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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包青天之貔貅案

2013-11-03 50页 doc 373KB 45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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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包青天之貔貅案☆、如果没死,为什么不回来?   “最初我也以为是窃贼杀人,后来才发现,失窃的珍珠宝石只是你布置的假象。因为如果真的是小偷,不可能放过屋子里最值钱的一样东西,就是那棵玛瑙珊瑚树。凶手之所以不带走这东西的原因,是因为这棵树太大,凶手无法归置它而不让人发现。而如果是真的小偷就会直接带走。”   “那请问大人,我为什么要杀死老爷……众所周知,老爷最宠爱的人就是我,如果老爷死了,对我来说没什么好处吧。”   “如果你真的只是一个受宠的小妾,这的确说不过去。但你不是。”   “大人……是什么意思?”   “你本名不叫樱桃,你叫...
少年包青天之貔貅案
☆、如果没死,为什么不回来?   “最初我也以为是窃贼杀人,后来才发现,失窃的珍珠宝石只是你布置的假象。因为如果真的是小偷,不可能放过屋子里最值钱的一样东西,就是那棵玛瑙珊瑚树。凶手之所以不带走这东西的原因,是因为这棵树太大,凶手无法归置它而不让人发现。而如果是真的小偷就会直接带走。”   “那请问大人,我为什么要杀死老爷……众所周知,老爷最宠爱的人就是我,如果老爷死了,对我来说没什么好处吧。”   “如果你真的只是一个受宠的小妾,这的确说不过去。但你不是。”   “大人……是什么意思?”   “你本名不叫樱桃,你叫林小玉,之所以嫁入李家,是为了给含冤而死的父兄报仇吧。”   “……原来,大人都知道了。”   “如果不是你去祭拜父母的话,现在还不知道。但那时我只是怀疑,真正确认你是凶手,是你在坟前烧的那条丝帕,上面有和死者脖子勒痕处一样的气味。后来果然在你的房间里找到了那些丢失的东西。”   “大人果然明察秋毫,民女认罪。”   “你既然有冤屈,大可为弟上告,何苦杀人泄愤?”   “呵,大人以为民女没有告过吗……那时民女为弟弟告状,如果遇到的是大人而不是那些只会欺善怕恶的狗官,也许就不会如此了。”   人挤人的大宅院里,所有目光都聚在那地上跪着的女子身上。有憎恶,有好奇,有感叹,有不屑,也有同情……女子垂着头,泪水一滴滴落下来,眸中却依然倔强无悔。   公孙策看着她,轻轻叹了口气。   “……展昭,把她带下去吧。”   “是,大人。”      灯火如豆,房间里的人影映在窗户上,影影绰绰,难以言喻的萧瑟。   展昭推开门,就看到公孙策披着衣服在翻看卷宗。   “公孙大哥,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去休息?”   公孙策头也不抬,卷宗翻过一页,道:“嗯,我再看一会儿。”   “可是明天还要赶路去长乐府……”展昭抬手替他掩了卷宗,低声劝道,“公孙大哥,你还是早点休息吧。”   自从包拯失踪之后,公孙策便被调任刑部侍郎,整天在外查案清案,似乎没有一刻闲下来的时候。展昭看得出来,是公孙策自己不愿意闲下来,只是半年的光景,已经累的瘦了许多。   正在看着的卷宗被合了起来,公孙策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我还没有睡意,再过一会儿吧。”   “公孙大哥……”展昭皱起眉,明明知道不能提起,还是忍不住道:“如果包大哥看到你这样,一定会不高兴的。”   猛然听到包拯的名字,公孙策翻开卷宗的手不由得顿了一下,他垂下眼睛,声音安安静静,“人都已经不在了,高不高兴,又有什么紧要……”   “公孙大哥,包大哥不会死的。”展昭语气坚定,“他肯定没死。”   公孙策抿了抿唇,终于抬起头,他看了看咬紧牙关的展昭,目光转到映着人影的窗棂上,声音淡淡,却像是在质问着谁一样,“如果他没死,为什么不回来……”   展昭心里一涩。   是啊,如果包大哥没死,为什么到现在不回来?真的是因为……回不来了吗?   展昭眼眶微微泛红,“包大哥他……”   “他没死。”公孙策回过头来,看着展昭,突然语气一转,扬起唇角,笑意若有若无,“包拯他,不会死的。”   “大概是在查什么不能为人知的案子,所以才不跟我们联系吧。”   展昭抹去眼角的湿润,重重点头。   “包大哥肯定还活着,他不来找我们,我们可以去找他。”   答应马上休息,终于把展昭连哄带劝送走,公孙策回到桌案旁坐定,目光凝注在卷宗上,眼前却模糊的再也看不清一个字。   包拯,你到底是生是死?   你如果还活着,为什么,为什么不回来?   包拯……我只能安慰别人,安慰不了自己。      三天后,公孙策带着展昭等人到了长乐府。公孙策的刑部侍郎是官衔四品,所以长乐府六品知州徐墨亲自来迎,将公孙策等人安排在官衙府邸,命下人好生招待。   本来徐知州还要给公孙等人摆宴接风洗尘,但公孙策以身体劳累需要休息婉拒,只说要麻烦徐大人先把案情卷宗送来。徐知州再三劝说未果,只好应了。   “大人,床已经铺好了,您是现在休息吗?”说话的是徐知州府邸的小厮,名字叫小安。   公孙策正在翻阅送来的案卷,只低着头应道:“不用,现在还早。”   小安看了看窗外,其实月已初升,只看着公孙策不像要休息,所以就站在一旁候着。   公孙策没觉察,直到他看完卷宗,喝完茶水,小安给他换茶,才发现身边还有个人。“我这里不需要人,天不早了,你去休息吧。”   小安朝他摇头,“这可不敢,大人吩咐过的,要好好服侍您。”   公孙策笑了一下,本就清俊的面容瞬间柔和起来,“怎么,你们大人经常处罚人吗?”公孙策回想了一下徐知州的模样,容貌平平,但神态斯文有礼,只是面色带着些病态的苍白,也许是最近生了什么病,看起来不像是严苛的人。   大概看出了公孙策不是那种摆官架子的人,小安明显轻松许多,他眨眨眼,笑道:“我们大人很少处罚人的。”   公孙策合起案卷,端起茶杯抿了口茶,和他聊起来,“你们大人看起来气色不好,是最近生病了吗?”   “不是,大人身体一直都不好……”   就这样,一来二去再加上公孙策几个看起来漫不经心的问,很快,小安便把徐知州相关的事情都告诉了公孙策。   徐墨是梓州承德县人,曾经在建州做知州,半年前,正逢长乐府干旱少雨,灾害频繁,徐墨却舍弃富饶多产的建州,主动请缨到长乐府任职。因为此事,皇上还曾在大殿上亲口褒奖过他。   小安说着说着便显露出自豪和骄傲的情,公孙策抿着茶水,听得很是耐心。   这个徐知州……    ☆、你有没有觉得他很像一个人   “公孙大人请随我来……”   第二天清早,公孙策与展昭刚吃完早饭,徐知州便派了人来,说是先讨论一下案情,公孙策在知州府正院见到了徐墨。   徐墨远远见他便起身行礼,公孙策朝他点了点头。“徐大人,案宗我已看过,如果没什么不方便,我想先去看看死者尸首。”   “这个不急,大人昨日休息的可好?”徐墨曼斯条理,轻轻咳了一声,泛白的面容总显得有些弱不禁风。   公孙策眸光清透,只轻声一笑,“多谢徐大人招待,不过我来这里是有公务在身的……”   徐墨会意的点点头,“既然大人这么说了,那就一起吧。”   停尸房在长乐府下辖的长乐县衙,县衙里的仵作在前面带路,不多时便到了一处破败的茅草屋子前。公孙策并不奇怪,停尸房毕竟特殊,许多县衙的停尸房都建在郊外无人居住的地方,经年只有一个小吏看守。   屋子里很宽敞,因为是夏季入秋,天气转凉,所以尸臭并不明显。但是这只是对于公孙策而言的不明显,除了面色苍白但神态尚属自然的徐墨,其他知州府的来人都早已捂着口鼻远远的躲了开去,生怕沾染了什么。   “徐大人?”公孙策看着孤零零留在他身边的徐墨,目光微微一闪。   “公孙大人误会,我不懂验尸……”徐墨笑容有些局促,听出公孙策的疑问,解释道:“我只是常年生病,所以对于生和死,没有那么多忌讳。”   公孙策点点头,不再管他,专心验看尸首。   这是一具焦尸,很明显被大火焚烧过,公孙策一边验尸一边发问,“徐大人,死者家属已经确认过尸首了吗?”   “恩,他兄长对身高和体长已经确认。”   公孙策从焦尸口中捏出一撮烟灰,捻了捻,“遗失物品除了那件貔貅玉符,还有别的吗?”   徐墨应声:“还有一些金银珠宝也不见了,而且房间里值钱的古董珍品都被打碎了。”   和县衙仵作一样,没验出毒物或者其他,公孙策停下手,给尸体盖上白布,“死者生前有仇家吗?”   “大约……没有。”徐墨有些犹疑,“王家经商,但经常施粥为善,在长乐县已小有声名,应当不会与人结仇怨。”   公孙策望向他,“所以你判断是,为财杀人?”   徐墨正色道:“大人有所不知,着火那天晚上,王家有好几个丫鬟小厮看到有可疑的黑衣人出入死者所在的别院……所以我以为……”   公孙策沉默片刻,弹掉手里的焦灰,“那就去一趟王家看看吧。”      王家虽是大户,但因为老家主去世的早,所以子嗣不多,只有两男一女。其中那女儿王嫣在一年前夫婿入赘后不久便重病身亡,她夫婿梁文平消沉之下差点奔了空门,现在又死了王家次子王延进,偌大的高门富户,只剩下大公子王延明当家主事。   公孙策一行人就在老知县的摇头叹气中进了王家大院。王家正院之后有四间别院,分别在东南西北,死者王二公子住在西院,他兄长则住在北院。大火之后,西院被彻底烧毁,只留下一堆废墟。众人感慨之余,只庆幸别院各自不相连,否则便不只这样了。   一个微胖的中年男子很快迎了上来,面容柔和,语速很慢,是个知文守礼的人。给知县知州行完礼,他朝着面生的公孙策行礼,公孙策点点头,原来这人正是王家大公子。   “你妹妹的夫婿没住在家里吗?”公孙策问道。   “没有。自从嫣儿病故,文平便执意要遁入空门,我和胞弟再三劝解之下,才让他答应只在寺庙做俗家弟子。文平说住在家里总要为妹妹伤心,所以他一年前要搬出去住在寺庙里,我们也就随了他去。”   “那他知道二公子的事吗?”公孙策又问。   “知道。因为这件事,他从大悲寺赶回来,激愤之下说要帮忙抓住凶手再回,所以现在还住在南院。”王延明把一行人引到西院,看着那焦黑散乱着的缘木家具等物,不由得叹了口气,“胞弟平日为人良善,却遭此厄运,真正是好人不得好报啊……”   西院四间厢房都烧成了废墟,除了死者王延进卧尸的那间已被打扫干净,搬除了焦木,其他都还凌乱无比。公孙策走近死者卧尸的地方,蹲下来细看,又捏起地上的焦灰,闻了闻气味,继续发问:“我听说二公子遇害时,除了金银细软,还遗失了一件传家宝,可有此事?”   王延明点头应是,“貔貅玉符是王家祖传之宝,我与胞弟各有一件,平日里都是极小心的保管好的,谁想胞弟却因此丢了性命……唉……”   公孙策怔了一下,站起身来,“你说二公子是因为这玉符丢的性命?”难道那所谓贼人是有目标而来,并非单纯为财?莫非这玉符不单纯是宝物,还另有玄机?   “这,这只是小人猜测,做不得准……”王延明眼神一慌,连忙转移话题,“大人看胞弟之死可还有什么疑问?”   公孙策捻着手里的焦灰,若有所思,这灰和死者口里并无二致,可见死者的确是被大火焚烧而死,不是被杀害之后再抛尸焚烧的。“二公子遇害那天,守夜的小厮丫鬟都没听到有呼救声或者其他吗?”   “没有……”王延明拧起眉,斟酌道:“他们只说看到有黑衣人从西院出来,呼救声倒是没听到,赶过去的时候,胞弟已经葬身火海了。”   没有听到呼救声?哪怕是在睡梦中,活人被火焚烧也必定奔走呼号,若没有呼救声,如果不是已死,只说明,要么死者无法呼救,口中被塞入东西发不出声音,或者死者是被药物迷晕,丧失神智,不能呼救。在死者身上并未找到塞口之物的残留,那么只能是……药。   “把看到黑衣人的那几个小厮丫鬟带过来我问一下。”   一直安静的徐墨这时拍了拍手,原来料到公孙会有此举,早已把那几个丫鬟小厮带了过来。   那几人都有些抖抖索索,是普通人害怕官府衙门的样子,公孙策刚走到他们面前,两个小丫鬟便忍不住要后退。   “别怕,我只问你们几件事。”公孙策对他们安抚的笑了笑。   “大人……大人请问。”片刻后,有个胆子壮的应了声。   公孙策问道:“西院着火那天,你们看到了什么?”   “看到……有个黑衣人,从西院出来,跳上院墙,一闪就没了。”   “对对……黑衣人……”   几人连连点头。   公孙策又问:“看到黑衣人往什么方向去了吗?”   “好像是,往后院的方向去的……”   “对对,后院……”   公孙策看向王延明,“后院能不能去看看?”   “这……后院都是家祖的牌位,恐怕不方便外人出入……”王延明有些为难。   公孙策笑了一笑,“本官是奉朝廷之命来勘察此案,和是不是外人无关吧。”   “这……”   王延明犹豫地看向徐墨,似乎在征询他的意见。徐墨捂着嘴咳了一声,慢声道:“就给公孙大人行个方便吧。”   王延明这才应允,前头带路往后院去。   展昭跟在公孙策身后,一直沉默寡言,这时却偷声跟公孙策道:“公孙大哥,这徐知州看起来像个病秧子似的。”   公孙策看了看面色始终苍白的徐墨,只朝展昭摇摇头,并不应声。   西院与后院有院墙相连,并不很远。但王家是富户,所以门廊多了些,两旁都是应季的花草树木,看起来郁郁葱葱的。   王延明引着路说马上就要到了,几人走着走着,却突然停了下来。   进后院要经过一扇石拱门。   石拱门前站着一个人,身穿蓝衣,容貌俊秀,见到一群人往这边来,不但不避,反而迎了过来。他本是斜倚在拱门前,这时却直起身,目光往人群中一扫,直直盯着公孙策。   展昭心头一惊,立刻闪身要把公孙策挡在身后。   那男子却只笑了笑,朝着公孙策的方向,躬身长长一揖,道:“见过公孙大人。”   “文平,你怎么在这里?”王延明讶声道。   那男子勾着唇角,眉头一扬,反问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王延明被呛声,顿时有些尴尬,勉强笑着给公孙策介绍,原来这人就是他妹妹的夫婿,梁文平。   公孙策点点头,这男子看起来傲气的很,眉宇间带着隐隐的固执神色,莫名有些熟悉。“梁公子特意等在这里,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梁文平并不惊奇公孙策看出他的目的,如果连这点眼力都没有,就算不上是能与大宋包拯齐名的公孙先生了。   “我要告诉公孙大人的,只有一件事。”   梁文平一字一顿,“杀人凶手的事。”   “杀人凶手?”   “文平你已经查出谁是杀人凶手了?”   “这是怎么回事?”   知州府和县衙的人议论纷纷,连老知县和徐墨都神色讶异。梁文平并不回应,只盯着公孙策,眼神笃定且自信。   这种对于案情和真相的笃定自信,公孙策只在一人眼里看过。   公孙策和他对视片刻,道:“梁公子请说。”   “那么请公孙大人随我来”,梁文平现出满意的神色,像是刚才那个自信到狂妄的人从未出现过一样,语气温和道:“案发现场永远是最能说明一切的地方。”   于是众人一边交头接耳一边回转,跟着梁文平往西院去。展昭走近公孙策,神秘道:“公孙大哥,你有没有觉得他很像一个人……”   公孙沉声,“你也发现了?”   两人会意的点点头,默契无言。   展昭心说:这人简直跟刚入公门时的公孙大哥一模一样,外表温和,骨子里却傲慢的不得了……   公孙策却在想,那句“案发现场永远是最能说明一切的地方”,似乎包拯也曾这么说过……    ☆、我真的没有杀他,你信不信   梁文平把那几个西院的下人叫到面前,“你们都是西院的下人,当日给王二公子送晚饭的是谁?”   众人犹疑的指向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丫鬟,梁文平记得她叫小桃。   “二公子并非被杀身亡之后才被烧死的,相信这一点县衙仵作和公孙大人都可证实。所以案发当时,二公子很可能是吃了一些不该吃的东西,所以丧失神智,才未能及时呼救,无法逃脱 ,被活活烧死。”   梁文平一边走一边说,直走到小桃面前,突然语气沉了下来,道:“说,是不是你给二公子下的毒。”   “没有,没有毒,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小桃打了个冷颤,连忙退后一步,缓声道:“奴婢是像往常一样送去的饭食,当时……当时大公子也在,可以给奴婢作证,二公子吃饭时还好好的。后来大公子还叫我再送些酒去……”   “大公子当时也在?”梁文平微微眯眼,问道:“大公子当时在二公子房间里做什么?”   “我和胞弟当时……只是在讨论些生意上的事情……吃完饭我就走了,小桃当时还在。”王延明抹了抹额上的虚汗。   梁文平的目光直盯着王延明,嘴里却冷声对那丫鬟道:“小桃,大公子说他走之后只有你在二公子房间里,如果大公子说的是真的,那么你与二公子之死就绝对脱不了关系。”   小桃吓得面色惨白,连忙争辩道:“没有,不关我的事,是大公子叫我送饭去的,后来二公子喝醉之后睡下,大公子叫我去煮些醒酒汤,我就离开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梁文平笑了一下,“哦?是大公子叫你送的饭?”   “我……我当时是看那日天热,胞弟懒得动身去前院,所以我就让小桃把饭送过去。”王延明迟疑着,对自己的话显然没什么信心。   果然,梁文平很快抓住了他的破绽。   “哼,就算是炎夏,晚上也不会有多热吧。何况已经入秋……”   “这……”王延明语塞。   梁文平扯了下嘴角,不再纠缠这件事,转而和公孙策说话。   “大火当日,这两个丫鬟三个小厮都说看见黑衣人疑凶从西院出来,经院墙往后院逃去,如果证词属实,必定可以在院墙处找到线索,但大人请看,这院墙附近的草丛并无丝毫踩踏痕迹。”   公孙策点头,他先前也注意到这一点。   众人早被他一番话镇住,这时只顺着他的意思往院墙处看,果然,院墙处也有很多花草,并无折枝和被踩踏过的迹象。   “但如果那黑衣人可以飞檐走壁,就如同展护卫一样,也不会留下踩踏痕迹。”徐墨突然出声。   梁文平看了他一眼,这问题似乎也在他意料之中。“呵,好,就算黑衣人武功高强。我还有疑问,但要让这几个下人给我单独作答。”   单独作答?   梁文平让这几个下人都远远呆在一侧,只每次叫一个人出来问话。   “你看到黑衣人的时候,是什么时辰,当时你在哪里?”   “你看到的黑衣人,是偏胖还是偏瘦?个头是高是矮?”   “你看到他往西院去的时候,是从这院墙的哪一处过去的?”   随着这些问题被回答,众人已经讶异的说不出话来。那几人显然没有想到这问题如此刁钻细致,所以一时无法聚成统一的答案,五个人,便是五种答案。   “大人,我提问的……”,梁文平勾起唇角,冷笑道:“都是他们之前没有准备过的。”   所以,再没有眼力的人也能发现,这证词,有假。   公孙策微眯着眼,那几个下人发现假话被识破,已然惊慌失措,梁文平这一招,的确很巧妙。   梁文平走到那几人面前,厉色道:“证词作假,按照我大宋例律,要先打三十大板,收监再论。”   “现在你们只有一个选择,告诉大人,你们是受何人指使,为什么要作假证词……这样可以先不论你们的罪责,从轻发落。”   公孙策哑然,他倒是不知道大宋例律还有这一说,不过这种唬人的把戏,虽骗不了官府中人,但吓唬一般百姓,倒的确有用。   “是……是大公子叫我们这么说的……”   “没有,不是大公子指使的,小桃你在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没有!!”   “我不想坐牢,是……大公子……”   “大公子让我们这么说的……”   果然,那几人吃不住梁文平一番乱棍如雨,除了一个嘴硬的小厮,其他人都纷纷据实交代了。   梁文平转向王延明,“大公子要解释一下吗?”   “唉……”王延明叹了口气,不言不语。   梁文平轻哼了一声,正色道:“如果我的推断没错,杀人凶手,就是王家大公子,王延明。请大人明察。”   “至于你为什么要杀王延进,大约与貔貅玉符的玄机有关吧。”   这句话一落地,立刻炸了开来。   “这怎么可能?”   “怎么会是王家大公子杀了二公子?”   “弄错了吧?”   公孙策想了想,内心暗自点头,没有被踩踏的草丛,众口不一的假证词,莫名其妙的晚饭,大量的酒水……这就全对上了。   一众嘈杂里,王延明突然沉沉道:“文平,貔貅玉符在哪里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你还是为了嫣儿的事情在怪怨我和胞弟啊……”   “你说得对”,梁文平声音冷似寒冰,眉宇间固执的神色愈加深重,“嫣儿的事情,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众人虽不明白,呼吸一下子却都浅了,只有梁文平在继续说话。   “案发当日,王延明假作与王延进一同吃饭,却让小桃送了许多酒去,他趁机把王延进灌醉,将其扶到床上,命小桃离开后,就在屋子里把剩下的酒都倒在了房间里,然后拿走王延进的貔貅玉符和一些珍宝,打碎古董珍品,点火烧屋,伪造出有窃贼为财杀人的样子。王延进神智不清,所以未能及时呼救,便被活活烧死。”   这些话说出来,一字一句都属实无误,何况还有假证词的证据,这时便无人再有异议了。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王延明也不再说话,直到衙差在徐墨的示意下把他带走,他突然转了身,对着梁文平露出一个极古怪的笑容,道:“文平,我真的没有杀他,你信不信?”   梁文平皱起眉,没有应答。   公孙策眼尖的注意到,徐墨脸色变了一变。   可是王延明没有再说别的。 ☆、请大人助我伸冤   因为要去县衙堂审,还要给犯人述录证词,所以那几个下人都被徐墨和老知县带去了衙门。   公孙策没有去,只跟徐墨说还要尽快赶回汴京。因为这个案子已经基本了结,所以他去哪里徐墨也勉强不了,就只说了些客气话,便散了。   展昭挠挠头,“公孙大哥,我们现在就回去吗?”   公孙策没应声,他发觉自己这一趟来其实是被人下了套的,但却不得不钻。而这个下套的人……见蓝衣男子有要离开的样子,他扬声道:“梁公子请留步。”   梁文平停了下来,转过身,嘴角含笑,“我正在猜大人什么时候会叫我……”   “哦?”公孙策挑眉。   “大人对我有疑问。”肯定的语气。   公孙策也笑起来,“那不知道梁公子愿不愿意把答案告诉我。”   梁文平点头,看了看四周,又道:“此地不便说话,大人请随我来。”   梁文平把二人带到南院厢房,正是他在住的地方。南院是个清净的院子,丫鬟小厮并不多见,可见主人不喜繁杂。而厢房里简单的陈设也了这一点。梁文平给二人让座,展昭推辞,宁愿站在公孙策身边。   梁文平给公孙策斟茶。   “不知道公孙大人喜欢喝什么茶,我这里只有碧螺春,大人要将就一下。”   公孙策端起茶杯,抿了口茶,入口清香,喉底泛甜,“梁公子客气,茶是好茶。”   展昭更是一口喝干,直言,“好喝,再来一杯。”说着把空杯子亮给梁文平。   展昭吐着舌头,公孙策知道他明明没喝出什么味道,只是渴了,但看他满眼期待还是忍俊不禁。不用梁文平招待,公孙策径自提起茶壶又给展昭倒了一杯。   一杯茶饮尽,公孙策斟酌道:“梁公子今天破案破的精彩,对司法刑狱之事似乎也很有见地……”   梁文平抿着嘴笑,没等公孙策夸完就摆摆手道:“公孙大人高看我了,今天这一番这么顺利,其实全靠朋友指点,我没有半点功劳。”   公孙策放下茶杯,很感兴趣,“朋友指点?”   梁文平笑眯眯的,似乎心情很好,“我有个朋友,精通刑狱之事,我是向他请教才知道这件案子的关键所在。说起来,我当初遇到他的时候,他只看了我一眼,就断言说‘你有冤’。”   梁文平收起笑容,静静道:“他说对了。”   公孙策立刻意识到,这就是了。这位梁公子的目的……可是他还是忍不住问道:“你那位朋友,叫什么名字?”   梁文平轻描淡写,“无名之辈,大人不会认识的。”   “他是不是长得很黑,额头上还有个月牙?”展昭急声问道。   公孙策虽然已大约猜出不会是包拯,心里的紧张却一层层漫上来,只和展昭一起盯着梁文平,等着那个答案。   梁文平唇角微扬,似乎他们问了什么好笑的问题,“大人以为,我会认不出包拯包大人吗?”   果然不是。   展昭重重叹气。   公孙策垂下眼睛,试图从纷乱的思绪中重新寻找先前的话题。   虽然早有准备,却还是会失落。   “梁公子明明掌握了案情的关键线索,却没有立刻上报知县知州两位大人,而是等到我来才破案,就是因为你的冤情吗?”   梁文平站起身,道:“正是。”他突然躬身跪地,向公孙策行官民之礼,表情第一次严肃起来,“请大人助我伸冤。”   展昭张大嘴巴,看一个傲骨铮铮的人突然低下头总会让人无比吃惊。   公孙策反应过来,忙上前扶起他,“有事起来说话。”   梁文平起身,仍是站着,“大人请坐,容我细说。”   公孙策只好坐下。   原来梁文平本是冀州人,家中父母早逝,由伯叔抚养长大。后来学有所成,上京赶考,但时运不济,名落孙山。他自觉无颜面见父老,消沉之下,辗转流落到长乐府,做了名教书先生。后来因为一场游园会结识了王家小姐即他后来的娘子,王嫣。二人情投意合,因为老家主早逝,王家亲戚邻友见梁文平还有个秀才的功名,便同意了这桩婚事。   只可惜好景不长,成亲半年后,梁文平再次上京赶考。这次他金榜题名,却在赶回来的路上得知,妻子已得重病亡故。   妻子平日从未得过疑难病症,梁文平不能接受,疯狂之下要验看尸身,发现本该七日之后才发丧的妻子,却早早就被葬进土里,令人生疑。梁文平曾多次把这件事作为疑案跟知县乃至徐知州上报,却始终没有回应,这次因为王家二公子的案子,才等到公孙策来。   展昭听完不胜唏嘘,原来这孤傲书生还有这段伤痛经历。   梁文平说完,语声已微微哽咽,“请大人助我伸冤。”   公孙策轻声一叹,只剩下一个问题:“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等的是我?   梁文平默然片刻,缓声道:“我那位朋友说,只要是公孙大人愿意勘察,冤情定会平反,案情,也一定会真相大白。”   公孙策莞尔,“如果方便,我倒是想见见你这位朋友。”   梁文平已经平静心情,这时温声道:“他最近出了远门,要过些天才能回来,到时我会为大人引见。” ☆、真是……真是包大哥?   虽然公孙策已经接了这案子,但按照大宋律例,还是要先通过知县上报疑案才可以。以往梁文平一介白衣,只能递交请书,如果知县不理睬就别无他法,现在有公孙策陪同,老知县再怎么波折,也不得不给个交代。   所以公孙策展昭先和梁文平去了趟县衙。老知县支支吾吾,却也不敢为难,毕竟他只是个七品知县,公孙策只凭着官衔也能压死他。梁文平交了请书,因为公孙策就在面前,所以疑案卷宗很快被递到公孙策手里。   事不宜迟,未免夜长梦多,公孙策定于第二天开始清查此案。   出了衙门,告别了梁文平,公孙策和展昭站在官道上,一时竟无法决定去向。因为已经和徐知州辞行,所以也不好再回知州府……   “展昭,我们找个客栈吧。”   长乐县地处江南,近年虽有灾害,也算鱼米之乡。这几日正逢秋收,瓜果遍地,大街上熙熙攘攘,很是热闹。这些时日展昭闷坏了,总算有个出来逛的借口,当然不愿意马上逛完,所以也不管公孙策指的是哪个客栈,只是肃穆的摇头。   “展昭,就这家长乐客栈吧。”   “不好,不好,一看就是黑店。”   公孙看他,“哪里黑?”   展昭很严肃的观察了片刻,突然伸手一指,道:“公孙大哥你看,还不是一般的黑,是明目张胆的黑。”   公孙策顺着他指的方向,看着那黑底白字的栈旗,默然无语。   知道他孩子脾气上来了,公孙策只好摇摇头,由着他去了。   展昭跑前跑后,公孙大哥看这里看那里的唤,公孙策几乎有种错觉,令人高兴的错觉。然而当他用目光四处搜寻时,却不见那令人安心的身影。往年那人还在的时候,每逢年节,就会带着他和展昭一起感受汴京的繁华景象……他还记得那人说:“看到百姓安居乐业,就知道我们所努力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包拯……   公孙策轻轻吐出一口气,回过神来。看到展昭离的有些远了,便提步赶上去。这时大街上突然跑过来一个人,似乎被人紧追着,横冲直撞。   “抓小偷……抓小偷啊!”   展昭一听那声音是往这边来的,眼睛一亮。公孙策还没反应过来,就眼睁睁的看着他腾空跳起,要去截小偷的路。   “展昭!”公孙策连忙赶过去。   等到公孙策赶过去,就见展昭扭住一个趴在地上的人,地上散落着几个包子。人声鼎沸,等到那追来的人也赶到了,人群更是炸开锅来。   “哟,这不是包子店老板吗,这人是偷了你家包子啊”   “偷包子的,饿坏了吧。”   “这小哥身手好啊,我还没看清呢一闪就过来了。”   “这小偷胆也太肥了,大白天的做贼。”   “我看不是胆肥,估计是傻的,你说谁偷东西只偷几个包子啊”   公孙策挤进人群,“展昭你没事吧。”   “公孙大哥,我没事!”展昭乐呵呵地,对付这种小贼简直手到擒来,他死死压着地上的人,见追小偷的人到了,咧嘴就问:“老板,他除了包子还被偷了别的什么吗?”   公孙策放下心来,那小偷被展昭扭住,他不担心,展昭跟了他和包拯好几年,下手知道轻重。小偷不会受什么罪,也绝对逃不了。   那老板道:“倒是没别的,就偷了一笼包子。”   包子,众人看了看地上散落着的包子,早就被围观人群踩的皮是皮,馅是馅,烂的不成样子了。那老板一脸惋惜,众人却只顾着起哄道:“大白天偷东西,简直没王法了,赶紧送这小贼见官去。”   “对,送他见官,先打二十大板再说。”   “对对,送他去见官。”   展昭望向公孙策,征询他的意见,“公孙大哥……”   公孙策朝他点点头,“送他去衙门吧。”   “不要……不要见官……不要打……”地上的小偷弱弱出声,很害怕的样子。   展昭稍稍松手,小偷抖抖索索的坐起身来,众人终于看清这贼的模样。   公孙策突然愣住。展昭疑惑,顺着他目光往地上那位看,顿时也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公孙大哥……他……他……”   地上那人脸面上鼻涕眼泪都有,但是那脸的轮廓,那黝黑的肤色,都和一个人那么相似。   展昭喃喃,“包,包大哥……”   “包子,包子好吃。”地上那人听到包字,呵呵傻笑起来,从兜里掏出一个已经被压扁的包子,就坐着津津有味的吃起包子来。   公孙策死死盯着地上那人,突然走到他面前,蹲□,掀起了那人头顶的帽子。那额头上,不偏不倚,只在正中间,有个月牙。   月牙……   公孙策突然很凝重的看着包拯,“包拯,你信不信,就算你在茫茫人海,我只要看一眼,就能找到你。”   包拯怔了一怔,向来冷峻的眼神里飞快地掠过一丝温柔,“为什么?”   “因为……”公孙策静静地和他对视,片刻后终于忍不住破功,恶作剧地笑道:“因为你不但貌似黑炭,额头上还挂着一个月亮,天底下再没有比你长相更离奇的了!”   包拯无奈地叹气,回应他的打趣,“是啊,及不上公孙公子一表人材。”   被称赞的公孙公子得意挑眉,一边凑上去用手指描那月牙,一边好奇问道:“说真的,包黑子,你这不是天生的吧。”   包拯任凭他摸来摸去,“是小时候磕着的伤口。”   公孙公子描着那月牙伤痕,感叹连连,啧啧称奇,“难得难得,竟然磕出一个月亮啊……”   包拯眼含笑意,只纵容着公孙公子的手指在自己额头上胡作非为。   包拯……   公孙策摇摇头,不可置信似的,他伸出手要去摸那月牙伤痕。就要碰到,地上傻呵呵吃包子的人却正巧低头去咬包子,恰恰躲了开去。   “哟,看这傻子,还吃起来了。”   “怎么还不送去见官啊,搁这都吃上了。”   “还真是个傻子啊,也挺可怜的。”   “小偷就是小偷,再傻也是小偷,趁早送官去。”   “……”   “……”   公孙策不再试图去摸,他的手僵在半空,像是被抽干了气力,周围的声音越来越远,他眼里只剩下那人额上的月牙……   “公孙大哥,他到底是不是,是不是包大哥?”   等到他回神的时候,耳边响起展昭焦急的声音,他在等着他的宣判,公孙策知道,如果他说这人不是包拯,无论他给出的是什么理由,展昭都会立刻接受。   “是。”   展昭呆住。   公孙策深吸了一口气,对那包子店老板道:“老板还要看店吧,这样,我和弟弟把这小偷送到衙门就行,您就早点回去吧。”   那老板自然连忙点头应是,谢过公孙二人,便回去了。   众人见真的送官,没什么别的好戏看,便议论着纷纷散去了。   公孙策回过头,“展昭,把他扶起来。”   展昭束手无策的看着他,“真是……真是包大哥?”   公孙策奇怪自己竟还能如此冷静,他听见自己说:“是。”   展昭心便定了。   公孙大哥说这人是包大哥,那肯定不会错。他心思简单,既然现在认定这地上的人是包拯,哪还会怠慢,连忙把那人扶了起来。   “公孙大哥,我们去哪里?”   公孙策闭了下眼睛,又睁开,道:“去县衙。” ☆、失去心中所爱是什么滋味   “啊?”展昭愣愣道:“真要把包大哥送去见官啊?”   “不是。”公孙策凝眉,沉声道:“住在客栈人多眼杂,包拯现在这个样子,如果被人发现,很可能会被有心人利用……”   展昭点头,“我明白了。”      虽然包拯已经失踪半年,但他毕竟声名在外,所以公孙策把傻包拯大致的情况告诉老知县之后,便在老知县的唏嘘感叹中被好生安排着住进了县衙。   老知县让人送来饭食,傻包拯饿坏了,像是许久没吃饱过,一阵狼吞虎咽。公孙策一动不动地坐在对面,被盯着的人却恍若未觉。老知县感慨一番后,见公孙策情绪多少有些异常,便体贴地离开了。   展昭见包拯如此,也不知什么滋味,只不时给傻包拯夹菜,口里却说着相反的话,“包大哥,你慢点吃。”既怕他吃不饱,又怕他噎着。   等到傻包拯吃得差不多了,展昭搬了个凳子坐到他旁边,期待地问:“包大哥,你还认得我吗?”   “啊?”傻包拯直愣愣的看他,摇摇头。   展昭一急,伸手便指一直沉默的公孙策,“那你还认得他吗?”   傻包拯看了看对面的人,依旧摇头。   “怎么会这样啊?”   展昭手足无措,他看向公孙策。   公孙策面无表情。   展昭垂头丧气,“那包大哥,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包……大包……大包好吃。”那呆呆傻傻的人,似乎一听到包字就格外激动,要不是刚刚吃饱,似乎会立刻流下口水来。   “啊?”展昭张大嘴,恍然一呆,像刚被谁一棍打蒙了,他喃喃重复:“大包?”   傻大包见他比自己更傻,便不理他了,低头开始揪着玩自己刚换上的新衣服。   展昭回神,哭丧着脸,“公孙大哥,这可怎么办呐?包大哥他好像傻了。”   公孙策只觉喉咙一阵干涩,他终于从傻大包身上移开目光,哑声道:“我已经拜托知县去寻大夫了。”   但大夫来了,展昭却愈加哀声叹气。   那老大夫抚着胡须,只是摇头,说是估计头碰到过什么坚硬的东西,伤着了脑袋,淤血积在脑子里,这才傻了。也不说能不能治好,只说要先喝几服药看看。   展昭无奈,只好跟着他先去抓药。   屋子里只剩揪着衣服的傻大包和失魂落魄的公孙策。   傻大包不知找到了什么好玩的,径自趴在了地上。   公孙策心里空茫一片。   包拯怎么会是这样的呢……   公孙策自问,那你想的包拯是什么样的?   包拯……反正不是这样。   公孙策闭上眼睛。   那人总是正气凛然的,他睿智,被称作大宋第一聪明人,公孙策口上不服,心里也是承认的。他少年老成,遇事镇静,甚至公孙策都习惯了跟着他冷峻的目光和神情一步步接近真相。他永远在思考,永远在琢磨,永远在正义的彼岸等待真凶,也永远不会让对他有期待的人失望。   他是公孙策今生今世唯一信赖的依靠。   是他最绝境处的希望。   公孙策睁开眼。   他看着趴在地上的那个目光呆滞的人,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应对。他想,这不是很好吗,至少包拯还活得好好的,他不用再担心他是生是死。可是他心里充斥的却是更深刻的绝望:包拯是回来了,但只有躯壳,没有灵魂。   长久以来的坚持,期待,似乎都成了笑话,公孙策感到自己的心一寸寸的冷下去,却无能为力。      因为约定开始勘察王嫣的案子,第二日晨早,梁文平就跟着展昭来到县衙。推开房门时,傻大包正在啃着包子,吞咽饭菜,公孙策则毫无食欲的坐在一旁看着。   乍见傻大包,梁文平身体微不可见的一抖。   公孙策见他来了,朝他点点头。见梁文平只盯着桌上那位看,以为他初见包拯不知所措,便淡淡解释了一番。   梁文平听完他解释说包拯摔傻了,俊秀的面容莫名有些扭曲,“你们从哪里找到的这个……包大人?”   公孙策掂量着他的词句,蹙起眉。“什么叫做,这个包大人?”   “啊,没什么,只是一向听闻包大人为人刚正,聪明睿智,所以见到包大人现在……这样”梁文平眼神一闪,神色古怪的看着傻大包,“有些不敢相信罢了。”   “是啊”公孙策静静道:“我也不敢相信……”   王嫣之案,因为梁文平要求开棺验尸,所以公孙策昨日便通知了老知县。今日早上县衙已经派了仵作衙役等人在外候着,只等公孙策出现就可以出发。展昭觉察到空气有点奇异的寂静,忍不住出声道:“公孙大哥,我们现在启程吗?”   “不急,等他吃完。”公孙策看向正咬包子咬的不亦乐乎的傻大包,神色平淡,道:“带他一起去。”   傻大包毫无所觉,他眼里只有包子。      很快,众人上路。   公孙策给傻大包戴了帽子掩了额头,所以除了梁文平对傻大包的一举一动格外关注,其他人倒是没发现这个混在队伍里的肤色黝黑略显痴呆的男子有什么奇怪,只以为是公孙策带的护卫或仆役。   等到了王嫣的坟前,梁文平也不再去看傻大包了。他整个人都沉了下来,一步一步,很慢很慢的走近那凸起的坟头,蹲□,轻轻的拂去墓碑前的落叶,拔去周围的杂草。   他目光温柔地看着那墓碑上的一字一句,然后,伏在地上,像是在压抑着什么,身体一阵阵的颤抖。   公孙策等人站在一旁,沉默无言,连路上一直哼哼的傻大包都不发一语,似乎也被那墓碑夺去了全部的注意力。   许久,梁文平站起身,抹去眼角残留的湿润。   “大人,可以了。”   公孙策点点头,看向老知县。老知县便命人开掘坟墓。   一个时辰后,棺材被抬了上来。   公孙策看了一眼梁文平,他背对着站在一旁,目光悠远,似乎已沉浸在往日美好的记忆中。   公孙策示意开棺。   已经过了一年,肉体腐朽,棺材中只剩一具女子尸骨。   公孙策带上手套,开始验尸。县衙仵作在一旁记录。   “女尸,体瘦,尸骨完好,无外伤,骨色紫黑……”   验完尸,又重新把棺材入土。   衙役等人在盖土封墓,公孙策走到梁文平身边。   “怎么样?”梁文平回过神,声音发涩,“验出什么吗?”   公孙策正视他,“是中毒而亡。”   中毒而亡……   梁文平扯了扯嘴角,这其实在他意料之中。   他看到公孙策担忧的目光,想给他个笑容,来证明自己没事。可是艰难无比,他早已撕心裂肺。   他只好蹲□,张大嘴,压抑着就要冲口而出的哭嚎,矮在地上,几乎想把自己埋进土里,他断断续续地哽咽发声,“都怪我,如果我……没有上京赶考,嫣儿……就不会被毒死……”   失去心中所爱是什么滋味,公孙策不知道。   他这一生最惨痛的时候,就是闻听有人看见包拯掉下悬崖的那一刻。   那种绝望到想要追随而去的感觉,他不想再体会第二次。   公孙策看着不远处抱着一棵大树不知在干什么的傻大包,第一次觉得,只要他还活着,比什么都好。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回去的路上,公孙策不时就看一眼梁文平。那人表情空空地,像失了魂魄似的,公孙策总算明白了他眉宇间那深重的固执神色从何而来了。   情不知何所起,一往而深。   不用梁文平要求,公孙策也知道,下面要查的就是王嫣中毒身亡的原因。王家现在已经不剩什么人了,王家大公子入狱,二公子被害,想要查清事实的真相,只能从牢中的王延明处着手,才能知道王嫣为什么会中毒。   如果不是心有鬼祟,王家为什么对外所称的是病故?   “不瞒公孙大人,王家小姐其实是服毒自尽。”   徐知州端坐着,依旧面色苍白,他说完这句话,便把手握成空拳,贴在唇上低低地咳起来。   公孙策等人回到县衙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在堂中等候的徐墨徐知州。他朝公孙策行了礼,还没等公孙策问他的来由,就说了这么一句。   公孙策虽然知道各地官员都有自己的消息网,但还是为徐墨这么快就知道他留下的缘由感到警惕。   许久无话的梁文平听到这里,猛地瞪住徐墨,从牙缝里挤出字来,“胡说八道。”   徐墨还没说什么,他手下的小吏便厉声道:“放肆!大人说话岂容你不敬!”   梁文平冷冷哼了一声,语带讽刺,“好大的官威。”   那小吏没想梁文平还敢针锋相对,愈加气愤,“你是什么东西,敢这样跟大人……”   徐墨抬手制止那小吏,又咳了一声,才看着梁文平,慢慢道:“你就是王家小姐的夫婿吧。”   梁文平不言不语。   徐墨自然也不是真问,他接着道:“王家小姐服毒自尽一事,我和老知县也是听王家两位公子说的……”   “胡扯,嫣儿怎么会服毒自尽?”梁文平打断他,急声怒道:“嫣儿性情随和,从未与人结怨,她与我刚成亲半载,为什么自尽?怎么可能自尽?”   徐墨也不与他争辩,只等他说完,继续慢吞吞道:“这一点我倒不清楚,只是听说王家小姐自尽之前曾留下一封遗书……”   梁文平瞪大眼睛,“遗书?”   他语带质疑,“哪里的遗书?我从未见过。”   徐墨谅解地看着他,温声道:“遗书在王家两位公子手上,似乎是内容里有什么为难处不便透露,所以才没有告诉你。如果不信,你可以去问问王家大公子。”   遗书?梁文平当然不信。   公孙策一行人陪同梁文平去县衙牢房。   县衙牢房与大堂不远,徐墨和老知县在前头带路,公孙策等人紧随其后。展昭瞅了个空蹭到了公孙策身边,小声道:“公孙大哥,这徐知州也太神了吧。他怎么知道我们查的是王家小姐的案子啊?”   公孙策正要说话,傻大包突然挤了过来,“神仙?哪里有神仙?”   展昭愕然,摇头,“没有……神仙。”   傻大包黏过来,“那你带我去找神仙好不好?”   “啊?”展昭苦着脸,不知该如何是好,他要到哪给包大哥找个神仙啊   见展昭被傻大包缠住,公孙策便不再多言。   牢房很快就到了。   公孙策很怕进牢房,因为这一点,他曾不止一次被包拯取笑天生是个贵公子。但其实公孙策最不喜欢的,是牢房那种阴暗潮湿的环境。   每次进去审问犯人,他只待片刻就会觉得很冷,而包拯一见他脸色不适,便会脱下自己的外衣让他穿上。   公孙策打了个冷颤,看了看只躲在展昭背后东瞧西望的傻大包。   现在却不会了。   他想,心里的那种情绪,大概就是失落吧。      牢头本来是懒洋洋坐在一边的,却见牢里突然来了这么多大人,便连忙站起身行礼。   “大人?”   老知县吩咐他打开王延明所在牢房的锁,展昭带着傻大包脱不开身,便和几个衙役守在门外,公孙策,徐墨,梁文平,老知县一起进去。   这牢房只在一面开了间小窗,阳光毫无遮掩的在地上留下一处亮白,许是怕冷,王延明就坐在能晒到太阳的地方。当日略显富态斯文儒雅的中年男子,不过三两日,已略有狼狈。   他见梁文平进来,竟对这亲手把他送进牢狱的人笑了笑,“文平,你来了。”很是宽慰的样子,像只是家人来探望他一样。   梁文平面无表情,冷冷道:“嫣儿的遗书在哪?”   他发誓,如果王延明露出一丝不解,他会立刻转身离开。   王延明却早知他会问这问题一样,目光一瞬间变得悲伤起来,“嫣儿……嫣儿太傻了……”   梁文平厌恶地皱眉,“少假惺惺,我问你嫣儿的遗书在哪,你听不懂吗?”   “嫣儿的遗书……”王延明重复着他的疑问,本是伤悲的语气蓦然一凉,“文平,我不能给你。”   梁文平骤然激动,猛地上前,一把便揪住王延明脖子处的衣领,恨声道:“你再说一遍。”   王延明对上他憎恨的目光,平静重复:“我不能给你。”   梁文平怒火冲了上来,像是一拳打过去,却撞上软软的棉花一样,无法施力。他呼吸急促,情绪激动,不知想到了什么,咬牙低声道:“为什么不能,和貔貅玉符有关?”   王延明目光变得复杂,“嫣儿已经告诉你了?”   梁文平一怔,“什么?”   他本是试着诈他一诈,却真的猜对了。   王延明也瞬间意识到这一点,他低声道:“文平,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是别再纠缠这件事了,再纠缠下去,对你只有害无益。”   梁文平像是明白了什么,他眼神一空,轻声道:“是你们把她逼死的?”   王延明沉默。   梁文平一字一句,带着那么深那么重的恨意。   “是你们,把她逼死的。”   见他情绪不稳,王延明趁机挣开他,向后退了几步。可是梁文平紧接着逼了上去,任何人都能感受到他的理智已荡然无存。老知县有些紧张,频频看向徐墨,只要他示意,他会马上让衙役进来阻止。   可是徐墨不闻不问,只偶尔低低地咳一声。   王延明看着眼睛里已泛起杀意的梁文平,突然笑了起来,道:“文平,你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梁文平一步步走近他,走到他面前,像是对待一个行将就木的人一样宽容,愿意听最后那几句废话,但吐出的字句像落地的冰渣,“你说。” 王延明于是凑到他耳边,神色诡秘的说了些话。   隔得太远,声音也太轻,公孙等人什么也没听到。   徐墨不咳了,但也还是听不清。   只听到梁文平的一句,“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王延明像是使尽了气力,瘫坐在地上,他仰着头,微微笑了一下,温声道:“因为嫣儿在遗书里最后一个心愿就是,护你平安。”   梁文平最终没有做什么。   公孙策不知道梁文平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   他只判断出,那个王延明告诉他的秘密,一定很重要。   重要到梁文平不得不找回理智。   出了牢房,梁文平走得极缓极慢,他走着走着,最后停了下来。他倚靠着一处廊柱,滑了下去,坐在地上,似乎非得如此才能平复他激烈的情绪。过了许久,他抬起手,遮了遮太过刺目的阳光,脑子里只剩下王延明那诡秘的话语。他几乎不寒而栗。   “文平,我没有杀他。”   “他还活着。”   “就藏在你们中间。”   “你要小心。”   “他会对你不利。”   他知道王延明口中的那个“他”是谁,但他没捕捉到王延明一闪而过的目光到底看向了哪里。   他想,这件事,他必须尽快告诉那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贴出来,人物的大致轮廓就清晰了 你们这么聪明的,肯定都猜得到啦 ☆、是他,一定是他   “公孙大哥,你说的那个知道得多又不会说假话的人,就在这里啊?”   展昭挠了挠头,不解地望着前方。   前方有座山,山上有座寺庙,正是梁文平做俗家弟子的大悲寺。   从县衙牢房出来之后,徐知州便盛意相邀,请公孙策还是回知州府住。公孙策本来不应,但徐墨的一句话却让他不得不改变主意。徐墨说,包大人的病症,需要医术精湛的大夫才能治疗。而知州府因为徐墨的身体原因,药材和大夫,自然都比别处更好。   公孙策不用去想他从哪里得到的包拯的消息,既然能知道他留下来的原因,那么,知道包拯的事情也不稀奇。公孙策只能暗自警惕。   但他没有接受徐墨要派人送他回知州府的好意,只说自己还有事要办,便带着展昭和傻大包出了县衙。   然后来到了这里。   “是。”公孙策回应展昭,看了一眼傻大包,道:“你照顾好包……大包,不要让他乱跑。”   展昭点点头,拉住躲在他身后向两旁张望的傻大包。   就快要到中秋佳节,所以来寺庙里游玩上香的人都比往常要多。公孙策三人刚走到半山腰,就听到寺庙里传来了钟鼓悠远绵长的声音。   那声音既响在耳侧又像远在天边,公孙策把目光投向虚空,觉得自己的心渐渐沉静了下来。   终于到了寺庙。   公孙策带着两人,并不去大堂上香,而是拐了个弯进了寺庙后院。找到了一位正在打扫庭苑的小师父,得知方丈大师在山顶的日落亭里,公孙策谢了他,便顺着小和尚指的方向去了。   山顶人迹寥寥,烟云缭绕,草木茂盛,秋日海棠在夕阳下美丽如画,公孙策抹了抹额上的细汗,如果不是要走许多山路,倒的确是个能常来常往的好地方。   不过这正适合出家人清修。   “公孙大哥,亭子里有人。”展昭叫道。   公孙策点点头,那正是他们要找的人。   他走了过去。   亭子里坐着一个老和尚,在桌子上摆弄着什么。公孙策走近了才看到,是一盘棋,老方丈正在收拾棋盘上的棋子。   他神情悠然,一粒粒将棋子拈起,又放下,动作却并不慢,明明是枯燥的动作,却如同嬉戏一般,行云流水趣味无穷。   他的动作甚至是优美的。   “小友,来坐。”   再等到他含笑说出这句话,公孙策便知道,这就是了。   公孙策走到亭子里,坐到他对面。   “大师,我有一问,想请大师解惑。”   老方丈笑道:“解惑之后,当与老衲对弈一局,如何?”   公孙策自然点头。   老方丈拈起最后一颗棋子,放回棋盅,“问吧。”   公孙策问:“大师可曾闻听过貔貅玉符?”   老方丈似乎有些惊奇,抬眼看了看这温雅如玉的年轻人,不由得一笑,“有趣,有趣。”   公孙策莫名,不知他的话哪里有趣。   老方丈笑道:“有缘人问有缘事,的确有趣。”   公孙策琢磨了一下老方丈的话,迟疑道:“难道还有人向大师问过这件事?”   老方丈不答,只将目光投向一处。   公孙策顺着他目光看去,那是一个人,正要走下山去。   坐着看不大清楚,公孙策站了起来。   还是隐隐约约。   他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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