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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亚华文文学的_异族叙事_以菲律宾_马来西亚_印度尼西亚和泰国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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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亚华文文学的_异族叙事_以菲律宾_马来西亚_印度尼西亚和泰国为例 ·世界华文文学研究· 东南亚华文文学的“异族叙事” ———以菲律宾、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和泰国为例 王列耀 内容提要  东南亚华文文学的“异族叙事”, 是指作为少数族裔的华人作家在“族群杂 居”的语境中 , 对复杂、微妙的“杂居经验”的感受、想象与表述方式 , 和他们利用文 学方式 , 与各种异己话语进行交流的一种积极努力和追求 , 也是指他们期望通过或者是 利用文学方式 , 实现对作为少数族群之一的自我的一种言说策略与方式。这种带着“镣 铐”的舞蹈 , 使得这些地区的文学叙事更有艺术张力和魅力。 一  “异族叙事”的...
东南亚华文文学的_异族叙事_以菲律宾_马来西亚_印度尼西亚和泰国为例
·世界华文文学研究· 东南亚华文文学的“异族叙事” ———以菲律宾、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和泰国为例 王列耀 内容提要  东南亚华文文学的“异族叙事”, 是指作为少数族裔的华人作家在“族群杂 居”的语境中 , 对复杂、微妙的“杂居经验”的感受、想象与表述方式 , 和他们利用文 学方式 , 与各种异己话语进行交流的一种积极努力和追求 , 也是指他们期望通过或者是 利用文学方式 , 实现对作为少数族群之一的自我的一种言说策略与方式。这种带着“镣 铐”的舞蹈 , 使得这些地区的文学叙事更有艺术张力和魅力。 一  “异族叙事”的两种姿态   菲律宾、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和泰国 , 都属于东南 亚国家 , 各自的国情却有不同 : 菲律宾、马来西亚、印度 尼西亚曾经有过被“殖民”的历史 , 甚至被多次“殖民” 的历史 , 泰国则有不同。而且 , 即使一国之内的不同区域 , 被“殖民”的经历也不完全相同 , 如马来西亚的“西马” 与“东马”①。但是 , 作为所在国的少数族裔 , 菲律宾、马 来西亚、印度尼西亚和泰国华人的“杂居经验”, 有着一些 相似之处 : 华人在经济活动方面的参入度较高 , 尤其在商 贸领域的参入度较高 , 在政治活动方面的参入度较低 , 而 且程度不同地都受到过来自主要族群的某些限制和压力 , 甚至是对华人族群整体性的诋毁和攻击②。华文文学的 “异族叙事”, 因此也获得了一些相似之处 : 主要面对与叙 说的对象都是与他们同在一个国土和同在一片蓝天下生活 的非华人族群 , 尤其是当地的主要族群 , 这就是文本中的 “菲律宾人”、“马来人”、“印尼人”和“泰人”; 当然 , 也 包括与他们身份相同或者在某些方面有着某些相似性的边 缘族群、弱势族群 , 也就是文本中的达雅人、印度人等。 在面对与叙说当地主要族群与边缘族群、弱势族群时 , 东南亚华文文学“异族叙事”的族群姿态和书写姿态 , 表 现出某些变化和差异。 1、族群姿态 面对与叙说主要族群时 , “异族叙事”的一种主要姿 态 , 是表达和言说华人族群与主要族群之间的你友我善、 互为欣赏、互为扶持、互相信任、共为主人的故事 ; 通过 对这类故事的反复表述和言说 , 叙事者力求建构两者之间 的一种具有互补与互动特性的族群关系。马来西亚作家马 嵛的小说《槟榔花开》、《摆渡老人》, 泰国陈博文小说《咆 哮森林》, 菲律宾柯清淡的散文《五月花节》等都是这方面 的代表作。《槟榔花开》以一个华人橡胶园为舞台 , 展现出 华、巫两族关系融洽、毫无族群偏见的美好天地。《咆哮森 林》借泰人乃功之口 , 表达出华人的心迹 :“现在还分什么 唐人泰人 ? 实际已经分不清了”。在《五月花节》中 , 作者 通过叙说“我”如何从昔日的看客成为今天“异族文化节 日”的领军人物 ———以高票当选为五月花的 HERMANO DE MAYOR ———庆典的筹备人 : 讲述了一个“双方由陌生而产 生敌对、相持、隔膜 ⋯⋯由于长期相处而互相了解 , 达到 了最终的融合 , 遂成为这另一群人中的成员”的故事③。 这类想象与叙事 , 多采用第一人称叙述方式 ,“我”既是叙 述者 , 又是当事人 , 使得“我”与“他们”之间的关系显 得更为真实、可信。叙述者还不时从故事中跳出来与读者 直接对话 , 以文学的方式消解和驳斥各种对华人不利的种 种负面话语。 面对与叙说其他边缘族群、弱势族群时 , “异族叙事” 呈现出的是一种较为复杂的姿态 , 曾经经历过叙事角度的 反复调整 : 从“俯瞰”叙事 ———有意无意地携带某些偏见 , 到“反思”叙事 ———自觉清理与反省潜在的偏见 , 再到 “平视”叙事 ———有意识地行走在“他们”中间。菲律宾、 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和泰国都是多民族国家 , 其中 , 包 括与华人族群身份相近的其他移民族群和生活在边远地区 的“土著”族群。他们不仅在政治活动方面的参入度较低 , 文化、经济的发展也较为落后。相当长时间内 , 马华小说 ·661· 里的印度人 , 又称为“吉宁人”或者“吉林人”, 通常是以 “外形之丑、习性之恶”的基调被“叙说”:“这位印度人平 时就有点阴阳怪气的 , 连话都懒得和人说一句 , 除了看门 , 偷喝椰花酒外 , 就是睡觉”④。“吉宁仔”以诱惑加暴力的 方式占有了在野外割茅草的单纯少女林亚格 , 还以下流的 语言侮辱、伤害林亚格⑤。 在商晚筠的《洗衣妇》中 ,“她”是一个类似于“祥林 嫂”的悲剧性人物 : 起初嫁了个好吃懒做的印度胶工 , 第 二个丈夫“醉起来连老婆都可以大方地陪给人睡”, 第三个 丈夫是个贪图享乐而不负责任的男人 ,“凭着一张嘴巴搭上 她 , 把个女儿捏成形了从此便跑天下”⑥。与“祥林嫂”不 同的是 , “她”的身上多了懒惰而少了勤劳 ; 作为“下女” 的痛苦 , 被叙述者嘲讽、戏谑的语气冲淡了。 梁放的《观音》、李水平的《婆罗洲之子》和《拉子 妇》等作品 , 显示出族群姿态的调整。《观音》里有一位耐 人寻味的人物 ———被视作“拉子婆”的阿狗姨。她身材矮 小 , 皮肤黝黑 , 自小就穿着娘惹装 , 最终被福宋姆寻衅赶 出了泥屋。作者从阿狗姨的视角 , 观察、描述福来姆的言 行举止 , 反观、见证的是华人的虚伪、守旧与冷酷 , 而不 是“拉子婆”的“阴阳怪气”。《婆罗洲之子》, 则是从达雅 人的视角 , 叙述、反省负情的华人给自己混血的儿子 ——— “半个拉子”和他的达雅人母亲带来的巨大的心灵创伤和人 生悲剧。在《拉子妇》中 , 叙述焦点集中在一个与华人结 婚的达雅族女人 ———“拉子妇”身上⑦。 叙述者作为故事中的第三代华人 , 通过对“祖父”和 “三叔”种种言行的描述 , 对“自我”在与“族群杂居”中 的“丑恶”, 而不是“拉子妇”的“丑恶”, 进行了深刻的 “反思”和批评。 驼铃的《下女》、碧澄的《迷茫》、陈绍安的《古巴列 传》、风子的《长屋的哀伤》、沈庆旺《哭乡的图腾》等作 品 , 则显示出“异族叙事”中族群姿态的再次调整 : 从 “反思”与“异族”相处中“自我”的“丑恶”, 调整到有 意识地行走在“他们”中间。 《迷茫》里的印度青年古玛 , 是一个正直、有责任感、 勤劳、爱家庭、爱妻子的男人⑧。《古巴列传》则用一种诙 谐的语气塑造了一个富有正义感和具有英雄气质的印度人 形象 : 他正义、勇敢 , 追求平等又具有理性。在当局强行 拆除华人的木屋 ———“槟榔阿当”的时候 ,“古巴一口流利 英语、国语再加上什么人权、人道理论把政府官员噼里啪 啦得一个个瞠目结舌 , 一举成为木屋居民以来的大柱子”, “一个在华人区崛起的黑皮英雄 , 以福建话纵横民间 , 以 国、英语对抗官方 , 以半生不熟的华语争取华人的认同与 亲近”⑨。 也以行走在他们中间的姿态 , 参与了“平行”叙 事。《长屋的哀伤》, 这样叙说着“他们”与“我们”:   没有籍贯的子孙/ 同饮一江的水/ 不同的泪/ 流着相 同的哀伤/ 渗杂文明语的乡音/ 喝相同的酒/ 相同的醉/ 醺醺地躺在/ 被暴阳烤得骚热的长屋里⑩ 以原住民为材的诗集《哭乡的图腾》, “在马华文学中可 能是第一部”。“诗集中的许多篇章 , 一方面写出山林族群 在文明狂潮下的命运浮沉 , 一方面也写出他们的无助感和 挫折感”。正如石问亭指出 : 作者“除去其诗人身分 , 完全 化入达雅克族群一边来看这次的‘加威安都’, 承担他们的 忧愁、烦恼”。“作为一个头脑清醒的诗人 , 沈庆旺是带着 同情心与不平心去描写山林族群在过渡向文明的荆棘路上 所经历的惶惑与痛苦 1 这种同情心与不平心乃源於‘共饮 一江水’的兄弟般感情”瑏瑡。这种以“承担他们的忧愁、烦 恼”、“完全化入达雅克族群一边”为特征的“平视”叙事 , 明显不同于过去以“妖魔化”为特征的“俯瞰”叙事 ; 即 便与李永平为代表的“去妖魔化”为特征的“反思”叙事 相比 , 就“族群姿态”而言 , 也展现出一些差异。 2、书写姿态 “异族叙事”中的族群姿态 , 必然会影响和反映在“异 族叙事”的书写姿态之中 ; 换句话说 ,“异族叙事”中的书 写姿态 , 有可能也有必要反映与实现“异族叙事”的族群 姿态。首先 ,“书写”“族群杂居”中的主要族群 , 叙述者 往往会十分小心、谨慎 , 以“正面书写”为“主线”, “反 面书写”即便存在 , 也往往会被安排和处理成“副线”。这 种以“正面书写”为主 , 又内涵“反面书写”的“迂回式” 书写姿态 , 一方面 , 能够与“异族叙事”中的族群姿态密 切配合 , 另一方面 , 又使得面对主要族群的异族“书写”, 获得了较大的发挥空间 , 从而有可能成功地创造出一大批 异族的“浪子”故事 , 当然 , 从“书写”的“主线”来看 , 还是“回头浪子”的故事。所谓“浪子”, 一般分为两类 : 一为生活困窘、遭遇不幸的异族女性 ———“热情”、“奔 放”, 往往缺失贞操观念和家庭责任感 , 如菲律宾的查理 《莉莉》中的莉莉、莘人《芒果》中的“她”———“像只成 熟了的芒果”般美丽、热情 , 又像一只“烂熟的 : 芒果” 般茫然和随意 :“也许是又走到另一株芒果树下 , 或者是走 到另一个男人的窗前”瑏瑢 ; 二为胡作非为、称霸一方的异族 男性 ———好吃懒做 , 缺乏责任心 , 如陈经时的《留学梦》 中的马溜 , 董君君《她从希腊归来》中的“丈夫”; 印度尼 西亚袁霓《叔公》中的“叔公”、高鹰《批根》中的马占 , 陈博文《放下屠刀》中的“继父”, 马来西亚碧澄《未写出 的信》中的山尼等。 作为“书写”的“副线”, 叙说“浪子”往往只是故事 的前奏 , 叙说“浪子”的“回头”, 尤其是叙说“浪子”如 何“回头”, 往往才是故事的“主线”。“叔公”是一个“不 停的惹事、打架、闹事”, 甚至还“拦路抢劫”的“老江 湖”。他率全家长期住在“我”家 , 房租、水电费全免 , 还 常常“恩将仇报”。当“叔公”惹事时 , “我父亲”却一次 次去警局为他疏通。正所谓“日久见人心”, “叔公”终于 良心发现 , 改邪归正后和“我们”由仇敌变成了亲人。马 占是当地出名的“地痞贼头”, 杀人放火、明抢暗夺 , 无恶 ·761· 东南亚华文文学的“异族叙事” 不作。他深夜行刺华人 , 身负重伤的智刚却以慈悲为怀 , 主动撤诉。马占被他人追杀时 , 智刚则以德报怨 , 伸手相 助。这位无恶不作的“浪子”终于被智刚感化 , 成为“智 刚”的朋友和助手。 通过这种“副线”、“主线”的书写 , 叙述的不仅是 “浪子”的“回头”, 更是“浪子”的如何“回头”; 进一步 而言 , 则是你友我善、互为欣赏、互为扶持、互相信任、 共为主人之局面的来之不易 , 是华人在建构这种具有互补 与互动特性的族群关系中的如何艰辛与如何努力。其次 , “书写”“族群杂居”中的其他移民族群和“土著”族群 , 叙述者的心态往往较为舒展、自然 , 叙事手法也较为直接、 多样 : 不论是“正面书写”还是“反面书写”, 一般都会一 条线索贯穿到底 , 如对“吉林人”“丑恶”的书写 , 对造成 “半个拉子”、“拉子妇”悲剧的华人的自身“丑恶”的书 写 , 往往都会淋漓尽致、入木三分 , 给人以触目惊心之感。 二  “异族叙事”的文化身份 “我在哪里 ?” “我是谁 ?”瑏瑣 在《乌暗暝》中 , 黄锦树曾经这样追问。放大了来看 , 这也可以是对东南亚华文文学中“异族叙事”的文化身份 的一种思考和追问。“我在哪里”, 就“异族叙事”而言 , 也许需要思考和追问的是作为叙事主体的“我”———“心” 在那里 , 也就是 , 面对、应对被叙之“事”, “我”的“心 态”如何 ? 在面对、叙说边远族群和弱势族群时 ,“异族叙事”的 种种“姿态”, 似乎已经自觉、不自觉地透露出华人在“族 群杂居”境遇中的一些优越感。例如 : 对“吉宁人”、“吉 林人”、“拉子”、“拉子妇”, 以至对混血儿“半个拉子”的 习惯说法和描述 ———经济状况低下 , “外形之丑、习性之 恶”: “他们 ———吉宁人 ———生活真可怜 , 竟和牛马没有什 么两样。而工作率又极小 , 整天辛劳 , 所做的寥寥无 几”瑏瑤。“他那蓬乱的头发 , 散在肩上 , 黝黑的肤肉 , 涂着 油粘粘的液汁 , 说话像鬼叫的咽啼 , 还有 , 还有那五花十 色的纱笼 , 如袈裟 , 简直像鬼一样可怕”瑏瑥。这类贬抑性和 决断性的词汇 , 暗示这种生理特征和习性 , 曾经一度成为 某种想象的规范。这种想像方式与叙说方式 , 凸现的正是 身为华人的那个“我”忽隐忽现的自我优越感。 “她是一个好人 ,”“一生中大约不曾大声地说过一句 话”。这是《拉子妇》中的叙述者在“反思”过程中对“拉 子妇”的评述。但是 ,“那时我还小 , 跟着哥哥姐姐们喊她 拉子婶。一直到懂事 , 我才体会到这两个字所带来的轻蔑 的意味 1 但是已经喊上口了 , 总是改不来 ; 并且 , 倘若我 不喊拉子 , 而用另外一个好听的 , 友善的名词代替它 , 中 国人会感到很别扭的”; “我现在明白了。没有什么庄严伟 大的原因 , 只因为拉子妇是一个拉子 , 一个微不足道的拉 子 ! 对一个死去的拉子妇表示过分的哀悼 , 有失高贵的中 国人的身份呵 !”瑏瑦透过《拉子妇》的这种“反思”, 我们可 以看到“我”的“优越感”, 不仅由来已久 , 而且已经到了 何等盲目与病态的程度。 在面对、叙说主要族群时 , “异族叙事”的种种“姿 态”, 则自觉、不自觉地透露出华人在“族群杂居”境遇中 的某些恐惧感。例如 , 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族群姿态与 书写姿态 , 已经泄漏出了“我”的恐惧感 ;“异族叙事”中 的一些“禁忌”和“诗意化”特色 , 更强化着“我”的恐 惧感。黄东平书写“战前”与“战时”的故事 , 充满自信 与潇洒之气 : 书“战后”的故事 , 则变得小心翼翼 , 充满 隐喻 ; 黑、夜、海、血 , 这些常被展现在诗歌中的“意 象”, 反复地出现在他的作品中 , 呈现出一种明显的“诗意 化”特征。 “黑暗”、“寒冷”、“鬼魅”、“死亡”等意象 , 也较为普 遍地存在于“马华散文的诸多主题书写中 , 鬼魅意象成为 许多作家不约而同的选择 , 它以强烈的隐喻性与文本的文 化意义生产。———除此之外 , 文本中频繁出现的相关的鬼 魅意象就是“死亡”, “死亡”的主题或者意象在众多作家 的笔下得到反复渲染、淋漓刻画 , 而且多与凄冷林立的墓 碑、墓群和各种隐喻不同的仪式相连 , 或多或少带有阴森 恐怖的色彩 瑏瑧。黄锦树这样述说“胶林”与“恐惧”: “收 在集子里的《乌暗暝》和《非法移民》对我而言最大意义 就在于相当程度的记录了我及其家人多年胶林生活灯火恐 惧 , ⋯⋯它凝结了极大的痛苦和无奈在里头”。“胶林深处” 的生活不正隐喻了大部分马华人长期生活在敌意的环境下 的无名的恐惧 ?”瑏瑨这些“姿态”、“特色”和“说法”, 共同 透露与强化着的正是“我”在“异族叙事”中的无法掩饰 与消解的一种心态 ———恐惧。王德威将之称为 : “原罪恐 惧”:“移民是否终将沦为夷民”瑏瑩 , 这样一种由华人的“身 份”与“血缘”所决定 , 与身俱来的 , 多少有些类似“向 死而生”的恐惧。 “我是谁”, 就“异族叙事”而言 , 需要思考和追问的 是作为叙事主体“我”的“身份”, 和“我”对自我身份的 感知。在论及海外华人的处境时 , 王庚武曾经指出 : “请注 意‘困境’一词的使用 , 它来自于大多数作家都以这种或 那种方式对自己变化的、暧昧的华人身份有自我意识的事 实。”“对海外华人来说 , 解决问题的出路之一就是回到中 国去使压力降到最低。另一种办法就是干脆不当华人 , 彻 底与入籍国同化。但是 , 只要他们坚持某种华人认同 , 或 者允许其他人以某种方式给自己贴上华人的标签 , 他们就 将继续生活在困境当中”瑐瑠。东南亚华文作家面对的也正是 这种困境 : 一方面 , 他们利用各种机会极力诉说着 , 有时 还是小心翼翼地述说着“我”对于本土化的愿望和喜悦、 对于本土的热爱和效忠 ; 另一方面 , 又无可奈何地 , 当然 更是小心翼翼地述说如何备受限制、压力 , 明显地表现出 “我”的无所从 ———一种类似于“继子”的感受。 ·861· 文学评论  2007 年第 6 期 衰霓曾经这样表达“我”的情感和心声 :   我与我的上代又上上代/ 命运/ 竟被风雨/ 铸成相同 的模式/ 一样的生活/ 一样的苦难/ 一样的忧伤/ 一波又 一波/ 重复又重复了的/ 形形色色的非难/ 能够承受的都 已承受/ 包括自尊/ 都已经典当尽了 瑐瑡 作为在印度尼西亚生活的第五代华人 , 经历了本土教育和 长期的、实在的“同化”之路 , 却无法拥有一个稳固的本 土身份 , 作者以“痛苦地忍受”、“在艰难中挣扎”这类意 象 , 对一代又一代华人被驱逐到本土的边缘 , 成为社会 “继子”的角色与命运 , 抱有深深的忧思。 现在 , 我们也许可以归纳一下对“异族叙事”中“我” 的思考和追问 :“我在哪里 ?”———“我”, 在由优越感和恐 惧感织成的钢丝上行走。“我是谁 ?”———“我”, 是一个情 感复杂且在钢丝上艰难行走的“继子”。在相当长的时间 内 ,“异族叙事”中的“我”, 就是这样 : 在由优越感和恐 惧感共同织成的钢丝上行走 ; 以“继子”的心态和身份 , 在堪称“困境”的“高空”进行着高难度、高水准“表 演”。 三  “异族叙事”的艺术策略 与叙事“姿态”和叙事“身份”相适应 , 叙事者往往 采取了一些特殊的艺术策略。 1、通过“过滤”———内化与净化 , 自觉不自觉地将自 己的审美理想渗透在叙述过程之中 , 使异族的“他者”形 象具有华化色彩。菲律宾黄梅的《齐人老康》中的玛利亚 , 是一个反映着“华侨文学”“审美理想”的异族形象。番客 老康的菲律宾妻子玛利亚 , 贤良淑德。为了让六个孩子都 能顺利地完成学业 ,“亏得这个做母亲的四处奔走张罗 , 学 校和宗亲会的贫寒补助金 , 她都去中请过”瑐瑢。得知丈夫的 发妻要来菲律宾 , 玛利亚体贴地为他们夫妻俩收拾了一间 房间 , 让他们可以重续旧情。这位菲律宾的玛利亚 , 身上 不仅彰显的是中国传统妇女的温柔敦厚与善良驯服 , 还透 露出华侨社会“番客们”对历史造就的“一夫二妻”现象 合理化的愿望。亚蓝的小说《英治吾妻》、《唐山来客》中 的异族女性 , 也都带有某些“华化”的特质 : 她们身上都 有一种中国传统妇女节俭持家的美德与吃苦耐劳的韧性 , 是华人在异地的生活上的理想伴侣。 2、在建构二元对立式关系过程中消解二元对立。 在泰国华文文学中 , 当华人与“泰人”相遇时 , 总是 呈现出一种“思想”对立的关系 : 华人是启蒙者、同情者 , “泰人”多是被启蒙者、被同情者。作品中的“我”, 多以 “雇主”、“经理”的身份 , 讲叙一个“共同经验”: 在“杂 居”环境中“泰人”生活的可悲与可怜。但是 , 二者之间 的“经济”关系 , 有可能随着叙事的过程被适当消解。当 泰与“泰人”相遇时 , 多是呈现出一种“经济”对立的关 系 : 要么是剥削者 , 要么是被剥削者。这时 , 华人自然站 在受害者或被剥削者一边。 3、双重肯定 : 对异族“弱者”充满同情 , 对华人既有 批评也不失赞美。郑金华的小说对社会痼疾有着强烈的批 判意识 , 常能言他人之所不言。他采取的双重肯定的叙事 策略 , 有着一定的代表性 : 在正视矛盾、揭示矛盾的同时 , 也化解着矛盾。在《农村的故事》中 , 叙述者“我”目睹 了一件尴尬的事情。这篇小说触摸到了华人历史中隐秘的 哀痛 : 某些华人依仗自己的经济实力 , 对社会的弱势群体 有过不公 , 而这已渐渐在异族中形成一种负面的公众记忆。 在自我反省意识之下 , 文本对华人的某些劣性进行了透视 , 并暗示如果不克制、改变 , 来自他族的烈焰就将燃成熊熊 大火 , 伤及无辜者。 叙述者对事件的发展又作了策略性处理。首先 , 叙述 者对这一事件的发生场域 ———山村的美好人性表现出由衷 的眷念和赞美 : “村中的人情味浓得叫人化都化不开”。其 次 , 对杜老伯和他的儿子也满怀赞誉 :“杜老伯热衷于教育 事业 , 虽是文盲 , 钱倒捐了不少 , 村里人说 , 学校就是他 的第二个家”; 儿子杜亚地“这个中年汉子很直 , 但很善 良”瑐瑣。当山村因强奸事件而沸腾时 , 叙述者的声音一定程 度上控制了读者对文本的理解和接受 , 也成为杜亚地的护 身符 : 山人的淳朴足以消除恶意的种族偏见 , 避免着事态 的恶性发展 ; 华人的美德则遮蔽了其身上的罪孽。并且 , 杜亚地被设定为一个弱智男人 , 西蒂也被描述成一个白痴 少女 , 事件的道德因素被相对缓解 ; 同时。男方主动要求 缔结婚约 , 西蒂也就嫁给了杜亚地。原本“沸腾”的山村 , 在喜宴中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叙述者含糊而又明晰的态度 : 对“我”和“他者”的双重肯定 , 既是消解矛盾的一种机 智 , 也是以往高压环境所造就的谨慎之延续。可见“异族 叙事”的种种姿态、艺术策略 , 都与东南亚华人的现实 “困境”与文化身份有着紧密的联系。需要补充的是 , 不应 该忽视 : 一个以和平与发展为特征的中国的不断崛起、所 在国族群政策可能的变化 , 以及华人不断调整自我“身份” 的主观要求 , 已经为和将要为东南亚华文文学“异族叙事” 带来冲击和变化。 换句话说 :“困境”与“身份”有可能发生的变化 , 将 会对“异族叙事”的姿态、艺术策略产生重大的影响。例 如 , 新近获得第八届花踪文学奖马华小说佳作奖的《人人 需要博十夏》, 从艺术上看 , 算不上非常出彩。但是 , 作品 涉及的主题和所采用的叙事方式 , 却让人耳目一新。作品 通过对议员“那兹荫”丑行的大胆叙说 ,“以调侃的笔调和 荒谬的情节来写马来西亚种族政治的悲情”, “带出马来西 亚华、巫族群课题或国情的荒谬、不公 , 夹带嘲讽与怜 悯”瑐瑤。可以说 , 在这种大胆、直率的“异族叙事”中 , “继子”的恐惧感明显减退 ,“我”已经开始以接近“亲子” 的口吻、方式 , 叙说过去不能叙说和不敢叙说的敏感“故 事”。这些来自族群之外与来自族群之内的变化 , 将促使东 南亚华文文学的“异族叙事”, 既能够更好地“带着”“镣 ·961· 东南亚华文文学的“异族叙事” 铐”舞蹈 , 又有可能“松开”或者是“拿着”“镣铐”舞 蹈 , 从而变化得更有艺术张力和魅力。 ①傅承得 : 《西马是马 , 东马也是马》, 世界华文文学研究 网站 publishedat2003112104 , 原文为《婆罗洲》书系推介 礼及“隔阂与沟通”座谈会开场白。 ②曹云华 : 《变异与保持 ———东南亚华人的文化适应》, 中 国华侨出版社 2001 年 5 月版 , 第 93 页。 ③柯清淡 :《五月花节》, 见《菲华散文选》, 菲律宾新潮文 艺社编选、海峡文艺出版社 1985 版。 ④姚拓 :《捉鬼记》,《马华当代文学选〈小说〉》, 马来西亚 华人文化协会出版 (出版年月不详 , 大约 1982 年或者稍 后) , 第 46 页。 ⑤温祥英 :《角色》,《马华当代文学选 (小说)》, 马来西亚 华人文化协会出版 (出版年月不详 , 大约 1982 年或者稍 后) , 第 189 —204 页。 ⑥商晚筠 :《洗衣妇》,《马华当代文学选 (小说)》, 马来西 亚华人文化协会出版 (出版年月不详大约 1982 年或者稍 后) , 第 459 —462 页。 ⑦瑏瑦 : 李永平《拉子妇》, 见《李永平作品集》, 婆罗洲文 化出版局 1978 年版。 ⑧碧澄 :《迷茫》, 见《碧澄文集》, 厦门鹭江出版社 , 1995 年 9 月第 1 版 , 第 140 页。 ⑨陈绍安 : 《古巴列传》, 选自《马华文学大系 1 短篇小说 卷 (二) 1981 —1996》, 马来西亚作家协会、彩虹出版有 限公司联合出版 , 2001 年第 1 版 , 第 71 —84 页。 ⑩沈庆旺 : 《长屋的哀伤》, 《犀鸟文艺电子文库》Hornbill Literary Electronic Library , Sarawak , Sibu , Malaysia , http : / / ftp1sarawak1com1my/ org/ hornbill瑏瑡石问亭 :《焉知舞者止於舞乎 ? ———沈庆旺〈加威安都〉的表 现与局限》,《犀鸟文艺电子文库》Horobill Literary Electronic Library ,Sarawak ,Sibu ,Malavsia http :/ / ftp1sarawak1com1my/ org/ hornbill瑏瑢莘人 : 《芒果》, 施颖洲主编《菲华文艺 (三)》第 431 页 , 菲律宾菲华文艺协会 1992 年版。瑏瑣黄锦树 : 《乌暗暝》, 台北 : 九歌出版社 1997 年版 , 第 233 页。瑏瑤冷笑 :《热闹人间》, 1927 年 10 月《南洋商报》副刊《海 丝》。瑏瑥秋红 :《旅星杂话 : 吉宁人》, 1933 年 5 月 19 日《南洋时 报》副刊《狮声》。瑏瑧乃李薇、袁勇麟 :《盘旋的魅影 ———试论马华散文中的鬼 魅意象》,《华文文学》2004 年第 5 期。瑏瑨黄锦树 : 《非写不可的理由 (自序)》, 见小说集《乌暗 暝》, 台北九歌出版社 1997 年 2 月初版。瑏瑩王德威 :《原乡想像 , 浪子文学 ———李永平论》,《江苏社 会科学》2004 年第 4 期。瑐瑠王庚武 :《无以解脱的困境 ?》,《读书》2004 年第 10 期。瑐瑡袁霓 :《男人是一幅画》, 印尼文学社 2001 年 9 月第 1 版 , 第 94 页。瑐瑢黄梅 :《齐人老康》, 施颖洲主编《菲华文艺 (三)》, 菲 律宾菲华文艺协会 1992 年版。瑐瑣郑金华 :《农村的故事》, 《金梅子短篇小说集》, 曙光出 版社 1998 年 12 月版。瑐瑤傅承得 :《第八届花踪文学奖马华小说奖决审记录 ———开 政治的玩笑》, 见《星洲日报·文艺春秋》2006 年 3 月 19 日 , 林宝玲整理。 [作者单位 : 暨南大学海外华文文学 与华语传媒研究中心 ] 责任编辑 : 王保生 ·071· 文学评论  2007 年第 6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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