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烟瘾

奶奶的烟瘾 雨纷纷 旧故里 草木深 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   ——题记   一   清明时节雨纷纷。   细雨如针，无声无息地滋润了门前的闲花静草，橙黄的旧砖瓦，还有奶奶头上干枯的银丝。奶奶的发梢上沾满了细小的雨珠，而她丝毫没有发觉，皲裂干燥的手颤巍巍地夹着根劣质烟，烟头的火光忽明忽灭，升起飘渺的轻烟。   “妈，下雨了，快进屋吧。”妈妈走到院子里，对奶奶说。   “啊。”奶奶仿佛从睡梦中突然惊醒一样，“哦，好。”她起身，慢慢地走进屋后，回头又看了看那把竹椅，浑浊的眼睛明亮了一下又黯淡下去，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   二   小个子，略显臃肿的身材，苍白的皮肤松松垮垮，一头稀疏的白发，浑浊的眼睛仿佛是隔了层雾般看不清明。薄薄的嘴唇一张开便可以看到黄褐色的牙齿。——这就是我的奶奶。   奶奶的烟瘾很大——至少从我记事起就觉得如此。而且奶奶不喜欢好烟，抽的都是一种很廉价的烟，十几年都如此。   因为吸烟，奶奶经常咳嗽，带她去检查，医生说这都是吸烟惹的祸，并劝诫奶奶千万不要再抽烟了。奶奶满口答应，回到家却又开始抽烟了。   三番两次下来，奶奶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家人开始轮番劝奶奶戒烟。可是奶奶就是不听，我忍不住没好气地问：“奶奶，连医生都叫你不要抽烟了，你怎么还在抽烟啊?”   三   在几十年前，当我爷爷还是个煤炭工人的时候，他和奶奶就住在这栋变化坐落在巷尾的小屋里，结婚、生子，过平淡的生活。那时，爷爷常抽这种烟，碧青的外壳，廉价而普通。   十几年前，爷爷因病去世，便只剩奶奶一个人住在屋里——子女们早就搬到别处去了。虽然他们也常劝奶奶别一个人住了，可奶奶不听，固执地守着老屋。有时在爷爷常坐的竹椅上，抽几根爷爷常抽的烟，时光就从竹椅的缝隙中漏过。   “我以前也不抽烟啊。只是老头子走了，我一个人时就想他。抽着这烟，就好像他还在似的。”奶奶说着，用手抚摸着光滑的椅子，眼里有了泪光。   “妈，你去我家住吧。”大伯开了口。大人们也纷纷希望奶奶能到自己家住。   奶奶摇了摇头：“不了。我也是大限将至了。住在这里，虽是一个人，却也不孤寂。”大家都说不出话来了。奶奶手指颤巍巍地点燃一支烟，目光飘得很远。   四   奶奶还是戒不掉烟，还是一个人独守着老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