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魅

影魅 ------述说《海上钢琴师》 如若有人特别想告诉你一点儿事，然而他却苦于没有一种尽如人意的方式向你述说。在生活中游走的时候，他发现了一种介于光与影之间的艺术——电影——能让人物在银幕上鲜活。当然，一个高明的人在积郁了很久之后，用这种方式想告诉你的远比他本来要告诉你的要多。他能够引导你从银幕之中延伸开来，顺着他不经意启发的切口不断深入，逐步自发的解决他提出的问题。同样这样的活动是双向的，互动的，可事实上能深入进行这种活动观众是罕有的。他们是挑剔的，善于思考的。反而一般的观众是体会不到的。 而能尽可能引导观众去思考自己向银幕外传达问题的人才值得将这点儿事告诉你。 述说这件事本身就具有艺术性。 一 《海上钢琴师》 是一部让人深思的存在性探究电影。该片通过1900来诠释导演朱塞佩·托纳托雷试图想述说的人生困惑——人的存在是需要的，而不是不证自明的。人们说1900的音乐天赋是因为音符淌在他的血液里，与生俱来。自从他被抛弃的那天起就注定了一段不寻常的旅程。当然了，这不是宿命论也不是电影的戏剧性情节安排，而可能是别的原因。包含1900出生在内，他终其一生都在船上。不知道导演有没有受卡尔维诺的影响，导演的电影与卡尔维诺的小说《 树上的男爵》 有些许相似之处。小说中的主人翁柯西莫 隆多男爵便是十四岁时上树，从此再也没有回来。他说：“谁想看清尘世就应同它保持必要的距离。”而1900对世界的了解来源于船上的来自天南海北的人们，他能通过辨别口音识别对方来自哪里，身份，以及这个人想要去干什么等等。这有点像萧伯纳的戏剧《皮格马利翁》 中的语音学教授希金斯一样。后来，1900本想下船去寻找自己暗恋情人，但在船舷上他对船外的世界——陆地，产生了无尽头的恐惧，所以就拒绝了下船。他对好友Max说道“所有那些城市，你就是无法看见尽头。尽头？拜托！拜托你给我看它的尽头在哪？当时，站在舷梯向外看还好。我那时穿着大衣，感觉也很棒，觉得自己前途无量，然后我就要下船去。放心！完全没问题！可是，阻止了我的脚步的，并不是我所看见的东西，而是我所无法看见的那些东西。你明白么？我看不见的那些。在那个无限蔓延的城市里，什么东西都有，可惟独没有尽头。根本就没有尽头。我看不见的是这一切的尽头，世界的尽头。”“你是唯一一个，而且你最好习惯如此。原谅我，朋友，我不会下船的。” 影片的导演或许向我们述说的可能会更多：随着工业文明的发展，人类首先是这副躯壳在现实的纸醉金迷中迷失了，接着思想也糜烂的长着霉菌。如此沉重地问题被导演抛了出来，如此繁重急切的任务扑面而来，让人有一种手足无措的感觉。或许没有人能理解柯西莫，然而树栖的生活却成为一种理想生活的标志。同样1900略显羞涩的初恋一样让人不能理解。在影片中被导演演绎近乎完美。暗夜里1900循着微弱的灯光，在船底舱里找的了那个意大利女孩，悄悄地吻了正在熟睡的她，然后就溜开了。一直到那女孩快要离开的时候才说了些算是寒暄却暖人心窝的话，之后就沉寂了。人与美好的事物的邂逅虽多发自心境，却在被驱使的行动中褪色，总显得仓促；可每每在自己的记忆涌上来时，任然带着初始时的兴奋与悸动。可能这也是1900被拉长的青春吧！ 二 人要善待自己。这可以作为一种观念被传达，可能我们还不是很有力量来保护自己，起码要在这称不上太残破的躯体内盛放自己的灵魂。1900为自己而活，为了可能我们认为是错误的信念而活，并且最终为了自己的信念而在轰鸣的炸船声中死去。或许1900的例子太过于触目惊心，但其述说的故事传递的意义却是高调的。生活中如此的纯粹的人几乎已经绝迹了，而且生命的波折与信念的重量是极其难以把握的，惟其如此，才愈显1900行为的伟大。 三 《海上钢琴师》 中还有贯穿始终音乐，从小号的低诉到钢琴的舒缓以及精彩的斗琴等等。音乐的曲线在蹦跳中美妙，像是雨后蒸腾的水汽把阳光翻译成动人的彩虹；而令人难以置信的是1900用有限的键盘演绎无限，并且能游刃有余的控制那种美妙的表达。夜深人静时，1900打开琴脚扣，让自己和钢琴随海浪一起起伏，人们能在波浪与波浪之间感受那种跃动的飘荡的叩人心扉的音符。尤其是雨中那一幕，1900隔着舷窗信手弹着琴，然后那个意大利女孩缓缓走进他的视野，那女孩倚在栏杆上，脸上隐黙着难解的忧伤与哀愁。她细腻的心理变化经1900揣摩，演奏成低唱的哀曲，轻声地与她附和，似乎能理解她的全部的心事。 值得一提的是斗琴那一段：号称是爵士乐之父的Jelly Roll Morton 与1900比试琴艺； Jelly如轻抚女人肌肤的手法；激情中才情显露无疑；1900作为对手为其拍手叫好，并且轮到他时竟开始模仿前者，令人不解。而在人们的议论与奇怪的眼光中又轮到了1900,他用迅捷的手法让音符似流水般自然地泻出来，然后再溢满整个大厅，让人享受的同时又惊叹他的伟大。而那积蓄的力量点燃了键弦；当演奏结束的时候他用之前要好的一支香烟去触碰琴弦，烟竟点着了；满头大汗的1900赢得了满堂经久不息的掌声。 四 人的存在性命题在被我领悟之后，我无法忍受人们现在所遭受的苦役。人若没有认清自己所处的处境，会在广袤无垠的生活中手忙脚乱并且失去方向，最终倒在困惑之中。而人若要确认自己的存在则需要用心审视自己的处境，思考当前的生活是不是你想要的，或者当前的生活会通往你想要的；在甄别你原本质朴的灵性是如何失去弹性的，思索自己原初的东西是如何有力而且不易褪色之后。其实确认自己的存在只需要一个身份证明，而这个证明不仅仅是所在国政府给公民的，而且是人本身对自己的确认，通过对哲学基本命题的回答来确认。那女孩睡的解 五 生活是个万花筒。虽然比喻点俗气，并且不够新颖，但是其实事是最本真的。我们不能像1900一样拥有传奇的一生，可我们却有同样的困惑。人的存在性问题，凡俗中我们会用财富、权利、声望、地位等等来昭示自己的存在，而这是“他在”而不是“我在”，人的存在归根到底是需要自己的心灵来确定，或者是双重确认，但重要的是心灵。人的灵魂是高贵的，并且是神圣的，人会和自己的灵魂对话，为自己赎罪，同时有这种方式确认自己的存在。哗众取宠可能失宠不但不是办法而且也不值得采取。1900在船上就看透了世界: “我是在这艘船上出生的，整个世界跟我并肩而行，但是，行走一次只携带两千人。这里也有欲望，但不会虚妄到超出船头和船尾。你用钢琴表达你的快乐，但音符不是无限的。我已经习惯这么生活。”是的，生活还在继续并且永远先前，远比我们想象的复杂的多，还会用纷繁芜杂的幻象迷惑你，考验你的辨别力。而我们只需要做一件事，那就是坚守自己的本真确认自己的存在。 述说生活是每个人的快乐，选择自己精彩的生活，精彩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