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变_赫尔曼·沃克

, 汗幕话剧 · 哗 变 〔美〕赫尔曼 . 沃克英若诚 译 人 物 格林握—空军上尉 , 瘦高个 , 面容严峻又往往神不守舍。 玛瑞克—海军上尉 , 身材高大壮实 , 头发推得很短。 查 理—穿着整洁的海军中校。勃雷克里—高个子 、 白头发的船长 。魁 格—阅滩事黑黑的 , 动作 麻 利 , 身 体挺宜 , 一个标准的海军军官。 他个子 不高 , 三+ 多岁 , 头发稀落。 克依弗—高个子 、 面目聪明的军官。额尔班—身穿蓝色制服的小个子水兵。 克依斯—浅红头发的漂亮小伙子 , 海军中尉 。瑟札德—身材瘦长 、 举止敏捷的军官。 他头发修剪得很短 , 面容坚韧顽强 。 棱 丁—五十多岁 , 胖胖的 , 聪明人 。 戴着无边眼镜。 伯 德—年轻的海军上尉 , 眉目清秀 , 有知识分子气质 , 面容严厉 。 各色各样的法庭成员 、 记录员 、 传令兵等。 (所有的人物都穿蓝色海军制服 , 只有格林浸 穿 一飞行员的绿色制服少 第 幕 起 诉 〔观众进入剧场时大幕 已是开着的, 可以依 稀看到舞台上挂着灰色帷幕 , 台上除军事审 判需要的桌、 椅和证人席外别无一物 。 舞台 右方是平台上的法官席 , 法官桌上铺着绿色 台面呢 , 法官席后悬准在帷幕上的是一面大 美国国旗。 舞台左方后部是查理海军中校的 办公桌 。 在这个办公桌旁不显 眼的地方 , 是 格林握的办公桌 , 桌上堆放着两把椅子 。 舞 台后部是证人席 , 平台_ L放着一把椅子 , 平 台下面装着小轮 , 可 以推动。 在法官桌的一 玛瑞克 格林退 玛瑞克 格林握 玛瑞克 格林握 玛瑞克 格林握 玛瑞克 格林握 玛瑞克 玛瑞克 格林握 玛瑞克 格林握 玛瑞克 格林握 玛瑞克 格林握 玛瑞克 格林握 格林握 玛瑞克 端 , 舞台中央 , 放着一把供传令 兵 坐 的 椅 子 。 舞台右方 , 前部 , 在法官席上勃雷克里 船长下面 , 放着记录员的椅子和一张小桌 。 进入舞台的唯一上下场门是穿过舞台中央最 后方的帷幕 。 〔剧场场灯渐暗 , 舞台上亮起来 , 这标志着 戏开始了。 军事法庭的传令兵和记录员—两个身穿蓝制服的水兵 , 走上舞台。 他们搬 起格林握的办公桌和上面的椅子 , 把它搬到 舞台左方前部 , 把椅子摆好 。 格林握上 。 传 令兵和记录 员把证人席平台推到舞台中央 。 与此同时 , 格林握把公事包放到办公桌上 。 两名水兵下 。 格林握是个瘦个子 的 空 军 上 尉 , 身穿绿色飞行员制服 , 上面佩戴着空军 机翼标志和战功缓带 。 他缓步走 到证 人席 旁 , 面色严峻 , 若有所思 , 目不转睛地看了 一会儿证人席的平台 , 然后双肘靠在椅子扶 手上 , 抱住 了头 。 玛瑞克上 。 他身材魁梧 , 穿 着海军上尉的蓝制服 , 头发推得短短的。他走 到证人席的另一端 , 凝视了格林握一会儿。 他们还在外边干什么 ? 法庭休庭这么半天了 —还没有过这 么长时间休庭的呢。我见过更长的 。 我原来以为审判早就该完了。 到现在 , 他们 就是要一个证人宣誓 , 然后休庭 , 看一份文 件 , 再休庭 , 再看一份文件 , 又休庭 , 说几 句含混不清的法律语言 , 还是休庭—这场审判什么时候开始啊 ? 玛瑞克 , 着急没用 。 审理这件案子 时间短不 了。 可是你也不告诉我你在干什么 , 你预备怎么 替我辩护 , 我 该说什么—什么 也 不 告 诉我。 说那些只不过叫你思想混乱。 也不会比我现在更混乱。 那 , 你这话倒有点道理 。 我不喜欢你主持我的案件的态度 。 那好 , 那咱们谁也不欠谁的。 怎么 ? 我也不喜欢主持你的案件。 什么 ? 那 , 我看我还不如— (走到办公桌前 , 从公事包里拿 出一 些 文 件) 玛瑞克 , 我宁可向你起诉 , 不愿意为你 辩护 , 我们两个头一次见面我就告诉你了。 玛瑞克 格林握 玛瑞克 格林握 玛瑞克 格林握 玛瑞克 格林握 玛瑞克 格林涅 玛瑞克 格林握 格林握 可不管怎么说 , 我还是为你辩护了 。 只要是 在人力所 及 的 范 围内能打赢这场官司 , 宣 布你无罪 , 我就会替你打赢。 你要是想预先 知道结果 , 那我相信我能叫你无罪释放 。 可 是这种事你帮不 _L忙 , 所以你也不必管我怎 么干 。 你这个人真有点邪 门儿 。 一、 我母亲一向认为我正常 。 你刚才那些话真差劲。 什么话 ? 说你宁可向我起诉 , 不愿意为我辩护 。 你想 想我听这种话是什么感觉 ? (看玛瑞克一眼 , 走过来 ) 你紧张 。 没法不紧张。 我也紧张 , 有点儿。 对不起。 我可 以法庭换一个辩护人。 算了吧。 我接受了这个案子就会打赢。 你确实相信我解除魁格船长的职务是正确的 吧 ? 不好说 。 我把经过都告诉你了 , 你还不觉得他神经不 正常? 不觉得 。 那我就得判死刑 。 不一定 。 也许我现在应该认罪。 已经有八位执法军官 劝我认罪了 。 法庭会宽大处理 。 哪怕整个海军的执法军官都 劝你 , 我 也 不 管 。 我相信我能为你打赢这场官司 。 那也会把我搞臭了。 才不会呢 。 说不定这以后你要成为海军的大 英雄 。 (目不转睛地看着格林握 ) 格林握 , 你是不 是心里另有一笔帐? 我不知道 。 (回到证人席) 当律师 , 我是第 一流的 , 当飞行员 , 我一塌糊涂。 在空军鱼 驶学校的时衣, 我让一群比我小四、 五岁的 乳臭未干的少尉教宫整得够呛 。 气死我 了 ! 我红得发紫的大律师格林握 , 居然让这群娃 娃整 , 那时候我常白天作梦 , 幻想在那个基 地上发生一件军事审判 , 不定哪 个 可 怜 虫 就得要辩护人了。 那时候就该我出台了。 我 呢 , 三言两语就把海军制得 心服 口服 , 对我 立正敬礼 。 现在—我的梦想实现了。 你猜 2 8 玛瑞克 格林握 玛瑞克 格林握 玛瑞克 洛林握 吗瑞克 格林握 玛瑞克 格林握 玛瑞克 洛林握 吗瑞克 格林握 马瑞克 格林握 玛瑞克 格林握 玛瑞克 格林握 玛瑞克 怎 么样 ? 我不想让海军心服 口服 了 , 一点都 不想了 。 怕大官儿 , 是不是 ? 还要糟 。 什么? 尊敬大官儿。 听我说 , 我是 自愿 申请参加 正规海军的 。 我 也尊敬海军 。 玛瑞克 , 我们这些人是光着 屁股参军的。 我 们 来的时候还没断奶呢 , 是军 队把我们 回炉 重做的 。 他们先把我们欺侮个够 , 逼 我们学 那套傻子似的军规军礼 , 把我们 脑子里塞满 了天下最枯燥无味的条令条文 , 还叫我们穿 上不伦不类的军装 。 然后 , 忽然 , 我们手里 拿着喷火的武器 , 打沉了德国的潜水艇 , 击 落 了 日本的零式飞机。 有不少人 干 得 挺 顺 手 。 我 呢 , 这一套把 我原来的思 想 全 搞 乱 了。 可是我又从心 眼里相信 , 这场战争非打 赢不可 。 恐怕我不能每一点都同意你的意见 。 我知道。 海军里头还是有一大堆糊里糊涂的事 。 真的 —有时候我觉得海军是由天才设计 , 交给蠢材去执行的一项宏伟的规划 。 (吃惊) 你觉得什么? (不太 自然地) 海军是当初天才想出来 , 现 在交给蠢材执行的一项宏伟的规划。 你 这是听谁说的 ? (伤了自尊) 怎么见得就不是我 自 己 编 的 呢? 那大概圣经就是你 自己编的了。 你是从哪儿 听来的 ? (不禁也笑了 ) 好吧 , 说实话 , 这是克依弗 最爱说的一句俏皮话 , 是不是? (在办公桌 旁坐下) (点点头) 那就对 了。 你常常重复你这位小 说家朋友的俏皮话 , 是不是? (在办公桌旁 坐下 ) (对着格林握 ) 整个舰艇上克依 弗 最 精 明 了。 他是我一辈子见到过的最精明的人。 他是够精明的 , 没错儿 。 我一想到他要出庭作证心里就高兴。 高兴? 那还用说l 魁格船长的所作所为他都清楚。 · 他还懂心理学 , 我在这方面是糊涂蛋 。 我说 不清楚。 克依弗一说就什 么都清楚 了 。 格林握 要是能按我的意见办 , 克依弗上尉根本就不 要在这个法庭上露面 。 玛瑞克 你说什么? (站起 ) 格林握 玛瑞克 , 这个人出庭作证对你没好处 , 不信 你就等着看 。 要说我想对谁起诉的话 , 那就 是他 , 这位大名鼎鼎的小说家 , 克依弗先生。 玛瑞克 (在桌旁坐下 ) 格林握 , 你可不能找克依 弗 的麻烦—责任都在我 。格林握 没错儿 , 是你自己干的。 〔军事法庭的六位成 员上 。 传令兵与记录员 亦上 。 他们各自进入 自己的位置 。 格林握 好吧 , 开始了。 —其实 , 幸亏你相信的是你 自己大公无私 的判断 , 不是一位多愁善感 的小说家的 劝告 。 〔查理从台后上场 , 走到他的舞台后左方的 办公桌前 。 他放下 公文包 , 面对舞台后部上 场处 。 查 理 立正 ! 〔所有的人都立正 。 这时勃雷克里 上场 , 一 语不发地走到他的位置上 。 勃雷克里 我们这几次休庭的时间太 长了。 (摇铃) 〔大家坐下 。 勃雷克里 我很理解检察官的愿望 , 记录文章 必须每 个字都准确无误 。 不过我们还必须把审讯进 行下 去 , 今后技术性的问题越少越好。 查 理 遵命 , 长官。 勃雷克里 (递给查理文件) 法庭认为起诉 内容以及 具体指控符合诉讼程序 , 手续完备 。 被告是 否准备接受审判 ? 〔格林握示意要玛瑞克起立 。 玛 瑞 克 站 起 身, 格林握坐下 。 玛瑞克 准备接受 , 长官 。 〔勃雷克里向查理点头示意 ; 查理开始读文 件 。 查 理 “起诉内容 : 违法乱纪的行为。 具体指控 : 美国海军后备役上尉斯蒂文 · 玛瑞克于1 9 4 4 年 12 月 18 日或其 日前后 , 身在美国海军舰艇 凯恩号船上 , 蓄意地 、 在并无正式授权的情 况下 , 毫无正当理由 , 解除了该舰经过正规程 序任命的美国海军少校船长菲利浦 · 弗兰西 斯 · 魁格的职务 。 当时 , 魁格船长正在该舰 执行其合法的指挥任务 , 美利坚合众国正处 查 理 格理理格格理格魁查魁查魁查魁 魁 格 船长 , 194 4年12 月 18 日 , 你是不是被解除了 指挥凯恩号 的职务 ? (略停一下) 是的。 谁解除了你的职务 ? 被告 。 是正常的替换班吗 ? 完全违反常规 , 长官。 那你认为应该怎样形容这种事呢? 那 ~一最宽容的说法也只能是 : 这是在军事 纪律暂时地福. 彻底地遭到破坏的情况下发生 的一次事变 , 一次不幸的事变 。 船长 , 清你叙述一下与这次未经上级批准 的 解除职务有关的前后一切事实 。 是 。 我就按照事情发生的前后顺序谈 。 凯恩 号是从乌里提环礁岛出发的 , 日期是 十二月 十六 日 , 我记得 , 不是十六号就是十五号 。 我们是为一支运输石油的舰队护航 , 任务是 到非律宾海与哈尔西海军上将的快速航空母 舰舰队会合 , 为他们补充燃料 。 对 , 好 , 我 们会合了。 这时候来了台风 。 补充燃料的工 作中断了 , 舰队重新调遣 , 为的 是 避 开 风 暴。 当时 , 台风的走向是朝正 西 (以 手 示 意 ) , —于是哈尔西海军上将下今舰队朝正南航行。 我们就全速行进 , 争取进入安全 的半圆形地带 。 改变航线是什么时候 ? 应该是十八号的凌 晨 , 长 官。 好 , 我 正 议 到 , 这时候风暴相当猛烈 , 可见 度 几 乎 是 零 , 根本看不见向导船 , 连 最 近 的友舰 也 看不见 , 只能在大而和水雾当中盲目前进 。 同时 , 当然了 , 在当时的暴风和海浪冲击之 下 , 我们要保证航向和速度的确需要全部聪 明才智 。 不过我们干得蛮好。 可是呢 , 我的 值日官开始不久就表现出一些不寻常的神经 质的迹象。 我只好—这些神经质的迹象是什么 ? 那 · ,一举例说吧 , 他很早就说—喀 , 息己队也就是刚刚转向正南方向半小时还不到一一 他就说我们应该独立行动 , 转向正北 。 他为什么这样要求呢 ? (用手势帮助说明 ) 那⋯⋯为了说明我们当 时的处境—要知道 , 台风是从东边朝我仁压过来的 。 我们处在台风圈的西边边缘上。 大家都知道 , 在赤道以北 , 台风是反时针方 理格查魁 格理查魁 理查魁 格 于战争状态 。 ” 斯蒂文 · 玛瑞克 , 美国海军 后备役上尉 , 你已经听到 了对你的起诉内容 和具体指控 。 请你表态 : 你有罪还是无罪 ? 玛瑞克 无罪 。 格林握 (站起) 被告承认他是美国海军后备役上尉 斯蒂文 · 玛瑞克 , 也承认他在19 4么年12 月18 日是美国海军舰艇凯恩号上的 值 日军 官。 (坐下) 玛瑞克 (迟疑地) 我授权给他作上述承认。 勃雷克鲤 检察官 , 进行你的起诉吧 ! 查 理 (对传令兵 ) 传少校船长魁格。 〔传令兵下 , 随后陪魁格重上。 魁格是一位 晒得黑黑的动作麻利 、 身体挺直的标准的海 军军官 。 查理把一本圣经递到他面前。 他把 左手放在圣经上 , 右手举起。 勃雷克里 (站起来, 举起右手) 你要郑重宣誓 , 你 在此法庭提供的证词将是实情 , 全部实情 , 除实情外别无他物。 上帝保佑你 。 魁 格 我发誓 。 (走上证人席) 查 理 请说清你的姓名、 军阶和 目前职务。 魁 格 菲利浦 · 弗兰西斯 · 魁格 , 少校船长 , 美国 海军正规军 , 临时分配在海军十 二 区 指 挥 部 , 等待上级重新任命。 查 理 如果你认识被告 , 说明他是谁 。 魁 格 (看了玛瑞克一眼) 斯蒂文 。 玛瑞克上尉 , 美国海军后备役。 查 理 魁格船长 , 19 44 年12 月 18 日 , 你是否在美国 海军舰艇凯恩号上担任指挥职务 ? 魁 格 是的 。 查 理 凯恩号是个什么类型的舰 艇? 魁 格 按照官方的分类法 , 凯恩号是一艘高速扫雷 艇。 实际上 , 它是第一次世界大战遗留下来 的那种 四道排气管 、 平甲板、 12 00吨的驱逐 舰 , 新配备上 了一套扫雷设备 。 查 理 是一艘老船了。 魁 格 大概是还在服现役的最老的一种了。 查 理 这艘船的主要任务是什么 ? 魁 格 (笑了一下) 这可不好说 。 这些老掉牙 的舰 艇谁也不心疼 。 大体上说 , 我们还是执行驱 逐舰的任务—反潜艇的扫描之类的—还有 呢 , 传递邮件 , 运输海军陆战队 , 装载空 军汽油 、 鱼雷 , 为小规模的登陆提供炮火掩 护 , 诸如此类的吧。 还有 , 偶尔 , 也搞一点 扫雷 . 各0 向旋转的 。 这就是说 , 在我们 当 时的 位置 上 , 台风是从正北方向吹来的 。 哈尔西海军 上将的决定 , 很 自然的 , 是顺着风 同 朝南全 速前进 , 以便避开台风 区 。 这完全特合从勃 氏 (B o w D 工T c H ) 定理 以来的一切 应 付 风 暴的理论 。 可是我的值 日官坚持说我们 的船 面临沉没的危险 , 我们最好转向逆 风 前 进 —也就是说 , 朝北前进—不然就要全体葬身鱼腹 。 当然 了 , 我们当时根本 不至 于那 么悲惨 。 这就是我说的神经质的表现。 查 理 你对值 日官提出的改向北前进的建议当时提 出什么反对意见 ? 魁 格 太简单 了 , 他这种意见毫无根据 , 根本站不 住脚嘛 ! 首先 , 给我的命令就是朝南前进 。我 的任务是护航 。 我的船并没有遇到险情 , 运 行正常。 很简单 , 这种情况下 , 脱离队形 , 独立行动 , 这连想也不要想嘛。 转向北 , 这 是要我们 直奔台风的中心 。 这种意见不但是 毫无道理 , 简直可以说是要自杀 。 我这里可 以补充一下 , 事后我曾经就我十二月十八 日 的决定向我认识的最出色的舰上指挥人员征 求意见 , 一直到海军少将级别的 , 大家一致 同意 , 当时唯一可行的方向是正南 。 〔查理看了一眼格林握。 格林握心不在焉地 在纸上乱划 。 查理迟疑了一下 。 查 理 船长, 你刚才最后的补充是传闻性证词 。 这 在法庭上是不能接受的。 魁 格 哦 , 对不起 , 长官。 我对这些法律上的差别 不怎么清楚, 这怪我 , 夭概是。 查 理 这毫无关系 。 〔查理与勃雷克里盯着格林握 _ 勃雷克里 被告辩护人是否正式提出删除证词当中的 传闻性的那一部分? 格林握 (半欠身起立) 好吧 , 长官 。 我正式提出。 (坐下 ) 查 理 没有反对意见 。 勃雷克里 (狠狠地瞪 了格林握一眼 , 转对记录员 ) 删去证词里最后一个完整句 。 厂记录员删去最后一句证 词。 查 理 船长 , 我们将要召请一位舰只指挥专家 , 就 这个间题出庭作证 。 魁 格 我明白 了 。 我很高兴您 告 诉 我 , 长官。 谢 谢 ! 查 理 继续叙述你被解除职务的经过。 魁 格 查 理 魁 格 理魁查 格 查 理 魁 格 是。 后来, 随着天气趁来越恶化 , 玛瑞克也 起夹越大吵大闹要我们调转方向 , 架北走 。 最后我都有点担心他的状态了。 忽然间 , 事 先毫无警告地 , 他走到我面前 , 说我 已经丧 失了健康 , 他要解除我的职务 。 说实话 , 我 真不改相信自己的 耳朵 。 一下子我很本投有 明白他说什么 , 一直到他冲着甲板上 值班军 官喊着下命令 , 又否决我给舵轮手的指示 , 我才知达 出了于黔么事 。 船长, 你记得你本人有过什么举止 、 状态足 以使值 日官认 为应该采取行动吗 ? 那—说实话 , 长官 , 我不 记 得 。 坦 白地说, 我也不认为我的举止 、 态度和这一行动 有任何关系。 在操舵室里当时那个情 况实在 是吓人 。 那时候风力有十到十二级, 震耳欲 聋 , 海浪象 山一样高 。 气压计低到了美 国海 军史上大概是最低点 。 我们经历 了一 次非 常 厉害的摇晃—我说厉害就不是 一般的 , 我在北大西洋可有过不少摇晃的经验—一所 以我看当时玛瑞克就是吓掉魂了。 当时凯恩号是否处于危急状态 ? 不I 不I 我不能那么说—不能 , 长官 。 那次厉害的摇晃之后我们也租快就 调 生 过 来 了。 他一再命令我离开驾驶台 , 可是我一直 坚守岗位。 我只是在军舰安全受到威胁的时 候才给他下命令。 在当时的情况下 , 我认为 主要危险来 自他进一步精神狂乱。 从结果上 看, 尽管发生 了闻所未 闻的值 日 官 精 神 错 乱, 凯恩号还是安全渡过了风暴。 我相信这 足以说明我当时的处置是正确的 。 玛瑞克在解除你的职务的时候有没有引用任 何军令、 法规 ? 他含糊不清地提到了第一百八十四条。 我当 时都没听清楚 。 后来他说他助犯据是海军军 规第一百八十四条、 一百八十五条和一百八 十六条。 你熟悉这几条军规吗 ? 当然 。 这几条的实质内容是什么 ? 那 ·一照我的理解 , 这几条军规是允许值 日官在危急 情 况下 接管指挥权 , 这指的是一 种极不寻常的危急情况 , 就是船长已经—怎么说呢 , 直截了当地说吧 , 就是船长已经 绝对地 、 不可挽回地疯了。 理理格格查魁查魁 查 理 魁 格 查 理 魁 格 勃雷克里 就你的情况说 , 当时引用这几条军规有正当 理由吗 ? (苦笑 ) 那 “一在这个问题上我 是 当 事 人 啊 ! 不过您不必听我一 个人的。 我当时正在 成功地指挥操纵着我的舰只 通 过 台 风 。 幸 好 , 有一百三十名证人可以作证 , 当时在船 上的所有的人 。 (看了格林握一眼 ) 又来了。 你不能以别人 的结论作你的证词的一部分。 (笑) 对不起 , 我在法律上实在是外行 。 我 收回最 后一句话 。 (看了看勃雷克里 ) 〔勃雷克里没有好气地看了看格林握 。 格林 握好象全不在意 , 在草稿本上乱划 。 (对记录员) 从记录上删去回答中最后一 句话 。 船长 , 你过去有没有精神失常的病史 ? 没有 , 长官。 玛瑞克先生解除你职务的时候 , 你有没有任 何疾病 ? 没有。 你有没 有警告你的值日官他 这 种 行 为的后 果 ? 我告诉他他的行为是哗变 。 他怎么回答? 他说他想到了可能要上军事法庭 , 不过他还 是决定接管指挥权 。 当时 甲板 .上值班的军官克依斯中尉 , 抱什么 态度 ? 他惊惶失措 , 不比玛瑞克强。 舵轮手当时什么态度 ? 斯蒂威是一个感情上很不稳定的人, 不知道 为什么对克依斯先生忠 心耿耿 , 他们两个都 支持玛瑞克 。 (扫视法庭 ) 魁格船长 , 关于十二月十八 日 在凯恩号上发生的事件 , 你还有什 么想发表 的意见吗 ? 这个 , 当然了 , 我最进想 了很多 。 在我 一 生 的事业里 , 这是最严重 的一 次事件 , 也是据 我所知唯一的一次引起非议的事件 。 这是 一 次不幸的 、 毫无道理的意外事故 。 如果 当时 不是这个初出茅庐的克依斯在甲板上值勤 , 不是斯蒂威担任舵轮手 , 我认为整个事件根 本不会发生 。 一个称职的值勤军官当时就会 驳斥玛瑞克的命令 , 而且一个正常的操纵舵 轮的水兵也会不理这两个军官的命令 而服从 我的指挥 。 不幸的是 , 在那样一 个关 键 时 刻 , 这三个人—玛瑞克、 克依斯和斯蒂威— 凑在一起反对我 。 这对我是不幸 , 恐怕对他们三个更不幸 J 〔玛瑞克给格林握写了一个便条。 格林握不 在意地看了一 服 , 摇摇头 , 撕掉了 。 勃雷克里 法 庭准备向证人提间 。 魁格船长 , 你在考 入海军学院、 毕业 、 接受任命 、 晋升时 , 都 按规定进行了体格和智力检查吗 ? 魁 格 进行了 , 长官 , 十 四年来没漏过。 勃雷克里 在你的病例档案里 , 有没有任何身体和精 神的病史 ? 魁 格 没有 , 长官。 我只 是在1 93 8年秋天割除了扁 桃腺 。 勃雷克里 魁格船长, 你是否拿到过体格检查不合格 的通知 ? 魁 格 从来没有 , 长官。 我 口袋里现在就有体格健 全的证明书。 勃雷克里 那么 , 船长 , 你能不能解释玛瑞克上尉为 什么认为你神经不正常呢 ? 魁 格 (微笑) 这个—长官 , 这恐怕得费点劲儿了。 勃雷克里 好 吧 , 这我理解 , 尽你所能吧。 魁 格 那好 , 长官, 我要先说清楚 , 我接手指挥的 这艘船当时实在是又脏又乱。 这决不是怪罪 我的前任船长 。 凯恩号 当时 已经在最艰苦的 实战条件下服役一年半了 , 这种情况是 可以 理解的 。可不管怎么说 , 为了这艘船和全体船 员 的安全, 必须下决心大力整顿。 我采取 了 不少严厉的。 至于玛瑞克上尉 , 我只 能 说 , 他从一开始在整顿纪律这个间题上和我 的看法就不一致, 也可能他认为我这些努力 就是神经不正常。 大致上就是这么个情况 , 长官 。 查 理 没有间题了。 (坐下 ) 格林握 (站起来 , 走到魁格面前) 魁格船长 , 我想 间你是不是听 说 过 “黄 色 染 料” 这 个 说 法 ? 魁 格 (看上去真 不明白) 是指什 么说的 ? 格林握 随便指什么 。 魁 格 “黄色眼药” ? 格林握 “黄色染料 ” , 长官。 ! 魁 格 没听说过 。 理格理查魁查 格理魁查 格理格魁查魁 查 理 格理格魁查魁 查 理 魁 格 格林握 那就是说 , 你并不知道 , 凯恩号上的全体军 官在提到你的时候都习惯地把你叫做 “黄色 染料 ” ? 查 理 (跳起来) 对这个间题抗议 ! 这是对证人无 理取 闹。 勃雷克里 (冷冷地 ) 请辩护律师格林握说明这样提 问题的根据 。 格林握 请法庭明察 , 凯恩号上的军官给证人起的绰 号 “黄色染料 ” , 和本法庭审理的神经正常 间题有关 。 勃雷克里 (狠狠地瞪着格林握 ) 在宣布决定以前, 本庭要对辩护律师提出警告 。 目前审理的案 件不同寻常 , 牵涉到广泛敏感领域。 它涉及 一位服役十四年 、 一贯表现无可指责的军官 的荣誉与前途 。 辩护律师要对本案审理过程 中他将采取的作法担负全部责任。 (停顿) 在上述法庭表明态度的前提下 , 公诉人的抗 议不予采纳。 (对记录员 ) 法庭记录员现在 复诵问题 。 记录员 (一板一眼地) “你并不知道, 凯恩号上的 全体军官在提到你的时候都习惯地把你叫做 朴 ‘黄色染料, ? ” 魁 格 我不知道 。 格林 握 目前没有问题了。 勃雷克里 你作为辩护律师的反质 询 就 到 此为止了 吗 , 格林握上尉 ? 格林握 我们还要召唤魁格船长作为被告方面的证人 出庭 , 长官 。 勃雷克里 被告方面的证人? 格林握 是 , 反官 。 〔勃雷克里目瞪 口呆 , 耸耸 肩 膀 , 转 向查 理 。 查理摇摇头。 勃雷克里 (对魁格) 船长 , 你不能和任何人谈论今 毛 天作证当中的任何细节 。 魁 格 遵命 , 长官。 勃雷克里 你可以退庭了 , 谢谢你。 魁 格 谢谢你 , 长官。 〔魁格退场 。 传令兵立正 。 法庭成员纷纷作 笔记 。 查 理 传汤玛斯 · 克依弗上尉。 〔传令兵下 。 克依弗上 , 走到查理面前, 把 手放在圣经上 。 勃雷克里 你要郑重宣督 , 你在此法庭提供的证词将 是实情 , 全部实情 , 除实情外别无他物 。 上 克依弗 查 理 克依弗 查 理 克依弗 查 理 克依弗 查 理 克依弗 查 理 克依弗 查 理 克依弗 勃雷克里 克依弗 勃雷克里 查 理 克依弗 查 理 克依弗 杳 理 克依弗 查 理 克依弗 查 理 克依弗 查 理 克依弗 查 理 帝保佑你 。 ,我宣誓。 〔克依弗登上证人席 。 传令兵重上 , 在舞台 后部他的椅子上落座 。 说明你的姓名、 军阶和现任职务 。 汤玛斯 · 克依弗 , 美国海军后备役上尉 , 现 任美国海军凯恩号舰通讯官 。 你如果认识被告 , 说明他是谁。 斯蒂文 · 玛瑞克 , 斯蒂文 · 玛瑞克上尉 , 凯 恩号上的值星军官 。 你在参军前从事什么职业 ? 我是作家。 〔格林退转身 , 看着克依弗。 你的作品发表过吗 ? 我有好几篇短篇小说发表过 , 是这样的 ‘ 长 官。 (对法庭 ) 在全国性的杂志上 。 你参军以后利用业余时间还写过什么吗 ? 写过, 我已经完成了一部战争题材的长篇小 说的一半。 题 目是什么? 《人海啊 , 人海》 。 什么 ? 《人海啊 , 人海》 , 长官 。 嗯 , 谢谢 。 〔在本子上记下来) 这部小说 《人海啊 , 人海》 虽然 还 没 有 完 成 , 是不是 已经由纽约的一家出 版 社 预 定 了? (有点不明白地 ) 是的。 我提这些间题的目的是要法庭了解你在观察 人的性格方面的可靠程度。 我明白 , 长官 。 好。 克依弗上尉 , 19 44年12 月 18 日 , 你当时 是不是在凯恩号上担任你目前的职务? 是的 , 长官。 魁格船长是不是在那一天被解除了职务戈 被解除了 , 长官。 谁解除的 ? 被告。 请叙述一下你当时是怎么知道船长被解除职 务的。 好吧 , 当时玛瑞克先生通过扩音器通知全体 军官到轮机室集合。 我们到了以后他告诉我 们船长患病了 , 由他接替指挥。 当时从外表上看得出魁格船长有病吗 ? 3 8 克依弗 查 理 克依弗 查 理 克依弗 查 理 查 理 克依弗 克依弗 查 理 克依弗 查 理 查 理 克依弗 查 理 克依弗 查 理 克依弗 克依弗 查 理 克依弗 查 理 格林握 查 理 克依弗 查 理 查 理 克依弗 查 理 克依弗 查 理 克依弗 3 4 〔克依弗在椅子上挪动了一下 , 发现玛瑞克 正恶狠狠地盯着他 。 〔玛瑞克愤愤地转移开 目光 。 这个—在台风高潮的时候 , 一艘一千二百吨的船上的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玛瑞克对此反映强烈 , 格林握写字条 。 他当时有没有手舞足蹈 , 口吐 白沫? 没有 。 他当时和别人比较 , 比方说 , 克依斯吧 , 是 不是更不象样子 ? 不 , 长官 。 不汀玛瑞克比呢 , 我们当时都累坏了 , 湿透了 , 不 知 该 怎 么 办 。 〔玛瑞克刚要动, 格林潺递给他字条。 玛瑞 克转身背向克依弗。 克依弗先生 , 你当时有没有作出努力 , 劝说 玛瑞克恢复魁格的指挥权? 没有。 难道你不觉得情况严重吗 ? 当然觉得了 , 长官 。 那你为什么没有采取补救的办法呢? 解除船长职务的时候我不在场 。 玛瑞克已经 全部接管了指挥 , 全船都在服从他的命令。 我决定为了全船的安全 , 我的最佳选择是服 从他的指挥。 我就 是这样做的 。 在魁格船长指挥凯恩号的全部期间 , 你是不 是都在船上? 是的。 在这期间你有没有观察到他有任何精神失常 的表现? 〔克依弗迟疑起来。 格林握在椅子上移动身 体 , 看着克依弗 。 玛瑞克由于紧张伸直 了胳 膊 。 我不—我不能回答这个问题 , 因为我不是精神病专家 。 〔格林握把手放在玛瑞克臂上。 玛瑞克挣脱 了。 可是 , 我们总要承认 , 作为一个作家 , 你对 这类事情不会完全不懂吧? (在椅子上向后一靠) 那 , 我希望不致于完 全不懂—不致于 , 长官 。举个例子 , 罗斯查赫试验法是什 么意思 ? 据我所知就是墨水痕迹试验法 。 主持试验的 克依弗 查 理 克依弗 查 理 克依弗 查 理 克依弗 人给对象看一些墨水痕迹 , 然后根据对象认 为这些痕迹象什么 , 作出精神病理方面的判 断 。 (点头 ) 阿尔弗莱德 · 阿德勒是什么人? 这些都是常识问题 。 阿德勒后来和弗洛依德 的学说分道扬镖了 , 普通大学生 都 知 道 这 些 , 长官 。 但是一个写小说的人恐怕比普通人对这些问 题更敏感 、 理解得更深吧 ? 可能 , 我们的工作就是描写人的行为嘛。 〔格林握转过来看了克依弗一 眼 , 然 后又转 回身去 , 觉得实在令人恶心 。 那当然哄 。 那么好 , 克依弗先生 , 由于你对这 类问题有充分的理解—假如你看见一个人在通道里来回奔跑 , 扯着嗓子喊说有一只老 虎正在迫他 , 而实际上又没有老虎 , 你会不 会得出结论说 , 这个人至少在当时精神错乱 了呢 ? (苦笑) 我会的 , 长官 。 魁格船长有没有在任何时候有类 似 的 表 现 呢? 没有 , 从来没有。 你有没有过在任何时候认为他可能精神错乱 呢 ? 〔玛瑞克急忙写了一张字条 。 (站起身来) 抗议 。 证人不是这 方 面 的专 家 。 法庭不能允许把 个 人 见 解当作证词 。 〔玛瑞克扯了扯格林握的袖 子 , 递 给 他 字 条。 格林握坐下 , 看了字条 , 然后把它撕掉 了。 (轻轻一笑) 我撤回 这 个 问 题 。 克依弗先 生 , 在12 月18 日以前的任何时间里 . 你是不 是听说过玛瑞克怀疑魁格精神不正常 ? 听说过 , 长官 。 请你叙述一下你是如何听说的 。 好吧 ,—我想想看— 台风以前两个 星期 ,玛瑞克给我看了一份他准备的记载魁格船长 表现的健康情况航海日志 。 他要求我和他一 道去新泽西号旗舰上去向海军上将哈尔西汇 报 。 你同意了和他去吗? 同意 了。 为什么 ? 他是我的上级 , 又是我的好朋 友。 〔玛瑞克转身背向克依弗 。 查 理 你当时相信这份航海 日志提供了解除魁格职 务的根据吗 ? 克依弗 不 , 不—到我们登上新泽西号的时候 , 我竭尽全力告诉他 , 照我看这份航海日志绝对 没有提供解除魁格职务的根据 。 查 理 他什么反应呢 ? 克依弗 那⋯ ⋯在争论了好一会儿以后 , 他接受了我 的意见 。 我们回到了凯恩号 。 查 理 那么 , 两个星期以后 , 他还是解除了魁格的 职务 , 你当时感觉意 外吗 ? 克依弗 我简直是目瞪口呆 。 查 理 你当时满意他的作法吗 ? 克依弗 我当时担心得要命 , 我想他这下子可就永远 说不清了 . 我认为局势严重了 。 〔玛瑞克转身 , 用手托住头 。 查 理 没有更多的问题了 。 (向格林握点头示意 ) 格林握 (半欠了欠身子 , 又坐下了 ) 没有间题 。 勃雷克里 辩护律师是否以后还要召唤这位证人 ? 格林握 不要了 , 长官 。 勃雷克里 对这位极其重要的证人你不预备进行每项 盘问了? 格林握 不预备 , 长官。 勃雷克里 法庭将要对证人提间 。 克依弗先生 , 这份 所谓的健康情况航海日志上记载的事实使得 玛瑞克上尉深信不疑 , 他应该把船长的情况 汇报给哈尔西海军上将 , 但是你不认为如此。 情况是不是这样? 克依弗 我不认为应该汇报 , 长官 。 勃雷克里 为什么 ? 克依弗 长官, 这属于那种外行人无权发表意见的领 域 。 勃雷克里 你曾经作证说你是玛瑞克先生的好朋友。 克依弗 是的 , 长官 。 勃雷克里 本法庭在确认本案各种事实当中也希望不 放过任何可能为玛瑞克上尉开脱 责 任 的情 况。 这份健康情况航海 日志是不是让你明确 她相信魁格船长毫无问题是位正常的、 称职 的指挥官呢? 克依弗 长官 , 从我这样一种无知的角度说 , 我一向 觉得对所谓精神失常的问题很难下绝对的结 论 。 魁格船长在纪律间题上非常严格 , 对哪 怕是细微末节的问题 , 也从来不肯放过 。 在 这方面和他讲道理不那么容易 。 不止 一次我 一 觉得他对某些微不足道的事过分认真 , 追究 不 已 。 这些事都记载在健康情况航海 日志上 了。 这些事确实影响不好 。 但是如果根据这 些就匆匆忙忙得出结论说船长是个狂人—不行—我只能凭良心告诫玛瑞克上尉不能那样下结论。 勃雷克里 本庭没有问题了。 你在离开法庭后不得与 任何人议论你的证词 。 证人可以退席了 。 〔克依弗走下证人席 , 转身快速地走出法庭。 玛瑞克注视着他的背影 。 查 理 召唤证人三等信号兵额尔班 。 〔传令兵下 。 玛瑞克 (扯着格林握的胳臂) 你为什么不质问汤玛 斯 · 克依弗? 你为什么这样放过他 ? 格林握 只能这样干 。 玛瑞克 为什么 ? 格林握 那样做只 能对你不利 。 放心吧 , 你还有机会 为自己辩护呢 , 玛瑞克 我决不会说一句不利于克依弗的话 。 我决不 会 ! 老天爷 , 他应该自己说啊 I 格林退 他当然应该了。 你还是不明白 , 是不是? 〔额尔班上 , 走到查理面前 , 把手放在圣经 上 。 格林遏 你既不明白克依弗, 也不明白你自己是怎 么 回事。 勃雷克里 ‘站起来 , 举起右手) 你 要郑 重 宣誓 , 你在法庭提供的证词将是实情 , 全部实情 , 除实情外别无他物 。 上帝保佑你 。 额尔班 是哄 , 是哄 , 长官。 (在证人席 椅 子 上 坐 下) 〔传令兵重上 , 在原座位上坐下 来。 查 理 请说清你的姓名、 军阶和 目前职务。 额尔班 朱纽斯 · 哈纳福 . 额尔班 , 美国海军凯恩号 战舰三等信号兵 。 查 理 如果你认识被告 , 说清他是谁。 额尔班 长官 ? 查 理 你不认识被告吗 ? 额尔班 长官? 查 理 (用手指着 ) 你认识那张桌子那儿的那个军 官吗 ? 额尔班 哪 一个 ? 那儿有两个呢。 查 理 说清你认识的那一个 。 额尔班 值星 官叹 , 仪官。 查 理 他的姓名呢 ? 3 5 额 尔班 查 理 额尔班 查 理 额尔班 查 理 额尔班 查 理 颧 尔班 查 理 颧尔班 查 理 额尔班 查 理 颧尔班 查 理 额 尔班 查 理 颧 尔班 查 理 颧尔班 查 理 颧 尔班 查 理 颧尔班 查 理 额尔班 杳 理 颧尔班 查 理 颧尔班 杏 理 颧尔班 查 理 翻 尔班 伪雷克里 他叫玛瑞克先生 。 他在哪里值星 ? 船上 。 船名是什么t 凯恩号。 谢谢 。 对不住您啦 , 长官。 额尔班 , 194 4年 12月 18号 , 你是不是以你目 前的职务在凯恩号上服役t 是那天出的事? 出什么事? 我不知道。 我说的是台风的那一夭。 没错儿 , 我在船上 。 玛瑞克 先生解除魁格船长职务的时候 , 你是 不是正在驾驶室里 ? 是 , 长官 。 当时在轮机室里还有谁 ? 那 · ·一 还有船长和玛瑞克先生。 还有呢 ? 还有舵手 。 他的姓名 ? ‘ - 斯蒂威 。 还有谁? 甲板值 日官。 他的姓名 。 克依斯 。 你当时在轮机室里作什么? 我是信号兵 , 长官 。 额尔班 , 用你自己的语言叙述一下玛瑞克上 尉解除船长职务的经过。 他就是说 : “我解除你的职务 , 船长 。 , 当时是什么情况? 那—船颠簸得很厉害。额尔班 , 请叙述一下解除魁格船长职务以前 的十分钟里发生的一切 。 那 · ·⋯我不是说了嘛 , 船颠簸得很厉害。 〔长时间的沉默 。 查理等待着 , 眼睛看着额尔 班 。 就这些 ? 值星官什么也没说? 船长什么也没 说? 甲板值日官什么也没说t 船就在沉默当 中颠簸了十分钟 ? 那 · ·一长官 , 那是台风啊 。 额尔班 , 你是宣过誓的。 称 尔班 那⋯⋯我记得船长要朝北开 , 值星官要朝南 开 . 再不就是反过来, 反正是两人不一致 。 查 理 船长为什么要朝南开 ? 额尔班 我不清楚 , 长官 。 查 理 为什么值星官要朝北开 ? 额尔班 我不过是信号兵 , 长官 。 查 理 当时船长有疯狂的表现吗? 额尔班 没有 , 长官 。 查 理 当时值星官有害怕的表现吗 ? 额尔班 没有 , 长官。 查 理 船长害怕了吗? 额尔班 没有 , 长官 。 查 理 有人害怕吗 ? 额尔班 我他妈的吓得要死 , 长官。 (对勃雷克里 ) 对不起 , 说脏话 了。 查 理 不管怎么说 , 那天早晨船长没有任何精神错 乱或不正常的表现 , —对不对 ?额尔班 船长跟往常表现得一样 , 长官 。 查 理 (忍无可忍 ) 额尔班 , 到底是精神错乱还是 正常? 额尔班 正常 , 长官 , 就我看。 勃雷克里 额尔班 , 你 多大岁数 ? 额尔班 二十 , 长官 。 勃雷克里 你受过什 么教育 ? J 额尔班 初中 。 勃雷克里 你刚才谈的是全部实情吗 ? 额尔班 长官 , 船长和值星官争论的时候 , 信号兵不 能在旁边听着 。 勃雷克里 你喜欢船长这个人吗 ? 额尔班 (痛苦) 我当然喜欢他了, 长官。 勃雷克里 (对查理) 你可以继续提间 。 查 理 没有问题了。 (走回自己的办公桌 , 坐下 ) 格林握 (走近证人席的平台 , 手掌里搓着铅笔 )额尔 班 , 那次凯恩号在珍珠港外演 习的时候 , 撞 断了拖靶的钢索 , 你当时在船上吗? 额尔班 在 , 长官。 格林握 发生这件事的时候 , 你在干什么? 额尔班 我当时—我是说 , 船长正抓住我的— (发现自己又要说脏话 , 赶紧改 口 , 害怕地看了 勃雷克里一眼) —正训我呢 , —在舰桥 上 , 长官 。 格林握 为了什么呢? 额尔班 我的衬衣下摆没塞在裤子里 。 格林握 船长在衬衣下摆的间题上是不是很严格t 3 6 额尔班 他简直蛮不讲—是 , 长官。 他在下摆的问题上很严格 , 长官 。 格林握 就在船长和你讨论衬衣下摆的时候 , 凯恩号 转 了一个大圈子 , 撞上 了自己拖带的钢索 , 是 不是 ? 当时的情况—查 理 (跳起身来) 抗议这种提间方式 。 被告辩护 律师利用诱供的方法要证人确认凯恩号曾经 撞断了 自己拖带的钢索 。 这是本检察官在提 问 中根本没有涉及的问题 。 格林握 请法庭明察 , 证人刚才曾经确认 , 他从投见 过船长有任何神智不清的举动 。 我的提问就 是要推翻这一点 。 勃雷克里 被告辩护律师在审理过程中还会有机会提 出新的证据 。 本庭批准抗议 。 刚才这一段辩 护律师的反质问要从记录上删去 。 格林握 额尔班 , 什么叫 “妄想狂型性格” ? 额 尔班 长官 ? 格林握 你能够辩认心理变态的人吗 ? 额尔班 我了 格林握 没有间题 了。 (回到座位上坐下) 勃雷克里 额尔班 。 〔额尔班站起来。 勃雷克里 你不能和任何人议论你在本祛庭提供的证 词 , 明白吗 ? 额尔班 谁 , 长官 ? 我 , 长官 ? 不能 , 长官。 勃雷克里 你可以退席了。 额尔班 谢谢长宫 。 (下 ) 查 理 召唤淡水供应处长伯支 。 〔传令兵要走 。 格林握 (站起来) 等一下。 〔传令兵停住了 。 格林握 请法庭明察 。 我的理解是 , 检察宫准备召唤 凯恩号十几个船员出庭作证 。 查 理 你理解得正确 。 格林握 召唤这些证人的目的是不是为了证实额尔班 的证词 , 即从没有人见过船长有任何精神失 常的行为 ? 查 理 是为了这个目的。 格林握 如果检察官承认这十几个人并不比额尔班更 了解妄想狂型的定义 , 那么被告辩护律师也 准备承认这十几个证人都将会证实额尔班的 论断。 查 理 (对勃雷克里) 根据这样的条件 , 本检察宫 将乐于接受双方的承认。 勃雷克里 格林握 勃雷克里 格林握上尉 , 你这可是后果严重的让 步。 如果您允许 , 长官, 被告一方愿意做出这一 让步 。 (坐下 ) (对记录员 )等一下 , 下面的话不蜀记录—格林握先生 。 格林握 勃雷克里 格林握 勃雷克里 格林握 勃雷克里 格林漫 勃雷克里 查 理 勃雷克里 格林握 勃雷克里 格林握 勃雷克里 格林握 勃雷克里 格林握 勃雷克里 格林渔 勃雷克里 玛瑞克 勃雷克里 格林握 勃雷克里 格林握 (站起来) 在 , 长官 。 本法庭的理解是 : 你是由检察官指定的被 告辩护律师 。 是 , 长官 。 是什么时候指定你的 ? 四天前 , 长官 。 你觉得你准备为本案辩护的时间充分吗 ? 充分 , 长官 。 你是自愿接受这一任务的吗 ? 〔格林握迟疑不答 。 请法庭明察 , 格林握上尉是在我恳切要求下 接受这一任务的 。 从你的军服上看 , 你是个飞行员 。 是 , 长官 。 你驾驶子卜仑 ‘性机 ? F 6 F , 长官 J 你为什么不再执行飞行任务 ? 是被取消了 飞行资格吗 ? 我由于三级烧伤在接受治疗 , 长官 。 (语言缓和 了) 是这样。 你是 怎 么 负 伤 白勺? 在海军军舰黄峰号上服役的时候 , 冲过障碍 时负的伤。 在战争爆发以前 , 你从事过法律方面的业 务吗 ? (迟疑地) 从事过一些 。 本法庭将要和被告本人对话 , 不要记录。 〔格林握坐下 , 示意玛瑞克站起来。 (站起身来) 请说吧 , 长官 。 看起来 , 本法庭 目前有责任询间你 , 你是 不是同意你的辩护律师为你辩护的作法 ? 〔玛瑞克迟疑不决 , 先看看格林握 , 又看看 勃雷克里 。 (站起来) 请法庭明察 。 如果要求被告马上 回答这个间题 , 他只能依靠 对 我 盲 目的信 任 。 我请求法庭准许我和被告先谈一下 。 我们休庭次数已经太多了 。 不是休庭 , 长官—只耽误一会儿— 两分钟 , 长官— 3 7 勃雷冤里 格林握 玛瑞克 格林握 玛瑞克 格林握 玛瑞克 格林握 玛瑞克 格林握 玛瑞克 格林握 玛瑞克 格林握 玛瑞克 格林握 玛瑞克 格林握 玛瑞克 格林握 玛瑞克 格林握 玛瑞克 格林握 玛瑞克 格林握 格林握 法庭不预备休庭 。 法庭批准在审理过程中 有两分钟的间歇 。 (摇铃 ) (间玛瑞克) 怎么样 , 你要甩掉我吗? 我不知道 。 请你相信我 。 到 目前为止一切顺利 。 我觉得我现在已经毫无希望了。 没那 么回事。 蹲十五年监狱 。 你不会蹲监狱。 你为什么不质间这十儿个人 ? 我们只有两分钟 。 我没功夫跟你解释打官司 的策 略 。 那你说清楚一件事 , 我就可能跟你走。 你为 什么不反复质间汤玛斯 · 克依弗 ? 玛瑞克 , 我没有时间向你解释—汤玛斯 · 克依弗知道船长所有的所作所为。 都知道 l 他当然知道 。 他要是不说 , 那就要靠你把他逼 出来 , 对不 对 ? 你简直一点都不明白。 我不明白你到底要千什么 , 一点都不明白。 我只不过是要打赢这场官司 。 为什么? 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 我们两个素昧 平生 。 我要打赢这场官司 。 我 巴不得相信你。 凭上帝发誓 , 我说的是真话 。 你说过 , 你宁可向我起诉 , 不愿 意为 我辩 护 。 说不定你现在就是拐弯抹角地向我起诉 哩 。 好吧 , (焦急地看了看法官席又 看 了看 手 表 ) 你仔细听着 : 把克依 弗 拉 进 来对你有 害 。 什么 ? 我们不要两个心怀不满的浑蛋 , 我们要的是 一个英雄的值星官。 〔玛瑞克瞪着眼看格林握 , 不明白他说的是 什么。 树立起一个孤胆英雄的值星官的形象 , 我才 有可能打赢这场官司 。 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 我请求你明白这一点 , 玛瑞克l 〔玛瑞克一动不动地看着格林握 , 慢慢地明 白了。 这时查理和勃雷克里交谈起来 。 勃雷克里 (示意要查理走近一些 ) 查理 。 (放低声 音 , 不可与外人道 ) 这是怎么回事 , 杰克 ? 你是从哪儿找来的这 家秋 ? 查 理 长官 , 巴尔尼。 格林握是我在乔治敦大学法 律系的同学 。 战争爆发 以前他是首都华盛顿 最有成就的青年律师 。 勃雷克里 (盯着格林握 ) 是 吗 ? 你不觉得他现在的 表现实在莫明其妙吗 ? 查 理 那 ·”⋯ 也是 , 长官 。 —不过他有名 的就是专门替受压 迫 、 受欺侮的人辩护 。 他在华盛 顿的时候就常主持印第安人的案件—〔格林握站起身来 , 把手放在玛 瑞克 的 肩 上 。 查 理 在那儿 , 印第安人常常被政府 官 员 欺 侮 , —而且他还不收费。勃雷克里 他是犹太人吧 , 是不是 ? 查 理 是的, 长官 。 他是犹太人 。 勃雷克里 好吧 , 也许他实际上很精明, 不象他给人 的印象那样。 (摇铃) 〔玛瑞克站起身来。 〔格林握 回到他 自己的座位上 。 勃雷克里 本法庭再一次向被告提出— 沂满意吗 ?玛瑞克 (注视了格林握好一会儿以 后, 心 神 不 定 地 ) 我满意 , 长官 。 勃雷克里 本法庭不会再提这个问题了 。 玛瑞克 我理解 , 长官 。 我对格林握上尉表示满意 。 勃雷克里 (向查理点头示意 ) 查 理中校, 请继续 召 唤证人 。 查 理 召唤克依斯中尉 。 〔传令兵下 。 威廉 ‘ 克依斯中尉上 。 查理把 圣经放在他面前。 勃雷克里 你要庄严宣誓, 你在本法庭提供的证词是 实情 , 全部实情 , 除了实情别无他物。 上帝 保佑你。 克依斯 我宣誓 。 (走上证人席) 〔传令兵重上 , 坐下 。 查 理 请说清你的姓名 、 军阶和目前职务。 克依斯 威廉 · 西华德 · 克依斯 , 美 国海军预备役中 尉 , 美国海军凯恩号助理通讯官 。 查 理 如果你认识被告 , 说清他是谁 。 克依斯 斯蒂文 · 玛瑞克 , 凯恩号上我的 上 级 执 行 官。 查 理 克依斯先生, 19 44年12 月18 号上午你是在凯 恩号担任甲板上的值班员吗 ? 肠 克依斯 查 理 克依斯 杳 理 查 理 克依斯 查 理 克依斯 查 理 克依斯 杏 理 克依斯 查 理 克依斯 查 理 克依斯 克依斯 查 理 查 理 克依斯 查 理 克依斯 杏 理 克依斯 克依斯 查 理 克依斯 克依斯 查 理 克依斯 查 理 克依斯 是的 。 在你值班期间 , 船长是不是被解除了职务字 是的 。 你知道当时执行官为什么解除 了船长的职务 吗? 知道 。 魁格船长当时精神错乱 , 船有沉没的 危险 。 中尉 , 你在海上服役多 久了t 一年零三个月 。 你知道魁格船长在海上服役多久了吗 ? 十来年了吧 。 你们两个人之 间谁更有资格判断船是不是有 沉没的危险呢 ? 要是我精神正常 , 魁格船长精神错乱 , 那还 是我有资格。 你根据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