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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田亨

2010-09-08 39页 doc 150KB 119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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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田亨 羽田亨:西域文化史 前篇 第一章 绪论 西域一名,古来用作泛称中国以西诸国,或只限于用来称呼葱岭以东的所谓天山南路地方。本书则指一般称作中央亚细亚的地域。但所谓中央亚细亚地区在学术上并未 划出一定的界限,有的学者指出有广、狭它二义的区别。我用此名来指大体上相当于亚细亚大陆的中央部分,包括广大不通外海的河水流经的诸地方。从而此名称所 包括的地域,大略指以帕米尔(Pamir)高原为中心,东面包括注入罗布泊(Lop nor)的塔里木河流域的东突厥斯坦(Turkestan),即新疆天山南路地方;北面包括流入伊塞克湖(Issik ku...
羽田亨
羽田亨:西域文化史 前篇 第一章 绪论 西域一名,古来用作泛称中国以西诸国,或只限于用来称呼葱岭以东的所谓天山南路地方。本书则指一般称作中央亚细亚的地域。但所谓中央亚细亚地区在学术上并未 划出一定的界限,有的学者指出有广、狭它二义的区别。我用此名来指大体上相当于亚细亚大陆的中央部分,包括广大不通外海的河水流经的诸地方。从而此名称所 包括的地域,大略指以帕米尔(Pamir)高原为中心,东面包括注入罗布泊(Lop nor)的塔里木河流域的东突厥斯坦(Turkestan),即新疆天山南路地方;北面包括流入伊塞克湖(Issik kul)、巴尔喀什湖(Balkash nor)、阿拉湖(Ala kul)等的河流流域的地方,亦即包括伊犁、准噶尔盆地等在内的天山北路地方;西面包括楚河(Chu)、塔拉斯(Talas)河流域和注入咸海 (Aral)的河流流域的地方;亦即西突厥斯坦;南面以昆仑山脉、兴都库什(Hindukush)山脉为限。德国地理学家李希托芬(Richthofen) 曾用此名指诸水成潴不通流的亚细亚大陆盆地地方,大体包活南从西藏高原北到阿尔泰山脉,西从帕米尔分水岭东到黄河分水岭及兴安岭山脉地区,而帕米尔以西注入咸海、里海诸河流域则与其余地方一起划入其周围地区。我从历史研究的立场出发,把这一周围地区的一部分也包括进来。 这一地区东面为中国东部、蒙古,西面为波斯,南面为印度、西藏所包围,处于亚洲诸大势力之中央,应自成一区。然而对各种情况稍加深入研究,就会发现并非完全如此。 从地理、人种、文化等方面来看,这一地区至少可大致分为三个地方,即;第一为天山南路地方;第二为葱岭以西,以锡尔(Syr)、阿姆(Amu)两河之间为中心的地方;第三为天山北路和俄属七河省地方。这些地方各以高山、大河相隔。据有此地的人种,也因时代不同而各不相同;从而在文化上也有明显的差别。从这方面来说,这些地方应分别对待,作为一个整体来研究其间的历史发展似有些不太合理。但从另一方面来说,古来这些地方曾发生过很密切的政治关系, 有时大部分、有时全部统一于一种势力之下。即使不是这样,在因相互并立而发生侵略或联盟时,山河自然的阻隔也未曾阻止其相互间的密切关系。这样就在原来不同的人种、文化方面,自然产生了相互的融合。正如后来这些地区称做突厥斯坦所明的,突厥人在整个这一地区最后成了主要居民。除了西面进入波斯、据有小亚细亚进而侵入欧洲的部分外,在研究其余突厥族的历史时,不能不把居住在这一地区的民族作为一个整体来考察。所以,尽管这些地方相互间存在各种差别,但作为一个整体——中央亚细亚来研究其文化发展的历史,不但是可行的,而且也有充分的理由。单从它处于中国与波斯、印度诸大国中间这一地位来说,就不能漠然视之为简单的地理概念。 再有,应注意的一点,这种研究除其本身的目的外,尚有另一重要意义,即不仅关系到中央亚细亚,而且对其邻近诸国历史研究上也有极重要的关系。在研究上述诸国相互间的政治、文化交往事迹时,如忽略了对此地区的研究,也是达不到目的的。这样说并不过分。因为如前所述,中央亚细亚这一地区或为中国、波斯、印度诸国所占有,或为突厥、蒙古、西藏等剽悍民族占据之地所包围。从地图上一望可知,位于其中央的这一地区绝不具备出现强大国家的自然条件,古来也未兴起过以此地区为根据地的大势力。这一地区仅在14世纪末出现过强大的帖木儿帝国,而这一点毋宁说是历史上的例外,只是由于当时亚细亚诸国的情势才使它称霸一时。所以,历史上这一地区经常受其周围势力的侵略,成为四方争夺的目标。就中央亚细亚本身而言,由于上述各种不同情况,也不能一概而论。作为侵略的目标来说,其间也有不同。例如,中国古来曾多次对所谓狭义上的西域进行经略,正如象当时经世家所说,保有此地,除了能达到避免北方剽悍民族侵掠其本土的主要目的外,还能确保通往西方的贸易交通。而从北方民族的角度来看,经略此地除了获得贡物外,还便于攻掠中国内地。而西突厥斯坦就其富庶而言,远远超过前者。所以作为攻略的目标来说,理由也有些不问。从其西部的波斯对东北方的游牧民族来说,或从这些游牧民族对波斯来说,情况也和前面所讲的一样。实际上两者之间曾对西突厥斯坦进行过多次的争夺战。所以中央亚细亚这一地区,伴随其周围国家和民族势力的盛衰,虽然程度不同,总是处于被统治的地位,这一点几成为不可避免的命运了。中央亚细亚,一方面是周围诸大势力的缓冲地带,另一方面相互远隔的亚细亚各大强国又通过此处连结起来,建立了不可分离的相互关系。 中亚同其周围诸国的密切关系不仅表现在政治上,也极其明显地表现在文化历史上。东方中国、南方印度、西方波斯、阿拉伯、希腊、罗马等诸方文明的交流传播情况,是历史上最有兴趣的现象,也是重要的研究课题。而这种文明的交流传播,不言而喻,是以相互间的直接或间接交通的存在为前提的。东西交通在海路交通发达以前,中央亚细亚是最普通的通道。就是在海路发达之后,如取陆路也必须经过此处。不仅从波斯、阿拉伯、欧洲东来,就是从南方印度来中国,通常也是先北上进入中亚,然后再折向东方。对当中西交通之初、和前后开拓的蒙古地方与西方交通而言,无疑也是经过这一地区的一部分。所以在东西交通史上或东西文明传播史上,此地区的历史也具有很大的意义。但应强调指出,从来在这一点上认识到西域史意义的人,只是注意到东西交通通过此处,东西文明经过这里相互传播,而进一步对它如何行于此地,如何发展等方面,则未太注意。这是西域史研究尚处于开创时期不可避免的情况。凡如文明的传播等现象,在过去主要靠陆路交通的情况下,从甲地传到乙地,原则上一般都是渐次波及相互邻近的地区,然后才间接地传到远方(飞越中间地方是极少的特殊情况。海路交通只经过比较少的港口,与陆路不同)。例如西方诸宗教的东传,在其传入中国以前,必须经过地当通道的西域地方,也即经过富有宗教热情和思想的伊兰人种或与其类似的人种居住的地方。这些宗教先传入此地,然后再从这里传入中国内地,这应是很自然的事。艺术和学术的传播也是如此。要之,在东西文明相互传播上,此地区起一种纽带作用。这一点也与上面所谈这一地区对周围诸国政治方面的位置相当。作为其间的纽带,诸方文明在这里或因相互融合,或因当地民族加进了自己的东西而产生一些变化,甚至出现与本来面貌很不相同的东西,但仍以本来名称更向东西传播。在这种情况下,如不研究此纽带地区的文明,而径直研究处于两端的东西,那是不能得其正鹄的。所以,对于此地文化史的研究,除有其自身的重要意义外,对周围诸国文化史的研究也具有重大意义。 以上我们规定了所谓西域一词的含义,说明了西域史成立之所以,也简述了其在范围广大的东、西方历史上的意义。以下所论述的当然是以此地为中心。但由于历史上的复杂现象,常常要求在地理上超出这一范围,况且西域史的一半意义尚在于其与周围诸国的关系。所以叙述上或从中国内地入手,或涉及到波斯和蒙古,这在我看是自然的事情。 本书当然主要是论述古来西域文化发展的踪迹,但为了更好地理解这方面的论述,要求要有关于居住在此地区民族的知识及一般史实的预备知识。由于一般人对这方面的情况不大知道,加之这方面的参考书又缺乏,所以现特分前后两篇论述。前篇主要概述一般史实,后篇论述文化。  第二章 西域的民族 现据有西域亦即中央亚细亚的民族为突厥人(如突厥斯坦一名所表示的),但古代未必如此。从前章所述中亚属于三个区域考之,天山北路到谢米列契(七河)一带,从记录时代之初起是否就是突厥人的居住地,这一点还不易判定。据前汉到南北朝(即公元前2世纪到公元5世纪)的记载,今伊犁、天山北部山谷之间的地方为乌孙族所据有,他们与中国有密切的关系。此族之语言依现存资料认为是属突厥语。但唐代颜师古谈到乌孙的容貌时说;“乌孙于西域诸戎,其形最异,今之胡人,青眼赤须,状类猕猴者,本其种也。” 据此,不能一概断定为突厥人。颜师古所用胡人这一名称,当时无疑是指以今萨马尔罕(Samarkand)为中心的粟特(Sogdiana)地方的人,即伊兰人种。所谓“青眼赤须、状类猕猴”,正是这一人种风貌的描写,而不是指突厥人。类似的例子尚见于他处。如现为突厥种之一的吉尔吉斯(Kirghiz) 族(汉代称坚昆、鬲昆,南北朝时称契骨、居勿、结骨,唐代称纥扢斯、黠戛斯。其语言至少在唐代已突厥化),关于其容貌,《唐书·回鹘传下》附《黠戛斯》条中说:“人皆长大,白发、皙面、绿履,以黑发为不祥,黑瞳者必曰〔李〕陵苗裔也。”这也决不是突厥人的容貌,而应为伊兰人的种族特征。突厥族一般传说以狼为族祖。唐段成式的《酉阳杂俎》卷四中也说“坚昆部非狼种”,也就是说黠戛斯人非突厥种。根据这些记载,唐代据有今叶尼塞河上游明显操突厥语的黠戛斯族,本来不是突厥种,而是一种亚利安种,以后随着时间的推移才突厥化的。颜师古关于乌孙的记载可能不是简单的臆说,有何根据我们无从知道了。欧洲学者中有人认为乌孙当是古代记录中属亚利安种的游牧民Assi族 。 而乌孙是在前汉文帝时代驱逐了从今甘肃省内逃到这里的大月氏族而据有该地的。而大月氏又驱逐了在此之前的塞族据有该地。关于塞和大月氏属于什么人种的问题,虽尚未确定;但一般认为属亚利安种。果如是,则大月氏在记录之初人种分布上,作为亚利安种东进的先锋,竟一直进入甘肃省地方了。 谢米列契(七河)省南部一带从汉代起就住有称做康居的部族,其势力及于粟特地方。依其生活状态和语言,也认为是属突厥种。关于此族没有象乌孙和黠戛斯那样有关于容貌特征的记载。把它说成是属突厥族于记录上不是什么不合适的。但语言、风俗、生活情态的相同或近似,并不是说人种也完全相同(如前述黠戛斯人的情况)。时代越在后,人种混合的程度越厉害,一般已不存在纯粹的种族类型,也不能以今日世界人种知识来细致区分古代民族。康居何时据有该地也不清楚。再有,是否当这一带住有如康居族时发生了亚利安系种族的入侵,反之,或当亚利安种族扩张时发生了如康居的突厥种族的侵人,这些都属于史前的范围,现在难以判定。总之,当此地有记录之初,从天山北路到谢米列契一带,就住有可认为是属于亚利安系和突厥系的游牧种族。之后,随着形势的变化,到前汉武帝时代(约公元前130年左右)大月氏又往西南方向迁移。代之而起的是突厥语族的乌孙据有该地,直到南北朝时期,无疑地,纯粹突厥种族占有此地应是以后的事。 其次,关于天山南路的民族,由于对该地进行发掘所得语言、绘画、骨骼、头盖骨等材料的研究,至迟在公元前后主要是为亚利安种族所居住,这是没有疑问的。 最后,关于锡尔、阿姆两河之间的地方,即其中央有名的索格底亚那沃地的居民 ,这里有必要略微深入地谈一谈。上一世纪中叶学术界曾风行一种认为该地的某一地域是亚利安种族原住地的学说 。现在尚有一部分人坚持此说。现简述该学说何时、基于何种理由、由何人所提倡的过程。 由于欧洲比较语言学的发达,当18世纪末,欧洲学者热心研究梵语(印度古语)、赞德语(波斯古语)等,从而发现它们与希腊语、拉丁语、日耳曼语、凯尔特语之间在词汇和语法方而有许多相同点。1786年琼斯(William Jones)提出这种相同点出自共同根源的学说,实为此学说奠下不可动摇的基石。1833年后,德国语言学家鲍朴(Framz Bopp)刊行了梵语、赞德语、希腊语、拉丁语、立陶宛语、哥特语、古代斯拉夫语、德语等比较语法 ,建立了印欧比较语言学这一学科。据这种研究,欧洲现存语言(除巴斯克语、芬兰语、匈牙利语、土耳其语等以外)都属于同一语系,与亚洲现存语言中属于梵语系统的印度诸语,属于赞德系统的伊兰诸语(Iran与Arya为同一词源,为波斯称亚利安民族之用语)以及阿尔明尼亚语等有密切关系,都包括在所谓的印度—日耳曼语系之名下。于是,进而提出这些属于同一种之语言必有其本源之母语,而说这些语言的人应出于同一祖先的学说。这种学说最初出现在从事语言学研究的人们中间。他们根据梵语、赞德语是印欧语最古形式这一点,提出亚洲、尤其是中央亚细亚为该语言之摇篮地。如波特(Angust Pott)认为由锡尔河、阿姆河两大河所灌溉的喜马拉雅山之北、里海之东地方为此民族之发祥地。此说至上一世纪著名梵语学家缪勒(Max Müller)遂其大成,几成为当时学术界之定说。他把鲍朴等称作印度—日耳曼语、法国英国学者称做印度—欧罗巴语的语言简呼之为亚利安语。把这个原指印度伊兰语的名称用来总称印度—欧罗巴系的语言,并于1861年提出印度人、波斯人、希腊人、罗马人、斯拉夫人、凯尔特人、日耳曼人等的祖先曾住于同一房顶之下的亚利安族的理论 ,并因语言上同一形式保存在所有亚利安族中而认为在印度人、波斯人之祖先向南方和希腊人、罗马人、凯尔特人、条顿人、斯拉夫人等殖民统率者迁到欧洲海岸之前,亚利安人的一小部分大概居住在中央亚细亚的最高地,说一种尚未分化为梵语、希腊语、日耳曼语,但已有此等诸语言的方言胚胎的语言。 但19世纪欧洲学术界之进步,不仅限于语言学。这期间人类学、史前考古学、地质学也大大发展了。依此等新兴学科研究者之研究则与上述学说不相容。于是亚利安民族中央亚细亚起源说受到了动摇。依人类学者、尤其是头盖骨学者和史前考古学者搜集的许多宝贵材料研究之结果,居住在现今西班牙。法国、丹麦、德国、英国等广大地区的住民的大部分是在新石器时代或甚至旧石器时代就成了据有同一地方的未开化民族的后裔,而与语言学家基于比较语言学的学说不相容。加之语言学家进一步基于语言的古生物研究也未对此种学说带来有利的东西,他们在原始印欧语中未能发现产生于中央亚细亚的动植物名称,相反地倒是有产生于欧洲的古生物名称,这也对亚利安人从里海东部地区迁移的学说造成了障碍。此说1868年一直为本费(Benley)所主张 。而依其意见该摇篮地应在黑海北寻求。之后盖格(Geiger) 依同样方法认为应在更西北方寻求,即应置于中央及西部德国之地。1871年库诺(Cuno) 提出北欧地区是亚利安民族发祥地的说法。还有施拉德(Schrader) 提 出的两根据地学说——北欧是欧洲亚利安人之根报地,中央亚细亚的锡尔河地方是亚洲亚利安人的根据地。关于前者,他认为没有迁自东方的根据。在有证据的最早时代,他们曾向南方和东方扩大,在语言分裂前他们据有的地方应在阿尔卑斯山之北方。关于后者,讲梵语的民族从西北进入印度,在吠陀(Veda)时代已位于印度河岸。印度人和伊兰人虽一起住在喜马拉雅山北方的某一地方,因为两者都有关于药杀水(Yaxartes按 即今锡尔河的左面——译者)的传说,其早朝居住地应在此河岸寻求。当以此说为妥当。至少他提出的关于狭义的亚利安族(即印度伊兰人)的发祥地问题已为多数学者所一致承认。至于时间,大约在公元前一千五百年左右。这种亚利安人的一部分进入印度驱逐了非亚利安人的先住民而渐次得势,同时另一部分进人波斯。而其在中亚及波斯方面的同族人称为伊兰人(Iran)(如前所述为Arya一语的另一形式)。记录时代之初无疑此族占有从锡尔、阿姆两河间到越过阿姆河的波斯地方。 中央亚细亚历史的曙光时代的民族分布情况即概略如上所述。要之,亚利安人或类似他们的民族几分布于这一整个地区,其中一部分混有突厥族或与其类似的民族。这样说不会太错,至于以后的变化,详见后文。 第三章 西域史的曙光 据公元前5世纪到4世纪初滞留在波斯搜集关于东方知识的希腊史学家Ktesias所述 ,波斯阿赫买尼德(Acaemenid)王朝的始祖居鲁士(Kyrus)大王曾越过妫水(即阿姆河——译者)征用索格底亚那地方,并在其东端建立了居鲁士城(Kyropolis)。生活在公元前后一世纪的斯脱拉波(Strabon) 所著的《地理书》中,也记有此为居鲁士所建最后之城,临药杀水;位于波斯帝国的极界。建设此城为了防止药杀水彼岸方面的游牧人种,即包含在希腊人泛称为斯基泰人种中的部族的入侵。其位置一般认为相当于今萨马尔罕东的乌拉求别(Uratube) 。公元前6世纪后半叶就在属于伊兰人种的大征服者与游牧人种的对抗中,此地的历史发出了曙光。在拜火教的经典《赞德——阿维斯塔》(Zend-Avesta)中说Ahura Mazda神在巴克特利亚(Bactria)即今之巴尔克(Balkh)地方最初创造了人,该书中并屡见有索格底亚那(Sogdiana)等名子。还有Ktesias在谈到亚述(Assyria)盛时征伐诸方的传说时,也见有索格底亚那的名字。但很难认为是有关此问题的确实史料。 在同王朝大流士(Darius)王的刻于公元前521年左右的著名的贝希斯屯(Behistun) 纪功碑中(见图一)记载马尔格亚那(Margiana,即今之谋夫Meff​)叛乱时王道其臣下巴克特利亚知事达德尔舍施(Dādershish)去讨代并使其归服之事,在列举王的邻属地区时见有Parthava=Parthia(安息)、Zaranka=Drangiana(德兰格亚那)、Haraiva=Aria(阿里亚)、Uāvarazmla=Chorasmia(花剌子模)、Bākhtris=Bactria(巴克特利亚)、Suguda=Sogdiana(索格底亚那)、Gandāra(犍陀罗)、Saka(塞)等名子。在同一国王的纪功碑Persepolis碑文中,和据说作成于公元前486年的 Nakhs-ī Rüstam王的墓碑中,也看到有上述地名。生活在公元前5世纪的历史学之父希罗多德(Herodotos) 在列举大流士王所定的纳税区域时,记有安息人、花刺子模人、粟特人、阿里亚人等名。这些文献是说明这些地方曾属于阿赫买尼德王朝统治下的最古记录。在这些 地方中,尤其是巴克特利亚(大夏)及索格底亚那(粟特)曾是伊兰人之根据地。古代伊兰人生命的脉搏特别明显地跳动在大夏,这一点也与波斯所有传说相一致。 作为伊兰精神文化的琐罗亚斯特(Zoroastra)教(即拜火教——译者),实际上首先是在大夏传播的。据说居鲁士大王之养子罗赫拉斯普(Lohrasp)居大夏作火的祭坛,继其后的古施塔斯普(Gustasp)也居于此地。此时Zarathustra即琐罗亚斯特本人来到此地祈愈了罗赫拉斯普王之病后,益发得到古施塔斯普王之信赖,其王子伊斯分狄亚尔(Isfendiyar)为传播其教向各方进行了征伐。 前面谈到亚利安人的摇篮地曾为药杀水流域的某一地方。伊兰人从那里往南往西迁移时,最初遇到的乐土当为肥沃的扎拉夫尚(Zarafshan)河流域的索格底亚那,此名为Suguda原名的希腊语变体。原名为“作成漂亮的神圣清洁之地”之义 。在原住地主要经营游牧生活的伊兰人,到此肥沃之地后遂转入定居的农耕生活。此事发生在何时虽不能确知,但到记录时代出现粟特之名时,此地已表现有以此教为中心的独特之伊兰精神。亚历山大大王在席卷波斯侵入此地时曾屡遭挫折,就是这种精神之表现。 当时如水南部之重要地方为巴克特利亚。索格底亚那地方之中心为现在的萨马尔罕,即当时希腊人记录中的马拉坎达(Maracanda)。据公元一世人罗马作者 Curtius 所记,亚历山大进攻马拉坎达时,此城有内城、外城,各围以城墙,外城墙长70 stadia(即13公里)。此地临扎拉夫尚河,当时应已有运河相通。关于其地肥沃之状已见诸希腊人之记录。后来阿拉伯地理学家称拥有此城之粟特谷地为他们所知道的世界四大乐地之一 。与萨马尔罕一起的尚应有布哈拉(Bokhara),但在关于亚历山大入侵的记录中不见此地名。学者中 认为马拉坎达是粟特部城之一。另有只记作Sogda的应指布哈拉。Sogda既用作地方名,也用作都城名。Sogda为粟特之夏都,布哈拉为其冬都。 关于中亚城区之记载不甚明了,到了中国的汉代,才有确切的记载。 第四章 亚历山大的东方经略 与巴克特利亚及安息 波斯阿赫买尼亚王朝的势力为马其顿的英雄亚历山大大王之东征所粉碎。公元前331年在高伽米拉(Gangamela)战败后,其王大流士三世逃到东方,为巴克特利亚督办柏萨斯(Bessus)所杀害。亚历山大又讨伐柏萨斯,于公元前329年进人巴克特利亚,更穷追越过药杀水。在三年的活动中完成了经略从巴克特利亚到索格底亚那的事业,于药杀水河岸以及其它诸方筑有同样的亚历山大里亚城。此地一般认为相当于今之霍占德(Khodjend) 。亚历山大的远征虽轻易地席卷了波斯,但在这里却遭到了败北,大王本人也陷入危地几乎不能脱身。平定索格底亚那后,大王返回巴克特利亚,并以此地为根据地,于公元前327年挥师南下,攻略印度。其后四年,即公元前323年突然病死在凯旋途中。以亚历山大大王之武略及其将士血汗换来的马其顿所属各地马上陷入内乱,世界大帝国之梦想因之烟消云散,出现了割据诸方的武将独裁政治。公元前306年,塞流克斯·尼卡托尔(Seleucus Nikator)攻占巴克特利亚,便入侵印度,为孔雀王朝(Maurya)之始祖旃陀罗笈多(Chandragupta)所击退,不得不放弃印度河到Paropamisus的地方而媾和。不久,公元前301年塞流克斯统一了马其顿所领全部亚洲地方,建立了塞流克斯王朝。之后50年间,关于巴克特利亚无任何记载。到公元前256年顷,安提奥克斯二世(Antiochus II)时代,大夏知事狄奥多德(Diodotus)背叛塞流克斯朝,建立了所谓的大夏国。但此地依然是在希腊人统治下。几乎与此同时,即公元前248年顷,大夏西邻的安息毅然推翻了希腊政权,建立了安息人的独立国家。 安息人无疑属伊兰人种。此时有该国人名叫阿萨息斯(Arsaces)者从本国被逐出,逃到乌浒河流域的同族Dahae种之间。他竖起了反抗安息境内希腊人暴政之大旗,后返回本国,杀掉知事,建立了阿萨息斯王国。所谓阿萨息斯王朝是以相当于现在Tedjend河或Atrek河的Okūs河流域为根据地的,汉史之安息国即指此。 现略述其后之大夏情况:公元前245年顷,狄奥多德二世立,不久,公元前230年顷,有名叫尤提狄毛斯(Eutydemus)者篡其位。稍后,公元前223年塞流克斯朝的安提奥克斯三世(Antiochus III)即位,征安息王阿尔塔巴奴斯(Artabanus),并于公元前209年 顷征大夏,破尤提狄毛斯军。这时大夏以要召药杀水彼岸的斯基泰游牧民进行援助来威胁安提奥克斯三世。如前所述,大夏是东方希腊势力的前卫,此地如落入他们 所谓的蛮族手中,希腊人之势力也就完了。所以安提奥克斯三世遂与尤提狄毛斯缔结和约,承认他对大夏的统治,并率军进入印度。 大夏王尤提狄毛斯之权力达到何地并不清楚,但依其货币的分布情况来看,他不仅领有大夏和粟特地区,其权力并达到南越兴都库什山的一些地方。继尤提狄毛斯之后嗣位的为著名的狄米特里乌斯(Demetrius),他于公元前190年顷即位。此王曾越过兴都库什山占有包括喀布尔到旁遮普一带的北印度的大部分。斯脱拉波 也记述说希腊人凭借大夏之肥沃和优越地位成为Aryana及印度诸方之领主。这点,一部分应归功于弥兰陀(Menander),另一部分应归功于狄米特里乌斯。所谓弥兰陀即巴利语佛典中之Milinda和汉译佛典中之弥兰陀。 希腊人的势力南越兴都库什山达到喀布尔河流域,并在那里继续维持下来,从而为希腊文化多少移植于印度奠下基础的为狄米特里乌斯时代。前此如亚历山大、塞流克斯、安提奥克斯等虽也曾侵入印度,但都不过是一时之现象,未曾对希腊文化光被岭南之地起到什么明显的影响。在这一点上,狄米特里乌斯岭南经略值得注意。 这样出现了大夏领有岭南岭北广大地区的极盛时期。巴克特拉城(Bactra)作为其首都也十分繁荣。公元前174年领趁狄米特里乌斯经略岭南之际,尤克拉提德斯(Eukratides)于大夏反叛而即王位,并与狄米特里乌斯进行长期的争夺战,结局以狄米特里乌斯之失败(于公元前160年顷为尤克拉提德斯所杀或赶下台)而告终.但尤克拉提德斯在战胜狄米特里乌斯的凯旋途中,于公元前156年顷为其子阿波罗多特斯(Apollodotus)所杀,阿波罗多特斯不久又为其兄弟赫里奥克勒斯(Heliocles)所杀。赫里奥克勒斯为希腊人所建大夏王国的最后君主。 这时期索洛底亚那的情况因缺乏史料而不清楚。在大夏末期诸王时代,其统治似还达不到那里,而药杀水彼岸之游牧人种则渐次扩展其势力于此。 当大夏处于上述混乱状态时,其西邻安息乘机发展。阿萨息斯一世在位仅二年就战殁。其弟提里达特斯(Tiridates)即位,渐次有所发展。塞流克斯朝之塞流克斯二世曾对其进行讨伐,但提里达特斯得到一部分斯基泰人的援助而获胜。此次胜利实际上意味着安息之独立。 安息的首都希腊人称之为Hecatompylos,汉人称之为喝克汤白洛斯(译者按:原文如此!)。提里达特斯不喜欢其首都之希腊色彩,而打算迁都于形势险要的达拉(Dara)城。这表现了要驱逐希腊文化而发扬安息文化的精神。 其后经过三世,著名大王米特里达特斯(Mithridates),公元前174—136年当位,为安息国之极盛期。开拓了东越兴都库什山到达印度河流域,西及幼发拉底河的广大版图。这是因为上面谈到的大夏末期之内乱和塞流克斯王朝西方多事、无暇东顾的结果。 米特里达特斯之后,其子符拉达特斯(Phradates) 二世立,又与塞流克斯朝相争并破之.但他在这次战争中因招来斯基泰部族人而种下祸根,并在与后者之战斗中败殁。利用斯基泰人之勇武是安息朝兴起以来之惯 例。不仅安息如此,大夏在危急时也曾要借其援助。以后,同样的事情历史上尚有过多次,这一点正如中国与塞北人之关系一样。要之,亚细亚开化与未开化民族之 对立是古今常见之现象。之后,新王阿尔塔巴奴斯二世立,此王也在与斯基泰族中之吐火罗人(Tochari)的战斗中于公元前124年顷战死。 此处之吐火罗族不外就是斯脱拉波 所记“斯基泰人中最有名的为夺占大夏的Asioi、Pasianoi、Tokharoyi、Sakarauloi等来自药杀水彼岸的”四部中的吐火罗。这些斯基泰族渐次南下,并夺取大夏。该地希腊人势力(前述之赫里奥克勒斯王是最后的一个)不得不退到兴都库什山以南。 大夏之希腊人实际上从狄米特里乌斯和尤克拉提德斯之后已次第移到岭南,特别是犍陀罗(Gand​āra)地方,从而大夏渐渐空虚起来。总之,亚历山大东侵以来近二百年间,占据伊兰文化发祥地大夏的希腊人,最后被逐出此地。  第五章 民族的移动 从 中国之殷周时起,匈奴种族据有今陕西省之北部地方,并与汉民族有了接触。匈奴之西,今甘肃省地方,尤其是其西边的敦煌地方,不知从何时起(大概在战国时 代)已为月氏种族所据。之后,月氏渐次扩张其势力。据《史记》、《汉书》记载,汉初其东境已扩展到今甘州南的祁连山地方,领有河西一带。此时匈奴有冒顿单于出,威振四邻,曾痛击月氏。之后到老上单于时更击破月氏而杀其王。于是月氏遂弃河西之地逃到今伊犁地区,并驱逐居住在这里的塞种族而据有该地。但据有此新领地的月氏不久又为受匈奴支持的乌孙所击破,再次离此地迁到西方,击破建都于兰氏城的大夏国并臣畜之,他们自己则建王庭于妫水之北。塞族先为月氏所破,离伊犁南迁进入罽宾(即包括犍陀罗在内的克什米尔),更分散于诸方。于是本为塞人住地的伊犁地区又重新为击破月氏的乌孙所据。这样由于居住在甘肃省的月氏受到匈奴之攻击而引起了从中央亚细亚到印度的各民族的大迁移。这些情况都是赖《史记》、《汉书》等中国史料我们才得以知道。但此事发生在何时,以及是否与 见诸斯脱拉波等西方记录的斯基泰人的南下相一致等问题,历来学者发表过许多意见。现略述我个人的见解如下: 月氏离开甘肃之事应发生在老上单于时代(公元前174—161年),尤其是公元前172年以后(精确的年代无从考定) ,从而塞种族离开伊犁的时间也应接近于这个时间。其次,月氏第二次移动,即从伊犁西迁虽不能判然决定其年代,但正如下文所述,张骞受武帝之命出发到月氏之年即前139年左右,月氏尚居于伊犁地区。其后经过十多年,当张骞终于到达月氏时,他们已安居于妫水之北了。月氏之移动应发生在这十年之间,而乌孙占据伊犁应是在这之前的事。 《史记》中所说建都于兰氏城的大夏国应相当于西方记录中夺占大夏的吐火罗人之国。所谓“塞”一般认为即Saka。如前所述吐火罗为攻杀安息阿尔塔巴奴斯王,并与来自药杀水彼岸的其它三部族一起南下灭了希腊人建立的大夏王国的斯基泰族之一部。大夏亡国后,其地即从此以吐火罗之名而为人所知。罗马奥古斯都(Augustus)时代的历史学家Trogus Pompeius以及二世纪有名的学者普托里梅斯(Ptolemyos)等都提到此名。此部族虽与其它三部一起灭亡了大夏国,但以此部族最占优势,所以之后就以它的名子称以前的大夏了。因月氏臣属吐火罗地方(即大夏)是在张骞到达此地以前,所以推定大夏灭亡当在公元前129年或128年以前,即约当公元前140年左右 。  第六章 汉之西域经略 中央亚细亚与中国之政治交往始于汉武帝(公元前140—87年)之时。自汉高祖为匈奴冒顿单于所苦以来,对匈奴常采取和亲政策。到武帝时变其方针而要将其讨灭。为此,想与同匈奴有宿怨的月氏进行结盟。张骞的西使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张骞的使命虽未完成,但因此汉与中央亚细亚诸国有了互相的了解,从此开始了正式的交往。 武帝元朔7年(公元前122年),霍去病将军攻略今甘肃省甘州地方。结果此地之匈奴部将降汉,于是中国通西域之咽喉地归汉统治。汉于此地之肃州先置酒泉郡,移关东之民于此,合武威(凉州)、张掖(甘州)、敦煌(燉煌)等设四郡,使汉之势力发展到这里。另一方面又从陕西、山西方面进迫匈奴,于元狩4年(公元前119年)顷将其完全逐到漠北。但武帝并不满足于此,进而要消灭匈奴。遂又遣张骞去乌孙,打算与其建立同盟,实行东西挟击之。此次之同盟计划也如前次出使月氏情况一样,虽未成功,但与张骞一起来汉的乌孙使者回国后,盛赞汉之强盛。乌孙王请尚汉公主,遂达成两者之间的联合。 张骞使乌孙时,更分遣副使到大宛、康居、月氏、大夏诸国。大宛相当于今之费尔干纳(Fergana)地方,康居之势力应从楚河直到萨马尔罕一带.此等使节伴同各国之人归来,给西方诸国了解汉之事情创造了机会,燃起了他们通汉之希望。 这 样,在汉与西域诸国的关系日渐密切之时,更有武帝征伐大宛之事,再次耀汉威于西方。原来汉之经略河西地方,进而招致西域各国,派张骞出使西方,其主要目的 如后来经世家所说,是为了“断匈奴右臂’,控制其势力。随着逐渐了解西方诸国的情况,又产生了要得到其珍贵物产之希望。西方产品中最使武帝垂涎的为大宛马。大宛、康居一带为产马之地,早已见诸希罗多德之记载。武帝为得其马,不断遣使求之。大宛厌之,又加上汉使之横暴,遂杀之。武帝遂不顾道路之困难,派军 远征大宛。太初4年(公元前101年), 依大宛之请,签订和约后才返师。于是汉威光及于远近各地。这时,原持观望态度的乌孙和康居,也不再惧怕匈奴而与汉通好。但西域诸国中,天山南麓的东边地方 向处于匈奴势力之下,妨碍汉与西方之往来,昭帝时在此处施行屯田,常住汉兵以保护往来使者,供给食粮。但汉威遍及西域是宣帝神爵二年(公元前60年)郑吉任西域都护时。此时匈奴在西域之势力已衰落,天山南路各地全部归服汉朝,汉在这方面已不受匈奴威胁了。 天山南路诸国,即狭义称作西域的地方,当时有三十六国,后来更分为五十余国。这些所谓的国不过是以城邑为中心的小块地方。其中没有能将它们统一的势力,它们分别隶属于匈奴或汉,其中最有名之国为最靠近汉的、无论到天山南麓的所谓北道诸国,抑或到昆仑山北麓的所谓南道诸国都要经过的楼兰(今罗布泊之南,武帝时改名鄯善)。沿北道有车师前国(今吐鲁番附近)、焉耆(哈喇沙尔)、龟兹(库车)、姑墨(阿克苏)、温宿(乌什)、疏勒(喀什噶尔),沿南道有于阗(和阗)、莎车(叶尔羌)等。汉西域都护驻龟兹东之乌垒城,统领以上诸国,同时督察乌孙、康居等外国。统领诸国的都护在政治上的主要目的是防止匈奴势力及于这些地方,保护以西诸国与汉之间的交通贸易安全,并不追求从这些地方征取过重税物的经济上的利益,也不过多地干预当地之实际政治。这比起匈奴治下的苛敛诛求来,更合于诸国的利益,所以西域诸国更常愿归属汉朝。这样从第一任西域都护郑吉以来,整个汉代任西域都护者共有18人,其间汉的威令行于西域。到王莽篡位并对西域诸国采取轻侮态度,遂招致诸国之不信任,诸国中又有出现通匈奴而叛都护的情况。 不久汉室复兴,起初行闭关、断绝与西方交往的政策。此时西域诸国相争,其间匈奴又伸其势力于此。明帝时,在从事讨伐匈奴的同时,又开始西域的经营。把其全部生涯献给这一事业的班超,于和帝永元3年(91年)又约略达到了目的,成为坐镇龟兹的西域都护。但东汉的西域经营无一定之方针,整个东汉有所谓“三通三绝”之事,到桓帝元嘉2年(126年)顷以后汉威已达不到西域了。  第七章 贵霜王朝 月氏从甘肃西移时,其中一部分留在南山。为此在中国史乘上称西迁的部分为大月氏,而称留在南山的为小月氏。大月氏臣畜大夏后,关于其发展情况,主要是依据 《史记》、《汉书》、《后汉书》等之记载。但此等诸书之记载颇不一致。对此要加以详细的研究后才能决定取舍。这里略去我的关于此问题的研究经过,只谈结论。 在臣属于大月氏的大夏即吐火罗有相当于五将军的五翕侯,他们各有领地,都属于大月氏。这些领地之名为休密、双靡、贵霜、肸顿、高附。当贵霜之翕侯丘就卻时代,灭了其它四翕侯,自号贵霜王,更并有安息及其近傍诸国。到了其子阎膏珍时代,又灭天竺,益发强大起来。此吐火罗族建立的贵霜王朝即西方纪录中的Kushan王朝,著名的迦腻色迦王即此王朝之人。中国也称此王朝为大月氏,这是基于大月氏臣畜了大夏的原因,遂也就习惯上用此称大夏人之王朝,实际上汉人也知道不应称为大月氏 。贵霜翕侯之领地为葱岭以下沿到达大夏的交通路瓦汉 (Wakhan)溪谷。大概到后汉时代出了丘就卻(即贵霜朝之Kujula kadphises)及其子阎膏珍(即Wema kadphises) 两王,遂成为领有瓦汉以西直到大夏兴都库什山脉以北其它四翕侯领地等的强大势力。继承他们的为著名之迦腻色迦王。至于从甘肃西迁之月氏(即大月氏)与大夏或者贵霜王朝之关系,在现存史料条件下全然不清楚。《汉书》记有大月氏都于大夏之都兰氏城(即巴克特拉),但这点不足信。大月氏人虽有混入吐火罗人之间的,但其大部分则留居妫水之北的索格底亚那。依南北朝时代之记录,索格底亚那诸国王朝都为此大月氏之后裔。 贵霜(即Kushan)王朝之年代是个争论很多的问题。丘就卻、阎膏珍等之活动大概为后汉时期之事。其后之迦腻色迦王应约为公元2世纪后半期之人。 贵霜王朝在多大程度上扩展其势力于中央亚细亚,这一点不很清楚。但当班超从事经略天山南路时,它曾援汉讨车师,又在永元二年(90年) 曾出动大军攻班超,结果以败北而告终。以后与汉通好。这大概为前述丘就卻或阎膏珍时代之事。这时因康居、乌孙都各据原来之地拥有势力,贵霜朝之势力在北方 大体以妫水为限。与班超之接触似为从葱岭之西方或南方之进行的前哨行动。班超南越葱岭出入辛头河上流地方应为对领有该地的贵霜势力之行动。到了迦腻色迦王 时代,其势力遂越过葱岭而达于天山南路。  第八章 嚈哒、突厥之活动 贵霜王朝于5世纪中叶灭亡。这是因为西方受到波斯萨珊(Sassan)王朝(Ardashir推翻安息并于公元226年建立之王朝)的压迫,北方受到来自妫水彼岸的嚈哒(Ephtal)种族南下的逼迫。此处之Ephtal为 中国南北朝时代史乘中写作嚈哒、悒怛的种族。北魏时在漠北有蒙古种之蠕蠕崛起,把乌孙从其汉代以来据有的伊犁地区逐走,在大漠南北与魏争雄,嚈哒与蠕蠕相 结,广泛活动于阿尔泰山脉以西地方,并从索格底亚那越过地水侵略当时处于衰落中的贵霜王国,并扩展其势力于波斯。原来为游牧种族之嚈哒,在扩展其势力于妫 水之南、定都于拔底延城(即Bactria)后,渐次转入城郭生活。其盛时所领有之地从以伊犁、粟特、大夏为中心的吐火罗斯坦越过兴都库什山扩展到犍陀罗和哈孜那(Gaznī)地方,西方及于注入里海的库尔干(Gurgan)河地方,东方包括葱岭到天山南路的一部分。北朝之魏自不待言,516年并遣使到南朝的梁朝以通好。一时如此强盛之嚈哒到了其后的560年代也遭到灭亡之命运。这是由于多年来受其压迫的波斯进行反击及受到新兴的强大的突厥攻击所致。 突厥即Türk。从南北朝时起,其名才见诸史籍。中国用此名称当时广布于北方的突厥族中的一部。此部之发祥地为金山即阿尔泰山之南。突厥从前臣属蠕蠕,从西魏时起强大起来。6世纪中期左右灭掉蠕蠕。突厥是北方民族中留下用自己文字书写文献的最初的部族。依这些文献和中国史料,我们知道成就开国大业的兄弟可汗(突厥语qaγan,为王之意) 分东西两部.东部据有外蒙古,西部占有前为乌孙之地(当时为嚈哒所领有),置王庭于天山山脉中的地当龟兹北之溪谷中,更渐次进行经略。后者称为西突厥,灭掉嚈哒的就是此西突厥。 嚈哒之灭亡由于波斯与西突厥协力东西挟击之结果。之后,波斯由于害怕突厥势力扩及于自己国内,遂努力回避与之发生直接交涉。而不久前臣属于突厥的粟特地方的 商人则利用其与突厥、波斯的亲善关系,希望直接进人波斯以扩大成为重要商品的丝绸之销路。突厥为实现其希望,遂派特使到波斯请予认可。但波斯由于上述之恐 惧遂严加拒绝。结果突厥遂与当时与波斯处于敌对关系的东罗马通好。568年突厥使者访问了君土坦丁堡(Konstantinapole)。罗马的特使也曾访了突厥王庭。其后更有多次使者之往来。双方针对波斯的协定达到了什么程度,以及最后效果如何,已不得而知。总之,突厥作为一个强有力之势力已为拜占庭所承认。唐太宗贞观元年 (627年)从长安出发到西方旅行之玄奘三藏,翌年通过西突厥领地内(当时统叶护可汗在位)正值此部最盛之时。据玄奘之见闻,当时西突厥除粟特外,挟妫水于其中的东接葱岭、西接波斯、南接兴都库什山、北接Kesh之南著名铁门的所谓吐火罗之地全为其役属,更侵扰波斯(之后其势力又从克什米尔伸展到犍陀罗地方)。天山南路诸国也在其势力范围之下。西突厥与唐通好,并从苦虑于东突厥对策的高祖那里得到尚其公主之约许。 统叶护以后,西突厥势力未得到发展。不久分为东西二部互相争战,但直到唐高宗显庆2年(657年)为唐所讨灭为止,尚保有一定的势力。  第九章 唐之西域经营 与伊斯兰教势力之东渐 汉 以后魏晋南北朝期间,中国内地由于内部分裂,不能象汉代那样用力于远方的西域之经营。但其间统一北方之王朝或据有西方之王朝也常都多少从事此种经略,并沿 袭对北方民族之防卫和保护东西方之交通贸易之传统政策。曹魏时有置于汉代的戊己校尉驻屯于之高昌壁(今之哈喇和卓附近,后魏时代从460年 起有处于蠕蠕势力之下名叫阚伯周的首次建立高昌国,以后称国)。不仅天山南路诸国,而且魏时有贵霜王朝、东晋时有大秦国使者来朝。十六国分立时期据有凉州 的前凉,推翻前凉的前秦,推翻前秦的后凉,后凉之后据有敦煌的西凉以及据有甘州的北凉等也都伸其势力于天山南路。后魏一方面与蠕蠕处于敌对关系,又一方面 由于统一了北方变得强大起来,于是进行了远比曹魏以来诸朝规模更大的西域经营,世祖太武帝时(437年)派使节到破洛那(古大宛、今费尔干纳盆地)和者舌(即今塔什干地方)招致该地诸国,又出兵讨平天山南路之鄯善、高昌、车师、焉耆、龟兹等北道诸国;南道的于阗也通好。 隋统一后,炀帝燃起了经略西方的欲望,曾亲自巡幸河西,但由于突厥、高丽之关系未能取得显著成绩。到了承其后之唐代,西域经营完成了划时代的发展,在发扬汉族威力方面,显示了前所未有的情景。 如上所述,唐初天山北路为西突厥之根据地,天山南路和粟特地方也在其势力之下。从而当时之西域经营不外是唐与突厥在此地方之角逐。原来唐在其兴起之际曾得到东突厥之援助,建国后也多受其威胁。为了对抗东突厥,高祖对西突厥采取了怀柔政策,太宗贞观4年(630年)遂一举灭了东突厥。之后,西突厥与唐之关系也未处于格外紧张之状态。唐乘西突厥内乱、势力不振之机,逐步着手经营西域。首先讨平了后魏以来延续了九代144年 的麹氏称王的高昌国,降伏焉耆、龟兹,又臣服了疏勒,于阗,设置安西都护府以统辖这些地方。 太宗死后,西突厥之阿史那贺鲁叛唐。之后,有高宗讨伐西突厥之举。贺鲁在塔什干被擒杀。于是西突厥之地也置于唐的直接管辖之下。唐远在粟特、罽宾、迦毕试地方设置州县。之后,直至玄宗开元年间,西突厥受唐统治但保有其势力。这时西突厥一部的突骑施(Türgiš)代之兴起。 这期间,西方之大食即阿拉伯的势力渐次东进,遂与唐发生冲突。波斯之萨珊朝于641年的纳哈万德(Nahāvend)战役中,为阿拉伯人之伊斯兰教军战败,波斯王遣子来唐求助以恢复国业,但未成功。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嗣后大食更加强了东方经略的步伐。由于著名的屈底波(Kutayba)征略之结果,粟特地区也落入其手中。屈底波于712年属臣了萨马尔罕,遂后从塔什干进人费尔干纳盆地,714年越过葱岭攻入了喀什噶尔(即疏勒)。 这期间为翁米雅(Omeyades)朝哈里发统治时期。值得注意的是,当时阿拉伯的侵略和占领这些地方不是由自己进行直接统治,只不过是从被征服地方征收租税,也不逼迫信奉其宗教。这种情况到了阿拔斯(Abbasides)朝才渐次有了变化,由自己进行统治并强迫奉其宗教。所以,在屈底波征略之后,萨马尔罕王尚遣使到唐为其一族要求册封,当时突厥重新臣服了该地一部分。 这样,粟特地区一方面居于东方唐的势力下,另一方面西方大食的力量也及于此。以该地为舞台的两大势力的冲突毕竟是避免不了的。果然,天宝9载(750年),唐将高仙芝因石国(即塔什干)王之无礼而进行讨伐,由于斩杀了投降后送到长安的该王,附近诸国遂依附大食,请其援助。翌年,天宝10载(751年),唐与大食会战于怛罗斯(Talas)河畔,唐军大败。这是对唐朝经营西域的大挫折。之后不久,唐因“安史之乱”而国力减弱,无暇西顾。不久,从唐初强大起来的吐蕃(即藏族)进出天山南路地方,其它地方则任突厥余类和伊斯兰教军猖獗了。  第十章 回鹘的西迁 上面谈到唐太宗贞观四年一举灭亡了东突厥。不久太宗出于政策上的考虑,再立其可汗使据漠北故地。之后,东突厥随其势力之消长,屡屡侵唐,或远征到粟特之地。同时部下又屡屡叛乱,至玄宗天宝初,遂为其部下回鹘部所灭。 回鹘部也为突厥族,在此以前即唐太宗时已具相当势力,并与唐通好。回鹘统一漠北后不久,唐为“安史之乱”所苦,得回鹘援助方才平定之。其后百年间,回鹘对唐极为横暴跋扈,唐深受其苦。其间回鹘虽有时出兵直到粟特之地,但其势力大体同于东突厥,限于以鄂尔浑(Orkhon)河流域为中心的漠北及漠南长城边塞之间。同时并与阿尔泰以西的部族不断进行斗争。 到了唐武宗时,公元840年 前后,回鹘内乱频仍,由于黠戛斯乘机寇掠,遂灭亡,部族向各方逃散。其中一部分西迁据有天山山脉以北地方,经过二十余年之后,遂南进占据高昌,在此奠下了 以后所谓高昌回鹊之根据地。以后回做在天山南路的势力急速发展。未几,龟兹及其它诸国也归其占有。据某伊斯兰教史家之记载 ,10世纪中叶起据有喀什噶尔和位于今七河省楚河畔的巴拉萨衮城(今之托克马克近旁,《唐书·地理志·道里记》中的裴罗将军城)、进而占有锡尔、阿姆两河间的地方、之后从属西辽(见后一章)并一直存在到13世纪初的突厥族的黑汗王朝(Karakhanids)被认为是回鹘部建立的王朝。另外,别的伊斯兰教史家 谈到回鹘部于10世纪占有从波斯东的呼拉珊(Khorasan)州直到高昌的广大地区,都于龟兹。《金史》中 也,辽代时回鹘据有巴拉萨衮之纪事。该处回鹘是从天山南路进据的,还是与其不同的派别,或者因是同族概而括之说的,这些都不太了然。 回 鹘据有天山南路以前,与其同种的突厥族之势力已及于此地。这一点上面已谈过。那时无疑他们中已有进入这些地方的。但回鹘部从漠北迁居此地仍具有重大意义。 因为他们迁到这里后抛弃了原来的游牧生活,转入定居成为城郭之民,自已占据这些地方。这一点与以前北方人臣属该地的情况有很大的不同。过去虽几度被置于北 方民族势力之下,但其居民依然为亚利安系的天山南路地方,至此遂在人种方面发生变化,原来之居民或被驱逐,或集体地被杀戮,残存下来的也因与新来部族杂婚 而渐次失去其特点。于是这里开始称为突厥斯坦,突厥人的国家出现了。  第十一章 蒙古的中亚经略及其以后 回鹘离开漠北以后,该处未马上出现大的势力。在诸部相争之际,契丹即辽崛起于辽河上游,并臣属诸部。辽灭亡于1124年,其同族的耶律大石西走,于1132年左右在巴拉萨衮(也称虎思斡耳朵)之地建国,即所谓西辽,伊斯兰教史家称之为哈喇契丹(Qarakitay)。 西辽的领土包括从天山的东端西到锡尔、阿姆两河之间的地方。南面达到天山南路。前述西迁后的回鹘部的大部分也为其臣属。西辽在以后八十余年间维持其势力于 中亚。虽说是契丹人建立的国家,实际不过为少数统治者及其周围若干同族而已,这对分布于该地区的人种变化未能发生什么影响。13世 纪时蒙古成吉思汗的势力强大起来。据有阿尔泰山地方的突厥的一部乃蛮部为蒙古驱逐,逃到西辽并寻求其保护。但不久,此部之首领篡夺了西辽政权。成吉思汗因 追讨乃蛮部而占领该地,更进而征服了锡尔、阿姆两河之间的地方和咸海以南的花刺子模及今阿富汗斯坦的地方。当时和现在一样,蒙古称两河之间和花刺子模的居 民为萨尔特人(Sart)。萨尔特此字为商人之意,为梵语。这是针对古来此地之居民长于商业而起的名子。这个词从突厥传到蒙古,一直沿用到现在,但此名本来不是民族名称。如前所述,从10世纪到11世 纪,以巴拉萨衮为根据地的突厥族曾侵占两河地方,具有悠久历史的粟特人国家遂灭亡。此民族仅在与突厥人混血的情况下才保存其面貌。这种混血人种仍然长于商 业。开始为商人之意的“萨尔特”一词遂成为这一人种的称呼了。现在萨尔特人仍具有伊兰种和突厥种的混合特征。此外,据有高昌的回鹘人在成吉思汗西征时首先 归附了蒙古。这样,中央亚细亚地区早在成吉思汗时代就已归蒙古所领。成吉思汗将所属领地分封诸子。阿尔泰山以西、准噶尔沙漠之北,前乃蛮部所据之地分给了 第三子窝阔台。其西一带直到阿姆河地区和天山南路分给了第二子察合台。这样中亚细亚为此两汗国所领有。他们此后在各自的领地上使其一族和部下住下来进行统 治。从而蒙古族也象在其它领地一样广泛分布在这一地区。如后所说,虽未达到使其地居民蒙古化的程度,但各地部残留有其集团。 之后窝阔台汗国出了著名的海都与蒙古宗室的元朝相争,察合台汗国大体上依附于他。到14世纪初窝阔台汗国衰亡,其领地并入察合台汗国。察合台汗国也从1321年左右分裂为以布哈拉为中心的两河(锡尔河、阿姆河)地方和其以东的两部分。西部则内乱迭起,几乎陷于无政府状态。1360年东部汗侵入并臣服了两河地方,于是察合台汗国再次统一。在这种情势下帖木儿(Timür)渐次崛起。 两河地方为东部察合台汗国平定后,帖木儿隶属于其统治下。但他不久驱逐了东察合台汗而君临两河地方,并建都于萨马尔罕。帖木儿是个生于Kesh并 受突厥文化教育的伊斯兰教徒。据说他本来是蒙古族出身,按其家系与成吉思汗属于同一氏族。他的理想是统一分裂的蒙古,恢复成吉思汗的伟业。他的这一理想曾 大致实现过:平定了波斯的伊儿汗国(成吉思汗之孙旭烈兀开拓之领地)和伏尔加河直到南俄的钦察牙国(成吉恩汗孙拔都开拓的领地),征服了据有小亚细亚的奥 斯曼突厥,侵略北印度,与东察合台汗国连和,死在要进而东征明朝的路上。 帖 木儿一代完成了如此巨大的经略,实为历史上的一个伟观。值得注意的是,他是崛起于萨马尔罕即两河地方的势力。古来这个地方未曾出现过以此为根据地的强大势 力。在这点上应看作为历史上的异例。从当时形势来看四周无特别强大的势力,他从少数部落酋长中崭露头角时,虽曾遇到一些困难,但一旦统一了两河地方,羽翼 丰满之后,就没有能对抗他的强敌。另外,帖木儿之所以能完成其伟业,还因为他作为蒙古族的后裔怀有恢复其祖先故业的大志。所以他的活动自然应算作蒙古族的 活动史中。 帖木儿死后,其王朝尚持续了约一百年。这期间与明显的文化发达相反,国势却未得到发展,内乱频仍。1500年顷据有咸海(Aral)之北的乌兹别克(Uzbeg)人南下进入萨马尔罕,帖木儿朝亡。乌兹别克人为蒙古钦察汗的始祖拔都之弟昔班的子孙,原据有咸海北方之领地,该部族应为突厥族与蒙古族的混合种。这时为帖木儿五世孙的巴布尔(Babur)以费尔干为根据地,努力恢复其祖业。在与乌兹别克人的角逐中,虽曾几度进入萨马尔罕,但最终未能达到目的。他后来据有喀布尔,奠下了印度莫卧儿(Moghol)帝国的基础。 其后中亚细亚的形势,因与后篇有关系,也附记数行如下。 乌兹别克朝(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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