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颜面斑疹的中医辨治

病例简介 学 生 老 师 学 生 老 师 　　 患者，女，42岁，服务员。 2004年4月两颊部出现散在红疹，反复 发作，并去美容院理疗，未能消除。 时好时发，发作时有瘙痒感，有时因 搔抓而破溃化脓，故有黑褐色的斑疹 瘢痕，影响容颜。曾去皮肤科诊治， 收效甚微，遂来我处就诊。 　　 刻诊：患者素体尚可，每月经期 正常，但月经量少，时有血块，白带 较多，伴腰酸乏力，尤其不能久站。 纳食尚可，喜食甘甜之物，不喜油脂 类；大便不畅，有时3～4天才排1次， 但无腹胀、腹痛感。夜间口干，晨起 口苦。经常熬夜工作(有时至凌晨2 时)，工作辛苦，疲倦力竭，眼圈黑 滞，面色黄而微黑，舌淡而苔微薄， 脉濡细。辨证：因属皮肤之疾，肺主 皮毛，又因红疹时发时愈，系肺火上 扰所致。故治宜清泄肺火，佐以解毒 凉血：桑白皮30g，桑叶10g，桑椹子 30g，白芷10g，赤芍15g，丹参30g， 丹皮10g，制军8g，柴胡10g，黄芩 10g，青黛(包)10g，芦根30g，白花蛇 舌草30g，人中白黄(各)10g，西洋参 (另炖)5g。共7剂，每日1剂。 　　 7天后复诊。自诉：药后大便畅 顺，皮肤红疹已停发，无瘙痒感，自 觉病情明显减轻。即以原方去白花蛇 舌草、人中白黄，加茯苓10g，泽泻 10g，又7剂。并嘱其多吃新鲜蔬菜、 水果，如青瓜、西红柿、冬瓜、笋、 芹菜、梨、西瓜等，少进肥甘之品， 忌油炸食品及葱、酒、辣椒、大蒜等 物。前后随症加减治疗1个月，面部红 疹、黑色瘢痕全褪，面容红润。 此后，有较多类似病人前来求 诊，前后治疗50余例， 均取得较好疗效。随症加减：红 疹多而有热痛感加石膏30g，焦山栀 10g，水牛角片30g，以加重清热解 毒、凉血散血之力；瘙痒甚者加徐长 卿15g，蝉衣10g，僵蚕10g，以加强祛 风活血之功；伴黑褐色斑疹加川芎 30g，葛根30g，天竹黄10g，胆星 10g，杏仁10g，以治痰化瘀。月经不 调者需随症调经：如经来腹痛，加乳 香5g，没药5g；月经色黑，加桃仁 10g，红花5g；经前乳胀，加青皮、 刺蒺藜各10g；带多属湿热者，加萆 30g，车前子10g；肾虚腰痛，加杜仲 10g，川断10g，龟板(先煎)10g。病程 日久，久治无效，强调痰瘀同治的同 时注意补益肝肾，以六味地黄汤加杞 子20g，龟板(先煎)10g，鹿角片(先 煎)10g，海马粉(吞)3～5g。连服1～ 3个月，持之以恒，定能换颜。 　　 颜面斑疹是影响容貌的 面部皮肤病，一般由皮肤科专业医师 进行治疗，也有患者请美容师疗理， 而老师治疗女性颜面斑疹疗效极佳， 这是起于何因？老师对此病治疗有什 么研究？请解惑。 　　 讲起此事，你可先去查 找2003年第4期《中国社区医师》杂志 “名师垂教”栏中，我撰写的《看似 生疏难下药，辨证施治见妙法——颜 面热疮证治案》一文，其中介绍1例 25岁男性青年教师专程求医的经过。 当时其颜面不能目睹，经多方、多处 求治，无见寸效，经我精心调治而病 告愈。为女性治疗颜面斑疹始于 2003年的1例患者，自认患痤疮，服用 中西药及面膜治疗，不见好转，后经 我用清肺解毒、活血祛风之法治愈。 　　 对于此病的治疗，有人认为其为 肝肾虚、损、瘀、郁所致的脏腑阴阳 失调之病，用金匮肾气丸、逍遥丸、 大黄 虫丸加减，收到一定效果。我 认为该疗法对久治不愈黑褐色斑疹、 中老年人是适宜的，而对于青年或中 年女性颜面斑疹并非所宜。我治疗以 青、中年女性为多，在临床治疗中体 会到肺火旺逆、血热瘀毒为基本病 机。在此病机基础上，立法处方。因 此治重在肺，从肺论治；强调瘀毒， 重在清火。掌握和认识女性颜面斑疹 的病机与治则，然后选方用药，这样 才能得心应手，立竿见影。 　　 您讲了“治重在肺，从 肺论治；强调瘀毒，重在清火”的治 则，尤其是“从肺论治”还是第一次 听到，请能释疑。 　　 中医对病机的认识皆从 临床实践所得。颜面居人之首，颜面 之病皆为上焦所属，肺位最高，故称 “华盖”，所以肺与颜面皆位于人之 上焦，此其一。肺朝百脉而主治节， 即全身血液都通过经脉而聚会于肺。 《素问·经脉别论》：“食气入胃， 浊气归心，淫精于脉，脉气流经，经 气归于肺，肺朝百脉，输精于皮 毛。”这告诉我们经消化吸收后的血 中营养，通过经脉到肺进行气体交 换，然后输送到全身，并将精气输布 于皮毛。而《灵枢·邪气脏腑病形》 篇说：“十二经脉，三百六十五络， 其血气皆上于面而走空窍”。因此肺 朝百脉，百脉之血气皆上于面，故肺 皆为女性患 者， 女性颜面斑疹的中医辨治 312000浙江绍兴市中医院 董汉良 广廿灬虫 　中国社区医师　2006年第11期（第22卷总第305期）33 CHINESE COMMUNITY DOCTORS 名师垂教 艹解 名师垂教 与面息息相关，此其二。肺在体合 皮，其华在毛。皮毛包括皮肤、汗 腺、毫毛等，是一身之，依赖于卫 气和津液的温养和润泽，成为抵御外 邪侵袭的屏障。故《素问·五脏生成 篇》曰：“肺之合皮也，其荣毛 也。”由此可知，肺与皮毛是相辅相 成的，皮肤致密，毛皮光泽，抵御外 邪能力则强；反之，肺气虚，卫外不 固，容易感冒，皮毛憔悴枯槁，腠理 闭塞，卫气郁滞，邪毒外侵易生疮发 疹。因此肺与皮毛、腠理相合，此其 三。正由于肺与颜面、皮肤的这种关 系，因此“从肺论治”是本病的治 则。 　　 由于病变以红疹散布为主，反复 发作，又有瘙痒感，时有感染化脓， 又以中、青年女性为主，所以风热邪 毒入侵颜面、皮肤为发病的外因；同 时，常伴夜间口干、晨起口苦、或月 经不调等症，此为内热上扰之象，为 发病内因。内外合邪，故当重在清 火。由于火热内扰，致气血瘀阻，气 滞血瘀，日久酿为邪毒，故瘀毒表现 亦十分明显，如日久颜面部出现黑褐 色斑疹、瘢痕，有时出现月经量少而 色黑有血块，大便不畅等，在治疗中 强调瘀毒致病。 　　 颜面斑疹虽是小病，其 实是众多疾病的反映。所以我认为颜 面斑疹要全面调治，除肺之外，是否 还要调理其他脏腑？ 　　 你认识了“从肺论治” 的道理之后，又提出全面调理其他脏 腑，这个想法非常正确，亦是我要告 诫你的一个问。其实，任何疾病都 不能偏侧一说，或固执己见，尤其中 医治病，须强调整体观。所以你提出 的全面调治是对的。如久治不愈或斑 疹变黑褐色，留下瘢痕，就须从肝肾 调治入手，强调补益肝肾能收到较好 效果。前人亦有这方面经验，如《外 科正宗》中说：“黧黑斑者，水亏不 能济火，血弱不能华肉，以致火燥结 成斑黑”，治以肾气丸配活血化瘀之 品。若脾虚肝郁，斑疹此起彼伏，心 情忧郁，纳食无味，常需调理肝脾， 治以逍遥散加味。若心血不足，夜寐 不宁，心烦、心悸，颜面斑疹时隐时 现，需养血宁心，交通心肾，治以交 泰丸合归脾汤加减，或柏子养心丸亦 可。而在调理五脏六腑时，必须密切 观察颜面与全身症状的变化，做到辨 证施治。 　　 请老师对本病处方用药 作一方解，以便我们今后灵活应用。 　　 前面已经讲了“治重在 肺，从肺论治；强调瘀毒，重在清 火”的治疗原则，因此用桑白皮、桑 椹子、桑叶“三桑”以泻肺、宣肺、 养肺。桑白皮以皮行皮，为甘寒之 品，虽为泻肺平喘、行水消肿之品， 但在此用其去颜面之水湿，清肺中之 热邪。《本草纲目》中说：“桑白 皮，长于利小水，乃实则泻其子也， 故肺中有水气及肺火有余者宜之。 ‘十剂’云：燥可去湿，桑白皮、赤 小豆之属是矣。⋯⋯桑白皮、地骨皮 皆能泻火从小便去，甘草泻火而缓 中，粳米清肺而养血，此乃泻肺诸之 准绳也。元医罗天益言其泻肺中伏火 而补正气，泻邪所以补正也。”由 此，可知桑白皮为泻火燥湿而不伤正 之品，颜面斑疹多由湿、火所致，故 用之颇宜。桑叶祛风清热，凉血润 燥，入肝肺二经。《医学正传》有单 味桑叶治皮肤疱疮的记载。《本草求 真》载：“清肺泻胃，凉血燥湿。” 故桑叶功效颇合用于颜面斑疹的治 疗。 许多斑疹发病由于风胜血热， 血虚血燥所致，故颜面皮肤干燥瘙 痒，继而出现斑疹；桑椹滋补肝肾， 养血润燥。因此为滋润颜面皮肤之润 剂。此3味药为本方之主，不可缺一。 赤芍、丹皮、丹参凉血祛瘀，白花蛇 舌草、人中白黄(各)、青黛(包)解毒 清热。白芷助桑叶以祛风止痒，芦 根、西洋参助桑椹养血润燥以清热， 柴胡、黄芩清泄肝火，疏肝泄热，以 防木火刑金之变。制军有活血祛瘀， 凉血排毒之功，因此亦可随症加用， 尤其便秘不畅者为必加之品，因肺与 大肠相表里。 　　 还有一些饮食方面的忌 宜及随症加减的方法，请您进一步给 予指导。 　　 我一直以来奉行的信条 是“药治不如食治，食治不如神 治”，即：第一是精神调节，第二是 饮食调养，第三是药物调治。而医学 生或初涉医林的医生，往往把药治放 在第一位，寻找有效方药，学习老师 经验方或收集古今验方等。虽然治方 是重要的，但不是惟一的、最重要 的。而从防未病的角度，当以我说的 先神治，再食治，然后药治。所以对 颜面斑疹的治疗除了在精神上放松 外，饮食忌宜非常重要。首先 要树起彻底治愈的信心，由于容 貌的损害，有的患者伴随忧郁，不愿 见人，有的患者不愿面对镜子，日久 造成精神上的创伤，因此对患者精 神、情志上的疏导非常重要。饮食应 以清淡而多汁液、多维生素的新鲜蔬 果为主，少进或不进厚味甘腻、辛辣 热燥之品，在本案医嘱中均有体现。 　　 关于随证加减的问题，首先必须 在专病专方的前提下，随症加减。专 病专方即本案所用的治方，加减方 法。值得一提的是女患者的月经情 况，因为女性颜面斑疹的发病与其月 经有着密切的关系，两者之间往往相 互为病，即许多女性颜面斑疹往往伴 随着月经病，因此调经可以直接或间 接治疗颜面斑疹。 学 生 老 师 学 生 老 师 学 生 老 师 《本草经疏》谓：“桑椹，甘寒 益血而除热，为凉血补血益阴之 药。” 在精神 方面 　中国社区医师　2006年第11期（第22卷总第305期）34 CHINESE COMMUNITY DOCTORS 名师垂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