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留学生多义副词_就_的习得考察

语言教学与研究 2009年第 2期 外国留学生多义副词 /就 0的习得考察* 黄 露 阳 提要 本文通过对 76万余字的自然语料的分析, 考察外国留学生对副词 /就 0的六类用 法的习得顺序及使用特点。研究表明: /就 0在句法上的连接功能最先习得, 接下来习得的是 对时间表达主观的功能,最后习得的是表限定的语义功能和表语气的语用功能; 先习得的 用法使用频率高,后习得的用法使用频率低。本文还从留学生的习得顺序与教材编排顺序、留 学生的习得与汉族儿童的习得两个方面进行了对比。 关键词 副词 /就 0;习得顺序;习得特点 一 研究问题、方法及语料 现代汉语副词 /就 0义项多, 用法复杂,是 /外国人学汉语的难点之一 0 (王还 1992)。在各 类偏误分析的研究中,常有涉 /就 0偏误的讨论 (如佟慧君 1986,李大忠 1996,高霞 2004)。傅 满义 ( 2005)考察了 1- 5岁汉族儿童习得副词 /就 0的发展状况, 其研究表明, /就 0的基本意义 的习得先于派生意义的习得。傅文认为 /就 0的基本意义是对时间、数量关系表主观评价, 由 此派生出表逻辑关系的 /就 0,接下来又派生出表语气的 /就 0。因此傅文结论又可表述为, 汉 族儿童先习得对时间和数量关系表达主观评价的 /就 0, 后习得表达逻辑关系和语气的 /就 0。 我们想知道,外国留学生习得多义副词 /就 0时,有什么样的习得特点? 习得顺序如何? 习得 顺序是否与教材的讲解顺序相一致? 是否与汉族儿童的习得顺序相一致? 本文采用分析自然语料的办法来考察习得情况。自然语料来源于中山大学国际交流学院 外国留学生平时的作文。据留学生的班别,我们将语料分为初级上 (第 1学期 )、初级下 (第 2 学期 )、中级上 (第 3学期 )、中级下 (第 4学期 )和高级 (第 5、6学期 )五个阶段,各阶段语料的 字数分别约为 1. 5万字、7. 6万字、23. 3万字、21. 7万字、22. 4万字,总计 76万余字。 对于 /就 0的用法的分类,我们以初级阶段主教材中的讲解为准 ¹ ,并参考 5现代汉语八百 词 6、5现代汉语虚词例释6等工具书的分析,共包括以下六类 (分别以 /就 10、/就 20, ,/就 60 表示 ): /就 10表示事情或动作即将发生或在很短时间内发生了 (如 /他马上就回来 0 ) ; /就 20 表示说话人认为事件发生得早 (如 /我六点钟就起床了 0 ); /就 30表动作 /前后相承 /紧承 0º (如 /我看完电影就回家了0 ) ; /就 40用于复句后一分句关联前后 (如 /如果他去, 我就不去 了 0 ); /就 50表限定 (如 /我就喜欢游泳0 ) ; /就 60加强肯定, 或者表示意志坚决, 或者指明主体 符合某种条件 (如 /你不要说了, 我今天就不去 0)。 54 * 本文承蒙业师周小兵教授指导,谨此致谢。文中谬误, 概由本人负责。 表 1 /就 0在各水平阶段的使用频次及总体使用频次 就 1 就 2 就 3 就 4 就 5 就 6 合计 初级上 1 0 8 7 0 0 16 初级下 13 10 57 67 2 0 149 中级上 50 19 137 141 19 7 373 中级下 53 18 128 157 23 6 385 高 级 33 39 121 159 38 7 397 合 计 150 86 451 531 82 20 1320 二 各类 /就 0的习得阶段及使用特点 2. 1就 1 在我们收集的语料中,初级上阶段始现 /就 10,但仅有 1例: ( 1)我跟我的朋友一起看电视,他说你很快就可以看懂什么意思。 /很快就,0无法让我们确认学习者是否习得了 /就 10,因为他们很可能是将 /很快就,0 作为一个整体在使用。换言之, /就 0作为副词表时间义的用法可能尚未被学习者从 /很快就 , 0中剥离出来。到第二学期, 除 /很快就,0外,新出现 /时段词语 +就,0的用法。例如: ( 2)我走路十分钟就到学校了。 ( 3)从东京坐飞机的话,差不多五个小时就可以到。 /时段词语 +就, 0的出现, 表明学习者已经开始单独用 /就0来表示时间短或快。也就是 说,学习者在初级下这一阶段开始习得 /就 10。 语料中 /短时义副词或名词 +就 0的使用率明显最高。 /就 10的出现形式有三:就 +要, 了 (例 ( 4) ); /很快 0等表短时义的副词或名词 +就 (例 ( 5)、( 6) ); 时段词语 +就 (例 ( 7) )。 ( 4)暑假快到了! 我也就要回国了。 ( 5)秋天太短,冬天很快就来了。 ( 6)不远,一会儿就可以到了,别着急。 ( 7)来广州后,我起初听不懂普通话, 几个月就能听懂了。 上述三类的使用比率由高到低依次为: /短时义副词或名词 +就 0、/时段词语 +就 0、/就 +要,了0。其中 /短时义副词或名词 +就 0形式占全部 /就 10的 60%,明显高于其他两类。 2. 2就 2 /就 20始现并习得于初级下阶段。例如: ( 8)有的车七点四十五分才来,同学们七点三十分就在楼下等着了。 ( 9)我从很小时候就已经认识了她。 学习者没有表现出大量使用某一类形式的 /就 20的倾向, 而是较为均衡地使用了三种形 式: / -早 .类词语 +就 0(例 ( 10) )、/从,+就 0 (例 ( 11) )和 /时点词语 +就 0 (例 ( 12) )。这三 种形式占全部 /就 20的比例分别为 37%、30%、29%。 ( 10)其实我早就能猜到在一个陌生的国家生活是很困难的。 ( 11)因为他从十五岁就开始工作,所以他没有时间学习外语。 ( 12)表妹十岁时就离开了妈妈和弟弟。 55 此外,语料中还有少数几例 /时段词 +前 +就0形式。例如: ( 13)我们一年半前就认识了。 2. 3就 3 在初级上阶段,学习者开始正确使用 /就 30。据我们统计, 这类 /就0的使用量占了初级上 阶段全部 /就 0的一半,表明 /就 30在初级上阶段即已被习得。例如: ( 14)我们坐在草地上就开始画画。 ( 15)我每天下了课以后就看电视。 /就 30主要用于 /动词短语 1+就 +动词短语 20和 /一 +动词短语 1+就 +动词短语 20两 类之中,前者约占全部 /就 30的 44%, 后者占 56%。 一,动词短语 1+就 +动词短语 2。例如: ( 16)我喝了咖啡就去看电影。 有时这一格式还表现为 /动词短语 1+后 /以后 /之后 +就 +动词短语 20。例如: ( 17)他们俩回家后就看那张纸,但是那张纸湿了。 ( 18)海防的海边分成三个区,我们到了海边之后就选第二区。 二,一 +动词短语 1+就 +动词短语 2。这类格式中, /就 0前后动词短语的主语可能相同 (例 ( 19) ) ,也可能不同 (例 ( 20) )。 ( 19)我一听就笑了。 ( 20)他一伸手拿伞,旁边的一个女的就喊是她的。 尽管总体上看学习者使用 /一 +动词短语 1+就 +动词短语 20格式的数量要多于 /动词短 语 1+就 +动词短语 20,但存在阶段差异:初级上阶段只有 /动词短语 1+就 +动词短语 20这一 种格式的用法;初级下阶段两类格式的使用量趋于持平;中级阶段 (包括中级上和中级下 ) /一 +动词短语 1+就 +动词短语 20的使用量大大超过 /动词短语 1+就 +动词短语 20, 前者近乎 是后者的两倍;高级阶段, 两种格式的使用量大致相当。 2. 4就 4 在初级上阶段,留学生开始正确使用 /就 40, /就 40的使用量占了初级上阶段全部 /就 0的 44%,表明 /就 40在初级上阶段已被习得。例如: ( 21)如果我觉得很闷, 我就跟我们班的同学一起去中大北门玩儿。 ( 22)他们告诉我的错, 我就明白了。 据 /就0是否与关联词搭配使用以及 /就0前后动词短语的主语是否相同,学习者使用的带 /就 40的句子可概括为以下四种:主语 +动词短语 1, 就 +动词短语 2 (例 ( 23) ) ;主语 1+动词 短语 1,主语 2+就 +动词短语 2 (例 ( 24) ) ;关联词 +主语 +动词短语 1, 就 +动词短语 2 (有时关 联词在主语之后 ) (例 ( 25) ); 关联词 +主语 1+动词短语 1,主语 2+ 就 +动词短语 2 (有时关联 词在主语 1之后 ) (例 ( 26) )。 ( 23)每个人怕神不开心,就不会做坏事。 ( 24)爸爸解释了十五分钟的方法,儿子就懂得了。 ( 25)只要你拥有努力学习的决心,就可以比在韩国学习更好。 ( 26)如果我买 100块东西,他们就送我一个包。 上述四类中,学习者单独使用 /就 0 (即前两类 )的句子数是 /就 0与其他关联副词搭配使 用 (即后两类 )的句子数的两倍多。而单独使用 /就0的句子往往都是通常所说的承接复句, 56 /就 0与别的关联词搭配使用时则常常构成假设复句、条件复句、因果复句等。因此可以说, /就0用于承接复句的频率远远高于其他复句。在使用了 /就0的承接复句中, 最多的又是 /主 语 +动词短语 1,就 +动词短语 20类句式 (即 /就0前后动词短语主语相同的句式 ) ,约占全部承 接复句总数的 60%。这类句式中, /就0前一小句主要表达某种心理感受或感知觉,动词 (或动 词短语 )集中表现为 /觉得、想、要、怕、后悔、好奇、感兴趣、喜欢、同情、感动、难过、听 (见 )、看 (到 /见 )、发现、找 (到 )、遇 (到 )、知道、认识、以为0等, /就0所在小句则表达承前而来的结果 性行为动作,整个句式的语义模式是 /感受或感知觉 ) 感受或感知觉所引发的行为动作0。 2. 5就 5 始现于初级下阶段,在中级上阶段习得。初级下阶段始现 /就 50,但仅有两例: ( 27)现在我都不知道我要写什么,差不多两百个字吧。那就这样吧。 ( 28)我非常感激她! 她对我就像姐姐一样。 凭此两例尚不足以说明学习者已经开始习得 /就0表限定的用法, 因为学习者有可能是将 /就这样 0和 /就像 0作为整体在使用, 即学习者可能并不清楚 /就0可以单独用来表限定。 到了中级上阶段,学习者语料中开始出现 /就0的如下用例: ( 29)我们好像姐妹一样,我们的生日是同年、同月,就日子不一样,但是就差两天。 ( 30)老人说到最后的一句话,可可就听到了什么 /过年好0就叫老人停了。 例 ( 29)中前一 /就 0限定名词 /日子 0,后一 /就 0限定数量短语 /两天 0; 例 ( 30)中 /就0限 定其后述宾短语中的名词宾语。这些用法表明学习者开始真正习得了 /就 50。 /就 50的出现 形式一共有四种:就 +像, (例 ( 31) ); 就 +这样 (例 ( 32) ); 就 +述宾短语 (例 ( 33)、( 34) ) ;就 +小句 (例 ( 35)、( 36) )。 ( 31)月饼就像一个月亮,在中国, 它表示一家团圆。 ( 32)狐狸得意洋洋的问老虎: /你都看到啦,现在还能不能把我吃掉? 0结果老虎就这样上 当了。 ( 33)你想学习法语,不必到这儿来,你就去法国就行了。 ( 34)那时候生活很难, 可是他们没有什么抱怨, 就希望能过自己的生活。 ( 35)我们全班都去旅游了, 就杉本没有去。 ( 36)过了几天,他发现就自己的秧苗长得太慢, 于是他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一个办法, , 上述四类形式的使用比率分别占全部 /就 50的 40%、31%、25%、4%。相对而言, 占少数 比例的 /就 +述宾短语 0、/就 +小句0形式是 /就0表限定的典型用法, 而占多数比例的 /就像 , 0、/就这样 0形式则为 /就 0表限定的非典型用法。» 在语义上, /就 +述宾短语 0中 /就 0所限定的是述宾短语中的宾语, 如例 ( 33)的 /法国 0, 或者是宾语前的修饰性成分,如例 ( 34)的 /自己 0。语音上, /就 0和被限定成分都要重读。 在语义上, /就 +小句0中 /就 0所限定的是其后小句中的主语 (例 ( 35) ), 或者是主语前的 修饰性成分 (例 ( 36) )。语音上,被限定成分要重读。 2. 6就 6 /就 60始现并习得于中级上阶段。例如: ( 37)快乐不是很难找到,快乐就在我们生活当中。 ( 38)在北京过冬, 很多人觉得就在于有暖气。 总体看, /就 60的出现形式有二:一是如例 ( 37)、( 38)中的 /就 +在 /在于, 0; 二是 /就 + 57 动词短语0形式, /就0前主语重读, /就 0轻读,表示主语符合谓语所提的条件。例如: ( 39)在这种情况下,喝茶就可以解决问题。 ( 40)因为老虎太强了所以让人怕,让人不喜欢它,不过我就喜欢它。 ( 41)一个不让我觉得紧张的人就可以到我的家。 从使用量看, /就 +在 /在于,0约占全部 /就 60的 70% , /就 +动词短语0约占 30%。 2. 7各用法 /就 0的习得顺序 综上,我们得到外国留学生习得各类用法 /就0的阶段性顺序: 就 3、就 4 (初级上 ) >就 1、就 2 (初级下 ) >就 5、就 6 (中级上 )。 张斌 ( 2005)指出,虽然一般语法书把 /你去问他, 就知道了 0归入承接句, 把 /你如果去问 他,就知道了 0、/你如果不去问他,就不会知道 0归入假设句或条件句,但这些句子其实都有承 接关系,用 /就0表示。因此,我们可以将 /就 30和 /就 40统一概括为副词 /就0表 /前后相承0。 范开泰 ( 2000)认为,副词在句法上可以分为三类: 范围副词、关联副词和语气副词。说这 三类都是副词,是从句法位置着眼的,它们都可以而且只能出现在谓词的前面,但它们的另外 一些功能并不相同: 关联两个小句是句法功能,修饰限制是语义功能, 标示语气是语用功能。 我们认为,副词 /就0恰好集多种功能于一身: /就 10、/就 20表时间短、快或早时, 发挥的是主 观评价功能;表 /前后相承 0的 /就 30和 /就 40发挥句法上的连接功能; 表限定的 /就 50发挥的 是语义功能;表语气的 /就 60发挥的则是语用功能。 因此,从 /就 0的功能角度看,外国留学生习得副词 /就0时,遵循这样一种习得顺序:句法 上的连接功能 >主观评价功能 >语义功能、语用功能。 三 各类 /就0的习得顺序与教材编排顺序的对比 考察初级阶段学习者主教材中讲解到的涉 /就 0语法点,各用法 /就 0的出现顺序大致可分 为三个阶段:教材第 33课介绍了 /强调时间紧迫0的 /就 10,第 48课介绍了 /表示动作发生得 早或进行得顺利 0的 /就 20以及表示前后动作紧接着发生的 /就 30, 这三种用法可视为第一阶 段的讲解;第 74课介绍 /就 0用于假设复句的用法 (即 /就 40 ), 这可视为第二阶段的讲解; 第 99课介绍 /就0表限定 (即 /就 50 )和表肯定语气 (即 /就 60 )的两种用法¼, 此为第三阶段的讲 解。讲解顺序亦即:就 1、就 2、就 3>就 4>就 5、就 6。对比各用法 /就 0的教材讲解顺序和学习 者的习得顺序,可看出: 一,学习者最早习得的两种用法, /就 30在教材的早期讲解之列, /就 40则不在; 二,教材早期讲解的三种用法, /就 30被学习者最早习得, /就 10、/就 20则未被最早习得; 三,教材最晚讲解的 /就 50、/就 60,习得也最晚。 第三点容易理解:最难的用法, 教材最晚引入, 习得也最晚。但为什么教材先期讲解的 /就 10、/就 20未被最先习得,而并非先期讲解的 /就 40却在最早习得之列呢? 这有三种可能: 一,主教材虽未先期讲解 /就 40,但副教材中 /就 40讲解早,因此习得也早;二,主教材虽最早讲 解了 /就 10、/就 20,但由于出现频次少,对学习者来说输入不足, 致使其习得靠后, 而 /就 40则 恰好相反,教材讲解虽晚一些, 但出现频次多, 因此习得早一些; 三, 纯属各用法 /就0本身的难 易问题,具体讲, /就 10、/就 20可能比 /就 40更难, 尽管教材讲解早,但习得靠后。 第一种可能不存在,因为初级阶段学习者所用副教材中 /就 40不在早期讲解之列。 表 2 初级阶段主教材中各类 /就0在课文中的出现频次及相对比率 58 就 1 就 2 就 3 就 4 就 5 就 6 合计 出现频次 (次 ) 35 13 83 48 6 19 204 相对比率 (% ) 17. 2 6. 4 40. 7 23. 5 2. 9 9. 3 100 表 2表明第二种可能是成立的, /就 40的出现频次的确高于 /就 10和 /就 20。我们推测 /就 40较 /就 10、/就 20先习得跟它在教材中的出现频次高有关。 至于第三种可能,即 /就 10、/就 20是否比 /就 40更难习得? 我们对此持肯定。前文 分析指出, /就 10、/就 20发挥的是主观评价功能, /就 40发挥的是句法上的连接功能。习得 /就 10、/就 20和 /就 40便意味着分别习得 /就 0的主观评价功能和连接功能。语言运用层面的 主观评价功能的习得难度显然要大于句法层面的连接功能的习得难度。因此, /就 10、/就 20 较 /就 40更难习得。此外,据李金莲 ( 2007)的一项调查, 副词 /就 0表示主观认为时间早、快的 用法在 5汉语教程 6和 5博雅汉语 6中均讲解较早,但二留学生的使用却并不自如。这也从 一个侧面说明 /就 10、/就 20的习得难度大。 一般来讲,某一语法点的不同用法,学习者先习得的用法相对容易, 后习得的用法相对较 难。就副词 /就0的不同用法而言, 学习者的习得顺序与教材的讲解顺序不一致, 表明教材编 写者对各用法 /就 0的难度的理解在一定程度上偏离了学习者的实际。我们认为,各用法 /就0 遵循的难度等级应该是 ( / < 0表示在难度上 /低于0 ) :就 3、就 4<就 1、就 2<就 5、就 6。 四 外国留学生与汉族儿童副词 /就0的习得对比 4. 1习得顺序对比 据傅满义 ( 2005),汉族儿童最晚习得的是表语气的 /就 0, 在这一点上留学生与汉族儿童 表现相同。这表明,副词 /就0的语用功能最难习得。 在最先习得的用法方面,外国留学生和汉族儿童表现不同。前者最先习得的是 /就 30、 /就 40;而后者最先习得的则是就 1、就 2。我们认为, 产生这种差异的主要原因在于输入语言 的不同。外国留学生学习汉语时的输入语言主要是书面语。书面语具有可供反复研读的特 点,初学者容易将注意力放在语言形式上,努力在书面语中发现形式规律并揣摩该形式所表达 的意义。副词 /就 0在句法上的连接作用易于被发现,加之 /前后动作或事件相继发生0的表达 诉求在任何语言中都存在,因此 /就 0的连接功能被留学生最先习得。相比之下, 儿童习得第 一语言时,输入语言是周围人的对话体口语。这些口语输入重内容, 不重形式 (盛炎 1990)。 在日常生活中,儿童比较容易关注周围人表达物体数量多少或时间长短、早晚等内容的语言, 进而尝试表达自己对数量、时间等的看法,因此较早便习得了副词 /就0表时间和数量的用法。 我们认为,外国留学生和汉族儿童最先习得的 /就 0呈现出的差异, 实际上反映了两者在 语言学习的早期阶段对副词 /就 0的各种功能的接受程度的不同: 外国留学生最早接受的是副 词 /就0的连接功能;汉族儿童最早接受的则是副词 /就0的主观评价功能。 4. 2使用频率对比 在各类 /就0的习得及使用频率上, 外国留学生和汉族儿童表现出的一致特点是:先习得 的用法无论在各个水平阶段还是在总体中使用频率都是最高的, 后习得的用法总体使用频率 都比较低。外国留学生最先习得的表 /前后相承0的 /就0约占全部 /就0的 74. 5%。据傅满义 ( 2005), 汉族儿童最先习得对时间和数量表达主观评价的 /就0,总体使用频率也最高, 约占全 部 /就0的 42. 3%。尽管如此, 74. 5%和 42. 3% 之间的差距还是表明, 外国留学生使用副词 59 /就0时表现出比较明显的倾向性特点,即倾向于大量使用起连接作用的 /就0,而汉族儿童则 不存在这种显著的倾向性。 附注 ¹ 初级阶段所用主教材为5现代汉语教程# 读写课本6 (北京语言文化大学出版社 ), 副教材包括5现代汉语教 程# 听力课本6 (北京语言文化大学出版社 )和5汉语会话 301句6 (北京语言大学出版社 )。 º 一般认为 /就0表前后动作 /紧接着发生0, 但 /动词短语 1+就 +动词短语 20的形式有时并不表 /紧接着0之 意, 而仅仅表前后动作相继发生而已。我们此处 /就0表 /前后相承 /紧承0的提法借自许娟 ( 2003)。 » 5现代汉语虚词例释6 (北京大学中文系 1955、1957级语言班编,商务印书馆 1996)认为, /轮机声轧轧轧轧 地急响起来, 船身就像害了疟疾似的抖战, , 0是说 /不像别的, 就像, , 0, /就 0限制范围。我们认为, /就像, 0、/就这样0中的 /就0重读时表限定的作用比较明显, 若 /就0不重读, 表限定的作用则并不明显。 留学生语料中很多此类 /就0似乎都不必重读, 故此处权将它们视为 /就0表限定的非典型用法。 ¼教材所说的 /就0表强调的用法包括我们所说的 /就 50和 /就 60两类。 参考文献 范开泰 2000 现代汉语虚词功能探新, 载中国语文杂志社编5语法研究和探索6 (九 ) ,商务印书馆。 傅满义 2005 副词 /就 0与 /才0的习得及相关问题, 5淮北煤炭师范学院学报6第 2期。 高 霞 2004 英语国家学生副词 /就0的偏误分析, 5楚雄师范学院学报6第 2期。 李大忠 1996 5外国人学汉语语法偏误分析6, 北京语言文化大学出版社。 李金莲 2007 对外汉语教学中副词 /就0的研究, 北京语言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盛 炎 1990 5语言教学原理6,重庆出版社。 佟慧君 1986 5外国人学汉语病句分析6,北京语言学院出版社。 王 还 1992 漫谈汉语一些副词, 5语言教学与研究6第 1期。 许 娟 2003 副词 /就 0的语法化历程及其语义研究, 上海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张 斌 2005 虚词的功能分析, 载齐沪扬主编5现代汉语虚词研究与对外汉语教学6,复旦大学出版社。 A Study on the Foreign Learners. Acquisition of Polysemous Adverb / J iu(就 ) 0 Abstract Based on the analysis o fnatural languagemateria l of 760, 000 strongw ords, th is pa- per stud ies the fore ign students. acqu isition order for the 6 usages of the adverb / jiu(就 ) 0 and the character istic how they use them. The study show s that the function o f syntactic linking is acqu ired firs.t The nex t acquired function is the one o f expressing the sub ject ive evaluat ion about tim e. The last acquired functions are the seman tic function as amod if ier and the pragmatic funct ion o f express- ing mood. The study a lso show s that the frequency o f the usages acqu ired first is the highes.t In ad- dit ion, tw o aspects of comparison, .i e. a comparison betw een acqu isition order and the order o f the teach ing materia ls and a comparison betw een fore ign students. acquisit ion and Ch inese ch ildren. s acquisit ion, are made respective ly in th is paper. Key s adverb / jiu (就 ) 0; acqu isition order; acqu isition characterist ic (黄露阳 510275 中山大学中文系 ) (责任编辑 张世方 ) 6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