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变

不变                            文/湖北省监利中学 胡松 我以为春天就是温暖的，一直不变，却忽略冬与夏的交接时寒风依然凛冽。 我以为青春就是明媚的，一直不变，却忽略忧愁与诚惶在悄悄等岁月改变。 我和他一年只见一次面，隔着马路上穿行的汽车，他傻傻的笑若隐若现，直到他跑到我身边，热情地接过我手里的礼包，我才意识到又是一年。 走到他的家，我主动和他妈妈打招呼，迎来的却是询问我考试考了多少分，我故意挤出笑脸说不知道，他妈妈还穷追不舍的说，他每门成绩都不及格，他还不如在家里带妹妹算了，交学费都是浪费。 听到这话我感觉很生气，回过头却看见他低着头，把妹妹轻轻放下，悬空的手很不自然的插进口袋里，他没有丝毫反抗，似乎对这一切都麻木了，我推着他呆立着的身体一起迅速上楼，消失在嘈杂的对话声里，我多希望是真的消失。 他是我的表哥，只比我大几个月，但读书却比我低好几级，就凭这一点大人们都把他当一个笨蛋看待，他所有的骄傲在唾弃声中匿迹，就像一个无辜的丑小鸭，我也希望他是，至少结果是美好的。 我不知道大人们竟然是如此的健忘，他们只在乎结果，他们常常是忽略过程的，他们忘了在，他父亲还活着的时候他也是一个听话的孩子，他们忘了这些年来这个还是孩子的他承受了多少的痛苦，他们忘了思考为什么他变了。他们忘了思考为什么他变了。 我不知道一个孩子的心理承受能力究竟有多大，但是，这样的孩子应该听到的不正是大家的鼓励吗？一起上楼后，只有我们两个人，我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我害怕我的抚慰会变成伤害他的累赘。 青春就是这样，好似脱缰的野马，受伤了，擦干泪，从头开始，继续飞奔。他问我要不要看电视，他和我分享快乐、悲伤，分享过去一年的快乐成长。但我还是很小心，尽量避开所有敏感的话题，生怕揭了他的旧伤疤。我有一种羞愧感，因为我是带着心思去和我的兄弟交流的，我也被改变了，我开始适应了这个虚伪的世界的游戏。 没过多久，我爸妈也上楼来了，一上楼就不忘关心他，毕竟在无情的人也有同情心。 “你的新爸爸对你怎么样？对你好吗？你冷不冷？” 他沉默无语，我早已料到。从我爸妈上楼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又被“马主人”绑住，只能乖乖的低头吃草了。 当他们走后，盯着电视目不转睛的他喃喃地说：“你说呢？” 这三个字算发泄吗？他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岁月的车轮轧过我们的伤痕，稚嫩的脸庞也随岁月改变，变得越来越复杂，越来越不善表达了。 以前的他不是这样的，以前的他也是父母掌心的宝，也会把最真实的泪水留在父母的怜惜里，把最纯真的笑声留在记忆的风里。有父母嘘寒问暖，再有人问他“冷不冷”时，他总可以骄傲地回答“不冷”。 我看见他的妈妈抱着他的新妹妹，时后爸和他妈生的，我问他，你喜欢你的妹妹吗？ 他毫不犹豫地回答我说：“你说呢？” 两个回答同样简单，却又截然不同。他在发泄，他在反抗；他在包容，他依然在爱。岁月让他渐渐地现实，渐渐地看清世界，但他依然懂得用爱去原谅，去包容。 在变与不变中，尽管岁月变得无痕，只留你遍体鳞伤，但把握住最真实的、不变的包容，仍现实的箭射得你千疮百孔，却依然有爱为你疗伤。 尽管春天不都是温暖的，但在我的心里仍有不变的温暖。 尽管青春不都是明媚的，但在我的心里仍有不变的阳光。 （课堂内外 创新作文高中版2014年4月号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