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北郊北周安伽墓发掘简报

考古与文物 年第 期 西安北郊北周安伽墓发掘简报 陕西 省考古研究所 年 月底 , 陕西省考古研究所在配 合省政府二号小 区工程文物清理工作 中 , 发 现 了一座罕见的北周大型墓葬 。 该墓位于西 安市北郊大明宫乡炕底寨村 , 西距汉长安城 遗址约 公里 , 南距唐大明宫遗址约 米 图一 , 这是继咸 阳原北周大型墓葬群之 后 , 首次在北周长安城附近发现这一时期的 大型墓葬 。 发掘工作 自 月 日开始至 月 初结束 , 出土的文物虽然数量很少 , 但其精 美和稀有程度却是空前的 , 甫一面世 , 便引 起 了国内外学术界的广泛重视 。 现将墓葬结 构和发掘情况及 出土物简报如下 , 石刻画 的 具体 内容将另行刊发 。 一 、 墓葬结构 ùùù 护二 口·曰 汉长安城 ,, 安伽鑫 ‘ 飞·ó厂 一 一飞 尸 一 一 一 一 一 一 西西 安安 图一 安伽墓位 示意图 该墓系长斜坡墓道多 天 井砖砌单室墓 , 座北朝南 , 方向 。 总长度 米 , 由斜坡 墓道 、 个天井 、 个过洞 、 甫道和墓室组成 图二 。 由于地曾经取土 , 墓道和天井直 接开 口 于耕土层之下 , 并且被密布的大大小 小的唐代灰坑所打破 。 清理时第一 、 二 、 三 天井 已挖毁 , 但第一 、 三天井的东壁拐角仍 有残 留 。 根据第 四 、 五天井的大小可 以判断 这座墓应有 个天井 。 一 墓道 斜坡 形 墓 道 , 平 面 呈 长 方 形 , 水 平 长 、 宽 米 , 坡度 。 。 这个斜坡从墓道 底一直通到甫道南 口 石 门前 。 二 天井 平 面呈长方形 。 第 四天井上 口 长 、 宽 米 , 四壁基本垂直 , 深 一 米 。 第五天井上 口 长 、 宽 米 , 其东 、 南 、 西三壁垂直 , 北壁 向下逐渐收分 , 深 , 一 米 。 东西两壁南端各有一排脚窝 , 高度间 隔 一 米 , 深约 米 。 第三天井和 第 四天井东西两壁都绘有壁 画 , 作法是 在 天井两壁靠近过洞人 口 的北半部不施草拌泥 底帐直接涂以厚约 毫米的白灰面 , 四周施 以宽 厘米的暗红色边框 , 在画面正 中墨线 绘站立 的拄剑武士 。 各个壁面的内容基本雷 同 。 武士头戴兜黎 , 圆脸 , 浓眉 , 阔鼻 , 朱 唇 , 蓄 须 , 双 手 于 腹 部 拄 带 鞘 长 剑 , 剑 柄 一 一 目口川一一曰曰 , 一川 —— 一 一,,尸 二 一 , ‘ 由 二, 一 ,, ,,ù 所 饰 的红穗 下垂 , 鞘 为黑 色 。 身穿及膝恺 甲 , 下身着裤 , 脚 蹬乌履 , 双脚外撇 图三 。 三 过洞 拱形顶土洞式 。 以第五过 洞 为例 , 长 、 宽 米 , 顶 部塌陷 。 第 四过洞人 口 上方绘 有壁画 , 白灰面呈新月形 , 主 题图案为三朵花 , 正 中绘一朵 红色大花 , 五片花瓣呈放射状 伸展 , 两片肾形花曹下垂 。 两 旁 以 墨线勾绘枝蔓 , 两端各绘 一 朵 稍 小 三 瓣 花 , 东 端 为 黄 色 , 西端为红色 , 色稍浅 图 四 , 图五 。 四 封 门 共两道 。 第一道封 门位于 第 五 天 井 北 端 , 甫道 人 口 以 外 。 条砖横 向平砌 , 高 、 宽 米 , 共计 层 , 自下 向上 第 层开始错缝 。 第二道封 门 位于 甫道券顶下 , 高 、 宽 米 , 条砖砌成 , 计 层 , 自下 而上第 、 第 一 层 为纵 向 对缝 , 第 、 层 、 第 、 层 和第 。一 层 横 向平砌 , 第 层 和 第 层 为纵 向竖 砌 。 两道砖封门均完好无损 , 保持 着封砌时的原貌 。 第一道封 门 内面 和第 二 道 封 门 内外 两 面 都有非常严重的烟熏痕迹 , 保 留有黑色烟良 , 似乎封 门以 内 曾经起过火 。 五 甫道 图二 安伽墓 平 、 剖面 图 平面呈长方形 , 长 、 宽 米 。 甫 道人 口 处上方绘有壁画 , 其作法和 内容与上 述第 四过洞人 口 上方壁画相 同 见图六 。 砖 券拱形顶 , 石 门以外部分高 米 , 石 门以 内部分高 米 。 两壁砖砌 , 砌法为两顺一 丁 , 距地面 米高处起券 , 顶面和壁面都 涂 以不到 厘米厚的白灰 。 地面用条砖南北 纵 向对缝铺就 , 但并不平整 , 中部错乱拱起 , 形成鱼脊形 的中间高两侧低的状态 。 甫道内 距石 门 米处 由北 向南顺读方 向放置石墓 米 , 四 壁 砌 法 亦 为 两 顺 一 丁 , 距 地 面 米 高 处 起 券 。 墓 室 顶 用 条 砖 纵 向错 缝 平 砌 , 向 上 逐 渐 收 拢 , 面 与 面 之 间 接 合 处 打 磨 。 地 面 东 西 横 向条 砖 对 缝 铺 地 。 墓 室 厉厉镬壑瘫瘫 湃湃脊蒸蒸妞 ” ’侧 ’ 、、川川 川 日 八八’ ” ” ” , ’ 【【 , ’ ’ ’ 口 ’ ’ 二 」」’ ‘ 日 ’ 门门 ,, 万告月一尸尸尸 面 厅 目 ’’ 月月 ’ 卜 ’ ’ ‘ ’’ ,,, 尸 ’ ’ ’ ’ 厂 ’ ’ ’ ’ ’ ’ 「「 ’’ ’ 二 ’ ” 】’ 〔〔罕罕罕 ’ ” ’’’ ’’’ , ” 图三 第四 天井东壁 壁 画攀本 图六 第二道 砖封门立 面 图 烫戮 图 四 第 四过洞人 口 壁 画摹本 顶部裸砖无装饰 , 四壁涂有厚约 厘米的白 灰面 , 隐约可见红色条带状彩绘 , 说明原先 可能绘有壁画 , 但 由于曾遭强烈火焚 , 四壁 白灰焦黑脱落 , 部分地方 留有竖 向条状烟臭 。 甫道和墓室都未经扰动 , 地面仅积有厚 厘 米的淤泥 。 墓室 内偏北部正 中放置围屏石榻 一座 , 但或许 由于年深 日久 , 地底震动的原 因 , 围屏的左右两扇 向东西两侧跌落 , 正面 向上平置于地面 , 背扇 向南倒伏于石榻上 , 背 面 向上 , 但均未碎裂 , 保存情况相当好 。 石 榻正前方附近南北 向纵置条砖一块 , 似乎作 为上榻的台阶 。 二 、 出土遗物 图五 第 四过洞 人 口 壁 画 这座墓葬虽然规模较大 , 也未遭盗掘 , 但 志一合 。 墓志北侧和东侧放置墓主人遗骨及 随葬品从数量上来讲并不丰富 , 一般北周大 铜带具一副 。 甫道 内显然遭受过火焚 , 顶壁 墓 中常见的陶俑 、 陶明器模型及铜器 、 玉器 面石灰表面焦黑并大面积脱落 , 墓志 、 人骨 等不见随葬 , 除了装饰精美的石 门和围屏石 甚至地砖底 、 侧面都有黑色烟莫 。 从遗骨的 榻外 , 仅有一合墓志和一副铜带具 , 以及若 粗壮程度 以及头骨的特征观察 , 墓主人应为 干婆金铜薄片 破碎过甚 , 无法复原 , 不知 一 中老年男性个体 。 有何用途 。 这很可能与墓主的民族习惯和宗 六 墓室 教信仰有关 。 砖砌 , 平面基本呈方形 , 东西长 、 南 一 石 门 北宽 米 , 四壁略带弧凸 。 弯窿顶高 位于 甫道人 口 向内 “ 米处 , 青石灰石 一 一 质 , 由门额 、 门相 、 门框 、 门扉 、 门砧和门 限组成 图七 。 通高 、 宽 米 。 额 半 圆形 , 高 “ 、 宽 米 , 正面制作彩绘 减地浅浮雕贴金图案 。 图案可 以分为四组 , 并 。 。 。 。 ‘矛乳。 。 。 图七 石门立 面 、 剖视 图 以纵 中心线为轴基本对称 正 中央 的图案为 三头骆驼 一头正 向 , 两头侧 向 , 踏一硕大 的覆莲基座 , 背负一较小的莲瓣须弥座 , 座 上置火盆 , 盆 内积薪燃火 , 火焰熊熊 , 焰尖 化 出一朵莲花 封底 。 这组 图案安排在 门额 正 中最显眼 的位置 , 说明它是点题之作 , 是 用来确定全部图案的性质与宗教归属 的 。 火 焰左右各有一伎乐飞天 , 左执琵琶 , 右执茎 模 , 着红裤 , 跳足 , 身披彩 缝 , 四周祥云缭绕 。 琵琶飞天 的项圈和手镯用金铂贴附装饰 。 骆 驼两侧为人身鹰足神和供案 。 人身鹰足神上 半身为人身 , 卷发 、 深 目、 高鼻 , 并戴有喇 叭形 口 罩 , 上身赤裸 , 双手执一长柄器物伸 向供案 , 下身为鹰身 , 双翼伸展上翘 , 尖尾 鹰爪 。 供案的形状怪异 , 像两个鱼尾对置 , 正 面可见有三条兽足形案腿 , 案上摆放瓶 、 罐 等各色器物 , 表面贴金 , 瓶 内插花草 。 门相 左下角和右下角各有一踢坐 的胡人 , 面前置 熏炉燃火 , 熏炉及火焰贴金 。 门额底部是起 伏 的山峦 , 并施 以黑色 , 整个 门额 的减地全 部填以红彩 。 门相和 门框正 面线刻 图案并贴金装饰 。 门媚长 ‘ 、 高 、 厚 米 , 以宽 厘 米的金铂条作框 , 正 中是一个正视的兽头 , 面 目狰狞可怖 , 张嘴露出锐利的撩牙 , 胡须以 金铂条作装饰呈波浪形展开 , 波浪两侧线刻 缠枝萄葡纹 。 门框高 、 宽 、 厚 米 , 亦饰 以金铂边框和波浪形金铂条 , 线刻 缠枝萄葡纹 。 门扉高 、 宽 、 厚 米 , 正 面 雕 刻 三 列 乳 钉 , 每列 五枚 。 乳 钉 直径 为 米 , 圆形的铁质 门环表面婆金 , 连 同门 锁皆锈蚀脱落在地 。 门砧长 、 宽 、 通高 米 , 外 侧雕刻一对蹲坐 的石狮 , 高 米 。 虽然同 为幼狮 , 但装饰各不相同 。 东侧的腹下掏空 , 胸前饰两层柳叶形卷毛 图八 , 下 西侧的 腹 下 未 掏空 , 胸 前 饰 两 层 大块鱼 鳞状 卷 毛 图八 , 上 。 图八 门砧石娜正 、 侧视 图 门限长 、 高 、 厚 米 , 平 素无纹饰 。 二 围屏石榻 青石灰石质 , 由榻面 、 七条榻腿和三面 围屏组成 , 长 、 宽 、 通高 米 。 榻面 由一整块石板制成 , 厚 米 , 上表面 一 一 四周的边缘磨光 , 中间拉毛 , 非常粗糙 , 可 能是为了铺陈毯子 时不易滑落 。 榻面边缘正 面 和左右两侧雕刻彩绘浅浮雕贴金 图案 , 为 分 个方框 , 正面 个 , 左右两侧各 个 , 方框 内饰联珠纹 , 联珠呈椭圆形 和方形排列 并互相 间隔 , 方框和联珠贴金铂 。 每个方框 内雕刻一个兽头 , 正 面正 中的兽头为正视 , 两 侧的兽首均为侧视 , 面 向正 中 。 兽的种类有 象 、 狮 、 鹰 、 鸡 、 牛 、 野猪 以及不知名的怪 兽 。 榻面下缘雕成波浪形尖牙 , 并与榻腿组 合形成壹门状 。 榻腿高 米 , 顶上雕 出桦 与榻面下 的卯相套合 。 整榻除四角各有一腿 外 , 正面有两腿 , 背面有一腿 , 每条腿 的外 表面有线刻兽首人身力士承重 图案 , 蓬头披 发 , 环眼 圆睁 , 张 口 露角撩牙 , 身上肌 肉突 出 , 两手作爪状 , 一手 向上承托 , 一手下垂 , 两脚一前一后 , 前高后低站立 , 脚下踏 山峦 。 四 角榻腿各两幅图案 , 前后 面三条腿各一幅 , 共 幅力士 图案 , 形象基本相 同 。 榻上 的 围 屏 由三块青石板组成 , 左侧石板长 、 高 、 厚 米 , 右侧石板长 米 , 高 、 厚与左侧相 同 。 背板长 米 , 高 、 厚与左 右石板相 同 。 三块 围屏背板 以桦卯套合联接 。 左侧 围屏底部和右缘 出桦 , 正面围屏左边刻 卯 , 底部和右缘出桦 , 右侧围屏左边刻卯 , 底 部出桦 , 围屏顶部联接处刻出梯形 凹槽 , 两 块 围屏 的梯形 凹槽 以 短底相 接 形 成 蝶 形 凹 槽 , 当时槽 内可能加有金属楔或木楔用 以 固 定围屏 的位置 。 围屏正面作浅浮雕彩绘减地 贴金图案 , 以宽 厘米的红彩绘作边框 , 分 隔为 幅屏风 , 其中左右两侧 围屏各 幅 , 正面 围屏 幅 。 每幅屏风基本分为上下两个 场景 , 表现西域胡人的生活画面 , 内容有出 行 、 狩猎 、 歌舞 、 宴饮 、 家居 、 商旅 、 厄厨 等 , 共计一百多个人物 , 另有房舍 、 帐慢 、 树 木 、 山石 、 牛车 、 马匹 、 野兽 、 酒具 、 乐器 、 武器 , 具有很强的写实性 封面 、 封二 、 封 三 。 三 铜带具 青铜质 , 锈蚀严重 , 由带扣 、 扣眼片 、 带 镑和钝尾组成 , 原先都附在带鞋上 , 系于墓主 人腰间 , 但鞋 已 完全腐朽 图九 。 带扣 件 。 扣环呈椭 圆形 , 截面圆形 , 扣 针截面半 圆形 , 针上还穿有一枚扣 眼片 。 扣 环与扣针通过转轴与扣身相联 , 扣身呈马蹄 形 , 通长 、 宽 厘米 图九 , 。 扣眼片 件 。 出土时一件还穿在带扣上 。 呈椭圆形 , 长径 、 短径 、 厚 厘米 , 穿孔稍偏 , 孔径 厘米 。 背面有三枚弯曲 的细齿 , 是用来将扣 眼片固定在带鞋上 的 图 九 , 。 甲口 叫乒泣勺户 睡盔舞舞翘圈 ⑥ 自 叹酥二赞产 井二 , 图九 铜带具 带 铐 件 。 可分为两种式样 , 一种方形 , 件 , 长 、 宽 、 厚 厘米 , 铸面有 北周墓葬 , 这为我们在北周城长安附近探索 北周文化遗存增强了信心 , 也丰富了北周墓 葬的类型 。 安伽墓是第一次发现的萨保墓 , 与 袄教 直接有关 , 其石 门额雕刻图案具有典型 的袄 教特征 , 是研究 袄教 的珍贵实物资料 。 围屏石榻的图案 内容丰富 , 写实性强 , 是 全面反 映 世 纪胡人贵族生 活 的真实 画卷 , 对研究北朝史 、 中西文化交流史 、 西北少数 民族史 以及 中国古代服饰 、 建筑 、 饮食 、 音 乐 、 美术 、 舞蹈等都提供 了不 可多得 的生动 直观的资料 , 必将对上述各门类 的学术研究 产生重大的积极影响 。 附录 安伽墓志原文 大周大都督 同州萨保安君墓志铭 君讳伽字大伽姑藏 昌松人其先黄帝之苗 裔分 族因居命 氏世济 门风代增家庆 父突 建冠军 」 将军眉州刺史幼擅嘉声长树望实履 仁蹈义忠 君信友母杜氏昌松县君婉兹 四德 弘此三从肃 」 睦闺 闹师仪乡邑君诞之宿扯蔚 其早令不 同流 」 俗不杂嚣尘绩宣朝野见推里 阴遂除同州萨保 」 君政抚 闲合远迩板恩德盛 位隆于义斯在俄除 」 大都督董兹戎政肃是 军容志效鸡鸣身期马革 」 而芒芒天道杳杳神 抵福善之言一何无验周大 」 象元年五月遴疾 终于家春秋六十二其年岁次 己亥十月 己 未 朔 盾于安长之东距 城七里但陵 谷易徒居诸难息佳城有 镌勒口无亏其词 曰 基遥转固 孤久弥清光跪照病价重连城方 鸿节 鹜辟骥齐征如何天道奄壁泉扁寒原寂 寞旷口 」 萧条岱 山绣砺拱木俄 樵佳城禽陇月 昭 昭嫌曰 」 易 金石难销 参加发掘 的人员有 尹 申平 李 明 张 丁 杨 云 寇 小 石 绘 图 寇 小 石 摄 影 张明惠 壁 画 揭取 高明韬 文物保护 吴天才 执 笔 尹 申平 邢福 来 邢福来 赵刚毅 吕建平 李 明 ’ ’ , 安伽 氏 , , 一 一 一 袄教 , , , , , 莱特 , 袄教 袄教 , — 萨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