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层素食主义

我相信，素食主义刺激我们去确认自己是大自 然的一部分，而非区膈于、优越于动物与自然界的 整体，并且帮助我们超越人类中心主义的限制„„ 这种以人类为中心的观点已被证明将招致这星球的 毁灭。 ——福克斯 读书笔记 [美] 福克斯 著 无空的 读书笔记 深层素食主义 深层素食主义读书笔记 - 2 - 我建议,我们不应单单研究或采取素食做法，而应该把它看 作一种生活方式的一部分，它可以让人类获得比我们先前所知更 好的身心健康……我们必须检视我们的饮食习性，这不仅是为自 己，也为我们的环境，为和我们共同拥有那个环境的人类，以及， 或许最重要的，为我们孩子和那些未来的世代——他们的存亡将 取决于我们今天所做的选择。 ——Jon Wynne-Tyson 深层素食主义读书笔记 - 3 - 前言 素食主义并不是仅仅出于健康或生活方式之考量而采取的一种任意的或怪 异的饮食偏好、信仰或心态，而是有多得多的意义。全面检视素食观点引出和我 们生存之道德、社会与政治领域相关的各式各样的哲学议题。 „„ 如果我能帮助那些已经吃素的人厘清并巩固他们的观点，帮助那些没有吃素 的人考虑改变他们的观点，那么我的目标就达到了。引领我写这本书的指导精神 是我的信念：素食可以把人类以及我们的地球引向较好的未来。 ——福克斯 致读者 亲爱的读者： 您好！感谢您阅读本书。如果你对素食感兴趣，我极力推荐您将此书认认真 真地读完，您将像我一样受益匪浅。 三年以前，我还常常认为自己是个另类，全世界只有自己一个人不吃肉。素 食习惯给我的生活带来可极大地不便，有时还会受到别人的嘲笑。一次怀着好奇 与侥幸的心理，在搜索引擎里搜索“素食”，竟然出现了多得多的结果。这一刻， 我高兴极了，我不再孤单，不再是那个是被遗忘在地球的精灵小孩。同时我也开 始了从一个素食者到素食主义者的“进化”。 在四年的大学生活中，我花了相当长的时间泡在学校图书馆里。意外发现了 史幼波的《素食主义》，这本书成了我的启蒙读物。书中的每一章节就如滴滴甘 露，滋润着我的心灵。但真正使我走上素食主义之路的，是福克斯的《深沉素食 主义》，这是一本空前绝后的书。《深层素食主义》已出版多年，但读过它的国 人却寥寥无几。可能是由于文化的差异，使不少声称是素食者的人也望而却步。 编写此读书笔记的目的，正是使更多的国人能够了解素食主义。 素食者常常受到质疑是不足为奇的。特别是青少年，旁人的担忧和讥讽是他 们选择素食的最大障碍。在中国乃至世界，传统健康观念根深蒂固。但不久前出 版的《中国健康调查报告》却扫清了这一障碍。美国康奈尔大学营养科学系坎贝 尔教授和中国工程院院士、中国疾病预防与控制中心研究员陈君石经长达 20多 年的科研合作，以大量的科学证据从多方面有力地证明了：以动物性食物为主的 膳食会导致慢性疾病的发生（如肥胖、冠心病、肿瘤、骨质疏松等）；以植物性 食物为主的膳食最有利于健康，也最能有效地预防和控制慢性疾病。 “对动物的爱”是许多素食者选择素食的一个重要理由。可喜的是，我国正 在进行动物保护的立法工作，并在广泛的征求意见。我认为，推动这一进程是每 个素食者义不容辞的责任。无法想象一个只有人类的星球是什么样的。但人类现 在的所做所为正在把自己推向这样的境地。为了这星球上的所有生灵，也为了我 们的未来，我们必须携起手来，将素食进行到底！ 本读书笔记包含了原书的大部分观点，但不是全部，如果您你对它感兴趣， 请购买原版书籍。请不要修改本书或将本书裂解。你可以以推广素食为目的传播 本书，但禁止将其用于任何商业用途。本书仅限于通过电子文档的方式流通。如 果您有任何问题或建议，请发邮件至：anogg@163.com。 无空完成于 2009 年 6 月 27 日 深层素食主义读书笔记 - 4 - 目录 素食主义简史 ................................................................................................................................ - 5 - 食物的意义 ................................................................................................................................... - 8 - 思想与感觉的分离 ...................................................................................................................... - 10 - 素食主义观点 .............................................................................................................................. - 11 - 支持素食的论证 .......................................................................................................................... - 14 - 健康 ................................................................................................................................................ - 14 - 动物所受的折磨与死亡 ................................................................................................................ - 14 - 对环境的关注 ................................................................................................................................ - 15 - 对自然的操控 ................................................................................................................................ - 15 - 世界性饥饿与社会不公 ................................................................................................................ - 17 - 普世的非暴力主义 ........................................................................................................................ - 18 - 土著居民的灵性 ............................................................................................................................ - 19 - 反对素食的论证 .......................................................................................................................... - 21 - 素食的后果 .................................................................................................................................... - 21 - 人类作为自然的肉食者 ................................................................................................................ - 23 - 动物是可取代的 ............................................................................................................................ - 23 - 杀生的必要性 ................................................................................................................................ - 24 - 原住民族与肉食 ............................................................................................................................ - 24 - 避免自然界的肉食行为 ................................................................................................................ - 25 - 吃同意被吃或不在乎被吃的动物 ................................................................................................ - 26 - 道德完美的追求 ............................................................................................................................ - 26 - 良心与改变 ................................................................................................................................. - 28 - 深层素食主义读书笔记 - 5 - 素食主义简史 有两个探讨观念史的方式对素食主义具有重要意义。一是威廉·詹姆士 （William James， 1842-1910）所提出的观点，即理论会经过三个典型的阶段： “最初，新的理论总是被抨击为荒谬的；然后它被确认为真理，但只是无足轻重 的真理；最后，它被认为是非常重要的，以致它原先的反对者声称是他们自己发 现了它。” 一般的例子包括诸如全人类的基本平等、以太阳为中心的太阳系、 物种的演化，以及绝对真理不存在等理论。虽然有些人可能主张素食主义在如今 已经是个确立的观念，但即便如此，这样的断言却不太可能被解释成意味着素食 主义已经历所有的阶段——事实上它连第一阶段都尚未度过。动物拥有或应该拥 有道德地位——这是素食主义的一个重要理由，其广义的概念本身还没有得到什 么社会接受、价值认可和公开倡导。 第二个和素食主义有关的理解观念史的方式，是由多姆布罗斯基（Daniel A. Dombrowski）所提出的，它的重点是观念的“间歇”或“起死回生”的性质： “经常，一个观念被提出来之后会被奉为真理一阵子，然后被忽视，最后被重新 发现。但是如果此观念被忽视太久，重新发现它的人可能会认为自己是发现者。” 多姆布罗斯基认为，我们应该将西方的哲学素食主义视为“在古希腊存在将近 1000 年的观念„„然后，奇怪的消失了将近 1700 年。在漫长的蛰伏期之后，这 观念只剩下灰烬，从灰烬中生出了当代哲学素食主义的凤凰。” 对素食思想的历史根源有一定认识，不仅会产生适度的谦逊之心，并且会使 我们对素食思想之当代现有更深的了解。本文将支持素食主义当代论点和重要 的历史先驱做一联结，并仔细检视古代先哲玻菲里（Porphyry，约公元 234-305）， 借此阐明素食主义的某些早期观点有多么“现代”。 素食主义史最显著的特色是:悠久。 素食主义开始于何时？当有人类活动的时候，人就开始吃素了。人们吃树上 的果实、吃草的种子、吃各种能吃的植物，但不能因此说这时就有了素食主义。 原始人类的饮食目的只是为了填饱肚子，而只有当人们为了饱腹以外的目的和信 仰去吃素时，才算是有了真正的素食主义。 有历史记载的第一位素食主义者是大约生活在公元前6世纪末期的古希腊哲 学家毕达哥拉斯。毕达哥拉斯的素食主义源自他对下列事物的信念：动物被赋予 灵魂、人类与动物灵魂有相同的构成、死后灵魂会轮回转生、非暴力是必须的， 以及人类和动物之间的自然与超自然亲属关系。 虽然柏拉图自己可能不是素食者，他所构想的乌托邦社会却是素食的，一方 面因为他认为素食是比较健康的选择，另一方面因为他意识到，素食会导致较有 效率的土地利用方式。 公元前 3 世纪的印度皇帝阿育王皈依佛教，并禁止一些涉及动物的做法，包 括动物献祭。他自己采用素食主义，并且大力鼓励他的子民仿效他。事实上素食 主义仍是印度教和耆那教的一个重要层面，两者可追溯到公元前许久的年代。 在漫长的古罗马统治时期， 基督教各宗派的修行者、犹太人以及一些其他 宗教的信徒都认为肉食是一种残暴和代价高昂的奢侈行为。在罗马帝国衰败后的 几个世纪里，欧洲大部分虔诚的修行团体都禁戒肉食， 还有早期的基督教徒及 犹太教真徒，也都是素食者，关于这一点， 圣经上记载有: 基督说“看啊! 我给 深层素食主义读书笔记 - 6 - 了你们每一种草木的种子， 散布在大地的表面， 所有树木， 上面的果实， 即 是你们的食物! ” 古代西方素食哲学家中很突出的一位是玻菲里。他幸存的作品之一是《论禁 食动物食品》，这是为了说服一位先前吃素但已恢复吃肉习惯的朋友重新考虑其 选择而写的。对玻菲里而言——一如对古今许多素食主义者而言——素食主义乃 是一个整体世界观的一部分。他的一些支持素食主义的论点在今天仍然具有重大 意义，属于一度被遗忘，但在长时间之后被重新发现的观点。 玻菲里主张，素食是节俭生活方式——它本身是美德的一部分，素食具有获 取容易且不昂贵的好处。他还说，它对健康与心灵净化较有助益。和毕达哥拉斯 的信徒一样，他缅怀一个据称是较简单、较和平、较仁慈的时代，那时农业、仇 恨、贪婪尚未进入人类生活，人们的饮食态度未被扭曲，肉类还未成为不可或缺 的东西。 玻菲里指出，虽然为了自卫或其他理由，我们可以杀动物，但这并不表示我 们可以吃它们或应该吃它们。玻菲里说，假如吃一只我们在特定状况下有理由杀 戮的动物是情有可原的话，那么，同类相食便也可以加以辩护。玻菲里论称，人 和动物之间不应该有道德的区分，不能以此原则作为杀戮无害的驯化动物的正当 理由。 杀动物献祭是玻菲里耿耿于怀、强烈反对的做法，他对这做法作了深思后宣 称，杀植物比杀动物可取，因为杀动物时我们是在违反它们的意志下取走它们的 生命，但在杀植物时情况并非如此。当然，我们也可以收集植物掉落，或在自然 过程中将会掉落的果实和蔬菜，不杀害植物就从它们中得到养料不同于从动物得 到的肉类。因此，玻菲里结论说：吃植物性食物所造成的伤害较小。 玻菲里认为，动物拥有知觉、理性与记忆力。他说，感知力(体验到痛苦与快 乐的能力)和记忆力是“自然地存在于”包罗甚广的各种动物身上，以提高存活 率和保有安康；否定这一点的人，以及劝诫别人不可将动物生命和人类生命相比 拟的人，只是扭曲事实以符合他们的成见罢了。他又说，我们不能单凭动物不说 我们的语言，就否定它们拥有理性。从它们的角度，动物也同样有资格宣称：人 类缺乏沟通的能力，因为他们听不懂我们的话。在达尔文之前好几世纪，玻菲里 连同其他几位早期思想家断言，理性之存在于动物与人类只是程度问题，而不是 绝对存在或不存在的问题，就像存在于人类物种内的情形那样。他在笛卡儿之前 1000 年便指出，只因为别一种鸟飞得比较高，就全然否定某个种别的鸟不会飞， 是不合逻辑的；只因为人类的智力超越动物，就否认动物的智力，也同样不合理。 他又说，我们对动物行为缺乏了解并不证明我们有理由推论它们不可能拥有理性。 玻菲里也论称，虽然人类可被允许对活生物造成某种必要程度的伤害，以便 获取基本养料，但为了“奢华”或“快感的享受”而逾越这个限度是错的。声称 人类和野生动物之间互有敌意，以此来界定我们和所有非人动物的关系是错误的。 因为我们会发现，就像我们会说某些动物的存在是为了满足人类的需求，我们存 在也是为了喂食那些会攻击人类的掠食动物。 玻菲里的哲学素食主义确实比他的时代早了好几百年。他的著作透漏了一个 极其现代的看法，是直入道德议题核心的精炼分析，类似的思考一直到相当晚近 才再度出现。 和我们所可能料想的相反，当中世纪世界步入文艺复兴时期，非人动物的处 境事实上恶化了。如芮德所说的，“圣者的影响逐渐消失，文艺复兴运动日益增 强的人类中心主义带来了数个世纪的显著残酷。” 深层素食主义读书笔记 - 7 - 17世纪末18世纪初，在关于黑香肠的巨大争议期间，据说牛顿有意回避这道 菜是因为《旧约全书》禁止吃带血的东西。牛顿去世后，侄女为他辩护说，牛顿 确实克制自己不吃黑香肠和兔子，不过他不吃肉的理由和一般的说法不同。“他 说不吃勒死的动物的肉是因为这种方式太残忍，太痛苦了。应该用最简便的方法 放血，让动物尽可能少受点痛苦。吃带血的东西可能让人变得血腥和残忍，因而 要禁止。” 特里斯塔姆·斯图亚特的大作《不流血的革命：1600年至今的素食主义文化 史》充分显示了分析上帝的膳食是多么困难，要判定吃肉是否正确需要考虑多少 世俗的、神圣的因素。该书内容极其丰富，涉及范围广泛，对吃肉和吃素进行了 深入研究和探索。。斯图亚特在书中列举的观点是异常复杂和激烈的辩论的一部 分，每提出一条谴责吃肉错误的观点，就肯定可以找到一条同样强有力支持吃肉 的观点，而且对各自观点的辩护纠缠在一起，说不清楚。笼统地说，几个世纪以 来争论主要集中在三个问题上，而且每个问题都和牛顿的饮食选择及其对这些选 择的反驳有关：探讨圣经对人类膳食规定的隐含意义的宗教问题，考察吃肉给身 体和性格带来的影响的医疗问题，以及探索人和其他动物适当关系的哲学问题。 在 18 世纪，由于经济、伦理和营养等方面的原因，素食主义逐渐引起了人 们的兴趣。突出的素食主义倡导者有本杰明·弗兰克林和伏尔泰。素食主义运动 正式诞生于 1809 年英国的曼彻斯特。同一时期，素食主义运动也相继在其他西 方国家开展起来。美国于 1850 年，德国于 1867 年，法国于 1899 年分别成立了 素食者协会。1908 年，国际素食者联合会在北爱尔兰成立。1949 年，美国素食 者联合会成立，1960 年，美国严格素食者协会成立，它们都被国际素食者联合 会接纳为分支机构。 素食主义在今天，一如在过去，仍是弱势伦理论述的永恒潜流，它激发着个 人与社会的道德演进。 深层素食主义读书笔记 - 8 - 食物的意义 食乃是一项基本需求，而且由于它攸关我们的生存，因此食物的取得、料理 与消耗，向来是许多仪式和庆典的主题，食物项目本身也被赋予丰富的文化象征 意义，举世皆然。 人类学家费迪斯（Nick Fiddes）对这问题作过广泛的探讨，他认为，肉类和 肉食行为具有很大的文化意义，而且围绕着他们的概括并确认了支配我们人 类和自然间关系的意识形态。他写道：“肉类是曾活生生的动物的肌肉；它被指 定成为我们的物资消耗。”费迪斯还说：“相信人类支配权的信念不仅使食肉合 法化——反过来说也成立：肉类强化了那个假设。杀戮、烹煮、食用动物，或许 为人类对自然界其他动物的优越性提供了最终的确认，而其鲜血喷洒是一个生意 盎然的主题。”为了动物的肉，我们残杀它们，利用它们的屈从于死亡，借此促 进我们的健壮成长；当满足了对食物的基本需求时，我们重新确定了我们是支配 物种的主张。借着驯养动物。我们将之转变成任凭我们宰割的生物，它们生存的 唯一目的就是满足我们的需求——在它们生前、死后都一样。 肉类是阳性食物，有力的食物；在我们的文化里，是“真正的男人”就要吃 肉——许多的肉，而且越红越好。并且，要做“真正的男人”就是要做我们目前 的社会形态所标举的，最令人信服、最有价值的一种存在。这里的讯息是，如果 你不吃肉，那么你一定具有女性化；你的性别认同是可疑的，因为素食是“女人 的食物”而肉类是“男人的食物”。我们可能会设想我们不至愚蠢或有偏见到会 相信这样粗糙的形象、理念及情感的联想。但是，在像我们这样的社会文化脉络 里，这是说不准的，特别当我们还没有深入思考这问题时。不经一番批判性的自 我检视过程，没有人有完全的把握能免于这种影响。 在各式各样、不同族群的文化、社会里，肉类和吃肉习惯也扮演着相同的象 征角色。当代英国哲学家米杰里（Mary Midgley）说：“肉食标示成功与富足， 因而也表示好客。”这个说法在许多文化——不管其“原始”与“文明”程度如 何——是成立的。 “传统上，小孩经由成长过程会认为，吃其他动物的肉食正常的、可取的。” 因此，不足为奇的，“吃肉是大部分人不会质疑的一个原则。” 卜洛伊德-佩希金（Sharon Bloyd-Peshkin）说：饮食是最属于个人的习惯之一， 人们对其所吃的食物有深远的情感依附。一个人在孩童时期所吃的东西将永远带 来舒服，而且对许多人而言，他们所吃的食物表现他们所来自的文化或他们所属 的阶级。„„此外，改变饮食的人会发现他们和同事、家人及朋友的关系受到了 影响„„别的习惯并没有这样的情感分量„„放弃你在长大过程中所吃的食物 是一项非常大的牺牲——假如你办得到的话。 在采取素食之前所要克服的障碍，不只是文化-政治的，也是文化-个人的， 这些障碍，即使对那些自认为有必要改变饮食的人而言，会使得改变十分困难而 且往往不可能。 我们都是被人依以下列这个信念养大的:肉类是有益健康、自然的食物，也是 我们日常饮食一个主要、不可或缺的成分。既然营养就是生命，而肉类对营养是 不可或缺的，那么吃肉就是“吃生命”。对比之下，素食者了解肉类所代表的死 亡与痛苦。他们充分意识到“肉类”并不是奇迹般地出现在我们盘子里的某种天 赐食物，而是先前是活生生、有知觉生物的死肉。接着下列的方法，我们自欺地 逃避这个事实：我们把禽畜饲养场和屠宰场搬离很容易被人看见、人口稠密的地 深层素食主义读书笔记 - 9 - 点，并且把动物的身体部位加以包装、重新命名、展示，因而消除了他们的真正 属性。正如亚当斯（Carol J. Adams）所指出的：“我们说肉类而不说被杀、被屠 宰、流血的猪、羊、牛，借此我们参与一套掩饰事实的语言。”但是不管我们如 何掩饰，我们吃肉是在吃为了我们的偏好而痛苦的被杀死的有知觉生物。我们涉 及造成这个死亡的过程。当然，如果我们吃素，我们无法逃脱参与造成植物死亡 的过程，但是后者缺少了前者的实质与象征意义，因为我们并未涉及结束有意识、 有知觉的生命——被我们赋予不同于植物而具更高价值的生命。 我们可以非常直接的建立起女人和动物之间的连接，在这关系里，那些人格 受到厌女症、暴力或性骚扰所贬抑的女人，通常会说她们觉得她们受到像动物或 像“一块肉”般的待遇。因为女人往往是致命攻击的对象，而女人或她们的身体 部位经常被一通常用在动物身上的贬抑性及屈辱性用词来指称。 物化使动物和女人成为东西。动物被理解成只是活着，尚未宰杀的给人吃的 食物；女人是男人性满足的来源、男人的欲望界定了女人的欲望。正如物化剥了 动物的独立生命，物化也剥夺了女人的主体性与独特人格。就动物而言，裂解有 一个明确的意义：被斩成小块而成为一块块肉或肉类副产品。女人的身体同样也 总是被裂解，因为广告、色情产品及其他形态的文化造像，都将注意力集中在身 体部位以及表面特征上，以便促销从有害商品到对女人性占有、及虐待式屈从的 各种东西。 关于基本饮食需求之议题，只要素食主义描述一种积极而考虑周到的对待方 式，素食主义便能让、甚至鼓励个人和世界之间，发展出哲学性与情感性的关联。 对食品生产所带来的生态后果，以及工厂化农场、大规模屠宰及相关产业加诸非 人动物的伤亡，素食者往往具有较高的意识。 如那些主要是或完全是素食的丰富文化——例如印度教或佛教传统里的许 多文化所证明的，素食主义不必然会使我们落得没有仪式、庆典、象征以及促进 团结的形式。西方的素食者也发觉，用不靠动物受苦与死亡所做出的佳肴来庆祝 大事，也同样很容易（往后退一步，仔细想想，我们借残杀有知觉动物来庆祝值 得纪念的和快乐的事情——是多么奇怪）。各种不同的植物向来有滋养、康复、 赋予力量、刺激、放松、治疗以及其他力量有关的象征意义。而且，食物的意义 也可以和自然界活跃的自我生长及繁殖相关联，而不必和由受奴役动物制成的人 工产品及短暂而可怜的生命连接。 此外，借着在食物金字塔的底层进行吃的活动，素食者会觉得他们为周围的 世界做了件好事。他们的努力获得更好的健康与福祉之时，也减轻了他们对生物 之支撑体系的冲击。这也使他们可以经验到一种“根植于”自然、或在自然里“自 由自在”的感觉。 深层素食主义读书笔记 - 10 - 思想与感觉的分离 为什么算得上聪明而有爱心，而且不麻木或粗心的人，不会更容易、更寻常 地成为素食者？肉类作为重要的文化象征与被渴望的商品，强烈的左右着我们的 想象、情感与欲望。这是选择素食的一个主要障碍。我们产生了思想内部的各种 分裂、思想与感觉的分离，而隔绝或树立彼此有重要关系的概念。例如，我们知 道我们吃的动物在工厂化农场里遭受许多种痛苦，但我们选择不去想这事而继续 吃它们。我们知道数以亿万计的动物被宰杀，并且知道想到造访屠宰场就会不寒 而栗，然而我们仍然每天至少有一餐是以肉类为主。我们绝对无法想像吃我们的 同伴动物，或让它们遭受食用动物惯常所遭受的痛苦，但我们很少考虑到构成我 们盘中的食物的牛、羊、猪和鸡的命运。 纳粹极端分子如何能一方面表现对高级文化的欣赏，即对家人、朋友的关爱， 另一方面却表现彻底邪恶、无情残忍、及冷酷的毁灭力。区隔化的观念也让我们 清楚的了解二次世界大战期间联军轰炸德国和日本城市，对广岛和长崎使用核子 武器，以及仅仅 20 年前美军使用破坏生态的毁灭性武器和越南人民作战等事实。 同样的动机因素存在于每天的饮食偏好和行为上，我在这里的意图不是要说 明吃肉就像纳粹行径或向越南农民投掷燃烧弹。后两种作为代表严重缺陷的道德 思想。对于为何人会从事或不从事有害行为，区隔化现象能提供有关的见解，因 而有助于我们了解人们对素食的抗拒。 人类对非人动物一向有矛盾的态度；对它们一方面倾向于无情的剥削它们， 另一方面却又一视同仁的尊敬一些，而非全部。因此，就动物来说，人类作为一 个物种习惯于采取区隔化的做法。 在《新素食主义者》（The New Vegetarians）一书中，阿玛托和帕特里奇提 到一位未透漏身份的动物权运动分子，尽管她对动物权运动一直有强烈的奉献心， 她却经历了他们称为“不算特殊”的转变时期，她的表述如下： 过去两年来，我一直非常投入动物权运动。1984年 4月，在一场为了动物而 发生的和平抗议中，我是最早在美国被逮捕的十五人之一。我曾被逮捕、审判并 宣布有罪。我曾参与过示威、举牌抗议、写信写到精疲力竭。但我整整花了两年 时间才停止吃死动物。我有时纳闷为什么它要花我那么一阵子，特别因为我知道 肉从哪里来的真相。 同时，生命科学，一如演化生物学与遗传学，透漏了人类和非人动物之间更 惊人而相近的类似性，而我们对动物的方式却越来越不合理，即视动物为在智力、 情感和道德上和我们有天壤之别，因而是低下的。 习惯、害怕改变、肉类的文化意义，以及其他因素无疑都起了作用。每个人 必须以他/她自己的时间和方式来想通这些课题。 那些完全致力于人类福祉，但却极少或丝毫不思考动物福祉，或看不见两者 之间重要关系的人；那些温情的享受宠物陪伴，却对作为他们的食物而被宰杀之 动物的境况不关心的人；那些对动物试验的残酷耿耿于怀，但却将工厂化农场与 相关活动所造成的苦难边缘化的人；那些将无邪鹿只在黎明腾跃于草原上的形象 浪漫化，但却忘却其饮食消费偏好所支持的对动物之暴行的人。日常中对于和伤 害动物有关的事实视而不见的例子俯拾皆是，这些只是当中的几样而已。 素食主义使得素食者看见被人无法看到或漠视，或素食者本身先前忽略或不 理会的关联：并且为更大范围的个人行为负责，亦即，饮食抉择及其结果。 深层素食主义读书笔记 - 11 - 素食主义观点 人为什么会成为素食者？人之所以吃素，理由就和人有各式各样一般，不一 而足。 先让我们来辨别素食主义的型态与素食主义的基础。前者指的是素食主义的 分类学。后者指的是信奉素食主义的各种基础。检视这两者有助我们了解为什么 素食者会那么想、那么做，以及为什么他们主张别人也那么想、那么做。 在《新素食主义者》一书中，阿玛托和帕特里奇提供了一个有用的方式来理 清现今所存在的素食型态： （一）蛋奶素食者，吃蛋和乳制品，但不吃肉； （二）奶素食者，吃乳制品，但不吃蛋或肉； （三）蛋素食者，吃蛋，但不吃乳制品及肉类； （四）全素（或纯素）食者，不吃肉、乳制品或蛋（一般也不吃蜂蜜）； （五）长寿饮食者，以全谷物、海洋及陆地蔬菜、豆类维生； （六）自然养生者，吃植物类食物，以某些方式结合食物，并且相信定期禁 食的效用； （七）生食者，只吃未经烹煮过的非肉类食品； （八）食果者，吃水果、坚果、种子、及某些蔬菜； （九）半素食者，饮食包括少量鱼和鸡肉。 这些形式的素食不必然是完全一成不变的为人所遵行，但大部分都受到支持。 而且不是每个人遵循了某种做法就不会改变。有时他们会尝试别的饮食之道，作 为试验。我们也会注意到，有些倾向于素食的人事实上会偶尔吃动物的肉。许多 全素食者主张只有他们才是真正的、完全一致的素食者，这个看法会受到众多非 全素之素食者的质疑。我们必须指出，全素食者声称他们位居高道德立场的根据， 乃是他们采取一种不以任何方式剥削动物的饮食。不过，提出这些观察并不是要 裁判素食者内部的争吵，而只是要从我们的名单得出一些重要的相似处与相异处， 以及有趣的相互关系。素食主义经常是复杂的——这不只就其主导的观点而言是 如此，在其所包含及所排除的食物上来说亦是如此。 采取素食的决心，亦即赞同素食的论点来自许多来源，包括经验、情绪反应 及理性思考过程。事实上，这些因素有时是混在一起以致成为分不开的相互依存 的东西。作为这些因素中第一项的例子，我们可以举有些人在下列情况下所经验 到的厌恶感为例：造访屠宰场或明了在那地方所发生的事情，或看到食用动物被 豢养在恐怖的环境里时。 “肉类顿悟经验”通常是应特殊的事件而产生的。某些人在吃肉时会想到令 人不安的活动物甚或宠物的影像；其他人则只是在吃肉、看见肉被料理，或看到 动物部位被展示出售时，产生一些具个人意义的联想。几个简短的例子可以清晰 地凸现这些经验： 我在吃牛舌时心理出现了一头牛的影像。那只牛是完整的。我没有办法把食 物吃完。我戒吃所有的肉类。 我在 12岁时停止吃肉。我不喜欢肉。我朋友用一个叉子叉进一块羊腿肉里， 同时说：“咩——咩——”在那之后我戒吃所有的肉。 我第一次认真地决定不要吃肉时，是我妈妈用我的宠物兔炖了一道菜，而我 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吃了它。 深层素食主义读书笔记 - 12 - 小说家渥克（Alice Walker）在她的短文《我忧郁吗？》中描述了一个相同的 经验，她在文末写道：“当我们在谈论有一天所有人都会有自由和公正时，我们 坐下来吃牛排。当我吃第一口时，我心里想，我在吃苦难。然后，我把它吐了出 来。” 支持素食的论证包含下列几个部分： 1. 健康 2. 动物所受的折磨与死亡 3. 公正无私的道德关注 4. 对环境的关注 5. 对自然的操控 6. 世界性饥饿与社会不公 7. 互相关联的压迫形式 8. 物种间的亲属关系与慈悲心 9. 普世的非暴力主义 10. 精神和宗教的论证 这些论证将被视为殊途同归而且互相强化。这意味着这些论证都引向一个结 论：吃肉习惯促成了一种较不可取的生活方式，而素食在许多方面是较可取的。 支持素食的论证有许多，各以不同方式取决于动物得到的地位。“动物”一 词经常相当草率的被用来涵盖从微生物到灵长类动物的所有类型。这样的方式所 含藏的一个最严重的问题，是倾向于模糊有知觉动物和无知觉生物之间的重大区 别。一般而言，当我们提及动物时，我谈的是有知觉动物，亦即那些能有意识的 经验愉快或痛苦的动物。此外，我一般谈的是人类以及动物。我们在观念上知道 人类是动物，但是，我们建构对世界的态度的方式，亦即我们说话的方式却让我 们忽略了这种意识。 晚近，包括实验室里、自然环境里的动物行为相关研究以及生物学知识不断 进步，正侵蚀着阻碍动物进入道德社群的传统藩篱。种类繁多的动物显然具有各 种形式的认知和情绪生活。这些发现支持达尔文的主张：“人类和高等动物之间 的心智差异尽管很大，却确定是程度而非本质的差异。” 动物的道德地位必须较此前更严肃地加以看待，而且人类必须给予它们大得 多的道德考量。我们集体树立了许多藩篱，阻碍我们接受这个见解。人类若放弃 他们自我界定的物种至高地位，将会损失不小。 牛会思考吗？它必须和我们多相像，才配在道德上受重视，它的生命及利益 才有重要性？我们必须以动物自身是什么来加以评价，而不是用只适合人类的标 准来衡量它们部分是什么、部分不是什么而予以评价。如布朗斯坦（Mark Mathew Braunstein）所思索的：“拥有最小脑子的最小动物难道不会思考吗？尽管那只 是最细微的思考？„„谁会盲目到看不见兔子也看得见，谁会笨到不认为兔子也 会想？它的兔眼瞪着你看，就像你从人类的眼睛瞪着它看，而且它透过兔子到心 智来想你，就像你透过人类的心智来想它。” 必须是强有力的、自信的、心胸开放的、气度恢宏的、温和的人类，才能精 通这些思想，将之吸收到他们的生活里。为了未来的世界，我们全都必须尝试这 样做。在我们人种的历史里，我们正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战，必须在一些方面达到 伦理上的成熟，而我们选择要发展和动物——和我们那么像的其他动物——的关 系的方式攸关我们的存活，对我们能否对更进一步的道德测验，诸如人类和平相 深层素食主义读书笔记 - 13 - 处、和外太空生物相遇、应付虚拟物品及其它人工智能的产物等，做出有创意与 建设性的反应，这具有决定性的影响。 深层素食主义读书笔记 - 14 - 支持素食的论证 成为素食者有许多动机，但并非每个动机都有相对应的根据。如前文所述， 阿玛托和帕特里奇在他们的研究访谈中描述了许多种“肉类顿悟经验”，它们都 源自基本的情绪反应。 一旦明白素食主义有许多种，就了解了它们相对应的根据和动机是同样的多 样。由于素食主义不是一个单面向的观点，没有哪个个别的论证能涵盖人们选择 素食的所有理由，或一举证明素食有理。然而，我认为，本章所提出的论证，为 素食或转变为素食提供了确凿的、有说服力的理由，借此证明：素食主义在道德 上是一种义务。每一个理由都是一个完整图片的一部分，而且这些论证具有累积 的价值，这些只有当你把它们摆在一起思考时才能领会：整体大于部分的总和。 健康 首先我要认定，素食——即使是全素食——饮食至少和以肉类为主或包含肉 类的饮食一样营养健康，而且极有可能更健康。支持这个主张的科学证据已开始 累积。有志于探求食物辩论的人，每一家好书店都有若干本素食书籍，在此我不 打算加以概述。 动物所受的折磨与死亡 宰杀动物的巨大规模，以及肉类工业经济机制所导致的非法措施造成动物无 限的苦难。晚近权威性的目击记述指出：“有些屠宰场例行性的活剥牛只的皮， 将嚎叫的猪浸到烫热的水里，并以其他方式虐待仍有意识的动物，以保持生产线 快速运转。”屠宰场工人的异化与去人性化情况很极端，在正常环境下工作的人 不会做出这样残酷的行为。 动物确实为人类饮食上的满足而付出沉重代价。包括：终身监禁在一个人工 的，窒闷而荒瘠的环境里；强迫受孕；为了防止压力导致同类相食行为而且去其 喙尖；在幼龄将牛犊、猪仔和其母亲拆散；拥挤的囚禁；剥夺社群生活；压制理 毛及其它属于物种独特的行为；残酷的运载、固定与宰杀方法等。 似乎只有扭曲、去除感觉的意识形式会宣称，人类导致极大规模的动物痛苦、 折磨与死亡是无所谓的，或可以借对人类集体的、一般而言微不足道的利益而轻 易地加以减轻。我们很难明白，任何一种被广泛实行、制度化的残酷做法，如何 符合一个渴望以高尚自居的社会的最佳利益。不管如何，人类从吃肉所得到的快 乐，以及从肉品、蛋品、奶品及乳品业所带来的经济所得，同样可以借蔬菜经济 所提供的其他方式获得。而且，由于蔬菜经济所产生的痛苦与折磨少得多，我们 可以合理的设想，它的总体效益将会较大，因此其系统本身在道德上会是可取的。 从人们作为消费者所表现的态度和行为来判断，很遗憾，大部分人对这些议 题即使关心，也关心不到哪里去。然而，这个明显的缺乏关怀，或许点出了他们 道德意识里自私自利、自我保护的盲点，一种不愿意对食用动物的命运知道太多 或想得太仔细的心态。但是，不给于足够的关心，及不养成面对这个伦理挑战所 需的意识是错的。我们每个人必须面对一个事实，即我们身为消费者的选择对世 上动物的痛苦、折磨与死亡的数量有相当程度的影响。 深层素食主义读书笔记 - 15 - 对环境的关注 肉类制造业是环境破坏的一个主要来源。根据美国生态学家林德曼提出的能 量十分之一法则: 某块土地生产农作物可供10 个人食用， 若用农作物养牛，人 吃牛肉，则只能供养1 个人， 哪一个更经济?大量动物性食品的供应需要现代规 模化养殖， 为了大规模的饲养牲畜， 必须大面积开辟牧场，森林必然遭到砍伐; 森林是天然的“氧吧”，森林的减少使许多候鸟失去过冬的地方，作为农作物害 虫之天敌的候鸟数目降低， 自然加大了杀虫剂的需求量; 大量杀虫剂的使用， 虽然暂时性地控制了害虫的数量，却长久地引起害虫抗药性的产生，并在整个生 态环境中残留，通过食物链在人体内富集，危害人类健康，破坏整个生态环境的 平衡。在规模化的畜牧场里，种植饲料、冲洗畜栏等生产环节要消耗大量的水， 据统计生产1kg猪肉所需的水量是生产1kg小麦所需水量的100倍；大量牲畜的排 泄物中的营养物往往回不到田里，而是流进水体，使地表水甚至地下水受到严重 污染，水生生态环境失衡；随意堆放的畜禽粪便发酵产生的硫化氢和氨气，经氧 化转化为二氧化硫和二氧化氮等致酸前体物，加剧区域酸雨的形成; 粪便发酵产 生的沼气，由于较少集中收集利用，排放到大气中，促成地球的温室效应„„以 上分析表明，现代规模化的养殖加重了生态环境的失衡。 确实，有些人的肉类来自自己或别人致力于有机的自由放养方式所养的动物， 它们的活动对环境所造成的损害会比较小。但，受到资本主义财富集中的强劲动 力的驱策，小规模家庭式农场被大企业以惊人的速度兼并；因此，要获得“对环 境无害的”肉类，其机会实际上是微乎其微的。考虑到目前农业趋势，只有非常 小的一部分人口能够做这项选择，而原本就有心这样做的人甚至更少。不管如何， 素食者——他们确实觉得环境上的考量是他们做饮食抉择的重要因素。 我们全都得吃饭，当我们追求这个自然需求时，某些对地球的明显冲击是免 不了的。我们应该致力于将人类寻求食物的活动所造成的环境伤害与破坏减至最 低。要这样做，致力于吃素似乎无可质疑式最好的方式，也因此这应该是我们每 个人要做的选择。 如果我们位居金字塔的最底层来进食的话，我们只会摄取我们的生存所需， 那比我们杀来作为食物的食草动物所需要的还少。所以，食物金字塔意味着，当 我们的位置往上移时，环境消耗与剥削也随着增加。那么，借着吃素我们便帮了 自己也帮了地球一个忙。 对自然的操控 如我们前面所讨论的，许多作者关心肉类生产体系对全球环境所造成的严重 后果。还没有受到同样详细检视的，是它对地球生物多样性以及我们对整体自然 心态的影响。让我们逐一来检视这些议题。 我们必须从了解人类消灭物种的范围开始着手。威尔森（Edward O. Wilson） 曾作过关于这问题的最详尽研究，他说，“曾经生存的所有物种当中，有 99% 现在已经灭绝。”这个大屠杀多半是自然原因所致。然而，威尔森推测，人类所 造成的雨林灭绝正以一千至一万倍于自然速率的脚步进行着。用物种丧失的数目 来说，这代表什么呢？戈登和铃木（Anita Cordon and David Suzuki）告诉我们， 每年有 2 万个物种遭到灭绝。斯威夫特（Richard Swift）提出一个更严重的统计 资料：“我们正以每天 100、每小时 4 个物种的速率，将物种推进灭绝之境。” 深层素食主义读书笔记 - 16 - 威尔森“极度乐观”的粗略估计是每年有 27000 个（每天 74 个，每小时 3 个） 物种灭绝，这是两个极端估计的平均数。世界保育联盟（World Conservation Union） 所进行的一项 20 年研究显示，“世界上每八个植物种就至少有一种——在美国 几乎每三个植物种就有一种——正遭到灭绝的威胁。” 不管最正确的数字会是什么，导致这个可怕的毁灭速度的主要原因有数端， 包括：为了农业目的而伐除外来与本土森林、抽干与填平湿地、在河川上筑水坝、 利用与滥用珊瑚礁，以及无节制的高科技海洋捕鱼作业。其中，森林砍伐与过渡 捕鱼这两部分乃是人类饮食最直接关系到物种灭绝者。大约有 70%的海洋鱼量随 时有消失之虞。甚至更令人担心的是地球森林，特别是无可取代的雨林的破坏。 因此之故,我们接下来将专注于这个问题的讨论. 大部分密切注意新闻的人都会知道，全球雨林有助于稳定地球温度、供应氧 和水的新补给，并为想象得到的最复杂的生物网络提供庇护，而且在生物圈的调 节循环里具有独特的功能。世界上 40%-50%的动植物栖息在雨林里。这种生物的 超级丰富度带来了包罗万象的原料，用来制造有关人类生活品质的各种消费品与 药品。具高价值的雨林产品包括硬木、藤、天然橡胶、蜡、精油、水果与坚果。 从药房取得之所有复合药剂，有 1/4 含有雨林产物成分，而对世界上绝大多数的 人而言，从植物萃取而成的传统药品是专门用来治疗病痛的。然而，“栖息地浩 劫”却日夜不停地进行着。 说雨林是地球物种多样性的中枢维系者，似乎是无可辩驳的。但，为什么物 种多样性如此重要？保育生物学家勒夫乔伊（Thomas E. Lovejoy）从一个客观的 角度来看这件事： 设想[地球]的生物区系（biota）包含有 1000 万个物种，那么它们便代表对某 一连串生物问题的 1000 万个成功的解决，它们每一个在某些方面都可能对 我们极其有价值„„ 用较一般性的用词，威尔森说，“生物多样性是我们最有价值但却最不受珍 视的资源。”坦白说，能利用这项宝贵的资源向来总是对人类极为有利，因此很 可能在将来也是如此。我们作为一个物种的存活机会，有赖于大量存在的其他生 物的丰富种类。 我们可以在这些省思里找到主张保存生物多样性的扎实的、以人类为中心的 理由。但，难道没有其他的好理由来支持物种多样性吗？我们几乎想当然的就依 据其他物种的有用性——即它们能为我们做什么——来珍惜它们。或许我们也可 以看在它们本身的份上来加以珍惜，亦即它们拥有精彩的存在方式，这些方式值 得赞美，并且和可供我们利用的任何既存或可能的用途着实无关。我们可以钦佩 并珍惜其他物种独特的适应性与能力，不管他们和我们关系是多么遥远。我们都 承认，自然对我们有深远的美感、象征、历史及精神上的重要性，包括心理复原 的潜力。 我们现在可以来估量畜牧业在破坏物种多样性上所扮演的角色。美国副总统 高尔曾指出：“以目前森林破坏的速度，几乎所有的热带雨林会在下一世纪（21 世纪）中叶消失。”要在畜牧业和雨林大量毁灭两者之间建立一个准确的相互关 系很难，因为森林被那些寻求材薪、拓展居住空间、农耕天地、单一农作种植园 田地、石油、矿物，以及牧牛场的人们所砍伐。水力发电工程、道路，以及其它 开发方案也造成了危害。尽管这些压力多不可数且各式各样，放牧可被认定为促 成破坏过程的主要因素。雨林的固有性质使得它在被砍伐之后只留下贫瘠、无法 维系的牧场，这促使人们寻求新的放牧区来取代旧的、已枯竭的放牧区，而扩大 深层素食主义读书笔记 - 17 - 了雨林的破坏。雨林因牛只放牧而大量破坏的事例，可当作典型的生态恐怖故事 来看，但事实的情况却复杂得多，因为它不过是众多例子当中的一个，这些例子 显示了，我们人类往往为了达到非常狭窄的目标而将自然和生物系统当作工具。 根据操纵的心态，自然界及其部分（例如非人类物种之成员）只不过是供我 们处理、使用于丢弃的一批资源。雨林被视为从低成本肉类获取利润的障碍，而 决定雨林命运的焚垦只不过提供了我们这方面的一个例子而已。当雨林被视为可 有可无之物时，现今饲养在这片土地上的动物，其本身不过是终将运往某个遥远 的围栏去屠宰的商品，只是自然这个生物钱柜里的又一内容罢了。允许这种对来 自雨林牛子之无情支配与剥削的态度，事实上和允许将动物囚禁在工厂化农场里 的普遍做法是一样的。然而，需求、供应、经济成长和利润的无声律法，使得它 们必须在基因上被“改良”，以便成为更有效率的食品生产者。十多年前为美国 国会准备的一篇报告中预测（或许有点狂热过头），“在进入 21 世纪之前，德 州的牧场可能饲养出和象一般大的牛。加州的乳品业农人也许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