向前沿:(1)生活美好与物品丰富之间是什么关系?(2)社会内与社 会间公正的基础是什么?(3)社会对自然力与技术的态度应由什么来加以决定?"…对这些问题 的不同回答意味着对发展真谛不同的致思取向.发展伦理学的主题就是探讨由于发展而提出的价值 观的冲突:(1)对发展目标的辩争:经济增长,提供基本需要,文化生存,生态平衡,从一个阶级向另一 阶级的权力转移;(2)对于权力,合法性,权威性,治理的不同概念,互有竞争的政治制度;(3)对于资源 和取得资源的规则的竞争,互有竞争的经济制度;(4)现代生活方式(特殊的理性,技术,社会组织与行 为)与传统生活方式之间的普遍冲突.….简言之,发展伦理学的使命就是要以批判和反思的眼光来 探讨和质疑互有竞争的发展目标,达到这些目标的不同战略以及对于追求所期望的社会变革而付出 代价的评估标准."发展伦理学这门学科是一种概念的凝聚剂,它通过对价值观的明确现象学研究揭 示各种不同行动进程的价值观代价,从而把问题的多种判断与它们的政策含义结合起来……必须号 召人们和人类社会实现最佳自我,以产生公正与友善的结构来取代剥削和进攻性竞争."卜可见, 发展伦理学的诞生不仅是伦理学领域的一场革命,也是人类探索自身存在价值道路上的一个重要里 程碑. "伦理学把每个学科的发展概念置于广泛的评估框架内,使发展最终意味着生活质量以及走向各 种文化所表述的价值准则的社会进步.如何追求发展与获得什么惠益同样重要.虽然发展可以作为 经济的,政治的,技术的或社会的现象来进行有效研究,但其最终目标则是存在本身:为全人类提供充 实美好的人类生活的机会.这样来理解的话,发展就是提升一切个人和一切社会的全面人性."显 然,古莱是从广义的价值维度来看待发展问题的.发展的视阈和意蕴绝不仅仅局限于增长,更不是直 接等同于经济增长.发展的问题实际上就是界定美好生活,公正社会以及人类群体与大自然关系的 问题.发展伦理学作为一门新兴学科,它追求一种"合理的发展",关注的是发展的意义,即"为了什么 发展"和"什么样的发展才是好的发展"这一价值论的问题.这一问题正是传统的社会发展理论和"增 长"发展模式所忽视的,但对人类的生存与和谐发展来说是至关重要的问题. 二,发展的目标 发展为了什么?为什么要发展?这是对发展自身意义的哲学价值论的反思,是发展伦理学的首 要问题.传统"增长"发展模式造成各种困境和危机的根本原因,在于它仅仅关注"如何发展(主要是 经济增长)得更快",而对于"什么样的发展才是好的发展"和"为了什么而发展"的问题却漠不关心. 社会发展的理论被看成只是研究社会"如何发展(得更快)"的"科学",却忽视了社会"应当怎样发展" 和"为了什么而发展"这个目的论,价值论和伦理的问题.如哈曼所说:"我们唯一最严重的危机主要 是工业社会意义上的危机.我们在解决'如何'一类的问题方面相当成功","但与此同时我们对'为什 么'这种具有价值含义的问题,越来越变得糊涂起来,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谁也不明白什么是值得做 的.我们的发展速度越来越快,但我们却迷失了方向."|3? "取得发展并不是一种自我生效的绝对目标,而是一种相对较好的,只有在某种特定生活意义上 较为可取的状况.正是没有看到这种相对性,使得许多人把发展变化进程等同于它的目标,这样就把 一 个工具性目的错认为成就性目的.虽然在某些方面,发展本身是追求目的,但在更深层方面,发展 从属于美好生活."|l】4古莱认为,跨越意识形态,学科或者历史背景等因素,所有人和所有社会都在追 求美好生活的三个普遍目标——最大限度的生存,尊重与自由. 首先,"真正的价值来自维持或丰富生命的力量,价值直接在于生命机能……发展最重要的目标 41 之一是延长人类生命,使之少受疾病,有害自然因素和无力面对的敌人的打击."….这是任何人和任 何社会都无法提出异议的.其次,"当今受尊重越来越归于那些掌握物质财富和技术力量的人们—— 一 句话,归于那些有'发展'的人.人们对尊重的普遍需要说明有些社会疯狂地追求发展而有些社会 疯狂地抵制发展创新.前者追求发展,为的是获得发达国家享有的尊重.后者抵制发展,因为他们不 受物质生活水平影响的自身价值标准大大受到伤害."无论是接受还是抵制发展,抉择的背后隐含 着同样的价值观——寻求尊重.最后,任何社会都重视的构成美好生活的第三个因素是自由."把自 由视为发达社会和不发达社会的普遍目标,并非认为所有的人群都寻求自治的政治自由,或者认为所 有个人都希望决定其自身的命运……大多数人所希望的自由是指他们可以在自己熟谙的领域内施展 才干和开展活动.就大多数人来说,这些领域有一定区划,超越这个范围会招致难以掌握的焦虑和不 安.''' 在考察了美好生活的各种普遍性要素之后,古莱总结了发展目标的应然层面和实然层面.他说: "发展对所有人群至少有以下目标:(1)为社会成员提供更多,更好的生存物品;(2)以某种方式产生或 改善物质生活条件以达到所期望的尊重需要;(3)使人们摆脱压制性奴役(大自然,愚昧无知,受制于 他人,体质,信仰)而取得自由."这是发展目标的应然层面.…他接着指出:"发展的各个目标之间 的相互作用是辩证的:生存,尊重和自由在不断变化地相互加强或相互矛盾的情况下发生作用……然 而,任何社会视为目标的是那些影响其中新体制——政府形式,教育制度,经济刺激——的基本选 择."….这是发展目标的实然操作层面.科学的发展目标必然是应然层面的改善人类生活(最大限度 的生存,尊重和自由)与实然操作层面的优化社会安排(特别是制度安排)的有机统一.只有通过不断 优化社会安排,才能为人们提供日益广泛的选择来寻求共同的和个人的福祉,进而改善人类生活质 量,促进社会和谐发展.可见,人是发展的终极价值目标和价值尺度,即发展应该围绕人为中心,而不 是人围绕发展为中心. 古莱坚信:"伦理学仅仅靠宣讲高尚理想是不能从政治权力的领域驱除邪恶的;发展伦理学如果 不使我们超越道德主义是行使不了规定的权力的".…'发展伦理学不能仅仅靠对增长,现代化或社 会变革等重大发展事务添加些人道的希望或价值观,就算尽了自己的职能."…'真正的伦理学是一 种实践."明确科学的发展目标只是奠定了逻辑基础,要真正构建起科学的发展伦 理学体系和健康 的发展模式,必须通过具体的伦理战略去落实科学的发展目标. 三,发展的伦理战略 通过考察发展与技术,环境,文化与传统,国际援助的关系,古莱提出并说明了以下伦理战略. 对于第一个伦理战略——技术必须受人类目的所驾驭,古莱着重了技术所包罗的价值观冲 突,以及选择,使用和传播技术的政策.他认为,西方技术根深蒂固的理性和效率观是值得商榷的. 当下西方人"保持理性"的态度实质上是对科技理性和工具理性的盲目崇拜,"那不是古代意义上的 '真理'——符合于感官以及人们关注的一些固定永恒实质或本质,而是一种验证——即事物的情况 要靠观察和衡量来证实."…同时,西方社会采取的是一种狭窄的效率模式,"他们比较的只是投人 所直接生产的货品而不是去评估投入的整个结果,包括间接影响,"…这与许多发展中国家计算经 济效率或技术效率的方法(表现在兼顾考虑宗教责任,亲情义务,艺术性和娱乐性等价值)具有很大差 异.在这种观念的指引下,西方技术可能很好地推动经济增长却不可能真正促进发展利益的公平分 配.因此,必须对技术的目的加以重新审视和定位:技术必须受人类目的所驾驭,"现代科学和古代智 慧必须相互尊重地进行对话,并制定新的一致原则,由此把支离分散的现实组织成一个有意义的整 体."儿'换言之,技术的选择,使用和传播必须服务于真正的发展,而不能把视阈局限在单纯的经济 增长,技术政策的制定必须与发展的目标相协调. 对于第二个伦理战略——发展伦理融合环境智慧,古莱强调:"没有环境智慧就不 能有健全的发 展伦理,反过来,没有稳固的发展伦理就没有环境智慧."_l】】.他认为环境问题与发展产生的价值观冲 42 突一方面是在理论层次(如何使人类自由与自然界完整互相和谐一致),一方面是在实践层面(如何对 互相竞争的资源使用原则进行仲裁).从理论层次上看,"需要的是一种有力合成的涵盖框架,一种把 人类自由与大自然完整之间的所谓对抗协调起来的哲学观",…"人类自Fh与大自然之间的对立可 以纳入一个更大的整体——即'整体发展',这是一个包罗三个要素的规范性概念:美好生活,社会生 活基础,以及对大自然的正确态度.".j11从实践层面上看,面临是否要以满足贫困民众的生存需要而 破坏某些生态系统或濒危物种的残酷选择是不可避免的,"正确的答案必须在决策领域内协商产生, 并通过包罗技术,政治与伦理三大理性的代表参与过程……发展价值观与生态价值观都不能工具式 地对待,不能仅仅作为实现另一点的手段.虽然两者都不是绝对的,但两者都是终极价值观"o[t]i51融 合环境智慧的发展伦理学是理性的结合剂,是人类与大自然实现整体发展的重要指针. 对于第三个伦理战略——发展过程中要保持文化认同性和完整性,古莱说:"传统的价值体系和 本土文化并非智慧或仪式的无效积淀,而是随时间变化的有活力的现实,并继续对人们提供认同感和 意义,使之意识到自身是一个变动的历史舞台上的演员",…"完整的人类发展在于对认同性与文化 完整性的一种安全感,在于人们可以热情效忠的一种意义体系."…旧现代发展通过其科学与技术理 性破坏了传统文化所保有的象征性价值与操作性价值之间的重要联系,使之被形形色色的个人主义, 物质主义,经济主义,消费主义等价值观所淹没.任何民族和国家在发展过程中必须保持清醒的头 脑,绝不能丧失自身文化的意义体系,因为"一切社会的意义体系——它们的哲学,宗教,象征与神话 —— 给它们的千百万成员带来了一种认同感,一种对生死意义的最终解释,并给予他们在宇宙万物秩 序中的一个有意义的位置与作用"r1l1,即:安身立命的精神家园.以丧失精神家园为代价来换取发 展是荒谬而愚蠢的. 对于第四个伦理战略——慎重看待发展援助,古莱指出,任何现实的发展援助都有特定的背景, 条件和目的,"在真实世界的政治中,即使是以道德为基础的援助也总是有选择性的","脱离了特 定的发展哲学以及对意识形态和政治斗争的具体历史观,就不存在'发展援助'的伦理学.寻求适合 于一切健全发展目标的'援助'措施的共识,是枉费力气的."fl通过分析"援助"引发的伦理困境 —— "应不应当给援助","援助应该是双边的还是多边的","援助应不应当是强制的","富国应不应 当利用其援助计划去支持受援助国的人权","援助应当为了发展还是救济"等等,他得出结论:"达到 发展的关键不在于得到外部'援助'而在于发展中国家自身采取的行动——以建立公正和人道的社会 结构为中心进行动员";?儿'必须在自力更生与继续援助之间的紧张关系之上创造性地发明新方式 的运作";?n"发达'国家和'欠发达'国家都需要实行自力更生来重新构建它们自己的价值观,体制 和行为,同时'援助'别国共同铸造与它们的科学相称的新智慧." 四,发展的伦理评价 古莱说:"在批判地观察之下,许多明显的发展证明是'反发展'.相反地,看来一般的成就却往往 构成真正的发展进展."rll2.如何分辨发展与反发展,怎样对发展的业绩进行伦理评价呢?他认为有 三个方面不容忽视:衡量为发展支付的代价,评估对发展的障碍,以及判断发展是否增进人类福祉的 标准. 首先,发展需要付出一定的经济与社会代价,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不发展的代价也是高昂的. 不发达的高昂代价包括世世代代长期的慢性病,饥饿,灾荒,早天以及人的精神的低落等等.古莱认 为:"最难以回答的伦理道德问题是:现今世代是否应该做出牺牲以换取未来时代世代可能的发展. 这个痛苦的问题使许多人接近绝望."…卿他通过分析比较得出结论:"总的来说,发展所伴随的人力 代价可能小于继续不发展所带来的人力代价,"…"为发展所付出的代价无需阻挡我们追求真正的发 展的脚步.对于所付代价的道德判断,必须充分认识付出代价时面临的客观条件和环境.比如,"对 民众自由的限制通常在战时比在和平时期更可接受." 其次,发展障碍也是发展业绩评估的重要组成部分.古莱认为:"在许多发展障碍中,有三个特别 43 重要,值得探讨:(1)发展范式的破产;(2)全球在体制想象上的麻木不仁;(3)对国家健全发展的大量 国内障碍."具体来说,发展范式的破产体现在:对大多数第三世界国家而言,工业增长的发展模 式在缩小贫富差距,增加就业以及提高自力更生能力等方面并未取得预想的效果;全球体制想象力的 危机是穷国和富国都要面临的难题,它与无理性的,短视的,狭隘的民族主义观念的流行有很大关系, 最终的结局只能是推动强者统治弱者而非各国之间彼此利益的互惠;发展中国家面临的国内障碍主 要有:统治阶级不愿意让渡自己的既得利益,被统治阶级的消极态度和被动地位,缺乏开明的发展领 导人等等. 最后,判断发展是否增进人类福祉的标准,这是区别发展还是反发展的终极价值标准.马克思认 为真正富有的人是活得丰富而不是拥有富足.这种区分也适用于国家:真正"发达的"国家是它的人 民即使并未拥有财富却活得丰富的国家.…."每当有关人们规范界定的美好生活的某些基本因素 —— 对最佳生存,尊重,自由和自我实现与集体实现的看法——减弱而不是增强时,就导致了反发 展."….当今世界的经济发展成绩举世瞩目,但是这些好处没有惠及世界上的贫苦大众,也没有符合 使整个人类得到总体提升所要求的某些价值观(例如,普遍团结).这种"发展"在很大程度上是一种 "反发展",因为它往往导致物主宰人的现实,无法增进整个人类的福祉."今天'发达'社会所显示的 现代化特点至多代表一种混杂的福祉,不能盲目效仿o"[I]244真正的发展绝不能 丧失宝贵的核心价值 观,绝不能打着发展的旗帜却做着反发展的行为. 五,德尼?古莱发展伦理思想的现实意义 任何一种发展观都需要相应的伦理支撑和道义支持,任何一种发展观的实践推进都必然体现出 相应的伦理价值导向.发展观的演变是人类对社会发展过程不断地进行反思的结果.当下,重温古 莱的发展伦理思想,对于落实科学发展观和构建和谐社会具有重要意义. 首先,发展不等于增长,这是科学发展观之"发展"内涵的基础和前提,是科学发展观区别于传统 发展观的重要标志.传统发展观往往单纯地以经济增长为价值取向,通常在现实中表现为以国民生 产总值作为发展的惟一考量尺度,它解决的是"如何发展得更快"的问题,却忽视了发展本身的意义, 即"发展是为了什么"以及"什么样的发展才是'合理的发展"'的问题.当下很多学者提出了"要从单 纯强调国民生产总值(GNP)的狭义发展观向注重人类发展指数(HDI)的广义发展观演变"的理念,这 是科学发展观的题中应有之义.显然,古莱对于发展目标的科学诠释与这里的"人类发展指数" (HDI)有一种殊途同归的关系. 其次,发展的真谛在于"以人为本".通过分析古莱关于发展目标的界定及发展战略的选择,不难 发现,"以人为本"是其发展伦理思想的终极关怀.同样,"以人为本"也是一项符合人类文明发展趋势 并指导当代社会发展的重要原则,是科学发展观的核心."以人为本"的伦理取向从根本上扭转 了传统发展模式"重物不重人"和"见物不见人"的倾向,将发展导向最人性化的方向,它应该成为我们 的一种共同的价值观和价值取向,一种思维方式,一种基本的执政理念. 再次,发展离不开公平,团结和文化的支撑.作为一个多年在发展中国家进行实地考察研究的伦 理学家,古莱对于发展成果的公平分配,团结的重要性以及保持传统文化认同性和完整性问题感触非 常深刻.中国作为一个发展中国家,也面临这些问题.如何使人们都公平地享有社会发展进步的文 明成果,如何加强国际团结,更好地融入全球一体化的发展,以及如何在文化交流与融合中保持民族 传统文化的生命力等等,都是我们在制定自身发展战略时必须认真思考和解决的问题.这些问题能 否得到解决,解决得好坏,将直接决定我们国家和民族未来的发展前景. 最后,和谐社会的"和谐"并不等于没有冲突,没有异议.古莱说:"在意见一致的社会模式中,和 谐被认为是正常的,冲突被认为是破坏性的.这种模式认为现有的体制是公正的.可是,在存在不发 达的地方,尽管有表面的法制,现有的结构往往是不公正的而且缺乏合法性.在这种情况下,冲突可 能是挑战现有无序状况所必要的."价值批判与反思作为古莱发展伦理思想的基本理论旨趣,同 44 样给我们有益的启发.发展的过程呵能有冲突,可能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但重要的是我们要有一种自 我反思和批判的精神,始终以发展的终极目标作为主线,不断纠正发展道路上的各种错误.我们所需 要的社会和谐是一种发展过程的和谐;和谐社会实质上应该是遵循一种健康的人类发展模式,体现对 发展真谛孜孜追求的社会. 参考文献: [1]德尼?古莱.发展伦理学[M].高镭等,译.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3. [2]转引徐惠茹.发展伦理学:当代社会发展理论的伦理基础【J].自然辩证法研 究,2002,(5):40—43 [3]威利斯?哈曼.未来启示录【M].徐元,译.海:上海泽文出版社,1988. (责任编辑:延谷) OntheThoughtofDenisGoulet'SDevelopmentEthics JIANGZuo.jun,LIUKun2 (1.SchooloftheSocialSciences,SoochowUniversity,Suzhou215021; 2.SchoolofPoliticsandPublicAdministration,SoochowUniversity,Suzhou215123) Abstract:DenisGoulettreatsthecoreofdevelopmentfromtheangleoftheextensivevaluedi mensioninhisDevelopmentEthics,sci_ entificallyexplainingsuchissuesasthesubstanceandaimofdevelopment.theethicstrategya ndevaluationofdevelopment.It'sof greatsignificanceforUStochampionthescientificdevelopmentviewandsetuptheharmonio ussocietybyreviewinghisclassicdiscus. sionandcomprehendinghisperseveringpursuitoftheessenceofdevelopment. Keywords:development;DevelopmentEthics;growth;ethicstrategy (上接第24页) 三,结论 相对于以前海外地产基金在中国的投资过程,对接平台的运用使海外地产基金在 中国的投资效 率高出许多倍.因为房地产业的分工代替以往的"全能型"房地产商,房地产产业链 更细,各个环节更 专业,效率更高,资源和能力合作得更紧密,更容易创造项目价值,更符合国际通行 惯例.其次,对接 平台的运用可以很好的规范海外地产基金在我国的投资,防止海外地产基金过度 的投资于消费市场, 对我国房地产行业造成冲击. 当然对接平台的建立有可能导致海外地产基金蜂拥而至,可是要看到海外地产基金与国际上投 资游资热钱不一样,海外地产基金会投资房地产开发,尤其是投资商业地产,可以带来管理的新理念, 它们有严格的投资目标,谨慎的投资策略;而热钱则是购置成熟物业,投资消费,会引起价格炒作,从 而给市场带来强大的冲击.因此,对于海外地产基金一方面要肯定它对我国房地产市场的作用,同时 也要加强对其资金用途的监督. 参考文献: [1]陈怡,彭岩.房地产融资理论与实务[M].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05,403. [2]任纪军.房地产投资基金[M].经济管理出版社,2006,162—164. [3]盛阳地产基金.2005年中国外资地产基金生态报告[R/OL].[2005—09—20].~adnews.asp?id=41683 [4]王琪.如何看待海外地产基金[EB/OL]_[2005—10,28]. (责任编辑:周继红) 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