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

妖精· 巷子在晨光里醒来，各家厨房里飘来饭菜的香，一只颜色纯黑的猫从垃圾堆里蹿出来，转眼间消失在视线里。 又是一个千篇一律的清晨。陆浅轻轻睁开眼睛，从客厅的凳子上站立起来，动了动几乎麻木的双腿。看见房子里的杯盘狼藉。它们在隔了夜的愤怒里渐渐冷静下来，成为昨夜真切地发生过的唯一见证。   晨光巷，一个不该有这么美的名字的老式住宅区。街道两旁有臭气熏天的垃圾堆成了小山，一群以闲言碎语为人生乐趣的碎嘴老婆子围在一堆，叽叽喳喳闲扯家长里短，时不时感慨“当年我们村头……”不厌其烦地咀嚼陈年旧事，一遍一遍把时光翻烂。 十五年前，人民医院里传来一声嘹亮的啼哭，新生婴儿对世界打了第一声招呼。 年轻的父亲没有一丝喜悦的心情。医生说了，是个女孩。 七年前，孩子用一个简单的名字“陆浅”静默地成长。他们都说，陆浅这孩子漂亮得像个妖精，一双眼睛狐狸似的。 两天前，校园里小有名气的两个混混打了一架。为了陆浅。还牵扯进了李依明。 现在，陆浅想着昨天家里那场歇斯底里的争吵，头痛欲裂。 一向温柔的母亲像是只暴怒的母狮子，用极高的声调朝父亲大喊大叫。陆浅盯着母亲的眼泪一颗一颗落在地板上，盯到眼睛发疼。沉默不语。而父亲在把最后一点耐心磨损耗静的时刻，终于从床上起身，大骂一声往门外走去。 母亲突然跑过去，拿起桌上的水杯往门口的方向砸去。玻璃破碎的声音回响在窗外沉沉的夜里。巨大的声响过后，却只剩下长久的寂静。 不大的房间里，钟滴答、滴答、滴答…… 仿佛需要用时间的流逝来证明生命还存在的事实。 好久之后，母亲瘫坐在地上，缓慢吐出一句话，把小浅留下。像是被顽皮的孩子扎破了的气球，被抽空了最后一丝气力。    她背上书包，不忍叫醒在卧室里刚刚睡下的母亲。在心底留下一个轻微的叹息。轻轻把门带上。 如果，昨天晚上她能泪眼涟涟地挽留父亲不离开，结局会不会好一点。如果她能像正常的女儿那样对父亲想要离去时抱住他的腿，哭着说你不要走。 可是她没有。她只是沉默的盯着母亲的泪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盯到眼睛发酸。 然后在长久的寂静后听到缓慢而笃定的一句：把小浅留下。 把。小。浅。留。下。 没来由的，眼睛发酸。她走过去把母亲扶起来。又对门口那个站着的沉默男人说：爸爸，再见。平平淡淡的口气，好像他还是像原来一样出差，他只会离开一会儿。可是，这次离开，再无归期。 妈妈，后来的日子，我们会过得很好。她在心里发誓。    “陆浅这孩子，漂亮的像个小妖精，偏偏又出生在这样的家庭……”她听见人们的闲言碎语，扬起左边的嘴角淡淡的笑笑。妖精？说我么？ 妖精不需要爸爸。妖精离不开妈妈。 一边想，一边快到校门口，却听到一声清亮的“陆浅！”   回头看到李依明单脚支撑在地，朝她笑笑，隐约可见右边脸颊上一个小口子。陆浅也笑笑打趣道：“呵，李大帅，抢了第一的排位心里有点骄傲是难免的，不过挂了彩也能笑的这么快乐的还真是少见。” 李依明站在那里，看到陆浅轻轻回头，朝他笑笑。他甚至在那一刻看到了她脸上有一种名为妩媚的动人。他忽然就明白了以前在书上看到的一句话“回眸一笑百媚生”。她的皮肤莹白如雪，睫毛扇子似的上上下下忽闪，眸中星光流转，娇俏的唇轻启。这样一组合，便是能一眼就见到的美丽。而且，李依明看得出陆浅成绩优异是心高气傲的姑娘，又有好多传闻。即使再怎么平易近人，再怎么脾气好好。她从来不会和不相干的人多说一句心里话。你只能看见她随时随地的温暖笑容，却永远带着淡淡的疏离。 你们只是见面，点头，寒暄，目光交汇。擦肩。然后她向前，你回望。 可是这从来都不能阻挡她的优秀和好人缘。即使那么多女生嫉妒她，喜欢她的人仍然比讨厌她的人多得多。是刻意为之，或者本性善良，她都是最特别的存在。彼时的李依明只能用一个特别来形容她。 他知道，她是美丽的。美丽到妖娆——学校里有人喊她“小妖”。他们通常在意的只是你灵魂外的躯体，那个精致的面具一样的脸庞。这样的美丽，通常都是危险的。像一朵带着刺的妖冶的玫瑰，用最惨烈的方式来一次痛快淋漓的绽放。周身散发着脱俗的美，又隐含着某种危险的魅惑。 李依明在那一刻甚至希望陆浅不要这么美。如果她是邻家女孩一样的存在，如果她不这么耀眼，如果她不这么遥远。他可能会轻轻的走过去，耍帅的伸出手说：姑娘我保护你。可是那样她就不是陆浅。 妖精一样美的陆浅。   （未完成）   （这篇文我没有提前写下大纲。我没有写完开头，没有想好结尾，不知道时光会在何时大处落墨，不知道将来会有一个怎样的仓促落笔。可是我还是开始了。写这个的最初来源于大课间的一段奇葩的对话： 我在照妖镜前会显出原形。她顽劣地笑笑。 原来你是妖精？我心不在焉的回答。 对呀，哥哥我是蛇精！ 我靠，我说。 …… 不定时更新中。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