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朝核问题中的中国外交战略选择

理 论 界2009.9 □朴柔拏 论朝核问题中的中国外交战略选择 朝鲜核问题关系到东北亚地区乃至世界的稳定与发展， 必须得到妥善的处理。中国政府的努力，使朝鲜半岛利益 各方都坐到谈判桌前，开启了国际问题和平对话的新日程。 而中国也成功地借由在朝鲜核问题中所扮演的角色，成功 地塑造了负责任的大国形象，这也在无形之中提升了中国 的国际地位。 一、朝鲜核问题的过程和实质 1．第一次朝核问题 朝鲜战争结束后，美国根据《朝美共同防御条约》获 得了在韩国的无限期驻军权，并于1958年开始在韩部署核 武器。同时，朝鲜为解决能源问题从20世纪60年代开始和 平利用核能的研究，并逐步在宁边等地建立了核设施。 20世纪80年代中期朝鲜签署了核不扩散条约，并呼吁 朝鲜半岛无核化，要求美国撤出在韩核武器。美韩对此呼 吁没有做出积极回应，反而怀疑朝鲜正在研制核武器。 1991年，韩国总统卢泰愚发《为韩半岛无核化及实现和 平的宣言》，表示支持朝鲜半岛无核化，美国撤出在韩核武 器。1992年，韩朝双方互换《关于朝鲜半岛无核化共同宣 言》的正式批准文本，并宣布从即日起生效。但是双方在 选定具体核查对象方面出现的分歧为日后核危机问题的屡 屡出现埋下了伏笔。朝鲜指责美国在韩仍然部署了核武器， 而韩国则指责朝鲜有意制造核武器，朝韩双方互相指责彼 此终导致第一次朝鲜核危机。 2．布什第一任期内的朝鲜核问题 “9．11”事件发生后，美国把朝鲜和伊拉克、伊朗一起 列入了“邪恶轴心”的黑名单。布什的“邪恶轴心”论遭 到朝鲜的强烈反对，使本来已经十分僵硬的美朝关系更趋 恶化，而且影响到朝鲜半岛局势的和平稳定。 朝鲜方面强调，美国基本上没有履行它在核框架协议 条款中对朝鲜承担的建造两座轻水反应堆、双方政治和经 济关系正常化以及承诺不对朝鲜进行核威胁和使用核武器 的义务，反而将朝鲜列为“邪恶轴心”，并将朝鲜列为核打 击对象之一。朝鲜指责美国对朝鲜推行强硬敌对政策，对 朝鲜进行经济扼杀和封锁，使朝鲜的主权和生存权受到严 重威胁。 2002年12月，在美国停止履行核框架协议的每年向 朝鲜提供50万吨重油的义务后，朝鲜宣布解除核冻结，重新 启动电力生产所需的核设施。接着，朝鲜撤除了国际原子能 机构设置的核设施封条和监测摄像机，驱逐了国际原子能机 构的监察人员。至此，朝美核危机的焦点由朝鲜是否存在核 开发计划转向朝鲜重新启动核设施。美国等国家和国际原子 能机构对朝鲜重启核设施表示严重关注，敦促朝鲜不要启动 任何被冻结的核设施。朝鲜则坚持解除核冻结的决定，强调 其是否重新冻结核计划完全取决于美国。第二次朝鲜核危机 由此产生。 3．朝鲜核问题的实质 布什政府上台后第二次朝鲜核危机是第一次朝鲜核危机 的延续，实际上是第一次核危机以后朝美两国在处理核问题 上累积起来的矛盾的爆发。这次朝鲜核危机既反映了朝美执 行日内瓦核框架协议的争执，又体现了新的国际环境下朝美 各自要达到的外交和战略目标之间的矛盾。 2002年10月以来的新一波核危机，表面上是由美国总统 特使凯利访朝引起的，但其根子仍然是布什政府根深蒂固的 对朝敌视政策造成的。可以说，朝鲜的对美强硬态度是美国 对朝敌视态度的激烈反弹的结果。可以说，朝核危机的反复 出现，其间美国的对朝政策扮演着重要的角色，掌握着主动 权的美国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二、中国对朝核问题的战略选择 中方在朝核问题上的立场概括起来是“劝和、促谈、降 温”。中国一直强调朝核问题原则上应由朝美双方协商解决， 对于通过多边方式解决问题的态度并不积极。在第一次朝核 问题出现后，中国除了发表原则性声明表示坚持朝鲜半岛无 核化的一贯态度之外，反对朝核问题国际化，采取了不介入 的局外立场。中国同时强调，朝核问题应通过和平方式解 决，并反对采取经济制裁和施加军事压力。由此，当时中国 并不认为朝核问题与东北亚地区多边安全合作机制之间存在 直接联系。随着事态的恶化，中国从一开始的不介入的态度 转变成积极组织和参与解决朝鲜核问题。这是中国对朝核问 题态度的重大转变，这极大地促进了朝核问题的和平解决。 1．中国对朝核问题态度转变的原因分析 （中国人民大学 国际关系学院，北京 100872） 摘要：朝鲜核问题关系到东北亚地区乃至世界的稳定与发展，中国在此次危机中展现了其更加务实、更加 理性、更加创新、更加成熟的外交策略。本文着重发现和研究朝鲜核危机的过程和实质，考察中国在朝核问题 上外交政策的战略选择。 关键词：朝鲜核问题；中国；美国；战略 〔中图分类号〕 D8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3－6547（2009） 09－0197－02 【国际问题研究】 197 理 论 界 2009.9 （1） 和平崛起的必然要求 近年来中国的经济政治实力稳步增长，在国际上的影响 力日趋加强。中国在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达尔富尔问题、 反恐问题等国际热点问题上发挥着建设性的作用。作为正在 和平崛起中的大国，承担一定程度的国际责任是必要的，是 稀释国际社会的不良舆论的重要手段。中国在东亚地区重建 大国形象和在世界范围内的重新崛起已经成为了一个重要命 题。因此，朝鲜半岛作为中国的一个很好的展现自身实力的 舞台，恰好可以发挥作用。 （2） 国家利益的具体需求 〔1〕 关于“朝鲜半岛无核化”。朝鲜半岛出现核武器将会对 中国自身利益带来一系列的负面影响：①朝核会引起连锁反 应。周边诸如南朝鲜、日本、台湾、越南及东南亚国家将会 涌起一轮发展核武的狂潮。这将极大地威胁到中国的国家安 全。②朝鲜南北从长远来看必将走向统一，一个统一的并拥 有核武器的朝鲜国绝不符合中国的国家利益。③如果朝鲜内 部发生变化必将对中国形成威胁，这比当年的越南威胁更 大；朝鲜有核武中国将更难控制，在危机时刻它会动用“核 捆绑”从一个被控制者成为控制者，朝鲜将由中国的屏障变 为一个重大的危险。因此，无论是从现实还是从长远来说反 对朝鲜半岛出现核武绝对是符合中国的利益。 关于“反对武力解决核危机”。如果美国以武力解决朝 鲜核问题将会给中国带来一系列危险：①如果美国占领朝鲜 则美国的力量将出前出到中国边境，这对中国极其不利。② 战争引起的难民与战火扩大化会危及到中国。因此，无论如 何中国都不希望第二次朝鲜战争发生，这是中国利益的保证。 （3） 国际新形势的客观反应 冷战结束以来，国际社会进入转型时期，各大国均抓住 有利机遇为实现自身战略目标而竞争，其突出特点是大国之 间的合作与政策协调不断加强。而“9．11”恐怖袭击发生 后，美国国家安全战略重点发生了明显的改变，提供了美国 减轻对华压力和中美多方合作这一重要的外部条件。美国在 全球性问题上尤其是反恐上需要中国的帮助，在经贸关系上 更是紧密相连。它同国际政治中发生的其他良性变化一起， 使中国可以增加有所作为的范围和力度。至少同样重要的 是，中国共产党第三代领导人对于有所作为的认识、战略设 想和政策实践都逐渐显著地优化和发展，这特别表现为中国 近年来愈益成功的对美战略和政策，积累了可贵的基本经验。 中国政府对于中国大战略的谋划，强调大国政策协调的 重要意义，避免非核心战略利益上的冲突，以合作的、建设 性的姿态追求战略目标的实现。 〔2〕 中国现在外交政策的道 义因素要比过去少了很多，主要是考虑到了中国的国家利益 因素，而且国家利益的因素在不断上升。事实上中国在做外 交选择的时候，不管是政策选择还是策略、战略选择，其实 已经很明确，就是要为全面建设小康社会服务，没有其他的 选择。中国政府积极介入国际事务，实际上就是为了创造一 个稳定的国际环境。 2．中国对朝核问题上的战略选择 第一，利用自己独特的地位，巧妙借力，使多边会谈持 续进行。中国是唯一一个能同时在朝美两者之间发挥巨大作 用的国家。一个是朝鲜天然和事实上的盟友（即使中国置身 事外，朝鲜战争也必将中国牵连进去），一个是中国最大的 贸易伙伴。中国应积极推动、参与建立各种形式朝核问题多 边谈判机制，牵制美单极图谋，增进自己在朝鲜半岛地区的 战略优势地位。中国还可以借助东北亚各国在解决朝核问题 过程中形成的多层次、多方位和多种类多边合作新框架，推 动建立东北亚无核区，以根本消除日本、朝鲜的安全担忧， 并形成美中俄三大国共同向区域内各国提供安全战略的稳定 机制。 第二，灵活施展外交手段，让国际社会充分认识朝核问 题是东北亚秩序内的大问题。中国在国际舞台上已经表现出 灵活、积极参与的一面。朝鲜半岛现状是冷战的延续，中、 美、苏之间斗争的产物。三八线是美国和中、苏、朝三方军 事力量的分界线，这条线在一定程度上维护了半岛的和平。 对朝鲜的任何威胁都会危及整个东北亚的稳定，最终需要邻 国的共同努力。“在围绕解决朝核问题的六方会谈和朝鲜弃 核的马拉松式的战略博弈中，东北亚地区始终保持了紧张而 不失控的‘安全临界状态’”。 〔3〕 中国需要采取更加灵活的 外交手段，推动朝核问题的解决，促进东北亚地区的安全和 稳定。 第三，承认美国在亚洲的事实主导，积极参与东北亚新 的安全合作秩序的构建。实力外交已经被越来越多的国家接 受。目前美国在亚洲驻军一定程度上维护了整个地区稳定， 也造成了新的不安定因素。虽然美国在东北亚地区现有的各 种多边和双边安全合作机制中明显占据一定的优势，美国对 外政策的进攻性和冒险性有所上升，美决心凭借实力，借助 朝核问题重新安排东北亚政治、安全秩序，但由于东北亚各 国经济利益犬牙交错，民族矛盾盘根错节，安全政策牵一发 而动全身，美国一时还很难找到在东北亚推进单边主义战略 的突破口。因此，美国需要中国的协调，希望中国对朝核问 题发挥影响力。中国可以借助有利时机同周边国家增进双边 关系，从而冲击美国在东北亚建立单极主导多边安全合作框 架的既定政策目标。 国际人士普遍认为，中国在朝鲜半岛问题上具有重大利 益，但又不卷入危机的直接冲突方，是唯一可以回旋于对立 双方，对双方的政策立场都具有至关重要意义并影响美日对 对方政策的国家，因此，中国可以起到韩、朝、美、日、俄 五方沟通、联系渠道和缓冲作用，并成为危机中维护和平与 稳定的关键一环。■ 参考文献： ［1］金熙德主编．中国的东北亚研究．世界知识出版社，2001： 36－39． ［2］李文云等．胡锦涛会见美国总统布什．人民日报，2003－06－03． ［3］沈海涛．东北亚国际关系格局新变化与中国外交．国际论 坛，2008（3）：44． ［作者简介］朴柔拏，女，韩国人，中国人民大学国际 关系学院2006级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韩关系、朝鲜半 岛安全。 责任编辑：白 沙 【国际问题研究】 1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